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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神奇……”
“谁！”正全身关注的方善水，突然听到身后有不明人声响起，吃惊之下猛一转头，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个人，方善水记得这人的脸，赫然是他的同班同学之一，此时正从方善水左后三米的一个位置上爬出来，一边爬一边还探着脑袋惊奇地看看方善水，看看方善水桌上的纸人。
还不止他一个，随着他出声，他身后又一个接一个的冒出了三四人来，他们好像都知道方善水在干什么似的，一脸好奇地盯着方善水的桌子。
这几人都是方善水的同班同学，虽然平日没有什么接触并不算熟悉，但还是混了个脸熟的，方善水刚回教室时见到没人，就以为这些人都去上课了，却没想到竟有一半都还留在教室内。
方善水有些无奈：“你们怎么没去上课？”
“我们约了一起去第二宇宙玩攻略游戏，刚才在我的位置开了封闭联网模式，真不是故意要偷窥你。”见方善水面色并不好看，知道他是被自己几人打扰到了，打头爬出来少年赶忙解释。
“抱歉啊，善水同学，你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为了表示歉意，让我们也来帮忙吧！国王陛下要是真的出轨了，我们帮你曝光索要大量分手费，拜托让我们也看看吧！”第二个说话的人则是一脸兴致勃勃，简直已经把‘我想凑热闹’写在脑门子上了。
“是啊是啊！你这些小纸人好好玩，刚听到你说让它们告诉你木卿陛下的行踪，它们真能知道么？那真是太神奇了。”
方善水不禁扶额，他自以为秘密地探查木卿**，竟然是在这些人睽睽众目之下。
只是法术已经开始，若要中途强行暂停，他也要受到不小的反噬，而且这种法术不能常用，做过一次后再想施法至少要等到5天，方善水动了动手指，打消了中断法术的想法。
这时，缓慢挪动着后退的纸人，已经退到第三步，停下不动了。
退后是在向方善水表明时间，方善水知道它们应该是只能探测到三天前发生的事。
那个领头的身上没有任何残缺的完整之人站了出来，它指着那个没有脸的纸人开口了：【这就是我的孩子？】赫然是木卿的声音！
这声音有点缥缈，仿佛是经过扩音器传递到远方时的状态。
正站在方善水身后跃跃欲试地想凑热闹的几人，乍闻其声，顿时如同被惊吓炸毛的野猫一样，瞪圆了眼差点就要夺窗而逃。
这些人平时见到木卿就已经很是敬畏了，现在还在他们想要窥探木卿陛下**的时候，听到他的真声，仿佛木卿陛下就在身边一般！
骤然来这么一下，真是能把人活活吓死。
直到反应过来这声音是纸人发出的，木卿陛下应该还离他们挺远，拔腿想逃的几人才平静了下来。
而方善水的反应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身体一僵，眼色暗沉下来。
木卿有了孩子？
纸人木卿的声音并没有多少欣喜，平淡之余，更多的是嫌弃，【真丑，像个怪物。】
屋内惊魂不定的几人，听着纸人木卿说的话，原本是抱着好玩不信的心理来围观方善水，此时看向方善水的眼神，也都有了点变化。
如今窥探的手段不少，科技手段人力手段五花八门，但能成功窥探到已经超越圣者阶段的木卿陛下，这可就绝无仅有了。虽然几人还有点怀疑，但互相觑了一眼，再看向方善水时，目光就变得有些郑重起来，态度也不敢那么随意了，想着不亏是能和国王陛下在一起的人，果然也不是简单人。
桌上的纸人们还在继续。
听到木卿的话，少了左手的纸人开口了，声音很是沉痛，【陛下，小公主这是基因返祖，万年难得一见，再没有比它更可爱的公主殿下了，她现在需要阳光和雨露滋润，陛下请不要给她狂风暴雨，小公主会伤心的！】
