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一朵朵洁白的梨花。
肉眼可见的速度中,乱葬岗的土地上,几乎都伸出了梨花树枝,在变得一片血红的土地上,开着遍地的白花,四周充斥着一种带着血腥的香气,叫哪怕是看多了各种恐怖场景的肖墨,也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倒是沈星月,站在一地白花中,冷笑了一声:“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你以为的石头,都能开花吗?”
说着,沈星月身上散出淡淡绿芒,以她站着的地方为中心,梨花枝叶急速的退去,土地依旧是红色的,但土地中杂乱的石头,却都恢复了原来的颜色。
可能是听到了沈星月的话,像是从地下涌出的温泉一般,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响起,一股红色的血水,从乱石堆的地下缓缓地冒了出来,浓稠而腥臭,随风一吹,那味道简直叫人不能呼吸。
沈星月面不改色,手臂往上一扬,石块像是失去了重力一般,纷纷扬扬的四散开来,石堆中,一红一白两个身影,窜了出来。
那白色的,是刚才冲进去的沈小姐,而一身红色衣裙的,便是那个一直在背后操纵控制赵成山,真正的厉鬼了。
沈星月脚尖一点便冲了过去,伸手接过被扔出来的沈小姐推到一旁,速度丝毫不减,扑向红衣厉鬼。
红衣厉鬼的道行可不是赵成山可比,一声尖叫几乎叫周围的空气都扭曲了,长袖挥舞,带着满满杀气扑向沈星月。
沈星月长鞭舞动,眼见着已经将红衣女鬼困在中间,肖墨也已经从后面冲了过来,掌心贴了一枚符咒,打向她身上。
可红衣女鬼脸上一点惧色都无,反倒是露出一个很诡异的表情,然后身体一扭一缩,像是一张纸片一样,从鞭子的缝隙中飘了出去。
符咒打了个空,那女鬼咧嘴一笑,随着一阵风便飘了出去,简直像是风中的一片落叶,就这么融入了黑暗中。
沈星月愣了下,她也算是见过不少精怪,但腾云驾雾御风而行这事情,可不是寻常角色可以做到的,最多的,也就是跑的跳的比常人快些,在凡人眼里看来,像是能飞一般,事实上,还是有实体存在的。
可刚才这红衣女鬼,从鞭子中挣脱出来的时候,几乎就是一片纸,魂魄按理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可以从有型化作无形,但她的鞭子并非世间常物,能困住的除了躯体还有魂魄,除非这红衣女鬼真的能变大变小伸缩自如,要不然的话,不可能这么轻易脱身。
肖墨已经赶了过来,仰头望了望天,道:“厉鬼都是迷失了本性丧失了理智的,我还以为,她会不管不顾的和我们拼死一战。没想到还没动手,就溜了,还溜得这么快。”
“躲得掉初一,躲不掉十五。”沈星月笑了下,伸手拈了朵血色的梨花,随手丢在一块碎石上,那花便像是没进了石头一般消失不见,然后在石头上,留下一个血色的印记来。
“走,带我去找这朵花的主人。”沈星月也不知道是在吩咐什么,那石头倒是不见动静,而旁边的土地上,一路的碎石,顿时都显出一点红色印记,仿佛是出现了一条红色的路。
肖墨这些年也算是见多识广,也见过不少精怪可以控制山中的野兽或者草木,不过叫石头带路的,倒还真是第一次见。不由的在一边看着暗暗称奇,当然面上还是面无表情的,不会透露半分叫沈星月看了笑话他少见多怪。
正当两人打算跟着踪迹追去的时候,已经重新回到赵成山身边的沈星月魂魄怯怯的道:“我知道她可能去了哪里。”
“恩?”肖墨都几乎快忘了这里还有他们两个:“去了哪里?”
