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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浪漫主义-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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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的意义。他们坚信,只要社会进化到一定的程度,就能产生一个只有人性的光明面在期间展现的理想环境亦即社会性将决定人性的表现形式;而与之针锋相对的另一种观点则认为,只要由人所组成的社会,人性各种特征必然会在其中得以体现,有好的一面,自然也会有坏的一面,因此,与其把力气耗费在建立一个永远不可能存在的乌托邦,不如力求使各种力量彼此制约平衡的来得更加实际。也只有在这种人性决定社会性的前设观念下,个人才必须为自己的行为和抉择负完全的责任。相反,在社会性先决于人性的视角下,一切个人的错误都可以被归结为社会的错误。只不过,既然社会性优先于人性,那么为了社会的稳定和发展,人性,乃至于个体的人的存在,也是可以被牺牲掉的。这让被他周泓干掉的犯罪分子看上起更像是宗教仪式上的祭品,而他则成了流人血也永不脏手的祭祀,他无法否认自己对于这一点厌恶之情,可另一方面,从他本人所处的社会立场而言,想要站到另外一边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那么,何不折中一下呢?采用即是又是的含混暧昧的句式思考,然后那边容易就往哪里靠,就像绝大多数现代人一样,不是很好吗?

    提问:地球是方的还是圆的?回答:地球即是方的,又是圆的…;…;不对,混账!那你怎么解释朝一个方向一直航行下去,最后会回到原点?那是因为圆的地方更多一点嘛!那你会用计算圆弧的方法计算路的长短吗?所以说有的时候你要把它看成是方的嘛!这不说了等于没说?我要是在该看成圆的时候看成了方的怎么办?你负责吗?骗子,枪毙你丫的…;…;

    “我这到底是怎么了?现在是钻牛角尖的时候么?难道是因为身处这方魔域的关系?不管怎样,必须赶紧离开这儿!”周泓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时,他已然在不知不觉间深入林地深处,连路灯都看不见一盏。

    “等一下,既然如此的话,照理来说早该无法前行了才是,可我还是不知不觉地一路走到了这里啊?”周泓带着疑惑再次环顾四周。

    很快,他就找到了那个一直吸引他不断靠近的弱光源在黑暗而广袤的环境中,人会下意识地向着表意识通常无法觉察的更亮一些的地方靠近,那是一团忽红忽绿地闪烁着的朦胧光雾,此时离自己至多三百米的距离他确信在当时的地貌和天候条件下,自己无法看见更远的景物。

涅法德姆短篇故事之无法破解的案件五() 
周泓以最快的步行速度接近那团光雾,电子乐特有的冰冷而富有动感的强烈节拍,也愈发明晰起来。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群随着节拍忘情热舞的年轻男女,目测有好几十好人,其中的不少人都着装暴露,甚至还有人压根就没穿衣服。可纵使是那些从头到脚一丝不挂的主,手指上也都无一例外地戴着的蝎尾鸦造型的戒指,显然都是涅法德姆人。周泓打开了腰间手枪的保险。

    等一下,这是什么地方?各色各样人形以及超自然生物的石雕林立着,间或也有十字架和方碑穿插其间。一个奇怪的字眼自脑中跃出坟头蹦迪。

    不知不觉间,周泓竟来到了涅法德姆的墓园。光与影的莫测变幻间,那群魔乱舞的疯狂,还有那墓碑周围散发出的阴森气息,正彼此烘托、彼此助长,向周围辐射渗人的气场。如果换成意志薄弱的人见到此等场面,不是当即丧失心智而加入到这群魔子魔孙的行列,就是吓得回家以后大病一场,甚至就此一命呜呼也不是不可能的。此时此刻,从四面袭向周泓的邪气,就强到了如此这般的地步。

    刚才被打开保险的手枪已经情不自禁地从腰间抽了出来,对准了一个在射程范围里的目标。那是一名少年,确切地说,是看起来像少年的青年分别的敲门主要看身高。事实上,周泓认为他长到三十岁四十岁的时候,容貌也不会有多大变化,大概涅法德姆的抖S女们就是偏好这样的男生,类似的品种他已经在校园里见了许多许多,眼前的这群人中也有不少。只见那男生赤裸着纤瘦的上身,萎靡成一道缝的眼帘上睫毛很密很长,在那里像蛇一样陶醉地扭动着,一双纤柔白皙的爪子从后面搂上了他,俊俏的面容从男生的肩头探出,长发遮住了半边脸庞。

