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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早白”稍微定下了神来,抓住了时醒的手,痴迷地望着他,满眼的依恋和渴慕:
“时醒,说你爱我”
时醒还正迷糊着呢,“路早白”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他能跟得上节奏才怪。
早白这到底是怎么了啊?平时明明那么清冷的人
这么一停顿,时醒就犹豫了几秒,这下“路早白”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
“你不爱我?难道你喜欢刚才那个人?还是喜欢舒游?要不然他为什么喂你东西的时候你会接受?”
时醒被这纯粹无理取闹的举动撩拨得没了脾气,他心里还记挂着大白熊的事儿,情绪真不能算好到哪里去,于是说话的语气也硬了一点:
“早白你不要闹好不好?先办正事!”
“路早白”却不依不饶地揪着他,脸色难看得能滴下水来:
“什么正事?这么急着想找到你的狗,好找到机会跟你的学长?”
时醒目瞪口呆。
这个逻辑早白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路早白”却在心里默默发了狠:早知道昨天晚上就该一不做二不休,把那只狗也杀了了事!时醒为什么这么看重一头畜生!还打着这头畜生的名号,和另一个男人勾勾搭搭?
被“路早白”的神逻辑惊吓得不轻的时醒,拖着它的手,把它带离了人群密集的地方,回到了停车场里,把它默不作声地推进了后车座。
时醒一系列的动作,顿时让“路早白”无所适从起来,它惊慌地拉住了时醒的手腕,猛然用力,手指都因为用力过猛颤抖个不停:
“时醒!时醒我错了!你不要留我一个人在这里!你不要抛下我!我我就是太激动了,我脾气不好,都怪我都怪我!我只是太爱你了,看到你对别人好我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啊”
时醒被捏得猝不及防,痛得眉头都抽抽了起来,忍不住倒吸了好几口冷气,才稳住了呼吸的节奏,摸了摸他的头,口吻中是显而易见的无可奈何:
“说什么呢?我是看你状态不太好,让你躺着休息休息啊。”
“路早白”颇为委屈地抽了抽鼻子,眼巴巴地看着时醒:
“真的?没有不喜欢我?没有觉得我过分?”
时醒以前一直被路早白当孩子哄,现在莫名地换了位置,他觉得有点儿别扭,但他实在是看不得“早白”这种委屈的小表情,心里一软,原本的几分火气也给压了下去:
“说什么呢?好好休息,听话,啊。”
“路早白”这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抓住时醒的手,乖乖地在后座躺下,口中还在念叨:
“十分钟哦,十分钟之内一定要回来。”
时醒姑且当做生病了的早白特别爱粘人,哭笑不得地应承了下来:
“好好好,一定回来。”
合上车门后,时醒低下头,看着手腕上那一圈发红的抓痕,无奈地摇了摇头。
早白今天之所以这么古怪,大概是因为初一走失了的缘故吧?
时醒如是安慰着自己,走进了电台,按照严今朝的指示,找到了相关的部门,正在做沟通呢,手机铃声突然大作,时醒一看屏幕,发现是早白来电,就接了起来。
那头的“路早白”,声音里听不出什么喜怒:
“怎么还没回来?”
时醒看了一眼手表,十分钟,连一秒都不带差的。
啊?早白刚才不是在开玩笑?
由于谈话刚进行了一半,时醒也不能把别人丢在一边,自己慢慢解释,只好简单地说了句“早白你再等等”就挂了电话,没想到,接下来,每隔二十秒,路早白就打来一通电话,时醒迫于无奈,只好把手机静了音,等他结束了谈话出了办公室,一拿出手机,九十八个未接来电显示,差点儿把他给吓死。
这什么情况?难不成早白出事儿了?
可他刚刚赶到电台门口,就看到“路早白”被保安压在了地上,身旁满地都是玻璃,它的胳膊也被划开了一条长长的血道。
时醒一看心疼坏了,上去就抓住了保安大哥的手,但保安大哥注意到时醒的动作后,反倒先发了难:
“这是你带来的人?”
