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忙，说起来聆歌道长之事仍有疑点，还请余言仙君多多关注。”
余言道：“聆歌道长已死，我是瞧着他断了气的。”
“可”
“既然仙子觉得仍有疑点，那余某便派些人去看看。”
第78章 络结千千（）
余言退出夕颜苑，不一会儿诺儿便回来，打眼瞧着暮汐仙子的脸色：“姑娘和仲笙先生聊的可好？”
暮汐叹了一口长气，道：“仍是那般。”
“要诺儿说一句大不敬的话，既然姑娘心中有仲笙先生，无论他是否对姑娘有爱慕之情，您都应该向若离姑娘学一学。”诺儿招呼着布了饭菜，摆上碗筷。
暮汐道：“若离仙子那般的脾性和胆识，还偏偏不是我一朝一夕学得会的。”
诺儿摇头：“并不需要学得样样儿都像她，只是要学她的主动。你若是在这边巴巴儿等着，就算流水有意，也能让两个人等到缘分都尽了。”
暮汐听得她这话很在理，默默思索着。
诺儿看她的表情似乎有松动的迹象，便又接着劝导：“奴婢知道姑娘碍于二人的面子，迟迟不肯动。不若这样——姑娘先试探试探仲笙先生的意思，若是他懂，自然有所回应，若是无意，亦可不失身份。”
暮汐听得这话，终于犹疑地问道：“怎个试探法？”
诺儿笑了笑：“姑娘可赠个亲手做的礼物，最好是可以随身携带的香囊玉佩之类。若是他也在意姑娘，定然会视若珍宝。”
暮汐觉得可以，但是女红这一项自己并不是很擅长。在天界时候，织锦都是靠着仙法，从未将那细小的针握在手里面过。
诺儿见暮汐面露难色，问道：“姑娘觉得这个法子不好么？”
“非也，我只是不太擅长做这些”暮汐握了握手中的扇子，灵机一动，“不若我把这柄空扇填上赠他如何？”
“空扇确实是好，但您至少也要再加一点稍微女儿家的东西吧？”诺儿看着她，又想到另个，“不如奴婢教姑娘打络子吧？坠在扇柄上。和扇子一同送去。”
暮汐思量一番，点了点头：“好。那就麻烦诺儿师傅用心教导了。”
诺儿笑开：“姑娘可别说这么生分的话。奴婢在宫中伺候您和陛下已经许”
暮汐见她忽然停住不言，猜到她心中在想写什么：“辰王新立，必不会大开杀戒。晋王曾是真龙天子，相信他吉人自有天相。”暮汐话说到这句话，还有自己心中的猜想，直觉告诉自己晋王并没有他表现得那么任人摆布，他定然是留了后手的。
“陛下”身边的宦官轻轻地叫了他一声，“前方便是芜芊殿了”
辰王乜了他一眼，吓得宦官向后面缩了缩，他冷冷道：“朕需要你来提醒吗？”
那宦官吓了一大跳，新帝不同于庸王，他是个阴晴不定的人，说不定哪日就触动了他的逆鳞。因而这几日提心吊胆地伺候，生怕他一时气怒便砍了自己。饶是这般小心翼翼，仍免不得三五日一次的盛怒。
辰王并不瞧他，只身一人进了芜芊殿。
正如自己吩咐的那样，房梁正中坠着一根绳子，绳子的下方，曾经的晋王被倒吊在那里，像一只任人宰割的牲畜。
辰王神色动了动。
第79章 龙搁浅水（上）（）
晋王只穿了里衣，没了鲜艳的华服。绳子从他的双肩绕至背后，将他的双手紧缚在腰际。再在脚腕处绕了一圈，深深地勒入血肉，污血染红了白色的里裤。
身上也并不完好。每日鞭笞之刑不落下，纵横交错的血印从白色里衣上面透出来，新的血迹赤红，而旧的血迹已经变成了褐色。原本万人之上受人敬仰的皇兄，如今头发都不能束好，发丝垂在地上，和他正下方的一片污渍混在一起——那片污渍暗色的，也不知道是混着血或者别的什么。
倒吊并受罚的这几日终于拖垮了晋王的身子，他现在仍在昏迷。辰王靠近他，蹲下身来，撩起了晋王沾着脏污的一缕青丝。而后者在昏迷之中无知无觉。
辰王忽然觉得兴奋，从心底最深处的不知所谓的地方传来让他窒息的快感。
看着曾经骄傲干净的兄长变成这种模样，他的唇抖动着，扯出大大的笑，发疯一般地：“哈哈哈哈哈真的是大快人心，皇兄，哈哈哈”
辰王的笑声回荡在芜芊殿，昏迷的晋王皱了皱眉，眼皮抖动了几下，才微微睁开眼睛。
