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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这一脸为难的模样,别说秦彧,就算是绿兰也能猜得到,可是秦彧显然不想配合,他依然如石像一样坐在那里看着她,仿佛看不出也听不出她的意思。
“绿兰,你退下吧,我一个人就可以了。”楚伊人看着绿兰说道,相当强调最后一句,希望某人能有足够的自觉性。
然而,秦彧竟然只是淡淡地补充了一句,“记得关上门。”
“是!”绿兰低头应了一声,便走了出去,更依言关上了房门。
楚伊人有些气闷,却还是耐着性子笑着说道,“夫君,要不你也先出去一下?我实在不习惯沐浴的时候,房里有其他人。”
“没关系,慢慢就会习惯了。”秦彧淡淡地说道。
闻言,楚伊人瞬间无语,心里更是一阵气恼,也不回话,直接闭上双眸有些赌气地继续躺着,丝毫没有下床的意思。
哼,耗着嘛。反正她躺在暖和的床上,反正她一宿没睡,这样躺着更好。她暗自得意地想着,想着想着,觉得眼皮越来越重,意识越来越模糊。
就在她差不多睡着的时候,却突然感觉身上一冷,随即便有一种升天的感觉,吓得她睡意全消,蓦地睁大了双眸有些惊恐地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第一时间映入眼帘的,是他刚毅完美的下巴,原来他竟然扯掉她的棉被,更将她打横抱在怀里。
一种不安的感觉油然而生,她还没来得及去想,整个人便没入温热的水中。
果然啊!他之前将她扔进浴桶,这次却将她扔进浴池。
这浴池可不比那小小的浴桶啊!猝不及防的她一时找不着平衡,下意识就张开口呼救,然后悲催地被呛到。
“救,咳咳,救命!咳咳。”
她难受地挣扎着,在水花乱溅中看到秦彧竟然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站在一边看着她,完全没有出手的打算。
可恶!这个冷血无情的男人!好,你想看我死,那我便死给你看!顺便证实一下自己的推断有没有偏差。楚伊人这么想着,蓦地停止了挣扎,任由身子虚软地往水里沉。
她一副无力挣扎的模样,其实心里紧张得要命,就怕自己的推断出错。突然,一只强有力的手用力拽着她的手臂,另一只手牢牢地环着她的腰身,一拉一提,她便靠在他怀里,在浴池中站稳了。
其实浴池的水才刚刚没过她的胸,如果不是他突然扔她进去,她也不至于差点溺水。
如获新生的楚伊人靠在他胸前,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不停地咳嗽着,随即大口大口地呼吸。
她赌赢了。自从这次被他救下来以后,她就常常有一种笃定:他不会害她性命。虽然不知道这种笃定从何而来,可是她却深深地信着,今个儿的“溺水事故”,让她更加确信自己这种无端的笃定了。
“站好。”秦彧的声音不同于往日的清冷,而是十分黯哑,仿佛在压抑着什么似的。
还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楚伊人并没有反应过来,继续重重地呼吸着,慢慢的热气就这样直往秦彧胸膛送去。
秦彧身子一僵,一把抓着她的左肩将她推开。
“嘶!”左肩的剧痛一下子让楚伊人回过神,用右手紧紧捂住,一脸痛苦的表情。
啊啊,她的左肩是不是得罪人了啊!一个时辰内连续被袭击两次!
秦彧却十分潇洒地转身离开,没有一丝留恋。
楚伊人痛得泪眼婆娑,她通过模糊的视线看到他就这么干脆地离开,心底的怨怼满满的。可恶啊,刚才明示暗示地赶他走的时候,怎么不见他这么干脆?如今伤了人,却走得比谁都快!
呜呜,虽然已经笃定他不会害她性命,可是这种隔三差五的受伤也是一点都不好玩,不怕一下子死,就怕这些伤积小成多,她迟早会因此一命呜呼哇。
楚伊人在哀悼自己可怜可悲的时候,全然不知道秦彧也在悲催着:遇上一个想碰能碰却不愿意碰的女人,他也压抑得很痛苦好不好!
