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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尸妆-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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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愣了愣:“小佛……”

    我给了师父一个肯定的眼神,朝修灵道:“师父没有说,你这个佛家大弟子可以离开了么?”

    修灵冷冷看着我,老半天才道:“小禾苗,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我怎么对你了?”

    “你……”修灵一摆手。长长叹了一口气,“好了好了,你们就当我刚才什么也没有说过。”他转身。“出院手续我已经办好了,都还精神么?还精神的话,就跟我走吧。上车,去兜兜风。哦对了,衣服在柜子里,自己换好。”边走,边呢喃,“白族长,你不在的这半年,可把我憋惨了。”

    见修灵这样,我也松了口气。回过身,往柜子那边走,刚走一步,被师父拉住,我还没反应过来什么事,就跌进入一个胸膛。

    结实,温暖,带着丝丝缕缕的异香。

    “小佛,谢谢你。”

    师父的语调依旧淡淡的,是我最喜欢的姿态。

    换好衣服,我们走出医院的大门,夏蝉在后头气得跺脚,却无能为力。我问修灵夏蝉为什么不追上来?因为看她的样子,很想跟随师父走的。修灵说,夏蝉曾经跟他打了赌,输了,于是一年内不能缠着师父,末了还得意地朝我挑眉,说这样是不是方便我行动?我白了他一眼,突然想起来,我与修灵,也打了赌。

    我们上了修灵的车,在后排坐好。

    “修灵,你还记得我们也打过赌么?”我问正在开车的修灵,他点了点头,我又道,“半年前,我赌修衣与黑猫灵不会在一起,你赌会在一起,后来黑猫灵死了,也就代表他们没有在一起,我赢了!”

    修灵左打方向盘,驶向主公路:“小禾苗,你怎么一时聪明一时笨!猫灵的精元都和修衣合而为一了,他们难道还不能算在一起?”

    “……你说的在一起,和我说的在一起不一样啊!”

    “哪里不一样?”

    “我……”

    “哦,我明白了。我说的是精神上的在一起,而你说的,是肉体上的在一起。”

    “……”

    “我说对了吧,哈哈。”

    我没回话,搂住师父的胳膊,轻声道:“师父,你的功夫和术法肯定比修灵高不少。”师父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睛轻轻闭上,好像已经睡着了。我轻轻推了推,师父没有动,我大着胆子把头靠在师父的手臂上,“师父,你那么厉害,今天还被区区一个小和尚威胁,我想想都替你不甘心。”

    修灵插话道:“小禾苗,你也别不甘心了。白族长今天精神不佳,我拼了这把老骨头,才能有那么一点儿胜算。要是换作平常,我哪敢这么跟他嚎嗓子。”

    “你胜之不武。”

    “管他武不武的,胜就是胜,败就是败。”

    “等师父休养好了,把你打死。”

    “得了!等他身体完全好了,我可不敢惹他。”

    “你有自知之明就好。”

    “哎……真是后悔,刚才干嘛要提醒他,让他好好考虑呢,直接一巴掌呼过去不就完事了嘛。”

    “你敢!”

    “是是是,我不敢!”

    我朝修灵“哼”了一声,靠在师父的身上,打了个盹儿。

    修灵一直不停地跟我絮叨,说了许多许多话,我脑袋迷迷糊糊的却也记住了那么一些。——因为这些,跟塔娘娘和树娘娘有关。

    修灵说——

    眼观封建的人们,生养定要儿。

    生了儿子,或许不会再生,但头胎是女儿的,大多都会生第二胎,二胎仍然是女儿,甚至会接着生。——哦,这还是比较积德的家庭,那些昧良心的家庭,则会违反医院规定,私自去医院做B超,鉴定胎儿的性别,若是女婴,便强行堕胎,若是男婴,就皆大欢喜。——这些不为人知的血腥事件背后,是道德的枷锁,还是人性的泯灭?

