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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文兮的眼里划过一抹悲伤,她知道,在她出现在花弄影身后的时候,她已经不配再做定涵宫的圣使,沈千城的心腹了。
“宫主言重了。”文兮微微敛眉,然后沉声回道。
“好了师妹,你看你,都吓着文兮了。”就在沈千城和文兮谈话之间,花弄影忽然出声,让沈千城不由得望了他一眼。
“师兄还真是。。。。。。怜香惜玉。”
沈千城从未唤过花弄影师兄,如今这么轻声一呼,免不得让花弄影缩了缩脖子,大笑道:“师妹可真是让人心底发寒啊。。。。。。”
见此,沈千城眉梢一挑,然后不自觉的勾了勾唇。
“明日莫问天便会重启天墓,所以他应该不会轻举妄动,我们还是先进客栈吧。”环视了一眼四周来来往往的人们,那些略带惊讶的目光越来越多,沈千城这才开口侧身进了身后的客栈。
见此,其余三人也就自然而然的跟了上去。
只是他们谁也没有发现,就在他们驻足过的城门口,隐隐约约的闪过了一抹黑影,那目光一直停留在沈千城所在之地,久久不肯移开。
是夜,曼城的天黑得极早,夜晚凉风吹过,让沈千城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吃过晚饭之后沈千城将一个人来到了客栈的后院,明日便要再次进入天墓,她的心里不可避免的有些发慌,所以想出来透透气。
至于站在她身旁的文兮,却是自己跟着过来的。
“文兮,不管你信或不信,我只告诉你一遍,杀害繁霜的人不是莫清绝,是之前那个黑衣女子公孙月萱。”将手中的暗夜古琴放在文兮的手里,沈千城不动声色的压了压她的手臂,声音有些飘忽。
而此时,文兮听后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她明白沈千城的用意,若是认同她所说,那么就不要放下暗夜古琴,她还是定涵宫的人,若是不信她,那么就放下古琴,从此定涵宫与她文兮,一刀两断。
“暮云,你可会弹琴?”就在文兮思绪很是挣扎的时候,莫清绝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小院里。
明日就是天墓重启的日子,莫清绝许是想调节一下气氛,而正好又瞥见了文兮手里的暗夜古琴,所以才会这般问。
明白了莫清绝的深意,沈千城淡淡的将目光移向身旁文兮手中的暗夜古琴,莫清绝应该听到了自己与文兮的谈话,不想自己因他与文兮犯难,所以才会出声阻止。
过了半晌,只闻沈千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淡淡道,“我会一首曲子。”当初唐渊教她妙惜文一族特有的摄魂曲时没有好好学,倒将那春江花月夜学了个透彻。
看着沈千城有些陷入怀念的目光,莫清绝眸子微微紧了紧,然后清冷的说道,“你能弹给我听听吗?”
闻言,沈千城先是一怔,然后抿着唇点了点头。
第五百零二章 重启天墓(八)()
接过文兮手中的古琴放在一旁的石桌上,沈千城缓步走了过去,然后端坐在古琴旁边,沈千城先是深吸了一口气,最后才将双手放在了琴弦上。
随着沈千城手指的拨动,那如珠玉滚落的声音便渐渐的传了出来,只闻她口里淡淡的响起了春江花月夜的词句。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
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
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
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
