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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顾书记的叙述,我总算是了解了一个大概。
杨大婶有个儿子,叫杨一平,比我大一点儿,高中毕业之后,就到外地打工去了。前不久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一个上海姑娘,说是要举行婚礼。
眼看着儿子能娶妻生子了,杨大婶自然是高兴坏了,更何况,那姑娘长得白白净净的,又很有礼貌,也没有大城市里女孩的娇贵样儿,杨大婶对这个儿媳是打心眼儿里喜欢。
所以,这几天杨大婶都在家帮儿子准备婚礼的事情。
谁知道,就在办婚礼的前一天,新娘子竟然自杀了。就在杨大婶给他们准备的婚房里面,坐在大红的沙发前面,穿着红嫁衣,用剪刀,刺在心口上。
顾书记在说的时候,好像还有点心有余悸,声音有点微微的颤抖。我沉默了一下,光听顾书记这么形容,我就想象的到当时是个什么样的场景。
事情是刚刚发生的,外婆不在了,所以,杨大婶就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我跟顾书记说,先不要搬动尸体,我马上就回去,然后挂断了电话。
等我放下电话的时候,车子刚好停在医院的门口,一停车,顾磊就抱着欧阳暖暖直奔医院里面。
我把顾书记跟我说的事情跟周宁宇简单的复述了一下,我跟周宁宇都明白,这新娘子的死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红嫁衣,剪刀,又是刺在心口,死后是肯定要变厉鬼的。
虽然顾磊这边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但是,引魂香的事情还没有着落,我怕时间拖的久了,漂亮媳妇怎么办。
周宁宇沉思了一下,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说:“你先回去,引魂香我去找,有消息之后,我通知你。那边的事情处理完之后,你再回来跟我汇合。”
我想了一下,这个办法好像是目前最适合的办法了。只能让周宁宇留下来继续找引魂香的线索,而我则到村里面去一下。
我打的到了汽车站,最近的一班车,要半个小时之后再出发,我只好坐在大厅里面等着。
在等车的空挡,顾磊打了个电话给我,他说欧阳暖暖已经从抢救室里面出来了。现在还是处在昏迷的状态,但是,连医生都说不出来,欧阳暖暖到底是怎么了。
所以,欧阳暖暖进了抢救室,只是处理了一下身上的伤口,就被送到了加护病房。顾磊一边哭,一边对我说谢谢。
我却觉得,这个顾磊的这一声谢谢,我受之有愧,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叮嘱顾磊照顾好欧阳暖暖,既然周宁宇说他可能有办法救欧阳暖暖,那就相信他一回。
昨天晚上一晚上没睡觉,一上车,我就靠在座位上睡着了。而且,没几分钟,在汽车的颠簸之下,就陷入了深度睡眠。
而且,似乎做了一个繁杂而又毋长的梦。
我梦见了我的小时候,从我懂事开始,我的家人只有我的妈妈和外婆。从小,我就知道,我跟别的孩子不一样,因为我没有爸爸。
村子里还有一个小孩儿,跟我年纪一般大,他爸爸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溺水死了。村里的孩子都嘲笑他是没爹的孩子,经常把他弄哭。
但是,我小的时候,从来没有人敢嘲笑我是没有爹的孩子。
只有一次,我放学回家的时候,有一个比我大一点的孩子,在路上把我拦住了,骂我有娘生,没爹养。
结果,被他爸听到了,当场就把那小孩儿揍的“哇哇”的哭。那觉得不是在我面前做的假把式,那是真的打。他爹抽出了腰间的仿皮皮带,每一下,都是狠狠的抽在那孩子的身上。
从此之后,那孩子见到我就躲,再没跟我说过话。
我一出生,就没有见过我爸,但是,在这个梦里面,我好像梦到了我爸。
是个大夏天,我记得那一年,我才不过七八岁,是我经历过了这么多年来,最热的一个夏天,穿着裤衩背心都觉得热的慌。
我在屋子里面睡觉,窗户的外面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透过窗,怜惜的看着躺在床上的我。
我惊了一下,马上就从睡梦里面清醒了过来,我摸了摸额头,发现整个人都湿了,全身都是汗水。
那时候,我在睡觉,根本就不知道窗外还站着一个人。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个人可能就是我从来没见过的爸爸。
我平复了一下心情,发现车子已经快要进入清源乡了。原来,我已经睡了这么久了,怪不得觉得这个梦分外的长。
这一场梦做下来,我竟然觉得,睡了一觉,竟然比没有睡觉还要累。
这种中短途大巴车上是有配洗手间的,我从座位上站起来,走进洗手间。洗手间的空间很狭小,站在洗手间里面,就觉得比外面晃动的还要厉害。
我放水洗了一把脸,刚洗好,手机就响起了一声短信的提示铃声。
我打开一看,是周宁宇发来的一条彩信。照片里面是一个女孩子的侧脸,看样子应该是偷拍的,大概是因为角度跟光线的关系,看到不是很清楚。
但是,我一眼就认出了照片里面的人,就是陈溪。
我暗叹周宁宇的效率确实高,这么快找到陈溪了。
接在彩信后面的,是一条短信,里面只有两个字:难搞!
