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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他们白色的眼仁完全被血色取代,就连额头上都迸起了一片蚯蚓似的青筋。
“冲……”
亦邪一声令下,敢死队发足狂奔,其速度之快,竟在地面上带起了一路烟尘。仅仅片刻就杀上了城头。
我当时虽然不知道亦邪那边发生了什么,却看见一层白影忽然出现在了城墙边缘,但是,白色的身影转眼就被飞溅的鲜血取代。望远镜里唯一能看见的就是纷飞的血雨在朝着同一个方向快速推进。
那是一群白衣人在以血肉之躯硬撼青丘精锐,强推着他们逼近城墙内侧?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不由得把望远镜又调近了几分。刚巧看见四五个青丘弟子的长刀同时砍进了一个白衣人的身躯。
那人本来应该被对方乱刀分尸、砍成碎块,可是青丘弟子的兵刃却像是砍进了一个装满水的皮囊,刀光落处,如雨似雾的血光顿时弥漫半空。
其他敢死队员还在血雨中大步前行,沾上了血雾的青丘精锐却手捂着面孔,惨叫倒地。
那些人的血里有毒?
李重阳站在我身边微笑道:“唐向晚也是个狠人,这样的招数都能想出来!赔进去这百把条性命,她的人马最差也能减少一半损失……唐向晚上城了。”
远处,唐向晚果然带领着人间堂的高手登上了城墙,没过就久,黑压压的蝙蝠群就压上了城头。远远看去,就像是一片乌云强压在了城头上。人临死前的惨叫声也从城墙上远远传来。
不久之后,亦邪也从另外一个方向踏上了城墙,在千军当中信步闲庭似的走向了唐向晚。他所过之处。人影纷飞、兵器乱掷。乍看上去,像是靠近亦邪的人全都被他的护体罡气震飞半空,仔细看时不难发现,那些飞起来的人影,额头上都带着一道鲜血四溅的窟窿……亦邪的成名绝技“问天指”,终于在沉寂了多年之后,又露出了当年威震术道的狰狞。
李重阳摇着折扇道:“亦邪,不错!如果他当年有心争夺天榜,血蝠王只怕会被他生生挤下来。那两个秃驴怎么还不出手?”
云隐城东、西两面已经杀成了一团,唯独南面迟迟不见动静。
我冷笑道:“石和尚是在等我出手,他怕自己杀进云隐城之后,我会调动炮火给他来上一下。该我们动了!”
冷长老冷笑回身。高举右手:“准备……放……”
冷长老右手挥落之间,暗血卫准备好的发射器上同时启动了十多条带着钢索的飞爪,居高临下地抓上了云隐城背面的城墙。
暗血卫迅速搅动绳索,把钢缆绷成了一条直线,大批精锐弟子一手扶住背后的战刀,一手抓住钢管。套紧绳索,快步向悬崖边缘移动了过去。
我刚要起身,却被李重阳拦了下来:“外甥,你先歇一会儿,看看舅舅的威风。”
“李孽复仇……踏平青丘……”
李重阳仰天一声长啸,飞身而起,脚踩空中绳索,在烈烈山风当中破空而行,直奔城头飞落了下去。邪异楼长老会十六名长老紧随其后。脚踩绳索,如履平地般的冲向云隐城。
片刻,仅仅片刻之后。呼啸舞动的罡气就在城头冲天而起。邪异楼仅仅出动了十七人,却犹如千军万马,在人群当中纵横无忌。十七人掀起的血雨腥风,竟然足可媲美东西两城的战场。
“走!”
我从一个暗血卫手里接过钢管,右脚一蹬悬崖,向城墙的方向滑落了下去。大批暗血卫弟子跟在我身后凌空飞渡了万丈深渊,如同神兵天降地站上了被李重阳扫开的城头,邪异楼大旗也被竖在了城墙之上。
邪异楼暗血卫源源不断地涌上城头时,南面正门方向也响起一声佛号:“阿……弥……陀……佛……众弟子随老衲斩妖除魔。踏平青丘!”
