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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求我么？”
秦不易猜得不错，这只老黑猫通人性，便道：“你要我做什么？”
老黑猫再次站起来，老猫虽老，身法尤在，几个起落已经蹿出了工地，落在围墙上，见秦不易跟上来，它又跳下围墙。
秦不易并不是头一次见到有灵性的动物了，异兽和五大家仙不说，猫和狗其实智商都不低，且猫和狗都能看到人看不到的东西，不过相对于狗来说，猫性属阴，更加邪性一些，为法师所不喜。
一路跟着老黑猫在小巷子里乱窜，走了得有几公里，天完全暗下来了，老黑猫也没停下脚步，尽管步伐蹒跚，可却走的稳健，巷子里偶尔有流浪狗经过，见到这只猫居然都一脸畏惧的让开。
而老黑猫则跟个老油条似的，一步三回头的小跑，用独眼看看秦不易，似乎是怕他没跟上来。
又走了近千米，老黑猫停在了一处大铁门之前。
铁门边上挂着一块铁牌：金芳成衣加工厂，这个厂子并不大，只有一个车间。
秦不易倒是见怪不怪，在江南省这个以小商品闻名世界的大省，在这种小县城的巷子里藏着一间这样的加工厂并不稀奇。
老黑猫朝秦不易看了一眼，然后从铁门底下挤了进去。
秦不易看了看铁门两边，这个小厂子没有门卫，也没有监控，便打算翻墙进去，刚想动手，背后被人拍了一下。
回头一瞧，又吓了一跳，背后站着的是个油腻的死胖子，戴着眼镜，左手拿着DV，右手拿着十字架、佛珠、和八卦镜。
“我去你大爷，咸鱼你是想死了是吧，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秦不易回手就是一个脑瓜崩。
“易哥，你咋一见面就打我？还记我仇呢呀，上次我也没办法，白七叔逼我的，我要是不干他就把我魂勾走，我就一个网络小写手，我能有什么办法。”
这个油腻死胖子不是别人，正是被白无常带走的咸宇，他揉着脑袋道：“易哥，你来这里干嘛？这个成衣厂里面好几百女职工呢，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妹子，你该不会跟我一样，是来撩妹的吧？你这就过分了啊，岁寒姐那么漂亮，你还出来吃野食啊？”
“吃你个大头鬼吃！”
秦不易再给了他一个爆栗，道：“你在这里干什么？别告诉我蹲点撩妹，你要是敢胡乱霍霍姑娘，我就让白无常把你带走！”
“别呀，易哥，我是这种人么！”
咸宇朝大门口指了指道：“我三十叔在这里做保安，知道我喜欢拍一些奇怪的东西，就让我过来了。”
秦不易道：“你三十叔，你不是只有二十几个叔么，怎么还有三十叔？”
咸宇：“亲叔叔二十几个，这个是堂的，再加上表的，我可能有一百多个叔，不对，二百多个……”
秦不易打断道：“行了，我没空管你有多少个叔，你说这里有奇怪的东西，指的是什么？”
咸宇道：“我哪知道啊，这不刚来就看到易哥你了么，这应该算缘分了吧，易哥！”
秦不易裂了他一眼，心说缘分个屁，每次看到你这条咸鱼都没好事，便道：“你叔不是在这里当保安么，还不让你叔开门？”
咸鱼则道：“这不行，易哥，你别看这个厂子小，采用的可是全封闭的管理制度，一般人进不去，尤其是男人。”
秦不易暴汗，道：“那你叔不是男人了？”
咸鱼指了指巷子对面的小工棚屋，道：“我叔在那儿呢，他和另一个同事负责外围巡逻，里面也进不去。”
秦不易有些纳闷，觉着这厂子有些古怪，便道：“那你打算怎么进去？”
咸鱼神秘兮兮的道：“跟我来！”
说着，他在前面带路，绕着厂子走了半圈，那里有一道后门，他拿出一把钥匙，开门朝里面张望了一番，见没有人才闪身进去了。
等秦不易进来，他又将门合上，小声道：“易哥，从现在开始咱们要小心了，要是被发现，几百个女人冲过来，咱俩肯定的那啥尽那啥亡了。”
“少来这套！”
