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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夸张的说,我抄完的那一秒,整个人就跟虚脱了似的,回想起高中岁月,我只感觉我的那些老师已经对我手下留情了。
左老头见我抄完了,便去屋子里把装着冤孽的酒坛子拿了出来。
“香灰底,纸钱肚,五谷封顶红盖头。”左老头念念有词的说着,把写满了经文的黄纸贴在了红布盖子上,又拿来了一根红得发黑的绳子,三下五除二把红盖子扎了口:“这种绳子就是普通的麻绳,你拿鸡血泡一晚上就能用了,是用来封口的,明白么?”
他说着,慢慢站了起来,将酒坛子放在了木桌上。 '^*'
随即,左老头吩咐我去拿一个碗来,让我在里面装满大米,顺带着再拿一把贡香过去。
“这个坛子就在这里供着。”左老头点了柱香,插在了装满大米的碗里,很认真的嘱咐道:“等到红布盖子变黑的时候,那就代表里面的冤孽已经被你度了,打开盖子,让它自己去投胎就行。”
“只要家里有人,那么贡香就不能断,没了就继续上香。”左老头说:“这种好对付的冤孽用不着三五天就能度了它,等你以后遇见了那种要命的祖宗,三五年都不一定能处理掉啊,所以你得有耐心。”
话音一落,左老头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笑着对我说:“这段时间都没什么活儿了,你把你爷爷收藏的那些古书拿出来看看吧,特别是那个云孽记,里面有成百上千关于冤孽的记载,相当于冤孽大百科了,多背点这种资料,你以后遇见啥事心里都有底了。”
“好。”我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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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脏活()
办完那活儿之后的第四天,那个酒坛子的红盖头就变黑了,据左老头说,那冤孽已经自个儿去投胎了,不会再回来了。
在得到这个答案后,我算是松了口气,而那个活儿,也画上了完美的句号。
从冤孽去投胎的那天开始,接下来半个月里,除开去外面买烟买酒买吃的以外,我基本上没出过家门。
别以为我是像原来那样宅着打游戏啊,压根就没那么轻松!
每天从早到晚,不是看那本所谓的云孽记,就是看其余几本左老头推荐的古籍,最后还得照着左老头的吩咐,去复习溺阳符,好不容易闲下来了,他还让我去抄化孽经。
不是我不好学啊,主要是天天都是这么几套,久而久之,人也会腻的不是么?
“老左啊,咱能换点口味不?”
那天中午,我有气无力的躺在沙发上,看着左老头,可怜兮兮的说:“你好歹教我一点硬的本事啊,不求你教我屠龙之技,只要你给我换个口味就成,行么?”
“你这就不懂了吧,达芬奇还没出名的时候,照样天天画鸡蛋呢,那个外国鬼子都有这种耐心,你怎么就这么没出息啊,路都没走好就想跑,扯淡呢?”左老头眯着眼睛,不屑的看着我说:“唉,老袁家出了你这么一号废物,真是家门不幸。。。。。。。。”
“嗯,对。”我点点头,然后掰着手指头数着:“这是你今天第六次嘲讽我了,老左,感情你一天不嘲讽我你就不舒坦是不?”
说真的,我叫他老左并不是不尊敬他,而是发自内心的在鄙视这个老头子!
他像是那种慈祥的老人吗?!压根就不是啊!!这老头子比我大学导员都还嘴碎啊!!各位能想象到那种对我从早到晚的嘲讽吗?!
“我今天想请个假。。。。。。。。你让我换换脑子吧。。。。。。。。”我有气无力的对他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左老头的响了起来。
“等着,我先接个电话。”
左老头看了一眼上面的来电显示,没跟我多说,接通了电话。
“有活儿了?”左老头问电话那边的人。
我听见这话,兴致马上就来了,也顾不上是不是有点不讲礼貌,特猥琐的凑到了左老头旁边,偷听着电话里的声音。
“是啊,左老爷子,您不是让我有活儿就通知你么?”电话那边的人笑了起来,听声音应该是个年纪不大的男人,绝对不超过三十岁。
“哪儿的活儿啊?”左老头问:“太远了我就不去了啊。”
“我能让您老到处跑么?”电话那边的人说:“就在抚顺附近,距离沈阳也不算太远,雇主他们今天就得上门来接您。”
“行,那我等着他们,雇主知道我的地址吧?”
