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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逸眉头紧皱。心中暗道:“但无人来助的话,延长被击倒的时间又有何用?自己,到底要不要出手帮他一下呢?”
正在黄逸做着内心挣扎时,突然一声大喝传来。只见一人赢扑向战场,手中一把黄芒大盛的大刀晃得人们看不清其样貌。
“井中月!”黄逸大愕!对寇仲的井中月他见过不少次了。只一登场黄逸就认了出来。
那些围攻跋锋寒的人对有人来帮忙倒是不慌不忙。像早知会有人来救援般,在白衣女子一声令下。最接近澍林的两组人各分出四人,迎了上来。
寇仲健腕一翻,井中月化作漫天刀光黄芒,怒潮般往敌人卷去,气势如虹。
徐子陵则大叫一声“小弟来了!”纵身斜冲天上,向战圈投去。
跋锋寒闻声精神大振,剑光骤盛,把四周的敌人迫得慌忙跌退,进手一劈,又一人应剑拋跌,死于非命。
迎往寇仲那八个人面对寇仲的井中月,无不泛起自己全被对方刀势笼罩,没法进攻的可怖感觉。最使他们吃惊的是对手的刀气带着一股回旋急转的劲道,极之难测难御,吓得纷纷退避。
寇仲飞起一脚,踢翻了一个敌人后,已深入敌阵内。敌人再不能保持先前的从容姿态,乱作一团,毫无法度的朝寇仲杀过来。
徐子陵这时已抵达围攻跋锋寒的战圈外围处,双拳击出,“蓬蓬”两声后,两名敌人被他的螺旋气劲轰得打着转横跌开去。
徐子陵足踏实地,踢开了贴地扫来的一根铁棍,左掌飘忽无力的拍在一面盾牌上,但持盾者却立即喷血倒退。
跋锋寒何等样人,压力骤松下,倒撞往后,宝剑若风雷迸发,先磕飞了一把大斧,接着切入另一人刀光里,以剑背把一名黑衣中年汉扫跌于寻丈开外,长笑道:“两位果然是跋锋寒的朋友。”围攻他的战圈登时冰消瓦解。
虽是打乱了敌人的阵型,但又如何架得住人多。对方可不是之前那些江淮军的小兵。各个都是帮会中的高手。
徐子陵格挡着四方八面攻来的刀矛剑戟,大叫道:“不宜久留,我们找个地方喝茶去。”
跋锋寒一声应命,杀得四周的敌手人仰马翻,剎那间已和徐子陵会合一起,往寇仲方面冲杀过去。
整个战场乱作一团,由先前的井井有条,变得各自为战,连白衣女的娇叱发令也没人有闲情去听。寇仲、徐于陵和跋锋寒三人并肩作战,真是挡者披靡,何况他们是全心逃走,谁能阻止?即便是三大宗师的宁道奇、或是阴后祝玉妍亲来。想要留住三人,只怕也是难以登天。
剎那间三人全力出力,声势陡增,倏忽间已突破包围,从容逃去。
襄阳城城西外十五里一座山谷里,跋锋寒、徐子陵、寇仲在一道从山壁隙缝飞泻而下所形成的小潭旁喝水休息。
跋锋寒累得半死,缓缓解下上衣,露出精壮坟起的肌肉和三处伤口,忽地摇头叹道:“那婆娘真厉害,使我一时疏神下,几乎栽在她手上。”
寇仲正跪在小潭旁,掬水洗脸,冷水流进颈项里,痛快之极,闻言道:“跋兄说的是否那白衣婆娘,生得挺美的,究竟她是何方神圣,能让这么多不同帮派的人听她指挥。”
跋锋寒这时脱得只剩短跨,雄伟如山的躯体移进潭内,往飞瀑涉水走去,漫不经意的答道:“这婆娘叫郑淑明,乃前大江联盟主江霸遗孀,你们听过大江联吗?那是结合了大江附近十多个大小门派的一个联盟,自江霸给我宰了后,郑淑明便暂时代替了江霸的位置,其实一向以来大江联的事务都是由这婆娘打点的。”
徐子陵卓立潭边,瞧着任由水瀑照头冲在身上的跋锋寒,皱眉道:“跋兄为何要杀死江霸呢?”
跋锋寒耸肩道:“这实在没有什么道理可说的,他要代人出头,找上了我,又技不如我以致掉了性命,就是如此而已。”
寇仲躺了下来,闭上虎目,舒服地吁出,一口气道:“跋兄的仇家,恐怕比我们还要多!”