辰王像儿时得了兄长带回来的玩具一般，笑着向身后喊道：“快来人！将皇兄放下来！”
立刻跑进来三个奴才，两个分别抱着晋王的上半身和下半身，另个解开他身上的绳索。慢慢将其放下来，又抬到一旁的椅子上。
被绳子勒紧许久的手脚方被松开，疼痛便从皮肉撕裂的关节处传来，晋王闷痛地哼了一声，便没有了更多的呻吟。
被放到椅子上的晋王连坐直都不行了，倒吊的充血感觉使他整个身体都变得麻木，只好像一个婴儿一般将身上所有力量倚在靠背上。
辰王冷眼看着，仿佛又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向着那三人又吩咐道：“哈哈哈，很好，来人，取铜镜和漱具来！”
虽不知辰王到底想做什么，但是东西很快被拿进来了，辰王拿起铜镜，摆在兄长面前，道：“皇兄，皇兄快瞧瞧。瞧瞧你的样子，真是脏了呢。”
晋王只是抬了一下眼睛，什么话都没有说。
辰王将镜子丢出去，指着他，像个稚子一般骂道：“你为何不看！你为何不看！你这恶毒之人！朕最厌恶你这骄傲的样子，你为何偏不能把那气节收一收！你就是不想让朕好过！”
晋王这次连眼睛都没有抬。
辰王像是发了神经一般，抓住他受伤的手腕，恶狠狠道：“你脱了那层傲骨，从我高不可攀的云端下来不成？这几日折磨不好受吧？不如你求我，求我一次，我便给你个痛快。兄长，你求我！求我啊！”
辰王让晋王求他，倒像是他在求晋王。晋王忍着手上的痛，张了张嘴，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在他耳边道：“陛下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这个‘好过’，便不要再勉强为兄给你了吧。”
晋王想伸出手来摸一摸他的头，像儿时那般。可是最后还是没能碰到那龙冠。
第80章 龙搁浅水（下）（）
辰王盯着他的眼睛看，忽然从双目中流出一丝痛色，他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一般松开了手，泪流满面，啜泣道：“哥哥，哥哥哥哥，我、我对不起你。都是辰弟做错了，都是辰弟不好，让哥哥变成这个样子辰弟、辰弟为你梳洗好吗让辰弟”
辰王从奴才手里接过来梳子，转到晋王身后。而不能动弹的晋王也拒绝不得，辰王颤抖着手松开了和他的头发缠在一起的发冠，用象牙梳小心翼翼地打散头发，一缕一缕，一寸一寸开始梳起来。
“御书房奉茶的小玉子”
晋王忽然开口，声音虽然很小，但在安静的芜芊殿，却像是击缶一般震撼人心。
辰王的手停了下来，而晋王还在说：“去年入宫的慧贵人，户部侍郎李双墨泰州刺史唐宴，礼部侍郎杜如风还有骠骑营的任五虎，狼骑兵里的”
“够了！”辰王打断了他的话，嘴唇颤抖着，“你都知道？我安排的这些人你竟然都知道！？”
晋王不急不缓道：“也还是有些不知道的。”
“那你为何不动手！为何不铲除他们？”辰王忽然觉得脊背发寒，直到现在，皇兄已经落到这个地步，却仍能凭借几个名字，使自己引以为傲的权谋显得像儿戏那般不堪一击。
晋王并没有回答他问的话，而是继续讲道：“欣娘娘去世，的确是我母后所为。当年母后买通给你母妃下毒的太医，在我登基后落到了你的手里。不多日，你便利用各种手段，杀害了我的母后。”
辰王瞠目，不可置信地向后倒退了两步。
晋王努力地直起身子，转过一半头，看着他，像是在怜悯：“冤冤相报，而我护母不周，让你得手，为兄无话可说。听说辰弟的牢狱司将那个太医折磨致死，都没有拿到有我参与的口供。辰弟却不信。但是你明明便知道的，那几日前为兄因为多陪你玩了几个时辰，被禁足在太子东宫，如何去害你的母亲？”
辰王有向后退出一步，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像是被人戳到痛处一般，恶狠狠道：“你胡说！你这个疯子！你胡说！”
