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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上的帆若隐若现,画着鬼符,徐法承忽然拿起纸笔,把鬼符临摹在笔记本上。
“师尊,这是秦篆和星图?!”徐法承难以置信。
十三颗星,北七南六,交织成底纹,星图上方,是篆书的‘秦’字。
平风真人苦笑:“法承,你可否看出这皮卷存世多久?”
徐法承摸了摸:“弟子涉古不深,暂且估计,起码三百年有余!”
平风真人道:“这也就是我不对那些南洋法师出手的原因,他们没必要编一个这么大的谎话,来华夏地界作乱。我想等等,看看真伪。”
徐法承点点头,转向降神道:“敢问龙普,你们此次前往华夏,可是想上这艘船?”
“是,老夫年事已高,不恋俗世,很想看看传说中的仙船是什么样的,了我一梦。”
“你们为什么会觉得,这艘船会出现在魔都?”
提耶跋摩一笑:“无垢之人在哪现世,那艘船便会出现在哪。”
“无垢之人……”
道家偏门,有无垢紫金胎之说,那都是山野道士流传下来的故事,一个人体内如果只有极致的阳气和极致的阴气,没有任何杂质的话才会被称作‘无垢’。可千百年来,谁曾见过这种人?
“龙普说的那人是……”
“扶余山,秦昆。”
……
……
又过去了一周,崔鸿鹄下了晚自习回家,看见秦昆在书桌前写写画画。
“当家的,前段时间花老虎不是有事找你么,这些日子怎么看你这么清闲?”
放下书包,崔鸿鹄对着镜子整了整头发,秦昆叼着一颗梨走了过来:“有南洋法师潜入华夏,不知道密谋什么事,这段时间人还没找到呢。”
秦昆站在崔鸿鹄身后,看到他一副臭美的模样:“你最近是不是恋爱了?”
崔鸿鹄白了秦昆一眼:“我?方外之人,入世学习,谈什么恋爱。那帮小姑娘,都不是我的菜。”
这位高中生口气愈发老气横秋,秦昆无奈,从崔鸿鹄背上撕下来一张贴画读道:“崔鸿鹄爱慕容苏。慕容苏是谁?”
那是一个女孩的大头贴,白白净净的小姑娘,蛮好看的,还戴了个斯文的眼镜。
崔鸿鹄面纱下,脸颊一红,急忙抢过贴画:“谁那么混账!玩这种无聊的把戏!”
秦昆吃着梨道:“我虽然能接受你早恋这个事实,但左大爷估计不同意。那老古董最近经常管我打听你消息,你说这件事我说不说……”
“哥……昆哥……这事就不要给师祖说了……你不知道师祖的枪棒言数落起人来,听多了会抑郁的。”
崔鸿鹄一脸委屈,看来没少受过罪,秦昆一笑,让开桌子,让他赶紧写作业去。
开灯,复习,做卷子。
台灯下崔鸿鹄一丝不苟地完成课业,秦昆欣慰。
他这种学渣,虽然没好好学习,但还挺喜欢看别人读书的,而且崔鸿鹄这种不需要监督的孩子,最讨人喜欢。
趴在阳台,手机里,万人郎开始和秦昆互通今天的消息。
码头、沿海都没有南洋巫师的踪迹,这些天也没有任何非正常死亡。魔都的治安又恢复到了往日的平静。秦昆这里,从鬼差口中也没收到新的消息,鬼将张布开始排查一些爱出人命的灰色区域,但依然没有收获。
结束与万人郎的对话,秦昆手机忽然响起。
“喂,秦先生吗?我是老阮!风姑娘托我给您带句话,有线索了,我马上到你楼下接你。”
挂了电话,秦昆哭笑不得。
这段时间里出的唯一的茬子,就是张布联手风玄瞳,收了个马仔。那是个黑车司机,姓阮,本来不会与他们有交集,结果心怀不轨,将风玄瞳拉到偏僻的路段准备开荤,之后就撞鬼了。
张布对秦昆道,这种人放在社会里也是不良因素,不如警示调教一翻,让他知道举头三尺有神明。
张布先威逼利诱,让司机老阮为他办事,老阮被迫遵从,之后张布带着老阮,去平了几家闹鬼的小事,老阮收到了3块钱的报酬,这才发现,似乎撞鬼没那么恐怖。半个月时间,老阮总共拿到了11块钱,现在是张布、风玄瞳的得力跟班。
秦昆下楼,一辆大众停在那里。
上车后,司机老阮摸出一根1916给秦昆递去,又小心上了火。
“秦先生,久仰大名。鄙人阮建明。”
“开车。”
“好!”
