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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可以了。”绿兰一手提着一只大桶走进来,看见楚伊人正站在窗边,连忙走上前关了窗户,“夫人,不是跟您说了吗?千万别冷着,要是得了风寒那怎么办?”
“可是我刚才感觉外边有人在看着这里。”楚伊人皱眉,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依然直直地看向窗户。
“怎么可能?大约是夫人过于敏感罢了。”绿兰淡然地打断她的胡思乱想,可是心底却隐约感到不安。
难道上次那个黑衣人的同伙又来了吗?或者那是老爷?可是老爷如果来了大可直接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她们面前,又何苦这么躲躲藏藏。
“可能吧。”楚伊人收回视线,看了看浴桶,“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你先出去熬粥吧。”
“好。”绿兰也没有矫情,把热水都倒进去浴桶,便直接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又提着两大桶热水进来,“夫人,热水在这里,如果不够你喊我,我就在隔壁。”
“行。”楚伊人应了一声,直到绿兰出去了,她才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牧静姝那本札记。这半个月以来,她一直在研究着最后几页,皇天不负有心人,总算让她给看出来了。
原来,牧静姝到最后已经对舜英起了疑心。
只是,“那件事”到底是什么事?“舜华”是谁,是舜英的姐妹吗?牧静姝究竟让“舜华”去办什么事?“舜华”逾期不归,究竟是遭遇不测,还是背叛了牧静姝?
可恶,她还以为牧静姝的札记会让她有什么收获,没想到到最后收获的竟然是一堆疑问。现在她心中的疑问是越来越多了,可是别说答案,甚至连头绪都没有。
这么些陈年往事,她想要自己查清楚弄明白,怕是不可能了,她得找人好好问清楚才行。至于问谁?当然得问当事人啊,只是里面提到的三个人中,牧静姝是绝对不可能问得到的了,舜英也是不可能,唯一可以问的,只有那生死不明的“舜华”了。
可是,她连“舜华”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楚伊人陷入深深的忧郁中,如果她行动自由,还能到处去打探一下,如今被禁足,能稍微为她解开一下有疑问的,也就只有绿兰了。
“不过绿兰一直在碧玉园做事,也不知道究竟清不清楚舜华的事哪。”楚伊人苦恼地瞪着牧静姝在札记,呐呐自语道。
她全然不知道,自己的这番话竟然不偏不倚地全部被秦彧听到。
舜华?秦彧一向清冷的眼神瞬间变得复杂起来,她怎么会知道“舜华”这个人?难道是常青跟她说的吗?
不可能!他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舜华”对常青而言是心中永远的伤痛,常青才不会跟别人提起她的事,一如他不会主动跟人说“牧静姝”的事一样。
看来,他真是小看了他的小妻子了。她那次在归荑园,果然是找着什么了吗?
这般想着,他的眼神又冷了几分。
“绿兰,这些日子以来,真是辛苦你了。跟着我这样的主子,想吃上一顿热饭都这么难。”沐浴后的楚伊人,正坐在圆桌旁有一下没一下地翻着粥,状似无意地说。
她都想好了,想要让绿兰对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首先她就得先对绿兰动之以情。
“能服侍夫人,是奴婢的荣幸。”一旁站着的绿兰虽然对楚伊人突然这么感性感到十分疑惑,但天性的淡泊却让她没有得意洋洋,反而一脸淡然地回道。
除此以外,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可不是白混的,她知道楚伊人肯定不只是感叹这么简单,不得不谨慎啊。
“你千万别这么说。”楚伊人自我解嘲地说道,“我算哪门子的夫人啊?都已经沦落到要吃老鼠了。”
“人生难免有起有落,夫人不要气馁,总有一天老爷会想起夫人的好。”绿兰说着套话。