    别跟我说生男生女都一样,都是自己的骨肉?回去问问父辈的想法,再来反驳我的观点。

    塔娘娘主掌青灯,管人的阳寿;树娘娘主育花果树,管人生男生女。

    我们将塔娘娘和树娘娘、青灯和花果树的诡秘事迹公诸于世,不求名利,不求钱财,只愿更多的人能醒悟:常与死亡擦肩,并非“不小心”的祸端,而是与你的青灯强弱有关;无生育能力,一味吃药只会残害自己原有的健康的身体,你应当先查一查自己的花树。——在树娘娘的地盘上,栀子花,表示一生有女无子;桃、杏、李、梨,表示有儿有女;铁树,表示一生无儿无女。……等等等等,诸如此类。

    首先,我并不主张大家来观青灯、看花树。身体有疾,还是得先就医,医不好,再另行偏方。

    人生只要有一点希望,都不要轻易放弃!

    封建迷信也好,乡野戏谈也罢,能帮到人,能点醒人,总归是有益处的。

    其次,有病先就医,有病先就医,有病先就医。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下面我们来讲一讲现今社会男女不孕不育之症……

    饮食不规律,作息时间不稳定,熬夜喝酒会造成较严重的后果,可倘若到医院检查,结果却是身体无恙。那么……如此健康的身体因何不孕不育呢?

    身体康健无疾病,必然与所对应的花树有关。

    你心动了么?

    在此,我得提醒一句,在找到我们之前,你得先有个心理准备。因为你一旦找了我们,你做过的那些秘密,或许会人尽皆知。

    残害生灵,买凶杀人,偷尸抢劫,抛妻弃子……

    所有荒唐的事,都是你的因。

    只有解决了你种下的“因”,我们才能够改变你的青灯与花果树,重塑你的“果”。

    是病,就医;无疾,观青灯,探花果树。

    青灯与花果树并非人人得以观之;你若有需要,我们或许可助你一臂之力。

    ——听完修灵的话,我不由得怀疑,这个塔娘娘与外婆有着莫大的关系,因为一般人不能进万灯塔,更不可能把一盏青灯的灯油寿命,引到另一盏青灯里头去。而且,从我与塔娘娘第一次见面的情形来看,她应该是认识我的。

    再说树娘娘。

    树娘娘管着我们人生男还是生女,可不就跟禾谷娘娘姜嫄所司的职务是一模一样的么?难道树娘娘就是姜嫄?有机会的话,一定要认识一下这个树娘娘,因为她是……是姬弃的母亲。

    修灵带着我们四处逛了一圈儿,回到七宝,他去寺里,我和师父回簪花店。

    “师父,你饿不饿?”我屁颠屁颠地跟在师父身后,心情很好,哼着小曲儿,跳着步子。

    师父笑了笑:“小佛饿了?”

    “嗯。”

    “那今天休息一天,我们回家,师父给你做饭。”

    “好耶……”

    我高兴地挽着师父的手,目光直直盯着师父,恨不得跳进来在他白嫩的脸上亲一口。——我没有那个胆子!于是多看了几眼,便算了。

    师父拿了钥匙,转身朝屋外走,准备锁门,我忙住他:

    “等一下,师父!”

    师父回头看我:“何事?”

    我嘿嘿一笑,“师父,你把眼睛闭上。”师父怔了下,依言将眼睛闭了起来,我把他拉进暗屋,“师父,不要偷看哦。”我打开背包,把那朵扶桑骨取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捧到师父眼下,“师父,可以睁开啦。”

    师父缓缓睁眼:“扶桑骨!”

    我得意地点点头:“嗯嗯,好看么?我也能帮师父的忙……啊哟!”

    师父满是笑意的眸子蓦地一沉,紧紧抓住了我的手臂。

    “师父,你怎么了?”我有些担忧,怕是犯了师父的忌讳。

    师父细细瞧了我半晌,猛地将我扯入怀里,抱得很紧、很紧,仿佛要把我的血肉揉化了,然后融到他的骨髓里去。

    我猜不透师父的喜怒哀乐,不安地扭了扭身子,师父轻道:“莫动。”我吓得一动不动,他将脑袋轻轻埋进了我的颈间。我愈发不解,推了推他,想问清楚他到底怎么了,却惊觉脖子处一片温热。

第78章:宫颈癌() 
师父他……在哭?

    我不敢移动半分,腿有些麻。

    师父就那样静静搂着我,一个拥抱,已经将千言万语说尽。

    过了良久良久,我手也开始麻了,扶桑骨一下落到地上。发出轻微的响声。师父松开我,抚了抚我的头发,眼里满是温暖。

    “小佛,无论师父在不在你身边,遇到危险的时候,你要先保命,知道么?”

