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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揉了揉耳朵,喝了口茶,听着办公室内的键盘敲击声,压抑的感觉才慢慢散去。
距离王大爷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一周。
王大爷的死被警察定性为“猝死”,至于尸体不正常的腐烂,则归咎于“某种现有科学无法查明的因素”。今天早上这事情刚登上了新闻,网络就炸了锅,各种阴谋论层出不穷,无数网络段子纷纷冒头,“某种现有科学无法查明的因素”在短短半天内就爬上了热搜榜的末尾。
我们这些知情人却是闭口不谈此事。不是“某种现有科学无法查明的因素”,难道是我们所有人都见了鬼?王慧、毛主任、工农六村的居民还都见了整整两年的鬼?比起这个真相,还是“无法查明的因素”更容易让人接受。
这一周,瘦子、胖子和陈晓丘的三人组也不怎么查青叶的叶青和刘淼了。既然他们已死,拆迁办自然要将目标放在房子真正的产权人身上。陈晓丘又拿出了那些庆州制造局的老资料研究。郭玉洁想要帮忙,但看满篇的繁体字,半文半白,还有好多连标点都没有、字迹模糊的旧资料,就打了退堂鼓。瘦子和胖子也拿那些旧资料没办法,他们找的是市钢铁三厂和庆州制造局分出来的另外几个厂的档案,联系联系以前的老工人,问问他们对六号楼六楼的四个住户有没有印象。后一项工作,其实他们在打听青叶的时候就顺便问了,一直没有收获。
我估摸着,这就还是走个形式,临到拆迁,贴个公告完事。
“林奇,我明天想要请一天假。”陈晓丘对我说道。
“哦?什么假?”我疑惑。
“事假。明天话剧要演出了。”陈晓丘回答。
另外三人都好奇凑了过来。
“是戏剧学院那个?你表妹不是说不演了吗?”
“已经排完了,怎么能不演了?”陈晓丘摇头,不认同她那个岚岚表妹的做法。
“那你的戏服呢?”瘦子问道。
“话剧社请人做了新的和服。”
陈晓丘对此没什么阴影,但那个话剧社的马一兵大概留下了心理创伤,都不用买的,而是请人做的。
“我们能去看吗?”郭玉洁兴致勃勃。
陈晓丘婉拒:“是校内演出,应该不能请校外的人来看。”
郭玉洁有点儿失望。
“没事儿。大学一个社团的演出哪有管那么严的?”瘦子掏出手机,“我找那个姓马的小子说说。”
我无语。
这瘦子要将流氓作风进行到底了?
瘦子大咧咧地跟马一兵通电话,言语间多有威胁。“行了!”瘦子挂了电话,对我们比了个“OK”,“我们明天去看你的演出。”
郭玉洁欢呼一声。
陈晓丘点头表示欢迎。
翌日,陈晓丘请了假没来上班,我们四个上班也心不在焉的,到了点,迅速收拾东西去了戏剧学院。
《大家庭》定在晚上八点上演,时长约一个半小时。
我们四个在戏剧学院附近随便找地方吃了顿饭,就溜达着往剧院走去。
瘦子和胖子一路对戏剧学院的女学生指指点点,郭玉洁忍无可忍,对两个人晃了晃肉包大小的拳头,这两人秒变乖宝宝,走路的时候目不斜视,还装模作样地谈论话剧艺术。
我在旁偷笑。
戏剧学院内部的剧院有个好听的名字,马一兵跟瘦子讲了,瘦子没记住,但把路线给记了下来。七拐八绕地走了一阵,瘦子就指向了前方。
“就那个,那个莎士比亚的雕塑。”
“那是莎士比亚?”郭玉洁表示怀疑。
“又不是什么名作,不要要求那么高。”胖子给那座面容模糊的雕塑找了理由,“我们学校的阿里士多得和苏格拉底不也长相奇怪吗?”
