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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屋子里的两人正有说有笑,肖墨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尴尬,又有些不悦,本来和沈星月谈笑风生的难道不应该是自己么,什么时候开始她和金易可以这样相处融洽了。而自己好像被疏远了,即使这是他有心设计的结果,可真正面对这样的结果时,却比想象的更加难以接受,甚至有种冲动把金易给扔出去。
“你来了?”金易没有多想的迎了上去:“怎么样?”
肖墨似乎有点风尘仆仆的感觉,好像刚从什么地方赶回来。
沈星月不由的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肖墨犹豫了一下,倒是也没打算瞒着她,走进来坐下喝口茶道:“你已经昏迷了四天了,开始的时候我们以为是黑龙潭的毒性太烈,后来觉得可能还是跟魔魂之心里的冤魂有关,所以我去了一趟地府,想找阎王看看有没有什么化解冤魂的法子。”
地府也属于天帝统管,但其实阎王是地府最直接也唯一的权利归属,寻常是不会买人面子的,就算是肖墨,平日里并无私交,这一趟怕是也得不到什么以礼相待,有求于人,说不定还要受几个白眼,几句冷嘲热讽。
“怎么样?”金易迫不及待的道:“问出什么了没有?地府里这事情做的多,熟能生巧,应该有办法吧。”
肖墨的情绪明显不好,摇了摇头:“阎王倒是个爽快人,不过对这事情也束手无策,他倒是见过无数的冤魂野鬼,但他说,一切都要事出有因,想要将这些冤魂化解,就必须知道他们的来龙去脉,冤从何起,恨从何来,这样才能对症下药。否则的话,便是有通天的本事,也只能杀不能收。而他们本是怨气冲天的,一旦处理过程中有一点不慎都会怨气外泄,流毒无穷。”
“虽然很危险,但我觉得如今也只能一试了。”金易道:“这么拖下去总不是个办法,万一真想我们所想的……”
“就是想你所想的。”沈星月靠在床上开了口:“成千上万,甚至十几万的冤魂野鬼,在这三百年中自相残杀互相吞噬,现在还剩下六个人,他们身份各异,势均力敌,互相牵制,因此现在还算相安无事。但这种均衡是一定会被打破的,其中有一个显然比较弱,已经开始按耐不住了。”
一番话叫肖墨和金易都愣了,金易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我已经见过他们了。”沈星月淡定道:“昏迷之后,我了意识世界,也就是魔魂之心中,那里本该是冤魂厉鬼遍野的,但现在只有六个人。准确的说,我见到了五个,还有一个一直没有露面,但我没感觉到杀气,要么附近,要么没有野心。”
沈星月不是个信口开河的人,这话自然不是随便说说,肖墨和金易都认真起来,一人拖了把椅子坐在床边,听她细细的从意识界开始,重说一遍。当说到临走时的那番话时,肖墨实在是忍不住的微微扯了扯唇角。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话虽然夸张了一些,但却很符合沈星月的性子,一块冰冷而坚硬的石头,完全不适合悲春伤秋,为情伤怀,而就该那么硬气,那么霸气。
金易的表现却是更为直接,毫不掩饰的赞赏道:“星月,你知道么,你说这话的时候,我才觉得我认识的那个沈星月终于回来了。你若是一直这样,即便是这些人一直在魔魂之心里待着,也只能老老实实,半点不敢造次。”
他们都是趁虚而入的,只要沈星月心志坚定,根本便不需要将他们放在眼里。
沈星月有些得意的一笑:“你这是在夸我么?”
“夸的这么明显难道你听不出来么?”金易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下次我会再直接一点的,一定让你听出来。”;!
