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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只有你不会令我失望!”
伊兹密盯着她的目光远不止是愤怒,还有一些她说不上来的奇怪的复杂情绪,米可一言不发地低下了头,不予回应。
旋身走出寝殿,王城内灯火通明,伊兹密派出身边所有士兵追捕逃跑的凯罗尔,他从守城卫士处得知深夜有两名行商者匆忙出了城,猜测出偷带尼罗河女儿离开的人打算混进商队逃离国界的企图,他迅速下令士兵包围商队市场,然而非常奇怪的是,市场内出现了数名身披紫纱、粉纱、红纱的女子,她们穿着价值昂贵的高级服饰,骑着骆驼奔向不同的地方。伊兹密不得不分散兵力,并亲自选择一个身披紫纱①的蒙面女子作为追赶目标。利用替身争取来的时间,乔装的凯罗尔在哈山和卡布利一伙的帮助下,有惊无险地躲过了伊兹密王子的围捕,从水路逃向亚述。
米可解开衣服,轻轻撩开,肩窝红了一大片,那个伊兹密王子,根本拿她当泄愤工具,竟然使劲全力扔了过来……当然,凯罗尔的逃走她确实要负上很大一部分责任就是了。
随着微微的敲门声,米可急忙拉好衣服,转过头,走进房间的人姆拉,她拿着一个小盒子,来到米可跟前,递到她手上。
“这是最好的治疗跌打伤的药膏,王子没有追上尼罗河女儿,让人带回消息领兵前去亚述,临走前特意吩咐我拿这个给你,希望你不要记恨他的一时冲动。”
“姆拉大人您在说笑吗?”米可说着,还真的“格格”脆笑出声,“王子就是王子,奴婢就是奴婢,他甚至有资格因为这次的失误取走我的性命,我应该感激他没有将杯子掷到我脸上。”
面对米可的讽刺,姆拉回答得非常认真:“王子是我一手带大的,我了解他,我还从未听王子对谁说过令他失望,你对他而言是特别的存在。”
特别?米可扬了一下眉,上次他觉得凯罗尔特别时赏了人家一顿鞭子,这次觉得她特别就拿金属杯扔得她骨头差点脱臼……伊兹密这家伙表达感情的方式还真是……挺特别。
“或者这种感觉还没有发展成为爱情,但是我看得出来,王子在意你,也对你有所好感,你应该觉得荣幸。”
姆拉就像一个溺爱儿子的母亲,在她的眼里,伊兹密是完美的,但凡不爱他的女子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脑子有问题,可惜,她忽视了一件事,不是每个人都喜欢完美的男人。
米可托着下巴,唇边不由自主地泛起一抹甜美的浅笑,看到她这副花痴表情,姆拉摇头叹息,听到王子对她有好感立刻就遐想起来,真没用,又一个沦陷在王子手下的女人,看来,她即将成为第二个米拉。
乌纳斯时常被自己气到黑了脸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占据满了米可的脑海,不知道他此刻在做些什么?
乌纳斯队长,有女主光环笼罩,你一定能够平安回到埃及,一定……
经过连夜奔波,乌纳斯率领最精锐的法老卫队抵达了亚述都城阿舒尔,远征首领贺尔斯将军率领部队将城池团团包围,却不敢轻举妄动。
跳下马背,来到城墙前,紧闭的城门上赫然悬挂着许多埃及士兵的头颅,刚割下来的人头还滴着新鲜的血液,宁死不屈的坚毅表情永远定格在了他们脸上,那些勇士没有辜负埃及战士英勇的声名。
翻身下马,乌纳斯朝着城门的方向单脚下跪,对他们低头行礼,致以最高的敬意。
“乌纳斯队长!”
起身看向赶来与他会面的贺尔斯。
“贺尔斯将军,现在情况如何?”
