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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周围一看,现讨论这件事的不光是我们这几个,同学们都在讨论。这事看起来闹得挺大。大家都收拾起课本,往机房跑了。
我们当然也不甘示弱。
跑到机房,大家都在忙不迭地开电脑。任课老师不知道怎么搞的,不在。
我们四个人里就数文丽效率最高,她已经找到了那个视频,播放起来。我们乐得省点儿力气,忙靠在一起看文丽的,还有其他同学也靠了过来。
事地点,大家都认得出来。就在我们学校附近的一个小巷子里。似乎是有人躲起来,拍下了这个视频。
离得有点儿远,录到了一些声音,但不是很清楚。不过每个人的动作倒是很清楚的。他们围着一个身高跟他们差不多的人,看起来年纪应该也是差不多的,先是推推搡搡了两下,还在骂着什么。忽然有人高声地骂了一句,一脚踹在中间那个人的身上,然后几个人的动作就变得粗暴起来。
同学们不停地出惊呼声。
曹俊眼尖地道:“哎,那个人不是姚广强吗?”
文丽也认了出来:“还有那个是……叫项全的!”
我看着那一张一张晃动着的脸:“还有海云、田敏。”
曹俊:“被打的那个是谁啊……怎么也觉得好像有点儿眼熟?”
我忙道:“别瞎猜了,打着马赛克呢,反正我是看不出来。”
曹俊被我一堵:“也是。”
文丽却看了我一眼。
五六分钟里,那几个学生不知道打了中间那个人多少下,幸好两个警察赶了过来。他们还想跑,被警察一把抓住两个,姚广强和海云跑了。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
大家顿时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正吵得热火朝天的时候,老师来了,连忙将教鞭狠狠地敲了敲讲台,大声道:“安静,不许乱上网,快把网关了。”
大多数学生都乖乖听话了。但还是有几个阳奉阴违,把视频缩小了,关成静音在那儿看着。
恼得老师走下去,直接把他们的电脑给关了。
“网上什么消息都有,”老师一脸严肃地说,“很多消息也不一定是真的,作为学生,你们还是好好上学最重要。”
曹俊悄悄地冲着我吐了吐舌头。
我也明白过来了。这一定是老师刚刚得到了关于视频的消息,现在打补丁来了。
可惜这一次,学校是管不住了。
视频在网上四面八方地疯传。很快,连老爷子、老太太一点儿都不上网的人,都知道我们学校有几个学生在校外打人的事了。两个人对我好一通教育。后来,很多家长都跑到学校抗议,要求把那几个坏孩子都开除了。
随着视频的传播,姚广强、项全、海云、田敏的截图都有了,四个人的模样都很清楚。就算当时跑了两个又有什么用。
再加上我们学校本身的名气,竟然会出这样的事,一下子成了全天龙市的焦点。
学校几乎是当机立断地开除了他们。
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离开学校的,老实说,我也并不关心。我只要知道,他们走后,学校很快就能恢复平静就够了。
陈学文告诉我们,本来警察虽然抓了两个人,但看他们是学生,批评教育两句也就放了。学校本来也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之前,因为许小花的事也动过开除的念头,结果被闹得一个头有两个大。没想到会有视频传到网上。这一回是家长们都来要求开除的,那些学生的父母也就没话说了,学校乐得顺水推舟。就是没想到,闹得满城尽知的,给学校脸上也抹了黑。
我说,这也是难免的,最重要的是,把他们再留在学校里,难保坏影响更大。
小伙伴们都觉得我说的也有道理。谁也不是没见过许小花被他们欺负成什么样子。
难得第二天,又到一个月一次的假期。
我抓到点儿时间在家上会儿网,才登录qq,就见文丽的头像跳起来。
她上来就问我:视频是不是你拍的,然后放到了网上?
