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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太医,居然不知道为什么没效?”
萧皇后气的想骂人,可顾忌着身份气度,不得不忍下:“本宫把话放这里了,若是治不好二皇子,你就提头来见吧!”
太医吓的扑通一声跪下了,连连求饶:“皇后娘娘饶命啊,臣一定尽全力治好二皇子……”
房间里散发着难闻的臭气,萧皇后再是担心儿子,在这样的环境里也呆不下去。听说后宫又出了什么事,她只能叮嘱了下人好好照顾二皇子,有什么消息及时来报,不得不赶回去了。
且不说苏昌伦同样拉的虚脱,却得不到林萧晨的待遇,这边萧皇后刚走,管家又收到了另一个重要消息,不得不来报告。
“二皇子……”
轻手轻脚走进房间,管家冲着不断呻。吟的林萧晨道:“二皇子,宫里传来消息了,是有关太子殿下的。”如果不是事关重大,他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来说。
本来林萧晨都快睁不开眼睛了,但听到是有关大哥林逸轩的消息,他还是强打精神,开口道:“说,到底……到底什么消息?”
“陛下已经决断了,有关赵世子的毒杀案……”
刚一听到这里,林萧晨眼睛都亮了,猛地直起了身子,喝道:“终于决断了?快说,是不是父皇判太子死罪了?”刚说到这里,他自己也觉得不可能,改口又道,“不,应该不至于,老大终究是太子,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判死罪了?怎么也要交由臣下商议……”
死死盯着管家,林萧晨浑然忘记了痢疾的痛苦,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骨碌爬了起来,冲着管家就是一脚,急不可耐道:“到底判了什么,狗奴才,还不快说啊!”
管家委屈的不行,明明他就要说的,偏偏二皇子自己打岔,他还被踢了一脚。可再是痛苦也不敢表现出来,他赶紧说道:“回二皇子,刑部发出的消息,说毒害赵世子的人就是太医张垚顺。张太医有一次去武阳王府给武阳王夫人看病,结果不小心得罪了赵世子,被羞辱了几句,导致他怀恨在心。这次毒杀事件,就是张太医的报复,所以……”
“什么,居然是张太医?”
听得眼珠子几乎都要瞪出来了,林萧晨只觉得一头冰水浇了下来,浇的个透心凉。
费了那么多劲,杀了那么多人,布置的那么辛苦,为什么到头来,居然一切罪名算到个小小的太医头上就完了?怎么会这样?父皇非但不蠢,还那么精明的,怎么可能看不透一切证据都证明是他大哥干的?
就差赵宁易的冤魂没有直接现身,说害死他的人就是楚王妃,是太子林逸轩为了包庇这个女人,所以才栽赃嫁祸给张太医,甚至不惜灭口沿途干掉了护送之人,贼喊捉贼吗?父皇是不是蠢了,怎么会看不透啊!
眼看的林萧晨呆滞当场,半天不说话,管家还以为他没听清,又战战兢兢重复了一遍:“二皇子,这是真的,如今太子殿下已经解了禁闭,出宫回府了……”
“噗……”
一口鲜血从林萧晨口中喷了出来,这边刚吓的管家魂不附体,惊叫着快来人,随即又听到了一声强烈的放气之音,还混合着排泄物喷薄而出的怪声。
霎时,林萧晨面色惨白,正在他摇摇欲坠,下意识的伸手探向自己臀部的时候,一群下人丫头火急火燎的冲了进来。
“怎么了,二皇子怎么了?天啊,吐血了,快去请太医来!”
惊叫声中,一个个下人丫头忽然察觉到了不对劲,一个正扶住林萧晨的大丫头仿佛闻到了什么怪味,奇怪的看了过去。她的视线正对着林萧晨的屁股,只见那薄薄的白色亵裤上,不知何时又沾满了腥黄的水渍,不用看,亵裤里面只怕已经又……
“滚啊!”脸色苍白瞬间又变得充血般涨红,林萧晨羞愤欲死,只觉得一股热流涌向脑门,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啊……二皇子晕过去了!”
“快来人啊!”
