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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强是一个有着丰富侦破经验的警察,假设他从肖某的供述中嗅到了一些信息。随他一起去的小范肯定非常紧张,为了不让肖某说出更多不利于自己的事情,小范试图抢走王强的配枪,控制住现场。结果却是被身手不错的王强射伤。”
“肖某与小范并不认识,眼见事态不可控,小范说服肖某帮他,之后的一切就是我们看见的。”
吴修的推测合情合理。
王强案当日,陈珈他们不是第一批赶到现场的警察。据片警说,护士听到枪声才报警,病人将开启的房门关闭,号称劫持了警察。当片警到来后,病人主动投案自首,人人都称自己有罪。
得知小范对王强的指证后,陈珈梳理过案情,并根据案情整理出几个疑点。
疑点一,如果病患已经决定认罪伏法,为什么要关门?枪响之后到片警赶来这段时间,王强的情况是什么?小范的情况又是什么?
疑点二,指证王强的照片据说是她晕倒之前所拍,可她在案发现场并未看见王强的配枪。枪那个时候在哪里?是谁把枪带入病房,并拿她相机拍摄了照片?
疑点三,小范脱离危险后一直没有开口,为什么会选择这个时候指证王强?
吴修帮她解决了疑点一,枪响之后病房里的所有人都呆了。小范定是昏迷之前说服肖某等病患帮他制服王强,这就是病患先关门,之后又开门自首的缘故。
至于疑点二,陈珈脑子转的很快,她因吴修的一个姿势而晕倒,在晕倒之前案发现场有四个人,吴修,她、白嘉祥、李志军。白嘉祥抱着她离开了现场,吴修不可能有王强的配枪,李志军成了最值得怀疑的人。
想到这个可能,她使劲儿摇了摇头,试图驱走脑海里所浮现出李志军在操场上殴打白嘉祥的那一幕。如果李志军真是那个将王强配枪偷放在案发现场的人,只能说,人生是戏,全靠演技。
疑点三,也是陈珈最头疼的一点。小范选在这个时候指证王强,会不会和她被袭有关?枪响,片警赶来,病患开门伏法,期间有十多分钟空白。王强会不会在这段时间内屈服并交代了她的事情,导致她遭到夜袭?
又因为夜袭失败,小范一改先前的沉默,指证王强为匪警,让其身败名裂。这样一来,无论王强死前说过什么,大家都会因为他的人品而对他所说之事产生怀疑。
吴修看着陈珈凝重的面色问:“你在想什么?”
“病患关门的那段时间里,他们有没有逼迫王强说什么?这和我被夜袭有没有关系?”
“没有,”吴修回答的很快,“你多疑了,那种情况下,王强绝不会因贪生怕死而出卖你。”
“为什么不会?”
“你要在一线工作过就会知道,那种情况,说不说都是死,绝对没有侥幸逃脱的可能。”
陈珈有些不信,想起在月牙湖风景区时,王强一边笑眯眯地同村民抽烟聊天套话,转头就说这些村民不可靠。他难道不会假装站在毒枭这边,保住命之后又反水?
这样想着,她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丫头,现实不是小说,没有那么戏剧性。毒贩心里非常清楚,什么人可以收买,靠什么收买。王强若是一个可以被收买的人,白嘉祥根本不会派他跟月牙湖的案子。”
“每个人都有价码,为什么不能被收买?”
吴修一声长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陈珈的问题。他曾经就是一个明码标价的人,经历太多事以后才发现真不是所有人都标有价码!
三十八、线索()
陈珈还原现场,吴修演绎案情,两人靠合作重现了王强案当日发生的一切。虽然有很多细节还不清楚,但有一点陈珈必须承认,王强因她而死。
按白嘉祥的安排,王强当日的搭档是胖陈。由于胖陈要耽搁一些时间,王强喊上了小范。此人在科室只管监控和计算机,很少出现场,正如此才会在肖某打算承认罪行时慌了神。小范抢枪,王强护枪。小范身手不如王强遭到枪击,王强却因小范是黑警陷入不利境地,最终背负了匪警的恶名。
没人知道王强为什么会喊上小范,陈珈知道。王强肯定是为了帮她弄清楚那串该死的数字,这才会喊上一个技术人员出警。她看着连星星都没有的夜空暗自发誓,如果王强确实因此而枉死,她一定会用自己的方式替王强伸冤。
她不是警察,也不是一个有正义感的人。选择为王强报仇只因为此人履行了保护她的承诺,并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从医院返回警队的路上,陈珈非常安静,这让吴修有些奇怪,“怎么不说话,困了?”