时醒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保安大哥怒冲冲地指着一旁破碎了的旋转门,劈头盖脸地就骂了起来:
“这人简直是神经病!急头白脸地就往里闯!不让进就把门给砸了!谁敢放他进去啊!”
时醒愣住了,低头看了一眼犹自挣扎低喘的“路早白”,闷声道了歉,又按原价赔付了门的钱,才领着它狼狈地离开了电台。
在车前站定后,还没等时醒责问,“路早白”就用手机直接摔到了时醒的脸上:
“你给我解释清楚!说好了十分钟出来,你去哪儿了?是不是去找那个学长?哑巴了你!给我说话!”
时醒脸上被砸出了一个红印,他抬手捂了下脸颊,沉默了许久,才拉开了车门,把“路早白”推进了车里:
“早白,你好好冷静冷静。我送你回甜点店。”
“路早白”惊愕地看着脸色微微发青的时醒,想不通自己到底做错什么了。
明明那个路早白什么都没有做,时醒就那么爱他,还主动抱他,吻他,为什么轮到自己就不行?
自己是那么爱他啊!
甜点店里。
糕点师觉得店长很奇怪。
他在没有提前打招呼的情况下就晚到了很久,而且被送来的时候,像是和时先生吵了一架,时先生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走了,而店长自从进来后,就阴着脸坐在柜台边,脸色阴鸷得能滴下水来,他几度试图搭话,都被他的脸色吓了回来。直到他在清点单据时发现了一点不对,才壮着胆子走上前,对“路早白”道:
“店长,昨天客人下的二十个酥皮玫瑰花包的单子,下午五点取单,现在再不做就来不及”
“路早白”狠瞪了他一眼,口气不善道:
“你是店长还是我是店长?我现在没有心情!你自己做去吧!”
糕点师毫无心理准备地被呛了一通,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是因为和时先生吵架迁怒了他么?
他是个胆怯羞涩的性子,本来都打算退下的,可责任心又让他硬着头皮继续道:
“可是可是那是您的招牌手艺,我不会”
话还没说完,他就剧烈地呛咳起来。
“路早白”居然扬手泼了他一头一脸的咖啡粉!
纷纷扬扬的粉末在空中飞扬,糕点师傻眼了,在店里的几个客人也吓着了,面面相觑地不知如何是好。
而从刚才起,就听到隔壁传来隐隐争执声的舒游,赶到时,看到的就是小糕点师灰头土脸地用袖管抹自己的脸,委屈得话都说不出来,还有抓着咖啡罐边缘发怒的“路早白”:
“你是什么东西!我雇你来是干什么的?”
路早白怎么这么麻烦!什么事都亲手干么?
看着明显是在耍无赖的“路早白”,舒游沉下了脸,走到了柜台前,先说了声“去我店里”,目送着“路早白”心不甘情不愿地踏出门槛后,他才对那小糕点师说:
“对不起,我知道,他心情不好也不该把气撒在你身上。我帮你骂他一顿,让他给你道歉。”
说完后,他才踏出了门,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早白到底想干什么?他是被什么脏东西上了身么?
而真正的路早白,现在正虚弱地坐在甜点店门口,盯着那“路早白”的一举一动。
他没办法跟上时醒的车,所以他并不知道“路早白”在电台门口闹出的壮举,而且现在的他,状态极其糟糕。
一天**了,他粒米未进,本来就有点儿慢性胃炎的他,正犯了病难受着,胃部痉/挛抽缩个不停,像是有头野兽不住地咬噬着他的胃,一身一身地出虚汗,疼得路早白又好气又好笑。
这算什么?身体被别人抢走了,任它使用,去糟践自己的名声,胃病倒还要自己受着?