贺尔斯神色凝重,悲伤地望向牺牲的士兵们:“你也看见了,那是亚述人的警告,亚尔安王在向我们炫耀曼菲士王和尼罗河女儿已落入他手里,因为担心危及王和尼罗河女儿的性命,我军迟迟无法攻城。”
“拿一套亚述兵的制服来,”沉吟了一下,乌纳斯脱下披风,“我要进阿舒尔城打探王和尼罗河女儿的下落。”
“这太危险了。”贺尔斯表示强烈反对,“派其他人去,我军此刻不能再损失一个像你一样的军官。”
“还有其他比我更适合的人选?”乌纳斯一边说着一边换好衣服,坚持自己的决定,“贺尔斯将军,你率领步兵队假意攻城,我找机会混入迎战的亚述人部队,走吧。”
见他注意已定,自知反对也没用,贺尔斯清点出几队步兵攻到城门前,按照乌纳斯的计划向亚述人挑衅,诱他们出城应战。
一场小规模的战斗随即爆发,不过很快就在城头上“你们的曼菲士王和尼罗河女儿都在我们手里”的喊话声中结束,交战双方各自收兵,乔装的乌纳斯顺利混进亚述人的队伍,随他们回到阿舒尔城。
作者有话要说:①紫纱:在古代,由腓尼基人用贝壳作为染料染成的紫红色布料颜色明丽,历久弥新,是最高极的料子,一般都是皇室贵族才能穿得起的东西,所以设定伊兹密王子追这个,当然,这也是原作的意思……
☆、独家发表
天色渐晚;趁着夜色的掩护,乌纳斯潜进王宫;打探各处疑似监牢的地方搜寻王与尼罗河女儿的下落。
皇宫内一片狼藉;似乎刚刚触发过战斗;侍从们进进出出,两人一组合力抬着埃及士兵的尸体扔出宫外,颤颤巍巍的女官在卖力清洗还未干涸的血迹,忙碌地整理着刚才成为战场的大厅。
难怪亚述人急着收兵回城;原因就是这个吧?为了镇压城内的反抗。
同僚们的尸首被当做垃圾随意丢弃;他们肢体残缺,很明显死前受过残酷的虐待。天空传来几声刺耳的鸣叫;盘旋苍穹的秃鹫响应亚述人的召唤自俯冲而下,成群结队地降落地面,啄食埃及人视为最神圣最宝贵的身体。
可恶的亚述士兵!竟如此羞辱死者,把尸体喂食飞禽!
乌纳斯眸色一沉,迅速瞥过脸,但他又瞄到了几个技术高超的刽子手正一边谈笑风生一边娴熟地扒下随曼菲士王进宫的军官们的皮,里面包括了几名百夫长和连队指挥官,亚述人将他们的皮肤完好剥离后平整地挂上了城墙,向敌人宣示自己的胜利。
紧握双拳,指甲狠狠嵌入手心,乌纳斯极力克制胸中熊熊燃烧的愤怒火焰,冷着脸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摸到神殿附近,发现一名扛着酒罐的侍女在门前张望,一伸手将她拉入灌木丛。
“啊!”
对方惊叫一声,被他及时紧捂住口鼻。
“安静,我问你,尼罗河女儿在哪里?如果你不说我就杀了你!”乌纳斯低沉的声音波动着沸腾的杀意,在亚述城里所见到的血腥场面令他竭尽了全力才勉强维持住头脑的冷静和理智。
“乌纳斯!”
指缝间传出熟悉的细微女声,惊讶地放开手,面前的亚述侍女慢慢转过身,他看清了少女尼罗河水般清纯的蓝眼睛以及洁白无瑕的肌肤。
“啊,凯罗尔殿下!”
没有想到会在如此意外的情况下找到尼罗河女儿,乌纳斯惊喜万分,急忙低头行礼,感谢诸神的庇护,凯罗尔也高兴地握住他的手,激动得几乎要热泪盈眶。
因为哈山和卡布利以性命相救,她对他们产生了信任,毫无防备地喝下了狡猾的商人递来的饮料后昏睡了过去,再次醒来之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亚述王亚尔安令人恐怖的笑脸,她憎恨自己忘记了米可的忠告,那些将钱财看得比性命更加重要的商人出卖了她!
