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陈珈搜遍书籍也没找到吴修口中的引渡者出自什么典故,她只是敏锐的察觉到,吴修是一个悲观的人,总认为他会给身边人带来不幸。这种悲观也体现在他对陈珈的态度上,据陈珈所知,吴修只有她一个女人。这样的关系本该很亲密,事实却有些残酷,他们有亲密的身体交流,却很少有思想交流。
三年,他尽力给她最好的,却从没提过将来。陈珈不敢问他将来,生怕他说没有将来,只有死亡。
“换衣服,陪我去参加音乐会。”一室黑暗并不影响李志军的热情,从他身后照进屋的亮光让陈珈微微眨了眨眼睛。犹豫了不足一秒,她与李志军同时开口,她先道:“好我陪你去。你打算说什么?”
“如果你拒绝,我想说音乐对胎教有益。”
“等我二十分钟。”洗澡,换衣服,这点儿时间刚刚好。
陈珈再次打开房门,李志军眼前一亮。睡眠充足的脸蛋饱满晶莹,乌黑的长发海藻般垂在脑后,一条鹅黄色长裙套在她身上多了几分飘逸。
“刘白眼光不错,这颜色很配你。能问一个问题吗,你有多大年纪?”
“觉得我老?”
“正好相反,我担心你未成年。”
陈珈笑了,忧郁的情绪一扫而空,轻声说:“他不知道我怀孕,我来临津,他也不知道。”
李志军皱眉看着陈珈,似乎在等一个解释。
“事情很复杂,不方便说。”
“手链的事儿我让人去查了,不要抱太大希望。翡翠不比钻石,特别是极品翡翠。”
陈珈点点头,只要有一丝希望,她都不想放弃。
李志军没有开车,音乐会在临大的一个会议室举行,他认为打车比开车更适合。陈珈对此非常好奇,“你怎么知道临大老师会搞这么一个内部音乐会,有人邀请你吗?”
“一个朋友,这人非常有趣。记得我去琴行买琴弦,他坐在钢琴后方演奏唐璜的回忆。这曲目很难,鲜少有人弹奏,更别提拿来试琴。我听他弹得不错,忍不住站了一会儿,这才发现其实是店里在播放这首钢琴曲,他装做自己在弹。”
“那日天阴,我买了琴弦急着要走,他说大雨,最好留下。我有事先走,下暴雨时,我们又在咖啡厅遇上。两人一起喝咖啡,互留电话,他时常会介绍这种小型音乐会给我。”
陈珈随口说了一句,“这人确实有趣,他干嘛的?”
“他是”李志军愣了一会儿才说,“他是大学老师。”
陈珈没有忽略他这不合常理的停顿,又问:“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奇怪了,名字就在脑子里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你有那种特别想说什么,结果却怎么也想不起的时候吗?”
陈珈摇摇头,她的记忆方式和别人不一样,李志军说的情况永远不会发生。出于直觉,她追问:“你怎么知道临大有音乐会?”
“他发短信啊!”李志军说着就拿出手机查找早上收到的信息,翻了一会儿,他说,“怪了,我不记得删过短信啊!”见他失去以往的精明,陈珈拿出手机发了封邮件给陈简。
不超过一分钟,陈简给了她回复。她对李志军说:“早上给你发短信的人叫尚夏,临大哲学系教授,有过短暂的婚史,没有孩子。”
李志军拍了拍脑袋,“你不说我想不起来,你一说我就记得了,真是奇怪。”
一百二十五、嫉妒()
李志军回来时,往日四处躺着发呆的人,难得的坐在画架前构思图案。等他做好饭,陈珈已经开始动笔,他问陈珈要画什么,陈珈给了他两个字:秘密。那日之后,画架被搬到了卧室,油画的内容真成了一个秘密。
还有几天就是李志军的生日,三年前的同一天,回忆在陈珈脑海中依然如新。听说他要提前庆祝,陈珈有些惊讶。
问了以后才知,临津最好的一家法式餐厅特地邀请前来国内参加厨王争霸赛的几位名厨。这几人只在临津停留一天,想要品尝到他们制作的美味,仅在这家餐厅定位就得花费好几千,当天的餐费更是贵的离谱。
除了甜点,陈珈对食物从不挑剔。李志军请她到那家餐厅吃饭,说来也算投其所好。当天早晨,刘白从机场把李志军特别订购的鲜花和衣服给陈珈送了过来。看着几十万的东西,陈珈就那么随便的往桌上一扔,刘白心疼的找来花瓶和衣架,先把花插好,接着又把衣服挂在了衣架上。
陈珈被他的模样逗乐了,问:“整天跟着有钱人混,会不会想换个挣钱比较快的职业?”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现在的生活挺好。再说了,我和他从出生那天就过着不同阶层的生活,他看到的东西和我完全不一样,我没那种环境,又何必好高骛远。”
“真没看出来你还信命。”
“命这种东西,出生占了三分,后天占了七分,但有一点要肯定,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千万别凑在一起。”刘白的话让陈珈心里一动,不禁问:“这话怎么理解?”