“最怪的是韩非子和商鞅。”我插嘴道,“一个长得像老校长,一个长得像老书记。”
我们四个校友都笑了起来。
这笑话也是我们大学的经典了,每届新生都会接受这个传承。
到了剧院后,我们才发现千人的剧场内已经坐满了人。我们来得晚,就在最后一排坐下,等了没多久,话剧就开始了。
剧院内先熄了灯,聚光灯照在帷幕上,观众席开了柔和的灯光。酒红色的帷幕缓缓拉开,精美舞台布景出现在观众眼前。
我正等着第一个演员上场,只听“哐”的一声,从舞台正上方掉下来一个东西,在半空中晃晃悠悠。
不是伦理剧吗?还有这样的“惊喜”?
我刚生出这样的想法,忽然就听得前排一片尖叫,有人冲上了舞台,拼命呐喊。
这下,我也看清了那个不停晃动的东西。
那是一个女孩,被吊在了舞台上空,好似一只破布娃娃,歪着头,没有丁点儿生气。
(本章完)
第73章 吊死的女孩(1)()
越来越多的人看清楚舞台上吊着的是什么东西。
胖子哑着声音问道:“这出戏还有这剧情?”
这当然不是剧情。
剧院前排坐了老师,急得跳脚。话剧社的成员也跑到了舞台上,声嘶力竭地哭喊。无论如何,这都不可能是剧情安排。
瘦子用手肘顶了顶我,低声问道:“奇哥,你有看到什么吗?”
“没有。”我摇头,认真注视那个吊在半空的女孩。
在发现那是个人后,我第一时间就有了和瘦子一样的想法,可仔细看过,就发现那个女孩周围并无异样。
“可能是自杀吧。”胖子猜测道。
年轻人容易冲动,只是这么惨烈、选在那么微妙时间的自杀太少见了。这看起来不像是一时冲动的行为。
我看到陈晓丘站在舞台角落,皱眉仰头望着死者。马一兵已经吓瘫在地,哆哆嗦嗦地自言自语,不知道在说什么。
有老师模样的人在报警,也有人想要将女孩放下来,似乎还有人阻止,开始了争吵。
瘦子的手机铃声响起,摸出来一看,气不打一处来,“是姓马的那个小子。”
“搞什么?”郭玉洁皱眉
瘦子看了我一眼,接了电话,“你在哪儿呢?打电话给我干嘛?”
我给瘦子指了马一兵的位置。
马一兵还瘫坐在地上,哭丧着脸对手机说什么。
瘦子没好气地说道:“你别瞎想了,没事儿,不是那回事!比起那些,你应该害怕你们学校里面有杀人犯吧?”
瘦子这话一说完,我就看到马一兵抖得更厉害了。
警察来得很快,到了之后就指挥学校老师引导学生离开。我们这四个******在一群学生中就有些醒目。
瘦子和警察沟通,解释情况。马一兵正好站在警察旁边,当了证人。
我心不在焉,正在反省最近的经历。
看个学生话剧都能碰到死人这种事情……我是不是见鬼太多,导致气运衰竭,像青叶的人所说,折福折寿,倒霉事不断?不,或许倒霉的是陈晓丘呢?她刚从和服手中死里逃生,运势大概不太好。这个话剧社被和服缠了许多年,也可能是他们走了衰运。
无论怎么想,这事情都是针对话剧社的,否则那个女生无论是自杀还是他杀,都不会选择这么个“万众瞩目”的方式。
“行了,走吧。”瘦子和警察沟通好,留下了联系方式,就回到了我们的身边。
“小丘呢?”郭玉洁问道。
“话剧社的所有成员都要做笔录。”瘦子回答,“我们先走吧。”
学生观众也都离开,好几个人都被吓哭了,不停掉着眼泪,更有几个身体发软,走不动路,被同学或老师搀扶着。
“没想到张珊玫会这样死掉。”
我听到跟我们一块儿往外走的学生在议论。
“她不是在影视基地拍戏吗?”
“戏份昨天就结束了。她还请了室友吃饭,今天白天送了东西给老师,晚上就……”
“那应该就不是自杀了吧?”
“这谁知道啊。中间隔了几个小时,谁知道发生了什么?”
“可能是戏被砍掉了。”
“她就演了个小配角吧?”
