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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恢复了些意识,正卧在他膝盖上微微喘息,痛得冷汗盈盈俏脸雪白,脸色透明到似乎一戳就会破的样子,时境低头看着他这样虚弱难受的模样,一向冷硬的心难受得一抽一抽的。
这一铁管本该落在他身上的。
啧,不想欠这样的人情啊。
他难得温柔地捋了捋舒游的额发,低声询问:
“感觉怎么样?”
舒游依旧不改戏谑腔调的回答,让他顿时失去了对他的同情心:
“不好,我觉得我要瘫痪了reads;。”
时境不想跟他说话,并想朝他扔一只狗。
这是开玩笑的时候么!
这样恶劣的回答,叫时境恨不得抽死他,或者说,他很怕这个玩笑会成为现实:
“别胡说八道!你是蠢么?”
舒游勉强扬起了唇角,抬手想浪荡地勾一下时境的下巴,可眼睛看不见,只能勾个空,还因此牵动了伤口,痛得他连连抽气:
“呃哈我说过的吧,睡过你了,要对你负责啊。替你挡一下,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应该是很让人感动的话,可为什么他无动于衷,而且反倒想揍这家伙一顿?”
混蛋!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
而另一对的气氛就和谐多了,时醒迷糊过后,也恢复了些记忆,知道自己被控制了之后做的事,心里也难免后怕,抓着路早白的手指,低声道歉:
“早白,对不起,我来之前就该给你发个短信的。”
说着,他就俯下身来,亲了亲早白的脸颊。
你说归说不要动手好么?
路早白从刚才起就紧闭着眼睛,他不想让自己成为那个新来的无颜鬼的指路人,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视神经正在被一股霸道的力量一根根割断,而那股力量,正在他眼睛里活跃着,似乎随时会把他的眼睛活生生剐下来。
痛,真痛啊
时醒实在是心疼自家的宝贝儿,他对自己纵后做过的事,也想起来了些。
似乎自己伤了舒游,还想要早白的眼睛?
心里想着,他抬手就去抚摸早白的眼睛,想确认它还好,但他的指尖仅仅是轻轻地在早白闭合的眼睛上一点,他的身子就是一颤,竟软倒在了自己的怀里。
满脑子都刷着“时醒你大爷”的暴躁弹幕的路早白,忍了又忍,还是什么都没说,轻抓住了他的手,贴在了自己狂跳的胸口,断断续续地说着些自己都听不懂的话:
“靠一下,让我”
“我没事儿”
“一会儿背我”
时醒直觉哪里不大对,可他现在动也不敢动,只好低下头来,吻了下他的头顶:
“好,你说什么都好。是我不对,接下来我会照顾好你的”
他还有很多话要说,比如说自己还没送到的栗子蛋糕,比如说系统提到的“家属”论,可一阵近在咫尺的怪笑声,让时醒浑身的汗毛一悚,白毛汗当即就下来了:
“嘻嘻嘻,终于找到你们了哟我的都是我的”
“我还没有来得及在你身上留下标印呢来啊你的全身上下,还有这个家伙的眼睛,是我的”
两只人头,一左一右地,将四人牢牢包围在了中间!
。。。
天津
92 世界十一()
真特么阴魂不散啊!
现在路早白再cosplay睡美人,其实也没多大意义了,他睁开了剧痛的双眼,继而愕然地发现
其实和闭上眼睛,也没有区别了。
彻底的黑暗。
即使是早预料到了这状况早晚会发生,他也还是一阵心慌,就像是过山车慢慢发车到了最顶点、准备俯冲下去时才发现自己没系安全带那种恐慌,心里紧巴巴的,往一个无底洞里猛堕下去reads;。
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抓时醒
却抓了个空。
在手指虚虚地抓住一缕空气的同时,路早白耳畔传来了时醒惊愕的低呼:
“哥?哥!你怎么了?”
时醒倒也不是故意甩下路早白的,实在是时境陡然翻倒在地,捂住头生生蜷作一团,直接把自己的下唇咬出血来的场景太骇人,时醒哪里见过自己的大哥露出这样狼狈痛楚的模样,当即就被吓住了。
时境在注意到这个唯一算是有战斗力的家伙这关头居然在关心自己,简直气不打一处来,想骂他,可一张口就是一声痛到极致的低吼。
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来!!