“假设你是我的女朋友,我们走在一起怎么看怎么奇怪。你和李哥在一起,看着就很正常。究其根源,我和你的出生环境不一样,你和李哥的出生环境差不多。这就是我所谓的世界,即便我有钱了,贫困依旧刻在骨子里,很多认知一辈子不会改变。”
陈珈忍不住想,她和吴修算不算刘白口中那种不同世界的人?
赵凯文喜欢高亚玲。
从两人第一次在高家见面,假小子打扮的高亚玲热情的拉着他说:你是姑姑家的小孩,你是我堂哥!走,堂哥,我带去出去玩!
年幼家贫,赵凯文长得像豆芽菜般瘦弱,军区大院的小孩都爱欺负他。高亚玲每次都会为他出头,高母每每听到他们打架,私下会教训高亚玲,让她少跟赵凯文这种被收养的孩子混在一起。
高亚玲知道赵凯文和她没一丁点儿血缘关系,但她总把赵凯文当哥哥看,但凡高母给她好东西,总会匀一半给赵凯文。哪怕赵凯文没有按照高家小妹预期那样成长,哪怕他总是挑事儿,惹事儿,给高家人丢脸,高亚玲对他的态度却是一如既往。
稍大一点,他对高亚玲表露出爱意,高亚玲没有拒绝,高母却勒令高家小妹把他远远地送到了国外。待在异国那几年,他总算弄懂了权势的霸道,高母若没有一个好兄弟,高家人又岂会看她脸色行事?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对高亚玲的心意未变,高母对他的仇恨也未变。若不是高亚坤用得到他,高母一定会将他生吞活剥。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他一点点的成长。当他以为自己有足够的底气向高家人宣战,他一定要娶高亚玲时,意外发生了,高亚玲变心了,他的公主喜欢上了别人。
赵凯文不知道怎么形容内心的感受,多年来,他长期待在泰国无法照顾高亚玲。关于她的一切全部由哥哥赵棠告知,那个眼高于顶,看不起男人的小公主,就这样默默地喜欢上了别人。那个别人,是一个他动不了,碰不得,还得承认自己比不过的男人,真够憋屈的。
高亚玲的到来打断了赵凯文的思绪,她一脸不满的说,“你怎么这样?请人吃饭也不提前通知,你看我穿些什么,总感觉和这里格格不入。”
黑色西裤,白色短袖衬衣,高亚玲打扮得像个刚下班的白领。赵凯文笑眯眯地说,“没带枪就好。”
高亚玲拍拍挎包,“谁说没带,我今晚要值班。”
赵凯文的笑容更深了,他抬起面前的水杯说,“我的小公主变成了英姿飒爽的女警花,这里的庸脂俗粉即便穿了华服也比不过你。在我眼里,你永远是最漂亮的。”
高亚玲笑了,“你呀,这么多年一点儿都没变。我都三十了,在别人眼中就是嫁不出去的老巫婆,那儿还是什么公主。”
“在我这儿,你永远是公主。如果嫁不出去的老巫婆都长你这样,我愿意把她们全部娶回家。”
高亚玲的笑的更开怀了,“你说你一个买工艺品的,又是纹身,又是项链,搞得像个黑社会,正经人家的姑娘谁敢嫁你?”
