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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时候还在大学里上学,所以不知道这件事。
“可要只是这样,小俩口也不至于这么恨她吧。到底是亲娘,还有养恩呢。只要她改了,就是了。”我说道。
神叨子忍不住白了我一眼:“你当人家小俩口不是这么想的吗?”
第六十七章:丢丢拜师()
经过这件事以后,小俩口觉得自己也有错,一个老人家带孩子,的确是不容易,何况这娘又这么不着调。 于是不敢全部都出门,留了儿媳妇在家照顾孩子。
可是过了一年,那儿子打外面打工出事受了伤,需要儿媳妇去照顾。儿媳妇虽然不放心,但也只能把闺女托付给老人家。又嘱托左邻右舍帮忙看着,娘家人三不五时来接这外孙去姥姥家过几天。
可谁想到就这样,这老虔婆仍然嫌烦。卖又卖不掉,她索性把孩子杀了,又烧了锅开水把孩子煮了。
可是孩子含冤而死,怎么都煮不化,她干脆把孩子装麻袋里扔了。
那媳妇打电话回家,一回孩子不在家,两回孩子上厕所,三回孩子睡觉,于是心里就起了疑心。和受伤的丈夫一起,回了家来,然后再度报了警。
等他们在后山的一处刺蒲笼里,找到装孩子的麻袋,警察再告诉他们,这小姑娘的尸身还被人煮过之后,两口子当场就晕了过去。
那鬼婆婆自知落不着好果子,看见那个麻袋被拽出来的时候,就逃跑了。慌不择路下,摔下了山崖,摔死了。
“你现在,还觉得她可怜吗?”
神叨子笑嘻嘻得问。
我连忙摇头,我要知道这些事,不和那些小鬼一起扔她臭鸡蛋就不错了。简直无法想象,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人,比恶鬼还让人胆寒。
我抱着胳膊,直打哆嗦。
神叨子这才满意地笑了。
他摸着师娘的脑袋,继续跟我说:“我们这一行啊,能力超群。很多人学会了之后,就骄傲自大,自以为自己是神仙,救世主,可以评判一切。可是事情并不像我们想的那么简单。万事皆有因果,这一世的孽子可能是前世被父母残害的讨债人。一旦介入,就要做好,替人背下因果的准备。
不该看的不看,不该说的不说。就是为师教给你的第一课。”
我想起了中午水修的叮嘱,这才明白,为什么他们都这么看重因果。
虽然神叨子本身,看起来没有赵老板那么厉害,但是不得不说,他教徒弟,的确是很有两撇刷子。
我决定,明天再请他吃猪头肉。
知道水修明天会放假,神叨子也没敢让我再考验什么,在坟地里呆到了凌晨两点,就让我回去了。
一觉醒来,水修早就到了,正在爹娘的屋子里打坐。
白金色的晨光,透过玻璃窗,洒进了屋中。
他一身白衬衫,坐在光中,尘烟浮动,仿佛下一秒就会飞升而去。
我坐在床边,托腮看着毫无察觉的他,心里却是在想。如果无端介入别人既定好的命运,是要背因果的,那么,水修介入我的命运,又要承担什么因果呢?相对的,我们这样不符合天地常理的感情,又要承担什么因果呢?
虽然我不懂天道规律,但是我想,我们将来要面对的,肯定是一条充满荆棘的路。
不过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坚守在他的身边。
这样想着,不知不觉我又趴在他身边睡着了。
等再醒来,我已经被水修揽在怀里。
“吃饭了!”娘在外面喊我们吃午饭。
水修睁开眼,恰好迎上我花痴他的目光,眼里顿时孕出一番笑意。我脸一红,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赶紧起来,娘该笑话我们了。”
他慵懒地嗯了一声。
不知道是不是修炼的缘故,我胃口特别好。一口气连吃了两满碗饭,把爹娘都惊着了。
娘有点嫌弃地吐槽我,然后特别护食的多给水修添了几筷子菜:“女婿啊,多吃点。不然丢丢一个人就把菜抢完了。”
我还在纳闷,她怎么今天对水修这么殷勤,就见她讨好地看着水修:“女婿啊,丢丢说,你们在湘西找到个高人,那个高人说,叫你受人间香火供奉。嗯,我和你爹琢磨了一下,那是要建庙啊,你看,咱们什么时候建啊?”
我差点一口“噗”了出来,看来我娘是听了我昨天的话,真打算拿水修当自个儿儿子了。
我相信我那水鬼丈夫是看出来了,他却一脸淡定地瞥了我一眼,然后风轻云淡地说:“娘,这事不着急,我需要问下师傅。”
“对对对,问问赵老板,他比我们懂。”娘这么说着,又给水修夹了一筷子菜,“你明天一定要记得找赵老板问啊。”
对于老两口的这种变化,我是乐见其成的。
吃完饭,我们回了家。水修用法术,建立了一个水晶的信息收发台。我打开笔记本试了下,果然可以上网。
“水修,你好厉害。”
我扑过去,毫不吝啬地把赞美糊了他一脸,“不过我们这算不算偷网啊?”
“那怎么样才不算偷?”