学生们交头接耳地八卦。
张珊玫?这名字有些耳熟。我想了想,记起来那是陈晓丘那个岚岚表妹打电话时提到的名字。马一兵曾邀请她来演前田铃奈,被拒绝了。如果她答应,那就没有陈晓丘的事情,我也不会知情,不会请青叶的人帮忙,可能……她过两年就被和服害死了。现在,不等过两年,她就吊死在了舞台上空。
我胡思乱想着,在校门口和其他人分开,回了家。
过了个周末,周一上班的时候,郭玉洁等人就向陈晓丘打听之后发生的事情。
“是他杀,已经抓到凶手了。”陈晓丘说道,“凶手是同寝室的一个女生,和死者一块儿去剧组试镜,一个人上了,一个人落选,就心里不平衡。那天死者又有点儿炫耀,她一时冲动,就……”
“那种杀人手法不是一时冲动吧?”瘦子提出了不同意见。
“她的说法是一时冲动,警察什么结论我不知道。”
陈晓丘也是听了她表妹李若岚的转述,并没有通过家里面的关系打探警局的调查情况。她对这件事没什么兴趣。
“那个死掉的女孩会不会变成鬼?”郭玉洁忽然问道。
办公室里安静下来,四个人齐齐看向我。
我哭笑不得,“那天我是没什么感觉。”
我多了一双阴阳眼,却没有匹配的灵异知识,不清楚鬼到底是如何产生的。可能人死的一瞬间就灵魂出窍,变成了鬼,也可能是头七回魂的时候,才成了自由行动的鬼魂。总不能让我去守着那个剧院,24小时监视吧?
“以后戏剧学院就多个校园传说了。”瘦子吐槽。
“剧院女鬼?”胖子接话。
“喂,人家小姑娘刚死掉呢!”郭玉洁指责两人的没人性。
“好吧好吧,不说了。”瘦子摆摆手。
经历王大爷王大娘那件事,我们五个对死人都不会大惊小怪了。
办公室电话响起来,胖子接的,说了两句之后,将电话交给了郭玉洁。
“你好,我是,嗯,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毛主任,谢谢你啊。”郭玉洁挂了电话,回过头来看我,“陶大爷回来了。”
陶大爷名叫陶海,是我和郭玉洁负责的另一个目标,比王大爷年轻一些,离异,独居,有一个儿子,但断了联系。前段时间,他回老家走亲戚,也可以说是打秋风去了。这人比较穷,本来应该属于最赞同动迁的人,就是在补偿方案上面需要花时间和他讨价还价,但据居委会的毛主任介绍,他前几年穷得都揭不开锅了,都不愿把那套房子卖了,这就有些古怪了。
“明天去吗?”我问郭玉洁。
郭玉洁点头,说了时间。
下午的时候,拆迁办来了个人。
“那个,瑞哥,奇哥。”马一兵缩头缩脑,趴在办公室门口,对我们讨好地笑了笑,“陈姐。你们两位也好啊。”
瘦子没好气,“你来干什么?”
马一兵后头走出来一个女孩,愁眉苦脸,但瞪着马一兵的时候眼神凶狠。
马一兵欲哭无泪。
“表姐。”李若岚大大方方地走进办公室,装模作样地看手表,“你下班了吧?”
陈晓丘蹙眉,“你怎么来了?”
“来找你吃饭啊。”李若岚说道,对我们也笑了笑,“你们也一块儿吧,这家伙请客,见者有份。”
她指了马一兵。
马一兵点头哈腰。
瘦子扶额,“不是说了没事了吗?”
“哪能没事啊……”马一兵垮了脸。
(本章完)
第74章 吊死的女孩(2)()
马一兵顺着这话就大倒苦水:“你们知道张珊玫是怎么被吊死的吗?哦,张珊玫就死掉的那个女生,在我们学校很有名,争强好胜,喜欢出风头,很早就出道参演一些电视剧,当小配角,好多女生都不喜欢她。”
李若岚哼了一声,“你说什么废话呢?”