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一曲作罢,沈千城缓缓止住了音弦,然后轻轻舒了一口气。
就在沈千城停下的那一刻,一阵春江花月夜的箫声应时响起,惊得沈千城缓缓抬起了头。
只见莫清绝一支玉箫放在唇边,轻轻吐气,一首春江花月夜,缓缓流出。
沈千城也不是没听过音律方面的天才,只是没想到,莫清绝竟也是这样的人。
“清绝竟通音律,如此看来,之前我所奏之曲,倒有些班门弄斧了。”沈千城缓缓站起身,轻笑的看着莫清绝。
闻言,莫清绝也不否认,只是淡淡一笑,然后轻声道:“暮云说笑了,若说音律大家,千古以来,还没有人胜得过远古巫师隐桦。”
“隐桦吗?”沈千城微微挑眉,然后用自己的指腹划过琴弦,听着那一声有些刺耳的琴音传来,心中似乎忽然归于了平静,所以她也没有再接莫清绝的话。
远古巫师妙惜文,她身上所附的,才是真正的天地灵力,足以毁天灭地。
隐桦从存在世间开始就是神灵一般的存在,她曾受万民敬仰。是真正的,信仰的存在。可是后来,神祭台上第一次遇见华越的新王,她的心忽然沉沦了,她感觉,她好像爱上了一个人,她第一次有了想为一个人放弃长生的念头。
可是命运又是那么残酷,当她发现自己爱上莫问天的时候,也是她得知莫问天已有妻室的时候。
隐桦,她是妙惜文巫师,是天地灵力的所有者,她的心底里存在的,是一股与生俱来的高傲。那种骄傲,迫使她将心底的那份思念,深深的掩藏。
也许爱一个人终归是藏不住的,所以在她练功之时,她的心绪被影响,最后走火入魔。她心中对长孙月华的嫉妒与怨恨让她毫不犹豫的闯宫,犯下了不可挽救的错误。
是这样吗?隐桦,那股嫉恨,即使过了六百年也没有半点消逝吗?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会出现她梦里的那些残忍的、嗜血的场景吗?
轻叹了一口气,沈千城缓缓从神识里抽回自己的记忆,有些不自然的将目光移向他处。
看着莫清绝和沈千城之间的互动,文兮脸色一闪而过的复杂,然后一个人转身离开了原地,离去之时,她的眸子里对莫清绝的恨意,丝毫也没有减少。
注意到文兮离开的背影,莫清绝这才缓缓走近沈千城,扶住她的肩膀,轻声道:“暮云,明日进天墓,你一定要万分小心。”
“你不和我一起吗?”沈千城微微皱眉。
“自然是要的,只是莫问天可不是一个友善之人,他明天一定会有所动作,如果关键时刻我不在你身边怎么办?”莫清绝的眼里,第一次出现了一抹惊慌。
闻言,沈千城心中一暖,随即轻声道:“你放心,我不会任由莫问天摆布的,倒是你一定要注意他,毕竟。。。。。。”毕竟莫清绝背叛了莫问天,算是触碰了莫问天的逆鳞了。
“好。。。。。。”虽然沈千城还没有说完,可是莫清绝似乎明白她话里的深意,所以当下便将沈千城揽入怀中,用下巴抵着沈千城的额头,轻声说道。
。。。。。。。。。。。。。。。。。。。。。。
而另一边,沈千城三人用过晚膳之后将离开了,所以当下便只剩下花弄影一个人坐在一间客房里对着床上的白发女子发呆。
花弄影的目光淡淡的落在床上的蓝灵若身上,没有丝毫起伏。
灵若,你等了我那么多年,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我一直是你的长河。
“副宫主,主上有请。”就在花弄影暗暗发呆的时候,门外忽然响起一声低呼,听那有些压抑的冰冷的气息,显然是公孙月萱。
听了公孙月萱的声音,花弄影那双标志性的丹凤眼微微一眯,只见他轻轻的抚了抚蓝灵若的鬓发,低声道:“等我回来。”
房门从里面打开,公孙月萱有些讶异的看向推门而出的花弄影,看着那张绝世美颜,那丹凤眼里透出的几分寒意,公孙月萱忍不住怔了怔。
“走吧。”越过公孙月萱的身子,花弄影带好房门,回过头对着公孙月萱咧嘴一笑。
见此,公孙月萱瞳孔一张,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刚才站在自己面前那个与莫清绝有着同样清冷气质的男子,是自己幻想的?
