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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外婆去世后;我继承了外婆的衣钵成为了我们这一行唯一的“男媒婆”专门给死人配阴婚的临死前;外婆给我说了一门亲事谁知道;我的鬼老婆;大有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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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01 结阴亲()
我出生在浙南一个叫“芙蓉村”的小山村,村里总共就百来户人家。
我的外婆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神婆,专门给死人配阴婚。外婆说,“阴媒”这东西,只传女不传男,而且只传绝经的女人。我们乔家,从先祖开始,就注定只能生女孩,不能生男孩。
外婆还说,我在我妈肚子里的时候,就是个阴命,注定要继承她的衣钵。
谁知道,我出生的时候,却是个活脱脱的带把的小子。
因为我是在阴年,阴月,阴时出生,所以,外婆给我取了个名字,叫乔炎。
在我小的时候,我就知道村里人对我们乔家忌讳莫深,我一直以为是因为外婆的职业。后来我才发现,并不是这样的。
我大学毕业那一年,就在杭城找了一份不错的工作,谁知道,四年没联系的外婆突然托人给我寄了一封信,信里只说明叫我赶紧回家。
在我们家,外婆的话就等于是圣旨,我不敢犹豫,只能辞了工作,买了当天的车票赶回家。
在杭城念了四年大学,我没有回过家,我妈也只能偶尔来看我一下。不是我不想回,是外婆不许。
到我们村,要转三趟车,等我到村口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
今天是个阴天,还没到七点,外面的天就暗下来了,有一种风雨欲来的趋势。
外婆住在村西头,从村口到外婆家,还有一段很长的小路要走,几乎横跨了整个村子。
天空已经开始飘起了一丝小雨,被风刮到脸上,又冷又疼。我竖起衣领,低下头,快步的朝外婆家走去。
刚走到一半,我就听到了夜风里传来一阵锣鼓的喜乐声。我心想着,难不成这两天村里有人结婚。
走近了,我才知道,办喜事的是村长冯老二家,他只有一个儿子,叫冯杰。比我小了两岁。想到这里,我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前阵子,我妈才到杭城看过我,跟我说起了冯老二的这个儿子。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妈分明跟我说,他儿子已经死了。
那时候刚好放暑假,冯杰带着同班的几个同学到村后头的卧龙潭玩水,结果,淹死在了里面。
我一时好奇,忍不住停了下来,站在门口,探头往里面瞧了一眼。
这一瞧,着实把我下了一大跳。
那时候,村子里的建筑大多保持着明清时期的庭院风格,大门进去就是桥厅。桥厅的正中间,背靠着防风墙,摆放着一张红木供桌。左边点了一只白蜡烛,右边点了一只红蜡烛,都是龙凤烛的样式。
供桌的中间摆了一个香炉,此刻里面点着一支香,袅袅的冒着白烟。香炉的旁边摆了几个盘子,放了一些喜饼、喜果。
我一看就明白了,这分明是要结阴亲。我从小跟在外婆身边耳濡目染,外婆说,我妈没天分,她的衣钵以后只能传给我。
供桌上一支红烛,一支白烛,这证明跟冯杰结阴亲的那个女孩子还是个活人。如果都是死人,蜡烛应该两支都是白烛。
外婆做了半辈子的阴媒,她说,活人结阴亲是很损阴德的一件事,后代子孙,轻则清贫,重则丧命。
在我愣神的这一个空挡,冯家后院里的喜乐声再次的响起。村子里就我外婆这一个“鬼媒人”,我想着,冯家的这桩亲事应该也是外婆主持的,所以就进了冯家的院子。
村子不大,哪家有个喜酒丧席什么的,全村的人都会被邀请。冯家的大后院洋洋洒洒的十几桌,村子里的人都端坐在桌前。
我往四周看了看,并没有看到我外婆,而且,我的太阳穴一直突突的跳着,总觉得周围的气氛有点不对劲。
就在我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我的身后突然冒出了两个人来,一只手锁住了我的手,另一只手推搡着我的背,迫使我往前踉跄了两步。
“快拜堂了,还磨蹭什么!”
我心里一惊,不是冯家儿子结阴亲嘛?什么时候变成我了?