“哦、哦,说正事。”马一兵回过神。
“这是拆迁办的办公室。”陈晓丘提醒。
马一兵手足无措。
“行了,到下班点了,我们找个地方边吃饭边说吧。”我看出马一兵是真的苦恼,一个周末没见,他就瘦了一圈,两颊都凹了进去,好好一个帅小伙折腾这样,我也心生同情。
马一兵说要请客,我们一群大人怎么好意思?李若岚没那些压力,还有些蛮横,看得出是还记着马一兵“知情不报”的仇。
胖子就打圆场,选了个便宜的快餐店。
马一兵感激地笑了笑。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瘦子夹着菜,口气不好,但还是给马一兵搭了个台阶。
“吊死张珊玫的那根绳子是我们话剧社的。”马一兵一脸痛苦,筷子戳着米粒,都没心情吃饭。
“又是你们话剧社的东西?”瘦子吐槽。
马一兵耷拉着脑袋,“是我们话剧社的道具。我们话剧社另一场以欧罗巴十八世纪战争为背景的话剧,里面有一场绞刑的戏目,就用这个道具。”
郭玉洁难以置信,“你们话剧社都演的是什么啊?”
“戏本很好,是探讨当时社会问题的。那个绞索道具其实是活结,真用来上吊,人肯定要掉下来。那场戏有其他安全措施。”马一兵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腰背,“这里会系上安全绳,到时候人掉下来,安全绳吊住,脖子上的绞索不会吃力。和《大家庭》一样,演了那么久,那场戏都没有出意外。”
“凶手是用了你们话剧社的绳子,但重新打了死结?”瘦子问道。
“是这样。”
“难道学校要追究你们保管不利的责任?”胖子猜测。
这样的话,话剧社可真够冤的。一根绳子而已,总不见得要锁保险箱里面吧?再说了,凶手不用话剧社的绳子,也能找其他绳子杀死张珊玫。这要是话剧排演过程中出现意外,有学生吊死了,那还可以说是话剧社的责任,现在这种情况要追责,毫无道理。
学校没有我们想得那么不通情理。
马一兵摇头,“不是学校追责,是我自己害怕。”
“害怕什么?”瘦子被逗乐了,“那绳子已经是凶器了吧?警察还能还给你们话剧社?”
马一兵脸色发白。
李若岚呐呐问道:“警察不会还回来?”
我们五个大人都愣住了。
“警察已经把绳子还给你们了?”我难以置信地问道,“这案子刚侦破,还没审理判决吧?”
马一兵和李若岚有点儿慌。
“早上的时候,有个警察来,把绳子还给我们话剧社了。我也有问,他说拍照留好证据了,就不用这个了。”马一兵解释道。
“你确定看到的是警察?有出示证件吗?”我继续追问。
“是警察,就是昨天来的警察,也有出示证件。”马一兵紧张起来,“我就是收到这东西才害怕啊!想请你们把那根绳子也处理了。”
这太不符合常理了。
“行了,先吃饭吧,吃完了我跟你到学校看看。”我拍板决定。
我们快速填饱了肚子,一块儿去了戏剧学院。
学院内的气氛还有些压抑惶恐,没有上周来时看到的许多笑脸。
到了话剧社,马一兵就拉开一个柜子给我们看那根麻绳。
麻绳被放在警方的证物袋中,并无特殊气息。
我将袋子打开,仔细看过,确定没有异样,对其他人摇了摇头。
陈晓丘在来的路上联系了她的小叔,托他打听消息,这会儿接到了电话。
“走了正常流程,将物证归还给主人。”陈晓丘看了眼马一兵,“不过,这种东西一般是不会特意归还的。”
又不是什么价值不菲的宝贝,没人来申请拿回的话,这条绳子应该和其他物证一起储存在专门的地方,定期销毁,而不是案件尚未判决就归还给话剧社。
“我真没什么感觉。”我叹气,将麻绳放回到袋子中,“这样吧,我拿去青叶看看。”
马一兵点头如捣蒜。
我们匆匆来了戏剧学院,没逗留多久,就马不停蹄地去了工农六村。
李若岚第一次来,问东问西。
我让他们等着,自己去事务所问问看。
事务所还是老样子,我将麻绳放在茶几上,将整件事叙述了一遍,并未得到青叶的反应,只好下了楼。
“怎么样?”马一兵等得心急如焚。
“没有。可能没什么。你不要乱想了。”我安慰了马一兵一句。
马一兵半信半疑,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忐忑不安地接受了这个现实。
“那,奇哥,这个东西……”马一兵嗫嚅着指了指麻绳。
“行了,就放在我这边吧。”
马一兵这才松了口气。
“先别急着销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