“走了美人?”就在公孙月萱怔愣的瞬间,花弄影忽然从她的背后探出脑袋,轻声笑道。
被花弄影这么一戏弄,公孙月萱哪里还记得自己之前的思绪,只好连忙低头走在了前方。
“副宫主,请。”
看着面前伸直了右手为自己指路的公孙月萱,花弄影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一眯,然后大笑两声,快步提脚走在了公孙月萱的前方。
楼兰的客栈充满了西域的设计风韵,所以房间与房间之间都隔着一座栈桥,桥上更是垂满了红色的丝绦,上面用佛家金笔写满了梵文。
“叩叩叩。。。。。。”在公孙月萱的引路下,花弄影穿过了两道长长的栈桥来到了偏西的一间房门前。
看着公孙月萱恭敬的敲打着那木门,花弄影还未来得及出声调侃,莫问天幽幽的声音便透过木门传来。
“是离儿吗?进来吧。”
第五百零三章 往事烟尘(一)()
莫问天的声音透过厚厚的木门传入花弄影的耳朵,让他不由得眯了眯凤眸,至于另一旁的公孙月萱早已识趣的退了下去。
这木门之内的人不再是藏在月影子躯体下的一抹幽魂,他是真真切切的存在的华越始皇莫问天,也是他恨了六百年,想了六百年的人。
六百年前,莫问天为了能让自己存活千古,不惜联合四国攻灭苗疆,取得血蛊。可是莫问天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兑现他对长孙月华,也就是自己母亲的承诺,他根本没有考虑过自己的感受,根本没有考虑过他花弄影是不是想要以冰蛊之术活到如今。
花弄影甚至还记得在长孙月华落下最后一丝气息的那刻,她眷恋的充满慈爱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她轻声呼着自己的名字,说,“我的离儿,娘亲真的不想离开你。”
不想离开他,就因为长孙月华的一句不想离开他,莫问天就用血蛊封存自己的身体,让他活活受了六百年的煎熬,若不是十年前莫清绝无意中将他从那冰床之上移开,或许他到现在还是一副孩童的模样。
深吸了一口气,花弄影压下自己面上的那些无奈、痛恨和悲戚,轻轻抬手推开了眼前的木门,大步走了进去。
此时,莫问天正端坐在自己的木床之上,屏息打坐,感受到花弄影进入房间的气息之后,才不紧不慢的睁开了双眼。
“你倒是挺放心我的,你就不怕我一掌劈了你。”花弄影邪邪的坐在了离莫问天不远处的软榻上,一边用手指绕着自己的墨发,一边轻声说道。
“你没有那个胆子,更没有那个实力。”轻轻吐了一口浊气,莫问天不紧不慢的从木床之上下来,头上的斗篷早已取下,此时出现在花弄影眼前的,就是一个与自己十分相像的妖冶男子。
莫问天的肉身在桃花阵的水帘洞中封存了整整二十年,所以他的皮肤一直有一种病态的白皙,至于唇角的那丝血红,像是滴血一般骇人的存在,大概是他所修的功法所致。
“你倒是自信得很,我那么恨你,你还敢这么出现在我的面前。”花弄影轻声说道。
莫问天之前在练功,是他最虚弱的时候,若是这时花弄影动手,就算莫问天不死也会身受重伤。届时他想再控制沈千城和莫清绝也就难了,只是他不能这么做,若是这么做了,那蓝灵若也就复活无望了。
想到这里,花弄影不自觉的勾了勾唇,看来这莫问天是笃定自己不会对他动手了。
轻飘飘的望了花弄影一眼,莫问天轻嗤道:“你恨我?你有什么资格恨我?若不是我,你能活到现在吗?”
“你闭嘴!!如果不是你,我怎么可能日日夜夜受尽血蛊的折磨??莫问天!承认吧,你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你用血蛊冰封我,不过是为了长孙月华而已!!!”
“啪。。。。。。”
花弄影的话语还未落下,一记响亮的巴掌却落在了他的脸上。
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花弄影缓缓抬起头,死死的盯着莫问天,冷声道:“怎么了?是我说到你的痛楚了吗?难道六百年前,你不是为了长孙月华才冰封我的吗?!”