大觉寺僧众倾巢而出,踩在已经被炮火荡平了的山道上,向主城方向快速冲进。不到一会儿的工夫,就跟青丘精锐在相对开阔地带短兵相接。一时之间,数以千记的人马在城下搅成了一片。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不停转动的黑色漩涡,疯狂吞噬着双方人马。
敌我双方兵力旗鼓相当,一时半会儿难以分出胜负。
王对王的时候到了。
果然。青丘主城蓦然传来一阵长啸,青丘长老同时出现在了已经被炸塌了半边的主城墙上。
怒火冲天的青丘长老甚至连场面话都没说上一句,就向战场中心扑落了下来。
李重阳挥手劈开一个对手,摇动着折扇,向斗场中走了过去:“早听说妖狐楚青丘手段高明,今天我邪异楼倒要好好领教一番!”
坐镇中军的楚青丘沉声道:“陆家长老团对阵邪异楼!”
双方高手不由分说地厮杀在了一处。
城东,金衫大掌柜扬声而起:“叶家财神卫金衫大掌柜,讨教青丘高明!”
楚青丘气定神闲:“胡家长老团,接战财神卫。”
城西。唐向晚率领手下浴血而来,脚下踏出的血迹如同缤纷落英,却又煞气氤氲:“人间堂唐向晚在此,交出人间门,留你青丘余脉。否则,赶尽杀绝!”
楚青丘淡然答道:“好大的口气。付家长老团,一定要招呼好我们的贵客。”
“阿弥陀佛……”
石、驴和尚手提着染血的禅杖,形同厉鬼般的站在了广场中心:“楚施主又造此无边杀孽,看来仍旧杀心未改,速速随老衲回归大觉寺,免得孽障日深。”
楚青丘冷笑道:“多年不见,大师脸皮上的功夫越发高深了。而今只怕已经到了水火难侵、刀枪不入的境界了吧?”
石和尚淡然道:“老衲不想跟施主逞口舌之利,还请施主放下屠刀,随老衲皈依。”
楚青丘气势暴涨:“楚家长老团何在?”
“属下在!”十名楚家长老同时踏步而出,周身衣物无风自动,眼中隐含的无边杀机已经到了难以压制的边缘。
楚青丘厉声道:“随我屠此妖僧!”
石和尚大笑道:“达摩院弟子,随老衲斩妖除魔!”
双方人马在一瞬间平移数十米,毫不客气地厮杀在了一起。
此时,我也真正见识到了青丘的底蕴。我带来的高手,光是先天之上的就高达百人;四支组织里,长老级别中达到蜕凡境界的顶尖战力更是不下五十。青丘一脉不仅轻易接下了四方高手,而且一时之间胜负难分。
我不相信,刚才那场炮轰之下,没有伤到青丘的顶尖战力。如果没有我借来的一支炮兵营,就算我集合了四家之力,也未必能在青丘城下占到便宜。
我正感叹之间,与石和尚大打出手的楚青丘忽然笑道:“洳恕长老,不出来招呼一下我们的娇客吗?李孽可是差点儿成了青丘女婿的人哪!”
“嘶……”
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青丘杂姓没被叶森彻底控制,那就代表楚青丘手里还握着第五军,而我手上已经没有绝顶战力了。
如果,有一支堪比四姓长老团的生力军加入战场,我们这边马上就会落入下风。
第三百一十九章 信任()
种种猜测在我脑海中连连闪过,但是现在已经没有时间让我去验证自己的猜测了。一个鸡皮鹤发、手里拄着木质拐杖的老太太,颤颤巍巍地从青丘长老阁的方向走了出来。
那个老太太虽然跟我隔着半个广场,但是她的目光却像是绕开了来回闪动的人群,死死地盯在了我的脸上。我也一样手扶着刀柄,向她看了过去。
跟在我身后的杜渺立刻如临大敌似的拿出了巫蛊傀儡,双目紧盯着对方的面孔,像是要把她脸上的每一道纹路都记在心里。
老太太笑道:“不错嘛。识人画咒。小小年纪已经触碰到了天咒师的边缘,随时都能再进一步。不过,我劝你还是把那些小把戏收起来吧,你的咒术伤不到老身。”
识人画咒,是步入天咒师的标志。
一般的咒术师想要诅咒猎物,都要事先拿到对方身上的一点儿东西,比如毛发、血液,或者衣物。其中,高明的咒术师只用对方的生辰八字就能把人咒死。
识人画咒,却是达到了一种更高的境界。咒术师只要能牢牢记住对方的长相,用笔沾血,或者干脆用针蘸涂料。直接在巫蛊傀儡上勾勒出对方的大致的面孔,就能致人死地。
杜渺施展的正是这种咒术。
掐着钢针的杜渺在我身后低声道:“我记不住对方的样子,只能拼命了。”
“一会儿开战,你自己小心。”
我沉声答话之间,老太太已经一步步往我身前走了过来。那些在斗场上拼死厮杀的高手,就像是没看见身边多了这么个人,挥动着罡气从她身边穿行而过,却没碰到对方半分。
“退!”