不容我反抗,我已经被推到了正厅的礼席前面,新娘子早已经站在那里了。穿着红色的嫁衣,头上盖着红盖头,看不见样貌,高堂上坐着村长冯老二和他老婆。
“冯叔,你们搞错了,我是乔炎,不是你儿子。”
我挣扎了一下,发现身后的两个人力大无穷,我根本就挣脱不开来,双手就跟铁箍一样的,紧紧的抓着我。
不管我怎么叫唤,周围的人都无动于衷,虽然席间杯盘交错,但是一点人声都没有。我这才发现,这院子里的,都不是真人,都是纸糊的。在我身后抓着我的两个人,双手冰凉,不似活人。
“你们放开我!”我一下子就慌了神,开始激烈的挣扎,我心里清楚,我要是真跟前面这个女人拜了堂,我这辈子就被她缠上了。
就在我挣扎的时候,我身后的两个人突然就放手了,但是,紧接着我的后脑勺好像被什么东西重重的敲了一下。一瞬间,我的身体就软倒在了地上,脑子里面“嗡嗡嗡”的响,身体猛的抽搐了两下。
那两个人把我从地上架了起来,走到了那个新娘子的对面。
“一拜高堂!”
“住手!”
恍惚中,我好像看到外婆冷着脸朝我走了过来,一边走,还一边破口大骂着:“好你个冯老二,竟然打起我孙子的主意了……”
至于外婆后面说了什么,我一个字都没有听清楚,只看到外婆瘦小的身体艰难的把我扛在了身上,我脑子很沉,只能下意识的跟着外婆走。
等走出了冯家的大门,迎面就吹来了一阵冷风,直扑到我的脑门上。我的脑子瞬间清醒了很多,我一摸后脑勺,摸出了一把的血。
外婆用力的拽了我一下:“千万不要回头,不然,就走不了了。”
外婆快步的拉着我往家走去,一边走,一边朝地上撒了一些白粉。
到了家,外婆直接把我带到了后院的乔家祠堂。平时这个祠堂都是关着的,每年年祭的时候,也只有外婆能进去。
所以,长这么大了,我是第一次进乔家祠堂。
外婆点了一支蜡烛,祠堂不大,摆放的都是先祖的灵位。
灵位的前面放着一尊一人高的石像,并不像普通庙宇里面祭拜的那些佛像一样的慈眉善目,眼前的雕像还有点凶神恶煞的感觉,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
一手拿着一支毛笔,另一只手捧着一本石雕的本子,毛笔的笔尖还坠着一丝的朱砂红,鲜红的朱砂,似乎快要坠下来了。
石像前面的供桌上供着一把一尺长的戒尺。这把戒尺,我倒是听外婆提起过的,是乔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以戒后人。
“跪下!”
“乔家的家训还记得嘛?”外婆冷着一张脸,表情很严肃,看来晚上的事,让外婆动怒了。
我忍着后脑勺的痛,点了点头:“作善降之百祥,作不善降之百殃。善欲人见,不是真善。恶恐人知,便是大恶……施惠无念,受恩莫忘!”
我刚背完家训,外婆神色凝重的就走到供桌前,恭敬的取下了那把戒尺,然后走到了我的身边,手握着戒尺,狠狠的抽在我的背上。
背上顷刻间火辣辣的疼,立马就盖过了后脑勺的痛,额头上的冷汗刷的一下就出来了。
“这一尺是让你戒贪。”
“这一尺是让你戒嗔。”
“这一尺是让你戒恶。”
我跪在蒲团上,僵直着背,闭着眼睛,咬紧牙关,忍受着外婆的抽打。虽然我不明白,向来对我很慈爱的外婆,今天晚上怎么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等外婆抽完,我额头上的冷汗,已经流了一脸,嘴唇也已经被我咬出了血,口腔里面全部都是血的腥味。
抽完之后,外婆把戒尺放回到了供桌上,她回头看我。我分明在外婆的眼睛里面看到了心疼和不忍,那一瞬间,我觉得一直身体健朗的外婆老了十几岁。
外婆从供桌的下面拖出了一个大箱子,里面装了一只铁盒。外婆把铁盒拿出来,放在我的手里,铁盒里面躺着一本牛皮面的素扎小本。
上面写着“阴阳通婚书”五个字,我呼吸一窒,难不成,外婆是想将她的衣钵传给我?
