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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一出口,他就想直接咬掉自己的舌头了。
什么真巧嘛,秦彧明明每天都会过来的啊!
“你刚才说,你要进去陪着?”秦彧面无表情,说出来的话也是没有抑扬平仄,却让华晓春打从心里感到害怕。
“我,我,我只是,你,你,担心,总,总督,没有说,不,不知道……”华晓春简直吓到语无伦次,结结巴巴地吐出几个字。
他急了,好好一句话怎么就愣是说不出来呢?
尽管如此,秦彧还是听懂了他的话。
“总督大人站在我这边的这件事,你又不是不知道,难道你还真以为他对娘子起了色心?即使有色心,量他也没这个色胆。”
华晓春一阵汗颜,却还是口硬,“知,知人知面不知心!”
闻言,秦彧淡淡地扔给他一句话,“我很高兴你有这个自知之明。”
……华晓春气得差点要捶胸顿足。
他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才会遇上这个男人?之前爱理不理,后来使唤得像牲口一样,甚至还使唤他那个阴暗潮湿的鬼地方疗伤!
他有洁癖的好不好!他每次去完回到药庐都要泡几个时辰的澡啊!更加让他不能接受的是,第一次给楚伊人上药的时候,秦彧竟然还不放心地跑进来亲自动手!
华晓春简直都要怀疑,秦彧是不是算准了楚伊人不肯乖乖治疗,才会提前让他准备迷药?
看着眼前的秦彧,华晓春深深觉得,这个男人病了,患了无可救药的病——集妒夫、过度保护于一身的爱妻病。
作为一个大夫,华晓春决定不跟一个病入膏肓的人计较。
“你不是要瞒着她的吗?这会儿让绿兰和成蝶伺候她,没问题?”
秦彧远远地看着厢房,“我跟她们说了,夫人能不能成功度过这次的难关,能不能毫发无损,就看她们能不能好好管住自己的嘴巴了。”
太无耻了!这根本就是威胁嘛。华晓春在心底狠狠地骂道,完全没意识到自己不久前也是拿绿兰和成蝶的安慰来威胁楚伊人,让她好好治疗脚伤。
嗯,不过这都是秦彧的主意。
所以说,秦彧才是幕后黑手,心机深深,心肠坏坏。
不得不说,作为一个成功的大奸商,秦彧这一招“攻心为上”确实十分高明。
起码,绿兰和成蝶在伺候楚伊人沐浴、上药的时候,多余的话是一句都没有说。
只是出乎她们意料的是,楚伊人竟然也没有问什么,安安静静地让她们帮她搓着身子。
看着楚伊人消瘦得厉害的身子,成蝶双眸含泪,最终忍不住呜咽一声,眼泪夺眶而出。
楚伊人抬头看着她,并没有出言安慰,只是微微一笑,“怎么哭了?”
“奴婢心疼夫人。”成蝶吸了吸鼻子,努力压抑着自己濒临崩溃的情绪。
绿兰默默地在一边看着听着,虽然没有说话,但是那发红的眼眶同样出卖了她心底最真实直接的情绪。
“有什么好心疼的?我现在能吃、能喝、能睡,脚上的伤也都好了。瘦下来的这些,权当是减肥就好了。”楚伊人看着一片漆黑的浴桶,忍不住皱了皱眉,“我能不能换些干净的水再洗一遍?”
绿兰和成蝶知道她是故意岔开话题,也没有戳穿,只是点了点头,“奴婢马上去准备。”
楚伊人披着衣服一遍,看着她们两人忙出忙进的,心中突然就温暖了。
“绿兰,成蝶。”她蓦地开口,沉稳地喊了一句。
“夫人有什么吩咐?”绿兰和成蝶连跑到她面前。
“谢谢你们。”楚伊人眉眼弯弯地说了四个字,却听得绿兰和成蝶忍不住狠狠皱起眉毛。
这分明就是告别的口吻啊!
“夫人,府衙里外面布满了暗哨,朝廷甚至派了重兵过来东篱城驻守,您现在冲出去就是自投罗网。”她们都知道楚伊人会轻功,心中不禁急了。
如果外面不是有埋伏,她们绝对毫不犹豫地帮她逃走。
楚伊人愣了一下,随即失笑,“你们以为我要逃走吗?”
