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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己失察的同时,他不得不对这位驸马爷重新审视,看起来此前是自己低估了他,这人并不像想象的那么简单。
“这酒俗,驸马爷若不嫌弃,荆疾求之不得。”
荆疾虽然没跟秦羿打过照面,但对方找上门来了,也没什么隐瞒的。
“不愧是顶尖杀手,一眼就被你识破了。”
“喝酒。”
秦羿自顾倒了一杯,慢慢地喝着,也不说话。
荆疾也猜不透他心里到底想的什么,再者本身不是话多之人,两人相坐无话,就这么干喝着。
良久,秦羿指着天上的明月道:“海上生明月,多少英雄随这潮来潮往而逝,人生苦短,荆兄一生刀口舔血,可曾有过深夜无眠之时。”
荆疾顺着秦羿的手指看去,今晚的月亮如玉盘高挂,安静的洒在世间,是如此的冷漠,仿佛从不曾怜悯过这城池中刚刚死去了一万三千多条人命。
这让他不禁想到了,当初拜入师门时,与他共同修炼杀手剑道的共有五百人,到了考核之日,师把自己赶进了黑暗的森林里,每组只能允许一个人活着离开森林。
于是他们这些从小一起长大,一起练剑,一起成长的兄弟,为了生存,不得不泯灭人性,开始彼此残杀。
欺骗、残忍、诡诈完全取代了往日的兄弟情义,什么生死与共,都是浮云。
只有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荆疾活下来了。
因为他有一个亲哥哥,兄弟俩联手残杀了同组的其他八人。
荆疾永远忘不了,当最后只剩下他们兄弟俩时,两人手中滴血的剑,是那么的寒,那么的冷。
他想活着,大哥也想活着。
但没办法,师门铁律在前,他们之间必须有一人死。
最后他大哥想出了一个法子,撕下了两片衣袖,在其中一块上写下了死字,谁抽到了,就得认死。
荆疾想活着,他怀疑大哥会耍诈,想先抽,然而大哥依然像往常一样,霸道的占了先机。
只是这一次好运没有站在好运没有再眷顾他。
大哥抽了个死字。
他仍然记得,在抽到死字时,大哥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恐惧,而是很平静的封好剑,整理了衣服,像天地遥拜了九泉之下的亡父母,然而盘腿而坐,让他下手。
荆疾知道大哥无论是智谋还是剑道天赋都远在他之上,甚至是师父最看好的弟子。
怕大哥反悔,荆疾快剑一刀削下了大哥的脑袋。
就在他以为自己好运,大哥是倒霉蛋时,他地上石头下取出了另外一块血布条,上面同样写着一个“死”字。
荆疾顿时明白了过来,不是大哥愚蠢,不是他运气差,而是他有意把求生的机会让给自己。
可笑自己杀红了眼,竟然只以为他是运气差,还在提防大哥对他下手。
这就是亲兄弟。
这就是自己!
一个毫无人性的畜生!
最终,荆疾提着大哥与其他八位兄弟的人头走出了森林,正式成为了隐门弟子。
他带着大哥的遗愿,每日苦修勤练,终于熬出了头,成为了隐门的大师兄,修为也达到了归真期。
这些年他不知道取了多少人头,唯有夜深人静之时,总会想到大哥那张平静的脸,如千刀万剐般难受。
如果他没有记错,那天晚上,森林上空的月亮也是这般的惨淡,这般的圆。
“你的心早已死了,活着不过是行尸走肉,是该去见他了。”
秦羿酒杯中弥漫着银色的光泽,随着他轻轻摇晃,荆疾的眼神逐渐迷离,秦羿的声音就像是催命符一般,荆疾不自觉的握紧了那把沾了无数人鲜血的宝剑。
ps:今日更新完毕,明晚再会,晚安,朋友们
本章完
第1811章 不要有恨()
“你说的对,我该死,在那一年我就泯灭了人性,当时死的就应该是我,而不是我大哥。”
荆疾眼神迷离道。
随着他的喃喃自语,手中的长剑缓缓入鞘,就要往脖子上抹去。
“喂,客官,你要干嘛,千万别想不开啊?”
