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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妇人淡然道:“你父亲是你父亲,他是他。。。”
少女有些不懂。
老妇人却没管她,蹒跚着走进屋内,那座充满凉气,冰寒刺骨的天一斋。
少女搀扶着老妇人,刚一走进天一斋,身子就忍不住抖了一下。
“给你。。。”
老妇人从屋里拾起一只巴掌大的手炉,点点暖气顺着手炉传入体内,舒服的少女忍不住张嘴**一声,一股白白的哈欠传了出去。
少女瞬间羞涩的闭合上红唇。
老妇人笑着捻了一下少女冰凉的脸:“去里屋吧,那里空间小,能缓和些。”
少女红着脸:“那,母亲你呢?”
老妇人摇头道:“母亲年岁大了,耐冻。”
少女张了张嘴,抱着手炉低头跑进里屋。
望着少女的背影,老妇人嘴角流出一丝淡淡的冷笑,无声的讥讽道:“年岁大了,耐冻。。。”
说着她仰头看了看挂着冰霜的屋角,转过身,蹒跚着走了出去。
“夫人。。。”
人影一闪,一个白衣妇人站在他的身后。
老妇人一挥手:“把老爷的那个消息想办法告诉给那个孩子,知情知礼的孩子。”
白衣妇人身子微动,似乎有些惊异,但她马上,毫不犹豫的一点头:“是,夫人!”
“知情知礼的孩子运气都不会太差。。。”
空无一人的天一斋里,老妇人淡淡的笑着,喃喃自语。
第六百零六章 反应()
礼部尚书,冷府。
静谧的花园,儒雅的书房内,礼部尚书冷晗静静的站在着,迎面一堵粉白的墙壁上悬挂着第一才子言无玉书就的月下独酌。
“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但得酒中趣,勿为醒者传。好诗,好句,好。。。情。。。趣。。。”
冷晗幽幽的一声叹息,余音渺渺,付明理却从其间窥探到一丝羡慕。
他有些诧异的看着冷晗的侧面。
付明理毕竟年纪尚弱,二十余岁正是努力攀附以求富贵的时候,根本不明白堂堂礼部尚书为何要羡慕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的生活和心态。
他还在奇怪,你都是礼部尚书了,还差一步就能位极人臣,怎么会有这种心态。
冷晗别过头淡淡的扫了一眼付明理,嘴角微微抿起,没有说话。
同样一句诗一句话,各人看后会有各人的理解。
如何理解,是千人千意,还是与诗者相通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与自己相通,进而产生共鸣。
礼部尚书冷晗,数十年宦海沉浮,看过无数人在世间沉浮、挣扎,甚至是沉沦,进而在一个海浪接着一个海浪的怕打下再也没能起来。
他喜欢着高官厚禄吗?
不见得。
他只是在种种机缘中被推到了这个高度,向下都下不去,只能苦苦支撑着。
所以他看到月下独酌才会如此喜欢,看到‘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但得酒中趣,勿为醒者传。’才会有所共鸣,忍不住露出深深的羡慕来。
好境界,这才是人上啊!
冷晗心底暗自叹息,可当他转过身时,已然换做两人。
“吕伯恭还没回来呢?”
他看着付明理,轻声问了句。
“是啊,如今都三日了,可小侄一直探听不到,东莱先生到底去了那里。”
付明理小心翼翼的回道。
冷晗听到付明理口中道出的东莱先生,眉尖一挑,忍不住满意的点点头。
礼部尚书是高官,同样也是儒者,可他在付明理面前更是长辈。
他提起东莱先生吕祖谦,怎样说都可以,因为他们无论学识修为还是地位都是相同的。
付明理却不行,不只是年岁,从任何一方面比起来,都是晚辈。
因为派系的原因,你可以与之敌对,却不能因敌对而不敬。
付明理并未因派系不合,在他的面前口出不逊,露出一副小人谄媚的样子,诋毁吕祖谦从而讨好他,这让他很满意。
“荀洛的消息也没有?”
冷晗对付明理很满意,脸色却丝毫未动,把话题转移到荀洛身上。
付明理迟疑了一下,还是认真的点点头:“荀大侠是跟东莱先生一起走出启圣书院的,小侄的人丢失东莱先生的消息,想来也是跟荀大侠有关。”
冷晗眉头一挑,“怎么?”
