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安,我遇到一个人,不,一个鬼,你说的那另一个鬼,你肯定猜不到。”一进门,我就没头没脑的大喊,一屁股坐在了床上,有点口干舌燥。
“慢慢说,没人跟你抢。”一安把床头柜上的水杯递过来,颇有些好笑的上下打量了我一番。
喝了一口水,狂跳的心慢慢平复了下来:“你不是说,王俊身上有两股鬼气吗?一股害他,一股护他,我今天遇到护他的那个鬼了,他来找我,你猜是谁?”我卖了个关子,等待一安的追问。可他一脸淡然,默默的看着我的眼睛,不急不躁。哎,我叹了口气,想吊起一安的好奇心,果真是任重道远:“居然是宋诗雨和王俊的儿子。”
接着我又忍不住噼里啪啦的一顿连珠炮,把刚才发生的情况事无巨细的讲了一遍,一安锁着眉头,听得十分认真:“刚才闭目养神时,我就感觉到了一股鬼气,不强,也似乎没有恶意,我就没有追出去,原来是这么回事。”
说罢又闭上了眼睛,两手交叉,放置胸前,食指轻叩手背:“你说,他看上去有五、六岁大小?”
“嗯。”我点点头,无不可惜的感概,“而且他跟普通的小孩差不多,如果活着一定很漂亮。”
一安不再说话,深深的吸了口气,不知在想些什么。经过这几天的休养,他的脸色较之前好了不少,轻柔的室内灯光下,他浓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梁越发的隽秀,美得惊心动魄,令我有一瞬间的失神。
“好,那我们明晚就赴约。”半晌后,一安猛然睁开双眼,眸光如水,透着一丝我看不懂的深意。我局促的别过头,老脸一红,不知他有没有发现我目不转睛的窥视?
第二天,我和一安就在石磊的带领下再次见到了王俊。
才几天不见,这还是当初那个浑身散发着令女人着迷的高贵气质的男人么?
下巴布满青黑色的胡渣,眼睛通红,微微水肿,头发凌乱的散落在头顶,油光锃亮,不过这不是主人精心涂抹的发蜡,而是几天不洗的头皮自然生成的油渍。睡袍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像个晾衣杆,全无一点形体美可言。
一部电影,牵扯出了一桩十几年前的命案,被害的是爱人,凶手是挚友,背叛的真相已然令他沉重的喘不过气来。
整个笔录过程中,王俊疲态尽显,时而走神发愣,明显的心力交瘁。尽管石磊东拉西扯拖延了与他交谈的时间,可几个小时过去了,该问的也都问完了,我们便再没有理由逗留。
“一安,宋诗雨怎么还没有来?”王俊一关门,我就急不可耐的发问,时间已是晚上十一点,小男孩所说的事怎么还没有发生?难道他是骗我的吗,或者中间又发生了什么特别的情况,“会不会是宋诗雨改变心意,今天不来了?”
“别急。”一安拍拍我的肩,从容不迫。
他到底哪来的自信,宋诗雨又不受我们控制,他怎么能断定她一定会来呢?
但是很快,事情的发展就证明了一安的话。
我们在王俊门口的走廊徘徊没多久,就听到王俊的房里传来一声闷响。五星级酒店的隔音效果理应很好,可那一声闷响偏偏清晰可闻。
这么大的声音会不会引起酒店的骚乱?
许久,没有一个住户出来围观,连酒店的工作人员都未曾出现,这声音好似专程为我们三人量身打造,只有我们才能听到。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挑衅?
王俊的门半掩着,什么时候打开的?可我刚才明明亲眼看见他关上的,来不及细想,一安已经冲了进去。
王俊的身体笼罩在一团黑气之中,他呲牙咧齿,面带痛苦的屈膝跪在地毯上,两手半握着拳放在颈边,仿佛抓着一根无形的绳索。
“那团黑气是宋诗雨吗?”