秦不易观察了一番周围的环境，让他意外的是，居然没有一个监控摄像头，这让他更加疑惑。
既然不让人进来，就该有摄像头严密把控才对，不防男人，防贼也是应该的。
而最诡异的是，整个厂房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他便问道：“这是下班了？怎么一点声儿没有？”
咸宇笑道：“易哥，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告诉你，这个厂房白天是制衣厂，晚上嘿嘿嘿嘿……听我三十叔说，这个厂子晚上才有看点，就是老板不让进来！”
看着咸宇那猥琐的笑容，秦不易就能猜到一些不太见光的东西，皱眉道：“别给我卖关子，快说！”
咸宇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直播嘛，你想啊，白天厂里的女职工脱下工作服，换上亮丽的衣服，集体开直播，这种视觉冲击感多强。”
秦不易怀疑的道：“有换上靓丽衣服这一道程序，你还能这么兴奋？”
咸宇猥琐的拍了一下秦不易的肩，道：“易哥，你这人真污，听我三十叔说，这里是逗猫平台的一个秘密据点，专门打造超级网红的兵工厂，但为什么要用成衣厂作掩护，我就不知道了。”
第294章 直播工厂（）
直播业越来越繁荣，并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职业。
网红这个词已经家喻户晓。
而网红也像韭菜一样，割了一茬又一茬，长得快死的也快。
因此各大平台实施各种造星行动，也是势在必行的。
于是就有了幕后的各种策划人员，一个网红能红遍大江南北，除了网红有自己的特长外，最重要的还是要有一个包装团队。
但网红的特殊性和表演单一性，以及素质上不如专业演员，因此火不到一两年就因为各种原因偃旗息鼓，被淹没在网红的海洋里。
比如当年的某MC，一曲“一人我饮酒醉，醉把佳人成双对，两眼是独相随，我只求他日能双飞”火遍全国，引无数人效仿，但最终还是免不了尘埃落定，今不知在何方。
再如某说唱网红皮一下，因为做头发这一事件，一夜之间千夫所指，下架所有作品，不仅吃瓜群众唾弃，连衙门口都发声明封杀他，当属陨落最为惨烈的一位。
还有最近火起来的网红，什么两发三发的，是个毫无底线的无知女，不懂历史可以，但她却连国难也敢调侃，最终黑料被扒，一夜之间沉沦。
无独有偶，还有个什么哥什么三岁的，也挺火的一女孩，她倒是没做出特别过分的事，就是在直播的时候当面说想加她微信需要先给一千四百块钱，这事儿在网红界并不新鲜，大多数网红为了撇开大部分网友的纠缠都这么做，她这么做也没问题，唯独不该把这种放在私底下的事搬到台面上来说。
这一说，就触及了那些原本看她直播又没钱的钓丝脆弱的自尊心。
合着老子给你送礼物，是你的衣食父母，你特么连个微信都不给加，还明码标价的卖，老子不跟你玩了！
那简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一时之间掉粉无数。
但这女孩情商着实低下，道歉没诚意，最后索性破罐子破摔跟死忠粉说，别管那些黑粉，他们没有资格跟咱们说话，直接一锤把自己给砸死了。
陨落的网红何其多，多半是自身原因，还有一小部分是自己作死。
从而也可以得出一个结论，网红的确是个素质偏低的存在，可直播平台却依旧不遗余力的造星，不讲素质，只求效益。
这也是没得办法，快餐时代，节奏太快，人们求的只是个新鲜感，于是社会给的也是能给人一时新鲜感的东西。
金芳成衣厂就是这么一个存在。
白天这里的确是个制衣厂，只不过衣服做出来的量和质量就不可考证了。
晚上，这里却是一个忙碌的小型造星基地。
白天穿着朴素的女职工换上华丽的衣服，扑上厚厚的浓妆，高光亮起，按照策划设计好的环节，取悦观看直播的吃瓜群众们。
