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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早有外面的苏嬷嬷探头进来问:“什么事?”
悯月便扬手打在另一个小宫女的脸上,啐道:“没规矩的东西!”她很快便组织好语言,告诉苏嬷嬷,刚才那声尖叫声正是这个宫女发出来的。
那受了无妄之灾的宫女捂着脸跪下了,哭得哽咽难言,却是一声不敢申辩,尽管她完全就是替罪羊。
她现在只怨自己为何一心想讨柔妃娘娘的喜欢,为了使柔妃娘娘吩咐人做事情时第一眼就能看见自己,将今日当值的另一位宫女青儿挤到一边去了。如今这可恨的小蹄子恍恍惚惚地站在一边,好像明眼人不知道她替她挡了一劫似的。
她自然不会觉得这是她自己的错。若在平日,青儿离主子近了,她便怨青儿跟她争宠;而现在,她又是怨天怨地怨青儿,只觉得青儿当时就应该主动站出来背锅才好。
青儿不替她背锅,那就是青儿的错。
苏嬷嬷听罢皱了皱眉头:“这样眼里没主子的东西,拉出去打死便是了,何必跟她多费口舌?你没看见娘娘在这里么?冲撞了娘娘,仔细我扒了你的皮!”
悯月只得诺诺道:“嬷嬷教训得是。”
谢柔妃和悯月心里都明白,这位嬷嬷就是最近凌恒专门派下来“监视”她们的。因此,尽管苏嬷嬷说话的语气与内容大有对柔妃娘娘不敬之处,她们并不敢跟她抬杠,反而得像伺候太后一样伺候这位来头不小的苏嬷嬷,处处顺她的意思。
也就是前天,谢柔妃实在看不惯苏嬷嬷在她的宫里指手画脚,便狠狠地跟嬷嬷吵了一架。按照谢柔妃的意思,她原来是打算叫其他的小太监们将这刁奴拖下去暴打一顿,可是这老嬷嬷运气极好。那些太监还没来得及动手,凌恒便过来了。那么柔妃就是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只得把这件事情轻轻放下了。
柔妃娘娘脑子还没转过弯来,她并不觉得她欲惩戒苏嬷嬷会跟凌恒来她的宫殿有什么联系。也就是后来,她才隐约想到另一种可能:凌恒似乎有大半年没有来她这里了吧这次过来既不是用膳也不是来睡觉,那还有别的原因么?
谢柔妃当时便觉得神智有些不太清楚。她很勉强地将悯月叫过来,让她好好看着苏嬷嬷。她的意思是,不要让苏嬷嬷乱跑乱动了什么东西。也不知道悯月能不能理解她的意思。
也许是苏嬷嬷给谢柔妃的刺激太大,悯月发现被鬼上身的主子并没有痴痴傻傻的让人家看出了破绽,而是将身段放软了:“多谢嬷嬷替本宫教训这几个奴婢。”
苏嬷嬷用她那种可爱的态度,向柔妃娘娘屈了屈膝盖,退出去了。
临走的时候,不忘记叫人将那背锅宫女拉了下去。
柔妃娘娘气得倒在椅子上,只是发抖。她恢复过来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将门关上了,回头用她那一只保养得当的手狠狠扇悯月的脸。
她在第一瞬间便抑制住自己的冲动,当然,这是因为她害怕无处不在的苏嬷嬷在某处偷听。可她又忽然想起当年离家的时候,母亲对她说的话。
“倘若你碰到一些难以决定的事情,那便尽量逆着你的本能罢!你以后自然会明白这里的好处。”
年幼的谢秦很听母亲的话。她看见跟凌恒恩爱的周殷,便觉得一阵翻江倒海:竟有这样不识廉耻的女人。吃个饭居然还要牵手?相互喂饭?怎么没人把她抓去浸猪笼呢?
在古代,周殷这个样子可是要被杀头的!