就在荆疾即将自尽之时,一旁的店老板老远看见,大吼了一嗓子。
荆疾像是如梦初醒一般,猛地一甩头回过了神来,满脸大汗淋漓道:“驸马爷,你这是杀我?”
砰!
他手中的长剑直刺向秦羿的胸口,没有人可以要他的命,谁要他的命,他就要谁死。
“你确定要杀我吗?”
秦羿微微一笑,酒杯一亮,里边的酒水被照进来的月光一反,爆发出一抹刺眼的白光,这才是真正的月魂殇,刚刚那只是九转幽冥诀中的迷魂之法而已。
荆疾从未见过如此刺眼的白,白光如雪,他的双眼都睁不开,而就在这时,秦羿身法催到了极致,身形急速往边上移了一寸。
若是荆疾全盛之时,这么近的距离,以他的杀手致命一剑,秦羿最多只有三成把握躲开。
要知道十七是最擅长速度、隐匿的,被荆疾刺杀,仍是难逃一剑。
这些年来,地狱里不知道多少鬼帅、鬼将级别的高手,死在了荆疾剑下。
然而现在,荆疾神魂受惊,又被月光迷眼,功力大打了折扣,秦羿轻松躲了过去。
一寸对于高手之间来说,足够了。
对杀手来说,一剑不击,第二剑想要刺杀成功的几率就会下降一半,荆疾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剑招不老,在手心一旋,本能就刺出了第二剑。
高手之间斗招,机会转瞬即逝,秦羿怎么可能给他这个机会。
“月魂殇!”
但见他脸上浮现出一抹神秘的笑意,一道银光自眉心飞出,透入了荆疾的印堂。
荆疾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待睁开眼来,他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黑森林里。一样的月光,一样的阴森,场景是如此的熟悉。
他的剑在滴血!
所有人都死了,只剩下坐在树下冲他微笑的大哥。
大哥?
大哥?
是你吗?
真的是你吗?
荆疾用力的甩了甩头,想告诉自己这仅仅只是幻觉,然而,无论他如何的掐自己,如何的想各种办法提醒,那种疼痛,大哥的体温都是那么的真实。
大哥还活着!
“小疾,就剩咱们两个了,只有一个能活着出去,咱们还是抽签吧。”
“无论谁生谁死,全看天意,无论谁死了,都不许去恨对方,好吗?”
大哥一把扯掉了身上的衣衫,咬破手指,快速写下了一个死字,将布条压在石头上,真气一吐,两块巨石在场中飞速的旋转着。
待停了下来,位置完全错乱后,大哥道:“小疾,你还记得母亲临死前说过的话吗?”
“记得。”荆疾喉头一阵哽咽,他很想告诉自己,这不过是一种幻觉罢了,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想摆脱这种想法,大哥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都是那么的真实。
这就是那天晚上!
“母亲说,长兄如父,让你照顾我。”荆疾眼眶通红,泪水在眼窝里打转。
“是的,我让了你一辈子,但今天为了活命,我必须自私一回,这一次我先抽。”
大哥一改往日平和之态,面色狰狞道,抬手就要去掀其中的一块石头。
不!
荆疾知道那块石头下面,等待的唯有死亡。
大哥的狰狞、自私都是伪装的,他目的是为了保全自己,荆疾不能让这种悲剧再次重演。
哪怕眼下是在幻境之中,哪怕这一切都是虚妄,他也绝不可能让大哥再死一次。
“不,你是我大哥,娘说了,你必须让着我,这次也绝不能例外!”
他以最快的速度猛地抢在大哥面前,掀开了石头。
当拿出那块写着死字的布条时,荆疾心中无比的轻松、宁静,反倒是有一种解脱的错觉。
“大哥,看起来,我比你倒霉!”