“你查白嘉祥是因为124大案?盘踞在月牙湖的那个贩毒集团和白嘉祥无关?”
吴修回答的很保守,“第一个问题,基本算是。第二问题,目前来看确实是这样。”
“按照白嘉祥的安排,王强应该和胖陈一起去建设路医院,事情演变成后来那样大部分原因在于王强找错了搭档,是不是?”
“是。”
说到这个问题,吴修的心情不比陈珈好。
月牙湖案件发生在本月3号,王强死于本月5号。王强案当夜,陈珈遭到瘾君子夜袭。频频发生的意外让吴修错以为所有事件皆因月牙湖案而起,并为毒枭对此事的反应速度震惊异常。
通过今夜对王强案现场还原,他知道这起案件纯属意外,月牙湖制贩毒一案的涉案人并未盯上王强和陈珈。当夜企图伤害陈珈的人一定想要混淆视听,难怪他追查大咖时,这人恰巧死于意外。
瘾君子的话再次回响在吴修脑海,大咖只让他伤害陈珈,并没有让他杀死陈珈。也许大咖并不知道房间里住着什么人,大咖也是受人胁迫才对瘾君子发号指令。
什么人可以胁迫一个云州本地的毒贩?又是什么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引起大咖所在的娱乐场所发生械斗,让大咖死于械斗之中?
吴修一直以为被他盯上的猎物的只会逃命,完全没有料到白嘉祥已经悄无声息地展开了反扑!
他看出陈珈假冒陈思源时,白嘉祥未必不知。他以为白嘉祥会对陈珈感兴趣时,白嘉祥反而利用他的这份错觉让陈珈牢牢地牵制住了他的行踪。陈珈在哪,他就在哪,因为他要保护陈珈。白嘉祥只需掌握陈珈的行踪,还怕防备不了他?
想通这一点,吴修真后悔没早些让陈珈回家。现在倒好,不但白嘉祥盯上她,那个李志军也在接近她。如果后者真和王强案有关,陈珈想走只怕没有那么容易,自己该拿这丫头怎么办呢?
陈珈若只是一个普通女孩,或许能安排她带着家人躲藏起来。可她不普通,胆子太大,想法太多,又懂得隐藏自己。两人相处那么长时间,他今日才看出她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这样一个人,他怎么敢放她离开?
离警队不远的地方,他让陈珈提前下车走着回去。
熬了一夜,他的脑子乱了,暂时没想好要不要对陈珈和盘托出有关白嘉祥的案子。本心而言,他希望陈珈继续普通人的生活,不愿让她搅合进这个案子。可白嘉祥的反扑让他明白,很多事未必能如愿。
警队旁边的巷道蜿蜒幽深,陈珈迎着巷口的路灯走出几步,突然转身问,“你今晚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帮王强伸冤?”
吴修看着她说,“王强的案子迟早会被翻出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这样做只想弄清队里一件接一件的事情究竟是谁在暗中捣鬼。同时也想告诉你,王强是个好警察。陆宁的行为情有可原,你别往心里去。”
“恩。”
陈珈走了,灯光将她的背影拖得很长。原以为吴修带她去建设路医院是为了帮王强翻案,谁知他说话算话,真的不碰青溪市制贩毒案。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说得挺好听,可是谁来为收网之前那些牺牲者负责?到那时,可还有人记得王强?记得他为誓言付出过生命的代价?
晨曦微露,她迈着沉重的步伐开始在操场跑步。反正睡不着,还不如以此解压。遇见同样跑步的白嘉祥,他问,“怎么看你一副没睡好的样子?”