她特别看不惯周殷每每同凌恒说话时,总要将嘴俯到凌恒的耳边。周围人只听见她清脆的笑声,而听不清她同凌恒讲了什么。
若是她们听得见太子与太子妃的对话内容,那还有可能插上一句两句嘴。先不管凌恒会不会因此记得自己,给周殷添添堵总归是好的。
实际上,周殷也很烦她们这些女人,她巴不得她们不要在她面前出现。
周殷还想清净地同自己心爱的凌恒用一顿膳呢!谁要她们在旁边伺候?不过是因为规矩摆在那里,她才不得不允许侍妾旁观他们吃东西。
对谢秦来说,她虽然跟其他人一样,很看不上周殷这种狐媚子的手段(她们认为正室做这种事情是不应当的)可她到底记得母亲对她说的话,从不参与旁人对周殷的攻击,也从不把这种厌恶表现出来。
因此,她并没有被周殷疯狂报复。
而她近年来,渐渐地将母亲说过的话忘记了。(。)
第十六章 绝望()
谢柔妃既然全部极了起来,她决定这次还是听母亲的话,便收了手,不再跟悯月杠上。
最大的好处,便是悯月不再以为自己的主子被鬼物操控了。要是谢柔妃不管不顾地赏她一巴掌,或者是拧她的手臂,估计主仆两个会当场掐起来。到时候苏嬷嬷又有很好的理由闯进来了。
悯月更害怕苏嬷嬷会看见主子魔障了的样子到时候,巫堂便有理由插手驱魔除邪,而她身为贴身侍奉柔妃娘娘的宫女,说不定连她都要被活活烧死。
谢柔妃自然不知道自己的这位贴身侍女内心戏如此丰富,要是她知道,一定后悔方才没有掐死她。
只听她对悯月没好气道:“你好端端的发什么疯?”
悯月顾不上回答,喜极而泣,在她那愚钝的脑子看来,还以为自己护身符中的符灰真的将附在主子身上的恶鬼赶跑了。她的双膝狠狠地撞在地上,持一种虔诚的跪姿,双手合十祝祷着什么。
谢柔妃自然懒得去跟她解释什么,她很看不惯悯月一副神神叨叨的样子。悯月以为自己发了疯,那便随她怎样想。反正她已经折了一个宫女在苏嬷嬷手中了,要是再折腾,也折腾不动了:柔妃娘娘宫里的人虽然并不都能得柔妃娘娘的偏爱,但都是特地挑出来的、身世清白的人家出来的孩子。
如今的时节,想要再收几个忠心耿耿的孩子,那可是相当困难的一件事情。先不说,内务府的人并不把自己这位柔妃娘娘看在眼里,绝不允许她挑三拣四的;就是她们家里的人想直接塞几个人在她身边,也是极其困难的一件事情。
说到底,无非是柔妃娘娘不得圣宠,所以没有那么多的特权。
像先皇后周殷从未当上皇后,还不是想带谁回宫就带谁回宫么?凌恒不仅不会说她什么,反而帮着在老皇帝那里遮掩呢!
柔妃娘娘终于开始变得“聪明”——跟苏嬷嬷或者是悯月计较些什么,根本就是舍本逐末,皇上才是关键。最要紧的还是圣宠。只要得了圣宠,想要什么自然就有什么。到时候,想要什么宫女,内务府的人还不得恭恭敬敬地把人送过来?
她显然把周雅楠之前敲打六宫的事情忘了个一干二净。周雅楠之前跟她们都已经说好了,圣宠什么的都是浮云,龙胎才是极要紧的。
可是柔妃娘娘觉得,龙胎自然是重要的,圣宠也是重要的。她贪心,两个都想要。
若是凌恒一个女人也不喜欢,那也倒罢了,谢秦还可以自我麻醉,说凌恒本来就不会爱上任何一个女人。偏偏谢秦是见过凌恒与周殷相处的光景的,端得是蜜里调油,好月圆,除了她们这些碍眼的人以外,几乎就是完美。
要不是身为太子,有诸多无奈之处,凌恒完全可以将自己宫里的女人全部遣散。而现有的这些女人,倒也不是凌恒自己喜欢的,多半是以前他老爹塞给他的。凌恒的老爹是一个很有趣的人,他每次偏爱某种类型的女人,都会将他那种审美趣味强行加在凌恒头上,自己搜刮的同时,不忘记给凌恒宫里也送上几个。
他一定以为凌恒必然也会喜欢他挑中的女人。
然而老皇帝的口味年年都在变化,久而久之,凌恒的宫里便塞满了莺莺燕燕春春。东宫每年都要费一大笔钱,将那些被强行“掠”入宫中,而不得宠幸的女子送回去,免得东宫里头充满了怨气。
同样是女人,周殷可以做到的事情,她当然也能做到。
要不然,等周雅楠上位,得了宠爱,说不定凌恒真的可以为了她,将后宫的女人全部赶出来,只留她一位正宫娘娘。而天下哪里又有比紫禁城更好的去处呢?
