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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下胳膊,站直了身子,睁大了眼睛,死死地盯住那个急速向帮头儿飘过去的彩色光团,它离的越近,我看的就越清楚,直到——我看到了那一截果(luo)露的皮肤,灰白色的,像烧过的木头!
这是一条手臂,随着手臂离帮头儿的脖子越来越近,我又看到了他的身躯、头颅,也都是‘阴冷的暗色调’,不像电视电影里演的那么清楚,有些抽象,但更加阴森、恐怖。
他应该就是一个鬼魂了!
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当是时肯定是无法做分析、研究的,不用想也知道,他朝着帮头儿扑过去,肯定不会发生什么好事。
帮头儿根本看不见他,自然也就不知道该如何抵挡、搏斗。
只有我了。我左手拿着手电筒,右手提着法宝袋子,离帮头儿的距离又刚刚好,抬手就把手里的法宝袋子抡了过去。基于对法宝袋子的不信任,我在抡法宝袋子的时候,确确实实喊了一声:“急急如律令!”
我的眼珠子,瞪的比老三看串铃的时候还大,足见我当时是多么的紧张。
简直是惊心动魄。
他早就注意到了我,没有朝我扑过来,但也不是很怕我,反而是我把法宝袋子朝他抡过去的时候,他才转向了我,动作有些迟缓了。
那是一双处于‘死’状态的眼睛,空洞、死寂、冰冷、诡异……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只跟他对视了一眼,我的目光就转向法宝袋子了,清晰地看到了法宝袋子扫过他的躯体的过程,也不知是袋子里的什么法宝,跟他的身体产生了反应,应该是中和了他体内的某种东西——后来,这也就成为了我用来自娱自乐的一个笑点,敢情,用桃木剑驴蹄子这类的法宝驱鬼是化学反应!
他被法宝袋子扫的后退了好几步,站住了,然后,他的身躯渐渐回到了那团彩色光团的状态。
既然法宝袋子管用,那我就没什么好怕的了,伸手把帮头儿拉到我身后,与那团彩色光团冷冷地对峙着。
我想了想,他从灰白身躯回到彩色光团状态,应该不是法宝袋子造成的,而是他自己把自己的状态‘调整’了,想迷惑我。
想明白以后我就乐了,心说这鬼也有傻的啊,他要是瞪着他那双鬼眼跟我对峙、搏斗,我说不定就会了怕了,他变成这一团彩色,我还怕他干什么!
而接下来的一幕更搞笑,他可能以为我看不到他了,就悄悄地移动了位置,猛的朝我扑过来了。
“我X!!!”不要笑我,我和我们那儿很多男孩子一样,在某些关头,都是通过骂脏话来提气的,一鼓作气,战而胜之。
他看到我又把法宝袋子朝他抡了过来,害怕了,转身就逃。
“别跑,看老子不弄死你!”看到他跑了,我并没有得意,反而有些心虚了,不知道追过去会有什么后果,但我知道,必须追上去,灭不了他也得打的他不敢再犯。
我抡着法宝袋子追出了五六米,心里就开始打鼓、开始埋怨帮头儿了,咱爷俩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关系是真不错,您老人家可不能眼睁睁看着我追着鬼走了,我这点豪气是装的,差不多您老就赶紧喊吧,我腿肚子都快转筋了!
“四儿,别追了!!!”帮头儿不是不担心我,是刚反应过来。
听到喊声,我一步都没有再追,赶紧停住了,迟疑了一下,才装腔作势地骂了一句:“麻辣隔壁的,再敢来老子非得弄死你!”
等那团彩色光芒在我眼睛彻底消失了,我才一边用脏话问候自己,一边揣测着,他应该相信了吧,我刚才可没有一点点露怯,是在帮头儿喊了一声才停下的,又恶狠狠地骂了一句……
帮头儿见我停住了,赶紧跟过来,看看我,问道:“他走了?”
“走了。”我长舒了一口气,心道,总算对付过去了。
“那咱们回去吧。”帮头儿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轻声地说。
“嗯。”我早就盼着呢。
帐篷的门开着,我和帮头儿拿着手电筒走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宁红颜和老三都在帐篷里蹲着,他们已经没那么怕了,似乎也在准备着往外冲。
看来,我和帮头儿的不害怕,也影响了他们。
手腕上的串铃已经不响了,宁红颜胆子大了许多,问道:“怎么样了?”
