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拢领子,确认早白不会冷了后,才把他抱了起来,小小声地问:
“大爷,这里有没有可以休息的地方?我想让早咳,我的朋友,好好休息一下。”
如果路早白神智还清楚,应该很快会发现,大爷的中山装的款式并非老款,应该是八十年代后生产的,扣子上印着邓/小平的头像,衣领上别着一枚军功章,但手掌上却没有拿留下的痕迹,像是个文文弱弱的小文员出身。
而且他看向他们的眼神,相当耐人寻味。
但是,路早白早就醉得不知今夕是何年,人站在眼前能从一个变成三个半,都能凑成一桌打麻将了,所以,他半点意见都没发表,乖乖地躺在时醒的怀里,被他横抱着往前走去。
而在距离他们理论距离应该不超过五米,实际距离却跨越了一个次元的25楼2501室,舒游拨弄着花瓶里新鲜的粉玫瑰,含笑道:
“有钱就是好啊,这种房间,我怕是一辈子都住不起。”
时境皱着眉头,实在是闹不清楚这家伙是什么心思,就随手拿了一瓶酒柜里的白兰地,倒了一点在面前的杯子里,也没有什么招待客人的打算。
舒游撑着侧脸,言笑晏晏,像是在说一件于己无关的事儿:
“谢谢你的五十万,我一直发愁没办法住得离早白更近一些呢。”
时境端酒杯的手倒是稳当,他控制得很好,没有把酒泼在舒游的脸上,只是冷冷地回了一句:
“不谢。”
但舒游当面打脸的计划显然还没有结束的打算,他轻轻一摊手,反问:
“你为什么不问问我为什么留在这里,不去隔壁把你弟弟和早白分开?”
时境用指腹轻轻地抚摸了一下酒杯的边缘。
今天酒力好像有点儿大,才喝了两口就发热了。
他抬手随意松了松领结,骨节分明的手指倒是分外诱人。他随口应道:
“不感兴趣。”
而舒游看他反应冷淡,于是轻描淡写地给了他一记灵魂暴击:
“没事儿,我只是随便报了个警。有人在久时集团25楼2502,诱/奸。”
时境霍然起身,盯着舒游的目光尽是冷意,舒游也不慌张,支着脸颊笑吟吟地回看过去,那种吃瓜路人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架势,让时境发自内心地想把酒泼过去然后顺带手丢个打火机。
舒游和路早白呆在一块儿呆久了,身上都有股慵懒和漫不经心的气质,但路早白往那儿一扎,还算得上清冷傲气,而舒游带着万年不变的笑意往那儿一扎,只让人想反手一个煤气罐呼过去。
时境强行按捺下了乳齿暴力的念头,拿出手机,拨下了时醒的电话。
“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麻痹隔着一层墙,你特么不在服务区?
时境已经自动脑补了自家倒霉弟弟为了吃到心爱的男人、把所有人的来电都屏蔽了的精虫上脑状态。
事关时家的名声,时境怎么还能安坐钓鱼台,然而自己装的逼,打碎牙也要继续装下去,现在的他只能保持着最云淡风轻的态度,立起身来,忍着身体越发难耐的燥热,向门口走去。
舒游也站了起来,可他居然打了一个踉跄,腿撞在了凳子上。
这一跌一撞,舒游也总算意识到情况不大对劲了。
这什么情况?
很快,舒游的脑中就形成了一条完整的证据链:
久时集团是时境主导的,从一楼到顶楼二十五楼,角角落落,包括每一间公共厕所都属于时境,现在他的弟弟想要对早白不利,那么,为了给弟弟做僚机,这个道德水准不高的商人,最简单粗暴的行为,自然是霸王硬上弓。
察觉到自己身体某个部位急剧的变化膨胀,舒游眼中的阴鸷都快滴出水来了。
难道,时境还想拿他做试验?或者说,就是故意引自己来房间里的?他还打算两边一起拿下?让自己吃了暗亏,也没法出去张扬?
