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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大哥叫来的十个人一直在帮忙,可他们把石楠中路一整条街都问遍了,没人说见过这个**孩。
搜索到后来,**孩已经是脸色惨白摇摇欲坠了,抓住时醒的衣服,一声不吭地就倒了下去。
时醒把她扛回来后,简单向早白讲了一下发生了什么事后,就帮她把羽绒服和鞋子脱掉,抱去了卧室。
看着被时醒匆忙丢在地上的**孩的小靴子,路早白的眉头突然一皱,伸手拎起靴子,回到了电脑前。
他的手飞速地在键盘上点按了几下,又把屏幕上显示的信息往下翻了几下。
他的手顿住了。
心情复杂地拿起**孩的画像,细看了几眼后,路早白重新开始了搜索。
而另一边,安顿好**孩的时醒,也回到了房间。
他看到的是站起身来的路早白,他的背影,看上去十分单薄,让时醒一时间很想上去抱抱他。
注意到身后时醒的存在后,他转过身来,把金丝眼镜往上推推,眉目间含着一点叫时醒看不懂的情绪:
“家里还有葡萄干么?”
**孩是被一阵香气引得苏醒过来的。
自从做了鬼后,她就失去了饥饿的感觉,对一切美食也都丧失了兴趣,可这股气息,却让她慌乱兴奋了起来,她手忙脚乱地下了**,赤着脚冲到了客厅。
客厅的桌子上,摆着三片刚烤好不久的葡萄干吐司,沙发旁坐着沉默的时醒,和拿着电脑的路早白。
**孩苍白的面容上浮现出了一丝期待的红晕:
“你们,是不是已经知道我忘掉什么了”
路早白抬手,指向了桌上的吐司,口吻平静而温柔:
“这就是你忘掉的东西。拿着吧,你的愿望。”
**孩盯着吐司看了许久,却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的样子。她绝望地跌坐在了地上,抱着肩膀,瑟瑟发抖的模样像极了一只受伤的小兽: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的愿望我还是想不起来还有,我是什么时候死的,我怎么死的”
路早白看**孩痛苦得直发颤,就拿着电脑,一步步地走到了她的面前。
**孩含着泪的通红双目看向了路早白摆在她面前的电脑屏幕,脸色骤变。
那上面的东西很普通,是一双黑色的靴子,和她找上他们时脚上穿的靴子一模一样。
真正叫她惊骇的,不是靴子本身,而是上面注明得无比详细的标牌。
路早白放下了电脑,单膝跪在了她面前,说:
“这个牌子的鞋,三年前就停产了。”
怕**孩不能领会自己的意思,路早白咬咬牙,还是把那残酷的话说了出来:
“在三年前,你就已经死了。”
第38章 世界五()
关于这个女孩的事情,路早白在电脑上已经有了了解。( 。l。)
她名叫安琦,是本市第一大学的大一学生,于三年前死于奸杀。
而奸杀她的那个人,是个心理**的出租车司机,曾创下了在一个月内了四起强/奸****抛尸案的恶劣记录。
而安琦是死在他手里的最后一人。
那是个雨夜,他看到打着伞孤身一人的安琦后,就起了歹念。
安琦对他来说没什么特别的,长相不是最出挑的,身材也平平无奇,求饶、挣扎和死去的过程也都和前几个女性没有什么差别。
如果硬说有什么特别的话,那就只有两条了。
第一,她是他最后一个戕害的人。对于这点,那犯人也很遗憾,他公然对媒体宣布,要是知道做完这票他就会被抓,他就该选择一个最完美的女性下手,而不是这么一棵发育**的豆芽菜。
第二,安琦在临死前,手里还紧紧抓着一袋葡萄干吐司面包。
在被捕后不久,那个十恶不赦的男人就被判了注射死刑。但他不知道的是,被他杀害的最后一个女孩,失去了记忆,在阳间继续游荡了三年。
女孩听到路早白讲到这里,慌乱地直摇头:
“不会的,不可能的,什么三年?我一点儿印象都没有!我明明是三天前在石楠中路”
路早白绅士地将她扶起,带到沙发边,让她坐下后,才放柔声音,问:
“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要我们三天内就把事情解决?”
