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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逊虽然在西楚的名声不太好,但洛青鸾自从来到了北越后,却见识到了他的另一面。无论是北越的百姓还是宫女太监等等,都对韩逊心生敬畏,视若神明。
由韩逊来做北越的皇帝,总比让一个不熟悉的人来做好。
看了韩逊一眼,洛青鸾出声道:“我不想和你吵,韩逊,你若是愿意,我现在就给你解除,从此以后你都不用受这痛苦。若你不愿意,那下次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一秒、两秒……韩逊沉默,只盯着洛青鸾,想要看破她的真实意图。可他又怎么会猜得到洛青鸾是因为自己快要离开北越了,所以才放过他一码呢?
“好,你帮朕解了吧。”好半天,韩逊终于开口,就在洛青鸾正要动手的时候,他忽然冒了一句:“谢谢你了。”
第208章 奇怪之处()
从来没有听韩逊说过如此客气的话,洛青鸾一怔,随即释怀。
或许韩逊是担心自己再做手脚,在他身体里留下暗伤吧?他这个人一向多疑狡猾,就算她真的帮他解除了,他也会找人再检查一遍。也不知道等他安全之后,会不会对自己下手,她提防住就是了。
折腾了韩逊这么多天,也够了。
这一次洛青鸾没有再留手,半个时辰后,韩逊体内的禁制已经彻底解除。取下最后一枚银针,洛青鸾的额头已经冒出了薄薄的汗珠,她却没有在意,只淡淡道:“好了。”
韩逊一怔,并没有觉得身体有什么异样,但心头却是真正放松了。
折磨了他一个多月的痛苦终于结束了,来的如此突然,让他有种不真实的感觉。看着眼前的女子面色平静,钟灵毓秀的不太真实,窗外明媚的阳光映衬的殿内光亮一片,从她背后反射过来,越发有种飘忽的感觉。
心头突然冒出一种感觉,洛青鸾就要离开他了,韩逊也不明白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可他就是患得患失起来。明知道洛青鸾离开北越是迟早的,但他却故意忽略,假装不存在,当这种感觉真的冒出来,挥之不去时,他紧张了。
“你要走了是不是?”韩逊问道。
顿觉韩逊挺敏感的,她还没有开口,也没有多余的表现,他居然就察觉了,洛青鸾看了他一眼,走到对面的榻上坐下休息,然后才道:“快了,但不是现在。”
刚刚才松一口气,转眼又不安起来,韩逊忍不住追问:“什么时候?”
“你真这么迫不及待我走?”洛青鸾撇撇嘴道:“韩逊,我知道你恨死我,巴不得我消失对吧,不过你也用不着当面表达出来吧。你放心,我再过一阵子就走,用不着你赶我。反正北越我是呆够了,也没什么意思。”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韩逊不知道如何解释,声音低沉下来,透着一丝苦涩。
“算了,我也不管你是什么意思,反正我也会走的。现在你的禁制也解除了,不用再防备我什么,不过我劝你一句,别想着对本姑娘下暗手。否则的话,你知道后果的。”
说完之后并没有多停留,洛青鸾离开龙吟宫,直接回去了玉漱宫。
香风袅袅,殿内只剩韩逊一人,他木讷的呆坐着一动不动,心却随着洛青鸾的离开跟着飞走了。
忍了又忍,费劲全力,韩逊才控制住自己不去将洛青鸾拉住。拳头紧紧握住,他不停的提醒自己一定要忍住,这个女人不属于他,人不属于,心也不属于,他再强求也得不到的。
非但如此,他们还是最大的仇人,她的男人害死他父母,国仇家恨,他怎能不报?就算洛青鸾和他没有直接的仇恨,可她既然是纳兰夜的女人,她就永远站在了他的对立面。
或许没多久她就要走了,那就放她回去吧。就算是彻底埋葬这段不该有的感觉,从此以后再不提起,再不思念,他和她本来就不可能,那就到此作罢。
拳头逐渐松开,韩逊缓缓的抬起手,摸在自己胸膛上。
这里……曾经她的手也摸过。
虽然只是为他缓解血脉逆行,而且这种痛苦还是她造成的,可一想起那种酥软入骨、难以言喻的感觉时,他还是忍不住亢奋起来。
洛青鸾……洛青鸾……
就是这个女人,曾经带给他如此痛苦,却又让他舒爽愉悦,极端到两个境界。这种折磨是他一辈子都难以忘记的,就算她离开了,甚至是她死了,他也永远不会遗忘。
身体颤抖起来,韩逊紧咬钢牙,竭力控制。可他的白皙的脸庞依旧渐渐潮红,连脖子也慢慢染上了一层红色,额头青筋一根根迸现,似乎就要炸裂。
呼吸也粗重起来,越来越急促,脑海中翻来覆去的倩影挥之不去,身体越来越热,焦躁的感觉怎么也压抑不住。韩逊终于怒吼一声,咆哮着朝外大吼:“来人,来人!”