“楚家。”沈小姐道:“就是城中做香料生意的楚家,楚家的二公子,明日大婚。”
肖墨点了点头,这事情他知道,他早在几日前就接到了楚家的请帖。入乡随俗,虽然不熟悉,也还是要去随个礼的。
沈小姐悠悠的叹了口气:“我和成哥,知道今生厮守无望,本想着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黄泉路上结伴,来生也能再续前缘。可谁想到,成哥在白水河投河之后,便被这厉鬼控制住了,我新婚夜上吊而亡,也被她抓来。她用我威胁成哥,替她做事,诱骗城中即将成婚的新娘,将他们杀死变作冤魂,供自己差遣。”
好在沈星月来的太是时候,及时发现,所以赵成山真正得手的,也只有秦舒一人。三月春暖花开,是风城人都认可的好日子,这段时间,必将婚嫁不断,若是无人制止,怕是要有不少红颜冤死。
“我这几日,都被她囚禁在石堆中,虽然不敢和她说话,但是也听她自言自语了一些,大概知道一点。”沈小姐道:“那恶鬼叫丽娘,其实说起来,无外乎风尘女子被风流公子的花言巧语蒙骗了心智,许下诺言天荒地老,然后又狠心抛弃。可楚家那样的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在外面逢场作戏还罢,又怎么可能真的娶一个青楼女子过门,即使是做妾,也怕是伤了门面叫人笑话。”
“难怪她专门挑将要成婚的新娘子下手。”沈星月摇了摇头:“因怨气能成厉鬼,可见也该是个刚烈女子。只是不去找报仇,反倒是自己得不到的,也不能叫别人得到,可笑可恨。”
“谁说不是呢,自己没能嫁给心上人,便看不得这世上有圆满的婚姻。虽说可怜,但也确实是……有些可怕了。”沈小姐无奈的淡淡一笑,本该是标志秀丽的脸上,因为血迹斑斑而只叫人觉得可怕。!迷器,,,,!!
023 往事伤逝()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没什么可怕,也没什么好同情的。”比起沈星月两人的感慨,肖墨就冷静也冷漠的多,将匕首插回腰间,道:“若是碰不见,也就罢了,既然碰见了,就不能不管。就算那姓楚的是始乱终弃,罪有应得,也是冤有头债有主,不该肆意杀人。”
丽娘,是必须要处理掉的,至于眼前这一对苦命恋人,肖墨面无表情的在两人手腕画上一个符:“你们也算是一对苦命鸳鸯,聚少离多,再给你们一晚上时间相聚,等我收了丽娘,再来处置你们。我在你们身上下了咒符,离开这乱葬岗百米之外,便会魂飞魄散,所以你们最好老实待着,别打其他的主意。”
沈小姐从未害过人命,尚可以好好超度转世投胎,但赵成山手里毕竟有了几条人命,再是如何被逼迫,如何情有可原,也是不能善终了。
两人心里都大概的有数,点了点头,并不反抗,也确实是无从反抗起。沈家小姐不论生前死后都是弱女子一个,而赵成山,受了几回重创,此时也只是勉强能够保持住半人半鬼的形态。
肖墨不再将这两人放在心上,朝沈星月招了招手,一同去寻丽娘。
山坡的碎石上,一路开着红色的花,而丽娘若是真去了楚家,那地方肖墨认识,不用指引也能找的到。
楚家也是本地的富户,虽然不及肖家,也是豪门大宅。因着马上要办喜事,整个府邸远看都是红彤彤的,处处挂着大红灯笼,贴着喜子。
楚宅门口,有一株巨大的花树,也不知道长了几百年,枝繁叶茂遮天蔽日的,这树,也是风城里的一景,特别是开了一树花的时候,往往十里八乡都会有人慕名前来,特别是小情侣们,在树上挂一条红色丝带,写下两人的名字,祈祷这一份感情如树一般,天长地久,繁花似锦。
可如今,并不是开花的季节,当肖墨和沈星月赶到时,远远地,便看见花树边,立着个红色的人影。虽然现在时间已晚,但因为楚府灯火通明,所以并不显得黑暗,烛光中那一抹红色身影,就更是刺目显眼。
这其实是诡异的一幕,但显然,除了沈星月和肖墨之外,并没有别人能够看见丽娘,因为楚府门口守卫的家丁,都如常的站着,有事来来回回的从她身边过,也丝毫没有露出半点惊讶的神情。
风吹过,红色的轻纱飘舞起来,在花树中穿梭,丽娘一改刚才在乱葬岗中可怖的样子,清秀的脸上不施粉黛,倒也是楚楚动人。
肖墨和沈星月下了马,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
丽娘似乎没看见迎面而来的威胁,又好像是根本不将两人放在眼里,轻抚着树干,自言自语的道:“我跟他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花树下。我还记得,满树的花,风吹来,落了我一身,然后楚郎出现在面前,替我摘去头上的花瓣,真是……”
丽娘微微一笑:“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我从小被卖在青楼,每日里强颜欢笑换取衣食,见的男人无数,可只有那一刻,有了心动的感觉。好像是书里的画面,在眼前展开了一般。”
“但事实上,是你瞎了眼。”沈星月不客气的道:“豪门公子的花言巧语,这也是轻易能信的?你若从小在青楼,也算是阅人无数,怎么会那么容易便上了当?”