第165章 试探(2)()
半个时辰后,楚伊人确信自己已经洗得干干净净,完全看不出她曾经溜了出去以后,便艰难地用右肩穿衣服,可是面对那么华美复杂的衣服,她折腾了好久都没有成功。
就当她在烦躁着的时候,绿兰又来敲门了。
“夫人,好了吗?老爷等着跟您一起用早膳呢。”
什么?他还好意思跟她同桌吃饭?楚伊人依然对他刚才恶劣的行为耿耿于怀,不无嫌弃地想道。
“好,我知道了。”无力地应着,她忧郁地看着眼前的衣服,本来还打算随便套一套就好,没想到她“亲爱的夫君”竟然有与她共享早膳的兴致,如此一来她便不能随便穿了。
幽幽叹了一口气,她便唤了绿兰进来帮忙。
绿兰利索地帮她换上衣服、梳好发髻,刚准备画上淡妆的时候,才猛地想起她脸上还有一道略有些狰狞的刀疤。
“把我床上的药拿过来。”楚伊人看到自己的刀疤似乎恶化了一点,女人爱美的天性使然,连忙让绿兰把药拿过来搽上。
“夫人,面纱。”绿兰拿出一个面纱,跟楚伊人今天穿的衣服一个色系。
“不戴。”楚伊人毫不犹豫地将面纱甩一边。
她今天打算窝在房里好好研究牧静姝的札记,没打算再出去溜达为众人提供茶余饭后的话题乐趣。如果一直待在蒹葭园,见到的人除了绿兰,便是秦彧了,再不然再加上常青和华晓春,反正刀疤更狰狞的模样他们也见过,她也就不担心会吓着他们了。
哼,如果能吓到那才好呢。她有些腹黑地想道,却也只是想想而已,再给她几百年时间,估计也吓不到他们。
她缓缓站起来,左肩传来的疼让她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啧啧,待会“觐见”完“亲爱的夫君”后,得好好上一下药才行,她记得那“移花接木膏”对这些扭伤什么的最有用了。
她一心想着快些跟秦彧用完早膳便回房上药、研究札记的,不想才踏进大厅,却发现两个不速之客。一个就是才结下梁子不久的牧守安,另一个低着头,显得十分局促不安,可是看着应该是个大夫。
“夫君。”楚伊人没理会那牧守安饶有兴致的打量,径直走到秦彧面前说道。
秦彧抬头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坐到自己旁边,然后把一碗瑶柱白粥摆到她面前,“有点热,小心点。”
楚伊人点了点头,十分疑惑他态度的转变。
“弟妹,昨晚睡得可好?”牧守安一脸笑意地开口。
他的问题,让楚伊人心中“咯噔”一下,略有些心虚,难道他知道那个红衣女子是自己?不可能啊,她应该没有露出任何蛛丝马迹才对。
心虚的她并不知道,露出蛛丝马迹的其实是她身边这个一脸清冷的秦彧。
她稍稍定了定神,便直接看向秦彧,以行动表明自己的立场:她是一个十分有妇德的人,丈夫在场的情况下绝对不会擅自开口,更不会跟丈夫以外的人说话!
秦彧回了她一眼,淡淡地说,“今天的糕点不错。”
说着,夹了一块精致的糕点到她碗里。
“谢谢。”楚伊人笑着道谢,然后继续低头吃自己的早饭。她的“夫君”显然不想理会那个人,那么她也懒得理会了。
看着这两个人旁若无人地秀着“鸾凤和鸣”的假恩爱,牧守安的脸瞬间变得有些黑,可是心思一转,也不管他们的无视,径直说道,“我昨个儿睡得不太好,便起来到处溜达,谁知却遇到一个红衣女子,夜里看得不太清,我以为那是不知哪里来的小贼,便追了过去,谁知道那女子竟然有着上乘的轻功,趁我一时不注意便溜了。”
他果然是来试探的?楚伊人更加心虚了,可是却一脸镇定地吃着粥,仿佛并没有听到他说什么似的。
牧守安一双眼眸紧紧地盯着她,发现她脸色如常,忍不住又继续说道,“我一时情急,便想用戒指击伤她的脚,谁知道她刚好往下跳,戒指直接打到她的左肩。找我当时的力度,那女子的左肩肯定收了十分严重的伤。”
嗯哼,这是当面述说自己的罪状了?听到他又将暗算她的过程这么详细地说了一次,楚伊人忍不住在心底腹诽着,直接将他当作自己的敌人了。
看着秦彧和楚伊人依然没有任何反应,牧守安一阵气结,直接摊开了说道,“后来我想了一下,那红衣女子的身形跟弟妹有九分相似,一时按耐不住便跑了过来,希望弄清楚那红衣女子跟弟妹是不是同一个人?”