王宫花园里,她看见了大批为了前来营救她而牺牲的埃及人,一名垂死的士兵拉住她的衣裙,在与她视线相对的那一刻,失去生命的双眸闪烁出异样的光彩,为她的平安感谢诸神,并在闭眼前最后一次向她宣示了自己的忠心。她抱着他,试图挽留他的气息,但他最终还是失去了呼吸,她除了落泪无能为力,士兵临死前的眼神和微笑深深刻印在了她的记忆深处,再无法抹去。
埃及人最大的忌讳莫过于死在异国的土地上,那样他们将永不能踏入冥神奥西里斯的国度,得到死后的安宁,然而大家还是来了,为了救她,死在远离家乡的阿舒尔城。都是她的错,但士兵们的眼中没有一丝怨恨,有的只是对她的祝福……
“凭个人的力量不可能救出王,只能通知贺尔斯将军想办法。”乌纳斯盯着重兵把守的地牢入口,尽管很想就这样设法混进去营救王,不过好不容易找到尼罗河女儿,他不能扔下她或者带她去冒险。
看着神色凝重的乌纳斯,凯罗尔捂起脸,迫使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只顾着伤心的时候,曼菲士还被关押在地牢里,伊兹密王子大概也猜到她逃来了亚述,带着比泰多大军赶到是迟早的事,很快,城外驻扎的埃及军将陷入被比泰多和亚述夹攻的困境,还有,就算抢在王子抵达前救出曼菲士,取得胜利,与亚述战斗后疲累的埃及军一定不是比泰多人的对手……
你即将面对的是两个国家之间的战争,非洲、中东、西亚甚至爱琴海上诸国都虎视眈眈地等着结果分晓,一旦埃及显现出国力衰落的迹象,它们就会立即露出狰狞的獠牙。
临别前米可的嘱咐又回荡在耳边,为了救她,埃及军已被残忍地屠杀了一批,军力俨然不足,必须快些想个法子,一个既能救出曼菲士战胜亚述,又能把埃及军力的损失降至最低的法子……
在学校读到过的有关西亚的历史片段一一闪过脑海,一个激灵,她猛地睁开了眼睛:“乌纳斯,你听我说,比泰多和亚述秘密结盟了,现在伊兹密王子正带兵前来,如果不早点救出曼菲士他可能会被杀。”
比泰多人也赶来了?还与亚述结了盟?凭埃及仅剩的兵力根本没法同时抵挡这两个国家的联手进攻。形势的严峻远远超出预料,乌纳斯的表情更加沉重了。
“底格里斯河的支流流过这座城外,如果堵住支流下游,河水会逆流泛滥进城内,亚述城是用晒干的泥砖建造,如果被大水冲击,整座城会化为泥土。”
耳边持续响着凯罗尔的声音,乌纳斯一怔,这是百年前巴比伦王汉谟拉比攻打埃什努那的战术。当年位处亚述地区的埃什努那控制着底格里斯河上游,为了侵占亚述,汉谟拉比攻下南部地区后发动了对埃什努那的战争,这位自称“世界四方之王”的君主在围城的数日间引来河水淹没整座城池,令其在亚述的土地上永远消失,吓得当时的阿舒尔城城主立刻向巴比伦拜服投降,这才得以幸免于难,保留下实力成为今天的亚述都城。
乌纳斯很吃惊,他感叹于凯罗尔的博学多才,其军事能力毫不逊色于军中的高级军官,事实上,他与贺尔斯将军已经开始着手实施这个战略,可当年的巴比伦军围城数日才掘开河道,现在要在短时间内逆流河水实在不是一件容易办到的事,况且,只要曼菲士王和尼罗河女儿还在亚述人手里,城外的埃及军就不敢贸然行动。
“通知贺尔斯将军,无论如何堵住河水,趁城内混乱时一举攻下,救出曼菲士。”
沉默了一下,乌纳斯决定不说出自己的担忧,眼下最重要的是先带尼罗河女儿出城,令埃及君在进攻亚述时减少一个后顾之忧。
垂头亲吻她的斗篷,低声请求:“是,遵命,尼罗河女儿,请随我出城吧。”
“不,两个人不容易逃出去,我也放心不下曼菲士。”凯罗尔态度坚决,来亚述前她就做好了与曼菲士同生共死的准备,她不会离开阿舒尔城,除非曼菲士获救,“乌纳斯,你快走,我假扮侍女潜入神殿看看,我要找到曼菲士把这个计划告诉他,到时与你们里应外合。”
这位未来的埃及王妃所做的判断非常正确,的确得有人去通知王,让城内被囚禁的埃及军早做准备。
亚述王的目的是利用尼罗河女儿威胁埃及,应该不会伤害她,一思及此,乌纳斯不再坚持,行礼告辞:“是,那么……请保重,我们一定救出你和王。”
“等等,乌纳斯……”