跋锋寒微微一笑道:“寇仲你最好学徐兄般多站一会,每逢力战之后,最好不要这么躺下休息,那对修练有损无益,像我现在般累得要死,也要强撑下去,不让劳累把我征服。哈!刚才杀得真痛快。”
寇仲吓得从地上弹跳了起来,道:“真是这样吗?”
“是的!”黄逸从远处走来。一边走一边笑道:“运动后坐下血液由于太过于集中人体的下肢,加上坐下时,膝部以及跨部对血管进行压迫,致使血液回流无法正常进行。后果就是血液在下肢部分聚集。长时间如此,不但对修为无益,还会出现所谓的“******“的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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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第六感()
寇仲跟徐子陵听到声音,大喜!急忙迎了上去。寇仲道:“大哥!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想不到你连我们老爹都能搞定!”
黄逸笑笑,挥挥手道:“搞定个屁,我使出浑身解数都奈何不了他。甚至感觉他都没出全力,我就被打的没有还手之力了。他的功夫,只怕跟婠婠妖女都有的一比。若算老谋深算肯定还有过之无不及。这次骗了他纯属侥幸。主要是他低估了我们,没想到我们成长的这么快而已!”
“恩!大哥其实说的不错。但是老杜的危险还是没有婠妖女那么大。毕竟他是要争天下的。而婠妖女随时都可能找上我们。”徐子陵也说道。
寇仲笑道:“老天爷不会那么不近人情的嗯!若婠妖女在附近养伤可真个有趣哩!大哥是怎么在老杜手下逃生的?”
黄逸笑道:“那日,我引开杜伏威跑了十几里。又怕太远他会不追来。于是停下来等他。心想,即便是打不过他,拖住一时半会应该没有问题!谁知哎!幸好当时你们已经‘火烧连营’。我看到浓烟,我诱导他回头去看。然后趁机转身就跑!你两不知道啊,我都不知道跑了多久、跑了有多远!直接跑到云梦沼泽去了!筋疲力尽才敢回头看。见没人追来,休息了一晚才敢往回走。”
寇许两人被黄逸生趣的说话逗的哈哈直笑。只有跋锋寒脸色如常的看着他。
“跋兄!”黄逸行了个礼数。脸红的问道“我来时的路上听说你被围攻了,可还好?”
跋锋寒点点头,指着左臂一道长约三寸的刀伤叹道:“这刀是明阳帮副帮主谢厚划的!他的刀法专走险奇,在群战中每生奇效。当时若我能不那么心切杀人,剑势不去得那么尽。谢厚就伤不了我,他也不用因我的反击而身亡了。”
生死就是那么的一线之判。谁又能掌握的了呢?徐子陵仰望谷上的天空,淡淡问道:“跋兄今趟来中原究竟是否只为了撩事生非妄逞意气大开杀戒呢?”
跋锋寒离开水瀑立在潭心,一派威压天下的气势哈哈笑道:“寇仲便不会问这种问题可见徐兄的英雄气慨下实有一颗妇人柔弱的心。这或可讨娘儿欢喜却非大丈夫的行藏。”
顿了一顿,双目寒芒闪闪的盯着朝他看来的徐子陵昂然道:“大丈夫立身处世最重要是放手而为迈向自己立下的目标;凡挡在这条路上的任他是武林至尊、天皇老子都要一剑劈开。我跋锋寒岂会无聊得去撩事生非?更不屑与凡夫俗人打交道。剑道只能从磨练中成长!我到中原来是本着以武会友的精神,可是败于我剑下者总不肯心服。遂变成纠缠不清不择手段的仇杀。但我跋锋寒又何惧之有呢?”
“扑通!”脱得赤条条的寇仲一头栽进深只及胸的潭水里,水溅得潭边的黄逸跟徐子陵衣衫尽湿后,再在跋锋寒旁冒出头来喘着气笑道:“跋小子你说话倒漂亮,什么我跋锋寒何惧之有不要忘记刚才便差点给人剁成肉酱。亏你还摆出这么不可一世的可笑样儿。”
跋锋寒啼笑皆非道:“你对我愈来愈不客气呢!不过我却感到挺新鲜的。因为从没有人以这种好朋友和不客气的语调和我说话!”
黄逸打趣道:“那是因为你的臭脾气。整天摆着一副‘生人勿近’,‘你们都欠我几百两黄金’的样子。谁敢跟你做朋友!”
寇仲在水里拍手道:“哈,大哥这个比喻好!”
