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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天色尚早,朝阳才升起来,看了看表才八点钟,心想时间还多,不用着急,也跟着洗把脸,吃了些东西。
阿纹一直没有停下,她来到这里,就像是刑警一般,这里摸摸哪里看看,还搞的挺仔细,像是在收集线索。
黑子用脚踢了踢地上说:“老李你过来看,这可是黄鹤楼烟蒂,看来这地方不久前还有人抽烟列。”
我捡起来看,是黄鹤楼烟,上面的标识还在,肯定是扔下没多久,心里猛的抽了一下,按照老灰说的,除了他没有人能进来,这烟蒂怎么解释,别告诉刚才遇上的绿小孩,还会抽黄鹤楼。
站起身,示意黑子在周围找找,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老灰可能是真累了,展开毯子躺在上面眯着眼,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水潭边有很多凌乱的脚印,黑子看了看说,是军靴留下的,不过,还有一组很小的脚印,像是女生靴子留下的,经过阿纹分析,说这群人应该在四至五人,其中有女子。
听说有女孩,我心突突跳了两下,该不会是河漂子吧?她费了那么大劲,把我们指引过来,就留下几个脚印,这算什么线索?
忽然,阿纹叫我过去,看样子很急,我连忙跑过去,看见她脚下的地面上,有一滩血迹,竟然还是湿润着的。
我两对视一眼,都觉得不可思议。阿纹说:“根据烟蒂上残留的味道,可以判定时间,这个烟蒂,大概是两个月前留下的,而脚下这血迹却是最近两个小时之内留下的,很奇怪。”
黑子那边也叫我过去,我和阿纹连忙跑过去,看见黑子脚下是一堆灰,和几片没有烧完的灰色衣角。
这下更加扑朔迷离了,如果是烧纸,或者烧木头都能理解,怎么烧的衣服,难道是为了销毁什么?
这些线索说明,在两个月前,有一批人来过这里,无独有偶,老灰说两个月前有一拨蘑菇党在他那里住过店,难道是同一拨人?
我连忙跑过去把老灰叫醒,把我们知道的情况跟他说了,老灰说:“两个月前住在我店里的,是四个男子,很是魁梧,都穿着军靴和土黄色帆布衣,他们背着两个大包,我之所以说他们是蘑菇党,因为,他们在住下之后,一直问我哪里可以购买到工兵铲,这东西在以前就叫洛阳铲,专门是用来挖盗洞的。”
我心想,老灰所说的帆布衣,应该就是登山穿的那种户外装,穿着军靴,正好和地上的脚印暗合,可是没有女子。
到处购买工兵铲,看起来不是专业搞蘑菇党,如果是专业肯定备好了,就如同张教授,来之前就准备好家伙。
我继续问老灰:“那后来呢,他们买到工兵铲了吗?你能听出他们说话的口音是哪里人吗?”
老灰点点头说:“我推荐他们去西街的王铁匠哪里打造了三个,他们其中一人抄的是本地口音,应该就是漫川镇人,但我不认识,也从来没见过。”
本地口音,应该是本地人,却不知道镇上哪里有卖什么的,而且没有回家,却住在旅馆,这就说明他家不在镇上,有可能是从外地回来的。
阿纹问:“老灰大爷,那你有没有看到一个跟比我高,长的很像我的女孩子跟他们在一起呢?”
老灰摇摇头说:“那到没看见,那几个人神神秘秘的,回到旅店就窝在房间里,有一次我进去送水,看到他们正在研究什么地图,看到我进来,连忙收起来,还呵斥了我一顿,说不该不敲门就进去。我老远瞅了一眼,觉着哪图是古物,应该有些年头。”
老灰说到地图,我立马联想到祖父丢失的那份地图,心里由不得暗自一紧,不会这么巧吧!
我说:“既然那群人是蘑菇党,手里有地图,肯定直接奔图上地方而去,那图上画的到底是什么呢?”
老灰闷着头,沉思了一会,咂吧着嘴说:“我记得土匪头子八爷要我们去抓苏家人时,就交代说,一定要在他家里找出一副古图,但是苏家人全死了,家里什么也没找到,那副图应该就是东汉大墓图。因为这事八爷惹了一身麻烦,这才被解放军给剿灭了,解放军把苏家人的死都算到了八爷头上,虽说八爷无恶不作,可这件事真冤枉他了。”
我暗自吃惊,古墓怎么可能有地图,情况有些复杂了,还牵扯到几十年前的血案,看来这一趟注定不平凡。如果说,那群人手里的地图就是几十年前老灰去苏家庄寻找的地图,那么这群人肯定和几十年前的血案有关。我问老灰:“你能给我们说说几十年前的血案么?”