0002 鬼妻()
乔家世世代代传下来的阴阳通婚书,一纸婚书通阴阳。
在中国,正儿八经,得过阎王爷特批的“鬼媒人”不超过十个,我们乔家就是其中一个,这就注定了我们乔家子子辈辈都是“鬼媒人”。
外婆做了半辈子的阴媒,我从小就在外婆的身边耳濡目染。
我震惊的看着外婆,此时距离近了,我才看到外婆的脸上已经滑了两道泪痕。四年没回来,外婆老了很多,头发也全部都白了。我不敢相信,一直都疼爱我的外婆,怎么突然就老了。
“外婆!”我一时间无法接受,眼泪一下子就聚满了眼眶。
“咳咳……孙儿,外婆时候不多了,不能再保护你了,乔家以后只能交给你了。你是男人了,要保护好你母亲,她这辈子为了你,吃了太多的苦了。”
外婆用她长满了硬茧的手摸着我的脸,灰白的眼睛看着我,里面流露出不舍。刚刚的那一声咳嗽,外婆几乎咳出了血。
我听我妈说,我出生的时候,外婆抱着我,跪在乔家祠堂里跪了一晚上。外婆说,我的出生,是乔家幸,也是乔家的不幸。
但是,当我问外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外婆总是笑笑,不说话。她说,等我有一天,接手她的衣钵的时候,我自然就知道了。
我一直希望,我的出生,是乔家的幸。
“阴媒”的惯例我是知道的,只传女不传男,在我这里发生了先例,让我成了这一行唯一的“男媒人”。
说完之后,外婆颤抖着双手,把通婚书从铁盒里面拿了出来,翻了两三页之后,递到了我的面前。
外婆给我看的那一页上面,赫然出现了我的名字,血红血红的,看得我的头皮一阵发麻。
“你的八字奇特,干的又是‘鬼媒人’的行当,以后外婆不在你身边了……”说到这里,外婆忍不住又咳嗽了起来,几乎把肺都咳出来了。
看到外婆这个样子,我的心都揪在了一起,心中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外婆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要是还不明白,我就是傻子了。外婆分明就是想给我娶个鬼媳妇。
我没想到,我刚刚才在冯家躲过了这一劫,却发现,还是要娶个鬼当老婆。
通婚书里面还夹了一支朱砂笔,也不知道放了多久了,笔尖上的朱砂还是如血般的鲜艳,跟石像上的朱砂笔一模一样。
外婆把通婚书放到了供桌上,就摆在戒尺的前面,朱砂笔也恭敬的放在一边。
然后,从那个大木箱的里面取出来两支龙凤样式的蜡烛,一支白烛,一支红烛,还有一些纸糊的冥器,都是活灵活现的,跟真的似的。
两支蜡烛分别点放在通婚书的两边,供桌的下面有个火盆。外婆点了火,把那些纸糊的冥器全部都烧了,还烧了不少的冥币。
烧完了东西,外婆就跪在了火盆的前面,嘴里念念有词的。我的脑袋还在嗡嗡嗡的响,大致只能听到外婆在说什么“不肖孙儿乔炎,今日有难……”之类的话,还有似乎有听到“玉姑娘”三个字。
外婆的话刚说完,放在通婚书旁边的朱砂笔就立了起来。我的心一下子就跳到了嗓子眼,连口水都不敢往下咽。眼睁睁的看着那一支朱砂笔动了一下,然后又不动了。
外婆就跪在我的旁边,我用余光看了一下外婆,发现她比我还要紧张,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桌子上的朱砂笔。
大约过了两三分钟,那支朱砂笔又动了,这回,中间就没有停顿过。
随着朱砂笔落在桌子上的“吧嗒”一声,我的心也落了下去,也就彻底的晕死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夏日火辣辣的阳光刺的我睁不开眼睛。因为背上有伤,我是趴在床上的,我一侧头,在刺眼的光晕中,我就看到了我妈。她坐在我的床沿边,低着头,用关切的眼神看着我。
“妈,你怎么来了?”我挣扎的坐起来,才发现我妈眼睛里面全部都是红血丝,眼睛红肿的厉害。
“你外婆叫我来的,你已经昏睡了两天了,饿了吧,妈给你煮了你最爱喝的小米粥。”看样子好像哭了很久,连嗓子都沙哑了。
“你外婆,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呢?”我妈看着我的背,一只手颤颤巍巍的摸上了我的背上的伤,忍不住又捂着嘴巴哭了起来。
背上的伤和后脑勺的伤都已经处理包扎过了,但是,只要动一下,还是火辣辣的疼得厉害。没个十天半个月的,估计好不了。
看到我妈为我担心的样子,我突然有点庆幸,幸好继承外婆衣钵的人是我。要是换了我妈,肯定受不住这一顿板子。想到这里,我就释然了,觉得背上再痛,也是值得的。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依旧是在乔家的老宅子里,是我从小到大住的房间。
我的记忆只停留在外婆最后的那一支朱砂笔上面。
想到这里,我立刻下了床去找那本通婚书。那本书就安安静静的躺在我的枕头边上,里面夹了一支朱砂笔。
我翻开了夹着笔的那一页,我的名字后面多了一个名字,辛小玉。字体刚劲有力,一点都不像一个女孩子写出来的字。难道,这就是那天晚上外婆口中说的“玉姑娘”?