我看着手机,笑了笑,陈溪的难搞,在我们学校是出了名的。从来没见她有过什么朋友,一直以来都是独立独行的。也从来没有见她跟任何一个男人多说一句话。我暗自庆幸,是把周宁宇留在了那里,不然,我还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搞定陈溪。
就在我看着短信发呆的时候,车子已经停了下来,我听到司机在外面喊:“到了,快下车,快下车。”
车子只能开到清源乡,如果回芙蓉镇,还要另外叫车。
刚到市里面的时候,我碰到了一个熟人,是周宁宇隔壁的那个老板娘。我开始还没注意是她,是她先认出我来的,叫了我一声,我才认出来是她。
那时候,她跟我离的还有一点距离,看到我停下来之后,就小跑的向我跑来。一到中年,女人就开始发福,肚子上的一圈肉,减都减不掉,看她跑过来的样子,我就觉得有点好笑。
跑到我身边之后,她还没顾得上喘气呢,就凑到我的耳边跟我说:“你不是跟周先生同村的嘛,我跟你说,你们村,出大事了,死人了。”
我一挑眉,心里有点诧异。这顾书记打电话给我的时候,说那新娘子才刚死,就打电话给我了。这才三四个小时,怎么连清源乡的人都知道了。
我不答话,听那个老板娘继续说下去:“据说啊,死了个小孩儿,溺水死的。”
我稍稍的松了一口气,然后,心又提了起来。这大热天的,小孩子都贪凉,每年,都要淹死一两个小孩儿,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看了一脸无所谓的样子,那老板娘摇了摇头,嘴里啧啧有声的:“你不知道,那小孩儿捞起来的时候,脸上是笑着的,见过的人都说,那小孩子是在河里碰到河神娘娘了,被娘娘拉去当儿子了。”
我疑惑的看了一下那个老板娘,我在芙蓉镇住了二十多年了,从来没听过什么河神娘娘。
我称还有事,就辞别了那个老板娘,却暗暗的把这件事记在心里了。溺死个小孩儿,不算什么大新鲜事了,芙蓉镇每年都要淹死几个人,冯杰不就是其中一个嘛。
但是,老板娘说那个小孩儿捞起来的时候,脸上带着笑容,这让我有点不理解。在水里溺死的人,表情应该是很痛苦的,怎么可能还会笑着。
想到这里,我似乎想起了冯杰死的时候听到的一件事。那时候,我回村里,也是路过清源乡。
在路上等车的时候,听到几个载客的摩的司机在那里闲聊八卦。说的好像就是冯杰他们在卧龙潭淹死的事情。那个时候,我没注意听,现在回想起来,好像是听到他们说,冯杰的尸体捞起来的时候,也是笑着的。
不过,卧龙潭向来诡异,就没多少人注意到这件事情了。
我皱了皱眉头,这两个人死的时候都是笑着的,难不成,中间有什么联系?
我打了摩的到芙蓉镇,还没到村口呢,我就看到顾书记和杨大叔站在村口。我一下车,顾书记就围了上来:“阳子,你可算是回来了。”
杨大叔一看到我,就给我跪下了:“阳子,你外婆不在了,但是,你是我们芙蓉镇土生土长的,叔一直都把你当亲侄儿,这回,你要救救我们平儿啊!”