我老老实实地承认了:嗯。
我又说:其实整件事,从一开始就是我跟徐金龙说好了的。我让他把那些人在指定时间,引到指定地点,我一早就躲好了,然后拿数码相机拍了视频。警察也是我一早打的11o。他们还没动手呢,我就报警了,说几个小流氓欺负人,把一个学生都打出血来了。
文丽过了一会儿,才出一个很惊讶的脸:你真敢啊!
我想说还不是你启了我。
但也就是想想。毕竟人家现在还是一个小孩子,等她变成那个霹雳大红唇的女王还差十几年的修炼呢。
文丽: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提前报警了,警察还是来晚了怎么办?我们这里有人打架,打11o,过了半小时才来呢!
我说:想过啊。如果他们没有及时出现,我当然会冲出去的。打不了再打一架咯,我又不是没打过。
文丽便又了一个笑脸。但还是说:太冒险了。我有的时候都不知道你是胆大,还是鲁莽……反正,有时候觉得你挺不像十来岁的初中生的。
我挑了挑眉,你的感觉完全正确,我真不是。
但是我想来想去,只是回道:谢谢你,我们会一直都是好朋友的。
文丽了一个问号过来:又来了,干嘛说话怪怪的?
我就笑笑:呵呵。都快十一点了,早点睡吧。
关了电脑,我洗干净手脸、心满意足地爬进毛毯里。这一次总该可以了吧?
这一觉我睡得很香,很安稳。一直睡到自然醒。
睁开眼睛,看到的仍然是自己的卧室。空调已经关掉了,天气很冷。在现世里,快要过年了,正是一年当中最冷的时候。
我努力检索了一下记忆……改变了!
我打电话给徐金龙,却从他父亲那里得知他已经死了的记忆改变了!确切地说,是被新的记忆覆盖了。我根本就没有打过那通电话。
因为我知道他没有死。从那一年,姚广强等人被开除,灰溜溜地离开学校后,他就成功摆脱了他们,再也没有受到过他们的侵扰。但是那件事对他也还是有影响,后来还是有一些人传出来他就是被欺负的那个人。徐金龙依然没有能在学习上有起色,初中毕业后还是去深圳打工了。前两天,我还是从许小花那里得到了他的消息。他在村里大摆宴席,娶了一个挺漂亮的媳妇。连许小花都去喝了一杯喜酒,怎么说都是一个村啊,总共就那么大点儿的地方。他们还寒暄了两句。徐金龙自己主动提起当年犯的错,让她别跟他计较。
我问许小花,你怎么想?
许小花问我,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不该计较?
我说:没有这回事。虽说徐金龙的态度良好,可是当初你被他们欺负的时候,也没有人来替过你一天。只有你才有资格决定计较还是不计较。
许小花想了一会儿,又问我:那我要是还有点儿计较,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小心眼儿?
我说:那怎么可能。你没把他按在地上踹几脚,我就已经觉得你很大度了。
许小花被我逗乐了。
我正经八百地道:小心眼的人肯定过得不舒服,但是对自己要求太高,非得要自己太大度,也不见得能过得舒服。
许小花沉默了一会儿。一定是觉得我说得特别有道理。
我因为忙着要翻译,交稿日已经进入倒计时——到了年底,大家都忙啊——所以就主动跟她再见了。
还有谭老师。那晚跑去他家的可怕记忆,变成了我在家里做翻译的平淡记忆。
第一七八章 保持这种喜悦()
但是,好像还真没联系呢。
我连忙掏出手机打过去,心情还是有些忐忑。但当谭老师的声音传过来时,我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裘家和吗?”谭老师的中气还挺足,“你喘什么大气啊!”
我连忙道:“谭老师,给您拜个早年了。”
谭老师愣了一下:“今年怎么这么早,还有好几天呢!”
我问他:“过年以后回来吗?”
谭老师:“本来过年之前就想回去一趟的。好几个月没回去,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来找过,还有信什么的。”
我忽然想起上一回改变过去后,谭老师不知道什么原因忽然从儿子那里回来——原来是因为这个吗?