“难道不是吗?”
两人条件反射的异口同声,让楚伊人忍不住想要反省一下自己过去是不是真的那么劣迹斑斑。
“真的不是。”楚伊人呼了一口气,“我只是觉得,你们突然出现在这里,如往常一样伺候着我,让我感觉到一阵心暖,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这是奴婢该做的……”
“不,不是。我根本就不是宜桃夭,我只是一个冒名替嫁的人。”楚伊人泛起自嘲的笑,“我根本就不是你们的夫人。”
绿兰和成蝶对看一眼,同时跪了下去,斩钉截铁地说道,“在奴婢心中,您永远都是夫人。”
559。第559章 入罪(4)()
楚伊人看着,竟然没有感动,反而被她们逗笑,而且是抑制不住的笑,好像要借这个机会,将这些日子以来的抑郁全部发泄出来。
“好了,你们快些去烧些热水来吧,这么久没有洗澡,我觉得自己浑身脏兮兮的,难受得很。”楚伊人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抹去眼角的泪水。
接下来的时间,三个人一直都很沉默。
直到要更衣的时候,绿兰和成蝶看着那单薄的囚衣,眼眶不禁又红了。
见状,楚伊人伸手将囚衣拿在手里,径直穿了进去,还笑着打趣,“总算穿到一件干净的衣服了。你们不知道,那件衣服又脏又破又臭,我好几次睡着被熏醒了呢。”
绿兰和成蝶知道她的心意,便迅速收拾心情,回给她一抹淡淡的笑。
“我知道有些事我不能问太多,或者就算我问了,你们也并不一定会回答。”楚伊人傲然站在那里,淡然地说道,“可是,唯有一件事我不得不问,也希望你们能看在我们过去的主仆情分上,认真地回答我,不要有任何隐瞒。”
她认真严肃的表情,让绿兰和成蝶心中警铃大作。
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如果她们没有应允下来,似乎说不过去。可是,老爷也说过,为了保护夫人,她们什么都不能跟夫人说……
就在她们纠结着的时候,楚伊人也没等她们应允,便径直开口问道,“你们过得还好吗?有没有人为难你们?”
……绿兰和成蝶瞬间便不好了。
都什么时候了,她竟然还想着她们两个?
“回,回夫人,奴婢们很好。老爷刚刚将奴婢们指到宜府照顾宜小姐。”
“照顾?她怎么了?”楚伊人敏感地察觉到什么。
绿兰抿了抿唇,犹豫再三,还是告诉了她,“那天夫人出去以后,大家都急着要找您,一时没注意,宜小姐便走丢了。寻了好久都没有她的消息,问了门房也说她没有出去过。后来再次见到她,便是宜老爷带着她上门,控诉您冒名替嫁。”
闻言,楚伊人蓦地睁大双眼,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敢置信,“他,他们上门控诉我冒名替嫁?”
“是。”绿兰点了点头。
楚伊人沉吟着,最终打消了追问的念头。
“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今日一别,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能再见,我没别的念想,只希望你们能好好保护自己,一定不要步小五的后尘。”楚伊人双眼一片清澄,微微有些水汽,脸上却笑靥如花。
这样的她,更加让绿兰和成蝶感到心疼。
楚伊人上前一步,分别抱了她们一下,便潇洒地朝门口走去。
在手刚刚碰上手把的时候,她突然停下了脚步,“能不能帮我带一句话给秦老爷?”
秦,秦老爷?
