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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宁老头是个软刀子,从他嘴里吐出的话没一句中听的,董老财的身体不好,膝下无子,上门女婿现在也翅膀硬了,想要卷了自己的钱做其他生意,让他很头疼。宁老头经常拿这些事怼他,让董老财憋一肚子气,又发不出来。
“宁不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马大妹子有不清不楚的关系!他爱人生前是我战友,你敢有什么非分之想,别怪我不客气!”
董老财实在没话说,便扯上这件事。
宁老头似笑非笑地抖了抖眉毛:“董老财,你喜欢马晓花,咱街上都知道,老汉我和马家妹子可没什么关系,不过咱有一说一,你配不上她。”
“谁、谁喜欢她了!!那是我嫂子!”董老财今年59,脸红时还会像个孩子。看到宁老头竟然没羞没躁地说这种事,他不要脸我还要脸呢!董老财骂骂咧咧地走远。
“好玩不过嫂子,咋还不让人说了?”
宁老头看到董老财走远,转头看向元兴瀚:“小伙子,看那么久不累啊?过来坐坐?”
虽然是白事店,不过老板有着北方人的热情,自来熟一样招呼着元兴瀚。
元兴瀚尴尬一笑,没想到这位老板还是个妙人,他走过去,坐在店门口的马扎上。
“咦?黄甲符?你是临江来的?”
刚打了招呼,第一句话,就让元兴瀚一懵,我靠!什么情况?这这是什么情况?!元兴瀚肩头贴着一张符纸,秦昆说过这符纸辟邪,元兴瀚也就没摘掉,当代艺术家,身上有个符纸装饰,也没什么奇怪的。
但是这老头怎么看了一眼,就知道自己的来历?
元兴瀚收起了看热闹的心,感觉里面有些门道,谦虚请教道:“老大爷好眼力。不过您怎么知道我是临江来的?”
旱烟老头呵呵一笑:“华夏就一个地方的人会画这种符,老汉怎么会不知道。”
黄甲符,出自符宗,以符咒化为黄甲护体,辟邪防鬼。虽然属于普通符纸,但起码要符宗地字堂真传以上才能画出。
符宗产业听说都挪到沿海甚至海外,不过地字堂,仍旧坐镇临江青竹山。
元兴瀚感觉有些玄乎,他看了看符纸说道:“不瞒您说,我也是个画画的,这种符,只要给我颜料,我也能画出来。”
“你?”旱烟老头笑着摇了摇头,“这每一笔、每一画都有玄妙,画虎画皮难画骨,骨子里藏着什么,你不通符术,看不到,自然也画不出来的。”
旱烟老头说的很笃定。
听了旱烟老头的话,元兴瀚有些肃然起敬,这老板一定是个高深莫测的前辈,没想到这种小城,居然还藏着这样的人。
“老先生,这里面还有门道吗?能不能给我说说?”
旱烟老头摇了摇头:“宗门有忌讳,你想知道,去问给你符纸的人。”
老头起身,揉了揉腰,又开始扎着花圈。
现在已经是夏天,这间店带着不属于夏季的阴气,元兴瀚好奇走了进去,感觉有些冷,店里面,除了老头,还有几个帮工。
元兴瀚看见几个小工年纪都不大,扎花圈颇为老练。
“小兄弟,你们脸上擦着的腮红,也是讲究吗?”
几个小工的皮肤很白,经常在这种不见太阳的店里工作,元兴瀚也能理解,但是他们的脸上,有着不同程度的红扑,这让元兴瀚有些好奇。
认识秦昆以前,他从没接触过殡葬行业,莫非他们脸上的红扑,也是一些讲究和秘闻?
几个小工的动作很安静,看了看元兴瀚,没有说话,继续埋头自己的工作。
元兴瀚有些尴尬,可能贸然打听别人的事,有些唐突了。
元兴瀚平素社交应酬也少去,不知道这时候该说什么,于是掏出一包烟,给小工发了一根。
“店里禁止明火。”
元兴瀚继续尴尬,不过那小工还是把烟收了,摸着自己的脸蛋回答道:“这是师傅给擦的,说是让人便于认出我们。”
让人便于认出你们?
元兴瀚被搞得一头雾水。
在店里坐了一会,元兴瀚看到老先生、小工都没搭理自己的意思,便想着该走了。
这次旅行,给他几个感觉不错的地方,一个就是寒棺村的石林,一个就是这个平淡无奇的花圈寿衣店,元兴瀚灵感高涨,想象着脑海里的画面变成画作的时候,一定会非常耐人寻味。
“老先生,我走了。”
在门口,元兴瀚打着招呼,旱烟老头头也没抬:“这种地方,死人不说留,活人不说走,这些忌讳,下次要注意咯。”
“嗯,我记住了。”
元兴瀚说罢,转身离开。
大街上比起店里,要热得多,元兴瀚的手机响起,一看,是秦昆打来的。
“喂,秦导,醒了?”
