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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服公子被令狐莞尔拦住,心里恼怒,脸上露出一丝凶狠的神色,而后又变的无比兴奋,口中狂热的说道:“今天的事情想要作罢?那就把这两个姑娘留下,老子可以不与你们计较。”
而一众随从也是立刻围了上来,形成威势,显然也都是欺男霸女的行家里手,一点不觉的生疏。
令狐莞尔还是很平静的说道:“冤家宜解不宜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还请公子三思啊!”说话语气虽然平淡,但令狐莞尔已经动了真火。
华服公子那是趾高气昂的骂道:“你小子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来与我说教?别给脸不要脸,把小美人留下,否则立刻拖到一旁打死。不怕告诉你,我爹可是卫国公府的管家,京里不得宠的王孙皇子都赶着奉承巴结老子呢。”
令狐莞尔连续的冷笑,冷笑不止,因为无知,所以无惧,真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看着那不可一世的家伙,令狐莞尔冷冰冰的不带任何感情的说道:“我不管你爹是谁,也不管有多少人赶着巴结奉承你,我只知道,你爹很快就有丧可苦,有坟可上,有墓可扫了。”
“你、你,你……说什么!打,给我打,打死他!”华服公子指着令狐莞尔大声的呵斥道。
令狐莞尔自是毫不客气的运起全力,“蓝鲸”之法真气外溢,裹挟着强大的劲气,所有人都定在了当场,动弹不得。当然,恐惧往往只是一瞬间的,令狐莞尔旋即浑身紫色芒光一闪而逝,在众人身上轻轻拍了一掌,而后淡淡说道:“有多远滚多远。”话音未落,众人就像是着了魔一般的各自散去。驱蛊种魔之法令狐莞尔很早就会了,因为不齿于阿克叔叔以此控制要挟别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所以令狐莞尔极少使用。同时体内的蛊虫也是自身精血所化成,肆意滥用可能会损耗自身真气精元乃至生命。
大小姐大为不解问道:“你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令狐莞尔却是凑到玉瑾耳边小声说道:“他们已经是死人了,不用管他们。”然后令狐莞尔又扶起老汉说道:“老头,你没事吧?”
老汉艰难的站起来,赶紧行礼道:“多谢公子仗义援手。”
令狐莞尔笑着道:“不用谢我,要谢就谢这位美丽的有侠义心肠的大小姐吧。”
老汉又是连忙向大小姐致谢。
大小姐还真有些不好意思,笑的花枝乱颤,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令狐莞尔摸出一些碎银子递给老汉说道:“这是踩踏你秧苗的赔偿。”
“恩公万万不可,这可折煞小老儿了。”老汉急忙说道。
“一码归一码,帮你是因为大小姐正义感侠义心泛滥,踩踏了秧苗就该赔钱,这也天公地道。”塞给了老汉,令狐莞尔就领着大小姐和二小姐回了马车,随口喊道:“老头,这世道闲事莫理,众地莫立,自己好自为之吧,那群人永远都不会再来找你麻烦了。”
老汉在地里又是千恩万谢。
大小姐拍拍身上的尘土,踢掉鞋底的泥巴自己就上了车,令狐莞尔则双手把二小姐抱上了马车,然后驾车走了一段,问明了道路,拐进了驿道旁的小路之上往南去。
(本章完)
第409章 山中修行(一)()
远望城楼巍峨宏伟,城墙高大坚固,人流往来不息,商旅络绎不绝,这就是当今世上最巨大繁荣的城市长安了,极目远眺,城墙绵延近二十里,令人难以置信,片刻不停歇,绕城一周也得一整天的时间。
终南山横亘在长安以南,绵延数百里,主峰正对着长安,风景秀丽,景色旖旎,乃是洞天之冠,天下福地。但此刻初春,寻着山势远眺,依旧是白茫茫的。终南山脚下山上佛寺,道观众多,也不知道清玄老道长是在哪个道观修行。在傍晚时分,就抵达了终南山下,在一户农家借宿一晚,顺便打听了一下,原来清玄道长在此地名气极大,人人称之为“活神仙”,就在这太乙山太乙真人庙里,而这太乙山也因为当年太乙真人在此修炼过而得名,据说当今的皇帝陛下也曾向老道长询问长生之法。
次日天明,吃过早饭,令狐莞尔略作准备,就要上山,因为山势险峻也没法乘车驾,于是把马车寄存在农家。荒山野地,令狐莞尔自然不会束手束脚,也不能累着可爱的小玉瑶,运起全力,“蓝鲸”之法真气外溢,强劲的真气裹挟着姐妹俩飞身而起,腾云跨风,飘然欲仙。时而一步登天,直冲云霄,时而纵身平飞,如鸟儿般展翅高飞,时而从高空缓缓飘落,似仙人下凡站立树冠之上。令狐莞尔轻功本身就无比高绝,且充满了无拘无束的大自然的气息,此刻春日畅游,饱览壮美山河,胸怀无比疏阔,心中喜悦莫名,自是欢腾不比。
大小姐也是有些轻功身法的人,何曾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这样的视角去一览众山,心中畅快之余,还不无抱怨,令狐莞尔既有如此高绝的身法,为何还要她们坐那颠簸憋闷的马车呢?