“分不清,两股怨气已经纠缠在一起。”
“那怎么办,王俊快不行了。”石磊的冷汗立刻涔涔的流了下来。
“如果强行驱散,那两个冤鬼都可能魂飞魄散。”
一安举起铜钱剑的手有些犹豫,毕竟其中一个冤鬼心怀善念,如果同另一个一起灰飞烟灭,他于心不忍。
“快点动手,爸爸支持不住了。”一个脆脆的童音在黑气中焦急的催促,虽不见人,但我还是一下子认出了他,那个小男孩。
仿佛印证着他的话,王俊半跪的身体突然直直的扑面而倒,身体不由的痉挛起来,脸逐渐憋成了酱色,表情越发狰狞,看样子已经处在休克的边缘。
石磊着急的大喊:“一安,救人要紧。”
再没有半分犹豫,随着一声“青龙白虎,斩妖缚邪;朱雀玄武,侍卫我真”的真言,铜钱剑发出刺眼的金光,瞬间变大了数十倍,朝着黑影直飞而去,黑影在凌厉的剑气攻势下,没有丝毫阻滞,顷刻间便烟消云散。
结束了?我不可置信。
宋诗雨不是很厉害吗,一安都说难以对付,怎么今天那么容易就被消灭了?
一安收回宝剑的刹那,我隐约看到他手上缠绕的菩提珠柔光一闪,但再凝神细看时,亮光又消失不见了。我有种错觉,菩提珠似乎比以前更加黝黑,如有了生命一般。
“一安,真的结束了?”
在我不甘心的第三次追问后,一安终于忍不住戳了戳我的脑袋:“这难道不是你希望的吗?”
“那王俊和宋诗雨的孩子呢?也魂飞魄散了?”
“他自有他的去处。”说话间,一安不由的瞟了一眼手中的菩提珠。
他的小动作丝毫逃不过我的眼睛:“他在珠子里?”
一安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没有回答。
他今天的态度很奇怪,严佑家杀了那么多人,一安依然对他的结局难以释怀,何况是宋诗雨。她身世凄惨,最后沦落到这个下场,一安却没有表现出半分难过,好似刚才把一个灵魂打的魂飞魄散的不是他本人,这样的一安根本不是我认识的一安。
还有宋诗雨,前几天一安拼尽全力,才勉强将她击退,可今天,胜利居然如此轻而易举,连我都觉得不妥,一安难道就没有一丝怀疑?
今天晚上的一切透着古怪,不对劲,很不对劲,可我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希望是自己敏感多疑罢了。
第十五章 莫氏家族()
黑气消散,王俊终于缓过劲。刚才一切发生的速度太快,除了突如其来的呼吸不畅,他根本没有意识自己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趟,一脸茫然。
打斗声、小孩说话声他都听不到吗?
石磊也不多言,含糊其辞的糊弄了几句。许是近期发生的事情太多,这种连初中生都不会相信的理由,王俊居然没有一丝狐疑。
不把宋诗雨和她孩子的事情告诉他,真的好吗?私心里,我认为他应该知道真相。
但见一安和石磊都没有解释的意向,我只好把快到嘴边的话生生的憋住了。
我没有一安洞悉怨气的能力,如果一安说一切已经结束,那么或许就真的结束了。
回到学校,我们各自回了宿舍,这几天无论是救人还是照顾一安,都让我心力交瘁。虽然在救人方面,我并没有起到任何实质性作用,但仅仅是提心吊胆,担惊受怕,已让我虚脱,看来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话一点没错。
在宿舍睡了一天,心中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烈,女人天生的第六感,让我觉的这事没完,或许我应该找一安再确认一次,至少得把我的疑惑告诉他。
怀着这样的心思,我整晚辗转难眠,久久不能入睡,第二天一睁眼,便向着一安的宿舍奔去。
大概已经习惯我清晨的突袭,一安没有前几次的诧异,他淡定的侧了侧身,让我进屋,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带着一丝玩味和笑意。晨曦的第一缕阳光斜斜的洒进屋内,他如刀削般棱角分明的脸上闪烁着星星点点的柔光。
这是一种习惯么?是他习惯我清晨、或入夜的来访,还是我已习惯不问自来?