晋王不再瞧他的可怜模样，道：“若我是胡说，你大可一刀斩了我。何苦把我困在这个地方，日日羞辱折磨？说罢，其实是你不愿信，不愿承认自己是我们二人中背信弃义的那个人”
“够了！”辰王从地上爬起来，从桌上抓起一只烛台，将烛台的尖端对准晋王的喉咙，“我现在就杀了你！”
但是那尖端离着喉头半寸便停了下来，辰王的手剧烈地抖着，再也不能向前送出一点点。
晋王淡然地瞧着他：“辰弟还记得父皇去世前的最后一次家宴吗？你附在为兄耳边，向为兄讨要我这个位置。为兄用了这些年，终于将它交到你手里了你可还喜欢？”
晋王笑着瞧他，问他可还喜欢。辰王看着他不再年轻的面容，却看到了儿时从包袱里面掏出两张面具的兄长。兄长将小玩意儿放在他的手里，摸摸他的头，温柔地问：“这是为兄从宫外带来的，辰弟可还喜欢？”
“啊！！！！”辰王将烛台远远地扔出去，发了疯一般地从芜芊殿狂奔而出，丝毫没有一个帝王的样子，或者气度。
第81章 暮汐赠礼（）
打络子并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但是好在暮汐聪明一些，学了两日终于像模像样地打出一个好看的。并上已经填好的扇子，交在诺儿手上。因着自己不能出夕颜苑，诺儿只好趁着仲笙先生在书房的空荡托人送了过去。
余言并未在意，直到瞧着那扇子有些熟悉，打开之后才发现竟然是暮汐仙子的手笔。握着扇子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
那天以后，余言便随身带着那柄扇子，长长的络子从扇柄上面垂下来，颇有些可笑，但是余言不以为意。
伺候若离郡主的丫鬟水碧是个精明的，因为听说仲笙先生和若离有婚约，那小丫头更是一直以主母丫鬟自居。也一直瞧不上眼忽然出现的夕颜苑的姑娘。但是她家主母心善，看不透那狐狸精的真面目，水碧也不好直接讲明。
而这几日不同，全余府里的下人们都在传，仲笙先生素色的衣衫上面别着一把扇子，扇子上面坠的络子颜色鲜艳的紧，也不知道是哪个人送的。
别人不知道是谁，水碧还能不知道吗？这狐狸精终于把狐狸尾巴露出来了。水碧在若离面前大大地嚼了一通舌头。若离郡主自小便是众星拱月般长大，不齿水碧这种在别人背后诋毁的行径，将她怒斥一顿，罚她三日不许进正屋伺候。
但是这些话一些不信，另一些却让人不得不想一想。这不安的感觉像是发酵一般，越想越心慌意乱。若是那二人早就心有灵犀，那余言仙君的拒绝，退避，仿佛都有了解释。
循着由头，若离郡主到余言仙君的书房一趟，正瞧见他在看书，扇子便放在一旁。若离郡主说了一些其他的事情，余言仙君便有些应付的意味。
“仙君的这把扇子上的络子，真好看。”若离郡主以为女子表达心意，络子才是最重要的。便打了要来看看的念头。
余言仙君听她夸赞，仿佛又想到暮汐手忙脚乱打络子的情形，竟然露出不易察觉的笑意：“上不得台面的小东西，得郡主夸赞是它修来的福气。”
若离郡主走向前来，将络子握在手心里，道：“若离很是喜欢这个络子，仙君能否割爱？”
余言仙君的脸色有些变化，但是郡主娇蛮惯了，从别人手中抢东西又不是一日两日，但是这东西是暮汐送的，实在不想落入她手，便回绝道：“这络子算不得好看，改日余某多去买些送与郡主可好？”
听到余言拒绝，若离郡主有些酸楚。自己送的礼物他一眼都不看，暮汐仙子送的礼物他却珍视非常。
回去之后，水碧瞧着若离郡主面色不善，心中又焦急又气愤。
她想着，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狐狸精的玩意儿腌臜自家小姐的眼。
她跑到小厨房自己做了一顿酱汤，用碗盛着，绕过若离郡主的面，直接送去了仲笙先生的书房。
因为她是若离郡主的丫鬟，之前也经常被若离郡主授意，去给余言仙君送些汤汤水水，所以一路上并没有人拦着她。她就顺顺利利地将酱汤送去了仲笙先生面前。