二小姐快乐的就行小鸟一样,这种身轻如燕,浑身放松,就好似漂浮的感觉真的很享受,从头到脚,每一寸肌肤都透着舒服,就好像飘飘然沉浸在最美好的梦境之中。
令狐莞尔沿着山势不停的往上,身子不断的攀高,居高临下,双目如电,找寻看有没有道观的踪影。上午十分,山中云雾缭绕,虚无缥缈,高低沉浮,气象万千,如临于大海之滨,波起峰涌,浪花飞溅,惊涛拍岸,令人心旷神怡,遐思无限。至中午云开雾散,令狐莞尔偶遇山中采药的药农才弄明白了,原来此处往上是皇家园林避暑山庄,太乙真人庙在南坡的一处小山岗上。
得了药农的指点,令狐莞尔十分迅速的找到方向,猛提一口真气,高高跃起,就见远处苍翠掩映下有座青瓦灰墙的小道观。欢快的在在山林里翻越,山峦高耸,溪涧清澈,风光秀美,得天独厚,沿途时不时有各种各样的小动物出没,所以也丝毫不觉的闷。
午时过半,令狐莞尔就来到了这道观跟前,果然是太乙真人庙,山门大开,里面空无一人,颇为陈旧,也颇为狼藉。于是乎丝毫不见外的迈步就进观里,大喊了两声:“有没有人啊?清玄道长在不在啊?”
大小姐立刻阻止道:“你大呼小叫的算什么?没一点江湖规矩,拜见前辈要有礼数。”
令狐莞尔“哈哈”一笑道:“我和老道长那是亦师亦友,没什么礼数的。”说着,又往上走了十几步台阶,前面是一座不怎么宏伟的,还有些破落的三清殿,中央空地上摆着一个巨大的香炉,三清殿里面则是香火袅袅,供奉着三个身上披着红绸的神像,也就是道家的玉清元始天尊、上清灵宝天尊、太清道德天尊三位大佬。
毫不犹豫的步入三清殿,令狐莞尔是信神佛之说的,所以就朝神像勉勉强强行了个礼,玉瑾和玉瑶同大多数人一样,信的是佛教,所以对着道家神像那是敬而远之。
“无量天尊!”这时,一个道士口宣道号,从里屋走了出来,来人须发皆白,身穿一身白色的八卦仙衣,慈眉善目,鹤发童颜,风骨内敛,神采外溢,目光深邃,气度非凡,来的真是那清玄老道士本人。“令狐公子此来有贫道失远迎了。”
令狐莞尔“哈哈”一笑道:“嗨,老道长你跟我还来这一套虚的?咋们之前在南阳的时候说的好的,等过了年我会来长安,顺路来拜访您老人家。”紧接着令狐莞尔又朝大小姐和二小姐招了招手,说道:“她是萧玉瑾,是我未婚妻子,她是萧玉瑶是玉瑾的妹妹,我的小姨妹。这位就是我提起过的清玄老道长,是我的好朋友,也是我的师长。”
姐妹俩见了如仙人一般的老头,心生敬畏,一起施大礼叩拜,口中齐呼:“道长,老爷爷,您好。”
清玄道长也是急忙扶起两个小丫头,和声细语的说道:“不必多礼,不必多礼。”然后在前带路引着令狐莞尔里面说话。
令狐莞尔也随即介绍了一下,自己与他南阳一别之后的事情,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林堡主嫌弃自己把敏如带走了、去邓州的萧家通风报信、和魔门烈火堂大战一场、在西来的路上宰了河南八雄。当然,有关血魔鬼童的事情自然是一点都没有提及,清玄道长也知道令狐莞尔和邓州萧家的过节,虽然心里惊骇,但是也没有点破。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杀人父亲,居然还敢勾人一双女儿。
清玄道长淡淡的问道:“你和魔门烈火堂的人交过手了?”