“嗯。”
元兴瀚诧异秦昆才起床,他算了算时间,这离昨晚住店,已经10几个小时了,难不成秦导昨夜又守夜了吗?
秦昆在电话那头道:“元老哥,一会我们去一趟白龙寺。”
“白龙寺?”
元兴瀚道:“我就在这旁边!”
秦昆道:“那刚好,我们马上出发找你们,寺里有素斋挺有名的,刚好吃个饭。”
“行!”元兴瀚摸了摸肚子,刚好也饿了,“对了,萱萱呢?”
“萱萱?没和你一起?”秦昆纳闷。
“没啊”元兴瀚更纳闷。
平安酒店,许洋的房间内,秦昆拿起许洋的手机,朋友圈里,萱萱发了张自拍,元兴瀚就在他的身后。
“你在哪?”秦昆狐疑问道。
“白龙寺边的老街,卖花圈寿衣的。”
“你在哪?”许洋在评论,问涂萱萱。
“白龙寺里面,和元大哥一起。”涂萱萱回复。
酒店房间内,秦昆挂了电话,有些头疼。
大白天的,见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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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零章,钟()
桑榆城,白龙寺。。
不像其他寺庙的气派,却有别与任何一座寺庙的风格。
建筑通体为白石所雕,僧人穿着现在已经罕见的月白僧衣,上有龙绣,除此之外,雕栏玉砌,庄严圣洁。
前方导游进寺收起了旗帜,关了喇叭,小声说道:“这里始建于唐宋,年代不可考,当初是一座歇脚小寺,不甚闻名。只不过几十年前,桑榆当地夜降白光,寺体尘垢剥落,露出雪白石壁,当时很轰动,这才引来关注。”
“有相士曾路过白龙寺,曾说过:天狗沐血,白龙镇邪。白龙寺虽未再出什么神迹,但寺庙本身已经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神迹了。”
秦昆一行人,此时跟在导游身后,听到导游的话,几人咂舌不已。
神迹?
当今舆论这么自由,敢用神迹这两个字来形容一个寺庙,难免让人觉得有些不真实。
不过,白龙寺的确特殊。
“我怎么没听过国内有这种地方?”
许洋吃喝玩乐无所不通,这样异类的寺庙原本就比较新奇,他竟然从没听过。
“这玩意好像和寒棺村的石头很像?”
武森然抠了抠寺内白壁,这些白不是刷粉,是真真正正的白石,相比起汉白玉的手感,又有些粗糙,可似乎更加耐脏,或者说,雨水更容易清洗上面的尘垢。
霍奇哈了口气,手指蹭了蹭旁边的石柱:“好像没那种冰凉的感觉,摸起来挺舒服的。”
三人暗自纳闷,又惊疑不定地看着秦昆,秦昆现三人眼中带着征询,耸了耸肩:“第一次来,别问我。”
不一会,元兴瀚跑了过来。
“秦导,你们都来了啊!”元兴瀚已经跟着导游溜了一圈了,很难想象,桑榆城还有这种好地方。
论精致,和寒棺村的阎君庙有的一拼。在古建筑景观上,让他匮乏的想象力得到了源源不断的补充。
“秦导”
今天涂萱萱穿着火辣,半漏肩的装扮,戴着帽子、墨镜,肩带露出,手里提着单反相机,好在穿着长裙凉高,否则能不能进寺还是个问题。
“元大哥,你走的时候怎么没跟我说一声?我还找了你一会。”
涂萱萱有些不满意了,把元兴瀚搞的莫名其妙。
我走?我从宾馆走的时候给你们说了啊?
除了元兴瀚、涂萱萱二人,秦昆几人都知道生了什么,但是在犹豫,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涂萱萱。
她如果知道和自己逛了一下午的人不是现在的元兴瀚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
“萱萱,走吧,带我们去转转。”
许洋开口,撺掇着涂萱萱,转移了话题。
按照秦昆的安排,他们一起商量,还是不要把这事告诉涂萱萱的好,有时候就算告诉了,说不定她还以为自己几人是弄恶作剧吓她。
涂萱萱走在前面,给许洋、武森然看着相机里的照片,不住地夸赞:“元大哥不愧是搞艺术的,这些照片照的真好看!都能上杂志封面了,回去了我请你和江兰姐吃饭哦”
走在最后被夸奖的元兴瀚哭笑不得。
元兴瀚看到,好几张涂萱萱的自拍照里还有自己的身影,身上有些凉。
“秦兄弟,这是怎么回事我下午一直都一个人的。”
下午元兴瀚可是在殡葬一条街转了一圈,不会是自己在转悠,魂跑出来陪涂萱萱玩了吧?
秦昆将大致事情给他讲了一下,安慰地拍了拍他肩膀:“虽然我也不清楚,不过你和她身上都没鬼气,就当没生过便好。”
元兴瀚心脏提到嗓子眼,一听没有鬼气缠身,稍稍松了口气。
不过这种事,也太匪夷所思了!!