柔妃娘娘摩拳擦掌,决定大展身手,在凌恒那里展示自己身为女人的魅力,哪怕因此粉身碎骨,也要试上一试。
她已经想好了,她从来就是无路可走:既然进了紫禁城,那便再也不会离开这里。她就是死,也要死在紫禁城。既然凌恒已经几个月没有再找她,那她为什么不能主动去找他呢?
谢秦从未想过自己会踏出主动的第一步。一直以来,她就是被周殷死死地压在头上,不敢轻易妄动。那些试图邀宠的,周殷不知道也罢了,若是被她知道了,往往会受到一些非人的折磨而郁郁离世。比如说,寒冬腊月不给碳和热水,那可真会冻死人的。
论手段,柔妃娘娘自然不会想到比周殷更加心狠手辣的女人。
嘴上“妹妹”、“妹妹”亲热地叫,脚上却使绊子,那是常有的事情。
最令人难以理解的是,无论周殷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凌恒就是固执地认为周殷是世界上最温柔最善良的女人,天王老子都劝不动。
这可能是东宫的女人厌恶周殷的最大原因。无论她们玩什么阴谋诡计,凌恒总是坚定地跟周殷站在一块。她们说实话,凌恒一句也不信,根本不能动摇他对周殷的看法。
试问,她们怎么跟周殷争?
于是,一个个都有些心灰意冷。这些女人觉得自己生出来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给周殷当陪衬之用,好显出她的尊贵、她的不凡以及凌恒对她的一往情深。除此之外,她们一无是处。
这个情况一直到周殷死去才有所缓和,而周殷的妹妹周雅楠试图像周殷一样管教她们。
谢秦以为她这是痴心妄想。
她当即盛装打扮,去找凌恒了。不出意外的话,他在这个时辰应当在养心殿看折子。
柔妃娘娘见一层层通报的人并没有拦下她的意思,反而顺利地见到了凌恒,那颗原本惴惴的心放下了,隐隐有些后悔。她觉得自己早就应当来找凌恒了,说不定还可以早些诞下龙胎呢?
当然,柔妃娘娘的思维一向如此,具有一种近神的跳跃感。
凌恒静静地看着她。谢秦觉得自己的心又是酸涩,又是有些微微地疼。这便是她自年少便依恋的人了她的君上,亦是她的夫。
她向来都只能远远地用一种仰慕的眼神看着他。亦也许,他只将她看作是一样用于取悦的玩意儿可这有什么关系,她乐意的她愿意给他快乐。
在柔妃娘娘有限的记忆中,凌恒是从来不会正眼瞧她的
谢秦觉得自己的心跳得比较快。她以为两人之间会出现一种奇妙的化学反应也许,他也会爱上我的。谢秦呼吸更加急促了。
可是凌恒接下来说的话,亦有可能是他说这话时,他那种厌恶的神情,让她感觉自己好像是在艳阳天掉进了冰窟窿。
“你身上穿的是什么玩意儿?周殷的妹妹不见了,你还有心思过来争宠?”(。)
第十七章 反杀()
谢秦全然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的咸福宫。
她好不容易恢复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地上,只觉得自己浑身发凉,还有些手脚麻木的样子。悯月悲戚地趴在地上,用自己长长的指甲狠狠地掐她的人中:她很明显是哭过,一串清亮的鼻涕几乎就要挂到她的脸上,偶尔会发出一声半声抽泣。
“你作死啊!”
柔妃娘娘看见了抢眼的鼻涕,受到了莫大的惊吓。她猛地坐起来,没好气地对悯月骂了一句。就是不说别的,光是她拿指甲掐她一事,她便可以好好责罚她一顿了。
悯月却是委委屈屈地哭了起来:“刚才吓死奴婢了!”
谢秦也似乎想起来自己确实有一段失态兼失忆的阶段。她将悯月拉住了,紧张兮兮道:“刚才,我是怎么回来的?我完全不记得了。”这是至关重要的一点,关系到自己以后的荣辱晋升,她一定得问清楚了。
“皇上说了好些难听的话,娘娘便呆呆地走了,没有跟皇上请辞,皇上见娘娘离开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叫我好生看着你。”
也就是说,凌恒大约是看出我神经错乱了。柔妃娘娘暗叹一声,重新躺倒在地上:既然他以为自己是疯子,那就疯子吧她拿手臂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上方,仔细研究看屋顶的纹,她似乎从来没有机会看那上面绘着的是什么,均是抽象的线条与完全随机的颜色,可能是某一种,亦可能是某一种草,总之不是什么特别讲究的纹。反正这里是咸福宫,又不是周雅楠的启祥宫。内务府的人哪有闲情雅致去设计咸福宫的天板呢?呵呵。一群狗仗人势的东西!