令狐莞尔点头道:“是的,他们的堂主叫侯天培,我们从上午大战至傍晚,他奈何不了我,我也奈何不了他,最后我就趁机抽身离开了。”
清玄道长微微沉吟,又继续说道:“你很好,能为江湖武林除了一大祸患,据我所知,那河南八雄也是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之徒。这武林的安危就全仗你们这些年轻人了。”
“嘿嘿,他们先来惹我的,道长您可别把我想的这么高尚,我仅仅只是为了赚些名声,能叫林堡主对我另眼相看,化解一些过去的仇怨与误会,江湖武林上的事情我是一点都不想沾惹。”
清玄道长不觉笑出声来,说道:“你倒是诚实。”
令狐莞尔大笑道:“我俩好兄弟,事无不可对人言,老道长你又不会害我。”
不一会就到了后院的厢房,进了屋,清玄道长先在柜子里翻腾几下,然后带着无比和煦的微笑对大小姐二小姐说道:“你们既唤我老爷爷,那我做长辈的也不能空着手。”先拿出一柄做工精美尺许长的小刀递给小玉瑶,说道:“小姑娘,你不会武功,这把小刀携带方便,就留与你防身吧。”但看那刀身精美的花纹,就知道此刀必是出自名家之手,贵重无比。
小玉瑶腼腆的一笑,说道:“老爷爷,可是我身上没有地方收藏,万一弄丢了岂不是辜负了你的美意?”
清玄道长微微一笑道:“塞进你的小靴子里,神不知鬼不觉,方便携带也不会丢失。”
二小姐看了令狐莞尔一眼,得到肯定的眼神,于是欢喜的双手接过,躬身道:“多谢老爷爷。”
清玄道长又拿出一个小瓶交给大小姐说道:“萧大姑娘,步伐沉稳,底子不错,只是内息散而乱,这龙象狮虎丹乃是本门秘传,你服下之后必有益助,贫道再传你一套内息吐纳的功夫。”
大小姐是通些人情世故,有些犹豫。
令狐莞尔则是恬不知耻的说道:“玉瑾,你跟老道长客气,那就是和我见外,给你那就收下吧。”
萧大小姐接了过来,深施一礼,接了过来。
随即令狐莞尔就想起了自己正事,说道:“玉瑾,玉瑶,你们先去外面院子里走一走,我和道长有话要说。”
大小姐也没有迟疑,领着妹妹就出去了。
关上门,令狐莞尔倒是犹豫了一下,不知如何开口。
(本章完)
第410章 山中修行(二)()
令狐莞尔还没说什么,倒是清玄道长先开口道:“你与萧家姐妹有杀父之仇,如此你何以自处啊?又让这姐妹二人作何感想?”
令狐莞尔深吸口气,然后又轻叹一声说道:“我是血魔鬼童的事情萧夫人是知道的,但萧夫人她还是同意了我和玉瑾的事。”
“哦?”
见清玄道长面露疑惑,令狐莞尔就把当时萧雁南的死说了出来,同时也把救助萧夫人的事情也吐露出来,江湖传言萧雁南是被血魔鬼童所杀其实是有所偏颇的,虽然萧家母女因为不知道苗人阿克的来历和身份,把账算在血魔鬼童身上也无可厚非,但可事实就是事实,令狐莞尔与萧雁南的死几乎没有任何的关系,只是恰逢其会罢了。
清玄道长淡淡说道:“我果然没看错人,那位萧夫人也是明理之人。说吧,有什么事情,这么神神秘秘的还得把那两个小姑娘支走。”
令狐莞尔想了想,还是说道:“老道长,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有时候会陷入一种狂躁暴虐弑杀凶戾的状态,而且这种状态很微妙,连我自己都不觉的有什么不妥,就好像是心里的另一个自己在释放自我,若非运气好,再加上有一位高人所赠的药物,恐怕我都无法恢复现在的样子,所以我想来向道长讨教一下,看有没有应对的办法。”令狐莞尔就当时的事情事无巨细的说了出来,让清玄道长参详一下。
清玄道长微微一愣,说道:“莫不是岔了气,走火入魔了?”