有钱能使鬼推磨不假,有钱也能让人服鬼。
老阮开着车,心情激动:“秦先生,托张布老大、风姑娘的福,我这半个月挣的比半年都多!”
“能不能好好开车?”
“能能能!”
老阮年近五十,叨叨了一路,什么中年不得志啦,妻子离异啦,女儿不理自己啦,数落一通,最后鼻管喷出两股烟雾:“自从我给闺女买了个最新款手机,让她叫爸爸她就得叫!一天到晚阮建明阮建明的,我差点误入歧途都是被她们逼的。”
下车,秦昆掏了掏耳朵,老阮跟着下来,被等候的风玄瞳抽了两耳光。
“风、风姑娘……打我做什么……”
“是不是又废话了?”
老阮委屈:“看似是废话,实际上给秦先生说一说我的改变。”
“半个月前要是阉了你,你才有真正的改变。”
老阮捂住裤裆,腆着脸苦笑:“风姑娘,我我我知道你是好鬼,半个月前我就是鬼迷心窍。”
“行了,滚,一会有需要再找你。”
老阮连忙离开,风玄瞳脑袋一转,张布的脸露了出来:“主子,这夜店里,有处地下赌场,非常隐蔽,年轻浪荡的小姑娘陪赌,一晚上能赚不少小费。老阮最近找的小姘头,以前就在这里陪玩,听那姘头说,这段时间赌场出现三个南洋人,出手阔绰,她以前的姐妹还叫她一起去作陪呢。”
秦昆看到,这是个并不显眼的夜店,写着‘南国妖洋’。
“你们查探过了吗?”
“没有,风玄瞳说,里面确实有三股气息,挺别致的。”
风玄瞳是眼镜蛇成精,嗅觉发达,而且第六感官颊窝,可以分辨灵力波动,她既然说里面三股气息特殊,秦昆觉得,应该会有自己想找的人。
“我先进去看看。”
“主子,会不会有危险。”
秦昆一笑:“只要没有人打黑枪,有危险的该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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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三八章,南国妖洋,群魔乱舞()
南国妖洋。
一进去,果然是一片群魔乱舞的场所。
震耳欲聋的声音,让肾上腺素极具上升,一个再内向的人,只要他喜欢这种环境,他就会和大众一起变得狂野起来。
DJ很震,灯光很闪,秦昆扫视一圈,没什么异象,待了片刻,一个醉醺醺的女人端着两杯酒走来,勾住秦昆脖子。
“帅哥,玩一局,输了请我喝一杯!赢了陪你玩双飞!”
女人声音很大,在音乐声中也显得微不足道。
秦昆一脸懵逼,被她拉到吧台,两个骰盅,一人六个骰子,女人一开口就是:“十二个六!”
我尼玛!
这妹子目的昭然若揭啊!
秦昆进退失据,拍了100块钱在桌上,灰溜溜跑了。
吧台大叔嘴角抽搐,擦着杯子喊道:“老板,你这么吓唬客人,合适吗?”
女人掩嘴,刚刚醉酒的表情消去,朝着旁边打了打响指:“大师姐,秦爷人不错的。”
旁边,一个妖娆成熟的凤眼女子走来,正是嬴凤瑶。
嬴凤瑶端着酒抿了一口:“哼,估计今天忙,要不然这种色胚,肯定不会放过这种好事。”
女人下巴搭在嬴凤瑶肩头,笑颜如花:“大师姐,你来魔都月余了,怎么不去找他呢?”
“扶余山的事,我不掺和。听说他去云丘观打了半年铁,我也就是在他附近待着,谁知道今天这么巧。”
“那还继续待着吗?他好像准备去赌场。”
“不待着了,我也去看看。”
走过夜店,秦昆终于找到个安静的地方。
一根烟点上,错过了刚刚的旖旎,秦昆还有些遗憾。
收回思绪,秦昆叫来上完厕所的侍应生。
“帅哥,问一下这里哪能玩两手的?”
侍应生菊花一紧,冷汗直流:“先生你说什么呢?”