他这一招开门见山,倒让楚伊人不能继续无视他了。
“够了!”楚伊人猛地把手里的调羹放下,抬眸看向牧守安,娇喝一声。
虽然她的反应出乎牧守安的预料,可是他却很快回过神,嘴角邪邪地上扬着,“恼羞成怒?”
“安少,桃夭不知道何时何地曾经得罪过您,可是您屡次当着夫君的面陷害我,这样可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楚伊人绝色的脸上像是覆盖着一层薄冰,声音十分冷冽。
牧守安双眼微眯,“不知弟妹何出此言?”
“昨天,您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要夫君休了我,更扬言要带我离开。这是陷我于不贞,然而我且念着您应该只是是看到我这张跟令妹一模一样的脸,而一时犯糊涂,便不和您计较。可是今天,”楚伊人顿了顿,深呼吸一口气,“您竟然上门来砌词诬陷我,不知道居心何在?”
哼,开门见山的事谁不会?撕破脸面的事谁不会?
楚伊人的直白,让在场的人都微微有些发愣,尤其是秦彧,向来看惯了她隐忍装高贵、装得体的模样,如今看到她言辞犀利,微微有些泼妇的模样,一时也反应不过来。
“我并非来诬陷你,我只是求证……”牧守安确实吓到了,以前就算他再怎么惹静姝生气,她也不会这么声色俱厉地跟他说话,如今这个女子,顶着静姝那高贵娴雅的脸,竟然这样对他说话?
有那么一刹那,他觉得自己之前还以为这女子是静姝重生的想法是多么地可笑。
“求证?”楚伊人冷笑一声,“有你这样求证的吗?”
她直接将“您”改成“你”,丝毫不给牧守安任何情面,冷冷地下逐客令,“我这蒹葭园不欢迎信口雌黄的人,请你离开。”
第166章 试探(3)()
“你说我信口雌黄?”牧守安并没有因为她的态度而生气,不恼不怒地笑着问道。
“难道不是?你一句‘恼羞成怒’不正正说明了你心中已经认定那红衣女子跟我是同一个人了吗?不正正说明了你并非来求证,而是来诋毁,来挑衅么?”楚伊人脸色极冷,“如果不是的话,劳烦安少能拿出些真凭实据来,好让我能在夫君面前一一反驳,以证明我的清白。”
“难道你不觉得自己此刻的言行,恰恰就是‘恼羞成怒’的最真实生动的表现吗?”牧守安喝了一口茶,笑眯眯地开口,“弟妹如此激烈的反应,真是让人想不误会都难啊。”
博弈对峙,最忌心浮气躁。楚伊人这一爆发,无论是谁看来,都应该是错误的一步。
可是秦彧却没有这种感觉,事实上他认为楚伊人并不是心浮气躁,而是自有她自己的一套道理和说辞,她这样的做法实际上并无不妥。况且,他已经察觉到如今的楚伊人正在慢慢变化,很想看看她到底会怎样反击。
嗯,他不会告诉任何人,其实他更多的是在享受着楚伊人对牧守安的冷言冷语,这让他没来由感到一丝舒畅,总觉得当年因为牧守安而从牧静姝那里受到的委屈有了狠狠的发泄点。
他这副漠不关心的沉默模样,在一定程度上给楚伊人添了勇气,让她毫无顾忌地继续攻击,呃,不,继续跟牧守安“讲道理”。
“安少你错了,我这不叫‘恼羞成怒’,而是叫‘忍无可忍’!你当着夫君的面,如此怀疑我,既诬赖我如那些江湖女子一般懂得那些粗俗的拳脚功夫,又诋毁我三更半夜一人独自外出溜达。我想,肚量再怎么大的人,也不会随你这样继续随口胡诌吧?我一个妇道人家,没有大丈夫的高瞻远瞩,不知道何时该忍,何时该不忍,可是你的指责却关乎到我的清誉,别人我不知道,可是我知道再继续忍下去,我实在是对不起我爹,对不起夫君,更对不起秦府、宜府的列祖列宗。”
楚伊人一口气说完,语调又快又急,却不会让人觉得这是恼羞之下的匆忙辩驳之语,反而是深思熟虑下有根有据的犀利之言。
顿了顿,她咽了咽口水,快速用眼角瞄了一下秦彧,鼓起勇气地不紧不慢地又补充了两句,“难道安少你忘记了流言的可怕?忘记了这样无端的怀疑指责会杀人于无形?忘记了那个惨死在流言漩涡中的人?”
