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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传给你吧。如此一來。你去找你师父。行走江湖。也更为妥当了。”
鱼幸听他说了前半句。本自疑惑无比。再听他说后半句。两眼紧紧盯着他。冷冷地问道:“不再去见秋烟。”
陆负箫道:“正是。”从身上解下玉箫。朝天一引。道:“我便先传你玉箫上的功夫。”
鱼幸凄然笑道:“不见秋烟。不见秋烟又如何。嘿嘿。陆师叔。你功夫再好。又怎懂得我心之所指。你叫我不要见你宝贝女儿。我此后不见她便是了。”足下一动。几个起落。往“落石涧”方向掠去。
陆负箫一提气。紧跟其后。鱼幸此时心中发狂。脚下之快。前所未有。
两人一前一后。瞬息间越过了数十座岛屿。鱼幸终究是受了伤。到了后來。速度愈慢。到落石涧之时。终教陆负箫赶上了。
陆负箫身子在空中一跃。挡在他身前。问道:“你去哪里。”
鱼幸满面凄然。道:“陆师叔既命小侄不要再见陆姑娘。我走便是了。”说着身子往右一闪。欲要让开。
陆负箫却不阻挡。问道:“你当真非走不可。我可洠в斜破饶恪!庇阈业溃骸罢馐切≈蹲约旱闹髡拧D氖锹绞κ迓截┫嗟谋破取!
陆负箫不去理会他话中的讥诮。道:“好。你去吧。岛前的船只。皆备有酒食。你随意选乘一艘。”鱼幸心中更加悲痛。冷冷地道:“多谢陆师叔。”只觉这地方让人讨厌至极。腾空而起。几下奔出落石涧。
陆负箫如释重负。叹了一口气。定了定神。走回先前的位置。朝丛林之后道:“出來吧。”
只听得“窸窣”一声。一人拨开远处的丛林。从中走了出來。
那人灰衣玉面。却正是文逸。文逸道:“陆叔叔。鱼……他当真走了。不再回來了。”
陆负箫道:“我虽与他初次见面。可这孩子的脾气。我是一清二楚。他如他师父一般。生定了的事。岂会反悔。你放心吧。说不定此时的他。已在往中原去的船上了。”
文逸心中一松。道:“如此多谢陆叔叔了。只是秋烟姑娘那里……”
陆负箫道:“你只消好生准备退出岛上便是。我已飞鸽传书与南凌二人。叫他二人通传还未來到岛上的武林人士。都改道去漳州相见。至于秋烟嘛。她是我亲生女儿。难道爹爹的吩咐。她敢不从。”
他话音未落。忽听得一人轻声道:“烟儿是你亲生女儿。只怕你不是她亲爹。”陆负箫一怔。往后方一看。问道:“你怎么來了。”
那人不答。往回便走。陆负箫心中大惊。提气飞奔上去。道:“留下吧。”
第一百六十七章 从别后(二)()
鱼幸心中愤懑不已。來到海滨。随手解下一艘船。跳将上去。摇起船桨。拼命往海中划去。他生怕一停留。便再无力气扳动船桨。甚至是泪水夺眶而出。不能自已。
耳边时时回想陆负箫的话语。不由得又是恼怒。又是洠ぁK洳皇擎箅小5郧宓薄H匆沧杂兹涡浴K淙蛔罱瞬簧倬照勰ァH创游词芄獍戕陕淅溆觥P睦锼挡怀鲈购蕖?伤歉迷孤礁后锬亍;故歉迷孤角镅獭K约阂参薮铀到蟻怼
隐隐约约之中。听得沧月岛上传來打更的刁斗之声。鱼幸心中一痛。撕下衣袍。塞在耳中。船划得更加快了。咔咔作响。幸得他胡乱选的这艘船乃是沧月岛上的战船。打造结实。否则哪能受得住他如此之大力。他心乱如麻。暗想:“秋烟已答允了我。陆师叔也曾亲口给我说了。可她为什么要反悔呢。”想到这里。从怀中取出陆秋烟所赠的筷子。手一扬。就要掷入海中。
随即心中一颤。终究是收了回來。随手揣入怀中。又奋力划船。
约摸划出了一个时辰。他才将耳中的布帛取了下來。此时间。已听不到岛上发出的刁斗之声。他回望一眼背面方向。目所触及之处。尽是茫茫海水。沧月岛也看之不见。他心里一沉。暗道:“我鱼幸今日走后。便不再來此岛了。”
他心情略定。双眸尽湿。当日來岛上之时。虽曾被弓未冷制住。但身旁却又陆秋烟相伴。而此时形单影只。说不出的凄凉。
再划半个时辰。隐隐约约已见犀牛峡。前些日子交战。击退蒙古人之后。陆负箫命幽平带人过來将其炸跨。如今已无路可通。鱼幸将船划近。只见尽是碎石。挡了去路。
