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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早就想过,自己让一步,是最好的、利益最大化的做法。
现在时家要阻止的,不过就是时境的恋爱,所以才会摆出二选一的选项,逼迫他们就范。
如果自己这方退了一步,自动把二选一变成唯一选项
那么,即使时家再心不甘情不愿,也只能放手让时境和舒游去。
等到时过境迁,时家人接受了这个现实,本来性取向就是个曲别针的时醒,和谁在一起,关系就不是那么大了。
这个办法,路早白不确定其他人有没有想过,反正,时境和舒游就算想到了,也绝不会说。舒游是他的朋友,做不出这种事儿来,至于时境,他虽然是个杰出的生意人,但也不会算计别人的感情,尤其是自己弟弟的感情,在这方面,他光明磊落。
可是,时醒
不行,不能想他
路早白想到时醒,就觉得心口一阵绵绵的发虚发痛,像是揉了一把针,又揉了一把沙进去,血淋淋地发痛。
他连说都不敢对时醒说,因为他知道,他如果真的这样安排,时醒会听,但是会伤心。
然而,自己这样临时爽约,不是更会让他伤心吗?
。。。
天津
107 世界十三()
他本来就够心烦了,一夜没睡,又头疼得厉害,偏偏察觉了他的意图的系统,还在不停地叨逼叨对他施加精神攻击:
“路早白,你想干什么?就这么跑掉?神经病吧你?现在是孔融让梨尊老爱幼的时候吗?”
路早白心里也乱得很,一方面觉得自己这样对时醒不公平,一方面又觉得时家人也许会受到伤害,纠结得头都要炸了,听系统这么说,他揉了揉头发,冷嘲了回去:
“你莫名其妙要给他换身体才神经病吧。し”
系统据理力争:
“我那是要你认清自己的位置!你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你能攻?从你们双方的持久力、体力和技巧来看,怎么看都是时醒能给你更多的性福吧?我耗费了不少能量才把他们俩换过来,给你们一个弄清彼此攻受关系的缓冲时间,你不感谢我还说我是神经病,你要跟我道歉。”
路早白:“谢谢你这么贴心。”
呵呵果然系统什么的根本不会向着我。
闹够了之后,系统又恢复了正色,用难得认真的口吻问道:
“说真的,路早白,你到底在想什么?连跟时醒商量一下都不,就打算玩失踪?太自私了吧?”
路早白觉得身体难受得很,似乎一夜未眠的恶果,正剥蚀着他身上仅剩的体力,让他连说话都带着一股虚弱劲:
“说不清你先帮我把钥匙送回舒游的口袋里。”
系统直接拒绝:
“我不,你不给我个解释我不送。”
什么时候这么夹缠不清了!
路早白烦躁地捧着头,喘息声变得剧烈起来:
“我用积分跟你换!”
系统呵了一声:
“好啊,一万积分。”
路早白:“你想干什么?”
系统的声音,前所未有地严肃:
“是你想干什么!是我一步步把你教到现在这个样子的,是我告诉你该怎么在这样的世界里存活下来的!是我在你父母死后就陪着你的!我有权利知道。路早白,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说话!”
路早白瞬间失态,拍案而起:
“你让我说什么?!说我想过安静的日子却只能天天见鬼?说我要把他从少爷的位置上拖累下来不算还要他陪我过这样的生活?说我其实根本配不上他对我这么好?”
喊了这一通后,路早白就像是缺氧似的,白了一张脸,跌回了椅子上,捂住额头,微微颤抖起来。
没错,这才是心里话。
归根到底,他不想让时醒牺牲一切,来陪自己过这样见鬼的日子。
他不碰时醒,也很少谈论他们的未来,但他不是没有像时境那样想过,未来的他们会是个什么样子,会不会结婚,然后领养一个孩子。
结果呢,他越想越恐惧,越想越心虚,越来越怕下一次任务中自己一个没掌握好分寸就挂了。
他那么温柔,本来应该值得更好的人去关怀他,他路早白有什么好的,有几次都差点儿害死他
不值得啊他路早白明明合该一辈子孤独的
难得矫情一回,居然用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就连路早白自己都有点儿忍不住想唾弃自己了。
而系统身体力行地第一个对他表示了唾弃:
“你烧糊涂了吧你?他愿意不就成了?你哪来的资格替他做决定?他要是乐意和你在一起,你能怎么样?还能在这地方躲一辈子?”