“好?我有什么好?不就是有着一张跟死去的牧静姝一模一样的脸?可是夫君明显没有受到这张脸的影响。难道你忘了冬至那晚,他就是因为我模仿牧静姝才会甩了我一巴掌,更当众宣告要将我禁足在蒹葭园,而且削减开支、尽撤奴仆,害得我现在有一餐没一餐的多可怜。”不说还好,一说起这个,楚伊人满心牢骚不吐不快。
可是,这是您要的啊!绿兰在心底默默地说道,这半个月虽然过得苦,可是她瞧着楚伊人其实过得还算轻松惬意,让她不得不怀疑冬至那晚的作死行为根本就不是为了独霸荣宠,而是为了被人禁足的。只是突然出现了黑衣人以及小五溺亡这意外事件,才会导致后面的情况脱离了掌控,才会落得如今无可适从的地步。
当然,这些话绿兰只敢在心底想想,面上她还是尽着自己作为丫环的职责,好心地劝说主子放宽心,好好熬过这段艰难的时候,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楚伊人有些无奈地看着绿兰总是三两下把话题扯远,总是让自己不能顺势说些好话来笼络她,便把心一横,直接放下调羹,对着绿兰严肃地说道,“这些日子,我把你当成了最好最亲密的人。”
来了。绿兰的心“咯噔”了一下,知道楚伊人这是要开门见山地发问了,只是好奇怪,她为什么会觉得身后有阵阵凉意袭来,好似被人狠狠瞪着一样。
“奴婢谢谢夫人抬爱。”绿兰稳了稳心神,深深行了一个礼,低着头恭敬地回答。
“我说这些,并非让你谢我。”楚伊人直直地看着她,“我只是想你知道,我对你推心置腹,因此我希望你也是如此。”
第192章 欺人太甚(9)()
面对她这么霸道无理的思维,绿兰除了点头答“是”以外,根本没有别的选择。
楚伊人满意地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继续挖坑问道,“如此,你便要认真诚实地回答我接下来的问题。”
果然是别有用心。绿兰在心底幽幽地腹诽着,面上却十分恭敬地回答道,“是。奴婢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等得就是这一句话!楚伊人一下子就眉开眼笑,“舜华是谁?”
舜华?这个许久没出现的名字,突然就在耳边炸开,炸得绿兰脑海一片空白,一脸凝滞地呆愣当场,完全没有一点儿反应,一向淡然的眼眸里闪着复杂的光芒。
她的模样,清清楚楚地告诉楚伊人,她知道舜华是谁。
“绿兰,舜华到底是谁?”楚伊人皱着眉再次开口,可是绿兰依旧一脸恍惚,脸色渐渐变得惨白,整个左右晃了晃,虚弱得差点站不住。
她这模样看得楚伊人隐隐有些心痛,是不是不该问这个问题?可是不问她,又能问谁?
“绿兰,你还好吗?”楚伊人走到她身边,扶着她坐下,更给她到了一杯热茶,“来。”
然而,绿兰却没有接过茶,抬头直直看了楚伊人好一会,那双空洞的眼眸逐渐变得清澄起来。
“谢谢夫人,奴婢没事。”绿兰连忙站起来,反而扶着楚伊人坐回原位,恭敬地说道,“舜华是静姝夫人的贴身丫环,静姝夫人进门的时候带了两个丫环,一个是英夫人,另一个便是舜华了。”
舜英,舜华,木槿花,朝开暮落,却象征着坚韧,永恒美丽。
“舜英跟舜华,是亲姐妹吗?”楚伊人问道。假如她们是亲姐妹,那舜华就极有可能背叛了牧静姝。
“不是。舜华从小便跟在静姝夫人身边,她心思单纯,和谁都能相处得很好,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很喜欢她。”绿兰没说一句,心就痛了一下,顿了顿便接着说道,“只有一件事,是绝对不能在她面前做的。”
“什么事?”
“她容不得任何人、任何事伤害静姝夫人。因此在英姨娘成为老爷妾侍后,舜华便彻底断了跟英姨娘曾经有过的姐妹情谊,每次见面也不会有好脸色,好几次甚至还当众出言顶撞英姨娘。”绿兰低声缓缓地说道。
“牧静姝不管的吗?”听她这么说,舜华应该不会跟舜英串谋背叛牧静姝才是。
“静姝夫人多次当众呵斥,可是舜华屡教不改,依然故我。慢慢地,大家便觉得这都是静姝夫人教唆的。其实一开始,大家都觉得英姨娘不厚道,可是英姨娘为人圆滑,有事没事都会给大家一些打赏,而静姝夫人一直清冷高贵,根本就不知道要这么做来收买人心。所以到了最后,大家其实在心里都向着英姨娘。”
原来这些人见利眼开的恶习是一直都有的啊,楚伊人暗暗撇了撇嘴,然后才继续问道“那舜华如今在哪里?”