“我想娶谁,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今天”赵凯文正打算说出今晚的目的,却发现高亚玲的视线从他这儿转到了餐厅门口。
烟灰色修身西服,同色领带,黑色衬衣,李志军打扮得可比三年前稳重不少。
陈珈非常嫌弃的看了看身上穿的裙子,白色蕾丝公主裙,她是穿这种裙子的人吗?花那么多钱高定一套衣服就是公主裙!她问李志军这是什么意思,人家振振有词的说:假如你生了个女孩,假如你带着孩子走了,我总能通过你的模样看看小公主的模样吧!吃人嘴短,又有着和彩虹长期相处培养出的包容力,她认命的换上了衣裙。
餐厅门口,陈珈拽住李志军,“巧克力,不给不进。”李志军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变魔法般拿出一整块巧克力,不是一颗,而是一整块,原以为劝她换衣服时就会用到巧克力。
他把糖纸撕开一个缺口,陈珈张嘴就咬,使劲儿含着巧克力不放,试图把一块都吞到腹中。“你的身体不能吃那么多巧克力。你咬到我的手指了,快点儿放开,你属狗啊!”两人闹得正好,完全不顾他人眼光。
高亚玲红着眼收回视线,算是明白了李志军与巧克力的渊源。半年多以前,电视台跟踪拍摄一个他们抓捕在逃犯的专栏。为了抓住那个疑犯,她带着人在疑犯住宿地不眠不休的蹲守了两天,趁其不备破门而入,身先士卒的冲上去铐住了疑犯。
电视台拍摄的很开心,她却在交出疑犯之后感到一阵眩晕。李志军就在那时候不着痕迹的扶了她一下,并递了盒巧克力给她。上电视看似风光,只有了解过程的人知道她和同事熬得多么辛苦。她很快将巧克力分给了一起工作的同事,高热量的食品稍稍慰藉了他们两日来的艰辛。
那天之后,她买了一盒巧克力还给李志军,后者笑她太客气,婉拒了那盒巧克力。
她就是那时把这位年轻的副局长放在了心里,得知李志军出生豪门,更是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觉。她相信李志军绝不是靠着家庭爬上这个位置,他们为了证明自己都在不断地付出努力。
慢慢地,她发现李志军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购买巧克力。不但随身带着,办公室和车里也有,她以为李志军爱吃巧克力,却发现这人只是买了放着,过段时间就扔掉换新的。直到集装箱案子,她看见李志军把巧克力喂给那个女人,这才懂了巧克力对李志军的意义。
对于李志军心底有人这事儿,她最初是吃味,渐渐地发酵成一种喜欢他,且非他不可的情愫。
刑警时间干长了,她见识过太多因为滥情,不负责任最终杀人或者被杀的案子。她欣赏李志军的长情,当初喜欢赵凯文也因为赵凯文长情。可惜后来发生的事情实在不堪,导致她那么多年对男人都提不起兴趣。
高亚玲心里的疙瘩和赵凯文关系大不。
几年前,她听说赵凯文回国,没打招呼就兴高采烈地跑去了赵凯文家,进门却看见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和斜躺在沙发上的赵凯文。她吃惊的看着这一切,衣着整齐神态优雅的邱明涛说,“玲子,你来了,这是凯文和他的新女友。”
那一日,高亚玲把赵凯文的家门钥匙砸在地上,对着屋里所有人说,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赵凯文。
女人是赵凯文让红衣主教准备的礼物,邱明涛今日过来就为了验货。还没开始呢,高亚玲就来了。
邱明涛是什么人?海归博士,人前永远一副衣冠楚楚的正人君子模样,眼见高亚玲那么吃惊,他优雅的把责任推给了赵凯文。在邱家人及高家人心中,赵凯文永远都是上不得台面,只配为他们清洗罪恶的下层人士。
赵凯文想过要辩解,可要怎么辩解呢?女人是他为邱明涛准备的?他是什么人,邱明涛是什么人,为什么准备女人?他要如何回答高亚玲?
为了这事儿,高亚玲整整两年没有搭理过赵凯文。
为了这事儿,赵凯文记恨上了邱明涛。
一百二十六、借刀杀人()
李志军与陈珈终于看见了赵凯文和高亚玲,四目相对,每个人心里想到的都不一样。
最先开口的人是高亚玲,她笑着说,“李局,陈法医,你们也来吃饭?要不一起?”