杜渺忽然一拉我背后的衣服。他的意思是让我退到战场边缘,免得一会儿动手时,会被其他人暗中偷袭。
我也想退,可我能退到哪儿去?四面八方全都是拼命厮杀的高手。我虽然站在斗场边缘的位置,一时半会儿也难以脱身而去,偏偏那个老太太还在步步紧逼,像是随时都站在我眼前一样。
“李孽,这边!”
我听见叶森喊我,微微一侧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叶森正带着曲玥站在远处,一个劲儿地向我招手。
我刚想挪动脚步,忽然又听见一声:“李孽,这边!”
喊我的还是叶森,他身边站着的人也是曲玥。
同样的人,同样的声音,却出现在不同的方向。更重要的是。我和两个叶森之间,都是空荡荡的,看不见半个人影,就好像是厮杀正酣的高手故意让开了我们之间的空地。想让我赶过去一样。
“李孽,这边!”
第三个叶森!
三个叶森正好围住了我的三面去路!我余光扫向叶森时,却发现三个叶森无一例外的露出了冷笑,就好像是三只招魂的厉鬼,站在光天化日之下向我不断招手。
“怎么办?”杜渺也慌了手脚。
三面空缺,就代表着危机四伏。我可以赌一赌自己的直觉,可是万一赌错了,我可能就会一头撞进两个甚至几个高手的战团中间。
如果,那些高手仅仅是在用罡气厮杀,我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如果,他们用上蛊毒或者暗器一类的东西,我只怕还没退到战场边缘,就会死在他们厮杀的余波之下。
我轻轻一碰杜渺,目光投向了对方手里的巫蛊傀儡。后者微微一愣之后,抓起钢针飞快地在傀儡的面上刺了起来。她是在描绘傀儡的面孔,只不过。谁也看不清她画出来的究竟是谁。
刹那之后,老太太忽然出现在了距离我不到两米的位置上:“你很不错,只不过来错了地方!”
老太太劈掌往我身前打了过来,我只觉得眼前像是打了一个炸雷,白光爆闪之间,耳边雷声滚动,视觉、听觉在一瞬之间被雷声光影完全屏蔽,甚至不知道对方的手掌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劈过来的。
“给我开……”
我干脆放弃了防守的打算。挺起胸膛、跨上一步,抬手往对方身前劈了过去。
我身上穿着连山袍,再加上有真气护体,只要不是石和尚那个级数的高手全力一掌,应该伤不到我。而我打出的一掌,却封闭了正面的空间,只要对手站在我对面,我肯定能在她打中我的同时,伤到对方。
我拼命的一掌打出去之后,不但自己身上没有受到对方掌力的波及,甚至连我推出去的真气都打向了空地,丝毫没有接触到对手。
等我收回手掌时。那个老太太却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我赶紧退后一步,站在了杜渺身边,可我眼睛的余光却看见杜渺在巫蛊傀儡上画出了我的面孔。
我仅仅一愣,就见杜渺捏着钢针。面目狰狞地往傀儡的咽喉上扎了下去。
那一瞬间,我只觉得自己的咽喉上像是被针给扎了一样,火辣辣的一阵剧痛,我也本能地抬起了手掌。就在我想要变招的工夫,我强忍着出手击杀杜渺的冲动,硬生生把手掌收了回来。
此时,杜渺的第二针也跟着扎了下去。等到杜渺钢针一落,我陡然听见远处传来一声惨叫。我目光游动之间已经扫见,正东方向的曲玥捂着肚子蹲在了地上。
“走!”我拉起杜渺向东面的叶森飞扑了过去。
我人还没到叶森跟前,压在刀柄上的手掌忽然一动,抽刀在手,往叶森头顶上劈了下去。
叶森勃然变色:“你疯啦?”
杜渺也被我吓得一声惊叫:“住手哇!”