曾经,他花弄影或许真的对莫问天和长孙月华有着不可割舍的骨肉亲情,可是六百年来,他就像是坠入了一个无尽无休的黑暗密洞里,每天同血蛊作垂死挣扎,他知道自己不会死,可是他也活不了。
就是在这样绝望的、黯然的、没有光亮的世界里,他一个人,孤独的活着,对自己父皇与母后的牵挂和想念,也在这样一个个枯燥,充满折磨和血腥的日子里,消磨殆尽。
“混账!你居然敢直呼自己母亲的名讳?!”听了花弄影不知悔改的话,莫问天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眼看着又要在花弄影的脸上落下一巴掌,可是在看到那双与长孙月华神似的丹凤眼里那抹失望时,生生的止住了自己的动作。
收回自己的手掌后,莫问天的目光沉了沉,然后抿唇道:“你怎么会同莫清绝一起出现在曼城?”
“我来自然是想借徐晚烟之手解除六百年前你对神女一族所下的诅咒,至于莫清绝,他是为了什么,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花弄影不会告诉莫问天自己的血蛊已经取出的事实,他现在谁都不相信。
“你想解开神女一族的诅咒?”莫问天冷冷的为了花弄影一眼,血唇不友善的勾了勾。
见此,花弄影也是微微眯了眯双眼,然后沉声道:“是,六百年前你为了报复隐桦对神女一族下了秘术,致使神女一族灵力逐年衰竭,每一代神女都无法活过二十岁。莫问天,我今日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神女一族的秘术,我明日一定要解开。”
只有解开了莫问天曾经种下的秘术,神女一族的灵力才会重新涌出,蓝灵若才会复活有望。
“哼,就凭你也想解除我布下的秘术,莫离,你是不是过于自信了?!”
“不要叫我莫离!我能不能解除秘术,咱们走着瞧!!”花弄影薄唇微微一勾,然后冷冷的看了莫问天一眼,转身快速离开了莫问天的房间。
莫问天想要复活长孙月华,他花弄影想要解除蓝灵若身上的秘术,他们两人各凭本事,他倒要看看,莫问天是不是真的技高一筹。
负气走出莫问天的房门,花弄影正好看见了一脸淡漠站在栈桥上的公孙月萱。缓步走上栈桥,花弄影顺着公孙月萱的目光看去,正好看见了小院里沈千城与莫清绝对立而坐,一人抚琴一人吹箫的场景。
看到这幅场景,花弄影的双眼微微一眯,有些悠然的望了身旁的公孙月萱一眼,轻声道:“公孙月萱,你有没有想过,重新回到莫清绝的身边?”
公孙月萱本在出神,她的目光一直落在远处那抹雪白身影之上,可是花弄影这么一声低语,就生生的将她的目光拉了回来。
回过神后,公孙月萱这才回味起花弄影之前的话语,回到莫清绝的身边吗?像很久很久以前一样?
“副宫主,你什么意思?”
第五百零四章 往事烟尘(二)()
翌日清晨,楼兰难得的没有飘雪,初升的太阳挂在东方的雪山上,周围朦朦胧胧的烟气笼罩,让人久久不能回神。
可是就在这么一个明媚的早间,沈千城一行人却浩浩荡荡的出城,踏上了曼城之外的雪山之巅。
沈千城一行六人,加上冰棺里躺着的长孙月华和蓝灵若,一共八人,就这么轻装简从的上了雪山。
楼兰是个常年飘雪的地方,所以虽然今晨没有下雪,可是往日的冰雪却没有融化。山路依然难以行走,只不过沈千城等人也不是平凡人,当下便使出深厚的内力融化了脚下的雪花,使来路不至于太过光滑。
走走停停两个时辰左右,沈千城一行人来到了天墓入口,可是就在他们稀稀疏疏的想要进入天墓山洞的时候,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雪山之巅寂静无声,就连一些雪块坠落的声音都清晰可闻,就是在这种时候,莫问天那阴沉的声音忽然响起。
“唐渊。。。。。。我就知道,我今日能够再次见到你。”
被莫问天的声音一提醒,在场的几人,除了早已见过唐渊的沈千城,皆是一副惊异的模样。
可是此时的唐渊却没有兴趣搭理莫问天,他只是将一束不温不火的目光投在了沈千城的身上。
恰好此时的沈千城也正怔怔地看着唐渊,目光有些离散。再次见到唐渊,他已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