老灰点了一锅烟,猛吸两口,沉默了半响,说:“当时我只有十七岁,那惨不忍睹的场面,现在想来,心里都揪的慌。那些人手段太残忍了,把死去的人头皮都剥了下来,血红的脑袋,要多恐怖有多恐怖,看过之后,我有小半年晚上睡不着,闭上眼睛就做噩梦。”
我说:“大爷,你给我们说说,土匪八爷是如何得知苏家有地图的?”我觉得这一点很关键。
老灰摇摇头说:“这件事我也说不清楚,当时我只是一个小喽啰,老大让干什么咱就干什么,哪敢问那么多啊。”
老灰说的也不无道理。整理下线索,连起来可以得到一个结论,有一批人杀死了苏家庄人,抢了苏家的地图,然后把地图的事告知土匪八爷,八爷为了得到地图,去了苏家,结果成了替罪羊,真凶另有其人,而那批人两个月前来到镇上,带着地图来找古墓,找到我们现在所处的洛神眼。
那么就又得到一个结论,所谓的东汉古墓就在洛神眼附近。不过,有几点我没想明白,得到地图之后,没必要杀人灭口,而且还剥下头皮这么残忍。还有,既然是专业的蘑菇党,不可能过了几十年后才来找,两月前来的这批人明显不专业,这非常奇怪。
我忽然想到阿纹一直追问的女子,还比个头,难道她认识这个女人?刚好我和黑子来这里也是为了女子,我就问阿纹:“你刚才说的女人是谁?”我指了指地上女子留下的鞋印。
阿纹想了想说:“我也不隐瞒你们了,其实,我来这里并非是为了旅游,我是来找我姐姐的,我姐姐在两个月从漫川镇失踪了,最后看到她的人,说她去了青龙山。”
我心里一沉,事情变的越来越复杂了,有牵扯到阿纹的姐姐,这样看来,就我和黑子最无辜了,都不知道来找什么?
第十一章 一只手()
我忽然觉得,阿纹的姐姐不会就是河漂子吧?根据时间上来算,我是在一个多月前发现的尸体,而她姐姐正好是在两个月前失踪,时间上很吻合,而我们来这里阿纹也找到这里,巧合的几率能有多大?
目前这些线索完全是猜测,没有任何作证,从地上的鞋印,和一些推断,很难判断到底是什么情况。我隐隐感觉这背后似乎藏着一个不可人的机密。
我突然想到那边没烧完的衣角,拿过来问阿纹:“你看这衣服是不是你姐姐的?”
阿纹摇摇头说:“我姐姐最后穿的什么衣服我根本不知道,我已经半年多没见到姐姐了,她一直很忙。”
我又问她姐姐的干什么工作,阿纹说:“我也不太确定,她以前当过兵,曾经前往伊拉克做过战地记者,回国后好像搞考古研究,具体的不清楚。”
我心想,她姐可真不是一般人,竟然还当过兵,而且做过战地记者,又是考古学者,真是够厉害。
阿纹掏出她来时路上捡的银色手链对我们说:“这个东西就是姐姐丢的,是妈妈送给我们姐妹的,看,我也有一个。”说完,她挽起袖子,左手腕上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银色手链。
这就证明她姐姐确实到过青龙山,但是,阿纹的姐姐和那一群蘑菇党又是什么关系,一个考古学者,一群盗墓贼,这之间能有什么呢?
既然想不明白,就继续找线索。黑子象征性的在水潭边烧了些黄表火纸,做戏也要做全套的。
找了好一会,没有任何发现了,老灰说,如果那群人真的是来找古墓,估计已经进入古墓了,能找到这里,说明他们中间有高人,否则很难闯过石林。
我仔细观察了洛神眼,记得祖父留下的书籍里记载,洛神眼的风脉穴位,应该在漩涡下面,如果真有古墓,也只会藏在水眼下。
那群人能找到这里,定然知道洛神眼的精要所在,估计已经潜入水下古墓里,可是,地面什么都没留下,有些说不过去,就算所有东西都带下去,哪帐篷总归要留下吧,难道他们还准备在古墓里常住,连帐篷一并带进去?