我合上通婚书,久久不能静下心来。我问我妈外婆去哪里了,但是,连我妈都不知道外婆去了哪里。
她来的时候,外婆就已经不在家了,我浑身是血的躺在祠堂外面。要不是我妈及时赶到,我可能都看不到今天的太阳了。
我觉得事有蹊跷,外婆从小疼我,肯定不会就这样把我扔在祠堂前。
想到这里,我的心猛的抽了一下,后知后觉的想起来,那天晚上,外婆把通婚书交给我的时候,就跟交代遗言一样的。
我都还没来得及问外婆,我这便宜媳妇到底是个什么来头?外婆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又究竟去了哪里?连我妈都没有告诉。
我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忍着背上的痛,去了一趟冯家。我昏睡了两天了,也不知道冯家生了什么变故。我妈跟我说,冯杰的阴婚确实是外婆主持的,但是,那天晚上,外婆居然在冯家糟了暗算,受了伤。
我怀疑,外婆不明不白的这次离开,跟冯家脱不了关系。
我到冯家的时候,里面的东西都还没有收拾掉,依旧是办喜事的模样。只是,门厅前面摆的供桌上面的蜡烛早已经燃尽了。
冯老二就坐在大门口,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地上的烟头都快堆成小山了,连我走近了,他都没有发觉。
“冯叔……”我喊了他一声,他才抬起头看我。
“阳子,那天晚上的事,是叔对不起你……”我的小名叫阳子,冯老二一边说,一边抹着眼泪。
“叔没想到是你撞进来了,叔不是有意要害你的,叔也是没办法啊。”
我坐到冯叔的身边,从冯叔的口中,我知道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冯杰确实是死了,冯家二老怕儿子年纪轻轻的,在下面孤单,就寻思着给儿子配个阴婚。
冯家就冯杰这么一个儿子,冯杰死了,二老以后没人照顾。找个女孩儿来给冯杰当媳妇,以后二老也好有个收尸的人。
冯家请了外婆来主持,用活人配冥婚,外婆原本是不同意的。但是,又同情冯家二老。
配阴婚的那个女孩子,是冯家花了三万块钱从外省一个偏远农村买回来的。
既然女方家都同意了,外婆也没什么可说的,冯家都断了后了,也无所谓什么后果报应了,就同意了这门亲事。
谁知道,就在举行婚礼的那个晚上,半路冒出个女鬼,当着外婆的面弄死了那个女孩子,还把外婆打伤了。
原本好好活人,变成了女鬼。枉死的,就变成了厉鬼。
现在,冯家二老根本就不敢住在家里,一到晚上,家里就有两个女鬼闹个不停。
我来的那个晚上,本来是冯家二老请了个高人,想用纸人冒充一下,结果,好巧不巧的,被我搅了。算起来,也是我自讨苦吃,还坏了别人的好事。
不过,这件事,更蹊跷的是,当天晚上成亲的时候,冯杰的魂魄根本就没有出现。
外婆跟冯家二老说,冯杰的魂魄还在卧龙潭的水底下。
为今之计,只能先把冯杰的魂魄找回来,问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阴婚,最忌的就是两女侍一夫。
0003 意外之火()
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