    “我最亲的人都不在身边,是师父照顾我、?励我,教会我成长,我感激师父,尊敬师父,更加……更加……”我想说出那句藏在心底的话,可是怕师父生气,于是将话咽了回去。笑道,“师父。任何危险我都不怕,因为师父会永远陪着我。”

    “傻小佛。是你陪着师父啊。”

    师父将扶桑骨从地上拾了起来,然后放入长生菊旁边的黑色土壤里。

    扶桑骨入土,瞬息生长,长成一朵美艳的花。

    出暗屋,锁簪花店,我们回了家。

    师父进厨房做饭,不出片刻,就端了一盘土豆丝和辣椒炒鸡蛋出来,我说要帮忙,师父让我在客厅等着,又进了厨房。他身体刚好,我怕他太累,就说不是很饿,两个菜够吃了。师父应了一声,继续忙活,不一会儿又端出清炒莲藕和鱼汤。都是我平常最爱吃的菜。

    菜香四溢。

    我们盛了饭,面对面吃着。

    “小佛,多吃些。”

    师父给我夹菜,我不敢抬起头。

    菜很好吃,心里很热,眼泪偷偷滚进了白白的米饭里。

    吃过饭,我把碗洗好,与师父站在阳台上,看外头万家灯火。师父拂了拂我的头发,把我拥进怀里。

    夜风轻轻吹过,师父的声音带着十月桂花的香甜、弯月独有的落寞。

    “从来,无人与我共室,无人与我共食,无人与我共事,无人与我共得失。”轻轻地、柔柔地夜,清清朗朗的嗓音,撩动我的心弦,“小佛,谢谢你给我一个家。”

    我大了胆子,把手环上师父的腰:“师父,这是我们共同的家。”

    夜更深,起了薄雾。

    我们各自洗漱,然后回房,睡下。

    一夜好梦。

    早上醒来,看了看时间,六点。忙穿衣服起床,开门去看师父的房间,门是关着的,还好,赶在师父前面起了床,这样就可以给师父做早餐啦。

    进卫生间洗把脸,收拾好,然后到厨房,做好了早饭。

    早饭端上桌,师父的门开了,看到我,轻轻笑了笑,然后进了卫生间。

    我咽了口口水,看了看外面的天。

    万里无云,朝霞初升。

    吃过早餐,我将家里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包括师父的房间。

    这是我头一回进师父的房里,头一回这么进距离地打量这屋里的一桌一椅。

    师父房间很清简,只有一张床、一个衣柜和一张书桌。除此之外,有两个特别奇怪的地方,一是无论是面上还是角落,都没有一点儿灰尘,平常家里最常见的小强,那更是没有;二是所有的家具都是竹子做成的。不仅如此,这些竹制家具的外面不知用什么材料,上了一层保护色,既透着竹子原有的颜色,也泛浅浅淡淡的金色萤光。

    “小佛,你今天要去店里么?如果累了,便在家休息。”

    我正思索这层萤光是什么东西,师父突然在客厅问我,我忙回道:“要去要去,当然要去啦,我已经收拾好了。”

    从师父屋里出来,我打扫的工具洗干清,然后收拾了一下,同师父一道出了门。

    此时接近十一点钟,风和日丽,小区里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师父牵着我的手,走在人群当中,不徐不急,暖暖的日头照下,铺在身上,很舒服。

    去车库取了车,往七宝开去,刚刚开到利民路,妞妞的电话来了。

    电话里,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妞妞,你怎么了?好好说,别急。”

    她平常是个大姐大,是什么事情让她这么害怕么?隐隐有哭声。

    妞妞断断续续地道:“姻禾……我……我病了。”

    “很严重么?你现在在哪里?”

    “在医院。”

    “哪个医院?”