“我都安排好了,您放心吧。”
左老头叹了口气:“小瞎子,最近真是麻烦你了。。。。。。。”
“麻烦啥啊,咱们俩之间可不说这些虚的。”电话那边的人笑道:“左老爷子,这次的活儿有点脏,办还是不办,您到时候自己拿主意。”
聊了几句后,左老头便把电话给挂了,表情复杂的看了看我,没说什么。
“那是瞎老板?”我好奇的问:“听他的声音好像挺年轻啊。”
“嗯,他是挺年轻的。”左老头叹了口气:“这次的活儿跟原来不一样,咱不一定接。”
“啥意思?”我愣了愣。
左老头的笑容有些苦涩,不知道他是想起了什么,看着我的时候,目光很是复杂。
“刚才小瞎子说这活儿有点脏,你听见了吧?”左老头问我。
我嗯了一声,说,听见了。
“在我们这行里,脏活儿,说白了就是。。。。。。。。。”左老头顿了顿,没有再继续往下说,转而给我举了个例子:“这么说吧,如果有凶手把人给杀了,那个被杀的人,变成冤孽,要找他报仇,然后那个凶手求到了你这儿,让你救他,这种活儿,就叫脏活儿。”
我不说话了。
“咱们中国有真本事的道士不少,百分之九十的道士都以驱鬼镇邪为己任,无论被害人生前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按照祖师爷的规矩,他们都得救他。”。
左老头忽然开心的笑了起来:“但像是我这样离经叛道的人可管不了那么多,老子心情好了就救人,心情不好我就等着冤孽弄死凶手,老子再出马。。。。。。。”
“这种活儿咱不接。”我皱着眉头说:“妈的,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咱凭什么要救那些个杂碎啊?”
“不愧是绍翁的孙子。”左老头哈哈大笑了起来:“你们袁家出的都是惫懒货,但这脾气确实是一个比一个硬。”
“瞎老板知道这是脏活儿还介绍给你?”我有些想不明白了。
左老头笑了笑,没说什么。
在当天下午,家里的大门让人给敲响了。
听那敲门声就能听出来,门外的人很急。
“来了。”左老头把手里拿着的薯片塞到了茶几下面,拍了拍衣服,摆出了一副仙风道骨的造型:“应该是雇主家的人,你去开门。”
我点点头,叼着烟去把门给开了。
只见门外站着五个人,只有一个女的,她大概五十来岁。
其余的都是二十来岁的青年跟中年人,看他们的穿着打扮,有点像是附近乡里的人。
“找谁啊?”我皱着眉头问道,想起左老头给我解释的脏活儿,我心里就有点不舒服。
那个中年妇女冲着我笑了笑,客气的问道:“请问左道长住这儿吗?”
“师父,客人来了!”
我假模假样的喊了一声,然后往后退了两步,招呼他们进来。
“找我啥事儿啊?”左老头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些客人,并没什么好脸色。
中年妇女讪笑着说:“左道长,瞎老板没跟您说啊?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儿子被鬼缠着了。。。。。。。。”
左老头听见这话就笑了起来,那种笑容很是讥讽。
“也不是什么大事?”左老头冷笑着说:“如果这只是小事,你还用得着跑南边去找先生?咱东三省的出马弟子跟阴阳先生都不少,道士也不是少数,你拿老子当鬼糊弄呢?”
说实话,我也没想到左老头的脾气会上来得这么快,说起话来,那叫一个不客气。
站在中年妇女身后的那四个壮汉,一听左老头的话,眉头立马就皱了起来,其中一个脾气比较暴躁的小年轻还往前迈了几步,指着左老头的鼻子说:“你怎么说话呢?!!”
“把手放下!”我也没在乎自己是不是能打过那四个人,挡在了左老头前面,瞪了那小年轻一眼:“想找人救命就这态度啊?!操的!!”
“柱子!对左道长客气点!!”中年妇女急忙上来打圆场:“左道长您别放在心上啊,这孩子还小不懂事!”