地上有血迹,而且是留下不久,这说明他们才进去不久,还遭遇了攻击。我忽然想起绿毛怪,心里一阵发寒,连忙抬头四顾,仿佛那个绿毛怪就在我身边似得,当然,结果是什么都没有。
想来想去觉得问题还是在水里面,但是,这是一个漩涡子,下去容易上来就难了,而且很危险,被漩涡卷进去,不知道会卷到哪里去。
我把分析结果跟大伙说了,黑子和阿纹都觉得应该下水一探,老灰没有发表意见,他觉得这件事不管他的事。
商议之后,决定由我和黑子下去,老灰和阿纹在上面守着,我们用登山绳绑在腰间,绳子的另一端拴在石柱上,如果,绳子抖动的很厉害,他们立刻拉我们上来,如果过来半个小时,还没有回来,也拉我们上来,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我和黑子来正好带着张教授留下的潜水衣,因为,河漂子留下的暗语中有洛神眼,我知道可能要下水,就有所准备,没想到还真用上了。
打开包看到工兵铲,才知道黑子带了这东西,我一下想到,怪不得老灰认定我们是蘑菇党,原来是从工兵铲看出来的,这也是教授留下的,除了枪之外,教授几乎把全部装备都留给了我们。
这种工兵铲很先进,能折叠,可以切、挖、锯、撬、砍、铲等,功能强大,是新一代的盗墓之王,是蘑菇党的最爱。
我和黑子拿了弩,穿着潜水衣,跳进水里,水很深看不到底,头顶上的战术矿灯照不了多远,水呈深黑色,看起来像是怪兽张开的嘴。
我打手势告诉黑子,不要去太中间,哪里就是水眼的所在,是一个吸劲极大的漩涡子,沉进去就出不来了。
我两潜了大概三四米深,才看见潭底部,全是光滑的石头,光溜溜的连一点青苔都没有,像是被人清洗过似得,我估计是漩涡的作用,将上面的附着物都冲掉了。
我和黑子分开找,看这石缝间会不会残留一些线索,找了好久,大概整个潭都找遍了还是一无所获。
黑子跟我打手势,意思要不要往中间潜一些,我想了想腰上有绳子,应该问题不大,就答应往中间潜两米。
潭地是一个漏斗状的,我们沿着斜坡往下潜了两米,这时感觉吸力大了很多,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拽我们似的。
潜到这里同样毫无所获,我有些气馁,准备上岸算了,在没有完全搞清楚状况之前,我不想去冒险,经过几次危险之后,我也学乖了。
这时,黑子却一直晃动狼眼手电,示意我看中间那里,我拿起狼眼照过去,就在快要接近漩涡中心的位置,一个石头缝里卡着一个包,像是女孩用的那种手提皮包。
这是一个重要的线索,也可能是河漂子要我们来找的东西,可是,我有些犹豫,那里已经很接近漩涡中心了,如果过去,很有可能被吸进去,实在太过危险。
去还是不去,这是个问题。我脑海里正在激烈的斗争,无限接近过死亡的人,对危险更加敏感,那次在鬼粽子的手里,我真切的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我不想去冒险,当然也不能让黑子去冒险。
如果不去,我们这一趟来为的是什么?不就是眼前这个包么,明明近在咫尺,却让人难以决断。
黑子看我正纠结,就打手势说,他过去,让我帮忙拽住绳索,如果有危险,他就退回来。我摇摇头,觉得论臂力,黑子明显比我大,论体重我明显比黑子轻,那么我去承受的吸力应该比黑子小,黑子拉我回来的几率比我拉他大,权衡利弊,还是我去最好。
准备好之后,我潜过去,黑子双脚勾在石头上,双手用力拉住拴在我腰间的绳索,示意我要小心。
我一点一点的朝下潜,距离皮包的位置大概三米远,别看就这点距离,却游的很漫长,每接近一点,都像是离死亡更近一些似的,身体承受的吸力增大,心里压力也跟着增大。我感觉身体的血液流速都加快了似的,心砰砰跳个不停,非常紧张,隔着潜水服,都能感觉浑身冒冷汗。
漫长的一刻总算是过去了,我终于一把抓住了皮包,用力扯了一下,竟然没拽回来,被卡的还挺紧,只好掏出工兵铲,一下切断了皮包带子,这工兵铲很锋利,比家里用菜刀都不差。
拿到包后,我连忙用绳索将它绑在身上,腾出手来,用力扣着石头往回爬,黑子看我拿到了,就用力拉绳索,他力气很大,我被快速拽回来。
这下心总算放下来,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就在我兴奋的认为自己完成任务了的时候,忽然,感觉脚踝被一只手拽住了,这一下我头皮彻底炸开,一股凉气从头顶冲到脚板底。来时明明看过的,水里连根毛都没有,这是谁的手在拽我的脚?