“没事了。他走了。估计,他不敢再来了。”我看宁红颜的神色还好,转而问了老三一声:“你怎么样,没事吧?”
到这时候,我就没有一点要责备老三的意思了。他就怕这玩意,有什么办法?!
老三的情绪转好了许多,开始愧疚了:“四儿,我……”
“你看你,又娘们起来了?这有啥,我见到豆虫的时候还不是这个熊样!”我的天敌,是豆虫,嘶,想想都脊梁骨冒凉气,见了肯定哆嗦。
“呵呵……”老三惨兮兮地笑了,没事了。
“歇会吧。”帮头儿大家都心有余悸,想跟我们聊会天,安抚安抚。
帮头儿关了手电筒,坐在帐篷门口了,我半个身子探在帐篷里,退出来,关了手电筒,也坐到帐篷门口了,宁红颜和老三也都坐下了。
帐篷里的手电筒还开着,在帐篷的映照下,好像我们在浩瀚星空下、静寂草地上点了一盏橘黄色的灯。
坐下没一会儿,帮头儿就悠悠地打开了他的话匣子,调频23。6兆赫,午夜老故事:“二十多年前,我跟着我师父和另外四个人,进过一次山。”
“我师父是山医相卜方面的高手,得了串山人的传承,没少进山,只是那几年风也大雨也大,几个人到山里挖几件药材,已经救不了人了。”
“后来,年景好了,我师父就找到了我,要把串山人的手艺传给我,我就跟着师父进了山,那时候,我也是你们这个年纪,看山也青、水也绿,走到哪儿都是快活,最喜欢的事就是上树掏鸟窝了。”
“我们的队伍里,有个阴阳先生,他就有阴阳眼,他跟我说,其实‘鬼’根本没什么可怕的,它就是一种能量体,我们每个人都有,只是死后,有的人留住了,有的人消散了而已,所谓的鬼上身鬼打墙什么的,都是鬼在用它的能量在干扰我们的能量,只要我们稳住心神,一点儿都不用怕它们。”
“刚才你们都看到了吧,四儿就有阴阳眼,而且他身上的能量就不会被鬼干扰,有四儿在,以后再有什么脏东西,咱们都能对付的了。”
说罢,帮头儿转过头看着我,笑眯眯地表达着他对我的信任与感激。
虽然帮头儿说这些话主要是在安慰老三和他闺女,但他的话是没有假的,我也跟着笑了笑。
“四儿,你真能看到它们啊?”老三是从小跟我玩到大的,并不知道我有这本事。
“能看到。”我点点头。
“那它们是啥样的啊?”宁红颜的胆子其实不小。
“离的远了,就是一团花里胡哨的东西,跟咱们书上标的云团似的,红一圈蓝一圈的,离的近了,就可以看到它们的样子了,跟人差不多,只不过灰不溜秋的。咋一看挺吓人,其实也没什么。”我知道,越说实话,越能消除宁红颜和老三心里的恐惧。
老三和宁红颜都若有所思。
感觉差不多了,帮头儿又说了:“闺女,三儿,你们都睡吧,我和四儿给你们守着,等天亮了,我们再睡。”
老三和宁红颜都躺下了,过了一会儿,才睡着了。
等他们睡着没一会儿,我就忍不住问了:“帮头儿,我那个阴阳眼前辈怎么样了?出去以后,你能不能带着我去找他……”
“他死了。”帮头儿突然打断了我的话,踌躇了一阵儿之后,才无比沮丧地说了一句:“其实,我这些年没进山,不全是为了我闺女,我是害怕了,那次进山的六个人,除了我,都死在山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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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葫芦()
怪不得帮头儿一进山,整个人的神情就不对了,原来其中还有这般隐情。
试想一下,如果故事重演,今天是三儿、帮头儿、宁红颜都折在这里了,只有我一个人活着出山,恐怕结果也不会好到哪里去……雄鹰折翼,再不敢睥睨长空;猛虎断骨,哪还有山中纵横。
我也沉默了,开始理解帮头儿的小心、谨慎了。
帮头儿点着两根烟,递给我一根。我是不抽烟的,但初二的时候也尝试过。此情此景,确实适合抽一根。
烟雾缭绕中,我的思绪蔓延出几分沧桑,忽而领悟到帮头儿之前告诫我们的那句话了,这世上,还有什么比人命更金贵么,就像我的祖父……
一根烟抽完,我们继续沉默。
坐的久了,我站起来舒缓一下身子,看了看朦胧的星河、压低的乌云和层峦叠嶂的深山老林,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看今天这情况,我们是想躲也躲不过去吧?”
