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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快了速度,穿过了一片芦苇荡子之后,我竟来到了一片净地。这会儿连我都闻到了浓浓的尸臭味。
我揉揉眼睛,借着清冷的月光,终于看清面前的情景。而一看见面前的情景,我差点情绪崩溃。
因为我怎么都没想到,面前竟是一片乱坟岗。密密麻麻的坟头数不胜数,每个坟头,都有被扒开的痕迹。
此刻一道人影正站在一座坟头上,用力的将一具尸体从坟头里王外扯,累得对方满头大汗,呼哧呼哧的声音正是他的喘气声。
那尸体早就腐烂不堪了,全身皮肉都黏糊,人影一用力,竟生生将一条胳膊给扯断了。
对方一屁股蹲在地上,骂了一句你大爷。
一听见这声音,我整个人都激动起来,因为这动静我太特么熟悉了,分明是开小差。
“开小差,你特么还活着。”我兴奋的跳起来,匆忙冲向他。
可没想到他一看见我,立马跟疯了一般,骂了一句草,之后扭头就开始跑。
我哪儿能让他跑掉啊,一路跟了上去:“你大爷,开小差,你跑什么跑。”
“你认错人了。”开小差边跑边喊:“给一条活路吧大哥,别追了。”
“老子不要你的命。”我骂道:“给老子站住。”
开小差身体素质毕竟不如我,再加上刨坟也累的够呛,所以我很快就把开小差扑在了地上。
开小差还想挣扎,被我一拳干脑袋上了,就再也不敢挣扎了,只是抱头痛苦:“你们爷俩还能不能给咱留条活路啊。”
“开小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给老子老实点,否则老子还干你。”
开小差从地上挣扎着半坐起来,气喘吁吁的瞪了我一眼。
这家伙脸上还有血,以及一股浓浓的尸臭味,身上那件衣裳也烂糟糟的,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
我骂了一句你小子这身衣裳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啊。开小差没好气的道没错,就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
我一阵恶心:“你小子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开小差冷冷的道:“还不是你们爷俩给逼的?”
“放屁。”我骂了一句:“跟老子有啥关系?”
开小差没说话,只是在我身上摸来摸去的。我不耐烦的拍掉他的手:“干嘛。”
“有烟没?有酒也行,特么的老子快撑不住了。”
我说道没有。
开小差失望的叹口气,从旁边扯了一根晒干的丝瓜秧子,用打火机点了之后,就贪婪的抽了起来。
看开小差这副模样,我也有点心酸。我的语气温柔了下来:“小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你和三姑娘怎么落魄成这样了?乡亲们呢?”
开小差楞了一下,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下来了:“三姑娘命苦啊,走,去找三姑娘,回家再说。”
我点了点头,跟开小差来到河滩前,他洗了个澡,换了一件干净衣裳,“工作服”用芦苇杆子卷了又卷,埋在了河滩下边。
他一边穿衣服一边跟我说,三姑娘被吓傻了,忘了所有的事。他不想让三姑娘看见自己那么狼狈,所以每天都换上好衣裳带三姑娘回家。
“苦了你们俩了。”我知道两人走到这一步,都是爷爷害的,我歉意的道。
开小差却是拍拍我肩膀:“跟你比,我不苦。其实,你爷爷才是真命苦啊。”
我又问开小差什么,他却什么都不肯说了,只是说回家再说吧,这会儿他没心情了。
三姑娘远远的瞧见开小差,立刻就跑上来,抱住开小差,好像没爹没娘的孩子看见亲爹似的。
开小差摸了摸三姑娘的头:“三妹儿,咱回家,饿坏了吧。”
三姑娘幸福的笑了笑,然后又指了指我。
开小差立刻解释道:“没事儿,我城里的朋友。”
开小差带我回家,一路上我憋了一肚子的问题,却又不好问。我也不想让三姑娘受到惊吓。