杜渺惊呼未落。我的刀光已经砍上了叶森头顶。电光火石之间,我只听见一声金戈交鸣的巨响,我手中的长刀就不受控制地反弹了起来,我也跟着往旁边猛一转身。跳到了圈外。
直到这时,花容失色的杜渺才惊呼道:“你怎么……叶森怎么会在这儿?”
我站立的位置正好就在叶森边上,远处被我劈过了一刀的家伙,面孔蓦然扭曲之间。变成了刚才跟我对阵的那个老太太。
老太太像是教育后辈一样:“你很不错,已经没了神魔血瞳,竟然还能看破我的幻术。你是怎么做到的?”
“青丘幻术,天下闻名。我不得不防。”我沉声说道:“你从出来之后,就一直在给我制造心理压力。三个叶森的虚影,只不过是想让我觉得,你对我有一击必杀的把握,让我不敢轻易跟你对阵。”
“其实,你一直都没有出手。我看见和听见的那阵雷声,是邪异楼冷长老的成名绝技,奔雷掌。你只不过是把奔雷掌的投影弄到了我的面前,让我觉得是你在出掌。实际上,你的目标是杜渺。”
“我及时退到杜渺身边之后,你又转移了方向,再次对我施展幻术。让我觉得杜渺是在诅咒我。那时,我甚至被你控制了情绪,差一点就出手杀了杜渺。”
“如果不是杜渺事先跟我说过,他在画巫蛊傀儡的时候,除了他自己,没人能看清傀儡的相貌,我或许真会上你的当。不过可惜,你们低估了朋友之间的信任。”
老太太点头道:“不错,这份信任的确足以自傲。不过,你好像信不着另外一位朋友啊?”
我冷笑道:“你的身法和幻术都是一流的,我不相信你会白白放过这样一个机会,肯定会埋伏在途中出手!”
老太太笑道:“光凭这点,你就敢出手伤人?你就不怕选错了目标?”
我冷笑道:“我师父是土匪出身,目测距离比当兵的还准。我早就算过了我跟叶森之间的距离。而且,我知道曲玥遭到杜渺诅咒受伤不起时,以叶森的性格,绝对不会先过来接我,而是先去看曲玥。你算错了时间!”
我似笑非笑地看向对方:“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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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章 时机()
老太太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你叫李孽对吧?我就是青丘杂姓的长老,洳恕。你率军杀上青丘,是为了檀越?”
我微微点了点头,后者开口道:“这样,我做主把檀越嫁给你,你就此罢手如何?”
我冷笑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儿?现在就算我想罢手,青丘会就此善罢甘休吗?还有……”
我看向洳恕,一字一句地问道:“你能替青丘做主?”
洳恕沉默了片刻道:“你说得对。是我的想法太天真了。四姓长老团一向高高在上,就算你现在放手,他们也一样不会放过你。”
洳恕话锋一转道:“可是,你想过一个问题没有?就算你踏平了青丘,将来该怎样面对檀越?檀越毕竟出身青丘,这里是她的家,是她的根!”
洳恕沉声道:“这就好比,你看上了一个姑娘,但她的娘家人却极力反对她嫁给你,你一怒之下,杀光了她的父母、亲人。的确,这样一来就没有人会阻止你们结合了。但是,那个姑娘会嫁给自己的杀父仇人?你等于在逼檀越自裁以谢天下啊!”
我下意识地反问道:“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洳恕双目精光流动:“放手,离去!永远不见檀越,放她一条生路!最好……”
我对上洳恕的目光时,好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脑袋里想的只有顺着她的思路往下走,仿佛她所说的话,才是我最正确的选择:“最好怎么样?”
“最好自尽于此,保全檀越!”洳恕的声音如同重锤狠狠砸在了我的心头:“你因为檀越。杀上青丘。青丘生灵涂炭,云隐城支离破碎,全都是因为檀越!你不死,檀越何以面对青丘父老?你不死,檀越何以在世为人?”
“你死……只有你死,檀越才能完好无缺地活在世上!只有你死,檀越的罪孽才会被洗清!”
“死吧!你想看见檀越后半生郁郁寡欢,最后郁郁而终吗?”
“死吧!你不死,檀越的后半生都会活在梦魇当中!她会一次次的在梦中惊醒,一次次的看见青丘父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