李志军婉言谢绝了,难得把陈珈拖出门吃饭,这种时候可不要电灯泡。怎料千算万算,没算到这家餐厅喜欢把贵宾聚到一起。由于他和赵凯文都是花高价定位,两桌人不凑巧的被排在一排。
赵凯文不阴不阳的说了句,“李局,真是凑巧,绕了一圈又回来了。”若是以往,李志军可能会客套一下。自下定决心要查高家开始,赵凯文在他眼里就是罪犯,根本不屑于搭理。
场面一时间有点儿尴尬,陈珈适时的发出一声“啊”顺着她视线看去,餐厅中央抬起一个餐台,上面放着各种各样的蛋糕和色彩斑斓的马卡龙。
李志军打趣说,“流口水了!”
陈珈真的用手擦了一下,颇为呆萌的说,“没有啊!”
高亚玲对陈珈的记忆还停留在两人第一次见面那非常不愉快的场景,陈珈那又冷又拽的模样可是刺激了她很长时间。眼见陈珈在李志军面前装乖,她冷哼一声,问:“怎么没人过来点菜?服务员,点单!”
服务员来了,礼貌的告诉他们,贵宾席没有菜单,厨师会根据每桌宾客不同的口味上菜。如果宾客能猜出每一道菜品所用食材,餐厅不但为宾客免单,还会赠送法国某某酒庄红酒一瓶。
李志军小声跟陈珈解释,订桌的时候餐厅问了一下他们大概的口味,以及对某些食物是否过敏和忌口。
陈珈不断地点头,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餐厅中央那些甜点。李志军不得不压低声音说,“你是孕妇,要控制糖分摄入,巧克力这种东西也得少吃。”
终于熬到上菜,服务员每上一道菜都会递给他们一张白纸,希望他们写下每道菜品所用食材。
高亚玲一直在看陈珈,多么希望这个不知哪儿冒出来的丫头会在用餐时出丑。事实让她有些失望,陈珈吃东西的样子谈不上优雅,但绝不是会出丑的那种。
更让她失望的人是赵凯文,这人从开始到结束从未想过要在白纸上写点儿什么。她小声问:“你就不想写一写菜品所用食材?”
“你想免单?我又不差钱,干嘛写这个?”
高亚玲笑笑没有说话,不过几年,赵凯文怎么就变成了这样。来这儿吃饭的人谁差钱,这只是一个游戏,厨师通过料理改变食物的样子和味道,食客通过味蕾猜出具体是什么食材。
隔壁桌多好,李志军会把自己的菜品切出一小块让那女人品尝,之后笑着说出猜测,并问那女人他猜得对不对!这是一种情趣,也是餐厅对美食的宣传。
看着赵凯文用餐的模样,高亚玲不禁怀疑这些年他到底在干什么?听闻是商人,可一个商人为什么如此打扮,不错的长相都被他的打扮和眼底那股抹不去戾气给毁了。
反观李志军,长相原本就不错,气质更为长相加分不少。腹有诗书气自华,说的就是他这种人。
高亚玲听从赵棠的建议让舅舅私下查过李志军。知道他改名辍学,还知道他外公外婆都曾是大学教授,因为他母亲意外身亡之故移居到了国外。简言之,李志军除了富裕,出身也非常好,加之私生活干净,如此优质的男人,女人怎能不爱?
主食端上桌后,服务员收走食客记录的白纸,整个餐厅只有陈珈一个人能够从头至尾写下所有食材。其中有道甜品用料极其稀罕,厨师非常好奇陈珈为什么知道他的料理方法。服务员问起这个问题,陈珈用法文书写了一张纸条交给厨师。毫无疑问,他们这桌免单,餐厅还赠送了一瓶红酒。
陈珈抱着红酒,在高亚玲嫉妒的目光中跟随李志军离开了餐厅。“生日礼物,”她借花献佛的把酒递给李志军。后者好奇的说:“你总能给我惊喜,真想不到你居然是一个美食家。”
美食家?真正懂美食的人是彩虹。她和吴修对吃都不挑剔,彩虹不一样,无论身处何地,他总能想办法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她曾暗自腹诽,这人定是某方面和腿一样残疾了,这才靠食物来填补空虚。
由于彩虹这个特殊存在,她吃过很多美味。至于为什么熟悉食材,托福于某个时间段,她与彩虹曾相互投毒,把欣赏对方痛苦的样子当成了生活乐趣。
李志军随便一句就让陈珈陷入思绪,看着她出神的模样,李志军有点儿心疼。即便知道自己陷入了一场无望的爱情,他仍然在挣扎,仍然在希冀。
赵凯文有着与李志军同样的苦恼。他请高亚玲吃饭有两个原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