左老头只是笑,也没说什么,点了支烟抽着,问她:“到底是啥事啊,你说说。”
“这个。。。。。。。。”中年妇女欲言又止的看了看我们,讪笑道:“就是我家孩子不懂事,在外面惹了点麻烦,结果被鬼缠上了。。。。。。。”
“你们没找过先生?”左老头忽然换了个问题,没有继续追问细节。
“找了。”中年妇女苦笑道:“找了三个,其中有两个是出马的,一个是道士,结果都没能救我儿子。。。。。。。。”
“你儿子被鬼缠几天了?”左老头问。
“今天是第三天。”中年妇女说道。
“都有啥症状啊?”左老头抽了口烟,问道。
中年妇女的表情有些害怕,还有着难掩的担心:“眼睛看不见东西了。。。。。。。。身子也动不了。。。。。。。每天都在往外吐黑色的东西。。。。。。。。”
一听这个回答,左老头顿时就皱起了眉头。
“这不像是普通的冤孽能搞出来的,就你儿子的这种症状来说,他没被鬼缠着,只是中了孽秽。”左老头说道。
听见“孽秽”这两个字,我有些意外了。
“跟我那个一样?”我问。
“整体来说差不多,但比你那个严重。”左老头幸灾乐祸的笑着:“天天往外吐孽秽代表什么你知道吗?”
我摇头。 '
“这就代表,他体内的孽秽已经到一个难以压制的程度了,但按理来说,这种人连一分钟都活不了,怎么还能活到现在呢。。。。。。。”左老头皱着眉,有些不解。
“左。。。。。。。左道长!您可得救救我儿子啊!!”那中年妇女急得哭了,抹着眼泪骂了起来:“这肯定是那个贱女人在作怪!!我儿子这么年轻!!他不该死啊!!!”
“把这事的原委跟我说说,包括你儿子都干了什么,说不清楚,我没办法救人。”左老头微微眯着眼睛,说道。
那中年妇女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还是把这件“脏事”说了出来。
真的。
也是听完了这个故事,我才知道现实社会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
人命在某些人眼里确实是轻得让人害怕。
第二十二章 陈玲()
这个中年妇女叫王萍,他老公是村里的村支书,也姓王。
他俩的儿子叫王东,是他们村子里恶霸类的人物,仗着自己老爹是村支书,鱼肉乡里的事儿可没少干。
当然,她可没当着左老头这么说,只是模糊的说了几句,自己儿子不太懂事,但意思就是那么个意思。
在半个月前,村子里有个叫孙生的年轻男人娶了个漂亮媳妇。
那女人叫陈玲,是抚顺市的一个小学教师,长得很是漂亮,放在城里也能算是一顶一的美女。
毫不夸张的说,陈玲刚嫁进那村子,她就成村花了。
至于孙生是怎么认识陈玲的,他们又是怎么到结婚这一步的,中年妇女没怎么多说。
在办喜酒的那天,村子里大大小小的村民都去了,连带着王萍一家也去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王萍她儿子也有点喝上头了,看着被孙生牵着手的陈玲,眼里除了嫉妒就只有嫉妒。
“我儿子不比孙生强?那女人也真是瞎了眼了!!”王萍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愤怒的对我们说:“孙生他也是个畜生,在外面做了大生意,也不知道帮村子里的人一把,我儿子去年想借他笔钱买车,他是怎么都不肯借啊。。。。。。。。”
听到这里,我真觉得这女人是个傻逼,真的。
“你男人是村支书,还会没钱?”我问了一句。
“那车挺贵的,要一百来万呢,我男人舍不得给东子买。。。。。。。。”王萍低声说道。
“孙生是欠你们的钱还是咋的?”我问:“咋感觉你对他的怨气这么大呢?”