路早白没说话,手撑在太阳穴上,脸色苍白,面颊上带着两晕不大正常的酡红,眼神都有点儿迷蒙,像是透着濛濛的水汽似的。
他没有注意到,一道黑色的不知名物质,正从放置娃娃的架子上一路攀爬而来,在地面上拱起了一片凸起,就像是人交错的神经网,最前端氤氲出了两只人手的形状,尖细的指尖就像是猴爪,在地上划动爬行,却毫无声息。
奇怪的是,系统也对此毫无知觉,它正恨铁不成钢地引经据典,一扫之前的机械与冰冷,跟路早白辩论:
“你担心人家家传宗接代?”
“是。”
“这话说得好像时醒是时家御用传宗接代的似的!他天生就是个弯的。你是要他违背自己的本心,顺便骗个姑娘,骗个婚,再骗个孩子?一辈子谁都不幸福?”
“”
“你担心人家家人伤心?这话说得像是时家人对他寄予了多大的厚望似的!他们伤心的明摆着是那个时境吧?”
“”
“还有你见鬼的事情?你倒真是奇怪,不趁着年轻多干点儿事业,积德行善,普度众生,获得生命的满足感,还想等到二十六岁退休以后么?”
路早白:“卧槽。”
二十六岁?!你特么什么时候跟我说过!
在路早白合理地表示了自己的质疑的时候,却被系统狠狠地打了脸:
“你是不是傻?你以为我们这里是托儿所还是养老院?我们只要体力和反应力都在巅峰状态的人去执行任务好么!要不然碰上上次那种无颜鬼,跑不动又不能打,是上去给人家送菜?不论男女,基本都是十八岁进入,二十六岁退休,你脑子呢?”
路早白表示tf。
当初也不知道是谁装得跟个大尾巴狼似的说“你只要安心干,不要想什么时候结束,就能很快结束”,搞得他一直觉得自己要卖命到死!
唔今年他已经要满二十五岁了
那么就是,再过一年?
路早白的脸上终于展露出了笑容。
一年的话他可以再努力一把熬过去!
接下来,就是他的家人
想想看,自己真的是糊涂了!这样临阵退缩算什么?至少他路早白也要走到他家人面前,正大光明地表明自己的身份,不论他们同不同意,他都要
刚刚想到这里,他就觉得自己的脚踝处猛然传来一阵刺骨的寒凉。
一双手!
什
路早白的反应力自然是不弱,刚被抓住,下一瞬刀柄就滑到了他的掌心,他一把掀开自己坐的凳子,随即惊愕地发现
那黑色的神经网一样的物质,已经爬遍了房间的每个角落,呈放射状在整个房间内耀武扬威,地面上像是跳动着一片渔网,而渔网的尽头,自己这条无知无觉的沙丁鱼,已经被抓住了尾巴。
路早白握刀的手一震,当啷一声,刀尖向下直戳到了地面。
剧烈的蜂鸣,剧烈的头痛,几乎是暴风一样席卷过他的头,四肢百骸像是被一寸寸研碎了似的,疼得他连站都站不住了,身体不受控地向一侧倾斜下去,头重重地撞上了椅子角,当即一口血就呛咳了出来,星星点点的猩红溅在了衣服和地上。
那些黑色的神经,像是蛆虫一样直爬上了他的身体,吸吮着他身上的血液,把他的整个身体覆盖得像是一个被头发包裹起来的茧子。
路早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耳边,那黑色的神经,发出了妖异的轻笑,而他却半分都动弹不得了:
“难受么?是不是觉得自己越来越轻,身体哪里都很痛?骨头像断了似的吧?”