【伤心？】
木卿纸人戳了戳那个没有脸的纸团子，团子扭了扭，就不再动弹，似乎在闹别扭，认戳，不理。
【不吵闹就好，不然扔掉你。】
少了左手的纸人似乎已经认命了，不再去纠正木卿怎样做好一个慈父，而是开始关心另外一件事：【木卿陛下，公主殿下已经出生，你是不是也该结婚了？公主殿下在满月礼上，就要介绍给大众认识，你必须尽快给皇后一个名分，不能再这么厮混下去了。】
纸人木卿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手中扭动的纸团子，慢吞吞地道：【……嗯，好。】
方善水面无表情坐在位置上，站在他身后的几人面面相觑地望了望方善水的背影，都有些不知说什么好，一个人忍不住开口安慰道：“善水同学，你不要伤心，这并不能说明木卿陛下出轨了，说不定这孩子是用你和他的基因配比培育出来的。”
“唔，其实还是不要抱希望比较好，这个纸人的声音我似乎在那听过，是皇家科学院院长，主攻基因生命学。你们听到没，他说木卿陛下的后代出现返祖现象，这是很少见的，一般只有皇室近亲结合才有一定几率出现这种情况，外来人的基因基本不可能，尤其善水同学更是跟我们隔了无数个文明的外来人……”
这人说完，其他几人也都沉默了。
方善水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面上并没有什么变化。
这时，纸人向前走了一步，这是代表时间向前进了一天，也就是昨天发生的事。
代表木卿的纸人对没有肚子的纸人说：【婚礼准备的怎么样了？】
这个没有肚子的纸人似乎有点犯愁：【陛下，按照你的要求，似乎花费太大了些，历代娶皇后也没有如此败家的，是不是再消减消……】
另一个没有腿的纸人狠狠拉了它一般，示意他闭嘴，拉着他看了眼木卿纸人的脸色，没肚子的纸人顿时改口：【一切就绪陛下，绝对不让您有任何后顾之忧，完全按照您的指示，我亲自监督，保证不会让您有丝毫不满意的地方。】
木卿纸人：【嗯】
……
“这个是财政大臣的声音！”
“看样子木卿陛下还挺重视这个皇后的，连财政大臣都犯愁了。”
“得了吧，只要跟花钱有关系，财政大臣天天犯愁！你难道不知道，前国王娶了三个妻子时候，所有人都一脸笑意祝福国王，就他跟死了老婆似的整天哀怨脸，搞得前国王对他很不待见。”
方善水身后的几人又认出一个纸人来，正讨论着，没有肚子的纸人和其他缺胳膊少腿的纸人告辞离开了，而一直站在木卿身边，那个没有喉咙的纸人则凑近了木卿，悄声道：
【陛下，善水殿下那边，不需要通知一下吗……】
木卿声音严厉地打断：【不用。】
【可万一……】
【没有万一。去做你该做的事。】
【遵命陛下，我这就去通知各方位准备……】没有喉咙的纸人之后似乎又联系了什么人，但是因为离木卿远了，不在方善水法术的探测范围了。
方善水继续面无表情地看着发出木卿声音的那个纸人，他身后的几人则小心翼翼地看着方善水，生怕他受刺激太过会做些什么，或者哭出来？
不过方善水还是很平静的样子，似乎没听到那些纸人的话一般。
“好渣，都要结婚了还要瞒着男友，这是要把男友当小三养的节奏么？”见方善水一直没动静，一个人忍不住对同伴说道。
“你这破嘴能不能少说两句！”同伴见不得他口无遮拦当面掀人伤疤，顿时开口呵斥他。
被呵斥的人委委屈屈地“我”了两声，随即终于聪明点会转移话题了，他道：“这个没有喉咙的纸人，似乎是陛下的近侍。”
“嗯，我也见过他，他一向代表陛下发声，这次学校闹的沸沸扬扬的绯闻，似乎最初就是因为，有人从近侍口中得知陛下正在忧心后代，而最近又有人拍到在一个秘密地点木卿陛下和一个女子有说有笑的画面。”另一人附和道。