跋锋寒哼了一声道:“你们懂什么?不妨告诉你们,我有一套催功力的霸道心法,倘一经施展。当时必可闯出重围,但事后必须调息六个月才能复元。所以我仍是很感激你们出手帮忙纵使给你们冷嘲热讽亦不介怀。”
潭旁的徐子陵蹲了下来,抹着脸上的水珠道:“你的武功究竟是怎样学来的。为何会开罪了毕玄?”
寇仲奇道:“小陵你为何给人说得这么寒伧不堪,仍一点不动气且不反驳?”
徐子陵潇洒地耸肩道:“每个人都有他的看法,妇人之心若代表的是善良和温柔也没什么不妥。对吗?”
跋锋寒露出一丝笑意道:“徐子陵确是徐子陵,难怪琬晶会对你那么欲舍难离。”接着整个人浸进潭水里冒出来时一双虎目射出缅怀的神色缓缓道:“我自懂人事以来,便是在马贼群中长大,只知谁的刀子锋利,谁就不用受别人的气。唉!我已很久没想起以前的事。”
旁边的寇仲长身而起只比他矮上寸许,但体型气魄却是毫不逊色道:“那就不说好了。是呢!你不是和瑜姨一道的吗?为何现在只剩下你一个人?”
跋锋寒苦笑道:“我和她失散了!”
两人失声道:“什么”
跋锋寒愕然道:“为何你们如此关心!”
寇仲性子比较急道:“废话。她是我们娘的师妹。这世上除了黄大哥跟素素姐外,就属她一个亲人了。能不担心?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黄逸跟徐子陵也盯着他。毕竟黄逸也见过一次傅君瑜,那个气势身形都酷似傅君婥的女子!
跋锋寒楞了一下,缓缓走向潭旁坐下道:“当日我和君瑜在竟陵城遇上你们,被你们跑了之后。我们遇见了一些小事,给一批来自塞外的仇家缀上。我们打了场硬仗杀伤了对方几个人后,我们连夜离开竟陵,打算北上洛阳!岂知在途中又遭到伏击。”
他说来轻描淡写,但三人都可想象到当时战斗的激烈。否则跋锋寒和博君瑜就不用落荒而逃了。
哪一方面的人有此实力呢。塞外?寇仲心中一动道:“是否遇上毕玄那阴阳怪气的徒弟拓跋玉,和他浪荡风流的俏师妹?”
跋锋寒愕然道:“你们怎会知道他们的?”
寇仲道:“这事说来话长!”
跋锋寒奇道:寇仲你今晚是怎么了似乎很没有耐性的样子。
寇仲呆了半晌同意道:“我确有点异乎寻常很易生出不耐烦的情绪,究竟是什么原因?”
徐子陵道:“定是预感到会有某些事情生偏又说不出来对吗?因为我也有少许不祥的感觉。”
黄逸点头道:“这叫第六感,有些人能预知祸福吉凶!”
跋锋寒笑道:“不要疑伸疑鬼了哩!总而言之。当我们四人在一起时,即管毕玄要来撩事生非。也要考虑考虑是否换过别的日子,你们有什么好担心的。”(。)
第一百六十六章 权宜之计()
寇仲拍腿道:“说得好!除了我们四个人,谁还敢说连毕玄那老头都不放在眼里?不过老跋,问你事情,你为何总是吞吞吐吐,不是顾左右而言他,就是答非所问,到底是性子使然还是如何?究竟你是怎样和瑜姨走散的。我关心的是我娘的师妹的安危啊!”
跋锋寒莞尔笑道:“是你自己岔到别处去吧!该不是你看上了拓跋玉的俏师妹淳于薇呢?”