不得不说舒游同学这个脑洞开得很大,基本上属于那种敞亮得开个天窗全球不担心能源问题了的那种大。
但他的怒火,也彻底因此而点燃。
勉强走到门边的时境,可以说是满心烦躁。
极强的控制欲让他对自己身体的每个器官每块肌肉都有操纵的欲望,但现在的他,却似乎有点儿失控了。
在他准备拉开门的瞬间,他的手被人从身后捉住,粗暴地往墙上一撞,时境吃痛,但反应并不慢,身体被当做肉盾重重撞墙了之后,他一招反擒拿,就挣脱了舒游的控制。
但舒游竟然比他想象中强了那么一点点。
两个人一番扭打后,舒游的手肘抵在了时境的咽喉处,将他按翻在地,两个紧紧贴在一起的人,喘息声也交织在一处,相当急促激烈。
舒游咬牙切齿地问:
“时时境,你干了什么?你想干什么?”
时背锅侠境也处在被焚身之苦煎熬得不行不行的阶段,对于舒游的质问,他本人表示懵逼。
麻痹我还想问呢。
想起来问个究竟的时境,却挨了舒游一记毫不留情的膝顶,成功地让他疼得弯下了腰,而舒游抓起时境的衬衫后领,贴在他耳边,恶狠狠地低声道:
“当过兵是吗?学过擒拿格斗是吗?但你小时候没被人围殴过吧?没用砖头正面硬杠过七八个人吧?没有被人揍到断了两条肋骨,吐着血还要起来还击吧?”
孤儿院的日子,舒游说起来的时候像是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玩笑。
“时家大少爷,实话告诉你,我没有报警,就是想吓吓你而已,不过,既然你这么想算计别人,那我就让你知道知道”
他的气音顺着时境的耳垂就滑了过去,听起来温柔,又带着股妖异的狠戾:
“代价。”
第43章 世界六()
时醒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大哥正在遭遇些什么,他抱着路早白,四下张望着,打量着他所打开的这个新世界大门内的景象。( 。l。)
他也算是看出来了,这里的陈列摆设、走廊两侧糊的报纸,以及海报中电影明星的打扮妆容,绝不是属于他所在的那个时代的。
真的是穿越了?
好羡慕早白啊,可以天天环游世界简直不能再美好了。
此刻,酷爱捉迷藏的小鬼是什么,食影鬼是什么,时醒都表示与它们不熟。
可他怀里的路早白似乎读取到了他乳齿操蛋的心声,不满地翻了个身,脚一下勾到了放在走廊里的炒锅,哐当一声,锅就砸到了地上,刺耳的摔打声让最近的一户人家里**动了起来:
“小赤佬大半夜还让不让人睡的呀!讲点儿公德好不啦!”
时醒把路早白往怀里一护,对着那扇门说了好几声不好意思,又帮人家把炒锅摆回原位,抱怨声才平息了下去。
但是,这边好不容易安抚好,那大爷又出了状况,因为眼睛的问题,他一直颤颤巍巍地扶着墙往前走,所以不是踢了公共灶台,就是把什么东西带落在地。
一路上,时醒简直像是游戏里的npc;一直在负责给一个醉鬼和一个视物不清的大爷收拾烂摊子兼捡拾物品。
捡拾掉落的铁锅x1,筷子笼x1,踢歪掉的煤球炉x1,煤x5,空酱油瓶x1。
走到走廊尽头大爷的住处后,时醒被折腾得不轻,毕竟抱着个一百斤往上还丧失了自主行动能力的大男人做连续深蹲起,也不是什么特别容易的事儿。
大爷从口袋里抖抖索索地摸出钥匙,手指在门板上游走,确认了门锁位置后,又拿钥匙对了好几下,还是没能打开门。
时醒都看不下去了,把路早白轻轻放下,让他倚在自己的肩膀上,冲大爷伸出了手:
“您眼睛不方便,还是我来吧。”
大爷的脸有点儿发红了,“哎”了一声,怪不好意思地把钥匙递过来:
“不好意思,麻烦你了噢。”
进了门后,时醒一手扶着大爷,一手架着早白,先让大爷在沙发上坐下,才揽着早白的腰,让他躺上了**。
房间里还算得上整洁干净,有一室一厅,东西挺多,但一个箱子一个箱子地归置得很齐整,墙上挂着一张大爷五十岁左右拍的照片,看上去还算精神。
时醒把路早白放**后,替他理了理头发,把外套脱掉,又细心地松开了他衣领和袖口的扣子,把自己的西装披在他身上当被子,好让他躺得舒服些。
忙活得差不多了之后,他也快要把自己的来意忘得差不多了,正琢磨着大爷家有没有电水壶好给早白烧点儿水省得他半夜渴的时候,大爷发话了:
“小伙子,麻烦你给我看一下墙上的日历好不啦?”