“说好的,咱们都不许恨对方,这是命,我不恨你。”
“这是我欠你的,保重,大哥。”
荆疾含着泪花,向大哥笑着告别。
没有再犹豫,他挥剑抹向了自己的脖子,当喉咙破开,鲜血如泉水般涌出来,那种血腥之气与滚烫的温度,让荆疾稍微清醒了一些,月光在涣散,森林在剧烈的晃动着,大哥的脸似乎变的越来越模糊了。
大哥,大哥!。。
荆疾只觉的全身的气力迅速的流失着,大哥那张英俊的脸,开始扭曲变形,或许是错觉,他仿佛看到了那张脸上密布了阴森、诡异的笑容。
森林消失,荆疾眼前渐渐恢复了清明。
没有大哥,没有黑森林。
坐在他面前的是一脸冷酷的驸马爷,他正微笑看着自己。
屋外的月光与他狂喷的鲜血是那么的触目惊心,店老板恐怖的神情,食客们仓皇而逃。
荆疾痛苦的捂着脖子,努力的呼吸着。
“不要有恨!”
他脑海中回荡着大哥说的那句话。
他知道自己败了,但他却并没有丝毫死亡的愤怒。
“谢谢!”
荆疾双目圆睁,在落下最后一口气时,用力的说出了这两个字。
大哥的事困扰了他一辈子,虽然秦羿用幻境杀了他,却给了他一次重新作出抉择的机会,哪怕是虚妄的,他终于可以放下困扰了一生的执念,终于可以安安心心的睡个好觉了。
砰!
荆疾靠在那把带血的剑上,脸上带着笑意,安然而去。
外面已经乱成了一团,城防军的马蹄声响起。
秦羿紧了紧了黑袍,大步走出了酒店,海浪依旧,月光华美,秦羿抬起头,望着海天美景,淡然一笑。
今晚的月光,真好!
回到秦府,张大灵正跟敖可儿聊天,两人有说有笑,说的都是有关于秦羿过往的小事,然而在敖可儿看来,自己丈夫的每一点,每一滴都是那么的有趣。
通过张大灵的谈话,她愈发觉的自己能遇到这样一个和睦的家庭,能遇到秦羿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这正是她梦寐以求的生活,没有王宫内的各种尔虞我诈,没有各种繁杂的礼制。
第一千八百一十二章公孙墨死了()
看着敖可儿笑的那么开心,那么幸福、甜蜜,秦羿心中莫名一暖,不管如何,敖可儿是他在地狱的第一个妻子,虽然他们有可能会反目成仇,但他决定了,只要敖可儿还愿意跟他过一天,就会尽可能的真心待她。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秦羿脱下黑袍,手一扬便化为了灰烬,大步走进了院子,朗声笑问。
“小羿。”
“秦郎!”
张大灵与敖可儿同时起身相迎。
“可儿,跟我走,咱们现在离开西岛。”秦羿道。
“什么?”
敖可儿两人都有些猝不及防。
“龙王刚刚召我入宫办了件大事,事已经办妥,他老人家下令,让我和可儿去度蜜月,即刻出发。”
秦羿笑着解释道。
张大灵浓眉一沉,看了一眼可儿道“可儿,我跟小羿单独说两句。”
敖可儿识趣的退了下去,张大灵迫切道“侯爷,发生了什么?怎么这时候急着要走。”
“敖信杀了敖光三大龙王,如今集四颗龙珠一身,如果我所料不差,他马上就会召唤海龙。估计是为了提防我,他令我即刻离开二狱。”
“不过你放心,不出意外的话,三天后,他会马上召我回来。这几天你哪也不要去,紧闭府门,什么也不要问,不要打听,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秦羿从容道。
“知道了,那你也要注意安全。”
“侯爷,我在地狱一无所有,唯有你这么一个亲人,不管如何,保命第一。”
张大灵拱手凝重道。
“嗯。”
秦羿点了点头,转身而去。
敖可儿穿着白色的披风,早已是一身清修的男儿装,在渡口等着秦羿了。
“秦郎。”
敖可儿迎着秦羿上了船,端着削好的水果,笑盈盈的递了过来,温婉道。
“你不想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秦羿笑问。
“不问,有些事不是我能够改变的,知道了也无事于补,还不如眼不见为净。”
敖可儿低头笑道。
“这就对了,如今这天地间只有咱们两人,难得的清净,好好享受吧。”
秦羿欣慰的搂着她的香肩,敖可儿靠在他的怀里,两人话不多,只这么紧紧依偎着,看那潮起潮落便已经足够。
三天后秦羿刚走出二狱的边境,就在他打算拐入幽冥河,去三狱找三狱鬼王、姚广去喝一杯,以表上次在沙兹城的谢意时,还没入城,敖信派出的快马使者就截住了人。
“吁!”