“什么有说有笑，说笑的都是那个女的，可没人拍到陛下的正脸。”这还是刚刚那个呵斥同伴的人，他倒是挺维护方善水的，觉得木卿陛下的真爱应该是方善水才对。那什么突然冒出来的要结婚的皇后，连姓名都没有暴露过，也没在公开场合和木卿陛下一起出现过，完全不像什么重要角色。
他想了想木卿陛下刚刚的语气，犹豫地说，“刚刚陛下说不要让善水同学知道这事，表面严厉，但内里似乎更多的是紧张？会不会他要求婚的对象就是善水同学，不好意思提前暴露所以要保密？”
“你想太多！”其他同学纷纷嘘了他一声，吐槽道，“当然要紧张了，渣男有新欢不忘旧爱，对不起旧爱怕被发现，自然要心虚。”
“不告诉善水肯定是怕善水跑了，他就是想要坐享齐人之福吧，娶了为他生孩子的大皇后之后，正好可以再娶喜欢的善水同学当二皇后……”
“咔擦！”
背对着众人的方善水，放在桌子上的手轻轻捏碎了桌沿。
热烈讨论渣男□□的同学们，顿时捂嘴噤声。
探查完了这一天方善水想要知道的事，纸人往前又进一步，时间来到了第三天，也就是今天。
随着前几个纸人所代表的人物被身后的同学们通过声音指认，方善水甚至他身后看热闹的几人，也基本都知道了那些残缺纸人的含义。
除了最开始那个完整的纸人代表的是方善水要窥探的木卿本人，其他木卿纸人身后跟着的那些残缺纸人，则是用残缺的部位表示和主纸人木卿的关系。
比如没有脸的纸人，大概指的是和木卿有直系血缘关系的人，父母孩子等，能代表他基因容貌的人；没有咽喉的纸人，这指能代表他口舌的人，就像国家外交发言人为国家发言那种，能代他发声；没有肚子的人，是为木卿掌管财政的人；剩下的没有四肢的人，指代的就是为木卿工作的人；最后，那个没有心脏的纸人……
想到这里，众人的视线忍不住都望了过去，那个自始至终站在一边没有动静的纸人。
甚至这时，代表着木卿的那个纸人，也望向了安静待在一边的没有心脏的纸人。
缠绕在众纸人身边的白雾一阵氤氲，仿佛在为他们张灯结彩一般。
缺胳膊少腿的纸人们，都围着木卿纸人动了起来，由没有喉咙的纸人指挥引领着，好像在吹罗打鼓一般，朝着那个没有心脏的纸人靠近。
方善水安静地看着，他身后几人似乎也感觉到气氛有点沉重，不敢再随意说话，怕惹了方善水伤心。
这时候纸人们周围一片噪杂，很多其他的声音混在其中，好像信号不好一般噼噼啪啪，似乎是纸人周围正有很多人在喧嚣，在惊呼，在簇拥围观。
木卿纸人突然对着脚下熙攘的白雾说：【今天是我的求婚日，希望大家祝福我。】
白雾仿佛炸开一般地涌动起来，杂乱地声音似乎是在喊着陛下万岁还是什么的。
木卿纸人又说：【如果我被拒绝了……】
白雾又是一番剧烈的波动，不过这时刚刚还杂乱不清的信号似乎变得清晰了，方善水几人可以清楚地听到白雾中有声音在大喊【不可能！】，【把皇后绑到陛下床上！】，【不允许！】……
方善水安静地看着眼前纸人们过家家似的张灯结彩，锣鼓喧天，看着早上还在对他献殷勤的木卿，如此兴高采烈地准备向一个他不知道的人求婚。
外面似乎整个世界已经沸腾，而他在这么一个角落里静静看着这些似乎完全和他无关的事，突然觉得有些伤心。
方善水身后的几个同班同学，也觉得有些于心不忍了，觉得不看到这些对方善水可能还好一些。
几人正想着木卿陛下这渣男真不是东西，其中一人，光脑手环突然响了两声，他打开看了一眼自己的网络通知后，顿时瞪大了眼说不出话来，刚想啊两声引起身边的人注意，众人面前那个木卿纸人又说话了。
木卿纸人停在和无心纸人一步之遥的地方，似乎和他隔着一道什么东西，木卿回头对身后人道：【我的皇后就在前方，你们说他会答应我吗？】
白雾汹涌澎湃山呼：【会！】
【勇敢地上吧陛下！】
听着这些纸人白雾中传来的声音，一人有些奇怪地道：“这白雾里头的声音好像越来越清晰了，不过我怎么觉得好像外头有点重……音……”
木卿纸人突然拉开了什么东西，而后喀拉一声，被关窗拉帘的黑暗教室里，顿然光明涌进，照亮了这一片晦暗。