谭老师:“不过我儿子这里实在太忙了,孩子不好带。我老伴也说,都快过年了,正好赶上春运,来来回回的很不方便……”
“对对对,”我连忙道,“师母他们说得太对了,何必非要赶在春运这个节骨眼来回跑?一家人安安心心过春节多好啊!”
谭老师:“嗯,我想想也是。”忽然笑了笑,带着几分得意地道,“再说我孙子也离不开我呢!”
我连忙恭喜他抱了个大胖孙子,走到桌子前坐下。
谭老师很高兴地笑了一阵子,问道:“你打电话来就为了给我拜早年?”
我想起来:“我和姜玲领过证了,不过酒席要到明年五月二号办。谭老师,你可以一定要来啊!”
谭老师笑道:“这也太早了。你怎么越来越早了!行吧,到时候我一定回来喝你的喜酒。”
我:“谢谢谭老师。”
谭老师:“这有什么好谢的?”
我:“……”
谭老师:“……”
手机那头,忽然传来小婴儿的啼哭。
谭老师忙问:“还有事吗?”
我:“没有了。”
谭老师:“那挂了吧,我孙子醒了。”
我听他要挂电话,连忙又喊住:“谭老师,谢谢你。”
谭老师愣了一愣:“你这孩子,怎么怪怪的?”
小婴儿的哭声变大了,好像被人从房里抱出来了。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声音说:“快快快,爷爷快来!”
谭老师连忙回头应了一声。
我忙道:“您快去吧!”
谭老师便也没有客气,很利落地挂了电话。
我放下手机,仰靠在椅背上,长长地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我两眼盯着雪白的天花板,在脑子里默默地把所有人都过了一遍。
许小花,春节过后就要到市区的小学教书了。
曹俊和董晓霞,工作即将调回天龙市,而且情感上,两个人也快修成正果了。
文丽,时差党,继续深造中。
陈学文,一直都在天龙市工作。
谭老师也没事,正好好地享受他的天伦之乐。
就连徐金龙也很顺利地娶到了漂亮媳妇。
大家都很好。
我觉得,这样的结果正是我想要的。
“这回你满意了?”
当房里再一次突然响起郑晓云的声音,我也没有上一次那么惊吓了。我只是吓得椅子略微晃了晃,便稳住了。才没有像上回一样,闷头滚到地上。
不管多么可怕的情况,人总是会适应的嘛。
我重新坐坐稳,然后转动椅子。就见郑晓云正坐在我的床边,慢慢地抽着烟。
相反,看到他的人后,我倒是惊得呆了一下。
“大,大哥?”我问,“你……没事吧?”
郑晓云睁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微皱着眉头看我。他的脸色真是……难看得像坨屎。这就是我最直观的感受。认识郑晓云以来,除了第一次在阳台上看到他,胡子拉碴,脸色黯淡,好像四十好几的憔悴模样,那以后,我真没再见过他难看的时候。直到今天。
恐怕……今天的状态,还不如那天呢。
我隐约看到他的两只眼睛下面,黑眼圈都青了。
好像精气,被吸走了的感觉……
“我不过是走开了几天,”郑晓云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你就又惹是生非了。”
我挠挠头。是呀,我做都做了,你还能怎么样?
好像听到我刚才的想法,郑晓云忽然笑了起来,还朝我招了招手:“裘家和,你过来。”
我:“干,干嘛?”
郑晓云还笑着:“我保证不打你。”
我:“……”
我不想过去。但是想到,凭郑晓云的能耐,他要真想打我,我过不过去都没有用。只好磨磨蹭蹭地站起来,一步一挪地走到床尾,坐了半个屁股。
“我这次真救到了所有人,”赶在郑晓云难之前,我抢先道,“真的,许小花、徐金龙、谭老师……他们都没有死。”
郑晓云却没有我那么亢奋:“你是说,你知道的所有人。或者说,是你在乎的所有人。”
我怔了一下,想起姚广强那拨人。我确实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他们一早就被学校开除了,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干了什么好事……”我说,“料他们现在也没有好果子吃。”
郑晓云呵呵一笑:“这就是你说的所有人?“
我:“……”
好像被提醒到了,心里开始有点儿虚。
郑晓云:“你的qq、微信、手机里所有的联系人,就算比较熟的吧,加起来有没有一百个人?”