习惯真是一种可怕的力量,是一种毒,一种瘾,一旦沾染,便很难戒掉。或许,我应该在潜移默化中,尝试培养他更多的习惯。
背对着一安,我轻车熟路的走进卧室,熟络的爬上床,被子暖暖的,有他余留的香味。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只要我在,这块原本私人的地方已然成了我的专座。
原来,不知不觉中,我已经有那么多战果了,想到这,我情不自禁的偷笑出声。
“一大清早来,就为了让我看你犯傻吗?”一安揶揄的俯视着我,惬意的架腿坐在了对面。他哪里知道,短短几分钟,我心中早已百转千回,制定了一个重要的战略,姑且叫它:“习惯培养计划”,土则土已,重在有效。
“咦,这是什么书?”无视他的戏弄,我指着书桌上一本古色古香的典籍询问。
一安轻轻的合上书页,把书递给我:“这是几百年前,一个驱魔世家的高人所写。书里详细记录了他们家族遇到的各种鬼物,以及最有效的收服方法。”
一本古老的手札,纸张微微泛黄,年代久远,却保全完好,看得出主人对它十分爱惜。小心翼翼的翻开扉页,入目的全是密密麻麻的繁体字,字体苍劲有力、如行云流水,赏心悦目。我虽不懂书法,却依然能品鉴出作者深厚的书**力。
“莫叉叉。”看了半天,我指着封面上的三个字,有些难为情。莫字没有繁体,我看懂了,可剩下的两个字实在太过复杂,研究了半天仍然揣摩不出意思。
“噗”一安揉了揉我的脑袋,笑的直眯起了眼睛。他的笑容如此灿烂,如春日里和煦的阳光,赶走冬日所有的阴霾。
“小轩,看来你得好好学习了。”
“哼,我懂物理、化学、生物,我知道万有引力、杠杆原理、氧化反应,你懂么?”我心里不服气的诽谤了他几遍,嘴巴却是另一番说辞:“好啊,我也想学,莫老师,你教我吧。”
“习惯培养计划”正式打响,第一步,创造更多的相处机会。
“嗯,”一安止住了笑,点点头,显然看不出我的小心思:“莫凌峰”。
原来这两个鬼画符一样的“酃酆”是念凌峰,这古人没事写那么多笔画,美则美矣,却是极不方便。
“姓莫,跟你一样呢?你说会不会跟你有什么渊源?”
一安摇摇头:“应该不会吧,这本书是我此次回五台山,师父给我的。据师父说,莫家起源于战国的墨子。众所周知,墨子是墨家学派的开山鼻祖,一位著名的思想家、教育家、科学家,但是在法术界,墨子的名声远不止如此,在玄学方面,与当时专门研究日星象纬、占卜八卦、预算世故的鬼谷子齐名。墨子著有《明鬼》《辩鬼》《降鬼》三文,《明鬼》列举古代的传闻、古代圣王对祭祀的重视以及古籍的有关记述,以证明鬼神的存在和灵验。《辩鬼》详细描述了当时坊间传言的各种妖魔鬼怪,他们的模样以及特性。《降鬼》收集了历代修道之人对付魑魅魍魉的法器、阵法,可以说是当时鉴鬼的百科全书。可惜,后来不知何故,《辩鬼》《降鬼》两文流失,只余下一篇《明鬼》流传于世,墨子的鬼怪一说,也被认为是无稽之谈。”
我愕然的点头不止,一安的脑袋里总是装着许多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知识,令我大开眼界。
“莫家从战国后期开始,一直是法术界赫赫有名的驱魔家族,在明朝达到鼎盛,曾有无数帝王将相拜他们的子嗣为国师。虽然,经过了一系列改朝换代,随着很多高深法术、法器丢失,莫家在清朝时期已不复过去的辉煌。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连慈禧太后这样的外族女人,也曾请莫家出山,以神鬼之道对付外国列强的入侵。可惜,一百多年前,这个昌盛的家族突然走向了没落,不久便销声匿迹,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成了法术界一个未解之谜。”
“那这本书怎么会在你师父的手上?”
“我也不清楚,师父没有细说,只是略微提到在莫家消失之前,他曾与莫家的后人有一面之缘,被赠予了这本孤本手札。”
“原来如此。”我把书还给一安,“说不定你真是那个传说中的莫家后人呢?”
一安靠在椅背上,低头看着手中的古卷,没有接我的话。谁能对自己的身世真正的无动于衷呢,即便是生性淡泊如一安,也无法真正释怀吧。
“对了,我今天来是有个事想跟你确认。”一安落寞的样子让我心疼,我赶紧扯开话题,“宋诗雨的事我觉得不对劲啊,还有很多疑点。”
第十六章 白瞳罗刹的传说()
“怎么说?”