    “九亭医院。”

    我嗯了一声,转头问师父,“师父,你知道九亭医院在哪儿么?妞妞病了,在那里看病,你能不能把我放下来,我想去看看她。”

    师父一声不吭,默默将车子掉了个头。

    我同电话那头的妞妞道:“妞妞,你先别慌,我师父来了,他很厉害你知道的,我们来找你,你站在原地别动。”

    “姻禾……姻禾……”

    妞妞小声地抽泣着,不停喊我的名字。

    我急得不行,没挂电话,不停地安慰她。师父加大油门,把车子开得飞快。

    十分钟后,我们到达九亭医院大门前。

    “妞妞,你在哪里,我们已经到了。”我道。

    妞妞回道:“我在……在医院后墙这里。”

    “哦,好,你等着,我来了。”

    下了车,我们问了门口的保安,医院后墙在哪里,保安看了我们半晌,问我们到后墙去干嘛?我们说去找人,保安很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们,说后墙那里是医院的废区,那里怎么可能有人呢,然后随手一指,告诉了我们大概的方位。我们谢过保安,往后墙那边跑去。

    沿着墙走去,没什么杂草,很干净,在后墙最西边的墙上,有一个三十多公分的洞穴。

    我把手机免提打开,跟妞妞的通话还没有断线,我喊了一声:“妞妞,你在这里么?”妞妞的哭声很快传了来。不是从手机里的,而是后墙的洞后面,那已经不属于医院的范围了。

    我挂了电话,把头朝墙洞里伸,师父突然一把拉住了我,然后将我一搂。我只感觉撞到了师父硬实的胸口,然后身子一轻,再看时,人已经在后墙另一边了。

    后墙另一边全是砖头,砖头上布着一层青苔,缝里长出草来。

    妞妞蜷缩在墙脚,把头埋在膝盖里。

    我轻轻走进:“妞妞,你怎么了?”妞妞抖了一下,抬起头,眼睛又红又肿,“姻禾,我得绝症了。”

    我吓了一跳:“什么情况啊?你身体一向很好的啊。”

    妞妞吸了吸?子,“我也一直这么认为啊,只是一个小咳嗽而已嘛,我就没往心里去。没想到连咳了十多天,越来越严重,夜里休息不好,已经影响到了学业,于是我就到这里来做检查,没想到……没想到……呜呜,姻禾,肯定是我妈生前太不要脸了,所以老天爷要惩罚我。”

    “呸!别乱说。”我把妞妞扶起来,她的身子颤抖得厉害,我拍了拍她的脸,“妞妞,你妈妈已经过世了,你不要老是说她。阳人说阴人坏话,阴人在阴间的日子会不好过的。”

    “呜呜……姻禾,我不想死啊。”

    “出来!”

    突然有人吼了一句,听声音是个男人。我左右一看,从墙洞后看到了一个脑袋。

    我和妞妞吓得抱在了一起。

    那个脑袋往里一钻:“你们三个到里面去干嘛?快点出来!再不出来我报警了啊。”我松了口气,原来是保安。

    师父抬手,在保安面前晃了晃,保安的目光突然变得呆滞,他愣愣地看了看我们,把头缩了回去,然后走掉了。

    师父将我和妞妞一左一右提着:“此地不宜久留,先出去再说。”

    身子一轻,我又回到了医院里。

    “妞妞,你快点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啊?什么绝症?咳嗽引起的么?可说了这些话,也没见你咳嗽呀,是不是误症?现在误症的例子数不胜数,你跟我们到大一点的医院检查一下吧。”

    妞妞的脸一红,“姻禾,我想上厕所,你帮我去一下。”

    我一怔:“啊?哦……好,走吧。”

    妞妞将我牵住,朝师父道:“把你徒弟借我几分钟,没关系吧?”我朝师父嘿嘿直笑,师父淡淡点了点头,转身朝医院大门走去。

    “我去把车开过来。”

    我挥师父背影挥手:“好,我们很快出来。”

    妞妞把我一拉,附在我耳边小声道:“姻禾,你是不是爱上白老板了?”

    “你……哎呀!这你不是早在三年前就知道了嘛。”

    “三年前是喜欢,喜欢跟爱是不同的。”

    “嗯嗯……都好啦。”我道,“妞妞,你不是要上厕所么?往哪里走?”

    妞妞摇头:“姻禾,我不想上厕所。”

    “那你刚才……哦,我知道了,你想把我师父支走。师父是自己人啊,没关系的,你有什么事直说嘛。”

    “姻禾,这种事,在别的男人面前,我开不了口。”

    “你到底怎么了?”

    “我……我得了宫颈癌。”

    “宫……什么!”我大叫,旁边有人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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