222 地狱无路()
其实沈星月和金易不过是随意的几句调侃罢了,可听在肖墨耳中却多了那一点**的味道,格外的刺耳。即便是他先将沈星月推开,即便两人已经说过从此再无关系的话,他可以沉醉在他的温柔乡,沈星月也可以重新开始新的感情,可当这一切真的出现时,还是觉得自己根本无法接受。
肖墨豁然起身,一下子推开椅子:“既然已经没事,那我先走了,黑龙的事情还有些要和凤夕交代,我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了。”
沈星月昏迷之后,肖墨只是和凤夕简单的说过几句,再没心情去管旁的事情。而凤夕倒是也知情识趣,一点儿不急半句不催,说顺路人间逛逛,等肖墨什么时候安顿好夫人什么时候再谈正事。
“那就不耽误魔尊的时间了。”沈星月淡淡道:“金易,你去送魔尊吧,我再睡会儿,我想一个人安静的想想事情。”
这说话的口吻,好像沈星月是凤宫的女主人,指挥着丈夫送客一样,听在肖墨耳中就更加的不舒服,却又没法说什么,沉着脸大步的走了出去,金易也跟了上去。
到了房间外面,肖墨停下步子转身,板着脸道:“行了,回去吧,在你凤宫里我还会迷路么?我哪次来也没见你送来,别装了。”
“你可千万别误会。”金易半点也意肖墨一副黑的要滴水的脸:“凤宫不大,出不去也饿不死,我一点儿也不操心你会不会迷路,也不是来送你的,不过星月既然开了口,我自然要听罢了。”
金易这话说的太理所当然,更是听的肖墨额头青筋直冒,咬了半天牙道:“金易,你最好适可而止。”
“我觉得适可而止的人应该是你才对。”金易道:“你对星月到底是什么心思,你和红萓到底什么关系,你自己究竟想清楚没有,如果想清楚了,那就离她远远地,除非她真的熬不下去了,你都不要出现。如果没想清楚,就找个地方先想清楚,肖墨,虽然我一直看你不顺眼,但也敬你是个大丈夫,如果决定离开就果断一点,无论她为你做什么,都当看不见,不要做出一副我为你担心心疼的样子,担心却又不让她领情,就算星月骨子里再坚强,这样下去也会被你拖垮。”
金易的话,像是一根根针一样刺在肖墨心上,可却无法反驳,虽然很伤人,但句句却都是实话。
金易也难得的觉得自己语气重了些,缓和了一下口气,道:“她离开北冥山的那两天,你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状态,浑浑噩噩,行尸走肉,而如今好容易有一点生气了,即便是装的,好歹她已经有了装的勇气。我不希望你再让她回到那样的状态中,若是那样,就算是魔魂之心中的冤魂消散,她也未必不会坠入自己的心魔。一念成佛一念成魔,难道你不比我清楚。”
凤宫没有北冥山的幽暗,阳光璀璨温暖的照耀着,肖墨的大半张脸却都没在阴影之中。沉默了半响,方才道:“你说的对,是我太自私了,她对我好是她的事,可我不能再对她好了,至少,决不能让她知道。要不然,只会让她反反复复的纠缠在其中,走不出去。”
金易点了点头:“虽然站在我的立场,希望你能离星月远一点,我才更有机会。但作为曾经并肩作战的兄弟,也还是要说一句,珍惜眼前人,若是真的放不下就不要放,免得追悔莫及。”
肖墨和金易一贯是不和的,若是沈星月的事情,就更加的不和,难得能有如此认真为对方考虑的时候,金易说的认真,肖墨也听得认真,随后点了点头道:“我明白,我早已经决定了。”
虽然他没和沈星月交心深聊过,但他知道她来到风城最初的目的就是还了曾经欠的债,然后修成正果,一步升仙,想来那是她的愿望和追求,为此她修炼了近万年的时间,,既然如此,他也应该去成全而不是困住她的脚步。
说完,肖墨便大步的往外走去,不再给金易再说话的机会,如果金易再说一句话,或者屋子中的沈星月发出点什么声音,也许他就会后悔了,会克制不住的将真相说出来,然后拉着沈星月一起,陪他万劫不复,坠入深渊。
金易在外面站了一会儿,转身回了房里,却见沈星月又睡着了,先是担心了下,细细的看了看,只见她呼吸平稳,脸色也并无异常,这才放了心,想来是在黑水潭中伤势颇重,即便是恢复了大半也还有些虚弱吧。
金易在沈星月床边站了会,替她理了理被子,正要出去,突然沈星月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金易被吓了一跳,只觉得有点惊悚,不由得道:“你这是睡了还是没睡,怎么醒的一惊一乍的?”