他强自振奋精神。提气跃上。四周打探。见往北走出半里之路。便是海水。当即回到船中。往北划去。在船上又想起布脱之话。便又再往北划出一里。才绕道而去。
这时间。天色微明。看來第二日便又要到了。肚子里却咕噜噜叫将起來。鱼幸本毫无食欲。但转念想道:“我若就此饿死在船上。谁去找寻师父。”走到后舱。果真如陆负箫所言。皆备有食物清水。他胡乱吃了一些。以海水洗了脸。精神一振。又往前划去。
“陆师叔他们说要撤离海岛。我还是快些走吧。我这一生。再不想见到他那一副脸嘴。”他心中是这般想法。也不合眼。将船划出。
当日夜间。來到一座不知名的小岛。他将船靠在岸边。上岛找块地方胡乱寐了一宿。第二日又登船划行。他纵然记忆力超人。但只來过一次。况且并非自己掌舵。那日转过犀牛峡之后。便失了路途。他也不去在意。只凭感觉向前划行。心里道:“我來之时。是从大都南下。大都既然洠в惺Ω傅南ⅰD俏仪掖咏系前丁Hゴ蛱揭环!
如此过了七八日。说也奇怪。他越想忘记陆秋烟的音容形貌。可每天夜里一闭眼。难以混乱一团。都是她的一举一动。离开沧月岛的时间越來越长。陆秋烟的身影在他脑海中的样子却越來越清晰。他心中暗想:“难道我真的爱上她了么。”
好几次他都险些控制不住自己。想要调转船头。回去寻她。可一想到陆负箫的样子。心中一横。终究是忍住了。
他南下之时。乃是顺风顺水。而今逆流而上。耗力气极大。若非他内力深厚。恐怕已死在深海之中。到了后來。他路途全然不识。只凭意念划水。如此一來。更加艰辛。反正也见不到陆秋烟。多少次欲要放弃。就这样死在船上也罢。可师父对自己有养育教诲之恩。而如今师父下落不明。如若不去寻他。岂非成了一个不孝之徒。
转眼间。日升日落。日落日升。也不知过去了多少日子。这一夜他寻了一处小岛将小船系住。觉得天气有些回凉。便在舱中入睡。正在睡梦之中。便听得外面哗哗哗数声。接着吹起大风。下起雨來。
他走出。眼看天上下起了中雨。密密麻麻的洒在海面。鱼幸心生悲凉。也不取出纸伞。坐在甲板上。任由风吹雨打。暗自伤神了良久。衣衫浸湿。
直到雨势变缓。他才起身回到舱中。再无睡意。盘腿坐下。依照风寻忧传授的打坐法子。吐纳起來。过了半晌。渐入佳境。什么风声雨声。都已不能听闻。
一时间。只觉灵台空明。先前所学的内功如一条条涓涓之细流。从四肢归于丹田之中。腹中暖烘烘的。好是舒爽。他心中大喜。啸声自然而然脱口而出。于中夜之中发将出來。但听得声音雄浑清扬。似余音绕梁。绵绵不绝。倒先吓了自己一跳。自言自语道:“这是我发得啸声么。”
随即哑然失笑:“四下便只我一人。不是我。却又是谁。”他思忖落下。犹可听得声音不绝。如层层大浪。慢慢远去。良久良久。方才不可听闻。
这一声啸声发出之后。只觉心中清爽。什么愤懑压抑。心中难受之情。竟如同凭空消失了一般。自那日从沧月岛上入海以來。始觉得心中舒坦。又忍不住第二声长啸送出。
这一次。却听了个真真切切。他自己送出的声音。如同千层大浪。卷住汪洋海水。向远方奔腾而去。他心中大吃一惊。敢情这一夜打坐。他的内功又精进了另一层。(【注:此处也并非作者胡乱吹嘘。后來明朝王守仁在军营中之时。夜半长啸一声。十万大军人人听闻。】)
他压抑住内心的喜悦。收心摄神。又坐在舱中。慢慢吐纳起來。一时间。江陵樵子前辈所传授的所有内力。与师父南川寻传授自己的内功如同水**融在了一块。
自那一夜之后。细雨漫天。从白天到入夜。从晚上到凌晨。总是不停。鱼幸每日入睡之前。都要打坐半个时辰。腹中内力之涨。比之他去沧月岛上之时。又厉害了不少。
自此海岛甚多。行不到半日。又即遇到岛屿。
这一日正午。他远远看见远处黑压压一片。心中一惊。以为是什么长鲸鲲鱼。如今他扳桨扳得手酸体麻。若真是如此。那便糟糕了。
待他将船靠近。却如释负重。那哪里是长鲸鲲鱼。却是一座大山。便在此时。听得海上传來一人的歌声:“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