“但凡是女人,总有糊涂的时候。”丽娘此时倒是平静的很,没有戾气也没有哀怨,仿佛是知道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候,:“何况我们这些风尘女子,因为见多了虚情假意,所以心里,更渴望有人真心以待吧。即使是石头心肠,难道,就没有觉得寂寞寒冷的时候?”
沈星月不由的伸手在自己胸前按了按,虽然皮肤温热也有血脉流动,但她的胸腔里,那一颗心却是不跳的,石头会不会动心,她不知道,但至少足够坚硬。可以不伤人,却也不会被人伤。
丽娘道:“楚郎追求了我整整一年,每次前来,谈天说地,饮酒做诗,每次,都给我带一支梨花,有时是灿烂开着的,有时是一支绿叶,他说那是我们初识时的纪念,他说,等梨花再开的时候,就娶我过门。即便我知道这很难,但叫我如何不相信?”
自来烈女怕缠郎,何况一个一直心心念念想要逃离风尘的女子。没有看见希望时,可以逼自己沉醉在虚伪的梦幻,一旦心里希望发了芽,就一发不可收拾。
丽娘的声音,却突然尖锐起来:“谁知道,刚转过春来,我以为就他将娶我过门,却传来了他要成亲的消息。我以为他是被家里逼迫的,便派丫头去寻他问个清楚,谁知道……”
丽娘正说到恨处,一个楚府下人走了过来:“咦,这不是肖公子么,您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是来寻我们少爷的吗?”
旁人看不见丽娘,却能看的见肖墨和沈星月站在花树下,好像在说着话,但是又不像是谈情说爱,因此奇怪的很。
虽然说这花树是城中情侣最一个浪漫去处,肖家公子和夫人也是新婚燕尔,但这个时候也未免太晚了些。两人的表情,仔细看看也不像是你侬我侬情意绵绵的样子。
和一个寻常人看不见的鬼说话,是会被人当做疯子的,肖墨虽然不愿意,却也不能不答句话。
转过身和楚府下人说话的时候,丽娘的声音依旧悠悠的响在耳边。
“楚郎约我夜半时分,西郊山见,说要带我远走高飞。我欣喜前往,可谁知道,等我的不是楚郎,而是几个城中恶棍,楚郎怕我纠缠破坏了他的亲事,竟然花钱请人,想要除掉我,而且,心那么狠那么狠……”
沈星月眼前,花影重重,突然出现了那一日的画面。
荒凉的草丛中,碎石地上,一个年轻女子仰面躺着,身上胡乱的盖着件破衣服,缝隙中,可以看出衣服下不着存缕。……器!!!11
024 一场烈火()
她身上满是伤痕,青紫一片一片,但最严重的,是颈部和腰部,被划出了两条长长的口子,伤口正泪泪的往外流着血,浓稠的血液咕噜咕噜,像是永远也流不完一般,将衣服染成红色,将身下的土地碎石染成红色,也将她手中握着的一支白色梨花枝,染成红色。
山中的夜寒冷如冰,不时传来野兽嚎叫鸟雀嘶鸣,女子身上的血慢慢地流干,身体像是被抽空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瘪了下去。
几只以死人血肉为食的鬣狗闻着血腥的味道寻了过来,立在了女子身边,试探着伸出爪子探了探。
便在这时,女子骤然睁开眼睛,伸手扼住了鬣狗的脖子,五指尖尖涂着鲜红的指甲,尖锐的刺穿了鬣狗的脖子,仔细的听,还能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
鬣狗尖声嘶叫,四爪乱刨的挣扎着半响,渐渐的失去了生机。垂下脑袋。
女子站了起来,随手将鬣狗的尸体抛开,往山下走去,也不知道是不是血流尽了的原因,整个人薄薄的像是纸片一片。她走过的地方,开出一路红花,血腥味久久不散。
那楚府的下人,依旧在和肖墨搭话,这些天没停的接待了不少来祝贺的宾客,小厮们早已经熟门熟路,带着笑道:“我们公子正在府里呢,正巧这会儿没事儿,您和夫人请进来说话,我去通传一声……”
肖墨摆了摆手,正要说话,身后一阵疾风掠过,一道红色的影子消失在楚府的大门。