她的称呼,不但让绿兰和成蝶感到惊讶,而且让一直在厢房外默默注意着房内动静的秦彧脸色一沉。
“好,奴婢一定将话一字不差地带给老爷。”绿兰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
“帮我告诉他,谢谢他。”楚伊人说着,打开房门走了出来,微微看向花园的某个角落一眼,随即朝着地牢方向飘然而去。
谢谢?秦彧站在那里,一开始有些不懂,随后了然,看着她越发单薄的身姿,一颗心猛地揪在一起。
可恶!他默默地捶了身旁的墙壁一拳,马上破皮流血。
他长这么大,没有一刻这么懊恼过,这种深深的无力感将他笼罩着,使得他就连呼吸也痛。
虽然每天晚上都会跑去地牢陪着她,可是那种只能看,不能碰触的瘙痒感,生生将他折磨了好几宿。
他知道,自己的办法或许很笨,也让她很是吃苦,可是为了彻底解决她的事,他不得不硬起心肠对待她,甚至为了不让人起疑,直接瞒着她本人。
等有一天,真相大白的时候,骄傲如她,肯定会气得不愿意和他说话吧?秦彧苦笑一声,却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心力去想以后的事。
他现在要做的,是确保她的安全,确保她家人的安全。
即使这样,会让她难受,也让他百倍地难受。
在这件事上,秦彧是做好了觉悟。
他不知道的是,现在的楚伊人同样做好了觉悟。
因此当她看到宜老爷作为原告跪在那里的时候,一点儿也没有感到意外,眼眸里甚至闪过一丝玩味。
不过让她惊讶的是,王芳竟然也跪在一旁,看那衣着,估计是人证吧?真是讽刺,她是断然没有想到王芳竟然会成为指证自己的其中一个人。
“跪下!”一把粗狂的声音响起,楚伊人抬头看去,郝然便是司徒楠。
楚伊人还没反应过来,便感觉自己双脚同时被人从后踹了一脚,直直地跪了下去。
幸好之前肯听华晓春的话治好了脚伤,否则这伤上加伤,她那两条腿肯定要废掉了。
不过这次,她是真的感到惊讶,讷讷地看着由司徒楠、总督大人以及接替楼大人的房大人组成的会审阵势。
没想到小小一件替嫁的事儿,竟然要闹至三方会审?
而且……
她用眼光余角瞥见了正坐在旁边的秦老夫人和舜英。
看来是要将自己往死里整啊!
也罢,反正她已经做好了觉悟,也做好了准备。
思及此,楚伊人眼眸再次兴起让人忽视不得的玩味。
舜英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心中的嫉恨挠得她十分难受。
她明明穿得那么雍容华贵,光鲜靓丽,可是为什么她总觉得这样的自己,竟然比不上跪在地上,身穿囚服的素衣女子?
分明已经落魄至此了,为什么她不但没有一丝寒酸之气,甚至还隐隐透着一股高贵大气的感觉?
舜英咬着牙,愤恨地盯着楚伊人。
楚伊人感受到她的注视,微微侧头看过去,脸上挂着一抹不可名状的挑衅笑容。
嗯哼,输人不输阵,先装个高深莫测的表情唬唬她。
舜英皱眉,心中不禁嘀咕,难不成她还有后招?
只差一步,只差一步就能让这个跟牧静姝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陷入万劫不复的地狱,她不能大意,不能!
越想便越觉得有这种可能性,惊疑之下,舜英甚至顾不上要隐藏她和司徒楠的关系,直接朝他投去一个眼神。
惊堂木起,东篱城史上最瞩目的替嫁新娘一案正式开审。
560。第560章 入罪(5)()
“堂下犯妇人,你姓甚名谁,住在何处?”司徒楠迫不及待地开口询问。
楚伊人抬头看着他,脸色淡淡,“林楚。”
“林楚?”司徒楠假笑一声,“你姓林?”
他的假笑,让楚伊人心中一震,却依然坚持自己的说辞,“对。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嗯,不过跪着的时候就可以改一下。楚伊人默默地在心中补充一句。
闻言,司徒楠用力一拍惊堂木,“放肆!公堂之上岂容你撒谎?你明明姓楚!”