时醒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在替早白做任务,把人家事主干晾在那儿貌似不大好,立刻应了一声,看向了墙上的日历。
这一眼看过去,时醒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穿了。
1982年1月1日。
报出时间后,时醒一时间竟然有了隔世之感,直到大爷沙哑绵软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是我家以前的房子,有点儿小,可一个人住也够了。我在这儿住了几十年了小伙子,我老头子死了这些年呢,没得做过乱,也没得害过人。我不求别的,就想要一张照片,想带着走,就安心了。”
听到老人家的拜托,时醒汹涌澎湃得跟洪荒之力似的责任感顿起,摁都摁不住:
“没事儿,您交给我吧,我肯定给您找到。那是什么照片?您和朋友是在什么时候拍的?”
老人反复摩挲着木椅子的一处破损处,嘴角含笑:
“新新照相馆,没得听说过吧?法租界,贝当路那边的一间照相馆,上头还印着新新照相馆的标志呢。那是我和我朋友顶年轻的时候照的照片嘞,恐怕不好认,要你费心啦年轻人。”
早白说过,100积分的任务,基本是新手村的难度,所以,时醒挽起袖子,就放心大胆地开干了。
从卧室的**底下拖出一个个箱子的时候,大爷蹒跚着走过来,颤抖着想就地盘腿坐下,立刻被时醒阻止了:
“别,大爷,您要是累了,我给您铺个铺睡一觉,这地上凉,不能坐的。”
大爷拘谨地站在原地,手在衣襟上来回擦着:
“不累不累,那个,你忙,我就是来看看你找得怎么样了,找到了跟我讲一声就好。”
说完,大爷在**头坐下,手碰到了路早白的肩膀,这才想起了还有一个挺尸的家伙存在,问:
“他是谁呀?”
时醒开口就说:
“我男”
但是,已经出口的话,硬是被怕吓着大爷、颠覆大爷三观的时醒同学给吃了回去:
“那个朋友。好朋友。”
大爷噢了一声,而路早白被他这么一碰,神智也清醒了一点儿,梦呓出声:
“爸,我知道了我看完这点儿书就去睡了”
时醒眉头一蹙,把刚翻出来的一堆衣服往旁边挪了挪,起身摸了摸路早白的额头,才舒了口气。
还好,不烫,只是说醉话而已。
但知道了早白身世的时醒,听到他这样讲梦话,还是有点儿心疼,半伏下身,揽住他的肩膀,温声道:
“好啦,不看书了,睡觉睡觉。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好不好?”
路早白笑开了,在**上翻了个身,被酒精染红的双颊衬得他的神态愈加妖艳:
“好,那我睡了,明天你可不准骂我”
时醒:“不骂你不骂你,我舍不得的。”
嗷!喝醉了的早白真心好软萌啊!好想亲亲抱抱然后顺道做点儿什么啊!
要不是身边有大爷在,他早就管不住自己的双手,上去对早白来一场十八摸了。
大爷转头去看时醒和路早白,明明什么也看不到,可他眼中却浮现出了了然而温柔的神色。
第44章 世界六()
另一头。( 。l。)
时醒已经把卧室搜索完毕了,照片什么的自然是没有找到。
虽然他神经一向大条,可一旦有人交付给他什么事去做,他就跟被少先队员光环护体了一样,他把活儿干得尽心尽力,钻到**底,搬开**头柜,开了衣柜,把每一套衣服都抖开,从头摸到尾,又给人家一件件叠好放回原处。
地毯式搜索的结果有点儿令人失望,可时醒作为一朵健气青年,连个叹息都没有,就任劳任怨地转头去了客厅继续搜索。
当然,期间还得伺候一个喝醉了的小少爷。
“时醒,我口渴”
某人借了大爷的铁水壶,乖乖蹲在走廊上悄没声地烧煤球炉烧水去。
“时醒,水烫。”
某人捧着水杯蹲在走廊里吹了一刻钟的小冷风。
“时醒,热”
时醒内心os:我也热。
然而时醒还是怕他着凉,把他身上的衣服裹紧后,低声安抚:
“好啦好啦,给你脱掉一件,还热吗?”