小春子匆匆进来,一看北越帝如此恐怖的样子,顿时吓的跪倒在地:“陛下,您怎么了?”
“滚,谁要你进来的!朕要女人,女人……听到没有!”
嘶声竭力的怒吼犹如山崩地裂的恐怖,小春子吓的屁滚尿流赶忙出去,一边道:“是陛下,奴才这就去办……”
很快进来了一个宫女,年轻的只有十四五岁,瑟瑟发抖的不敢紧靠,怯怯的道:“陛下,奴婢……”
话都没有说完,韩逊猛地一转头,双目赤红的盯着她,随即恶狠狠的扑了上去。
“啊——陛下!”一声声的惨叫,凄厉而痛苦,响彻寝宫,逐渐微弱下去,然后归于平静。
……
虽然急着走,但洛青鸾还是不愿忙中出错。
她要等,等白依璇再次出手的那一刻,然后才能将她置于死地,永不翻身。
就算白依璇嫁到北越,是皇后之尊,可她也一定会彻底碾去这个不安定的因素,完全消灭才能放心。她等着,相信用不了几天白依璇就会出手了。
平日里,洛青鸾照旧去清林宫,和柔贵妃闲话话长,阮嫔也再没有表现出锋芒,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极尽讨好。
前天一场大雨过后,天气迅速凉爽下来,虽然完全不冷,但已经有了初秋的景象,清爽而微凉,很是让人觉得舒服。
庭园中的桂花树已经全部凋谢了,却依旧枝繁叶茂碧绿的犹如翡翠般。树下的石桌上摆了一些瓜子茶水点心,翠儿站在旁边伺候,其实并没有做什么,只是静静的听着面前几位主子说话,不时笑笑。
每当洛青鸾提到要将她带回西楚,她更是羞涩而欣喜的说几句,完全是天真烂漫的小女孩模样,期待又忐忑。
“洛姑娘果然是对人好,走的时候都不忘记带着。”柔贵妃掩嘴笑着,打趣翠儿:“翠儿这丫头就是好福气,偏偏你就跟了洛姑娘,怎么不是别人。好好伺候洛姑娘知道吗,不会少了你好处的。”
“吃,贵妃娘娘,奴婢知道了。”翠儿赶忙回答。
阮嫔也笑的恭顺,虽然是对翠儿说话,但却也带了一丝讨好:“跟着洛姑娘去了西楚,那你可就是出头了,不再是宫女,而是洛姑娘的贴身侍女。要是伺候的好,等再过几年让洛姑娘给你寻一户好人家,相夫教子,那一辈子才是女人最大的幸福呢。”
翠儿听得红了脸,羞道:“阮嫔娘娘,你笑话奴婢。”
“呵呵呵……你这小丫头。”柔贵妃也笑了起来,一副舒心愉快的样子。
“好了,别打趣翠儿了,人家还是个孩子。”洛青鸾笑笑。
这几日,无论是柔贵妃还是阮嫔都特别殷勤,似乎是知道她很快就要离开了,不想有意外,特别来跟她套近乎。除了问一些北越帝平时的喜好,习惯,还有平时说什么聊什么,更是对于四国国会那段往事特别感兴趣。
难道是想从她这里了解韩逊,然后等她离开了取而代之?
