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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成是那些所谓的爱猫组织?呵呵,昨天还在论坛上叫嚣着要人肉那些虐猫者,然后碎尸万段的脑残?
猫的命和人的命能相提并论吗?真是神经病。
白雪拧起了眉头,小心地攥紧了手里的铅笔刀,环顾四周,冷冷发声道:
“玩笑开够了吧?”
其实,她的腿也在打哆嗦。
她不知道对方到底想要什么。
人肉?
昨天在论坛上看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她还嗤之以鼻,可现在如同置身在舞台聚光灯下无处遁形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被这些白炽灯泡包围在其间,她感觉自己像在被一双双眼睛凝视着,眼睛们带着灼人的热度,带着冷冽的光芒,像那些被她杀死的猫一样。
她慌了。
她的行为要是曝光,那些脑残会不会找到他们的学校?她的父母,老师可一直对自己赞不绝口,她从小就是传说中别人家的孩子,从小就是他人的榜样
她才不要被人指指戳戳!这是她的爱好,凭什么这些猫狗爱好者们就有权利来指责自己!
想到这里,白雪的胆气稍壮了些,抬头对窗外喊道:
“好了!我知道你们想干什么了!不就是想要钱吗?我们道歉,把这件事私了,多少钱,我们可以慢慢商量!”
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白雪自然也是照本宣科,但意外的,外面没有传来一丝回音,只有挟裹着草木拂动声的风,从那预埋好陷阱的窗口刮进来,听起来有种尖锐萧瑟的意味。
更像是猫叫。
这个联想让白雪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她连续吞咽了几口口水,都没能咽下弥漫在喉咙口的苦涩气,这时,夹克衫男憋不住了,冲着窗口就是一通污言秽语破口大骂:
“格老子的!到底是谁?有本事出来!装什么神弄什么鬼!有胆子干没胆子认是不是?!出来!老子干不死你的!你啊!!!”
白雪一个激灵,张皇地转头去看,发现是一只猫!
一只身长有一尺的红色大猫,幽灵一样地从房顶上俯冲下来,尖锐的爪子亮出,狠狠地刮过了夹克衫男的脸!
这深约皮下一寸的伤口让白雪倒吸一口凉气,倒退数步,马上护住了自己的脸颊,警惕地四下张望,手里的刀刃也随着身体发起抖来。
夹克衫男捂着脸痛得大口大口吸气,血顺着他的指缝流了出来,硫酸男与另一个兜里揣着耗子药的鹰钩鼻男也分别往后退去。
血模糊了夹克衫男的双眼,也让他本来就紧绷到极致的神经一下子崩断了,他放下手来,狰狞着一张血淋淋的脸,杀气腾腾地追向那陡然杀出的大猫!
可猫的动作飞快,落地后迅速弹跳了几下,就消失了踪影,不知道是藏到这废弃仓库的哪个老轮胎缝隙里去了。
寻而不得的夹克衫男,被疼痛逼得几欲疯癫,抄着匕首困兽一般拼命转圈,刀刃乱挥:
“你这个畜生!有本事你出来啊!老子拉了你的肠子!出来!”
无人响应,只有那只从刚才起就一直蹲在海绵垫上、像看笑话一般看着它们的那只小灰猫,还那样安然地端坐着。
寻找不到目标的夹克衫男,把目标锁定在了这只他早就看不顺眼了的猫身上。
好啊,你盯着我看是不是?我挖了你的眼睛,看你还怎么看!
而白雪,已经没了说话的力气。
她她认识这只猫
好眼熟
她今天才翻阅回味过那些珍贵的照片,其中,有这么一只白色的大猫,就是被夹克衫男一刀捅死的。它的身子被涌出的鲜血染成了刺目的红色,皮毛被染透了,很美。
夹克衫倒提着他的这只战利品,咧着嘴拍了一张合照。
怎么会它不是已经死了吗?