重新回府的林逸轩却终于松了一口气,当他只得案子已经结了,浑身都变得轻松舒畅,刚一回府就听到心腹报告的消息。
跟了林逸轩五年之久的暗庚,也为自己重获清白而庆幸,一向严肃的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恭喜太子殿下终于沉冤得雪,陛下果然是英明,断不会冤枉了太子殿下的。”
同样为父皇的睿智而深有感触,林逸轩坐在书房中,回想自己这段时间来的禁闭,他虽然心有焦虑,但始终坚信父皇一定会明察秋毫,还他一个清白。如今,果不其然。
自身的冤屈洗脱了,林逸轩不由得就想起了洛青鸾。
如果是以前,这样的好消息他一定想第一个告诉洛青鸾,让她分享自己想庆幸和喜悦。可现在,只留下佳人住过的宅院,馨香依旧,但人却再也看不到了。
“还没有查到楚王妃的下落吗?”林逸轩皱眉道。
从被关在宫里不得回府后,他就没了洛青鸾的消息,担心她出了事,却毫无办法。这会重获自由,他果然收到消息,自那天出事后,宫里就派人来捉拿洛青鸾,但却扑了个空,自然是她机灵,提前逃走了。
可他已经回来了,赵宁易的毒杀案也结束了,但洛青鸾又去了哪里?
暗庚回禀道:“属下已经派人查了,但至今一无所获。毕竟京城这么大,楚王妃若是有心藏身,自然不容易被发现。不过太子不用担心,如今案子已结,楚王妃的搜捕令已经取消,她不会有事的。”
“那就好。”这才松了一口气,林逸轩脸色缓和了不少。
“还有一事,太子听了或许会高兴。”暗庚止不住唇角的笑意,小声道。
刚从宫里回来,林逸轩什么都不知道,闻言点头:“怎么了?”
暗庚道:“二皇子出事了,痢疾之症,已经两天了,就连太医都看不好。和二皇子同样症状的,还有他手下的心腹苏昌伦,两人腹泻无数次,如今只怕躺在床上连动都没力气了。”
看林逸轩一愣,暗庚压低了声音:“太子殿下你不知道,二皇子平时多讲究的,听说现在整个二皇子府都弥漫着一股屎尿臭,连下人都待不住了……”
忍俊不禁,林逸轩终于笑了出来,随即又收敛:“好了,别乱传,知道就是了,省的外面人听了以为我们太子府幸灾乐祸。”
“是,太子。”
暗庚笑道:“不过属下也不明白,一个痢疾虽然麻烦,但也不至于整个太医院都治不好啊?难道二皇子不是患病,而是中毒了?”
中毒?
忽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林逸轩想到了洛青鸾。
第636章 举国寻医()
总算有好消息,萧皇后刚一回宫,很快就知道了太子林逸轩没事了。
急切烦躁之心总算消减了不少,她赶紧去了御书房,正好见到刑部尚书古义臻出来,似乎刚和南魏帝讨论了国事,萧皇后朝古义臻点点头,这才进去。
“见过陛下。”萧皇后行礼。
总算处理好了难题,南魏帝虽然依旧面色沉沉,但总算心绪解开。
萧皇后走到南魏帝身旁,柔声道:“臣妾刚去看了萧晨,才回来就听说陛下解了逸轩的禁闭,是案子已经定了,逸轩无罪?”
虽然后宫不得干政,但事关她两个儿子,萧皇后还是不由得多问了两句。
这话顿时问到了南魏帝心底,如果案子真的彻底解决了,他会如此脸色?但很多事情不是他能说的,特别是针对萧皇后。慈母爱儿,纵然皇后身份也一样,有些话只能心知肚明,但永远都不能说出来。
“嗯,案子结了,就是太医张垚顺干的,具体详情,朕已经让人去处理了。”压住心头的烦闷,南魏帝勉强笑笑,“皇后最近也操心了,这会无事,你也好好宽心一下,别想那么多了。”
这边太子林逸轩的案子结了,萧皇后的确松了一大口气,可想到二儿子林萧晨的痢疾之症,她又着急起来:“陛下,刚才臣妾去看了萧晨,实在是病的严重。那些太医简直是酒囊饭袋,连个小小的腹泻都治不好……”
听萧皇后埋怨了一堆,还说要严惩太医,南魏帝才舒缓几分的心情又暴躁起来:“够了,哪这么多事?老二也是越来越不长进了,好好一个腹泻就弄成这样,谁没吃错东西,怎么偏偏他就弱不禁风要死了?简直是混账!”