第82章 水碧献计（上）（）
余言仙君抬头看了她一眼，便道：“放外面吧。”又继续低下头去。
水碧做了个礼，道：“回仲笙先生的话，这是若离姑娘花费了好些时间做的，水碧看着心疼，先生不要负了她心意才好。”
余言并未答话，仍旧忙着自己的事情。
水碧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端着碗凑近余言身旁。
余言一抬眼，正巧着她手里端着酱汤碗，忽然脚底下一个趔趄。碗里的酱汤好巧不巧，全部泼洒到了余言身上。
余言倏然站起，怒气横生。
水碧赶紧趴倒在地上，跪伏着边哭边道：“奴婢万死！求先生赎罪！奴婢万死！”
余言仙君冷眼瞧着她，并不答话。他向外面喊了一声，叫人为他备热水，沐浴更衣。
水碧伏在地上，露出无人察觉的一丝笑意。听着仲笙先生的脚步从书房里出去了，她才一个激灵起来。
追着配房的方向，正巧看到余言仙君进去。水碧悄悄地凑近房门，听着里面的簌簌声响，猜测此时仲笙先生已经在沐浴。
她拦下了要进去送热水的小厮，伸手给他一个镯子，低声道：“我来帮你送去。”
小厮收了好处又迫于她平日里的威风，不敢说出半个不字，眼睁睁看着她将热水桶拎走了。
仲笙先生沐浴时，不希望有人来扰，知道小厮送热水进来，便道：“放在屏风前即可。”
水碧隔着屏风，粗着嗓子道：“是。”
水碧放下热水，悄悄地在仲笙先生的衣服里面翻找一番，最后终于在桐几上瞧见了那挂在扇柄上的络子。
三五下解下来，水碧迅速退下了。
沐浴过后换了衣服，余言仙君这才觉得爽利些。抬手掏出扇子，忽然心里一惊。
余言仙君赶紧返回屋里，将自己沐浴的地方角角落落都找了一遍。
没了。
余言仙君刚刚消散的怒气更甚，向外面叫道：“请管家来一趟。”
余府管家很快便到了，余言仙君道：“今日若离姑娘的小丫头，将汤水都洒在我身上了。”
管家心里一惊，那水碧正是管家的小侄女，带到余府，还给她找个那么好的活计，没想到她仍旧那么惹事儿，忙道：“这孩子怎么那么毛躁！明日我去让她领罚。”
“不必领罚了。”余言仙君道。
管家心中安慰，仲笙先生果然还是善人，“谢先生不”
“明日给她十两银子，打发走吧。”
管家心中惊骇，忙跪在地上求饶：“仲笙先生饶命啊，那丫头是我兄长家的孩子，兄长对我有恩，今日若赶她走，我这”
管家一把眼泪地哭着，跪在地上不愿起来：“还望仲笙先生看在奴才面子上，饶她这一回，今后一定好好管教她，不让她再犯。”
余言仙君叹息，皱着眉头道：“那就去领二十鞭子。下次再犯，你不必求情，和她一起引辞吧！”
说罢不再理他，转身进了书房。
若离郡主握着手中的小玩意儿，也不知道怎么办。看着地上的水碧，又不能让她再给余言仙君送回去。
第83章 水碧献计（下）（）
说到底，还得靠她，做到了自己本想做的事情。
水碧虽然还是个小姑娘，但是内院争风吃醋的事情她却见得多，便心生一计，道：“姑娘莫怕，你将这个络子绑在腰上，剩下的事情交给碧儿就好。”
于是下午，暮汐正在美人榻上百无聊赖地翻着那日买回来的游传，却听到若离郡主又来访。不过今日水碧那丫头并没有候在屋外，反而在屋里面伺候。
“今日身体不适，所以叫着她一道进来了，暮汐姑娘不会介意吧？”若离问着暮汐。
暮汐表示并不介意，也让诺儿进来，四个人围着桌子说话。
诺儿打眼一瞧若离姑娘，脸色忽然一变。暮汐瞧在眼里十分奇怪，便顺着她的眼睛一道向下一瞧，却看到她的腰上别着一个络子，与自己为余言仙君打的络子十分相像。
水碧瞧着暮汐看到了那个玩意儿，便解释道：“这是仲笙先生送我家姑娘的小玩意儿。”
暮汐一听，心下又十分难过，便又问道：“若离姑娘，这络子真是好看，可否拿来让我瞧瞧？”
若离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