时醒刚捉住时境的手,舒游就猛推了他一把,即使是牵动了后背的伤口也不顾:
“快背他走!他现在根本动不了!”
几乎是在他开口的同时,那只被打爆了一只眼睛的人头,就狠狠地朝舒游的肩膀咬了了下去!
那满嘴如刀锋一样的牙,恐怖得如同鲨鱼一样,里三层,外三层,颗颗锐利,上面血迹斑斑,还散发着一股异常*的味道。
路早白和舒游都心知肚明,无颜鬼的牙,是有剧毒的,也是它致命的武器,它口腔里的毒素相当于一只科莫多巨蜥,只消被它啃上一口,急性发作的败血症就能在十几分钟内要了一个成年男性的命!
舒游能听到那牙齿的诡响,可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是避无可避!
那么,就这样了吧。
他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把背部完全朝向了那人头袭来的方向,护住了怀里的时境。
至少当个肉盾还是可以的
眼看那口钢刀一样的利牙就要楔进舒游的肩膀的瞬间,一记诡异的声响凌空而下,硬生生把那人头一棍给劈了出去,撞墙的力度和那尖锐的嘶吼声,听着就叫人牙酸。
如果那人头是一个西瓜的话,估计现在已经糊了一墙了。
舒游迷茫地盯着前方,他根本看不到,时境正单手环抱着他,半跪在地上,另一只手上,死死地攥着一根染血的铁管,喘息声狂乱如同野兽。
头疼,头疼欲裂,所以他心情差到了极致。
在这种情况下来招惹他的,不管是人是鬼,都去死吧。
他不瞎,他清楚地看到了那无颜鬼口里的三排牙齿,他也清楚地看到了舒游不带一点儿犹豫地抱过来的模样。
蠢货!真不要命了!
抱着这个在自己怀里软成一摊水的家伙,时境突然很想扇他一耳光。
不过,现在连匀给他一耳光的时间都没了。
时境粗暴地打开了扯住他衣襟、担心地想要查看他的情况的时醒的手,怒道:
“我用不着背!时醒,把这个家伙给我背上,他”
说着,一阵涨潮一般的头痛又把他整个人冲得摇摇欲坠。
时醒整个人怔了下reads;。
等等,刚才早白依偎在自己怀里的时候也说了,要他背着自己走
还没等他回头征求下早白的意见,就听到身后路早白的一声断喝:
“时醒,听你大哥的,跑!”
时醒还没来得及问出“你呢”,路早白就狠狠地跟上了一句:
“我难道没腿么?!快!”
时醒一横心,索性听了大哥的话,一把抓过舒游的胳膊,轻而易举地背上身来,准备站直了后再去拉早白,可双脚刚站稳身体就是一软,差点儿跌回原处。
唔!
膝盖
刚才他的膝盖才被自家老哥暴力拆卸过,虽然又装回去了,但关节处几乎用不上力,一动就是一阵痛,疼得他当即额头上就冒了汗。
这样还怎么带早白一块儿走!
路早白却已经摇摇晃晃地立起了身来,手中的一对锈钢钎被他握得死紧,几乎要拧出水来了。
注视着眼前的一片黑暗,他惶恐而紧张,他知道,另一只无颜鬼迟迟不动手,绝对是为了看第一只无颜鬼和他们斗得两败俱伤,再伺机窜出来咬上他们一口。
现在他们要跑,这家伙绝不会再坐山观虎斗了!
让膝盖有伤的时醒带着三个人一块跑这种想法,根本不现实!
路早白将钢钎猛地在胸前一划,划出了一个异常帅气的弧线,怒吼道:
“快跑!想被一锅端的话就在那儿站着!”