高空的风随着明媚光芒忽悠灌入，大风吹散了方善水桌子上的白烟，而桌上代表木卿的纸人，此时也得偿所愿地站到了代表他心上人的纸人面前，之后，这些纸人尽皆随风化作白烟，消失无踪……
而此时，突然被打开的窗户外，背着光的木卿出现在那里，风声飒飒，骄阳灿灿，他身后原本清净的天空如今被染上了浓墨重彩，无数被涂成喜庆中国红的飞船战舰在天空开道，无数兴高采烈的民众正仰望围观。
“求婚！求婚！求婚！”
底下民众们起哄的声音如海上浪涛，一波接着一波，层层叠叠。
风吹乱木卿的发，木卿却毫不在意，冲还愣在位置上的方善水喊道：“善水我爱你，你愿意和我永结同心，白首不离么？”
方善水有些发愣地看着窗外的木卿，半晌不知道要说什么。
木卿身后烟花喷放，化作真实游龙在天空飞舞，双龙戏珠，凤呖云上，一个个玲珑精致的八角灯笼悬浮的到处都是，堆满聘礼的喜庆大红飞船，横铺了数百上千里，天空到处是用中文和纳林语写成的我爱你，永结同心，白首不离……
这倒是木卿让工匠们研究了中国特色，特地弄的求婚方式。
“愿意！愿意！愿意！”起哄的民众仍旧兴高采烈地在起哄，喝彩，吹口哨。
方善水身后的几人也非常尴尬，刚被他们说了半天渣男的木卿陛下出现在眼前，谁能不心虚？
木卿一跃从窗台入屋，捧着一盆绣球盆栽一样的东西，单膝跪地仿佛捧花一样献给方善水，眼中的浓的醉人的恋慕和渴望，几乎要满溢出来。
“善水，和我结婚吧。”
“结婚！结婚！结婚！”
方善水从仰视着步步靠近的木卿，到俯视着单膝跪地的木卿，本以为出轨了的木卿，却是在准备向他求婚，这变化太快，方善水心中着实有些感慨。
木卿见方善水半天没搭理他，顿时有些紧张了，他望着没啥表情的方善水，捏着盆栽的手不由抓得紧了，非常严肃地说：“善水，我给你生了孩子，你要是拒绝我，我就带他去跳楼。”
众人绝倒，连正为国王陛下喝彩的民众们，也觉得国王陛下真是太挫了，锉爆了！以后肯定夫纲不振被欺压。
方善水诧异地看向木卿手中的盆栽，他本以为手捧着盆栽求婚，是纳林瓦德这外星文明的习俗，如今看来是他误会了。说到孩子，这个莫非就是绯闻中闹得沸沸扬扬返祖公主？刚刚那个没有脸的纸团子？
木卿手中的绣球盆栽扭动了一下，似乎觉得木卿爸爸说话很认真，一直装死不卖力的盆栽顿时害怕了，开始冲着方善水摇起叶子来，簌簌的叶动声，仿佛在叫方善水。
“这，这莫非就是小公主？”
“天啊，怎么会这么可爱！”
“这是返祖现象啊，多少年没见过了！纳林大幸！”
……
方善水看着那圆滚滚的好像在撒娇的绣球盆栽，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它摇动的叶子：“这是你生的？”
木卿眨了眨眼：“当然是我们一起生的，我们每天这样那样那样这样的，你都忘了吗？”
方善水闻言脸色顿时有些微红，瞟了眼周围，果然见众人一阵秒懂的暧昧神情看着两人。
方善水：“我听人说，只有你们皇族近亲结婚，才会生出返祖的孩子？”
木卿冷眼一眯，扫向方善水身后那几个同学，顿时把人吓得半死。
木卿解释道：“没有的事，这种蠢话完全不可信。我本来也不想要什么返祖的孩子，长得又不像你，但我想要一个安静的、不缠人的、独立的孩子，因为要求太多，多喂了胚胎一点我的血，她就返祖了，一个月后就能有人形。绝对没有什么第三者，确实是我们的孩子。”
方善水和绣球握着手：“你们说她是女孩？两个男人怎么生的出一个女孩？”
木卿不以为然道：“她是植物，雌雄同体，科学院的那些家伙喜欢叫她小公主，看她自己也挺喜欢。”
方善水有点无语，但看着这绣球盆栽，还真的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趴……趴……】绣球配合地欢快摇叶子。
木卿捧着盆栽有些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