付明理苦笑道:“一路十三人,排出跟随东莱先生的人手一个都不见了。”
冷晗双眸间寒芒一闪,他终于有些怒了:“这么猖狂!”
付明理苦笑着,连连摇头却一句话都没说。
冷晗眉锋挑了又挑,几乎是控制不住的在那跳动、半晌,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恢复了平静:“现在还不是与他们翻脸的好时机,这个暂且记下。”
付明理一点头,然后又道:“穆统领进京了,有人在天一斋看到他与季晴川。”
***
皇城西苑,太液池溪畔,上林苑脚下,豹房内,高枫尖刀挥舞,从一只豹子身上削下薄薄一层肉片,就这刀尖在篝火上一撩。
肉片微微蜷缩,油脂滴落。
尖刀回转,半生半熟的肉片被他丢在口中。
而这时才听到豹子痛苦的呜咽声。
豹子竟然是活的。
“嗯,这只豹子的味道不错!”
高枫尖锐的声音响起,美美的饮了一口酒,赞了一声。
“爷,这是从五十条豹子里精心跳选出来,小的也感觉不错。”
一个小黄门腆着笑脸炫耀了一句。
“你这小崽子,逮个机会就在爷面前讨好。你要是做的好,不说,爷就没赏了。”
高枫撇了他一眼,笑骂一声。
刀尖晃动,又带着一层薄薄的肉片飞起。
角度取的很好,肉被削下,竟然不见丝毫血液溅射。
甚至好半天,肉都下肚了豹子才感觉到疼痛。
“爷,好刀法啊!”
小黄门又赞了一句,走上前,亲自在炉上填了一条木炭,钩了钩炉火,顿时一股热气喷了出来。
然后,他提起酒壶一边给高枫把酒斟满,一边低低道:“爷,宗人府回信,没看到吕祖谦和荀洛。”
高枫刚刚伸出手想要拾起酒爵,闻听此言,不由得停顿在了空中。
他的双眼微眯,日有所思。
半晌,他的手才缓缓落在酒爵上,柔柔的揉搓着酒爵,慢慢的道:“三位皇子到那里了?”
小黄门迅速的转动头颅,左右看了眼后低声道:“距离帝都不过五百里,酉时就能与六军遭遇,如果顺利明日就能抵达城下。”
高枫缓缓回手,把尖刀放在桌案,慢慢闭合双眼。
许久,他陡然睁开双眼,一抹精光闪烁。
高枫扭过头看了眼正凭借双掌之力压制豹子的申教诫:“行了,爷吃饱了。”
“是!”
申教诫闻听抬起右手,轻飘飘一掌按在豹子头上。
噗的一声微响,豹子的头一晃,身子扭了扭,无声的伏到在地。
一掌毙命,已然死去。
所有人看到这一幕,全都无动于衷。
“提到御膳房,给皇上加餐!”
申教诫面无表情的向身后招了招手,那里马上跑来四个小太监,提着豹子四条腿向上林苑高岗跑去。
看到小太监逐渐远去,高枫才看着申教诫道:“荀洛入京,第一个找的就是启圣书院,寻的就是吕祖谦。”
高枫的声音淡然而悠远,眼眸间一点精芒耀得蔚蓝。
“吕祖谦,国子监。宗人府寻不到荀洛,你就带人给我威逼国子监。”
“把国子监给我搅乱,我要让整个帝都动荡不安!”
“喏!”
他的声音很轻,悠远而绵长,可落入申教诫耳中却恍若惊雷,骇得他浑身颤栗颤抖。
那不是吓得,而是兴奋得浑身颤栗。
第六百零七章 不妙()
大诚斋内,一点寒芒透窗而过,咄的一声钉在柱子上。
季晴川正在与穆丰商谈如何寻找荀洛,冷不丁看到穆丰一抬头,紧接着耳边风声掠过,吓得他瞬间转到穆丰身侧,然后就看到一只竹签顶着一团纸钉在房柱之上,不由呆了。
穆丰也是在竹签飞起时察觉到不对的,不过在竹签穿透纸窗时他就看清是何物,欲要飞往何处。
他人未动,神识透体飞出,看到一位白衣妇人飞速的向天一斋方向飞去,一闪进入天一斋就消失不见。
大诚斋距离天一斋将近一里路程,白衣妇人的动作隐秘而又迅速,她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穆丰和季晴川的注意力会被纸团所吸引,却是想不到穆丰的修为如此惊人,太玄中期境界会有太玄圆满的神识。
“天一斋。。。”
穆丰低呼了一声。
“什么?”