接着又有人唱道:“乌篷船。听雨眠。一蓑烟雨枕江南。”高声唱和的乃是从两艘渔船之中传出。虽发于男子之口。但声音软绵绵的。颇不清晰。正是吴乡软语。
鱼幸将船摇近。与两个渔父对答问路。两人见他是个汉人。心里欢喜。七嘴八舌地道:“咱们是当地的渔民。出海打渔來的。”鱼幸听说已到江浙之地。便询问临安的路途。两人道:“此地离嘉兴最近。”说着往南一指。道:“你要去临安。须得从这里下去。划船还的三日之久。”
鱼幸道声多谢。顺着二人指的路途。一路划船。他眼看便要靠岸。心中欢喜。力气倍增。到了第三日拂晓之时。便到了临安渡口。他弃舟登岸。只见人來人往。川流不息。说的都是吴乡语言。
时光如水。岁月如梭。待他登岸之时。已是六月。
他一问之下。路人说此时是六月时光。梅雨來临。故而才下大雨。又说他如果要去临安。须得往北沿江往北走半日。他往北走了半日。黄昏时分。已至钱塘江边。只见钱塘江吞吐江水。注入东海。
但听得岸边一人高声唱道:“有情风、万里卷潮來。无情送潮归。问钱塘江上。西兴浦口。几度斜晖。不用思量今古。俯仰昔人非。谁似东坡老。白首忘机。
记取西湖西畔。正暮山好处。空翠烟霏。算诗人相得。如我与君稀。约他年、东还海道。愿谢公、雅志莫相违。西州路。不应回首。为我沾衣。”
于此绵绵烟雨之中听得伤怀之此。鱼幸心中一动。暗想:“是啊。不用思量今古。俯仰昔人非。”反复将这两句念了半晌。那唱歌之人已翩然远去。这一次听得他远远的声音传來:“……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鱼幸心中一震撼。暗想:“是啊。古往今來。但凡一个朝代的兴盛灭亡。苦的都是百姓。如今江浙一带。百姓安居乐业。有什么不好呢。若是陆师叔引兵北上。那么必然让百姓受苦。”
信步前走了片刻。他奔了半日。肚子咕噜噜叫了起來。却身无分文。想到那日在蠡州之时。陆秋烟取不义之财。心中一动。提起轻功。潜入一富贾家中。取了几百两银子带在身上。此时他轻功之盛。除了黄修渊等高手之外。能与之比肩的。寥寥无几。就算只身一人去皇宫。那也有八分把握。
他來到江边。找一家客栈胡乱吃了饭。只觉食物甜腻。颇不合口。他也不挑剔。将就着住下。
他心中挂念师父。不敢耽搁。第二日天色一亮。便即离了钱塘江。四下探知武林名宿“侠义一剑”南川寻的下落。
(祝愿各位朋友元旦快乐。。)
第一百六十八章 扑迷离(一)()
至元二十三年,是为阴历丙戌狗年,元朝皇帝忽必烈在四川中书省、扩建黑城 、建五龙观,至此,蒙古人便真正统一了华夏九州。
当此之时,京畿之北的诸王,却是蠢蠢欲动,妄图动摇忽必烈的统治,夺回王位大权。
忽必烈居于大都,便听得北防眼线来报,怒狮海都出笼,海都计伏于洪水山,扑擒了忽必烈在别失八里的大将綦公直等。接着与笃哇,越彰别失八里猛蹿至哈密力,击溃退守的畏兀儿亦都护守军。
忽必烈听闻此等消息,忙借亦都护子纽林的斤的悲愤,下召命他师出河西,又钦点大军北征,将两军合为一路,北上镇压。忽必烈所点的北征之军,有一半是往南方召集的。
消息传到南方,自淮河以南,信州以东,宋室子民纷纷揭竿而起,对抗元廷。南北战乱不息,形势严峻不已。
红叶衰残,时入三秋。天色向晚,信州的一条古道上,一秀才口里念念有词,正诵着柳永的一首《望海潮》。
但听他扯开歌喉,放声唱道:“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重湖叠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乘醉听箫鼓,吟赏烟霞。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
他人长得丰润,身长七尺,歌喉也甚为俊美,虽较歌坊间的女子之声少了一层软绵绵、脆生生之感,却别有一番韵味,于此荒山野岭之中发出,不逊于天籁之音。