“心里一直在琢磨双尸案,想不明白就睡不着。”
“你还真是干刑警的料。不如这样,我把昨日汇总过来的信息告诉你,看看你有没有办案的天赋。”
陈珈迎着初升的朝阳点了点头,她想破案,只要这个案子一破,白嘉祥就会告诉她124大案究竟是桩什么案子,为什么队里的人对此案讳莫如深。
“男死者张某,饺子店主,北方人。六年前来到云州,一直在马村帮人做零活,三年前用多年积蓄盘下案发地开始经营饺子生意。由于口味不错,价格公道,这几年过的还不错,但并非有钱人。”
“女死者暂时没有查出身份,左邻右舍没人知道女死者是谁,证据显示确实是她杀死了张某。”
“据查,张某开店之前便与一个本地女子同居。开店后,这个女子一直以老板娘自称。可在几天前,邻居发现老板娘不露面了,张某说她回家走亲戚去了。”
“队里根据邻居提供的线索正在调查老板娘蒋某的身份信息,这案子你怎么看?”
陈珈叹了口气,白嘉祥并没有给她更多的线索。
昨日搜寻物证时,她在饺子店的阁楼上发现了女式衣服及日用品若干。现在看来,那些物品应该属于一直与死者张某同居的蒋某。
蒋某穿36码的鞋子,女死者穿不上,这是她昨日判定情杀的一个理由。一个男人,现场却有两个女人的痕迹,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情杀。既然证据已经证明张某死于不知名女死者之手,张某的姘头蒋某在这起案件中扮演什么角色?
她是不是出现在案发地的第三者?抽屉里的钱是不是被她拿走了?
“法医报告出来没?我想知道女死者的死亡原因。”
白嘉祥抬手看看表,“钟法医年纪大了,女死者的尸体交给了吴教授解剖,按他的速度,报告应该出来了。”
吴修解剖女死者?陈珈真怀疑这人是不是只靠电池就能运作,居然会有那么充沛的精力。
“要不要随我一起去法医办公室拿报告?”
陈珈第一反应是不去,她不想让吴修看到自己和白嘉祥在一起。转念一想又决定去,也许看吴修看到她和白嘉祥在一起并不算坏事。
烟灰色的衣服,乱糟糟的头发,茶色的大眼镜,吴修永远给人一样的感觉。
看见白嘉祥和陈珈一起走进来时,他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报告还没整理,但死因已经出来了。女死者系锐器刺入面颊,深达颅内致脑干出血,脑水肿,脑疝形成而死亡。除此之外,女死者身上并没有其他外伤。”
难不成是意外?陈珈在脑中模拟了一下现场,女死者持刀砍死张某,扔下刀走到了收银柜前最后结局是面颊紧贴墙壁,半跪着死在饺子店?
这没理由是意外啊!
假设是蒋某行凶,一男两女不该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女死者身上不可能一点防卫伤都没有,更不可能出现那种非常意外的表情!
这时白嘉祥接了一个电话,问陈珈,“派出所那边接到一个失踪案,失踪者同我们这位女死者非常相似,你想同我一起去看看吗?”
陈珈摇摇头,识趣的说:“我留下来帮吴教授整理报告。”
“行,我先过去,案情有什么进展我会通知你,别忘了我们的约定。”此话一出,陈珈心知惨了。
吴修保护她有两个前提,首先听话、其次不撒谎。她知道吴修要查白嘉祥还和白嘉祥有约定,这不是摆明了不听话吗?
果然,白嘉祥刚走,吴修就问:“什么约定?”
“我若能在三日内破案,他就告诉我124大案发生了什么。”
吴修思考了几秒,道:“这约定挺不错,先整理报告吧!”
“你不骂我?”
“骂你?为什么,我何时骂过你?”
“昨天,你说我不用脑子,脾气古怪,性格不好!”
“这是骂?我觉得这是指出你的性格缺陷,希望你能改变。”
“你才性格有缺陷。”
“哎,你这是骂人了呀!”