洛青鸾笑笑,这两个女人想的倒是美,可她们却想歪了。韩逊对她这么客气,根本不是喜欢她,更不是将她视作红颜知己,而是受制于她,不得不听话。
妄想从她身上得到经验,稳固地位,那就只有失望了。
坐的久了,洛青鸾起身活动一下。捏捏肩头,动动腰部,头还左右摆了摆,看的柔贵妃和阮嫔当场愣住,讪笑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才不管呢,只要自己舒服就好,何况这两人她又不在乎,管别人心里怎么想。
沿着庭园慢慢的走着,洛青鸾站着一丛月季花前,攀过来一支细细看着。花朵不是常见的粉红色,而是略带橘黄,花蕊中心呈金黄色,层层叠叠有七八层花瓣。足足拳头大的一朵,盛开的正好,足足七八十朵,有含苞的,有盛放的,香气扑鼻,心旷神怡。
柔贵妃和阮嫔见她起身,也纷纷站起来在一旁看着,不时还点评的样子,说说这些花是哪年种下的,什么品种等等。
“对了,洛姑娘……”站在她身旁,柔贵妃小声道:“这几天緋霞宫那边……好像一直没有什么动静。”
不止是柔贵妃关心这些,一听她说起有关白依璇的事,阮嫔的耳朵立即立起来了,眼神一转也道:“是啊,陛下之前那么发火了,可终究还是没有撤销她皇后的份位,会不会陛下对她还有感情?”
“感情?呵呵呵……”柔贵妃掩嘴轻笑了起来:“若不是陛下看在她是南魏公主的份上,而且才嫁过来几个多月,早处死她了。那贱人敢谋害陛下,死都不为过。”
洛青鸾轻轻看她一眼,淡笑没有说话。
她们都知道白依璇是冤枉的,谋害的只是她们,可一个计策就让白依璇失败,反而被韩逊误会,这才是她倒霉的地方。
阮嫔不知道,也就不用告诉她了。
正想说累了,让她们回去,洛青鸾眼神一转,忽然落在庭园角落的一个大水缸上。这是平时就摆在这里的,里面储满了雨水,以防走水的时候灭火所用。因为长年累月风吹日晒,平时那些小太监再勤快也有偷懒的时候,水缸的外表一向不太干净,水面还漂浮着一些落叶和。
可洛洛青鸾现在却看到,这水缸表面竟然有一套指头粗细的裂缝,直贯底部。
第209章 已知的阴谋()
走到这个几乎一人高的水缸面前,洛青鸾从缝隙中看过去,水缸果然空了。
她伸手摸了摸裂痕,再仔细看了看,这道裂痕显然是新的,应该是最近几天才坏的。从底部一尺左右一个明显的砸痕上看来,应该是有人用重物击打,想要让水缸破碎,但却只造成了裂开。
估计是效果都差不多,反正这水缸是没法储水了,这人最终没有再下手,反而依旧将这水缸摆在这里,还不容易让人察觉。
“怎么了,洛姑娘,这水缸有什么好看的?”这时,身后传来了柔贵妃的声音。洛青鸾转头一看,她有些好奇的打量着水缸,但并没有察觉什么,反而有些嫌恶的皱了皱眉,随即站远了一步。
她身边的宫女落眉也不明里就,道:“娘娘,这是玉漱宫的鱼戏莲叶缸,一共两个,平时用来养鱼的,也储水防止万一走火。以前玉漱宫一直没有人住,奴婢记得好像没有养鱼,不过储水应该一直有,怎么今儿发现居然坏了?”
一边说,落眉一边往另一边墙角的那个看去,走进一看,顿时惊讶起来:“咦,娘娘,洛姑娘,这个里面也没有水?”
阮嫔顿时沉声道:“这些奴才也太不像话了,以前没人住,难道现在也没人住吗?连这点小事都会疏漏,可想平时也是太闲了。”
原本洛青鸾只是无意中发现,这水缸远远看去挺漂亮的,两端各一个龙首衔环造型,很是别致。平时一直在这儿,她也没注意,这会估计是想着要快要回西楚了,多少对这里的一草一木有些感慨,这才留意了几分。
可听落眉这么说,她顿时就察觉了不对劲。
防止走水的大缸,这在每个宫都是必须有的,就是严防万一。缸虽然大,其实并不值钱,也不至于有人会对这东西下手,既然平时储满了水,最近还下了雨,怎么也不至于突然空了。
想到刚才发现那个裂痕是新的,而且故意为之,洛青鸾越发觉得自己察觉到了什么。
除非是有人故意不想这水缸能够储水,所以才偷偷来打破,而且为了不让人察觉,也没有将水缸彻底弄碎,至少这条裂缝远远的看不太出来,如果不是仔细,也不会想到这水缸里其实早就没水了。
如果说一个水缸坏了,那也有可能说巧合,可两个水缸都没水了,那就太不对劲了。
还没有来得及让翠儿检查一下另一个缸是不是也是破的,她已经一脸惊慌的跪下了:“洛姑娘,奴婢上周才检查了,这水缸是好的啊,当时里面还有水,平时也没发生过什么事,所以奴婢一时疏忽,这才没有注意到水缸竟然坏了……”
“不怪你,起来吧!”