“赌场。”
“哦……哦哦,咱这里是夜店,可没赌场。”
秦昆塞了500块钱。
侍应生眼睛一亮,小心收好,鬼鬼祟祟道:“这……先生,跟我来……”
夜店后门,侍应生指着不远处的砖楼。
那里是个安全通道,侍应生道:“这不是什么正经地盘,看你面生,小心点。下去3层就到,里面还得过一道坎。”
地下三层?
秦昆一路向下,地下1层是停车场,2层已经荒废的只剩地基承重柱了,3层黑灯瞎火,什么都没有。
忽然,一个手电闪了闪秦昆。
“干嘛的?”
一个魁梧的保安走了过来。
“你说呢?”秦昆反问。
保安打量着秦昆,额角两缕长发落下,背后扎着辫子,身材壮硕,眼神带着野性。看起来有些古风余韵,但离得近了,淡淡的江湖气还是能感受到一二。
秦昆一身皮夹克,手中是一沓沓的软妹币,出现又消失,和变魔术一样。
保安眯起眼睛一笑:“有点意思。但咱这里,可不欢迎老千!”
忽然,他单手如铁钳一样抓向秦昆手腕,秦昆猛然回拉,保安失去重心,脸色微变,秦昆手肘反打,磕在保安下巴,似乎擦到了鼻子,保安鼻头一酸,另一只手握拳捣向秦昆心窝。
练家子!
这绝对不是普通保安。
秦昆能感觉到,这搏击技巧、反应速度,肯定在拳场浸淫过,是玩过实战的。
不过没关系,一个后退,让保安拳势用尽,避过他最大的伤害距离,落在眼前的拳头轻飘飘地,被随意拍掉,接着抬腿踹去。
轻而易举地闪避加上猝不及防的踹山腿,保安发现自己腹部传来剧痛,整个人倒飞出去,半空中蜷缩起来,难受地跪在地上,激起一蓬尘土。
“唔呣——”
手电落地,保安脸色煞白,缓了良久,那股力道才被消化。
他眼前,出现一双脚,保安抬头,发现秦昆看着自己。
“硬气功?不错啊朋友。这功夫不应该在这当保安吧?”
保安想回答,刚开口就岔气了,面颊疼痛地抽搐,只听见面前的青年道:“说不了话就别勉强,告诉我赌场在哪。”
单脚踏地,灰尘弥漫,秦昆脚下,毛糙地铺地水泥裂开,保安留着冷汗,吃力地指着一个方向。
秦昆从没想过一个赌场能隐藏的这么深,一个存放消防器材的门里,打开后,金碧辉煌的场所映入眼帘。
顶上除了通风系统,就是简陋的管道和高瓦灯泡,墙壁上是稍微打磨的水泥墙,地板是最劣质的水泥地。但那些赌台,精致高档,坐落在华美的地毯上,那些玻璃镶金的桌子放在休息区,真皮沙发被保养得细腻带光。
一个地方是否高档,永远不必看它的装修程度,只要看看这里的人就知道了。
土豪暴发户扮相的赌客和商务精英扮相的赌客、亦或者低调奢华类的赌客应有尽有。有些看不出来身家的赌客,只用看他旁边商伴的打扮,就大致能知道是怎么一个档次。
这个地下赌场,有许多区域连通,秦昆有种十死城地下格斗场的错觉。
“你好先生,兑换筹码吗?”
这里的服务生看着也有些彬彬有礼的彪悍,秦昆摸出十沓软妹币,发现服务生不理会,身后一个声音传来:“第一次来,至少百万起换,这里的圈子,门槛可不低。”
服务生看见来者,低下头道:“嬴老板好。”
来者是一个凤眼女子,秦昆回头,脸上一愣:“嬴凤瑶?”
嬴凤瑶挽住秦昆的胳膊,对服务生道:“我账下那些筹码提一箱过来吧。”
“好的,嬴老板稍等。”
服务生走后,秦昆讶异:“你怎么在这?”
“没良心的,你管我。”嬴凤瑶白了秦昆一眼。
秦昆碰了一鼻子灰,嬴凤瑶接过服务生提来的箱子,挽着秦昆边走边道:“道门禁赌,你是扶余山当家,还想破例?”
“你不也赌么。”
“我是为了师门生意,陪客户玩玩,不得不破例。”
“客户?”秦昆脸一黑。
嬴凤瑶心底一甜,掐了秦昆一下:“还知道吃醋,那都是来买药的客户。”
秦昆恍然大悟。
空竹寺作为九地中,罕见富裕的宗门,靠的就是这些药丸。
“不对啊,你们擅长解毒,华夏没多少人需求吧?”