白雪的嘴微微张着,想提醒夹克衫,喉咙却嘶哑着挤不出一个字来。
她把目光僵硬地移到了一边去,可这一转视线,她就陷入了彻底的僵硬中。
那只既瞎又聋的猫,老僧入定一般端坐在她的脚下,抬头望着她,空洞的眸子里,流下了一滴透明的眼泪。
那滴出现在她高考作文里的眼泪,现在又滴在了白雪的脚背上,冷得透骨钻心。
在他们未能察觉的时候,整个仓库里,已经布满了死去的小生命们。
猫灵,无数的猫灵。
那些残缺的小小生灵,死不瞑目地睁大着双眼,望着他们眼前的死敌。
。。。
天津
145 世界十六()
这就是路早白的主意。
由人来惩罚这些自命为审判者的蠢货,无论是口诛笔伐,还是审判坐牢,说实话,是无法弥补亡灵的苦楚的,他们所受的任何惩罚,加起来都不会多于一只惨死的猫。
但是,他们若是动用私刑,也是不妥的,路早白不想为这么几个渣滓就把自己的手给弄脏了。
所以,猫的事情,就让猫来解决吧。
端坐在海绵垫上的路早白,沉默地看着那遍地的猫和它们眼中明确的哀伤和悲凉,还有几只小奶猫蜷在角落呜呜地叫唤着,双爪护住眼睛,懵懂地被那过于强烈的光芒照得浑身发颤。
同样浑身发颤的,还有被困在仓库里的四人。
白雪在短暂的怔愣后,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拔腿冲到了闭锁着的卷闸门口,抡起背上的书包,拼命捶打摔砸起卷闸门来:
“来人啊!来人啊!救命!有鬼有鬼啊!”
她的尖叫声声声破音,像是尖锐的指甲猛地划过几个人的体内脏器,硫酸男双腿哆嗦着,看着把自己围绕在中央、默不吭声的群猫,双腿神经质地一抖,又是一抖,一股潺潺的黄泉就濡湿了裤管,顺着他的大腿就流了下来。
他的喉咙因为恐惧过度,连尖叫也发不出来,只能断续地“咕噜”“咕噜”地发出声响。
而当他意识到,这声音很耳熟,是那些濒死的猫咪发出的绝望哀鸣时,已经晚了。
那些身上结满烧伤的痂痕和化学制品腐蚀疮疤的猫,齐齐地伏低身子,同样从喉咙间发出了嘶哑的咕噜低鸣。
那是因为绝望而滋生的、无法止息的仇恨。
硫酸男吓得跌倒在地,满瓶的硫酸在瓶子中晃来荡去,他抖索着取下了玻璃塞,那帮助他把无数的猫送入地狱的透明强酸液体,开始在瓶口处晃荡滚溅,似乎随时都会洒在他的手指上。
在看到那些猫鬼魅般将他包围起来时,他的精神就站在了崩溃的边缘,他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嗬嗬地喘着粗气,踢蹬着双腿,一边退一边把他仅剩的武器四处泼洒过去,带着哭腔狂笑:
“死吧!你们你们不是都死了吗?死了就去投胎啊!别来别来找我啊畜生!”
那酸性的蚀液穿过了猫们空洞的身体,洒在了水泥地上。
猫们继续沉默地包围着他。
它们的*,早就被他毁得干干净净了,它们早就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硫酸男终于哭号出声了,他的一瓶子硫酸都洒尽了,只剩下一个玻璃瓶,随着一声摔砸的爆响,飞溅的玻璃碴,划伤了他自己的脸,穿过了那些灵魂的身体。
猫们继续沉默地围观着他。
眼泪鼻涕顺着硫酸男的面颊流入嘴里,他的双手在身前乱挥了一通后,大脑才反应过来,撑着熟面条一样酸软的腿挣扎着想要逃离这里,但没跑出几步,他就踩上了自己洒落的硫酸,脚底一滑,哐当一声,重重跌倒在地。
紧接着,就是皮肉灼烧的刺耳的嘶嘶声。
硫酸男的反应慢了几秒,他的三角眼惊恐地睁大,看向了自己撑在一滩透明液体上的右手手掌。
蚀骨的疼痛,很快直接通过灼痛的神经末梢,直接传递到他已经溃瘫的大脑之中。
他捂住了手掌,哀嚎,尖叫,痛得满地打滚,身上沾上了更多泼洒的硫酸,衣服袅袅地冒出刺鼻的白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把他身上的衣服和皮肤烧出了一块块溃烂。
硫酸男痛不欲生,双手疯狂地撕扯着自己的衣服,手指勾成僵硬的鹰爪状,向上伸去,在悲痛的吟叫中撕心裂肺地呼唤:
“水啊!水给我水!”