反正,她天生就是周氏姐妹的垫脚石。谢秦先周殷而入宫,周殷却是踩在她的头上,爬到比她更高的位置去了。甚至周雅楠这种一无是处的黄口小儿,都可以沾了她姐姐的光,轻轻松松地获得至高无上的权力与荣光。周殷和她同是凌恒的女人,勉勉强强还说得去。周雅楠又是个什么玩意儿?她何德何能当侍中管教皇上的女人呢?
谢秦恨自己。自己为什么要被生出来?难道她生出来,就是为了体会这种被轻松碾压而毫无反抗之力的感觉么?她不喜欢一点也不喜欢。
要论这种生不逢时与身不由己,显然不应当是谢秦在这里委委屈屈。论历朝历代那些当不上皇上的皇子,哪一个不比谢秦憋屈?也许他们只是投错了娘胎,亦有可能是生错了时辰,便与那皇位无缘了。
谢秦觉得自己再也没有翻盘的机会了。皇上帮着周雅楠,太后是周家出身的,明显偏向周雅楠。想想她们这些人,以后便得在周雅楠的手下过日子,甚至是被赶出宫外,她就觉得十分委屈。
“娘娘,您怎么哭了?”
柔妃娘娘哭的时候很安静,她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若不是悯月看见她脸颊上的泪水,她还真的没法察觉出主子的委屈。
谢秦将自己的眼睛彻底掩住了,以此表示她拒绝悯月的决心。
悯月只得膝行向前。她怕自己的主子睡在地上着凉,便跑去取来自己的一袭被子,盖在谢秦的身上。
等等。方才皇上的原话是怎么说呢?周雅楠不见了?
她不见了?哈哈!真是老天有眼周雅楠不见才好呢!
她几乎要大笑三声。
像周雅楠这样身无长处又只会浪费皇宫食粮的人,就不应当让她活在这世界上。
谢秦掀起被子,跳了起来。浑身上下又重新充满了活力。她拍拍悯月的肩膀:“悯月,我们又有事情可以做了。”
“什么?”悯月有些警惕地看着柔妃娘娘。她还有一些怀疑,是不是方才附身的鬼又回来了。何以柔妃娘娘变脸像变天似的呢?就算她叫出了她的名字,悯月觉得自己也不能轻易相信这位就是自己平日侍奉的主子。谁知道不是那鬼物在一边偷听呢?
“你还记得皇上说的话么?”
悯月摇头。皇上说了太多话,她根本记不得。更要命的是,多半是责骂谢柔妃的。要是悯月真的学舌学出来,那她不被自己的主子骂死才怪呢!
“如今,周雅楠不见了,生死不明,那是她活该。我们为什么不助她一臂之力,让她干脆直接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呢?”这样,凌恒再怎么想找她,也是找不到的。
悯月看了看周围有没有人经过,确认无误后小声道:“奴婢觉得这个法子不妥。”
“为何?”柔妃娘娘并不喜欢自己的提议被否定。她的脸上露出很是不悦的表情。悯月被她的样子吓到了。可她还是勇敢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们势单力薄,若是想做什么事情,必然会留下一些痕迹。我们现在还不至于只手遮天,将所有的人全部灭口。因此,还不如不动。以免皇上查出什么之后,以为周侍中被掠走一事是我们做的。若是如此,便真正是引火上身了。”
“怕什么?”谢秦翻了一个白眼,一边想,到底:“周殷得罪的人太多,想办法浑水摸鱼的肯定不止我们这一家。到时候,把这口锅推到别人身上不就行了?”
“噢,我很高兴你是这样想的。”
在谢秦与悯月惊恐的目光中,凌恒像是从天而降一般出现在她们面前。他看着她们的眼神,就好像是看着两个死人。
柔妃娘娘怎么也没有想到,凌恒居然会偷听她们说话。这个时候,他不应该呆在御书房么?正是因为很肯定凌恒不会找过来,主仆两人才会有恃无恐在这里密谋偷偷杀掉周雅楠的事情。
凌恒露出一个凉薄的微笑,指了指悯月,便不知从哪边冒出两位宫人,将她带下去了。
“这个人可以直接杀掉这个人呢!你问她那些人想对周殷不利,问清楚以后,再杀掉。”凌恒嘱咐某个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