除了那只标记了自己的无颜鬼,没人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
正好,现在如果再跟着他们,自己就是妥妥的累赘了。
从舒游抱住时境,到前来掠食的无颜鬼一号被发狂的时境险些爆头,再到时醒把舒游背上身来,一切就发生在二十秒中。
二十秒,够长了,不能再拖了。
没等到时境出手推时醒快跑,时醒就忍住了膝盖的隐痛,跳上阶梯式的会议桌,利落地往下跳了好几阶,腿上的肌肉再一发力,就轻松落地,疾步往门口奔去。
他相信早白,既然他让自己跑,那肯定是有脱身的办法。
时醒跑得头也不回,而时境也不是什么拖泥带水的人,确定那被糊在墙上开花的家伙一时半会儿恢复不过来,就招呼了路早白一声“快跑”,自己就和时醒一样,跃上了桌子。
四个出口,他们无论如何都逃得掉。
但是,到现在为止,还是没人发现路早白的眼睛出了问题。
他握住钢钎的手,已经垂顿了下来,靠在最近的一条长桌上,用手背轻触了触眼睛。
钻心的疼,不过还不至于让他痛得失去理智。
不过,另一边,已经有个玩意儿失去了理智了。
连续被爆了两次头的无颜鬼一号,就连仅剩的那只眼睛也被揍出了眼眶,红的白的溅了一墙,看着跟西红柿炒蛋白似的,失去了视力的它疯狂嚎啕着,满地乱转,一次次地真用脸撞墙,吵得路早白觉得自己的耳膜恐怕也要保不住了:
“我的眼睛reads;!我的眼睛!啊啊啊!”
哦,你的眼睛或许需要氪金呢。
在这种情况下,路早白还有心思吐槽,不过,现在的他,除了吐槽,又能做什么呢?
从刚才起就没有出手、乐呵呵地看着无颜鬼一号试图与他们斗智斗勇却被一棍掀翻的无颜鬼二号,倒是个沉得住气的。他用的人头是张女人的脸,生得相当阴柔,说话却是男人的腔调,标准的瓜子脸,柳叶眉,一双眼睛倒不像无颜鬼一号的那双左右不对称到足以逼死强迫症,可惜是单眼皮小眼睛,看上去没精打采得很。
它知道路早白跑不了,所以在看到路早白以断后的借口留下后,它脸上的笑容就变得无比灿烂,灿烂到叫人恶心。
它慢吞吞地绕着路早白游走了一圈,心满意足。
一个足够英俊的小伙子,用他的身体,貌似也不错的样子呢。
尤其是那双含媚带情的桃花眼,他简直不能再满意了。
不过,吸取了上次的经验教训,果然要把对象先杀死,再咬下他的头颅为己所用,才最合适呢。
于是,它张开了口,鳄鱼般的森森锐齿,带着口水的光亮色泽,把它的牙衬得愈加寒光耀耀。
路早白似乎是嗅到了从它口中呼出的带臭的冷气,朝反方向退了一步,却正巧踩在了一截突出的地板上,被绊了个正着,后脑勺重重地磕在了地板上,发出了一声巨响,就连那狂暴地在原地打转的无颜鬼一号都停住了,侧耳细听着响动发出的方向。
无颜鬼二号哈哈地笑开了,它好整以暇地望着抱着头蜷在地上的路早白,满眼都是嘲讽:
“瞎子,你跑啊。”
路早白倒卧在地上,胸腔剧烈起伏了几下,唇角居然挂起了嘲讽的笑意:
“别忘了,这里的瞎子不止一个呢。”
“你”
无颜鬼二号刚想说,你是不是傻,刚才那个和你在一起的瞎子早已经被人救出去了,就感觉到脸颊冷冷地一痛,整只头就这么横飞了出去。
等它在空中稳住身子时,它的脸颊上已经冒出了一排深可见骨的齿痕,血洞突突地往外冒血,看上去极其触目惊心。
那满脸血污的无颜鬼一号,顶着两个空洞洞黑漆漆的眼洞,漂浮在距离路早白三米远的地方,面颊肌肉全然扭曲:
“他的眼睛,是我的”
没有眼睛的话,它要怎么去找他看中的五官现在,比起这个家伙,它更需要一双眼睛
他转向了路早白,嘴角勾起了贪婪异常疯狂异常的笑容:
而且,他对这双眼睛很有印象,是不输给那个舒游的漂亮眼睛呢
即使看不见,路早白也像是猜透了那人头的心思。
他笑了。
尽管眼睛痛得他浑身颤抖,但这个笑容,还是那么完美而诱人,弯弯眯起的桃花眼,天然地就带着万种风情:
“是的哦,我的眼睛,很漂亮呢。你们谁想要?”