没有人理会他,仓库中的其他三人,与他的处境也相差无几了。
那些围绕着他的猫踢踢踏踏地走了上来,它们蹲在硫酸男的四周,就这么冷漠地看着他。
就像硫酸男曾经满目光彩地看着它们痛苦的模样一样。
夹克衫男也看到了遍地的猫灵,围绕着他的猫,多数是鲜血淋漓,有的连皮都没有,骨头支离地立在那里,用血红的眼睛充满仇恨地注视着他,领头的就是那只红色皮毛的猫,它蹲在地上,眸色鲜红。
它皮毛上的红色,正一滴滴落在地面上,溅起一朵朵小小的血花。
在短暂的慌乱后,夹克衫男迅速冷静了下来。
呵,不就是闹鬼了吗?大不了再杀一次!
他快速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回头去喊那仍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瞠目结舌的鹰钩鼻男:
“愣什么呢!动手!不就是一群猫而已,还能弄死人吗?”
鹰钩鼻男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液。
这也太多了点儿吧?
他和夹克衫男在现实生活中认识,而且是朋友,他对虐猫的兴趣不大,但对猫肉还是比较感兴趣的。
他家是卖早餐的,如果有猫,那肉夹馍的肉就不需要再犯愁了。
所以,他身上背的包是在场所有人中最大的,用途就是把那些死猫装回去,回家剁馅煮肉,实在是太老的猫,或者是中毒而死的猫,亦或是被硫酸男的化学制品毁得不像样子带着股怪味的猫,他才把它们集体打包丢到垃圾桶来。
前天在被垃圾桶里发现的死猫,就是他丢进去的。
因此他很不喜欢硫酸男,他无聊的乐趣总是能毁了猫的一身好肉。而夹克衫男就更脆干脆爽利些,不管是把猫打死,捶扁,或是吊死,都能给自己省不少事。
眼前的场景,他在最恐怖的梦里都没见过,夹克衫男骂了好几声,他才浑浑噩噩地伸手进了自己的背包里。
他本来想抓那包耗子药,这是白雪让他带的,但是,他抓了半天都没能抓到,反而先抓到了一只冰冷而发软的东西。
在一愣神间,他的虎口处就传来了一阵剧烈的撕痛,痛得他立刻将手抽了出来。
爪痕!
只在稍微的愣神间,被他丢到地上的背包里,就如同雨后春笋般冒出了各种各样血淋淋的猫,它们不说话,不喊叫,直朝他的面门扑了过去!
他的鹰钩鼻,率先被猫爪狠狠抓破!
在看到鹰钩鼻男护着脸滚翻在地惨叫后,夹克衫心虚地唾骂了一声“废物”,就抓紧了刚刚从角落里捡起的废钢管,左手持管,右手拿刀,眼睛四下张望着,喉结在薄薄的一层颈部肌肉下小幅度地迅速滚动着。
渐渐地,他觉得有些诡异发寒。
那些猫好像都在盯着他的咽喉看
本能的危险预感,让夹克衫毅然决定,先下手为强!
他想都没有多想,挥舞着刀,直扑向了那领头的红猫!
那红猫见他手中刀锋闪耀,也不慌不忙,放松了后腿的肌肉,微微一蹬地面,伤痕累累的皮毛下,健硕的肌肉曲线优美地一舒一张,照着那刀锋就迎了上去。
夹克衫心下一喜,刀锋横劈上了那红猫的腰!
好!一刀两断!
可还没等他窃喜完毕,一阵刺痛就从他的侧颈处传来,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肩膀流下,把他领口处的衣服都濡湿了。
啊?
夹克衫男还处在一击得手的兴奋情绪中难以自拔,直到另一只猫扑上了他的脸,用身子把他的视线全部挡住时,他才慌了神,四处撕扯着那跳到自己身上乱抓乱咬的猫。
疼痛放射性地在他全身上下无数个地方同时炸开,痛得他叫得如同杀猪,撕下一只猫重重砸在地上,就会有两只猫狠狠地跳上来。
有无数只猫要找他报复,他身上,挂着密密麻麻的猫,每只猫的眼睛中,都洋溢着刻骨的恨。
从他八岁起就死在他手上的猫,一只只来找他清算旧账了。
把这些惨景看到眼中的白雪,已经吓得眼泪滚滚,一张脸灰败如死。
卷闸门就连鹰钩鼻男和夹克衫男两个合力都撞不开,更别说是白雪了,在意识到从门是逃不掉的后,她掉头就跑,捂着脸,漫无目的地在整个仓库里乱窜,像是一只被追杀的母猫。
但是,无论她逃到哪里,那只黄猫都像是幽灵一样,白雪在任何时候低头,它都会出现在白雪的脚边。
仓库里还有一些三三两两地安然蹲着、没有动作的猫,不管白雪怎么逃,它们都不会移动分毫,但,它们的眼睛死死地黏在白雪的身上,像是针孔的摄像头,刺得白雪的脸都白了。
不要再看我了,救命不要再看我了
她要出去!再在这个逼仄的空间呆下去,她会死的!