    两人的脑袋很快缠绵地重合在了一起。如果现在开枪,说不定可以一箭双雕。以前老子不也干过这事吗?周泓这样想,真就开始举枪瞄准,并很快就找到了万无一失的入射角度,正要扣动扳机,耳边传来一名女子的声音。

    “这发子弹一打出去,花酱我敢保证,警察叔叔身上哪怕一个细胞也没法活着涅法德姆。”那个声音说道。

    虽然此话听起来充满了敌意,语调里也有一种轻蔑的嘲讽意味,却着实点醒了周泓,把他从失去理智的边缘拉了回来。试想,倘若他刚才真的爆了那对男女的头,无论是群魔的复仇,还是法律的制裁,都足以让他万劫不复。

    周泓寻声调转了站立的方向,是时,一个人影正从斜后方的雾气里逐渐凸显出来。浅色头发,双马尾,脸小的只有周泓的二分之一,极其厚重的眼妆,就和许多涅法德姆女孩一样,要从外形上判断其所属的人种并不容易。她的两腮配合颧骨的轮廓微微鼓胀,泛着似晚霞的红晕,不知是化了宿醉装妆还是真的醉了从那副飘飘然的模样看,是后者的可能性也不小。

    姑娘此时身上所穿的,是学院夏季女生水手系制服里的冷色款光光是记住学院形形色色的制服,就曾花去了周泓不少的时间,这款校服的特点是上装特别的短,使肚脐暴露在短裙的上缘和上衣下缘正中的位置,正是这种充满软色情意味的设计,让周泓一眼就看到了姑娘插在腰间的家伙。如果没看错的话,是一把沙鹰点三五七。当然,口径是在女孩有意撩起了短裙露出枪管后,才大致推断的。

    “这玩意儿可不是警察叔叔一个人有哦。”姑娘显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儿说道,“不过你手里的那把又是从哪里来的呀?花酱我看着好眼熟啊,该不会是从哪个不懂事的小女孩手里抢来的玩具吧?”

    周泓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仅仅是把枪口转向了她,用命令的口吻道:“老实点,把枪放在地上,用脚踢过来,然后双手抱头跪在地上,你已经涉嫌给发持有枪支。”

    姑娘满不在乎地吹了一声口哨,开始伸手去摸枪柄。

    “老实点!别耍什么花招!”周泓告诫道。

    “那好吧,反正让枪掉下来,也不止一种办法。”姑娘说着诡异一笑,居然把刚刚要摸到枪把的手移到了裙扣处,还没等周泓反应过来,枪便随着蓝色百褶裙一并掉了下来,只是一落地,就弹了起来,提供弹力的,是从枪管里射出的一面三角形彩旗。随之何来的,是女孩子疯癫的笑声。

    “已经拍下来了哟!”姑娘一边笑一边说,“不知道这段画面抛到互联网上会…;…;”

    女孩话还没说完,顿时感到两腿之间划过一阵热流,血迹立时顺着雪白的大腿向下淌,脸上的笑意也顿时凝固住了。

    “别和我玩这套小儿科的把戏,下一次,子弹可就不是从两腿间擦过那么简单了,现在,先把衣服穿好。”周泓严肃地警告道,心想起码得来个三天拘留,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妮子,顺便也能让她把自己带出去。

    然而,对方似乎并没有被刚才那枪吓住,也压根没打算照着自己的话做,事实上,她完全是在做相反的动作,只一眨眼功夫,短小的制服上衣也掉到了地上。那脖子,那腰子,那腿子在周泓的面前放肆地展现着傲人的黄金比例。

    这令得周泓不得不发出更加严厉的警告,说道:“你以为我真的不敢开枪呢,还是以为被子弹打了就像电视里看到的那样,仅仅是在皮肤上留下一个小孔就完事了?”

    “哈?难道不是那样吗?”女孩突然显出很害怕的样子,“哦,好像的确不是只是那样耶,好像有一种叫做空腔什么效应的,说是子弹打进去时候是一个洞,出来就是碗口那么大,还有什么星芒形炸裂啊,什么浸润伤啊…;…;最后会在弹道上留下什么永久性空腔啊…;…;听上去都好疼的,不要啦,花酱可是最怕疼的啦!!!”