“不知道。自从静姝夫人没了以后,便再也没人见过她。据说冬至前几天就已经不见人影了,老爷曾经派人去找过,却怎么也找不到她。”绿兰抿了抿唇,“夫人,关于舜华的事,我只知道这么点了。”
楚伊人轻轻叹了一口气,一脸忧郁地托着腮。真奇怪,怎么听她说完以后,现在的疑惑竟然没有一丝消除,反而新增了更多的疑惑。
“夫人,有什么不对吗?”楚伊人的表情让绿兰心中泛起不安。
“没事,没事。”楚伊人笑了笑,重新坐到了圆桌旁,继续吃着白粥。
就在此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从远而近地传来。
“怎么回事?”楚伊人话音未落,却见一大帮人涌了进来。
“夫人晚上好。”久违的齐刷刷的请安声,让楚伊人有一瞬间怔忪。
整整半个月都没见到什么人,突然一下子看到这么多,这是闹哪样啊?她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到领头的嬷嬷尖着声音吼道,“哎呀,夫人这吃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来人,赶紧把桌上的给撤了。”
说话间,后面的丫环十分伶俐地将桌上的白粥,以及楚伊人手上的调羹都拿走。
“布菜!”嬷嬷激昂着说道,后面跟着的丫环们立刻鱼贯进场,将手上端着的精致菜肴按照楚伊人的喜好,全部放到桌上。
在这期间,嬷嬷那双绿豆小眼不断地打量着房间,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似的。
“不知道这位嬷嬷在找些什么?”楚伊人看着她那急切的样子,懒懒地问道。
“没,没。”嬷嬷赶紧低头弯腰,顿了顿才迟疑地开口,“呃,不,不知老爷在哪里?”
秦彧?楚伊人挑眉,这些人难道是秦彧安排过来的?
“他不在。”楚伊人很坦白地说道,“我已经半个月没有见到他了。”
闻言,嬷嬷浑身一僵,这么说来,难道这里只有这个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咸鱼翻生的夫人?老天爷,她们今晚可是集中精力先备好了这边的饭菜,冒着得罪其他园子的风险,只求老爷能够庇护啊!
如今,她竟然说老爷不在?一瞬间,嬷嬷想死的心都有了。就不知道如今把这些饭菜都撤走送到别的园子行不行呢?
“怎么?夫君不在,你的这些饭菜就要撤走吗?”楚伊人将她的纠结看在眼里,懒懒地开口问道,一语中的。
这些势利的奴仆虽然背地里会各种大不敬,各种耍阴招,却不见得敢当面如此,更遑论被青爷那样闹一闹,现在也不确定这位夫人是不是真的可以复宠。算了,反正都已经布好菜了,就算是报之前的恩惠吧,或者当她们这期间从她这儿得到银子的谢礼也行。
这般想着,嬷嬷生硬地一双玉筷子递给楚伊人,“老奴不敢。夫人,请用膳。”
那模样,别提有多么地不情愿了。
嗯哼,这脸变得可真算快啊。楚伊人眯了眯眼,直接无视嬷嬷以及她递过来的筷子,扭头问绿兰,“绿兰,她是谁?”
“回夫人,这是小厨房的掌事刘嬷嬷。”绿兰心底也感到十分震惊疑惑,却能迅速回过神,镇定地回答道。
小厨房?那可是冤家路窄,新仇旧恨可以一起算了。楚伊人本来有些冷的脸,马上浮现一个温柔的笑。
第193章 欺人太甚(10)()
“哦?小厨房的掌事嬷嬷吗?”楚伊人的笑来得快去得快,让人不得不怀疑刚才那昙花一笑的笑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一提到小厨房,她便想到那天绿兰在小厨房遭受冷言冷语更被若珠掌掴的事,然后又想到自己这些日子有一顿没一顿而且全部都是残羹冷炙的遭遇,其实她忧愤难平之余,差一点就要爆发的,可是马上又想到,如果跟这些人一般见识,岂不是降低了自己的格调?