“我不是睡了,也不是醒了,是武朝阳在找我。”沈星月解释道:“就是魔魂之心中的那个将军,我当时答应了他们,愿意帮助他们解开心结,离开魔魂之心,找一个魂魄安身之处,也算是两全其美皆大欢喜。而这将军,我看的出来,在这些人中他其实是最正直的一个,即便被昏庸君主所负也并未仇恨天下,只是对妻儿父母愧疚,所以自杀后一直在风城徘徊走不出去。”
金易点了点头,听沈星月说起来,这些人似乎都不必放在眼里,但想想却总有些隐约的担心,风城岂止十万冤魂,这魔魂之心,真的能这么轻易便化解么?
沈星月没注意金易的表情,又道:“武朝阳半生征战,做惯了上位者,也算是看多看透了。对功名利禄都没有兴趣。他只希望能够找到他的妻子。偿还上一世的亏欠,能够看到他喜乐平安,就心满意足。”
金易想了想:“听起来这要求不过分,只是要如何才能找到他的妻子这还真不容易。他那是前朝又前朝的人了,你见到他画像都是几千年之前的事情了,他的妻子已经不知道经历了几轮投胎转世,现在在哪里,是不是个女人,甚至是不是个人,这都不好说,如果还是她当年心中的样子也就罢了,万一变化太大,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受得了。”
“这确实是个问题。”沈星月沉思了一下:“人这一世为人,下一世可未必能做人,就算是武朝阳的夫人是个善良的女人,下一世有她的福报,谁又能保证她每一世都如此。万一武朝阳看见他妻子现在正在地狱中受苦,或者这一世变作猪狗,会不会直接崩溃。”
沈星月和金易面面相觑,虽然这个可能性不大,但也不是没有啊,就连神仙厉劫也要受苦的,何况只是一介凡人。可武朝阳内疚了这么多年,又怎么能那么理智,自然不愿意看见妻子再受一点委屈。
“无论如何,还是先找到再说吧。”沈星月道:“若是他妻子这一世喜乐安宁,这事情也就圆满解决了。若是有什么小困难,我们替她解决了也就罢了。若是真轮回做了猪狗,也只是上一世作孽太多,想办法让她多做点善事,偿还上一世的罪孽便是了。”
在一切都未明的情况下,似乎也不可能一下子计划的太远,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说不定事情会朝最好的方向发展。
“查一个人的生死轮回,唯一能去的地方只有地府。”金易道:“但是地府这地方吧,和别的地方还有些不同,连我也没去过。”
凤凰是天生光明的种族,而地府却是阴森黑暗的地方,若不是逼不得已,一只凤凰是一辈子也不会踏进地府的大门的,更何况地府的大门也不是那么好进。因为三界一切灵魂轮转都要经过地府,说是责任重大也好,说是至关也好,总之是一个不寻常的地方,因此一直有个不成文的规定,能够光明正大地府的,除了地府本身的人,只有三界的首领,比如天帝,比如魔尊。
金易虽然是神魔殿数一数二的人物,却还不到这个级别,没有身份直接和阎王对话。
沈星月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但是要她去求助肖墨,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抿了抿唇,道:“既然只有地府能够查到武夫人的下落,那没什么好说的,再凶险也要闯一闯了。你……我其实想说你不必陪我走这一趟,但感觉你不会听我的劝。”
“既然知道我不会听,那又何必说出来。”金易笑了笑:“虽然地府一直是个神秘的存在,不过我倒是想到一个找进去的好办法。”
沈星月眨了眨眼,道:“我也想到了。”
没有人知道地府的入口在哪里,据说只有在人临死之前,才能看见来自地狱的黑白鬼差,他们会将魂魄从身体上分离出来,然后带领你的魂魄离开凡间,跟着他们,你无需看路,走着走着,便会走上有去无回的黄泉路,一直走进地府中去。请:
223 黑白无常()
他们无法知道地府的门在哪里敞开,但是人间每日总是有无数人要死的,只要找一个将死之人,等着他身边,等着鬼差上门就行了。威逼利诱的事情,无论沈星月还是金易做起来都觉得没什么压力,只要能解决问题就好。
商量妥当,当下金易便让人去先查一查风城这几日有没有即将去世的人,沈星月也就起了身,梳洗了一下。