第十二章 铜币()
突然一下被不知道的东西拽住脚,我浑身一哆嗦,张嘴就想尖叫,可是嘴里塞着氧气,没发喊出来,憋的血液冲脑,有些头晕眼花。
那只手的力气很大,拽着我的脚用力往下拉。我想到李老伯说过关于河漂子事,说是潜水的人,如果不幸被河漂子选中成为替身,那么就会被拽住脚一直往下扯,最后便溺死在水里。
我心说,你爷爷的,我这不是正在帮你么,怎么还要纠缠我,该不会是故意骗我到这里给你当替身吧?
但是有觉得不对,如果河漂子真要搞我,在龙王洞里就把我搞死了,哪里还能容我跑到这里来,我跟她无冤无仇的。转念一想,难不成这下面还有其他河漂子,他娘的我就这么吃香,谁都想选我当替身。
我双手紧紧的扣这石头,身体勉强保持住没有被拽下去,感觉抓在我脚上的手特别阴寒,弄的我整条腿都在冒寒气,下半身机会没有了知觉。
我想用另一只脚蹬掉那只手,却发现这条腿在抽筋,哎妈呀,这抽的真不时候,这下我真没辙了。
黑子看我半会没动静,绳索也拉不动,不知道咋回事,就用狼眼照过来,突然一道光洒到我脸上,弄的睁不开眼睛。
我用下巴示意黑子看我的脚下,不愧是多年的老友,当下会意,便将灯光朝旁边移了一点,只看了一眼,他脸上顿时露出惊恐的神色,好像看到不可思议的东西。
我心猛的揪了起来,不知道黑子看到的是什么东西,我双手扣着石头,头有转不过去,无法看到脚下的事物,从黑子的表情可以看出,定然是非常恐怖的东西,我心里别提有多害怕。
我正在想怎么办时,就见黑子从腰上取出射击弩来对着我,我一看不好,黑子该不会是要杀死我吧,可是,嘴里塞着氧气无法说话,就算没塞,在水里也不能讲话,我急的快要哭出来,就见一道流光擦着的鬓角穿过去,差点没把耳朵射下来。
我心说,你他娘的也太托大了,差点就要了我的命,不过,这时候也没时间计较这事。估计是被黑子射中了,感觉抓在脚上的手一松,我用力挣脱,连忙朝前游,黑子也用力拉绳子,两下把我拽了回来。
第一反应,就是转过头去看是什么东西拽我,结果,就看到一个黑影一闪缩到漩涡下,那身影像是一个成年人。
来不及看清楚,那黑影就没进漩涡中,我不敢追过去看个究竟,生怕黑影再回来,就打手势,快速游回去。
一出水面,我大口呼气,这种感觉太好了。阿纹看我和黑子回来了,高兴的跑过来问我们找到什么。
我喘了口气,脱了潜水衣,将皮包给阿纹,她打开后,只见里面乱七八糟的,好像是被人翻过似的。
重要的东西都不见了,从皮包里找不到一点有用的线索,只有一些化妆品和几支笔,还有一些纸巾和好几张折扣卡。
阿纹拿着一瓶护肤霜,眼神发直,我问她是不是看出了什么,她也不理我,过了好一会,她眼睛一亮,将护肤霜的瓶盖拧开。
我心说,这是要干什么,难不成这个时候想要护肤?却见阿纹,两根手指伸进瓶子里一通搅动,而后,抽出来指间夹着一枚青铜币。
我和黑子睁大眼睛也没看明白,怎么护肤霜里还带这东西,但是我两大老爷们也没怎么用过护肤品。
青铜币比硬币大一些,大概就是民国的袁大头那么大,上面雕刻着一圈火焰状的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