路早白在剧痛和迷蒙中,感觉有无数双手在自己身上上下摩挲,难受得他不断翻动着身子,抗拒着那恶心得像是章鱼触手一样的玩意儿的接近。
别碰我
那声音越贴越近,越贴越深,后来甚至就像是钻进了路早白的耳道,紧附着他的耳膜喁喁低语一般:
“发着烧,居然还跑来这里,你也真是大意啊。”
“你的系统,能量好像损耗得有点儿严重呢,居然连我的动作都没发现。这么一个废料,就让它陪着你度过最后的时间吧。”
“最后,谢谢你给我的灵感。去死吧。”
那声音慢慢地变得虚化、破碎,融入了他的身体中,路早白却挣扎不得,意识也一点一点地流失殆尽。
救我
在晕过去前,他勉强开合了几下嘴唇,用气音微弱地发出了模糊的两个字:
“时醒”
时间已经逼近中午12点。
早在一个小时前,时醒就坐不住了。
因为,在11点的时候,自己和哥哥突然换回来了。
就跟被交换时一样毫无预兆,本来,时醒正在用哥哥的身体趴在窗边巴望着早白早点儿回来,妥妥的一坨望妻石,结果下一个瞬间,自己就坐在客厅里,爪子正搭在自己姐夫的不可描述。
啊啊啊啊大哥你就不能控制点儿么!别用我的身体干奇怪的事情啊!
时醒的内心受到了一万点伤害,连忙收爪跑去洗手间洗手,等关上水龙头,才想起来高兴。
换回来,至少不用玩换夫游戏了啊!
他兴冲冲地想跟早白打电话报告这个好消息,但电话那边的提示音,却叫他的心沉了沉。
关机?
对了,话说早白不是去买菜了么?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
时醒的好心情荡然无存,在客厅里焦躁地走来走去,眼睁睁地看着分针又走过了一圈,他再也受不了,抬手就取下了衣架上的外套,却被时境从后面叫住了:
“干什么去?”
时醒着急地把衣服胡乱往身上一披,说:
“早上我看早白的脸色就不好!好像生病了,手也很凉他要是病倒在外面可怎么好!”
舒游闻言,也抿了抿唇,神色中有了担忧:
“说起来他昨晚是没怎么睡。”
但时境还是想得最深入的那个。
今天早上,路早白听自己说了那番话后,就连饭都没吃完就离开了餐桌
他蹙起了眉,直接提出了自己的怀疑:
“他在这时候玩失踪,不会在打别的主意吧?”
在这种关键时候,时醒自然对这样的话题敏感得很,他的脸色变了几变,正准备说话替早白辩解几句,就听到门口处传来了门锁转动的声音。
时醒眼睛一亮,把衣服一甩,一颠一颠地迎了上去,二话不说就把那个提着一堆吃的的人拥入了怀里,鼻尖上细小的汗珠也融入了来人的领口。
抱了好一会儿,他才诺诺地蹭着来人的侧脸,口吻带点撒娇和委屈:
“怎么关机了?”
路早白很自然地接道:
“手机没电了啊。”
时醒又蹭了蹭,抱他抱得更紧了些:
“我以为以为”
路早白笑了。
他亲吻了一口时醒的耳垂,满意地看到被自己亲到的地方腾地一下红了起来,才拍拍时醒的背,低声道:
“以为什么?以为我再也不回来了?”
说着,他的瞳仁闪过了一丝淡淡的幽光:
“放心,我回来了。不会再走了。”
。。。
天津
108 世界十四()
时醒根本没有多想,乖乖地“嗯”了一声后,就捧起他的手,轻轻地呵了一口热气,搓了搓,眼中满满的都是心疼:
“手还是凉啊。出去这么久,我都怕你出事儿”
路早白看着被他拢在掌心的手,表情变得异常温柔依恋,他突然仰起头来,轻啄了一下时醒的嘴唇,小舌尖在他上唇娇俏地舔了一舔。
时醒一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酥酥/痒痒,还觉得有点儿奇怪。
早白什么时候这么主动了?
不过,这个问题只在他脑中转了一瞬,他就积极主动地准备摩拳擦掌更进一步
但是,还没等他回亲过去,就听到了舒游那懒洋洋的声线:
“哟,这么急啊。不过能先进来么?站门口不怕吹风?”