窗户!
她跑过了惨嚎的夹克衫男,悲鸣的鹰钩鼻男,在路过硫酸男的时候,她的裤脚被一只手拽住了。
她想也不想,一脚踹开了那手,把几个散落的木箱摇摇晃晃地垒起来,踩在上面,疯狂地用书包去砸窗上的玻璃。
砸开了!
喜悦迅速在白雪心中弥散开来,她迫不及待地把头伸到了那窗户外,拧动身体,想要钻出去。
但是,她的头刚刚探出,就看到了一个极度恐怖的场景:
天空中的月亮,竟然是一双猫的眼睛,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她,目光无悲无喜,像是盲人的眼睛。
但目光的落点,就在白雪一人的身上!
。。。
天津
146 世界十六()
白雪的瞳孔放大,痴呆地望着那轮圆月,圆月也望着她,目光清冷。月轮模糊的边缘像是被某种极强的热度融化了一般,微微变形、扭曲,滴下了一滴泪水模样的液体。
那月亮明明距离她很远,但那清澈的泪水,却落在了她的脸上。
白雪怔愕了片刻,渐渐觉得脸上烧痛难忍,那液体以恐怖的速度,爬满了她脸上的每个角落,她撕扯着自己的面皮,痛苦地嚎叫起来。
痛!好痛!
脸脸!她的脸!
她感觉,自己的脸像是一幅被泼上了水的油画,迅速地融化掉了,眼睛,鼻子,耳朵,都化成了水,顺着她灼痛的脸不住向下/流淌!
不!不要!她的脸不能这样啊!
她疯了似地抓挠着自己的脸皮,脚下的箱子站立不稳地左右摇晃起来,她一时不察,整个人从高空坠落,狠狠地摔滚到了远处,摔得她浑身骨骼酸痛,一时间爬也爬不起来。
耳畔充斥着像涡旋一样的轰鸣声,白雪倒伏在地上,身子抽搐,满目泪水,神经质地扒拉着自己的脸,那里五官仍在,只是那剧痛还如阴影一样缠绵在她周身,难以散去。
她蜷缩在地上,把脸埋在手心里,绝望地抽泣起来:
为什么啊?为什么偏偏就要她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她做错什么了?
她是天之骄子啊,明天,不,是今天了,她还要考试,怎么会碰上这样的事情
猫那些猫
白雪的脑子中乱糟糟地闪现着各种各样的场景,直到一阵急促的跑动声出现在她的耳畔。
谁?有人来了吗?有人来救她了吗?
白雪喜出望外,呜呜地哼了两声,发现自己的声带失去了作用,眼前视物也一片模糊,她只好伸出双臂,胡乱挥舞,像是条卑微的虫子,不住往前蠕动爬去,朝那跑动声竭力靠近:
救我啊!救我!这里有有人我不要死在这里
脚步声近了,又近了,她艰难地探出手去,总算抓住了来人的裤脚。
喜悦刚刚产生,还未来得及变得明确起来,她就被人一脚踢开!
白雪的手还呈僵硬的鸡爪状,抓握着那一缕希望,而那缕希望,居然就这么干脆利落地甩开了她,连看她一眼都欠奉!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白雪竭力撑起眼皮,想看看是谁这么无耻。
是硫酸男?是鹰钩鼻男?还是夹克衫?
呵不管是谁,外面的那轮月亮,都能让他痛不欲生,都能让他体验一把刚才自己五官俱焚的感
诶?
本来如是恶毒地幻想着的白雪,循着跑动的声音看去,看到的,却是一个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那个纤细的身影正四处地把她刚才蹬翻的木箱子捡起,垒在一起,摇摇晃晃地踩着箱子的边缘向上爬去,挥起背包,砸向那完好无损的窗玻璃。
等等,那是
那是自己那充满对生的渴望的人,是自己
怎么会?她莫不是穿越了?抑或是死了?自己看到的是自己死前遭遇的一切?
不!她不接受!她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她
白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