下人什么也看不见,只觉得一阵寒气,抱了抱胳膊,看了眼哐当一声关上的大门,道:“这阵风来的可真邪门,肖公子肖夫人,快里面请,外面冷别冻着了。”
肖墨扯了扯嘴角,正要往里走,只听楚府里传来一声惊呼:“走水了……”
下人脸色一变,也没空跟肖墨和沈星月客气了,拔腿往里跑去,肖墨和沈星月也紧随着跟了进去。
这不过短短几句话的功夫,楚家的后院里,已经是火光冲天了,下人们都慌慌张张的各自拿了装水的家伙往里跑,明天是大日子,这喜帖都发了,婚事也妥了,许多宾客都已经在客房里先住下了,这会儿走水,别说伤了人,就是烧黑几个屋子,那也难交代。别人看了,同情归同情,也保不准有幸灾乐祸,说三道四的。
肖墨一把拽住一个往里跑的小厮,道:“这是怎么回事,哪里走水了。”
小厮手里端着个盆,见一个华服公子问话,也不敢不答,挠了挠头道:“是二公子的院子里,真是邪门了,这没风也没火种的,突然就烧了起来,火还特别大,封的门都进不去,就二公子一个人在房里……”
说完,小厮慌慌张张的跑去救火了,虽然这楚二公子不是楚家的独子,平日里也风流成性的没什么好名声,可新婚前夜出了事,这可怎么是好。
沈星月这会儿倒是不着急了,抱了胳膊站在肖墨身旁,摇了摇头道:“天作孽,尤可为,自作孽,不可活啊。我说相公,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肖墨大步往里走去。
他心里也明白,楚向此时,怕是救不回来了,就算是救回来,作恶多端,也不会得善终。丽娘是逃不了一个魂飞魄散的结局的,但就算是下十八层地狱,她也不会放过楚向。
不能同生,那就一起死吧。
欺骗青楼女子的感情,这也就罢了,他万万不该事后买凶杀人,哪怕一个无亲无故的风尘女子的失踪不会引起旁人的在意,也不会有人去深究,可苍天有眼,冥冥中,你为善还是为恶,自然有人会看见。
人善人欺天不欺,人恶人怕天不怕。
楚府平日里,也是一道门一道门都有人看着的,不过这会儿实在是乱了,所以谁都顾不上了。肖墨和沈星月两人虽然不认识楚向的院子,但只朝着大家奔走的方向去,便很快看到了火光。
因着众人都着急慌忙的在救火,谁也没有闲心思站在一旁仔细的看,所以除了有人嘀咕这火来的奇怪之外,谁也没有发现这火和寻常的火还有些不同。
火势不小,不过是短短的功夫,一窜半天高,几乎将楚向的房间围得水泄不通,叫外面救火的人进不去,里面困着的人,也绝对出不来。
那火虽然凶猛,但无论风往哪边吹,它都不往外扩张,像是被人用东西刻意隔开一般的聚拢在一个小范围内。而且火的颜色,也和寻常不同,特别是远远地看起来,像是一团红纱般有些朦胧。
肖家老爷被下人们挡在院子里离的远一些安全的地方,早已经是老泪纵横,他身边一个中年华服女子,应该是楚向的娘,更是哭倒在地上,虽然拼命喊着什么叫人救火,但这会儿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开始没能跑出来的楚向,已经是凶多吉少了。而刚才在火场边缘的人,更是小声的议论起来。
这火,绝不是谁不小心点起来的,沈星月听力极好,在一片嘈杂混乱中,听到一个小厮跟身旁的人要耳朵道:“我跟你说,这火可不是谁不小心,是有人找二公子偿命呢。”
这话题虽然禁忌,但格外的叫人兴奋,旁边的人赶忙压低了嗓子问:“怎么说怎么说,你知道些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我听见了。”小厮道:“那门不是早烧没了们,我刚才离得近的时候都快冲进去,模糊的看见二少爷在里面,身上没火,但有个穿红衣服的女人死死的抱着他。那女人笑着在说话,说的什么倒是听不清,可二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