女孩的回答还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我不知道但是,很重要的,时间很重要的,要是三天内记不起我的愿望”
路早白从茶几边,拿出了女孩随身带来的那三片吐司,把上面的生产日期和保质期都指给女孩看。
12月13日,面包出炉,12月20日,面包过期。
今天就是12月20日,是面包过期的日子。
女孩的眼睛睁圆了。
她的眼神由完全的迷茫,开始逐渐变得清明起来,似乎有些东西,已经在她的脑海中苏醒了。
而路早白接下来的问题,将她潜藏在脑海中、蛰伏了三年的记忆,彻底唤醒了过来:
“乔娅,这个名字,你熟悉吗?”
女孩盯着葡萄干面包,淡褐色的瞳仁里陡然放出了明亮的光芒:
“娅娅?”
一旁一直打酱油的时醒,突然发现女孩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起来,很快便消失了影踪。
他惊讶地拉了拉时醒的胳膊:
“她”
路早白摘下了眼镜。他膝盖上的笔记本电脑上,是三年前的一个采访视频,采访的对象,是安琦的家属和朋友。
他把眼镜放在了笔记本电脑上,却无意间按下了空格播放键。
电脑里传出来了絮絮的讲述声:
“我和安琦住在一个宿舍里。我们俩是入学新生里多出来的两个,所以这间宿舍只有我们两个住。她说过,这就是我们的家。那天,她要出门,问我要带什么,我说,随便,带个葡萄干吐司吧,我晚上就不吃饭了,等她回来就好。可她再也没有回来。”
视频里的女孩剪着一头短发,口气看似平静,声线却是颤抖的,眼圈四周泛着淡淡的红。
接下来,她给记者看了她钱包中的照片,上面有两个女孩,一个开朗,一个腼腆,互相搂着肩膀,笑容灿烂。
看过这个视频后,路早白就明白,安琦的执念究竟是什么了:
室友没有吃晚饭,她要带面包回去。
一个胆小又怯弱的女孩,就这样抱着一个小小的执念,不肯死去。
路早白猜想,她之所以一直以为自己只死了三天,大概是陷入了执念轮回之间。
执念轮回,是因为人死去时执念不灭,又加上种种的巧合,而陷入了自己的心魔之中。
她在被害时受到了惊吓,忘记了一切,但她知道,自己有件重要的事情还没有完成。
鱼的记忆有七秒,她的记忆只有三天。
之所以是三天,就是因为她三年前买的葡萄干吐司,还有三天就过保质期。
“在面包过保质期之前,把面包送到娅娅手里。”
她的愿望,简而言之就是这样。
路早白可以想象,三年间,每隔三日,她都会梦游般进入面包店,买一袋还有三天就到保质期的葡萄干吐司,站在石楠中路的十字路口,记忆就开始像电脑格式化一样,一点点清空。
就这样,再陷入下一个痛苦而又期待的轮回中。
那次梦游,那个梦魇,不过是自己庸人自扰罢了。
自己总觉得,女鬼是不可信任的,可他却忘了,女鬼在变成鬼之前,她也曾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想到这儿,路早白突然觉得有一股由衷的疲累泛上心头。
时醒凑过来,看了一会儿视频后,似有所悟,转过头去问路早白:
“那她为什么一定要选石楠中路呢?”