楚伊人彻底不淡定了。
他怎么会知道她姓楚?她明明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啊,即使是宜老爷也并不知道她真实的名字。
“你的父亲,就是当年杀人如麻的贼头楚向天!”司徒楠再抛出一句话。
这下子,不仅仅是楚伊人,公堂之上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宜老爷更是吓得瑟瑟发抖。
作为走南闯北的生意人,怎么没有听过楚向天的名号?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杀人完全只看心情,二十多年前突然销声匿迹,现在他的后人竟然就突然冒出来了,而且……
他咽了咽口水,惶恐地看了楚伊人一眼。
而且,他还使计逼楚向天的女儿签下契约,代替自己的女儿嫁进秦府,现在更准备要颠倒黑白地状告她抢了自家女儿的身份……
“我不懂司徒将军在说什么。”楚伊人跪在那里,腰板挺直,硬压着心中的震惊,面色如常地说道。
“不懂?”司徒楠也懒得计较她的那一声“我”,冷哼一声,“楚向天当年杀人如麻,并创立‘鬼杀’,之后更是挟持了先帝的湘云公主。被朝廷围追堵截之下,坠入悬崖不知去向。世人都说他坠崖身亡,可是上次在围剿‘鬼杀’的时候活抓了几个人,一审之下,竟然发现楚向天不但没有死,甚至还派了他的女儿混进秦府。怎么?楚向天现在年纪大了,不直接动刀动枪,而改为筹谋智取吗?说!你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司徒楠的话,引起一片哗然,进而窃窃私语。
秦老夫人更是吓得面无血色,她没有想到楚向天这个大魔头以及“鬼杀”竟然都在觊觎着她的秦家……
“肃静!”司徒楠再拍惊堂木,双眼紧紧地盯着楚伊人,“事到如今,你就别再想着那些花花肠子了。‘鬼杀’的那几个人,都在外面候着,随时可以进来指证你。”
然而,楚伊人根本就没有听到他后面说的话,她的心思都在那一句“挟持了先帝的湘云公主”……
湘云,湘云,不就是娘的闺名吗?
还有娘给的那块珍稀无比的羊脂白玉,祥云造型,祥云,不正是湘云的谐音吗?
所以,她亲爱的娘,就是先帝的湘云公主?
娘就是潋兮?潋兮就是娘?
难道说,爹之所以被朝廷通缉追杀,并不仅仅是因为杀人如麻,最根本的原因是拐走了公主?
不对呀,爹娘那么恩爱,怎么看都不像相爱相杀的感觉。难不成是日久生情了?
原来她还是公主之女啊!好尊贵的身份啊,可惜现在却是阶下囚,嗯,而且,司徒将军似乎对娘不甚友善。
咦?难道说……
这个人,该不会因爱成恨吧?他们三人到底有什么纠葛呢?这么想着,楚伊人抬眸看向司徒楠。
可是在看到司徒楠那一脸恼怒的神色,楚伊人便在心底狠狠地自我鄙视,真是的,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有心情想这些风花雪月的事?
“说!你的真名叫什么?混进秦府到底有什么目的?”看到她有反应,司徒楠再次喝问道,“怎么?难道说你耻于以楚向天为父?”
耻?
尽管楚向天的逗比性格让她觉得心累,尽管楚向天当年留下来的烂摊子让她心塞,可是她从来没有都没有以楚向天为耻。
而且,她一点儿也不相信父亲是一个杀人如麻的大魔头!
不过她也知道,一旦承认了自己的父亲是楚向天,那么意味着什么?
她被判以极刑只是小事,更重要的是无论是朝廷还是武林,都会想尽方法通过她对爹娘穷追不舍。
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我叫林楚,是‘鬼杀’大当家刘长空的养女,并不认识你口中的楚向天。”楚伊人一脸淡然地回答,眼神带着“你能拿我怎么办”的蔑视。
看着这样的神情,司徒楠不自觉地想起多年前那个狂傲张扬的男子,也是面带这样的神情,抱着他青梅竹马的未婚妻从悬崖一跃而下。
“啊!可恶!”司徒楠失控地怒吼一声,“你不用狡辩了!你根本就是楚向天的孽种!”
孽种?楚伊人眼神冰冷,不过她依然没有被司徒楠挑拨到情绪失控。
“不,我不是楚向天的孽种。”
哼,她可是爹娘相亲相爱,名正言顺生下来的女儿呢!
“公堂之上,竟然敢撒谎?来人,掌嘴一百,我看你还嘴硬不嘴硬!”司徒楠怒吼一声。
看着如狂暴狮子一样的司徒楠,其他人都被吓到了。
这样的人,当真是运筹帷幄,决战千里的大将军?难不成他平常带兵打仗就是靠着这一声声吼叫激励手下将士,威慑敌方?
眼看没有人执行他的命令,司徒楠直接对着身后的亲兵吼了一句,“你们去!”
“是!”亲兵应了一声,刚想走出去,却被终于反应过来的总督大人给拦住了。
“司徒将军,您这是要屈打成招吗?这要是传出去,被一般人听到倒还能压着,如果一个不小心传入皇上耳中,似乎不太妥当。”总督大人明着为他着想,实际上却是在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