    女孩一样一边叫着,一边用两手抓着自己的双马尾原地跳起圈来。但传递的信号却再明显不过:我根本不怕你。

    然而,就在姑娘忘乎所以地转着圈的时候,周泓已经快速近身,使出了一招锁喉擒拿,一方面令她无法在第一时间发声呼叫,另一方面,利用窒息和反关节的极度痛苦震慑对方。毕竟,生理上的真实体验,是停留于头脑层面的威吓所无法比拟的。必须让她在身心两方面都完全受制于自己,就眼下的形式而言,这一点显得至关重要。

    可是,事情却不象周泓预想的那么顺利。少女的脖子是锁住了,谁知后续动作才蓄了七分力,小腹再次传来一阵疼痛,强度比先前那次发作更甚,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他早年因阑尾炎发作被切除的盲肠又长了出来,并再次发病了一样。周泓疼的捂住肚子,双膝跪倒在地。而此前被他锁住喉咙的女生也脱离了他的掌控,跪在地上痛苦而猛烈地咳嗽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经历了产妇临盆前一秒的绝望,阵痛传来的频率和密度慢慢地缓和下来,同样缓和下来的,是女孩的咳嗽和娇喘声。但率先缓过来的,还是周泓。只不过,当他正欲再次对女孩采取行动的时候,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什么时候,手枪被这小娘么…;…;事到如今,再怎么懊悔已经无济于事,局面已然完全倒向了对方。

    “她死了对吗?”女孩问话的语调和刚才迥然不同,仿佛是要把嘴里吐出来的每一个字嚼碎一样。

    “谁?”周泓明知故问。

    下一秒,他感到自己的半边脸皮像是突然被狗咬住撕了下来一样,整个人翻转了一圈倒在了地上。下意识地用手摸了一下那半边的脸,没血,却能闻到一股淡淡的焦味,麻痛感迅速沿着一侧的脖颈,扩散到了同侧的手臂上,胳肢窝里也有好似被针刺的感觉。而再看女孩刚才向他反手抽来的那只手上,蝎尾鸦戒指还在“噗嗤噗嗤”闪着零星的电火花。

    “这把枪的主人临死前遗留下来的不甘和怨恨,花酱我可是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了,那一刻来临时一定很痛苦吧。”她把枪管贴上宿醉红的面颊摩挲了一会儿,带着哭腔的声调突然一转道,“可是像这样的人就算是死上十次,想来也无法令你安息,不如让他用另外一种方式来补偿自己的罪过好了。”

    “我说啊,你就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状况吗?”姑娘再次开口对周泓说话的时候,又变回了原先那种好像在演话剧般的语气,“如果我是你呢,绝对不会去医院检查的,因为弄不好的话,就会查出什么治不好的病来哟。”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又是一阵绞痛传来,让他不由得发出哀嚎。

    “瞧瞧,瞧瞧!”姑娘幸灾乐祸道,“这个人的身体已经被恶性的能量侵噬了,等这股能量从尚不确定的量子叠加态塌缩成物质态,应该就没得救了吧?”

    女孩的话,周泓也并非完全不知所云,而是给人一种如同《时间简史》那般似懂非懂,却又煞有其事之感,让他无法直接以荒唐之类的说辞应对。而这种感觉正变得越来越强烈。

    女孩显然是看透了他的心思,于是道:“我给你三个选择。一、被复仇女神花酱打成马蜂窝;二、还没来得及破案就死于无法根除的愈发频繁而剧烈的疼痛;三、让花酱带你去看一些和你有关的东西,活不活得下来,就要看你自己了。”

    真是一个非咬不可的毒钩啊!周泓这样想着,做出了根本算不上选择的选择,然后挣扎着立起了身,跟上了女孩的脚步。

    “哦,忘了自我介绍了。”两人没走出几步,女孩突然立定对周泓说道,“我叫开花梨,大家都叫我花酱,请多多指教哦。”

    姑娘脸上堆着笑,灿烂得不要不要的,她指了指自己额头上有着四枚花瓣的十字花形图案,每一枚花瓣都圆头窄底、形状似梨。周泓这才意识到为什么听到这个名字就觉得耳熟:开花梨,分明是一种中世纪惨无人道的妇刑器具的名字,女孩额头上纹着的图案,不就是它撑开四枚“花瓣”对受刑者施以绝叫摧残时的可怖狰容吗?

    “GottaGo!”