“首先,你以前说过,这个至纯煞气非常厉害,尽管有王俊儿子帮忙,但是那天未免也太过容易了。其次,整件事一直曲折离奇,可一天之内突然柳暗花明,皆大欢喜,我觉得这样的转折也有点匪夷所思。最后,不知道是不是我感性,我见过宋诗雨的鬼魂两次,她都没有意图伤害我,只是指着死者不说话,我总觉得她并没有那么恶毒。”
一安静静的听我分析,时不时颔首鼓励我继续说下去。
“小轩,有时候你真是敏感又聪明,有时候又爱莫名其妙的犯傻,真矛盾。”一安风马牛不相及的回应让我顿感无语。
他到底什么意思啊,赞同还是反对?
“你知道这世界上的鬼根据道行高低是如何划分的吗?”
我怎么知道,我也不关心这个问题,我现在在意的是宋诗雨这件事。一安今天的想法怎么老是跟我不在一个频道上呢。
心里不由的嘟囔了几句,但还是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
“在法术界,根据鬼的道行高低,一般分为四种。一种是普通的冤鬼,也是大部分鬼的形态,他们由枉死之人的执念而生。这种鬼道行并不高,一般的人见不到,只有阳气低迷,或者有所谓阴阳眼的人才能看到,我记得小时候也给你介绍过,当年那个小女孩的初始状态就是冤鬼。第二种,是厉鬼,一般有几十年的道行,也不排除特殊情况令其骤变。比如吸食其他冤鬼的怨气,或者死在罕见的聚阴池中。厉鬼的道行比冤鬼高了许多,能伤害到普通人,他们的瞳孔呈漆黑色,严佑家就属于厉鬼,所以能通过网络害人。”
我听的瞠目结舌,身子不由的坐直了起来。
“第三种,名曰罗刹,实属罕见,目呈白色,也叫白瞳罗刹。这种鬼我从未见过,师傅一辈子,降妖除魔无数也只遇到过一次,还是他年轻的时候,差不多一百多年前了。”
“一百多年前?”我惊呼,那了缘大师岂不是超过一百岁了,当时在潭水镇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呢。
“师傅已近一百三十岁,修行之人的寿命本就比普通人长久。”
一想到能活那么久,内心蠢蠢欲动:“不如你教我学法术吧。”
“你动机不纯,不会有所大成。”一安居然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
我瘪瘪嘴,不以为然。我才不要有所大成呢,我只想多活个十几二十年而已。
许是看透了我的小心思,一安无奈的笑了笑,拿我没辙:“傻瓜,还跟小时候一样。”
说罢,伸出手指就要戳我的脑袋,被我灵巧的扭头躲了过去,随即朝他嘟嘟嘴,做了一个鬼脸,逗的他哈哈大笑。
“好了,言归正传,不许打岔。”一安止住笑,忍俊不禁看着我,我立刻乖乖的点了点头。
“一百多年前,师傅尚不满二十岁,也未曾出家,师承昆仑山玄青子。师祖玄青子虽不是名门出生,却在年少时便崭露了惊人的法术天分,是几百年来难得一见的奇才,他开创的玄青门更与当时的莫家齐名。”
“南慕容、北乔峰。”我不合时宜的咕哝出声。看着一安似笑非笑的眼神,只好赖皮的耸耸肩,做了一个保证禁声的手势。
“然而,不久之后的一件事,改变了师傅的命运。”
“白瞳罗刹?”
“嗯。”一安面露赞许,“一百多年前,两湖一带突然出现了一个女鬼,由于她生前是修道之人,本就灵气充沛,死后又以道法修炼,居然不久之后就练成了罗刹金身,一时大开杀戒,屠尽全城。当时以莫家为首,全国的法术界高手齐集一堂,讨伐女鬼,其中自然包括师祖玄青子。那一仗,师傅没有细说,但是光凭想象也能猜到,必定异常惨烈。五台山的即空方丈、武当山的清风掌门、峨眉山的慈安师太以及各门各派的一众高手,死伤过半,其中自然也包括师祖玄青子。莫家到了清末时期,本就人口稀少,那一战更是损兵折将,元气大伤,不久之后就突然销声匿迹。”
法术界原来也分那么多门派,什么五台山、武当山、峨眉山在武侠小说里不是擅长武功么,居然也会抓鬼?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在师祖玄青子去世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