穆丰的声音很低,以至于站在他身后的季晴川都没有听清他说什么。
“哦,我是说,那是什么,是有人给我们透露什么消息吗?”
穆丰一笑,走到柱子前,伸手把纸团取下。
打开,低头一看,不由笑了。
真的是消息,是关于吕祖谦和荀洛的消息。
“他们在国子监!”
穆丰随手把纸团递给季晴川,眼神忧郁的看向天一斋方向。
天一斋是吕祖谦的宅院,地方不大,仅是启圣书院给大儒们的标配。
如果是吕祖谦家人,那他们为什么不明说,却要用这般手段呢?
从纸团上能看出,那是新鲜的笔墨,书写绝对没有超过一炷香。
那个时候,他们刚从天一斋转回,有话,为何不明说。
或许,不是吕家人本意。
穆丰心神电转,骤然想到另外一个理由。
或者,不是吕祖谦本意。
“前天到今日,荀大侠跟着东莱先生走进国子监,三天的时间,再大的事情爷应该结束了。”
季晴川弹了弹纸团,看着穆丰。
穆丰抬起头看着季晴川,道:“国子监在做什么,这几日有大事情发生吗?”
季晴川微微皱眉,仔细思考。
他身为帝都第二天才,也是国子监太学生,只不过春闱即将到来,为了迎接春闱很多帝都学子在寻常时间很少去国子监而已。
东陵科举是要经过整整一年的时间,经过层层科考最终才能走进帝都。
寻常来说初试,也就是乡试会在县中科考,时间会定在春夏之交。
这一等级的科考是允许自由报考,所以乡试人数最多,等级爷是最低。
海量一般的学子站在同一起跑线开始科举大围。
考过之后,在八月份于郡里举行解试,爷就是传说中的秋闱。
秋闱很重要,因为一旦考过最次爷会给一个秀才身份,也就拥有朝廷选官的资格。
而后就是州部会试,时间常在次年的二月,过后会有举人身份,举于他人之上的身份。
再然后,就是四月殿试,考取进士资格的,会进入帝都。
殿试,传说中的春闱,他是科举制度最高一级的考试。
进士一等多数可官至宰相,所以世人又称进士科为宰相科。
故而,但凡能考取进士功名的人又被天下学子称为平步青云,或一步登天。
所以就连理学大儒吕祖谦都说过:“进士之科,往往皆为将相,皆极通显。”
现在这个时间,即将步入四月,帝都内早有络绎不绝的学子走进,国子监是天下学府之首,故而前来朝圣的学子极多,帝都本地太学生几乎受不了这种嘈杂吵闹的影响,几乎全部回家待考。
季晴川也是如此,听到穆丰的问话,他连忙道:“我出去打探一下。”
穆丰颔首,看着纸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对帝都太陌生了,很多事情都不理解,自然不知道现在帝都很乱。不仅是因为三蛮兵分三路向帝都杀来,同样也因为三年一度的春闱即将到来,帝都外来人陡然倍增。
朝廷上,背嵬军的事情还未过去,各位大佬又在吵闹春闱是否照常召开。
而这,也是高枫敢于放话给申教诫,把国子监给我搅乱,让帝都动荡不安的原因。
太学生,热血激情,正直果敢,有理想敢奉献,冲动起来还悍不畏死。
如今帝都,不仅有众多太学生还有无数赶考举子,这般人聚集在一起就如同无量火药堆积,一点火星就会点燃,轰的一声将帝都炸飞。
高枫是这样看的,申教诫同样这么认为的,只不过操作起来还是需要施展一点小小手段。
而这点小手段在季晴川走回国子监时就领略到了。
骚动,无数骚动的味道在国子监上空漂浮,所过之处传染给一个又一个人。
“天下贪腐!”