    是时,开花梨说了一举有意拖长尾音的鸟语,晃了晃手里的枪,示意他速度开路。

涅法德姆短篇故事之无法破解的案件六() 
“原来每天晚上来这里疯的只有我一个人,后来加入的人越来越多,才形成了现在的规模。”开花梨边说边带着周泓穿过群魔的舞池,期间脖子、手臂等暴露在外的部位抚擦过一条条冷不丁穿出雾霭的森白臂膀,或冰凉或温热,却无一例外地带着柔滑细嫩之极的触感,弥散在雾气里的各色香水和酒精混杂的气味,令得周泓打了不止一个喷嚏。

    周泓不由想起了这样一个道听途说的传闻,那是距今八年前的某月某日,一群早就看涅法德姆不顺眼的卫道士组织了一场规模空前的示威活动。人数之多,足够在整个涅法德姆学院外围,形成一堵不留死角的封锁墙。

    示威人群就那样将整个学包围,阻断了任何与学院相关的人员及物资的出入,以讨伐和谴责为名的各种标语和口号,响彻了这方魔域上空,从白天到夜晚,一连持续了多日。

    在那段时间里,整个学院几乎处于和外界完全隔离的状态,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也进不去。或许正应了那句“失道者寡助”的老话,校方虽是几度向外界各方求援,却未曾得到任何实质性的帮助。几近绝望的涅法德姆人终于有了大限将止实感,然而,涅法德姆人的字典里似乎永远都没有忏悔这个词的立足之地,也没有人愿意舍弃“家园”自海上撤离,而积极抗争对于废柴属性爆棚的涅法德姆人而言可谓更不现实,于是也只能破罐子破摔了。一场调动了当时学院内一切剩余资源的末日狂欢,就在卫道者们的整天呐喊声中愈演愈烈,平日里已经足够荒唐的学员们纷纷有了一种把这种荒唐演绎到极致的觉悟。

    结果,各种各样令卫道者们听得格外刺耳的声响,就这样从学院的各个角落聚集成一阵阵声流,以学院为中心向四周辐射开去,再后来,竟发展成成群成群地出现在示威者目所能的房顶上,或是临近外围隔离栏(网)的地方,不知羞耻地群魔乱舞着,园中的男男女女们和着强劲的摇滚和电子乐的节拍,前赴后继发出的鬼哭鬼哭狼号般的叫喊,尤以女生们歇斯底里的尖声嘶叫最为刺耳骇人,其所形成的的和声在某些特定的时刻甚至盖过了外围万人的呐喊声。痴笑、癫笑、狂笑声,以及各类不象是人类所发出的声响也不绝于耳…;…;

    是时,校园里起了一阵妖异的雾气,把那种邪媚的氛围烘托得好像三倍浓度的Espresso照亲历者的说法,当时的场面简直诡异得不能更诡异了。接着,包围者的阵营里陆续开始有人发起了高烧,起先是体弱者和女性,但很快就蔓延到了青壮年的男性。以至于到最后,带着忍无可忍的怒火,越过底线冲进校园去的卫道者,只有三千多人。而这三千多人之中的绝大多数,隐没在愈发愈发浓厚的雾霭之后,便再也一去不返。

    他们仿佛就被雾霭吞噬了一般,消失在了涅法德姆的校园里。迄今为止,一种比较靠谱的解释,是这群人冲进去的那一刻就已经处于了精神失常的状态,本来是带着破坏的目的进去的,最终却在雾中迷失了方向,就那样一路径直往前冲啊冲,当然却不排除受到校内涅法德姆人引诱的可能,就这样穿过了整个学院,悉数翻过堤坝冲进了海里。即使这个时候清醒过来,在要往上爬已经不可能了,先落水的势必被后落水者掀起的水波越推越远,再加上海上雾气比路上更重,要有目的地朝某个方向游去又不可能。况且,如此多的人相继落入海里,那样手忙脚乱地扑腾,极易造成大量的水泡致使海水密度降低,密度降低意味着浮力降低,平时会游泳的人怕是也会迅速下沉,加之倘若当时水温较低的话,会极大加速体力的消耗,悲剧几乎是不可避免的。

    最后,在经过一番挣扎之后,全数被大海无情地吞没了。支持这一假设的,是日后陆续出现在海面上的浮尸,留在涅法德姆校园内的大量脚印,以及因为酒精中毒而倒在半途的幸存者的自述。是的,他们能捡回一条命,可能是被涅法德姆人的戒指放电击昏,可能是撞到了什么东西而晕了过去,也可能是因为吸入了大量超越了自身肌体抵御力的,弥散在雾气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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