帮头儿突然就笑起来了,笑的浑身上下都在颤抖,常年抽烟的嗓音里带着几分干裂,更有继续肆意:“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小子就惦记着这山里的宝贝呢,是不是?!”
我赶紧坐回去,陪着笑问道:“帮头儿,这山里到底有什么宝贝啊?”
“什么宝贝?当然是药了!”帮头儿今天夜里跟我谈这些,也是有他的用意的,谈到这里,他的神情终于亢奋起来了,眼神里带着几分憧憬,既是对山里的宝贝,也是对当年豪气:“百草百堂,人参为王,几品叶就是几品药。咱们串山人找到的药材都是有品的,下三品药到病除,中三品包治百病,上三品延年益寿,这就是山里的宝贝了。四儿,你有胆子去找么?”
“当然有了!”我的眼睛也亮了,恰同学年少,鹰隼试翼,风尘吸张。
“那好……”帮头儿一低头,开始在他裤腰上摸东西了,不一会儿,摸出了一个绿莹莹的小东西递给了我,说道:“这就是咱们串山人得以进山的信物,我交给你了,从这一刻起,你就是我们的帮头儿了!”
我小心翼翼地把那个东西捧在手心里,借着手电筒的光芒观瞧,原来是一个绿油油的小葫芦,碧玉质地,触手温润,三寸长,小葫芦肚比拇指粗些,大葫芦肚恰是拇指与食指弯曲的周长,宝贝,这就是件宝贝!
“我明白了,怪不得你总说咱们串山人不是一般的药帮呢,咱们靠的就是这个小东西,能进山……”把这等宝物捧在手心里,我心喜万分。
之前那脏东西来的时候,帮头儿一手护着闺女、一手掐着腰间的古怪姿势,也就解释了。
“对喽,你是聪明人。”帮头儿笑着给了来了两句诗词:“昆仑山,葫芦关,同心同德易登天;济世门,串山人,杏林花开满昆仑。”
我茫然:“帮头儿,啥意思?”
“意思就是,我们串山人的‘空心葫芦’是从昆仑山上的仙藤上摘下来的,济世门的门头儿拿一半,串山人的帮头儿拿一半,非良善之辈,非大善之心,否则葫芦不能空心,葫芦一合,空心一成,我们串山人才能进山采药,济世救人。”帮头儿的神色里突然又增加了几许恭敬。
别的我都没想,从昆仑山上的仙藤上摘下来的???
这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啊,对了,想起来了,是西游记里的调调,说的是师徒四人西天取经,半路上遇到了金角大王、银角大王,银角大王收孙悟空的时候,就提到了,他的紫金葫芦是仙师从昆仑山上的仙藤上摘下来的……呃,不会那么巧吧?
昆仑山是我国神山,在神话传说里更是不乏笔墨,号称‘众神之乡’,但凡有什么绝世法宝、惊世人物,必须得跟昆仑山扯上点关系,才容易让人信服。
估计,空心葫芦也是这种情况。
实际上说,这个空心葫芦应该是材质特殊、暗含与重叠空间契合的某种能量,不过,神奇是真神奇。
药帮里的头儿是串山人,药行里的头儿就是济世门,串山人和济世门的头儿平时各‘盘’空心葫芦的一半,等什么时候串山人要进山了,济世门的门头儿就会把他所执的一半葫芦交给帮头儿,葫芦对上,成了空心,串山人才能进山,不知道,空心葫芦对不上成不了空心的情况有没有?