0065 喜事变丧事()
杨大叔一下子就跪倒在了我的面前,一边哭着求我,一边给我磕头。我和顾书记立刻上前,把杨大叔扶了起来,然后,往村子里面走去。
杨大叔家就在冯老二家的隔壁,冯老二的宅子被烧了之后,杨大叔家也受到了一丝的牵连,靠近冯老二家的那一面墙全部都烧成了黑色,看上去黑压压的,配着整个村子的青砖白瓦,显得格外的格格不入。
走到冯老二家门口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我的后脖子吹过一道凉风,我转过头看着冯老二家的废墟。
冯老二把自己烧死了,他老婆也不知道是失踪了,还是一并烧死了,冯杰淹死了,冯佩病死了。
一下子,冯家就断了根儿了,所以,这边废墟也没有人整理,就一直空在这里了。
杨大叔家门口挂着白幡,好像是临时挂上去的,但是,走进院子,里间的屋檐上还挂着红色的灯笼,门沿上挂着红幡,上面写着几个烫金的大字“新婚快乐”。
院子里面布置的一派喜气洋洋的,但是,却感受不到一丝喜庆的气氛。
我直接问杨大叔,那个新娘子的尸体在哪里?
杨大叔指了指东边的一间屋子,应该是主卧。装饰的也比别的地方要喜庆很多,门窗上都贴着漂亮的龙凤剪纸。
杨大叔一边掩着面哭,一边对我说:“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你婶儿受不了打击,已经晕过去了,现在还在卫生室挂水呢。平儿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叫他也不回。”
我安慰了一下杨大叔,让顾书记陪着他出去等着。我并没有直接去开那扇门,而是在院子里面其他的房间都转了一圈。
走到杨一平的房间前面的时候,我听到里面传来低低的哭泣的声音,看样子,新娘子的死对他的打击挺大的。
这时候,我注意到院子里似乎少了点什么东西。
我走到院子门口,顾书记就陪着杨大叔蹲在屋前,杨大叔还在哭。我走到杨大叔的身边,蹲下身子安慰了他一下,然后问他:“叔,你家那条狗呢?”
杨大叔擦了擦眼泪,对我说:“平儿那新媳妇怕狗,我就把它放到后山那间破屋里面去了,准备喜事办完了,就把它接回来。”
我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往院子里面走去。因为要办喜事,所以,院子里面都放着一些拜堂的东西。
我拿了一个香炉,还有一支香,一个打火机,往东边的那个房间走去。
刚走到门口,我就感觉到从房间里面透出来的渗人的阴气。我立刻把香炉放在屋子前面的台阶上,然后用打火机把香点上,朝着屋子里面拜了两拜:“阴阳相隔,焚香借道!”
然后把香插在了香炉里面。
周围没有风,我却看到燃香升起来的白烟,是向着屋子的方向飘去的,丝丝缕缕的从门缝间飘了进去。
我等了一会儿,然后,才推门进去。
屋子里面很整洁,没有打斗过的痕迹。顾书记说的那个红色的大沙发就在房间的右手边,我的斜对面,靠着墙,沙发的对面是一台新的电视机。
那个新娘子穿着红色的绣金嫁衣,坐在沙发上,心口处插着一把金色的剪刀。眼睛睁的圆圆的,嘴巴也是长大的,一看就是死不瞑目。
但是,我不明白的是,村里的人大多都是很朴素的农民,杨一平的这个新娘子又是从大城市来的,照理说,不会跟谁结怨。如果是他杀的话,谁跟她有这么大的仇。如果是自杀的话,她马上就要跟杨一平结婚了,有什么事,犯得着把自己弄成这样才自杀。
我看着新娘子的尸体看了好一会儿,突然看到她放在一旁的,垂下来的手,指甲是黑色的。照理说,大喜的日子,女人要是做指甲的话,也只会做红色的,怎么可能是黑色的。
我双手合十,对着新娘子的尸体拜了拜:“打扰了!”