开小差在乱坟岗不远处的一个窝棚安了家。这里原先是片瓜地,后来黄河决堤,沙子把这里给覆盖了,土地没了养分,没法种菜。
只是这个窝棚留了下来,开小差简单在外边搭了一些遮风避雨的破布。不过看来应该都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衣服,因为唐依依一个劲儿的跟我说尸臭好浓。
开小差把我们请进去,让三姑娘去煮水,唐依依也去帮忙了。
我这才看着开小差,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开小差抽着丝瓜秧子,说道:“三爷不让我跟你讲的。”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瞒着我。”我愤怒的道。
开小差这才是开口了:“哎,既然你想知道,我就跟你说道说道吧。”
原来,出事儿的那天晚上,开小差正在睡觉,忽然听见外头有人喊他的名字。他就出去瞧瞧,可一出去,就瞧见门口站着一个严重腐烂的家伙,全身上下都烂了,脑袋上还戴着一顶帽子,上头写着“阴兵”两个字。
他毫不犹豫的扭头就跑,可跑了没两步,就被阴兵给抓住了。他忽然想起爷爷教给他的本事,知道阴兵怕鸡血,就抓住一只鸡,咬掉了脖子,把鸡血洒在阴兵身上,阴兵就逃走了。
他想逃跑,却发现外边已经乱成一团了,有很多阴兵。他就翻墙从后边跳出去了,正好看见三姑娘,三姑娘被吓傻了,蜷缩在墙角里哆嗦。他抱着三姑娘就离开了这儿。
第八章 断头洞()
后来跑到了龙王井,竟发现有个人从下边爬出来。开小差立刻上前,竟发现是二爷。
二爷看起来受了很重的伤,开小差就背着二爷一块跑,好容易离开了村庄。
开小差就问爷爷,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爷只说了一句话:活体,要来了!
活体!
我刚回村,在河水中看见的死鱼组成的字,也是“活体”。
“活体,什么意思?”我问开小差。
开小差摇摇头:“不知道。”
开小差就问爷爷,乡亲们是不是都死了,爷爷叹口气:“你所看到的生,不一定是生。你看到的灭,未尝是灭。”
很难想像从未上过学的爷爷能说出这么有哲理性的话来。
开小差也不敢回村里去,就跟爷爷找了一个地方,休息了起来。爷问开小差想不想找到乡亲们的尸体,开小差说当然想。于是爷爷就让开小差和三姑娘在这儿住下来,让他每天扒尸体,他怀疑活体,就藏在附近的某个坟里头。
我倒吸一口凉气。
在跟爷爷断断续续的聊天中,开小差得知爷爷好像是什么盘门后裔。至于盘门究竟是啥门,他也不清楚,不过爷爷提了一句,说全世界的文物交易,大概有三分之一或多或少都要跟盘门的内门或外门以及附属机构产生交集。
他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我觉的三爷爷这句话纯属扯淡吹牛。”
我问他为何这么确定?开小差说盘门这么厉害,盘门后裔的孙子连包烟都抽不起?
我爷爷还说,现在盘门的内门,早就已经崩溃灭绝了。现在内门总共有五个内门后裔,他要去找到其余四个后裔。只有这样,才能拦截活体。
我心中翻江倒海,爷爷藏的这个秘密,的确够大的,不过我还是觉得爷爷在吹牛。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那老封建的一套。这要再往前几年,是要拉出去批斗的。
我又问开小差,知不知道爷爷现在在哪儿?开小差摇头说不知道,上次聊完天,爷爷就一头钻河里头了。我又问他把尸体都集中到哪儿去?
开小差说直接扔河里,他现在严重怀疑爷爷说的盘门是瞎话,爷爷就是想用尸体养肥黄河里的大鱼,现在鱼市场可火爆了,没看出来爷爷也这么黑心……
我陷入了良久的沉思当中。
最后我又想到三姑娘洗的那个铜壶,就连忙问开小差那个铜壶怎么回事儿?
开小差把铜壶拿进来,递给了我:“你不是学文物鉴别的嘛,瞅瞅这个铜壶是咋回事儿?”
我第一眼就去看有没有“王后右酒”四个字,没想到还真被我给找着了。
这和赶尸匠给我看的那张图片,几乎一模一样。
赶尸匠费尽千辛万苦,找这铜壶做什么?还有那批凌晨进村庄的人,是不是也为了找这一个铜壶?