更不知道,进了山以后,万一把空心葫芦再分开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我的天真烂漫,也是天花乱坠的。
好在方向是对的,帮头儿跟着就给我介绍了:“咱们串山人进了山,到了危难时刻,可以把空心葫芦搓开,空心葫芦一搓开,咱们就能从山里出去了。”
“嗯……?”我十分疑惑,把空心葫芦拿到眼前仔细观察了一下,这葫芦上哪有什么缝隙啊,连一点印记都没有,直怀疑这葫芦根本就不是两半对起来的,而是浑然天成的一体,搓搓试试。
“你别乱来,把葫芦搓开了,咱们就再难进这座山了!”帮头儿看到我在那儿开搓了,担心的不行。
“嘿嘿……”我赶紧把手停下,不搓了。
“你放心,到危难时刻,只要你用力一搓,这葫芦就会分开了。”帮头儿把空心葫芦交给我,看上的,就是我这种浑不吝的劲儿:“三儿那家伙,看似鲁莽,实际上胆小甚微又精于算计,把葫芦交给他是不行的,而葫芦在我手里,也成不了什么事,只有交到你手里……”
帮头儿说到这里,又开始迟疑了。
我则在品着帮头儿说的这些话,他说三儿说的真对,要是这空心葫芦到了三儿手里,指不定哪天就被他卖了,而帮头儿的豪气已失,拿着空心葫芦入了宝山也不会比空手而归强多少,交给我嘛,我可是外在小花猫内有大老虎可是敢乱来的哟!
顿了一下,帮头儿的话锋突然一转:“四儿,在你不到一岁的时候我就给你算过命你知道吗?”
“啊……???”我惊的下巴差点没掉下来,敢情,帮头儿一直都在喵着我呢。
“那年也是凑巧,我带着闺女到县医院做检查,你家人带着你到县医院看病,咱们就见到了,当时我就给你算了一卦,卦应‘雷水解’,象曰……”帮头儿见我又要迷糊,转而说道:“就是说,你这个人虽命运多舛,但长于逢凶化吉,过一劫就有一劫的福运,你这一生,最忌‘盲目、犹豫’四个字,切记盲目则退、犹豫则进,后半生当福寿双全!”
对算命这个事,我一般是不大相信的,但特别愿意听算命先生说他们行当里的‘黑话’,觉得特别有意思:“那我过了几劫?还有没有劫?啥样的?”
帮头儿咂摸了一二刻,才说道:“再过两年,你命里会有一个大劫,恐怕会耗你十年运程,你要当心。”
“……”我心里一沉,不觉间已经开始相信帮头儿的话了,可能是因为他不是收钱算卦,而是谆谆教导吧。
“命里风云是会变的,再说我算的也不一定准,你不用放在心上,只记着盲目则退、犹豫则进就行。”帮头儿见我面色一沉,赶忙安慰我一句。
“嗯。”我心里还是不舒服,顿了一下,换了个话题:“那咱们明天去哪儿?”
“去林子里,找好药。”帮头儿含糊地回答着。
后来,我们聊的就是一些平常的事了,多是药材方面的……十几年后,当我再回想起这一夜的谈话,悔恨万分,悔不该没有听从帮头儿之言。
天还灰蒙蒙的,帮头儿见我眼皮子已经开始打架了,就说道:“你到我帐篷里去睡吧,天就快亮了,应该不会出什么事了。”
“那你?”我这不风华正茂、血气方刚么,不好意思让帮头儿一个人守着。
“等会儿,我就叫醒他们俩,没事儿,天一亮就没事儿了。”帮头儿的精神头还好。
“那你也早睡会儿。”我迷迷糊糊地走到帮头儿的帐篷里,倒头儿就睡着了。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宁红颜和老三早就醒来了,坐在二十米外聊天。
我找宁红颜要了点吃的,然后也坐到一边跟他们两天,快两点的时候,帮头儿也醒了。
帮头儿吃了点东西,就开始收拾东西,我们该走了。
把空心葫芦交给了我,帮头儿也没有说什么,路上他该怎么样还怎么样,但他和我都知道,到底到怎样危急的关头才搓开空心葫芦,是由我决定的。
从帮头儿把空心葫芦交给我时的眼神就可以知道,他是想通过我来消灭他心中的怯懦,既然帮头儿都已经下了那么大的决心,我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用宝岛话讲,没在怕的啦!
帮头儿前面带路,直接带着我们进了林子,穿过林子,又向双王山深处进发,就一个意思,不弄几件中上品的药材,我们绝不对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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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石头()
我们从下午出发,穿过一片树林,爬过一个山坡,一共才走了十几里路,直线距离恐怕不过五里地,天色就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