令狐莞尔想了想说道:“或许是走火入魔,但绝对没有岔了气,我记得当时陷入那种状态能轻而易举的杀死河南八雄,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真气运行毫无障碍。”
清玄道长心存余悸的说道:“你当年在五圣山上的功力我们大家都有目共睹,确实非常的惊人,至于你说的陷入狂躁暴虐弑杀凶戾的状态……你的武功全是和那个苗人学的?”
令狐莞尔点头默认。
想了想,清玄道长又问道:“那也难怪,你催动真气的方式与苗人一般无二。武学的极致是精气神意心的完美融合,你既能登临武道巅峰,比有自己的心法和心得,那苗人教你要以什么样的心神意念去完美催动精元真气的?”
令狐莞尔想了想还是如实说道:“他教会了我仇恨、杀戮、厌恶、破坏、卑鄙、阴诡、恶毒、无耻、下作,愤怒是力量,憎恨是勇气,黑暗即信仰,堕落即升华。”说话断断续续,显然是不堪回首。
清玄道长呆了半响,惊的说不出话来,这是一种怎样的黑暗地狱啊!过了许久才缓缓说道:“练武之人说白了学的就是杀人的法门,若无约束则祸乱一方,生灵涂炭,故而师傅传弟子武艺必先教授做人的道理,先树立高尚的武德,看来你所欠缺的就是这个。”
令狐莞尔听了,对清玄道长的话那是深以为然,与阿克叔叔相处的那几年里确实是不幸的,在黑暗和阴诡中徘徊,错失了太多美好的东西。
清玄道长看了令狐莞尔一眼,很柔和的说道:“据你所说,在盛怒之下你会进入这种奇异的状态……临阵对敌时愤怒虽然能短暂的令人亢奋,发挥出超越自我的实力,但同样会扰乱自己心神,妨碍瞬时的判断,把自身的弱点全部暴露出来,是一种很不理想的,得不偿失的状态。”
令狐莞尔想了想,自己好像一直是以这种状态来应敌,也没见暴露出什么弱点破绽来,只是老道长的话似乎也有几分的道理。于是开口问道:“道长,你见多识广,可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清玄道长又是沉吟片刻说道:“你的武功超尘脱俗,已然位列一代宗师的行列……”
令狐莞尔老脸一红,看来老道长还不知道自己的武功已经退步到让人难以想象的地步,若真要动手早已不复当年之勇。
就听清玄道长继续说道:“你身体的破坏、毁伤、重击能力可以说已经达到了极致,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可你所欠缺的正是神识、意念、心性的修行和锤炼。”
令狐莞尔也是在武学上确立了自己特殊地位的人,有着自己独特的见解和考量,想了想,事实却是如此,阿克叔叔那一套虽然管用,见效也快,威力更是惊人,但却是把自己逼向一个极端,成为和阿克叔叔一样满心仇恨和黑暗的人,只能奔走徘徊在社会的角落和道德的边缘,这就与令狐莞尔所希望,所想要的大相径庭。于是令狐莞尔吐出一口浊气,顿首道:“还望道长你教我。”
清玄道长依旧是非常随和的说着:“告诉我,你学武的目是什么?”
令狐莞尔想了想,旋即说道:“起初都是阿克叔叔逼我的,我学武只是为了苟延残喘的活下去,应付阿克叔叔,逃避江湖中人追杀……至于现在么,强身健体,多活几年,受人尊敬,不受欺负,获得能与所有人平等对话的权利,不管是平民百姓,达官贵人,抑或是皇帝老儿。”
清玄道长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又问道:“那你有什么志向?”
如这老头说话有一点好,可以毫无保留,毫无顾忌,令狐莞尔舔着老脸如实说道:“我现在只想安安稳稳,太太平平,舒舒服服的过这一辈子。就是因为这个我才急着来找道长你的,万一我控制不住,再次癫狂,惹出什么幺蛾子,又是一件麻烦事啊。”
“哦,不管贫道怎么看,你都是一个热心肠的人,有侠义心,有正义感。人品甚高,坦荡洒落,持身中正,性情高洁,有光风霁月的襟怀,老夫亦深深的折服。”
“嘿嘿,您谬赞了,我其实也就是个凡俗的人,吃穿不愁,妻妾成群就是我的最大梦想,只是……道长你所说的这些,之于平民百姓,我力所能及的或许会帮上一帮,但那些大是大非我实在有些搞不懂,也不愿意去多想。”
清玄道长目光清澈如溪水的看着令狐莞尔,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