整个车间被布置成了一个个小房间，用隔音墙隔离，各不影响，各种工作人员在小小的过道里焦急奔跑，谁都顾不上谁。
“咱们就这么进去？”
秦不易趴在窗户上看了一眼，不仅有些骇然，里面少说也有近千人，想要潜伏进去是不太现实的。
“那，带上这个。”
咸宇逃出来两张工作证，给秦不易一张，自己带上一张，笑道：“大家都很忙，谁顾得上谁啊？走，进去。”
两人从正门大摇大摆的走进去，果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一进厂房，一股浓香混合着各种奇怪的气味迎面而来，那味道就跟冬天的教室，呆久了没多少感觉，但出去十分钟再进去那味道真的挺让人难受的。
厂房内分了八排小房间，七条过道，两人就大摇大摆的走着，时不时还能趴在小窗户上看到网红们在里面的表演。
“卧槽，直播间怎么这么多男的？”
秦不易看了几个直播间，里面除了美丽的女主播之外，在镜头两边还坐着不少肥头大耳大光头的男人。
“易哥，你这就不懂了吧，直播间里人越多，说明这个女主播越火，给他安排节目的人也越多，节目好看就能吸引来越多的寂寞钓丝，收入自然水涨船高了。”
咸宇很是老道的介绍。
“哎，这不小鱼老师么，今天你怎么这么空，不给我们写段子？”
一个穿着有些简单的浓妆女孩走过来，跟咸宇死胖子打了个招呼，又看了一眼秦不易，道：“这个小哥哥很面生呀，新来的策划？”
咸宇大大方方一把搂住那女孩，道：“他小学都没毕业，哪有那本事做策划，就一个厂务，给我打下手的，你叫他小秦就行，哦对了，他还是个童子鸡，你可别欺负他哦！”
说着，他还把手往下滑下去，捏了几下。
那女孩娇羞的将他推开，道：“小鱼老师，你这人好坏呀，你越这么说我就越想欺负他呢，咯咯咯咯……”
女孩娇笑着钻进其中一间直播室。
“尼玛，你来这里的次数不少了吧，刚才你的手在干嘛？”
看着刚才咸胖子的动作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秦不易知道这家伙绝对不是第一次来。
“易哥，你反应这么大干嘛？能在这里混的男人，哪个手脚能干净，能干净的才不正常，那么多美女，每天要给人写段子，设置情节，甚至要精确到某些动作，免不了要肢体接触，你想在这里混也得这么干。”咸宇像是前辈教训后辈一样，语重心长的道。
“我干你大爷！”
秦不易抬手就是一个爆栗，道：“我是来这里混的么，你以为我是你？”
咸宇揉着脑袋，才想起来秦不易来这里的目的，忙道：“嘿嘿嘿嘿……易哥，我错了，太投入了，太投入了。”
秦不易不理他，道：“看你在这里的时间不短了，你告诉我，你有没有发现不太正常的地方？”
他走了大半个厂房，一半多的直播间他都看过了，一切正常，而整个厂房因为人多，人气鼎盛，气息有驳杂，他压根看不出哪里有问题。
“有，有一个就挺另类的，我觉得一定符合易哥你的癖好……你的职业，职业。”
第295章 灵异直播（）
咸宇带着秦不易绕了大半圈，来到标号四十四号的直播间，推门进去，让秦不易坐在一边休息。
秦不易坐在沙发上，感觉这个房间有点阴凉，抬头一瞧，原来是空调开得太低，又看了看房间的布置，乌漆嘛黑的，便道：“这间怎么和其他的不一样，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本来就是找刺激来的嘛！”
咸宇坐在另一张沙发上，毫不在意的道。
“找刺激？”秦不易不以为然。
看直播能有什么刺激？
没一会儿，直播间的门再次打开，走进来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孩，女孩脸色煞白，长发遮着半张脸，还带了红色的美瞳，就这形象，走路上得吓死不少人。
女孩进来，看到里面坐着两个人，也没多少惊讶，该是平时经常有人来，依旧开始自己的表演，做了几个常规性的女鬼的表情后，然后就跟直播间里观看直播的人打招呼，居然还卖萌。