爷爷告诉开小差,这是战国铜壶,里边藏着盘门宝藏的秘密,要他无论如何要保管好。
没想到开小差说的竟和赶尸匠告诉我的盘门宝藏的事相吻合。
我仔细观察战国铜壶,除了那几个字之外,实在是看不出和盘门有关的任何资料。
不过我心中却清楚,这战国铜壶,都是一对的。有这一个圆形铜壶,想必还得有一个方形铜壶。
我就问开小差,知不知道方形铜壶的下落。
原本我也并不指望能从开小差口中问出什么来,不过没想到开小差竟猛的拍了一下脑袋,说道他想起来了。
我目光迥然的看着开小差:“想起什么来了?”
“我见过跟这玩意儿特征类似的一个方壶啊。”
我激动的抓住开小差的胳膊:“快告诉我,在哪儿见到的?”
“就在这儿。”开小差说道。
原来,就在昨天,爷爷带了一具尸体过来。尸体手里头死死的抱着一个战国铜壶,跟这个铜壶相似。
那个人死了,怀中还死死的抱着那个方壶,好像是用什么东西粘上去的,开小差和爷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掰不下来。
最后爷爷就问开小差破了身子没?开小差说还没有,爷爷就让开小差朝尸体上撒了泡尿。
说来也怪,开小差撒了泡尿,尸体竟乖乖的松开了方壶。
爷爷让开小差把尸体丢到河里去,冷哼了一声“周阿四要造反”,就离开了。
“周阿四?”我莫名其妙的看着开小差:“你知不知道周阿四?”
开小差说道:“别说你不知道?”
我摇摇头:“我还真不清楚。”
开小差说道:“算了,你这城里人又咋知道这下里巴人的事儿呢,这周阿四,可不好惹啊。”
“怎么个说法?”我问道。
“周阿四,这十里八乡的,谁不知道啊,发死人财的,这几年形成了一股势力,成黑社会了都,杀人不眨眼啊。”
“怎么发死人财?”
“笨啊,就是挖坟。”开小差说道:“听说谁家以前是名门望族,必定得去祖坟下边跑一圈。我觉的那周阿四天天下馆子都吃不穷。”
周阿四,我在心中暗暗记下了这个名字。爷爷说周阿四要造反,看来周阿四,和盘门或爷爷有牵连。
“不好了,不好了。”就在我和开小差说着的时候,唐依依忽然跑进来,焦急的道:“你们快看看三姑娘这是怎么了。”
开小差一听,脸立刻就变绿了,匆忙冲出去。
三姑娘倒在地上不断抽搐,口吐白沫,看来好像羊羔疯。
三姑娘害怕的道:“刚才我和三姑娘正煮水,三姑娘忽然说了一句二爷来了,之后就倒在地上不断抽搐……”
“二爷?死掉了十几年的二爷?”我立刻四处张望。
唐依依道:“别看了,根本没人来。”
“走,你们给我走。”开小差忽然疯了一般的冲我吼着:“刘阳,我女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特么跟你没完。”
我没有反驳,我知道现在他很冲动,估计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三姑娘忽然变成这样,可能和爷爷有关,我抓着唐依依的手:“我们走吧,小差,你和三姑娘珍重。”
“你滚。”开小差骂道:“都是因为你,我女人才变成这样的。二爷不让我跟你说,你偏问。”
“我们两个不用你管。”开小差冲我喊了一句,而后神经质一般的跪在地上不断磕头:“三爷,您饶了她,求求您,您惩罚我吧。我们死都不会离开这儿,我们两个就死在这儿了。”
虽然我不知道爷爷到底能不能听到开小差的话,而且也不知道三姑娘为什么会忽然变成这样,不过我知道这一切跟我脱不了干系。我给开小差跪下了,结结实实的磕了两个响头:“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会给全村人一个交代。”
之后,我拉起唐依依的手就离开了。
而在我俩走出去二十米之后,三姑娘的声音,忽然传入我们耳畔:“阳哥……阳哥。”
三姑娘不疯了?想起我了?我一阵欣喜的转身。
“二爷……二爷让我跟你们说,他在妹冢断头洞等你们。”
我冲三姑娘点点头。三姑娘傻乎乎的笑了,然后依偎在开小差怀中:“哥,我饿。”
看得出来,三姑娘还是疯疯癫癫的。至于刚才,可能是回光返照了吧。
走远了之后,唐依依才抓着我的衣角停下了:“阳哥。”
我扭头看着唐依依:“怎么了依依?”