今次轮到徐子陵不耐烦道:“跋兄快说吧!“
跋锋寒忽地收起笑容,双目生寒,露出一个冷酷得令人心寒的笑容,沉声道:“我们是给阴癸派的第二号人物边不负截击于一座古庙内,他一句话都不说便动手,我独力架着他,让君瑜先溜走,但当脱身到指定地点会她时,却没有等到她。我怕她是给阴癸派的人算倒了。所以遍搜附近数十里的范围,最后根据一些蛛丝马迹,寻到这襄阳来,岂知又遇上郑淑明那贱货。“
三人听得脸脸相觑。
寇仲抓头道:“边不负是那里钻出来的家伙,为何从未听人提过他的名字。“
跋锋寒道:“边不负是祝玉妍的师弟,此人武功之高,实我平生仅见,随便举手投足,我的剑也要变化几次才能封挡得着,打得我非常吃力。不过他输在智计逊我半筹,否则现在就不能见到你没哩。“
随即,跋锋寒又漫不经意地道:“他是碗晶的生父。“
三人失声大叫道:“什么?“
跋锋寒微笑道:“若不是琬晶长得像他,我怎能一眼便把他认出来。边不负乃魔教里的隐士,他的外号就是‘魔隐‘,是否又嫌我把说话岔远了?“
寇仲哂道:“我理他是魔隐还是屁隐,却可肯定他顶多都是阴癸派的第三号人物。若你遇的是真正的第二号人物婠妖女,我包保这池塘里洗澡这么安逸的事情定没你的分儿。“
跋锋寒神色凝重的道:“阴癸派的传人终于踏足江湖了吗?可否告知详情呢?“
三人遂你一言我一语,把与婠婠的轇轕说出来。
跋锋寒沉声道:“想不到阴癸派这一代的传人厉害至此,跋某倒要见识一下。假设能把她拏着,便可向阴癸派作任何交易了。不过这一切都是未知之数。“
徐子陵淡淡道:“阴癸派为何要劳师动众来对付跋兄?“
跋锋寒露出一丝笑意,扫了两人一眼道:“你们理该最清楚。婠妖女既和长叔谋、杜伏威等,联成一气,夺得竟陵;当然代表了祝玉妍和曲傲有携手借老杜打天下的协议。而我和君瑜上竟然于无意间破坏了他们的行动。魔教专讲以血还血,有仇必报,只是这点,已可使阴癸派不惜一切来杀死我了。“
寇仲和徐子陵同时色变。
跋锋寒明白他们担心的原因,冷哼道:“两位实不必过分担心,你们的瑜姨乃奕剑大师傅采林的嫡传弟子,无论祝玉妍如何不把天下人放在眼内。也不会蠢得结下这种动辄可倾覆阴癸派的大敌。他们要对付的只是跋某人,假若我们能擒下婠妖女,便可和祝玉妍谈判换人了。“
三人首次感到三大宗师的厉害。婠婠不过阴葵派一个传人而已,上面还有祝玉妍等魔门高手。而听跋锋寒的意识,傅采林竟是随随便便,便可倾覆阴癸派。
寇仲倒抽一口凉气道:“可是,过了这么些天。婠妖女上次在独霸山庄被我们击伤,但说不定已完全复元。若加上个什么边不负和几个阴癸派的喽啰,我们能否逃生都成问题。何况还要生擒她,跋兄定是说笑了。“
跋锋寒露出一丝充满自信的笑意道:“假若我们能在短期内武功突飞猛进,以静制动,然后突然出击,专拣敌方的重要人物不择手段施以暗算,你们认为又是如何呢?“
寇仲和徐子陵听得脸脸相觑。连忙请教。
跋锋寒一对锐目闪动着冷酷得教人心寒的杀机,缓缓道:“一向以来,我之所以要四处找高手搦战,皆因苦无够斤两的对手,若三位仁兄肯和我对拆钻研。以己之长,补彼之短,只要有十天八天的功夫,就可胜过其它人十年八年的努力。这一着任谁都不会想到。我们胜在年轻,又在不断的进步中,缺乏的只是新的刺激。“
寇仲拍腿叫绝道:“亏你想得到,不过我却有一事不明,你和我们的关系一向不大妥当,为何却肯这么推诚与我们兄弟合作?其实阴癸派的主要目标是我们而非跋兄,但这么一来,跋兄将会与阴癸派和曲傲结下不可解的深仇。“
跋锋寒仰脸迎接第一道洒入谷内的阳光,微笑道:“我惯了独来独往,与你们合作只是权宜之计;只为了这对大家都有说不尽的天大益处,也是我们迈向武道最高峰的修练过程里无比重要的一步。说不定有一天我会和你们剑锋相对,但在眼前这段日子里,我们为今唯一求存之法,就是拋开过去的一切恩怨,共抗大敌。哼!谁想要我跋锋寒的命,都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的。“
寇仲点头道:“跋兄的口才真厉害,我听得非常心动。不过我们总不能整天打来打去,闲时还得出动去探听消息,看看敌人有什么动静。“
徐子陵反对道:“这就不是以静制动。要知我们昨晚已露行踪,婠妖女夸下海口要杀我们,魔门既讲有仇必报,所以亦该是有誓必践。只要他们动员找寻我们,我们便会给她可乘之机。”
黄逸点头道:“小陵说得对!这十天你们必须拋开一切,专志武道,与时间竞赛。其它一切,都要留待这十天之后再说。否则出去也只是白饶,徒自取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