接下来,他不知道还要辟谷多长时间,他甚至想着,说不准自己还能借这个绝食的机会,得个道成个仙什么的。
但是,当他注意到“路早白”的动作后,他就没法继续乐观下去了。
“路早白”在**物店里转了几圈后,发现了某样东西。
舒游新买的杀虫剂。
当路早白看着那梦魇露出了异常诡异的笑容后,他的心猛地往下一沉:
不会是
而很快,他最坏的设想就成了真。
“路早白”自然地拿起了那瓶杀虫剂,摇了摇后,朝放在一张小圆桌上、只喝了一半的橙汁里喷洒了进去。
舒游的专用饮料杯。(。。 )
第114章 世界十四()
这种杀虫剂是带有机磷的,无色无味,却有剧毒,口服量超过几克就会引起急性中毒。
“路早白”轻松地哼着小曲,含着恶毒的笑意,在舒游的杯内均匀地喷洒了许久后,又拿起杯子摇晃,那污浊的白液就彻底融化在了橙汁中。
它拿着杯子,挑衅地对路早白一笑,随后把杯子放回了原处。
路早白差点儿把一口牙给咬碎,上去就去抓那杯子,毫无悬念地抓了个空。
该死!
“路早白”交叉着双臂,笑眯眯地望着他的动作,像是在看被罩在玻璃罩子里上蹿下跳的猴子,口吻带着股悠然的轻慢和蔑视:
“慢慢来,不着急啊。”
路早白根本不理会那梦魇的羞辱,还在绞尽脑汁地想着该怎样提醒舒游不让他中招,可身后传来的舒游的声音,叫他的后背猛然一僵:
“早白,坐下,我跟你有话说。”
“路早白”满不在乎地耸耸肩,挑中了小圆桌旁边的一把椅子。在那把椅子附近,有一只小奶猫,正舔着小爪子上的毛。
“路早白”记得这只猫。
昨天晚上舒游还提过,说是新来了一只小猫,不是什么名贵种,但是特别可爱,像狗狗一样不怕生,爱黏人会撒娇,比时境不知道萌了多少倍。
哦?也就是说是舒游喜欢的**物了?
舒游还没有察觉到“路早白”别有深意的眼神,他快步走向了桌边,在那饮料前坐下,似乎是火气旺盛的样子,拿起杯子就要喝。
“路早白”含笑望着他。
喝,喝下去,倒下去,然后我就灌上你一嘴的杀虫剂,送你去见你的挚友。
杯子送到嘴边的时候,路早白的心瞬间就被捏紧了。
不要!
不
他无力地开合着嘴唇,却硬是半个音都挤不出来。
他拼命地摇撼着舒游的肩膀,手指却一次次穿过他,他不管不顾地想去附舒游的身,却又被一次次弹出来,浑身像是被火焚烧一样痛,他嘶声大喊,可失敏的声带,只能徒劳地振动着发痛。
路早白刻骨地感受到了那种无能为力,那种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自己却只能做个旁观者的无能为力
求你了,赶快发现啊,不要喝
杯子已经抵到了舒游的唇边,饮料呈50度斜线向他的口腔滑去
幸好在这时,舒游注意到了“路早白”过度热切的眼神,气瞬间上涌,把杯子重重砸回了桌面:
“你到底怎么搞的?时境跟我讲了,你把人家电台的玻璃门给砸了,就是因为时醒不接你电话?”
“路早白”的脸色,一听这话就变得难看起来了,他注视着自己的脚背,不吭声。
舒游见他不言声,表情就更严厉了:
“说话!还有,你发什么邪火?小谢是招你还是惹你了?至于你扣他一头的咖啡?”
“路早白”的腮帮子都忍到微微哆嗦了,手指在膝盖上握拳,又松开,指节一声声地响着,眉目间难以遮掩的烦躁,把它的表情都衬得阴沉诡异起来:
“他把那件事跟时境说了?”
舒游握着杯子柄答:
“是,闹出这么大的事儿,你说呢?电台的台长还是时境的高中同学,打电话来跟他”
“路早白”打断了舒游的话,继续问:
“时境还跟你说了?”
舒游皱眉。
是他的错觉?怎么觉得早白阴阳怪气的?
而下一秒,“路早白”的反应,就彻底印证了他的怀疑。
它抬起头来,眉宇间阴气缭绕:
“那又怎么样?你以为时醒会因为这种破事讨厌我吗?你以为时醒讨厌了我,你就有机会了么?”
哈?
舒游把“路早白”的话翻来覆去地咀嚼了两三遍,才明白了他的意思。
舒游的脸瞬间变色,差点儿把手里的杯子给捏炸:
“路早白你是疯了吗?我和时醒?我们有什么关系?”