路早白:“不热了。”
时醒在客厅里,细细地翻找着每一寸地方,甚至连供着观音菩萨的果盘都掀起来看了一遍。
他找得热了,索性把衬衫也脱了,往沙发上随意一丢,肌肉间淌着汗珠,鼻尖上沾着从**底下蹭上的灰,但他依然认真得跟什么似的,趴在地上,费力地搜索着每一寸地板。
他还记得,任务时间是八小时,在这八小时里,他无论如何都希望替大爷完成他的愿望。
时醒这么力,让大爷蛮不好意思地一个劲儿地在他附近徘徊,一会儿喊他休息,一会儿问他要不要水。
到后来,客厅的搜索也过了半,大爷也局促不安起来,绞着衣边,怪紧张道:
“该不是我老头子记错了吧?我明明记着就留在了家里的。要是我记错了可怎么好”
时醒抹了抹额头上的汗,阳光地一笑:
“不要紧啊,我替您找完这间屋。要是真的找不着,您再想想还有可能会是哪儿,到时候我再替您去找。再说,我想您该不会记错的。毕竟是那么重要的照片,是吧?”
大爷满脸的皱纹轻颤了颤,嘴唇翕动了几下后,刚想说点儿什么,卧室里就传来了路早白的呢喃声:
“时醒”
时醒“哎”地应了一声,欢蹦乱跳地就蹿进了里屋。
先试试体温,嗯,没有发烧,又确认了**头水杯里的水不热不冷刚刚好后,时醒就低声询问:
“早白,想要什么?有没有感觉饿?”
但是,路早白的问题,却出乎了某人的预料。
他在时醒的怀里翻了个身,抬手抓住了他的衣领,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问:
“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没想到路早白开口就放乐这么个大招,时醒一下子紧张得喉头发干,肾上腺素直往喉咙口冒,想开口说话却差点儿被自己呛死,捂着嘴小声咳嗽了两声后,才给出了答案:
“就是喜欢啊,看见你就高兴。”
路早白松开了手,从他的怀里滚到了**铺上,咕咚一声,磕得时醒的小心肝一颤,刚想替他揉揉肩怕他摔疼,就听路早白小声嘟囔:
“我是男人我不可能会喜欢你的”
时醒的脸刷地一下就白了。
早白拒绝他了?
就这么毫无预兆地拒绝他了?
明明也做过类似的心理准备,可亲耳听到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时醒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双手撕了一下,裂疼裂疼的。
自己是幻听么?
哈哈哈没错一定是幻听再说早白现在喝醉了是在说醉话没错没错没错先出门办正事去。
完全抛弃了“酒后吐真言”这个可能性的时醒,慌乱地踏出了门去,一言不发地拉开了客厅的某个抽屉,可心里某个裂开的地方呼呼地往里直灌风,像是走廊里那扇破了的窗户。
早白果然还是介意
房间里的路早白保持着从时醒怀里跌落的姿势,往枕头上拱了拱,含糊不清地嘀咕了起来:
“可是为什么最近看到你我就感觉很奇怪你给我解释下,那天晚上,我为什么会心跳得那么快”
时醒被他的前半句话给弄伤心了,所以没人给他解释。
于是路早白转头就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外头,某只遭受了心理重创的哈士奇心里正委屈得直咬小手绢,为了分散注意力,他开口问了从刚才起就沉默不语的大爷:
“还没问呢,您那位朋友是做什么的?”
一听时醒提起那个人,大爷的脸上就泛起了淡淡的光彩,就连浑浊的虹膜上都有了一层光:
“他啊,当兵去了,管好多人,打了不少胜仗呐。”
这种小孩子炫耀自己的玩具的表情,让时醒联想到了自己。
平时跟哥哥嘚瑟早白的饼干的时候,自己貌似也是这副表情
顿时时醒就差点儿被自己内心汹涌的伤心太平洋给淹死。
尽管被早白的梦话伤透了心,时醒还是认真践行着早白的任务职责,把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