“嗯,但南洋需要。”
顿了顿,嬴凤瑶恍然大悟:“你今天来这里,是找南洋巫师的?”
秦昆道:“你知道他们在哪?”
“自然,那也是我的客户之一。”
赌场一处别致的区域,甚至还有原生态的草木,像是身处热带雨林一样的赌桌旁,一个黑色外套的女人、一个墨绿纹身的女人、一个背着小娃娃的老者,正在玩黑杰克(21点)。
他们对面,是两个病恹恹的老头和两位年轻人。
“哈哈,很不好意思,20点,吃你。”
第一一三九章,再喊一句试试()
“提命大师,我带来的钱输光了,这下你可以给我药丸了吧……”
一个唐装老头,挠着胳膊,表情痛苦地看着背娃娃的男子。
男子是一张南洋面孔,身上的娃娃好像木偶,可是会动!
他摸着娃娃的脑袋道:“那可不行啊。你的蛊毒是别的蛊师种的,我给你解,就代表与那位蛊师为敌。啧啧啧啧……你还是安排后事吧。”
“你耍我们家老爷子?!”
一个年轻人站了起来,暴怒道。
南洋男子阴测测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毒辣:“再喊一句试试?”
“哈哈哈哈,提命,你也有今天。”那个墨绿纹身的女子妖冶地笑道,“被一个平民这样呵斥,如果让你地盘上的人知道,威严会全失的。”
南洋男子闻言眼角一抽,忽然重重咳了一下,刚刚那个年轻人随着一声咳,鼻管忽然流出鼻血。
年轻人摸了一下鼻子下方,一脸惊愕,连忙摸向后腰。
一把甩棍拿出,南洋男子又咳了一下,年轻人手一抖,甩棍落在桌上,他肺部火烧一样疼,同时腕关节处出现红肿。
痒!痛!难忍!
神经刺痛让年轻人挠着手腕,挠的皮肤溃烂也制止不住。
南洋男子站起身,捏着年轻人下巴道:“再喊啊……”
年轻人喊不出来,肺部灼烧的痛楚已经蔓延到了喉结处,南洋男子冷笑:“区区华夏平民,还敢吼我?我弄死你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懂了吗?”
年轻人眼中带着愤怒、屈辱,想要动手,但力气也被抽干了。
那副嘴脸近在咫尺,年轻人呼吸如风箱一样,脸颊被拍了拍,提命大师哈哈大笑。
只是下一刻,笑容戛然而止。
一个装着筹码的铝合金箱子砸在南洋男子的头顶。
箱子凹陷,缝隙里的筹码撒的满桌都是,南洋男子被砸懵,他捂着流血的头大喝:“谁在找死?”
话音刚落,还没看到对方什么样子,脑袋被摁住,撞烂了赌桌,鲜血开了染色铺一样,在赌桌上绽开。
年轻人心中大叫痛快,发现出手的是一个扎辫子的青年,他抓着南洋男子的头发,将他提起。
“再喊一句试试?”
那位传说法力无边的提命大师,南洋最厉害的巫师之一,此刻鼻骨断裂,牙齿松动,眼眶肿起,被秦昆抓着头发提在手里,像条奄奄一息的狗。
10厘米的距离,提命只能看到一双煞气骇人的眼睛。
“你是谁?敢伤我索教的人,想找……”
那位墨绿纹身的女子起身,被嬴凤瑶打断:“腐毒,慎言。你是个不错的生意伙伴,我可不想看到你今天被打开花。”
“索教很了不起吗?”秦昆火气冲天,转头看来,“这是华夏,谁想领死,吱一声!”
最边上的黑袍女子豁然起身,朝秦昆脸颊抓来。
没征兆地出手,动作凌厉。
她手臂从袖子露出,上面是密密麻麻的虫子,将手臂包裹成泛着金属的黑色。
“黑蛊虫潮!”
蜃界忽然降临,黑袍女子手臂化成魔爪一样,她身后是一只放大了无数倍的蛊虫,口器和钳齿无比逼真,朝着秦昆夹来!
砰——
秦昆一脚踹在黑袍女子腹部,连带蜃界踹爆,女子砸在墙上闷哼一声晕了过去,虫甲破裂,一股酸臭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