。。。
天津
93 世界十一()
路早白在赌。
但说起来蛮搞笑的是,他赌的是自己眼睛的美观水平,够不够成为这两鬼争夺的筹码。
万一这两只无颜鬼冷静下来,席地一坐,说,来,咱们来合作一把,先一人一只眼睛,我左眼你右眼,把他们都咬死后,咱们再慢慢分,那路早白不如现在就用钢钎把自己插死,还能死得有尊严点儿。
但显然,从五官的选择品味而言,无颜鬼二号比无颜鬼一号的审美更正一些,更何况,路早白的眼睛是它首先打下的标记,它根本没有拱手相让的打算。
而且,路早白一时间还忘记了一件事。
无颜鬼一号,是个聋子。
就算跟它谈条件,它也听不见,丧失了视力听力的它,宛如一只失去理智的暴怒野兽,只会一切从自己的需求和本能出发,指望它们手拉手,唱上一曲友谊地久天长,闹呢么?
看来无颜鬼二号也知道,这时候绝不是谈条件的时候,它根本没有跟无颜鬼一号废话,一颗头颅如叼取猎物的鹰隼般,狠狠朝路早白的面门袭来。
所幸,无颜鬼一号没了眼睛耳朵,却还有灵敏的鼻子。
而无颜鬼那天然自带的满嘴*的味道,简直是一级的定位仪器。
抽了抽血污遍布的鼻子,无颜鬼一号直接迎了上去,张口就咬向了二号另一侧的颊肉,二号见势不妙,只好倒退着漂浮而去,绕着路早白打转,寻找着下口的时机。
要是路早白能看得清眼前的场景,估计会左边瓜子右边鸡爪地欣赏着眼前如同台球大战的场面。
真是活久见啊,没想到他居然在有生之年,能看到两只鬼为自己争风吃醋你死我活的修罗场。
路早白当然没打算在这个时候就趁乱逃跑,这样只会给这两只鬼合作的理由,不如等到它们斗个三四分钟,最好在两败俱伤的时候
但他不知道的是,跑出了三百米开外,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路早白居然没有跟出来的时醒,已经彻底疯了。
时醒猛然刹住脚步的时候,察觉到不对的时境也停了下来,可刚一停步,他就一阵摇晃,双膝砰地一下跪在了大理石地板上,手指掐住太阳穴时止不住地发颤,整片太阳穴都被他摁得凹陷了下去。
如果他面前有把电锯,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拿过来就往自己的脑袋上捅。
时醒背着舒游,脸色难看到无以复加,脑子里像是炸了的马蜂窝一样,鸣响成一片,耳朵里烈烈的蜂鸣几乎把他的理智吞噬了个干净。
早白为什么没跑出来?被困住了?被抓住了?
该死!自己真该死!本来就该拉着早白一起跑的!
一瞬间他就打算变向往回跑,可背上的重量和身旁无法动弹的大哥,硬生生把他的步子拽了回来。
舒游背部重伤,眼睛失明,丧失全部行动力,大哥头痛发作,如果现在来上哪怕一个无颜鬼,他们也只有坐以待毙的份儿!
可早白还在会议室里面reads;!
要是历史上提出“媳妇和妈同时掉到水里你救谁”这个千古难题的人站在时醒眼前,他估计能把这人一巴掌抽出个托马斯回旋。
然而不管他如何纠结,时间绝不会等人。
回去?还是
在发现路早白掉队后,时醒在原地只僵了三秒钟,就一把把时境从地上扯起,架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膝盖因此重重地往下一弯,一股要命的刺痛,好歹把他脑海中几乎要沸腾起来的杂音压制了下去。
他要帮大哥和舒游找一个藏身地,然后再去找早白
还来得及吗
不能再多想了,他要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两个成年男人的重量几乎全部压在时醒的身上,但时醒却一点儿都没有放慢步伐,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跑着。
汗水滴进眼睛了。
双腿没有知觉了。
肌肉麻木了。
可是,早白在等他。
二楼角落有一间小小的老式资料室,已经废弃了,常年都不锁门,时醒按照自己的记忆一路找了过去,把大哥和舒游都安顿还后,拿起桌上的一根锈铁丝,回到门边,把门扇合上,在门锁处插入铁丝,一把把铁丝拧出了个麻花的形状,才掉头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