“驸马爷、公主且慢入城。”
使者来的太急,直接勒马逼停了秦羿的马车。
“什么人,赶惊扰公主、驸马爷的大驾?”
驾车的车夫,长枪一指,凛然大喝。
“我是王宫使者,特有要事面见公主与驸马爷。”
使者亮出令牌,拜请道。
“可儿,只怕咱们的旅途到此就结束了。”秦羿苦笑道。
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敖显果真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如果他没猜错公孙墨这会儿怕是已经见了阎王爷。
“何事?”
秦羿掀开帘子,探头问道。
“大王急令传驸马爷与公主回宫,至于何事,他并没有明说,只是让我传话。”使者道。
“既然是父王的令,那咱们还是回宫吧。”
敖可儿淡淡道。
这三天,她跟着秦羿度过了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对她来说,已经心满意足了,秦羿是办大事的人,如今王宫有要事发生,她要再迁延,那就不懂事了。
两人立即加快返回行程。
一踏入城中,明显能感觉到城中的护卫更多了,一种风雨欲来的压抑之感在内城中弥漫。
秦羿与敖可儿没来得及回府,直接去了王宫。
大殿内,敖信正烦躁不安的踱着步。
他身边的卫士全都换了一批陌生的面孔,这更印证了秦羿的猜测,公孙墨死了。
“龙王。”
“父王。”
两人拜见敖信。
“可儿,这三天玩的还开心吧,可惜父王有大事要找驸马相商,只能委屈你了。”
敖信耐着性子,挤出一丝歉意的笑容对女儿道。
“没事,父王,你们谈正事吧,女儿有些疲惫了,先行下去歇息。”
敖可儿道。
“嗯,好好休息,想吃什么,直接吩咐御厨给你做就好。”
敖信道。
待敖可儿退了下去,敖信在上首坐了下来,惶恐不安道“驸马,出大事了。”
“大王如今四珠加身,天下无忧,能有什么大事。”
秦羿坐了下来,不疾不徐的喝着茶。
“公孙先生死了。”
敖信压低声音道。
“什么?”
秦羿故作惶恐大惊。
“怎么可能,公孙先生贵为一代天机,聪明绝世,又有大王庇佑,怎么可能会死?”
秦羿不解问道,心头却是狂喜,从敖信的表情来看,这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没有了公孙墨,敖信能仰仗的人就只有他了,他便可以更近一步接触到海龙,如此大事可期。
“哎,公孙先生也是大意了,他被人毒死了。”
敖信扼腕长叹。
“是谁,这么大胆子,明知道公孙先生是大王的红人,还敢下此毒手。”
秦羿皱眉道。
“敖显。”
“我有密报,敖显在公孙先生死前,曾跟他密会喝过酒。他们谈了什么我不知道,但公孙先生回来不久,正跟我议事,便七孔流血而亡。”
“哎,也怪我,太重用了公孙先生了。他嘛,又太过招摇,使得我这脉族人多有怨言。其实公孙先生功成之后便会离开,奈何很多人都传我被他控制,他要俘获大权。”
“如此一来,敖显等人便对他下手了。”
“玛德,这群蠢货,杀了公孙,无疑废了我两条胳膊。”
敖信痛骂道。
“大王,既然知道是敖显何不逮捕他,明正典刑。”
秦羿冷冷道。
“他们毕竟是我的同脉族人,老敖族势力庞大,即便是我也不敢轻易言废,再者,如今娄亚龙不在了,水师有一大半是敖家的将领。”
“敖显是老敖族的头,我要杀了他,必定会引起族人不满。”
敖信无可奈何道。
“所以,大王召我回来是……”
秦羿道。
“没错,我不能杀敖显,但你可以。”
“我把本王的亲卫拨掉给你,你连夜伪装成给娄亚龙报仇的水师逆党,斩杀敖显。”
“如此一来,无人会生疑,就算生疑,他们也绝对查不到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