金易在青云山前前后后也算住了近千年,凤宫更算是最大的地头蛇,在这一片势力大的很,一个命令下去,没多长时间便有小妖回来汇报,说是有一户人家的儿子,是年前从边境回来的伤病,这几日伤势突然恶化,城中几个大夫都看过了,都断言活不过今晚。
“怎么样,就是他吧。”金易道:“我们现在出发,不用着急,到风城的时候正是傍晚,就去他门外守着,等鬼差上门,给我们带路。”
除非是很赶时间的急事,否则的话肖墨还是喜欢人间的交通工具,比如马车,或者马,也许他是可以和沈星月独处的时光,所以尽量让这样的时光延长一些。
反正到了也是等,马车上等和风城里等也没有什么区别,沈星月没什么异议,按着肖墨的安排,正好在入夜十分到了风城,赶车的马夫正是探路的小妖,熟练的赶着马车到了一户姓王的人家。
这是户再寻常不过的庄户人家,只是这个时候旁的人家都已经熄了灯,只有他家的烛火还是亮的,仔细的听,还能听到女子低声的啜泣声。
马车在离王家十几米的地方停了下来,肖墨和沈星月也不下车,打开车门,静静的等着。
此时不用大夫说,他们也已经看见了笼罩在房子上淡淡的阴森鬼气,这户人家今日必有人阳气耗尽,成为鬼魂。
没等上多久,突然一阵阴森森的风莫名的往王家吹了过去,两人都是精神一振,来了。
屋子里,正在做最后努力的大夫摇了摇头,站起身道:“夫人,节哀顺变。”
王母一愣,随机放声大哭起来,躺在床上的年轻男子紧紧的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显见是没了气息。
大夫是见多了生死的,此时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往外走去,打开门,吱呀一声,看着门外昏暗的夜色,只觉得一阵阴风吹过,伸手拢了拢衣领。
此时,本已经断了最后一点气息的王明却突然觉得身子一轻,竟然一下子坐了起来。
将死之人发现自己死而复生应该都是狂喜的吧,只是王明还没来得及惊喜的喊母亲一声,突然看见身边站着两个人,一个人穿着黑色的衣服,一个人穿着白色的,都是面无表情,虽然长得也不奇怪,但那脸怎么看都苍白了一些,没有半点血色。
一黑一白?王明脑中哄的一声,然后看到白衣人举起胳膊,手里拿着根长长的锁链开了口:“王明,我们是黑白无常,你阳寿已经,今夜魂归地府,快跟我们走吧。”
说话间,锁链抛过来,准确的套在了王明的脖子上。王明的肉身依旧好好地躺在床上,王母正趴在他身上痛苦,她自然看不见屋子中的黑白无常,被锁链缠住的,也只是王明的灵魂。
没人是愿意死的,即便是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也不愿意,王明自然也是如此,虽然早就心里有数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可真的见到死神的时候还是又怕又不愿意,一下子就蹦了起来,奈何还没蹦起多高便觉得脖子上的铁索一紧。
黑无常叹了口气道:“虽然这话我已经说了无数遍实在是说厌烦了,但还是必须得说,阎王让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你既然寿命已经那就是必死无疑,跑也跑不掉的,不要挣扎了。”
王明哪里可能挣的过黑白无常,挣扎了几下后,便被一阵大力往门外拖去,心里明白大势已去,一边喊着母亲一边不停的回头,总是男儿也泪流满面。
生离死别向来是最无奈也最伤感的,只是见多了也就麻木了,黑白无常的情感里早就没了同情伤心几个字,面无表情的拖着王明出了门,也不用开门,直接便穿了过去。
虽然没是不忍心,但是例行公事还是要劝一劝,免得王明太伤心失去理智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黑白无常也是正经的职业,他们的任务就是按着生死簿上的安排,将阳寿尽了的鬼魂带回地府,接受公正的审判,决定下一世的去处。
“我说你也别太难过了。”黑无常道:“每个人都是要死的,就连神仙也要厉劫,何况是凡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