“当初他家没钱,孙生要读书就只能借钱,到了现在,钱还上了,难道就不该给点利息吗?!”王萍激动的说。
得,我算是看明白了,王萍一家都爱玩道德绑架。
“之后呢?发生啥事了?”左老头面无表情的抽着烟,问道。
王萍的表情有些紧张,似乎也觉得心虚了,说话的声音都不由得小了起来。
“他们结婚的那天晚上。。。。。。。我儿子跟几个朋友喝多了。。。。。。。。就把那女人给。。。。。。。。”王萍说到这里便没有继续往后说了。
我当时都气得哆嗦了起来,要不是左老头一个劲的给我使眼色,我非得骂出来不可。
“嗯,然后呢?”左老头还是那副平静的表情。
“那女人上吊死了,孙生在跟我儿子起争执的时候,也被打死了。”王萍讪讪说道,脸上没有后悔的意思。
我听到这里,猛地一下站了起来,还没等我开口,左老头一把就将我拉回去坐下。
“你们先下去吧,我收拾收拾东西,一会儿去你们村子看看。”左老头说道。
王萍忙不迭的点头,千恩万谢之后,带着人就出去了。
“咱要帮他?!!”我瞪着左老头,满是不敢相信的问:“那孙子就是罪有应得!!咱们帮他那不是助纣为虐吗?!!”
“你先冷静一点。”左老头叹了口气:“有的事,不是你看着这么简单的。”
“警察怎么不管这事儿?!”我问。
“谁叫人家是村支书呢,那一片肯定有他的关系,随便弄死几个人,这种事很稀奇吗?”左老头摇了摇头:“这社会没你想象得那么简单,在某些人眼里,人命真的不算重,要是你就这么撒手不帮,你知道会造成什么后果吗?”
“咋的?他们还想跟咱来硬的啊?”我冷笑道:“这是沈阳,不是他们村子,妈的,他们动咱一个试试!”
“我不是这意思,他娘的,你小子怎么这么黑。社会呢?”左老头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骂骂咧咧的说:“我是说,如果咱不去看看的话,他们肯定会另外去找先生,要是他们找到了有本事的那种能人,把这冤孽给除了,那我们不就造孽了吗?”
“你的意思是?”我眼睛一亮。
“我没什么意思,这次的事,我想听听你的主意。”左老头露出了一个好奇的表情,笑呵呵的问我:“你准备怎么办?”
“没想好。”我摇了摇头。
“你真是个废物点心!这种事都没主意?!”左老头恨铁不成钢的骂了一句,然后对我循循善诱:“咱们先假装去救人,然后趁机捞一笔大的,等到冤孽把那个王东弄死,咱们就把它给收了,回来之后,你再度它。”
“王萍她儿子都死了,还愿意给咱们钱?不找咱们麻烦都算是好的了!”我一愣。
“这事没你想得那么简单。”左老头诡异的笑了笑:“你给老子看着就行,别乱来,否则咱还得遇见麻烦。”
“说实话,我不想要他们的钱。”我皱着眉头说:“虽然我也挺喜欢人民币的,可是。。。。。。。”
“你爷爷当初也遇见过这种事,也说过跟你一模一样的话。”左老头表情复杂的叹了口气:“但他后来想明白了,拿一笔自己不想拿的钱,就能捐出去救许多自己想救的人,这样想想,其实也挺值的。”
我没说话了,闷头抽着烟。
“如果你不想去,那咱就不接这活儿了。”左老头拍了拍我的肩膀。
“去啊,怎么不去。”我苦笑道:“我还想看看那孙子怎么死呢。。。。。。。”
左老头满意的点点头,叼着烟回房间随便收拾了一下行李,几分钟后就带着我出了门。
在小区外面停着几辆轿车,先头的那辆是奔驰,后面的都是宝马x5。
看见这一幕,我算是明白村支书这职位是多么的炙手可热了。
“要是我下辈子投胎去村里,老子拼了命也得当个村支书。”我嘟嚷着。
左老头笑了笑,没说什么,在王萍的招呼下,带着我坐上了最前面的那辆奔驰车。
在车上,王萍也没少跟左老头唠嗑,但老左对他就是爱答不理的,特有高人风范。
直到左老头给了我一个眼神,示意让我把话往正题上引,我这才开口。
“王女士,咱们还是谈谈正经事吧。”我说道。
王萍一愣,忙不迭的点头。
“你儿子这次做的事有点过了,且不说他会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