连续三个“忘记了”的问题,铿锵有力,尤其是最后一句,简直狠狠戳中牧守安的心,只见他一直笑眯眯的脸马上僵掉,双眼散发着狠绝的凌厉,一股杀气想着楚伊人直冲过去。
自从推测到她是红衣女子之后,他对她生出更多的好奇心之余,也对她擅自乱闯归荑园隐隐有些不满。现如今,她竟然还敢在他面前再次提起这件让他遗憾终身的事?
没有人,能在他面前说提起这件事!即使她跟牧静姝长得一模一样,也不能这么做!
他蓦地站起来,还没来得及动一下,秦彧便一把将楚伊人扯进自己怀里,淡淡地教训道,“食不言寝不语,是谁允许你在早膳的时候说这么多话了?”
说话间,一双深邃的黑眸更是朝牧守安投去警告性的一瞥,算是要结束这个话题。
纵然是从不将秦彧放在眼里的牧守安,此刻心底也不由得泛着冷意,把杀意收了起来,蔫蔫地坐了下来。
楚伊人根本就感应不到牧守安那瞬间而起的杀意,她只当牧守安是被激怒了要过来跟她算账,她只当秦彧也是被激怒了不准她继续说下去。
她原打算高傲地扬着下巴来收官的,可是因为秦彧那一扯,她的左肩又剧烈地疼痛起来,让她忍不住紧皱眉头,整个人轻轻颤抖起来。
秦彧反应很快,直接扶着她坐好,“大夫。”
大夫?那个人竟然真的是大夫?楚伊人心里十分疑惑,明明有华晓春在,他为何还要从外面找大夫来?而更让她疑惑和惊讶的是,他是为了她才找来大夫!
“大夫,她的左肩受了伤,你看看有没有大碍?”
他的话,让牧守安蓦地精神起来,炯炯有神地直直盯着她,好像她马上就会开口承认她便是红衣女子一样。
然而,此刻的楚伊人对他以及他的视线一点儿也不在意,早在听到秦彧的话时,她整个人就懵了。
他知道她左肩受了伤?是刚才沐浴的时候看到呢?还是他根本就知道牧守安说的其实是事实呢?
回想起牧守安追自己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以及那诡异的站姿,楚伊人蓦地觉得一阵寒意从心里蔓延到四肢。
所以其实他知道了她会轻功了?知道她昨晚去夜探归荑园了?甚至说,他一整晚都在一旁看着她?
不知道为什么,或许只是基于一种直觉,楚伊人对自己最后的那一个推测有着深深的笃定,这种笃定让她心底一阵慌乱。
面对牧守安那么言辞犀利地追问,她除了开始的惊讶以外,之后并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只是静静地听着,静静地想着如何反击他,偶尔会在心底默默地吐槽一下。
然而此刻,虽然秦彧并没有说什么,甚至连个眼神也没有,仅仅淡淡地跟大夫说了一句话,但是楚伊人却觉得自己紧张得差点就要死去。
这种紧张,让她十分不安地直直看向秦彧,那双大眼满满是慌乱和疑问。
接收到她这般惊疑不定的眼神,秦彧心底一阵失笑,才刚刚对她的冷静刮目相看,如今却又马上露出了破绽,就她这怂样,别说精明如狐狸的牧守安,就算是舜英、玉念春也能看出些端倪了。
他不动声色地扫了一旁的牧守安一眼,不由得在心底暗暗叹了一口气。
“夫人,请问您是怎么受伤的?”大夫把头垂得低低的,恭敬地问道。
他根本就感觉不到这三个人之间的波涛暗涌,只知道为了自己不可以随便抬头看夫人,不可以随便碰夫人。
呃,楚伊人心底一阵苦恼,实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才好。
“今早我们沐浴的时候,不小心撞到的。”秦彧淡淡地帮她回答。
第167章 试探(4)()
他的话,让在座的人,包括一直在淡然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常青和绿兰,都不约而同地被呛到,进而激烈地咳嗽着。
而楚伊人却脸色不变,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毕竟今早她在沐浴的时候,他确实真的狠狠捏过她的左肩啊。
虽然她感觉他的说法有些奇怪,却丝毫不妨碍她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