洛青鸾打断她的话道:“翠儿,你本来就不负责这些,我怎么会怪你。你先起来,去将那个负责这水缸的人找来,我有人话问他。”
“是,奴婢这就去。”翠儿抹了抹眼泪,清秀稚嫩的小脸上闪过一抹恼怒,赶紧去了。
见洛青鸾如此慎重其事,柔贵妃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洛姑娘,难道这水缸有什么问题?”
“我现在还不确定,但只要问清楚就知道了。”
阮嫔眼神一动,忽然压低声音道:“该不会洛姑娘以为是緋霞宫那边的人干的吧?”
柔贵妃倒吸一口凉气:“不会吧?她还这么大的胆子,不想活了?”
将走水的水缸弄坏,摆明了是想放火烧房子。这里可是玉漱宫,真正的皇后之宫,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她不相信白依璇有这么大的胆子。
但洛青鸾不是这么想的,她了解白依璇,既然已经到了无法挽回韩逊的地步,那白依璇什么事都做的出来,这是个疯狂的女人。不但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
片刻一个中年模样的太监来了,虽然显得很恭敬,但眼神却有些闪躲,一双细长的眼睛看起来很是精明,脸上的媚笑显得有些夸张。
一走近,这太监就恭声行礼道:“奴才张全,见过洛姑娘,贵妃娘娘,阮嫔小主。不知道洛姑娘找奴才有什么事?还请吩咐。”
“我们姑娘问你,这两口水缸怎么坏了?”翠儿立即道,神色忿忿不平。
她简直惊出一身汗来,姑娘对她那么好,她却失职了,这点小事都没办好。若是真的走水了,烧了整个玉漱宫,那她才是万死也赎不了罪。
张全眼皮一跳,连忙低头道:“洛姑娘恕罪,小人实在大意了,这两口水缸常年放在这儿,平时没用,也很少有人去管。这不想竟然坏了,实在是小人的疏忽,小人马上就去换新的来……”
“不用了!”
“啊……”
张全一愣,不知道洛青鸾的意思。
难道她特意找自己来,就是问问罢了,并没有别的事?害的他吓了一跳。
淡淡一笑,洛青鸾看着张全:“不知张公公平时多少月银?”
浑然想不通洛青鸾竟然问这个,这可不是她该关心的啊。张全又是一愣,讪讪道:“洛姑娘笑话了,小人就是个奴才,月银不足一提,哪值得姑娘操心啊。”
“洛姑娘让你说,你就说,废话什么!”
这个时候,柔贵妃也看出不对劲了,张全这种奴才,顶多就是玉漱宫的一个小总管,平时克扣小太监,耀武扬威是再正常不过的,像他这种人,后宫里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可洛青鸾竟然抓住这么点小事询问,可想而知一定有原因。
“是,是!”被柔贵妃呵斥了一句,张全心跳的厉害,立即道:“小人月银一两五钱,若是做得好没出岔子,上头还有二两的奖励,不过要到年底才会有。”
“那张公公干一年也有二十两银子,还不错。”
洛青鸾笑的很是温和:“张公公什么时候进宫来的,干几年了?”
越来越觉得奇怪,张全半点不敢撒谎,一五一十的说了。洛青鸾笑道:“这么说,张公公在玉漱宫已经待了五年,还是这两年才多了月银,算起来,除去花销,现在攒下的也不多吧,不超过一百两?”
“是,是,姑娘明鉴,小人就是个奴才,哪敢妄想别的。”张全几乎跪在地上了,点头如捣蒜。
从洛青鸾的询问中他已经感觉到什么了,这位洛姑娘简直打了他个措手不及,还容不得他抵赖撒谎,就算是想要回去做手脚,可也来不及了。
“既然张公公都说了,那翠儿,你带人去张公公房里看看,看张公公究竟有多少银子……”
话没说完,张全已经大叫起来,不停的磕头:“姑娘饶命,奴才错了,奴才错了。奴才吃猪油蒙了心,不该欺瞒姑娘,姑娘饶命啊……”
终于知道洛青鸾是怀疑到他头上了,虽然不知道是巧合还是笃定,但张全不敢赌。只要派人一搜就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