萧皇后懵了,完全闹不懂怎么南魏帝不但不心疼二儿子,反而还大骂一顿。
难道大儿子是太子,值得怜惜心疼,二儿子是皇子就不重要,就能如此毫不在乎?
根本不能给萧皇后说各中缘由,南魏帝压抑着嗓子道:“好了,哭什么哭,有用吗?如果不是老二他……”说到这里,他总算收住了口,没说出是因为老二自己杀了太医圣手张垚顺,现在没人给他治病那是活该的话。
越想越气,南魏帝狠狠的一拂袖,将所有压抑的怒火发泄了出来:“够了,朕心里有数,自会派太医去的,皇后你也累了,回宫去吧。”
眼看南魏帝发了无名火,萧皇后也不敢再多说,赶紧离开了。
坐在御案前,南魏帝回想之前让刑部尚书了结的案子,深深觉得头疼。
赵宁易这个世子,看来也只能白白死了,谁让他倒霉跟了老二?林萧晨这个混账,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一而再再而三的做这种事,他已经忍耐到了极限。
不是不能容忍两个儿子竞争,但如此下作的手段,却是南魏帝看不下去的。
当了解到案件的真实一面后,南魏帝第一个就怀疑林萧晨了,因为这案子的证据实在太明显,明显到了谁都看得出来杀人犯事的就是太子林逸轩。
无论是将楚王妃带到太子府上住下,还是赵宁易和楚王妃发生争执,再到后来太医张垚顺下暗手,以及事后在楚王妃居住的飞雪阁附近搜出来的一包混合了灯花烬的毒草,每一件事都太明显了。就是太子林逸轩为了楚王妃脱罪,一怒之下冲昏头脑,干下了杀人灭口的罪行。
如果仅仅是这一切,南魏帝或许还会考虑一下,要不要将太子贬了,改由林萧晨上位。毕竟身为国家的下一任继承者,光有仁善能力还不行,还要心狠,缜密,会平衡权术,因人善用……
如果林逸轩真的被林萧晨设计拉下来,那也是他自己本事不够,怨不得别人。
但是,林萧晨最后的做法,真的让南魏帝看不下去了。
他毕竟是一国之君,要全力保证国家的太平安乐,这才是重要的。但林萧晨,为了能够将大哥置于死地,竟然狠心牵连了这么多人。皇室暗卫就不说了,几十条精心训练出来的人眨眼之间没了,而且还让人假冒兵马司的人……
难道真当他这个父皇眼瞎了,连这点都看不透?
甚至还牵连到了无辜的百姓,猝不及防下被殃及池鱼,死了十多人,造成了多大的惶恐……如果他这次真的判了太子林逸轩有罪,而让林萧晨上位,等到这个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二儿子当了南魏的帝王,他又会如此嚣张狂妄,将南魏的江山糟蹋到什么地步?
南魏帝心寒了,在考虑了几天之后,终于如此结案。
看似有罪的太子林逸轩不过是被冤枉的,真正主谋就是太医张垚顺。而本应有罪的二皇子林萧晨他也不问了,真相自在南魏帝心头。但他保证只此一次,如果还有下次,他绝对不会容情了。
这案子,只需要有人背锅就行了。
这就是身为帝王,同时也身为父亲的他,给两个儿子最后的一次机会。
心绪难安,南魏帝照例写了几篇字来凝神静气,渐渐的气顺了,心宁了,手下笔走游龙,行云流水,正当他写到畅快之时,太监总管来报:“陛下,二皇子府传来消息,说吃了太医们开的药,根本没用,如今二皇子已经昏迷不醒,全身脱水,怕是再找不到办法,真的就……”
“有这么严重?”南魏帝终于放下笔,脸色难看了起来。
太监总管道:“是,派去的几个太医都说了,二皇子这病看似痢疾,但又有些不像。他们配了十多个方子,可二皇子吃了都没用,如今……”
“走吧,朕亲自去看看。”
说到底,终究是自己儿子,既然南魏帝已经给了最后一次机会,那就当之前的事没发生。武阳王府他自然会好生补偿,林逸轩他也会提点一二,至于林萧晨,或许这次是报应,但他也不想看着自己儿子就这么死了。
圣驾驾临,整个二皇子府都紧张了起来。
四个太医跪在面前瑟瑟发抖,根本不敢站起来说话。南魏帝听了众人的病情叙述,也越发感觉到了严重性,正常来说,痢疾虽然对于老百姓来说,没钱可能就会要命,特别是小孩子若患了,几乎就是死。
但他的儿子可是皇子,各种珍贵药材随意取用,而且林萧晨的身体一向不错,怎么可能被一点小毛病就弄成这样?