想象一下，贞子从电视机里爬出来，就在你以为要把你吃了的时候，她突然撩开头发，露出一张娃娃脸，嘟着嘴，眨眨眼，做个比心的动作，说爱你哟，这反差感是有多么强烈。
“额……”
秦不易眉头直跳，这种直播他还是头一次见，关键是直播间里人数当真不少，虽说不是几百上千万那种，也有小一万，关键是打赏的人巨多。
这就相当于都市小说和灵异小说的差别一样，都市小说收藏的几十万，肯订阅的可能只有一千，而灵异小说别看收藏只有一两万，订阅说不定有好几千。
越是冷门的癖好，死忠粉就越多，可能就是这个道理。
‘女鬼’出场没几分钟，就开始卖萌唱歌了，和其他女主播没啥两样，秦不易就有些腻烦了，九道：“没啥意思，我得去找那只老黑猫。”
“别呀，易哥，好戏在后头呢！”
咸宇拉住他。
嘭——
就在这时，墙壁中伸出来一直指甲深黑的大手，墙壁破开，一堆堆头发长出来，一个大脑袋从墙里探出来。
要不是那大脑袋上没有鬼气散发，秦不易都想抽出青蚨剑了。
而就在他愣神的功夫，他所坐的位置背后的墙壁也猛然爆开，两只大手伸出来，一个‘白衣鬼’从墙壁里爬出来，朝那女孩而去。
这样的意外，使得直播间里的那些吃瓜群众沸腾了，纷纷打赏礼物，火箭、飞机、游艇什么的跟不要钱似的，刷屏了。
而女孩则被那几只‘白衣鬼’包围住，在身上胡乱的‘摸’，女孩尖叫，惊惧万状。
秦不易很明显看得出来，这几只‘白衣鬼’都是男的，有几个还挺油腻，才明白咸宇的话，这地方的确得这么干，不禁对网红又有了新的认识。
不过越是这样，那些看直播的吃瓜群众表现的越亢奋，礼物刷的那叫一个厉害，估计这十几分钟，这女主播就得收入上万。
但秦不易还是小看了现在网红的表演力，那几只‘白衣鬼’在把女孩‘吓昏过去’之后，把女孩放在椅子上，然后掏出大棒……应该说是类似针管的东西，噗噗噗几声扎进女孩的脸里，顺时针转几圈，逆时针转几圈，然后一只‘白衣鬼’捏住女孩的脸皮慢慢的撕开，很有画皮的惊悚感。
别说是那些吃瓜群众，秦不易都坐起来了，这个过程太真实了，被撕了脸皮之后的女孩脸上流出大量的血，血管还在跳动，经络还在运转，两只眼珠子悠悠的转动。
如果秦不易是法师，早就察觉到这些家伙是人，而不是鬼，怕是早就坐不住了，他小声的问道：“这什么技术？现在植皮去皮整容手术都能直播了？”
咸宇嘿嘿一笑道：“易哥，其实这玩样儿没啥，就是一个套膜，便宜一点的几千块一个，你看看这脸皮一丢，礼物刷刷涨，这几分钟几万块进账，稳赚不赔啊。怎么样易哥，你要不要也开一个这样的直播，我给你当策划，保准情节刺激，一晚上弄个一两万不成问题。啊对，你身边不是妖啊鬼的挺多的么，那个小萝莉叫思月什么的，还有那个罗小洛，让她俩变个身，比套膜省钱还逼真，可能一晚上十几万都打不住。”
秦不易一口拒绝道：“少来，你以为法术是用来赚钱的吗？”
咸宇道：“难道不是？”
“……”
秦不易无语，他的确用法术赚了不少钱，驳斥道：“那是建立在救人驱邪的前提下，我不会像这些网红那样做毫无意义的事，纯粹浪费时间。”
这话说的声音有点大，那女网红听到了，结束表演之后，把面具一摘，笑吟吟的和那些吃瓜群众说拜拜，连直播都没关，指着秦不易道：“你哪来的？在我的直播间说东道西，我是网红怎么了，凭本事取悦观众，观众看得爽了，给我打赏，怎么了？怎么就浪费时间了？你一天到晚不务正业就不是浪费时间？”
她这话一反问，还在直播间里的那些吃瓜群众也为了维护自己喜欢的主播纷纷刷屏，
“这男的谁啊，怎么在我家小贞贞直播间里？”
“肯定是富二代，仗着钱多在直播间里面骚扰小贞贞。”
“狗屁，看他那一身廉价货能是富二代？”
“那是我儿子，大家不要太激动，一会儿我就领他回去。”
“八成是个场务！小贞贞，开了他，我去给你当场务，我写灵异小说的，布置另一场景贼溜！”
“在下华夏国第一小说平台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