路早白没有说话,他就这么靠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时醒愣了一下,继而失笑,伸手把视频关掉,把笔记本电脑合上,小心地托着他的颈后,让他横躺在了松软舒适的沙发上,又除去了他的鞋袜,把他的腿也抬上了沙发。
然后,自己臭不要脸地也躺了上去。
时家的沙发很宽大,并排躺两个人也是绰绰有余,看了早白一会儿后,时醒意犹未尽地拉过早白的手,圈在了自己的腰上。
弄出这种赤果果的摆拍造型后,时醒拿起了搁在沙发扶手上的遥控器,关上了室内的灯。
别墅中弥漫着淡淡的面包馨香气息,在这种舒适的氛围中,时醒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累了就睡吧,我一直在你身边呢。
乔娅坐在宿舍阳台的椅子上,赤着的双脚踩在椅子边缘,仰脸看着今夜的月亮。
她以前对这种小文艺小清新的行为完全是嗤之以鼻的,但偏偏安琦就喜欢,她看月亮的时候,乔娅总是取笑她:
“看什么啊,又不能吃。”
每当这种时候,安琦总是好脾气地笑,说:娅娅,你就惦记着吃。
想到她的笑容,乔娅就抬手捂住了眼睛。
再过半年就要毕业了,这个地方,她们的家,就要住进新的人了。
她留在自己身边的最后一点儿痕迹也将被抹去
宿舍内的灯泡钨丝突然发出了嘶嘶的声响,灯明灭了好几下后,才恢复了稳定。
宿舍内,乔娅的男朋友放下手上的psp:
“娅娅,这灯泡是不是要坏了?我明天去新买一个给你换上吧。”
乔娅扭过头去,刚想说点儿什么,眼睛就突然直了。
安琦背着双手,站在她面前,笑容温柔又羞涩,好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我不是故意的”
看着乔娅已经蓄长的头发,安琦的眼前蒙上了一层雾气,她蹲下身,展开双臂,正准备拥抱她,乔娅就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径直穿过了她透明的身体,赤着脚冲到了桌子边。
在她的桌子上,放着一袋三片装的葡萄干面包。
在短暂的沉默后,她不顾男友的呼喊,拉开门,奔入了走廊。
晚上即将熄灯前,走廊上来来回回走动的洗漱的人非常多。
而现在走廊中所有的人,都停下了脚步,诧异地看着乔娅在走廊里流着眼泪,四处奔走,大声呼喊:
“安琦!安琦!你回来了是不是?安琦,你出来见我一面好不好?”
一个听到动静,从房门中探出头来的大一新生问一个抱着洗漱用具的大四学姐:
“学姐这是怎么了?喝醉了吗?”
大四学姐看向崩溃地跪倒在地,嚎啕大哭的乔娅,摇了摇头,一言未发。
乔娅双手撑着地面,全身发颤,带着哭腔低声道:
“我不要面包,我要你回来你回家好不好”
宿舍阳台上,安琦放下了作势要拥抱的双手,看向了被乔娅遗落在地的钱包。
她把钱包捡起来,打开。
里面的照片依然在,边缘却已经模糊了,这是有人常常把照片拿出来看的缘故。
安琦露出了微笑,逐渐变得透明虚无起来的手指,轻轻地拂过照片表面。
石楠中路那里有家小面包店,吐司做得最好吃了,她经常绕远路去那里买来着,可惜它现在已经拆迁了。
如果那家店还在的话,店老板肯定会记得自己,那么,路先生和时先生就不会因为自己的事那么困扰了吧?
真是的,又给别人添麻烦了。
怀着这样的念头,她的身形,渐渐地消失了。
这一次是真正的消失。
钱包和照片,一应落在了地上,只有那袋吐司,静静地躺在乔娅的桌面上。
透明的包装纸上,用黑色油漆笔写着一行字:
“保质期只有三天,记得吃哦。”
第39章 世界六()
时境最近很心烦。
时醒这个弟弟自然是一如既往的糟心,但他谈个恋爱也这么糟心,就真的是家门不幸了。
同住了这么久,两个人居然还是分房睡,这让时境对弟弟的功能产生了极大的怀疑。
哦,倒是有一次,俩人在同一个房间里睡了一晚。
记得当时时醒跟自己提起的时候,他还暗忖弟弟居然有了这么大的长进,已经能吃到嘴了,就进一步追问道,第一次的感觉怎么样?
时醒摸摸后颈,表示,没什么感觉啊,就是觉得地板有点儿硬。
家门不幸。
为什么时家的基因里生发出了这么一朵奇行种啊?