她是要算账,却不是这么简单粗暴地算。不经意间,她的心思已经百转千回,想好了要怎么好好算一算这个帐,让她们知道就算她如今是失宠失意,却仍然是她们的主子。
当然,她并非想仗势欺人,只是既然她们看她失势而欺,那她不妨就这样回敬过去。
想了想,她便接过筷子,对着刘嬷嬷绽放着绝美的笑脸,轻轻地说道,“辛苦刘嬷嬷了,谢谢。”
她的样貌原来就倾国倾城,如今粲然一笑,别说百花之美,即使是日月的光华也难敌半分,即使是刘嬷嬷这人精,也禁不住看得双眼发直。
奇怪,不是说她被毁容了吗?看看,哪里有半点毁容的痕迹?如果这都叫毁容,那她们长这样的,还怎么活?刘嬷嬷看着眼前这张让人移不开视线的脸,愣愣地想道。
真是越看越俊俏。刘嬷嬷看着看着,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她甚至觉得,夫人复宠其实就是眨眨眼那么简单的事。
楚伊人没在意她那近似于流氓的神情,只是随意夹起一小块牛肉仔细端详起来,那眼神看起来就像在验尸一样。
“绿兰你说,这些菜里会不会下了毒啊?”楚伊人状似无意地开口问道,视线依然没有离开那块牛肉,仿佛真的很担心似的。
“奴婢不知道。”绿兰淡淡地回道,心中却开始为这些人祈祷。
刘嬷嬷此刻还沉浸在楚伊人的“美色”中不可自拔,根本就听不到楚伊人说些什么,直到身后传来一声声“扑通”跪下的声音,才终于回过神。
她先是扭头看向那跪了一地、浑身颤抖着的丫环,皱眉咬牙地低喝一声,“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真是的,无缘无故地跪什么跪?
“哦,她们约莫是给我吓着了吧?”楚伊人将牛肉放回碟子里,又把筷子伸过去碰了碰那道松子鱼,想了想索性把筷子放了下来。
“吓着?”刘嬷嬷完全听不懂,可是却能看懂楚伊人的动作,“夫人,这些饭菜不合您的胃口吗?”
“嗯,不是,这全是我爱吃的菜。谢谢刘嬷嬷还能记得我爱吃什么。”楚伊人把手臂撑在桌上,扭头对着刘嬷嬷笑眯眯地说道,“只不过我担心这些菜是不是下毒了呢。”
“夫人冤枉!”刘嬷嬷被她的话吓得双腿发软,一下就跪在了地上,惊出一身汗,赶紧跪了下来说道。
“是呀,我真的冤枉。”楚伊人收起笑容,懒懒地说道,“我什么坏事都没做过,散尽千金却还是吃不饱穿不暖。刘嬷嬷,你说,我这样是不是特别无辜?特别冤枉?”
楚大小姐念念不忘的就是那些白白花出去的银子了。
说这话的时候,其实她也是感到悲哀的,想她何曾因为钱财而烦恼过啊?可是自从“嫁”进这富可敌国的秦府后,不知道是不是受到这些势利眼的影响,竟慢慢地看重起来。虽然,更多的不甘心是因为花出去的银子没有得到好的对待。
“这,这……”刘嬷嬷一时语塞,她知道此刻她应该将那些银子全部吐出来,可是她真的舍不得啊。那些白花花的银子啊,是她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的啊!
结巴了好一会,她才装疯卖傻地开口说道,“夫人真是爱开玩笑,您贵为秦府的夫人,当家主母,万金之躯的,又怎么会吃不饱穿不暖呢?”
“所谓夫人,不过人前风光罢了。”楚伊人状似哀怨地叹了一口气,淡淡地看了刘嬷嬷一眼,便继续郁郁不得志地说道,“如今想想,我自进门为夫人,却是整日无所事事,连一日当家主母都不曾做过,自然也就说不上有什么贡献了。”
虽然她说的都是实话,可是刘嬷嬷可不敢表示赞同,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楚伊人也没想过她会回话,笑了笑,径直威胁道,“可是那家法家规却也是曾经认真读过背过。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家法的第五条可是明明白白地写着,怠慢主子属于大不敬之罪,轻者杖打降级,重者可是要逐出府的呢。我想想啊,冬至那晚,夫君说我这儿的用度削减九成,那至少还有一成吧?可是呢,如今我看着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啊。”
“老奴不懂夫人在说些什么。”刘嬷嬷深呼吸两下,稍微回过神,脑子也转起来了,十分淡定地说道。
楚伊人看着她,嘴角轻轻一勾,“当然,就如刘嬷嬷心里所想的,不论是银子,还是你们克扣我膳食的事,根本就没有一点儿证据。就算我找奶奶去告状,只要你们集体矢口否认,那就算我和绿兰说破嘴也是徒劳的。”
刘嬷嬷并没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