“所以陛下,下官等人商量之后,一直认为,”
跪在最左边的太医宋昌宁小心翼翼道:“二皇子其实不是痢疾,而是中毒了,但此毒罕见,下官等纵然阅遍太医院藏书,也找不出究竟是何病症,下官万死。”
眉头深深的皱成了‘川’字,南魏帝没有再发火,沉声道:“如果二皇子是中毒,那还能拖延几时?”
想了好半天,宋太医才叹息一声:“太医院中,要属张太医医术最高明,如果他还在,或许……可现在,臣等就算尽力,陛下愿倾内库所有的灵药,也顶多能维持二皇子十日性命。”
话刚说完,四名太医俯身:“臣等无能,求陛下降罪。”
降罪,降罪有用吗?
如果能一命换一命,别说几个太医,就算几十条人命南魏帝也舍得。皇子性命可不是普通人能够相比的,即便付出再大,南魏帝也愿意。
可现在……
中毒,十天……难道就眼睁睁看着老二去死吗?老大的事刚解决,现在又轮到老二了,为什么最近就这么多事?
“陛下,其实……下、下官有一言,不、不知当说……不当说?”忽然,一个太医抬起头来,虽然战战兢兢的,但总算说了出来。
“讲!”
“下官记得,西楚的楚王妃曾经在太子府住过一段时间,虽然现在……可是……”吞吞吐吐的没说完,但他的意思已经表达了出来。
如果林萧晨的病能够让楚王妃来治,或许还有希望。
“楚王妃?”南魏帝咀嚼着这个称呼,犹如脑中划过一道闪电,顿时茅塞顿开。
西楚的楚王妃洛青鸾医术高明,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别说是这么点小病,就连之前西楚新帝遇刺受了重伤,性命攸关,也被她治好。只要她愿意出手,二儿子林萧晨的问题绝对迎刃而解。
可刚想到这点,南魏帝又反应过来。
之前因为毒杀案的事,他下令派人去太子府捉拿洛青鸾,可最终被她逃了。现在想要寻她来救命,别说找不找得到,就算找到了,她又会同意吗?
无奈,再不行也要试一试,或许有一线希望。
很快,城门口贴出了告示,悬赏寻找西楚楚王妃洛青鸾,同时举国寻求能够治疗奇症之隐士高人,如果能治好二皇子的腹泻之症,万金重酬,入主太医院……
同时,萧皇后还派人去了太子府,希望太子林逸轩能帮忙,毕竟他和楚王妃的交情已经众人皆知,如果太子殿下愿意帮忙,或许找到楚王妃的可能性就更大。
某间普通的民房院落中。
梁玉燕坐在洛青鸾身旁,将外面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哼,活该这二皇子倒霉,让他受些苦,不过是给王妃你出口气罢了。不过王妃,现在那案子已经结了,我们也不用再东躲西藏,不过,若是重回太子府的话,只怕他们又会求你去治那个混蛋。”
“王妃,你是如何打算的?”
第637章 不变应万变()
林萧晨的下场,洛青鸾早就预见到了。
吃了她的药,若还能活蹦乱跳,岂不是小看她的能力?
但要不要救林萧晨,洛青鸾还没想好。
虽然林萧晨身为南魏国二皇子,但由始至终,林萧晨对她可算不上客气。去年的时候,如果不是林萧晨背地里阴谋诡计,纳兰夜就不至于率军前往边境,抵抗南魏的偷袭。那一次虽然大获全胜,但也给西楚边境的百姓造成了不小的伤害,一想起那些死于疫病的孩子,洛青鸾的恨意就冒了出来。
而且不止,前段时间韩逊对她百般骚扰,林萧晨在背后捣鼓什么,她不会看不出来。如果不是有林萧晨的暗中支持,韩逊纵然是北越皇帝,也不至于敢之身跑到南魏,还敢用生肌养血藤威胁她。
这些帐,洛青鸾可要给林萧晨好好算算!
“先不着急,反正他死不了的。”
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