按照秦昆的逻辑,桑榆城这种地方,作为北派老巢,再出现几只大鬼,显得钟祭判三家也太无能了。
确定了他们没鬼气缠身,秦昆就放心多了。
几人同行了一会,许洋不小心撞上了一个独行的女游客,那女人年纪不小,却风韵犹存,她频频回头看着许洋,许洋知道,他今晚有故事。
“咳,秦昆,我去溜达溜达,一会见吧?”
“许洋,你”秦昆话还没说完,许洋已经走了。
“秦导,我们也去转转。”
显然,武森然、霍奇眼中嫉妒的红,看到许洋这种小白脸很快和那女游客搭上话,心中直冒酸水。
恐怖灵异线路的旅游,也是旅游,只要是旅游,谁还不期盼遇到艳遇?
秦昆气的鼻子都歪了,虽说桑榆城比较安全,你俩也不至于这么猪哥吧?
“武森然,你不怕女鬼报复啊!”秦昆开口提醒。
武森然摸了摸胸口的玉钗,义正言辞:“如果真到了不可抗拒的时刻,我会理智拒绝的!”
放你妈的屁!你要真被女鬼报复了,老子才不管你死活!
“秦导,你怎么受伤了?”
霍奇和武森然结伴离开后,涂萱萱这才现,秦昆气管下有一处伤口被包着,秦昆道:“被他们气的。”
涂萱萱缩了缩脖子:“那我也先走了,自由时间嘛,听说庙里还有个近百的老和尚,很厉害的,我去卜卜姻缘。”
卜姻缘?出家人六根清净,你特么找和尚卜个毛的姻缘,这事得问道士好吗?!
现秦昆狐疑盯着自己,涂萱萱脸上酡红闪过,没等秦昆回应就走了。
当下,就剩秦昆和元兴瀚两人。
我靠
秦昆有些不甚理解,这群人自从去了寒棺鬼城,见了宿命碑后,怎么一个个和春的野狗一样
“你不去卜卜姻缘?”秦昆看向元兴瀚。
元兴瀚摸了摸鼻子,有些认命:“那宿命碑上,我就是和兰兰合葬的,还卜什么。对了,过一阵子,我就结婚了,你得过来捧场。”
“捧个屁,要不要突然给我这种消息,会虐死狗知不知道?!”秦昆受到了大龄青年结婚的暴击,以一个单身狗的姿态,有些神伤。
元兴瀚嘿嘿笑了笑:“没办法,年关订婚那阵你没在嘛。对了,年关那阵我去你家里找你时,为什么你同住的小胖子叫你秦黑狗?”
元兴瀚订婚的时候,刚好是秦昆回家过年的时候,当时他专程找过秦昆,结果碰到了王乾。
靠!
秦昆心中阴沉,这么挫的绰号,怎么就传出去了!
胖子你特么死定了
元兴瀚现在也学会看脸色了,现秦昆脸色不对,咬牙切齿,默默地开溜了,这时候,直觉告诉自己,不要惹秦昆的好。
成功躲开了暴怒中的秦昆,元兴瀚伸着懒腰,走在白龙寺里无比惬意。
作为一个画家,元兴瀚有随手带纸笔的习惯。
随便找了一个树下,画着来往的游客,这是他的职业,他的兴趣,也是他的信仰。
元兴瀚的写水平很高,花草树寺人,在纸上活灵活现,构图标准,光影完美,往来众生,皆栩栩如生。周围有围观的游客,看到元兴瀚的画作,纷纷赞叹,想求他给自己画一幅,元兴瀚笑了笑婉拒。
不一会,两张写画完,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元大哥!好巧啊。”
元兴瀚勾完最后一笔,抬起头,看到是涂萱萱来了。
“萱萱?好巧啊,你不去找老和尚问姻缘吗?”
元兴瀚呵呵一笑,打趣道。
“胡说什么呢,什么老和尚问姻缘啊”涂萱萱脸上一红,转移话题,“元大哥,这里好漂亮,你能帮我拍几张照吗?”
“没问题,这个我最拿手了。”
元兴瀚收起纸笔,端上了相机。
元兴瀚的摄影作品也是得过大奖的,看到涂萱萱的单反只是个入门机,不过对于他而言,用这种机器给美女拍几张照片,简直是小意思。
二人随走随拍,元兴瀚专业的一面顿时展现出来,不同的光线、角度,调着不同的参数,力求作品达到最完美的标准。歇息的时候,涂萱萱买了两瓶饮料,看着相机里照片。
“哇好漂亮”
涂萱萱捂着脸,简直难以置信,这种级别的照片,相比起她男朋友阿立拍的,简直天壤云泥之别,阿立可从没把她拍的这么漂亮过。
涂萱萱心花怒放,拍了自拍,了张朋友圈,故意让元兴瀚露出一半身子。
能让临江市书画协会副主席给自己当摄影师,小女生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看到涂萱萱偷偷耍着小聪明,元兴瀚无奈摇了摇头,不过,看到对方这么喜欢自己的照片,心中也是很开心的。
歇了没一会,
突然,涂萱萱的手机响了起来。
有些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