我:“……不止。”
郑晓云:“就算一百个吧。一个普通人活到三十岁左右,也该有一百个熟人。你回到过去后,直接改变了十个人的过去,有没有?”
我不用想也知道还是那个答案:“……不止。”
郑晓云:“我们还是往低里算,就算十个好了。”
“一个人可以直接对一百个人产生影响,”郑晓云慢慢地算给我听,“十个人就是一千个人。”
“你知道这一千个人,又因为那十个人的改变,而生了什么改变吗?” “我现在只是算到,你家人的家人,亲戚的亲戚,朋友的朋友……离你是不是很近?”
“如果我再往下推进一层,这一千个人又可以影响十万个人。只是一层,就从一千个人变成了十万个人……”
郑晓云淡然地看着我:“所有的人?什么是所有的人?你还敢说你救了所有的人吗?”
郑晓云的推算沉沉地压在我的心头。从十个到一千个再到十万个……确实压住了我,吓住了我。
之前还萦绕在我心头的喜悦,就像一阵烟雾蓦地遭遇了一阵狂风。
我呆呆地张着嘴,很想反驳一点儿什么,但脑子里什么都还没有想到。
好半天,才好不容易挤出一句:“照你这么说,我救人是错的了?”
郑晓云叹了一口气:“你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蝴蝶在地球的这一端扇了扇翅膀,地球的那一端就会生飓风。”
“蝴蝶扇动翅膀有错吗?飓风有错吗?”
“但是飓风会引来大灾难。”
我觉得我抓到郑晓云言论中的漏洞:“可是不管我改不改变,这个世界还是有蝴蝶在扇动翅膀,也还是会有飓风产生啊!凭什么把这些改变算在我的头上?”
郑晓云:“……”
我声音不由自主地高起来:“世界又不是围着我转的,我当然也没有那个能力让世界围着我转,对吧?”
郑晓云:“……”
我:“世界上每天生那么多的事,凭什么让我来负责?”
他看着我的眼神变深了,“的确不应该让你负责,可也不应该由你来决定。”
“我从来没有说你去救人是错的。我是在说你明知道已经生的事,还妄图改变过去的行为。”
“你不知道未来,通过自己的能力去决定现在做什么,那么不管将来生什么,是好是坏,都是自然的。”
“而你明知道了现在的事,再回到过去改变它,则是非自然的。”
“是让别人替你买单的。”
我和郑晓云沉默地对视,直到他手上的烟快烧完了。
“我知道你现在沉浸在救回谭老师的喜悦里。”郑晓云站起身,想找个烟灰缸,但没有找到。
我不抽烟。
他最后只好把烟碾灭在纸巾上。
“那就保持这种喜悦吧。”郑晓云说,“除了你关心的那几个人,不要再去管其他人。反正你以后也不能再找到青铜鉴了。”
郑晓云回头看着我:“这次,我把它重新藏了一个地方。你就是把天龙湖翻过来也没有用了。”
我看着他再次消失在我的眼前。
“家和?吃早饭了!”
门外传来姜玲的声音,我连忙振奋起精神应了一声:“来了!”
一开门,就见饭桌放着一盘又白又胖的包子,还有豆浆、油条。姜玲正在摆碗筷,抬头朝我笑了一下。我看着她,便也笑了一笑。
老太太又端上一锅粥,招呼道:“都快点儿吃啊,天冷,东西凉得快!”
她说这话主要是给老爷子听。老爷子还在赖在沙上看电视。
老太太登时把碗一敲:“冷掉可不给你热!”
老爷子才万般不舍地取下老花镜,慢慢地踱到饭桌旁。看我吃得跟饿鬼投胎一样,不免要冲我借题挥一下:“急得去投胎啊?今天礼拜六,平时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