然后,我走到新娘子的面前。这是一个不过二十出头的小姑娘,白白净净的,像个大学生。
芙蓉镇还保持着古时候的嫁娶风俗,八抬大轿娶进门,拜高堂拜天地,洞房花烛。所以,我们这边新娘子出嫁的时候,穿的都是特制的霞帔嫁衣,风风光光的出嫁。
正因为是嫁衣,女人总是对嫁衣有一种近乎执拗的感情,所以,嫁衣更加的容易积攒怨气。
我蹲下身子,仔细的看了一下新娘子的手,黑色的地方不是她染了指甲,而是她整个手都是黑色的。
新娘子只有手是黑色的,我开始还以为可能是中毒了,但是,除了手,她身上的其他地上也都没有这种黑色出现,连脸上都是干干净净的,除了,眼睛里面的不甘心。
我掐着时间,走出了屋子,把房门又牢牢的关上了。出来的时候,香炉里面的香正好烧完。
这种供奉给厉鬼吃的香,会烧的特别快。香一烧完,周围有出现了之前那种刺骨的阴风,看着阴风飘去的方向,好像是杨一平的房间。
我走回到院子外面,顾书记和杨大叔立刻站了起来,小跑着走到我面前。
“阳子,怎么样了?”杨大叔紧张的问我,“我们平儿没事吧?”
虽然,他是我的长辈,但是,听了这样的话,我还是忍不住了瞪了他一眼,压在心底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现在里面躺着一个死人,你却只担心你的儿子。”
顾书记走到我们的中间,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阳子,你怎么对你叔说话的,再怎么说,也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怎么还帮起外人来了。”
“叔,你最好老实告诉我,这女孩儿到底是怎么死的,她的怨气非常的大,搞不好,全村的人都要跟你们陪葬。”我没有理会顾书记的责备,神情严肃的看着杨大叔。
杨大叔被我说的红了眼眶,抱着头蹲下了下去,不停的用手拍打着自己的头:“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啊,生了这么个畜生啊!”
我在心底冷笑了一声,我就知道,这件事肯定跟杨一平有关系。
原来,那小姑娘不是杨一平的女朋友。只是,他花了五百块钱才网上租的。过年的时候,杨大婶一直逼他早点找个姑娘结婚,可是他一个农村来的,要钱没钱,要车子没车子,要房子没房子,就人长得还周正一点,现在的姑娘,哪里有瞧得上他的。
这不是快要中秋了嘛,杨大婶就打电话给杨一平,叫他这个中秋之前,无论如何都要找个女朋友带回来,不然,就不要回家了。
杨一平是个孝顺孩子,总不能不回家吧。就在朋友的建议下,在网上租了一个女朋友。然后,就找上了现在这个女孩子。
那个女孩子不是上海本地人,是在上海念大学的,也是个从江西农村来的姑娘,为了赚那个五百块钱交学费,就答应了陪杨一平回一趟老家。
来之前,他们就说好了,只是陪杨一平来见一下父母,为期三天,期间,两个人不发生任何的肢体接触。
那时候,杨一平哪里有想那么多,就答应了。
结果,见面的时候,杨一平一下子就爱上了这个小姑娘,白白净净的,长得很漂亮。开始的两天,杨一平还是很规矩的。
晚上,两个人都分房睡,白天的时候,就带着姑娘在村里转悠。杨一平在外面混了这么久,说话一套一套的,当即就哄得那女孩子多住了两天。
杨大婶见两个人感情这么好,就跟杨大叔和杨一平商量,早点把婚事办了,免得这个好的女孩子被别的男人抢走了。
通过这两天的接触,杨一平是越来越喜欢那个女孩子,当即就同意了老妈的想法。
但是,这毕竟是租来的女朋友,杨一平怕那女孩子不同意,就在昨天晚上,摸入这女孩子的房间,把她强了。
那时候,杨一平认为,女孩子嘛,只要生米煮成熟饭,肯定会答应他的。结果,第二天,就发现,她死在了房间里面。
我听着杨大叔的叙述,脸越来越黑,顾书记显然也没有想到这中间还有这样的事,还没等杨大叔说完,一巴掌就拍在了杨大叔的后脑勺上。
“你们怎么这么糊涂啊,你们是想害死全村的人呢!”
“阳子,叔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你就帮帮叔吧,来世,叔给你做牛做马。”杨大叔又跪到了我的面前,把头狠狠的磕在地上,一下子就出血了。
到底是我叫了二十多年的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