正待转身离开,凯罗尔突然又叫住了他,一脸揣揣不安的犹豫模样。本以为,乌纳斯见到她后的第一个问题一定打探听米可的下落,但她的出乎意料,他没有发问半句,只是秉持着军人的职责,将全部心思放在了营救自己和曼菲士身上,这令她很奇怪。说服比泰多王悄放自己离开的米可仍留在哈图沙什,如果事迹败露,说不定伊兹密王子会用什么样的残酷刑罚折磨她,但是,临别前米可拜托的事竟是要她平安地带回乌纳斯,一点儿也不考虑自己的安危,本来还担心着如果乌纳斯问起该怎么回答,可如今,他连提都不提米可的名字,使得她多少为朋友感到忿忿不平。
乌纳斯明显地抖了一下,回过头注视着凯罗尔,好似黑夜天幕的深邃眼眸露出一种说不清楚是疼痛还是苦涩的沉重。
“凯罗尔殿下,要是我向你询问米可的下落,你会如实回答吗?如果你有告诉我的打算根本不会等到我开口,你明知道她对我有多重要,也知道我有多渴望得到她的消息,可你却始终只字未提。”
这下轮到凯罗尔尴尬地张大嘴哑口无言,愣了好半天后,她蠕动了几下嘴唇,吐出一些乌纳斯根本就听不清的模糊字音。
“凯罗尔殿下,你是尼罗河哈比的女儿,我们的守护神,也是埃及未来的皇后,你不愿告诉我米可的下落我也没有权力向你追问。不过,亚述之战结束后,我若能侥幸活着,会用尽一生去寻找她,直至找到为止。”
乌纳斯把自己的想法诚实透露,那一瞬间,凯罗尔产生了不顾一切说出米可身陷比泰多的冲动,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目送他的背影消失,然后放下手臂长长叹了一口气,总算是……遵守住了承诺……只不过……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狠心坚持到最后……
整理了一下斗篷,藏好金色的长发,凯罗尔重新扛起装满美酒的陶罐,走向神庙入口。
☆、独家发表
漫天冬雪从漆黑的夜幕纷纷飘落;凌冽的寒风刮在脸上像被锐利的刀刃割肉剔骨一样生疼。
米可在阿尔玛的房间里找到一个箱子,装满了彩色布料、银项链、铜手环之类的值钱物品;应该是她随米达文出使埃及前留下的;看起来比泰多公主与这位侍女的感情确实不错;赏赐了不少女官那点酬劳根本买不起的好东西。毫不客气地挪用了身体原主人的这些财产,除去换取冬天取暖的煤和木块等必备物品,剩余的她全部用于购买纸莎草纸和颜料、木碳条等绘画工具。
伊兹密王子领兵去了阿舒尔城,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埃及与亚述之战的结果;没空来骚扰她。姆拉派给米可许多工作;美其名曰考验她的能力,号称只有能力最出色的人才有资格效命王子;不过米可则觉得她只是单纯地看她不顺眼给她小鞋穿而已,洗盘子理房间叠床褥擦地板以及如今吩咐她出来买上好的海枣干……难道伊兹密对下属的要求是家政能力出色?
哈图沙的夜晚格外寒冷,米可裹紧斗篷还是觉得好冷,以前在德贝常常抱怨埃及天气炎热,然而此刻她却非常想念那个明媚阳光照耀下的酷暑难耐的地方。
走在夜晚的街道上,一阵夹雪的寒风吹过,米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一位抱着婴孩的母亲坐在路边瑟瑟发抖,她自己穿着一件满是破洞的单薄秋衣,能找到的所有布料都用于包裹年幼的孩子,尽管如此,小婴儿还是冻得嘴唇发紫,无计可施的母亲向过往行人兜售自己的木块,希望尽快卖出去换取食物和新衣服
凯罗尔曾说比泰多的冬天严寒无比,许多穷人家的孩子都在这个季节夭折,他们的生存条件非常恶劣,因此造就了这个民族凶猛好战的个性。因为每一个比泰多人都知道,想要为自己及后代谋取好的生活,只有出征占领那些拥有气候宜人的大片沃土的国家。
脱下羊毛斗篷盖在小婴儿身上,米可将新买来的昂贵颜料放进母亲手里让她去换取食物,这样,她们就可以度过最寒冷的冬日。
回到宫门前,一阵骚动引起她的注意,几名军官行色匆忙,推开准备严格搜查的守卫闯入王殿。
硬闯王宫吗?似乎发生了什么很不得了的事情……
米可并不是个好奇宝宝,没有跟去一探究竟,遵照姆拉的交待把购买来的枣干送去厨房后径直回了房间。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动手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