路早白的眼神一瞬间变得阴鸷了起来,可那阴鸷也只在他眼底停留了一秒,就转为了往日的淡漠,摸了摸时醒的后脑,又恋恋不舍地埋首轻咬了一口他的锁骨,才松开了手,径直朝站在门厅处的舒游走去。
他记得这个人,这个把他头朝下塞到包里的人。
舒游也盯着他,目光看不出来什么情绪,在距离他还有三四步的时候,舒游反倒自己快步走了上来,抬手
掩住了他的额头。
试了试温度后,舒游皱起了眉。
果然有点儿烫手。
在舒游那双阴阳眼里,路早白和往日没有什么不同,就是脸色看起来苍白得很,嘴唇也是淡色的,因为刚才的亲吻才多了几分血色。一点点的水红,让他看上去终于带了几分活气。
舒游蛮不高兴地责怪道:
“发烧了还往外跑?”
路早白冲他一笑,有点儿疲惫地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低低地说:
“嗯,有点儿累了”
自从被关入那个暗无天日的小房子后,它就一直在研究,研究路早白的人际关系,性格,以及周边人对待他的态度,其中就包括这个舒游。
他再清楚不过,舒游是喜欢过路早白的,在那个小房子里的某个角落里,还锁着舒游大学时窝在房间里偷偷记下的日记。他恐怕自己都不记得自己写过那样的东西。
所以,他知道,舒游最吃不住的,就是路早白示弱的模样。
果然,舒游一听他说累,面上的神情就更柔化了,接过了他手里买的菜,掂了掂:
“真麻烦啊,去房间休息,中午饭我来做。”
路早白淡淡地冲他一笑,越过他正准备走入卧室,舒游就注意到了某样东西,脸色一变,就扯住了他的手:
“你这身上是什么东西?”
路早白一低头,看到黑色外套前襟上暗红的一片星星点点,嘴角一扬,带着点嘲弄说:
“鱼血,路过一个鱼摊,店主杀鱼呢,不小心给溅了一身。”
时醒一听,知道早白爱干净,立刻动手帮他把衣服脱了下来,揉了揉他的头发:
“快去睡,我把你衣服放到洗衣机里去,一会儿我给你找药和热水过去,吃了药会舒服点儿的。”
路早白冲时醒笑笑,眼角眉梢间的媚气横溢,勾人的小眼神像足了一只刚成精的小狐狸:
“嗯。我等你。”
从听到舒游说话、就同样走出来的时境,一直抱臂站在一边,一脸不爽地看着舒游抓着路早白的手,正计划着一会儿要拿消毒水把舒游的手刷一遍,就看到了路早白向时醒抛的那个小媚眼。
时境的脸色微微变得有些微妙,不过他什么也没说,就转身进了盥洗室找消毒水去了。
总之,自己的东西不能叫别人碰。
路早白再醒来的时候,只是稍微动了动身子,就痛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蜷在冷硬的地板上,感觉自己浑身的骨头像是被打碎了又重接了一遍似的。
什么怎么回事
路早白又迷迷糊糊地晕了一会儿,才顶起一口气来,慢慢爬起,僵硬麻木感从口腔一点点延伸到了胃里,蚀心刺骨地疼着,他连关节都打不直,肘部和膝盖都像是被冰冻住了,他几次试图站起,最终的结果都是双膝战战地跪倒在地。
实在是站不起来,他只能把手撑向了一边的椅子。
然后,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穿过了椅背,直接摁到了地面。
路早白被惊了一下,下意识地收回手,上下打量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去抓了一下椅子脚。
看着自己就这么抓了个空,一股极度糟糕的预感直接蹿上他的心头。
路早白咬着牙,又试图站起来,在几次努力均告失败后,他狠狠地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拖着身子,像个残废一样,一点点地在地板上移动。
他的目的地,是房间里的一面镜子。
在他趴在镜子前、却发现镜子里仍空无一物后,他愣了三秒钟,随即露出了一丝苦笑。
被算计了。
他在灵异这个圈子里混了这么多年,他能猜到,那家伙做了什么。
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