“路早白”冷笑连连:
“呵呵,你不是喜欢我吗?得不到我,就想报复我?我告诉你,你想得美!时醒是我的人!永远都是我的!你要是敢再碰他一下,我就对你不客气!”
舒游:“”
这话里的信息量太大,舒游表示自己要缓缓。
早白知道自己喜欢他?
可他说的,也未免太过荒谬了一点?
而站在一侧的路早白,眼见着舒游面对一杯却不自知的样子,哪里还管得上这梦魇的胡言乱语,他希望舒游现在就一扬杯子,用橙汁糊眼前人一脸,那样,他就可以放心了。
但,舒游的手颤了颤,还是没忍心泼上去。
他仔细地盯着“路早白”的脸看了起来,没有任何异常,还是那张脸,四周也没有什么奇怪的阴气存在,只是“路早白”的表情,在他看来,像是一个陌生人。
舒游心中微动,忍了下气后,才说:
“路早白,有病就去治。我没什么好跟你说的了。请出去。”
“路早白”也明显不想再和舒游纠缠下去,它站起身来,先瞄了一眼舒游的橙汁杯子,随即便露出了一抹冷笑。
很好,他读过舒游的日记,对这个人也是有些了解的,他过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苦日子,对吃的东西,几乎从不浪费。
这是个不错的习惯呢。
想到在自己走后,喝下橙汁的舒游倒在地上痛苦挣扎却无人问津的模样,“路早白”就露出了异常愉悦的笑容。
它带着这个细看起来简直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视线下移,又注意到了椅边的奶牛色黑白相间的可爱小猫崽。
它漠然地拉起凳子,貌似无意地往它的尾巴上压了上去。
小奶猫发出了一声凄厉尖锐的惨叫,直蹿了上去,扑在了舒游的脚下,惨叫着打滚儿喵喵呻/吟,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里雾煞煞的,舒游惊了一下,第一时间弯下身来检查小猫的伤势。
它尾巴上的毛被硬生生碾秃了一片,血不住地往外流,从中间生生断掉了,只轻轻碰一下它都会发出悲惨的哀鸣。
“路早白”摊摊手,一副无辜相: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呵。
舒游额上的青筋都起来了,嗓音都哑了下来:
“滚!”
“路早白”无所谓地耸耸肩,心情好好地迈步出了**物店门。
外面的空气异常闷热,天边隐隐滚过几道闷雷,蜻蜓振翅低低地掠过他的眼前。
要下雨了呢。
回到店里后,他冲泡了一杯咖啡,趴在柜台上,慵懒地喝了几口,又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
“时醒,我们去看电影我在店里呆得透不过气来。”
电话那头的时醒明显没有预料到路早白的态度会变得这么快,一个小时前还是狂躁症晚期的模样,现在却又温柔得像只小绵羊。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下来。
对于早白的任何要求,时醒都推拒不了。
但是,他忍不住回想起,就在半分钟前,舒游给自己打的那通电话,还有他简短的评语:
“你注意一下,路早白他绝对不对劲。我怀疑他是不是中了什么蛊邪了。”
蛊邪么?
在时醒挂掉电话后,“路早白”摆弄着手机,屏幕上,映出了他那张洋溢着偏执与冷酷笑意的脸。
这电话簿里的方式太多了呢,好碍眼。
都删掉,只留下时醒就可以了。
他只要时醒,别人?都去死。
隔壁。
舒游学习过正统的兽医治疗,他抱着受伤严重的小猫进了里屋,认真地处理起它尾部的伤口来,而路早白孑然一人立在**物店的门厅里,望着那杯橙汁,若有所思。
他比“路早白”更了解舒游。
所以,这个隐患,必须去除。
他拖着步子,一步步接近了那杯子。
系统注意到他的动作后,忍不住劝阻:
“你碰不到的,别麻烦了,他真的不一定会喝的。”
路早白走到了桌前,看着那杯子,低声在心底问:
“换魂蛊,至少能保我在这七天内不死,是么?”
系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