而且,这场恋爱的背后,还站着一个挥之不去的背后灵,一个明显是时醒对付不了的家伙。
据说在大学里,舒游和路早白一度有过相当亲昵的举止,勾肩搭背一起看电影,一起出入澡堂,一起穿着小清新的白衬衫骑着自行车满校园乱逛,在收获了一票腐女粉丝的同时,也吓走了所有想追两人的雌性动物们和直得如电线杆子的雄性动物们。
时境暂时不知道,这是两个人商量后,鉴于彼此会招鬼的作孽体质才做出的决定,这样能有效规避不少把无辜的人带入异世界的乌龙事件。
在时境看来,路早白八成已经弯成了一盘蚊香,弯成了一个u型枕,性向毋庸置疑,现在的问题,是他要帮助他的弟弟撬墙角。
一向没什么道德观念的时境,在时醒出院后,就让秘书拎着张五十万的支票,要舒游拿着钱有多远滚多远。
他满以为秘书要谈挺长的时间,没想到秘书去了没俩小时,就空着手回来了。
从久时集团到舒游的**物店,一个来回花了一个小时零五十分钟。也就是说,舒游只用了十分钟,就接受了他的协议。
这叫时境感到相当不可思议,就让秘书把随身带去的录音笔给他。
实际的聊天过程比时境想象得更简练,十分钟的谈话,小秘书叨逼叨了七分钟,舒游沉默了一分钟,看协议一分半钟,笑了一声,然后说了一句话:
“好啊。有钱我为什么不要?想让我搬走,我搬走就是了。签字就签在这里,是吧?”
时境:这么简单?
然而时境的好处就是有契约精神,舒游白纸黑字地签了名,他不怕他赖账。
直到公司年会前三天,时醒嘚瑟地来给哥哥展示路早白烤的小黄人状的曲奇小点心时,偶然间提了一句:
“哥,那个舒游,好像要把**物店搬走啊。”
时境面色如常,嗯了一声,说:
“这事儿你知道了?他要搬去哪儿?”
时醒咬着饼干,语气中有了深深的哀怨:
“早白甜点店隔壁。”
时境:“”
他手下的笔尖一使力,差点儿在纸上拗断。
大意了。
协议里写着说要搬走,但也没说搬多远。
冷静下来后,时境黑着一张脸,开始思索下一步的对策和行动方向,而时醒见时境不说话,就嬉皮笑脸地推了一盒饼干过去,笑眯眯道:
“大哥,再过几天就是公司年会了是吧?早白说他想来”
时境一针见血地戳破了他的画皮:
“少给我来这套。想带他出来表明身份宣誓主权就直说。”
看时醒也不恼,笑呵呵地默认了的模样,时境觉得自己的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
“我很奇怪,你到底喜欢路早白什么?”
某人干脆道:“脸。”
时境:“脸之外?”
他以为自己这个挫货弟弟答不上来,没想到,时醒非常顺溜地就接上了话:
“我想保护他,第一面见面的时候就想保护他。”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把他当做了绑架小孩的犯人,险些失手伤了他,事后就抱着一点愧疚心,陪他进了那个游乐场。
自此,他就开始了陪早白环游世界的旅程。
时醒按理说应该是娇生惯养长大的,但实际上,他从小就生活在大哥的阴影和父亲的责难里,所幸他神经粗得跟复合钢筋似的,从小就想当武术教练,在父亲责骂他脑子里进水泥了的时候,当时还只有八岁的他仰着脸,迷糊道:
“有什么不好,这样我就能教人怎么保护自己了呀。将来还能保护我的老婆呢。”
普通人家听到这样的话,估计还能笑话笑话孩子,觉得这是天真无邪的表现,时醒则是被直接抽了一顿关了起来饿了一天,用时境的话来说,这样可以给他的脑子清一下热排一下毒。
但直到他从一头蠢萌的吉娃娃成长为一头蠢萌的哈士奇,他还是对别人有这么一股莫名其妙的责任感和保护欲。
路早白,就是他一眼选中要保护的人。
也不知道这对路早白来说是幸还是不幸。
看着办公桌那边那个一个劲儿冲自己摇尾巴的丢人家伙,时境的视网膜直接过滤了他,低下头修理着自己的钢笔笔尖,说:
“随便你,但我希望,到时候你不要给我丢脸。”
时醒兴奋地点了点头。
转眼间就到了年会的那日。
久时集团的23楼和24楼,被开辟成了宴会厅,23楼是员工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