三十九、消失的十五年()
午饭时,白嘉祥打电话说要带人过来认尸。
吴修让陈珈去接待,这是一个观察死者亲眷的最好时机,很多案子就是在这时候找到突破口的。
来人是个姑娘,1。60米的身高,130斤的体重,看年龄不满十八岁,像球一样跟在白嘉祥身后。不等陈珈开口,这姑娘张嘴就喊,“阿姨,麻烦你了。”
“阿姨”这称呼让陈珈足足愣了几秒,她自觉与这姑娘无论是打扮还是外形都没那么大的年龄差距!思忖间,她面无表情的拉开了冰柜,还未曾将尸体拖出,小姑娘就“啊”地一声,躲在了白嘉祥身后。
陈珈抬眼看了看白嘉祥,后者示意继续。她淡定的拖出尸体,掀开蒙在死者面上的白布让小姑娘认尸。同一时间,白嘉祥往她身旁挪动了一步。
“妈”小姑娘放开嗓子嚎了起来,转身就想往白嘉祥怀里钻。白嘉祥轻轻一让,将一旁的陈珈推了出去。
陈珈呆呆地被小姑娘抱个满怀,惊诧的盯着白嘉祥,这人真奸。一早就料到小姑娘会是这种反应,刚才故意错开了一步。
小姑娘哭得很伤心,陈珈一言不发的任她抱着哭泣,心里充满了怨念。发誓以后都不来停尸房见死者家属,这种事情一定要留给感情充沛会安慰人的同事去做。
小姑娘哭歇之后,无名尸总算有了一个名字李红霞。
李红霞与饺子店死者张某是合法夫妻。十八年前,李红霞嫁给了张某,夫妻两人一直生活在北方的一个小村庄。
张盼盼出生后的某一天,出门赶集的张某再也没有回来过。李红霞以为丈夫不喜欢女儿,出去生几天闷气就回来,怎知张某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李红霞含着眼泪将月子坐完,只等身体稍微好点儿就踏上了漫长的寻夫之路。
“我是被舅舅和舅母养大的,我妈一有钱就要出门找我爸。最初只在村子周围找找,后来去了镇上,又去了市里,寻找的范围越来越大。”
“舅舅一开始是支持我妈的,几年后却说我妈疯了,一个大活人消失那么多年,要么死在了外面,要么是不愿回来。”
“我妈总算消停了几年,还借钱让我去学校念书。可惜好日子不长,一个外出打工的老乡说他见过我爸,说我爸爸在外面挣大钱。我妈又踏上了寻找我爸的旅程。”
“这一次,舅舅没有拦她,而是把我赶出了他们家门,说他没有妹妹,也没有外甥女,我和我妈的事情与他无关。没有了舅舅支援,我和我妈的生活一下子就陷入了困境,我妈整日安慰我说,只要找到我爸,我们就能过上好日子。”
“十五年,我妈妈整整找了我爸十五年。她把钱全部花在了寻找我爸的路上,才供我读完初一就没有钱继续供我读书”张盼盼说到这里已经是泣不成声。
据说李红霞给女儿取名盼盼就是希望丈夫早日归家。
几个人的谈话地点在警队食堂,白嘉祥特意选的地方。本来就是吃饭时间,没有压力的环境能让张盼盼放松警惕,畅所欲言。一桌子食物还能够缓解她的丧母之痛。
白嘉祥又问她几个问题,老家何地,家中还有什么亲戚可以做主,警方应该通知谁来认领她母亲的尸体回答这些问题时,张盼盼似有隐瞒,一直强调她和母亲早已被亲人赶出家门,老家根本没人管她们母女的死活。
见她只哭不说话,白嘉祥有技巧的将话题又绕回了案发当天。
“盼盼,为什么你要到警局报案?你觉得母亲会有危险?”
“白大哥,我妈的一个老乡打电话给她,说在这里遇见一个同我爸很像的人。老乡只是随口一说,我妈却当了真,辞去工作就往这里赶。”
“我们是四天前到的,我妈从出火车站那天起就开始找人,我因为和她怄气,不愿陪她找人,一直躺在旅社里睡觉。”
不等白嘉祥开口问,她主动解释了为什么要和李红霞怄气。
“我觉得我妈疯了,每次都是别人随口一说,她就兴冲冲地朝着那个城市赶。十五年啊,还有几个人记得我爸的模样!”
白嘉祥开口问:“你母亲跟你说过你父亲是什么样子吗?”
张盼盼从书包里拿出一个黄色的小布袋,里面装着三张照片和一张结婚证。
两张一寸的证件照,分别是女死者李红霞和男死者张某。一张对折的八寸全家福,李红霞与张某站在两个老者身前,他们旁边还有两对夫妻。至于结婚证,那是最早的纸质证书,印刷过的白纸早已在岁月的洗礼下又黄又皱,男女双方的名字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