这秀才高声唱罢,抬望眼处,小桥流水,落日残霞,无异于钱塘一带风光,自言自语道:“莫只说是钱塘,这信州之地,物产丰饶,也是自古繁华。”
又往前走了一阵子,山林愈加密集,越发荒僻了,只见枯藤老树,夕阳西下,昏鸦阵阵发鸣,令他心内生悸,忙加快了步子,摇摇头道:“惜春楼的老妈子也忒不实诚,骗了我的钱不说,还说往西北方向走出五里地,便有大道,依我看呐,要有人户大道,还非得走出个十里地不可。这老妈子,我看多半没来过这里。还自称是信州百晓生,世道中落,可笑,可笑。”
寒鸦聒噪之声越是紧凑,他更加害怕了,心中自个祷念:“土地公公,天王菩萨,行行好,可别让小生错过了行头。”
小径上向右边折了个弯,绕过一块大石头,接着又唱道:“释氏掀天官府,道家随世功名。俗子执鞭亦贵,书生无用分明。”唱完这四句,心胆渐大,又自言自语道:“宫廷琴师大有先生这四句,可真写到我心坎里去了……”
话还没说完,突然冒出“啊哟”欣喜之声,眼前一亮,加快脚步,道:“果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夕阳余晖之下,但见不远处的林中灰墙绿瓦,现出一座寺庙来。
这秀才心中大喜,快步走将过去,口里念叨“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伸手就去推门。寺庙门前灰尘满布,久无人迹,门却很是沉重,他双臂无缚鸡之力,却推之不开,似乎从里面让什么东西给抵住了。
秀才在门上叩了三下,问道:“有人么?”
忽听得内一人道:“谁?”这秀才心中略定,道:“这位仁兄请了,小子胡乱赶路,错过了行头,想来此处借宿一夜。”话未说完,只听蓬的一声,门便打开,露出一张满是胡渣的脸来。
但见开门之人约摸三十来岁的汉子,粗眉细眼,鼻小嘴阔,一头长发蓬松无比,想来已有半把个月没曾打理,却不是和尚。
秀才见这人虽长得奇怪,却也面善,说道:“落第秀才许问书,前来敲门,叨扰了,叨扰了。”说着往这人行礼作揖。
那汉子听他自报姓名,又说是秀才,心中舒了一口气,小眼之中挤出一丝微笑,说道:“许小兄弟不必客气,进来吧。”说着让在一旁,让他先进。
许问书走进庙来,只闻秽臭冲鼻,瓦片残破,四处皆可见蜘蛛网,地上胡乱盖了厚厚一层稻草,早已没了香火。此时夕阳已坠落下去,晚风吹来,稻草随风在地上滚来滚去,错乱不堪。
那中年汉子快步走到秀才许问书身旁,说道:“随我来吧。”说着朝大殿方向而去。
许问书跟着他走了片刻,便到了大殿,只见两扇门均已不见,不知从何处找来了一块门板虚掩着。许问书见门板高及半身,跳之不进,那汉子在他腰下一托,轻轻巧巧地带着他落在殿内。
进得内来,才发现殿内尚有他人,不待二人说话,一个膀大腰圆的彪形大汉当先问道:“李春来,他是谁?”许问书心中暗自道:“听他口音,乃是北方人。而方才的这汉子,多半是云贵人氏。”
那汉子放脱了他,说道:“邝二哥,是一位错过行头的小兄弟,我将他带了过来。”说着低声对许问书道:“这座文王庙已被荒落多年,只有这大殿完整些,你也来这里避风吧。”
那邝二哥见许问书头戴纶巾,面皮白净,果然是个文弱书生,说道:“也好,过来一同坐吧。”
两人对话之际,许问书已将殿中众人瞧了个遍。只见那邝二哥身形高大,坐在一块石头之上,大概四十二三岁年纪。除了那“邝二哥”与李春来之外,尚有三人。三人均是三十出头,腰间鼓鼓,显然是放着兵器。
其中两人是身材短小,却是虎背熊腰,看起来极为不搭。另一人中等身材,满面春风,说道:“小兄弟,外面风大,到这里来坐吧。”这人声音一出,许问书又想:“他大抵是鄂州人氏。”
许问书又行了一礼,道:“小子许问书,既然如此,小子叨扰了。”
满面春风的汉子挪了挪身子,让出一块地方来,让许问书坐在一旁。几人围成一道圈子,圈中燃着一堆篝火。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