“当朝无能!”
“奸臣当道,致使政治败坏。”
“贪官污吏残害忠良及百姓。”
“外寇入侵国家无人能挡,丧权辱国。”
低嘲、热讽、议论纷纷。
这一刻,各种对当今朝廷的言论在国子监的各处角落里响起。
根本无需季晴川打探就传入他的耳中。
季晴川可不是不识时事,只知读书的学子,他从小跟在父亲季乐身边见识过太多事情。他知道世间顶尖富贵,也看到过民间底层的困苦。
所以这些话传入他耳中,瞬间他就知道,那些是真那些是假。
贪污、腐败、无能或者奸佞当道,任何朝代都避免不了。
只不过,他知道不管什么样的贪官奸佞,都不会将天下彻底覆灭,否则他们也不会落到什么好下场。
最少,到那时他们想贪都没地贪,贪到了也没地享受。
他懂这些人能不懂,要知道,能够成为顶级世家,顶级高官的就没有傻子。
“那么,这么多的流言蜚语传进国子监,定非无因。”
季晴川在国子监转到夜禁之时,也没有找到荀洛、吕祖谦的下落,同样没找到流言蜚语的源头。
甚至,他连国子监祭酒胡伯庸都没有看到。
似乎就在两三日内,国子监所有博士、直讲都消失不见。
季晴川的心一紧,感觉道要有大事发生,想都没想就向启圣书院走去。
夜禁,针对的只能是平民百姓,相对权贵、武修来说,约等于无。
第六百零八章 吵闹()
季晴川没有看到,在他走后的国子监里,时不时就会有人出入。
出这个门,进那个门,出这个院,进那个房。
国子监虽然没有宵禁这一说到,可实际到了夜晚也是不允许学子随意出入的。
在国子监学习,不仅要学习儒家经文,还要修行儒家思想、古人道德,甚至包括坐立行走,要求学子自律、慎行。
所以说,国子监博士、直讲的只能具有双重性,那就是教授经业和训导德行。
据国子监祭酒胡伯庸的话说,国子监以三德教国子。
一曰至德,以为道本。二曰敏德,以为行本。三曰孝德,以知逆恶。
现在,当以祭酒为首的师长们全都消失不见后,国子监学子们就仿佛解去绑绳的狗儿,脱去笼子的鸟儿一般,撒了欢。
待到季晴川回转启圣书院,把这一情况讲给穆丰听的时候,穆丰也有些犹豫了。
这种情况。穆丰没有经历过,但他也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些不对,于是仔细的与季晴川盘问起来,两人针对季晴川所知道的事情一一分析、分辨起来。
有古怪,不正常!
这是穆丰、季晴川两人最终结论。可是,因为实在是季晴川掌握的信息太过缺少,怎么分析都分析不出,到底那里有古怪,那里不正常。
一直到两人精神疲倦,无奈睡去时,也没弄出个子午卯酉来。
翌日,天明。
当晨钟轻轻敲响,穆丰和季晴川慵懒的睁开眼睛,第一时间就听到书院内响起一片嘈杂声。
瞬间,二人从床上跳起,简单的打理一下走出大诚斋,这才发现,书院内簇拥着一群群的人,有书院学子,有书院教习,还有粗衣仆从们。
一个个面带不安,诚惶诚恐的吵闹着,大呼小叫的议论纷纷。
“怎么了?”
穆丰眉头一蹙,向外张望下,却发现,学子仆从们有些惊慌失措,就连儒者师长们也有些手足无措的小声谈论着什么,根本不知道去收拢学子,任由惊恐向外扩散。
这里,穆丰看到有人充满了怨怼的低声咒骂,有人压抑不住心神大吼大叫,甚至还有人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甚至到了狂躁不安,欲要动手打人的地步。
穆丰忍不住低哼了一声。
哼
一个低微的嗡鸣声响起,声音不大却偏偏传遍整座书院,仿佛重重一锤砸在所有人的心神之上。
轰的一声,所有人都感觉大脑一震,瞬间失神,心神脑海尽皆化作一片空白。
待着道嗡嗡的声音由重至轻,由响变无之后,心头那股烦躁、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