她欲言又止,我安慰她道没事儿。
唐依依这才小声的道:“奶奶临死之前,抱着三爷的照片,说三哥,我对不起你之类的话,我这就去替你……总之奶奶那段时间怪怪的,我觉得三爷好像还没死。”
我说道没事儿,可能是唐奶奶临死之前产生了幻象吧。三爷死的时候,咱们也七八岁了。尸体在河中泡成“巨人观”了,下葬的时候一切正常,不可能还活着。
“那三姑娘刚才……”
“她现在生病了,会看到幻象的。”
“那咱们去不去妹冢断头洞?”唐依依道。
“我们先去找周阿四。”我说道。
唐依依惊诧不已:“妹冢断头洞,就是周阿四的地盘。”
我的头一下就大了,看来三姑娘说的话,并不是产生幻觉那么简单。
我要去找周阿四,和三姑娘说的断头洞,肯定不只是碰巧这么简单。
这说明什么,三爷没死?或者是三爷的鬼魂在作祟?
现在是社会主义,社会主义还相信牛鬼蛇神?这不扯淡呢吗?
算了,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我对唐依依道:“走,妹冢断头洞。”
妹冢,是个小镇子。据传此处是周庄王的两儿一女的埋葬之地,无名公主以及太子急和太子寿,真真假假已无从考证。
不过断头洞的由来,却是有迹可循的。
事情也就发生在前几年。破四旧的时候,一个刚死不救的老地主的墓被挖了,红卫兵进去鞭尸,可进去了十几个红卫兵,没有一个活着出来。
他们全都断头自杀了。至于里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无人知道。
第九章 河底有鬼()
后来有人一把火把墓给烧了,里头的一切,连同十几个红卫兵的尸体,一扫而净。
听说后来也有胆大之徒觊觎里头的陪葬品,偷偷摸摸的进去,结果也都在里头断了头。
这里自然也沦为了大凶之地,后来慢慢的成为了乡民丢弃尸体的地方。
一些夜猫野狗的尸体,还有一些无主尸体,都会随意丢入洞中。
二爷让我们去断头洞等他,我心里头多少有点发怵。
一路走来,我竟发现河滩附近一下多了很多陌生的队伍。
河滩附近往常只有汛期,才会来很多外人忙着收鱼或做买卖。现在这个时候,正是河滩比较冷清的时候。
所以我觉得,这么多外人来这儿肯定不对劲。
而且这些人并不打渔。要么是在河滩附近的地上挖坑埋柱,要么是拿着断子铲到处铲地,甚至还有几只打井队在不远处钻井。
我尽量避开这些人走,免得再生事端。冥冥之中我有种预感,预感到这些人的出现,可能和最近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儿有关。
说不定也和《古易天书》有关。
不过越往前走,像这样的团队就越来越多,害得我也不敢贸然往前了,主要是担心被发现了。
所以我干脆决定白天休息,晚上再走。
这个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也只能找了一个比较隐蔽的芦苇荡子藏起来。距这儿最近的一个施工队伍,少说也得有两公里,不担心他们会发现我们。
我身上带了雄黄,在周围撒了一把。芦苇荡子多水蛇,有备无患。
唐依依也累得够呛,呛面馒头一口气吃了俩。我说道苦了你了丫头。
唐依依说道没啥,小时候咱不净在这芦苇荡子里头钻来钻去吗?
我说道等咱出去之后,我带你去吃好吃的,你想吃啥尽管说。
唐依依捂着肚子,说想吃吉祥馄饨了。我说那好,出去之后肯定带你吃一顿好吃的。
我让她躺着休息一会儿,唐依依点了点头。我也闭上眼,准备养养神。
不过刚闭上眼没多大会儿的功夫,就听见一阵吱吱哇哇的声音。我警觉的四处张望,才发现是一群人推着小推车送粮食。
这里多沼泽,拖拉机什么的大型交通工具进不来,只能推小推车。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