“嗯,你明天去纸扎铺,我去电信开户。交了钱,当然就不算了。对了,咱们还可以开淘宝店啊!等你成了人类,咱们还可以卖土特产啊!”我规划着美好的未来,水修抱着我,认真听着,见缝插针地问两句,比如什么是淘宝店,什么是qq,什么是微信。
在网络这个大千世界,我们什么都能看得到,水修和我,一下子都沉迷进去了,几乎到凌晨三四点,才睡着。
到了早上八点钟,水修照旧起床去上镇上的纸扎铺子,我却不知道为何,没什么精神。哎,想当年,我秦丢丢也是打整夜网游照样生龙活虎的主儿啊。
“起不来,就多睡会。”他亲了我一口,说,“反正水底下有网。”
可是我今天还要拜师呢……
我在心底默默地说,然后从被窝里朝他伸出了只手,招了招:“好,老公再见。”
又在被窝里蹭了会,到了十点多钟,我还是爬了起来。炒了几个菜,带到镇上给水修吃。然后又去买了几斤猪头肉,还有老烈酒,带给师娘。
听说我今天要拜师,爹娘都跟着我到了神叨子家。
俺娘不愧是乡下大婶中的标兵,除了进门愣了一瞬,一会儿就“丢丢她师娘”的喊上了,跟俺师娘交流的甚是欢乐。
她还替师娘跟我师傅抗议:“老姐姐说了,叫你晚上不要老是傻乎乎地给她盖被子了,快把它热死了。还有,晚上上床前,一定要帮她洗澡,你不嫌弃她身上脏,她还嫌弃你邋遢不讲卫生呢,你看这床都被你弄成啥样子了……”
我表示我完全搞不懂,俺娘是怎么从那一大堆“咯咯哒”里,理解出这么一大串想法的。
上午11点58分,据说是个吉时。我向师傅递了拜帖,在坛前跪拜念读。
然后跳过卜卦,师傅直接写了上表的书,放在了祖师爷的牌位下。
他拿着桃木剑,跳了一会儿,捂着心口,坐在椅子里直哼哼:“我年纪大了,一跳要跳三四个小时,我跳不动。徒弟啊,要不咱们就从俭吧。”
俺爹看我跪了半天了,也是心疼,忙不迭地答应了。俺娘说:“是呢,现在政府都提倡简化办事程序,咱们也该这么做了。”
两人说着就要帮我搀了起来,我那母鸡师娘不干了。一翅膀呼到神叨子头上,咯咯哒地骂了起来。
俺娘说,师娘的意思是,这事不能偷懒,师傅要是跳不了了,她来。当年师傅就是老这样偷奸耍滑,才把本事学成这样稀松丢人,我秦丢丢决不能学他这个样子。
师傅捂着脸,连连称是。
俺爹不放心地问:“嗯,大兄弟,这,这,行吗?”他老人家脸皮薄,这半天也没好意思喊师娘。
师傅抱着桃木剑点点头:“那有啥不行的,论排行,英子可是我师姐。就是没合适她跳的桃木剑。”
师傅没法了,只好接着又跳。
又坚持了半个小时,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死活也不肯跳了。
最后大家实在没法了,师娘从师傅那一堆破烂收藏里,找出了一截雷击桃木芯,让俺爹给帮忙削成了一根三寸长的桃木剑,绑在了鸡翅膀上,然后接着师傅的茬跳了起来。
要不说师娘是师傅的师姐呢,就算变成鸡了,走起步来,那也比我师傅,虎虎生威多了。
在师娘的大力支持下,我们终于完成了仪式。
然后一行人,被娘请到了家里,用晚饭。
水修来接我的时候,看着满屋热闹,不明所以地皱了皱眉:“家里这是有什么事儿了吗?”
我早跟师傅打过招呼,拜师的事儿得瞒着水修。师傅也敢跟他说,捋着胡子打哈哈道:“水鬼女婿啊,丢丢说要给你建庙,找我过来做个咨询,对,咨询,啊哈哈哈哈哈。”
怕他追根究底,我连忙给他盛了一碗饭:“水修,快吃饭,娘特意做了你最爱吃的香椿头炒鸡蛋。”
我们合起伙来,七嘴八舌,连师娘都捧着碗酒出场了,总算是把这事绕到了建庙上。
赵老板说,明天纸扎铺子歇业一天,他们要去选个地址。
这样一说,爹娘越发觉得,水修成人这件事,有奔头了。欢喜之下,打发我去村头又买了几瓶好酒,他们几个一直喝到了大半夜。
师傅直接醉倒在桌肚里,呜呜呜地哭:“英子啊,我对不起你,我要是不偷懒,好好跟你学,你怎么会死呢?”
母鸡师娘蹲在他头上,用鸡翅膀捂着他的嘴,沉沉地睡着了。
俺爹还好,还保持着坐在椅子里的姿势,捧着一个酒杯,深情款款地眯着眼叮嘱:“女婿啊,你要好好修行啊。只要你修成人身,俺老秦家那两座山头,后山那一亩多菜地,前村那半亩田,都是你的!”
我扶额,俺滴个爹咧,你这说得好像招倒插门女婿,当心水修生气啊。
水修果然不悦地皱起了眉,他忍了一会,说:“我不会种地……”
老爹立刻失望了,他有些难过地拍了拍那个酒杯:“哎,爹懂。年轻人嘛,都嫌辛苦。可是你不种,他也不种,咱老百姓吃啥啊。你看咱们村,荒了多少地啊。”老人家惜地,一双老眼里,都是眼泪。
“我会学的。”水修不忍心老人家这么难过,终于答应下来。
俺爹马上开心了,满脸的褶子都笑成了菊花。
第六十八章:立庙出事()
第二天早上,爹娘、师傅师娘、还有赵老板,都到了秦水湾。
赵老板在水湾子周围走了一圈,最后在一块龟背状的高地,把庙址选定了。他拿着罗盘,跟我们说到:“普通小庙就好了。建得太大了,容易折水修的福荫。”
又卜了个黄道吉日破土。全程顺利的没波没澜。
就连办土地使用证时,我都准备好被办事员刁难嘲笑,说我们这是搞封建迷信。可谁成想,俺娘大嘴巴,已经把这事宣扬的全村都知道了,然后有个热心的乡亲,就把这事告诉他那个在县城土地局当局长的儿子。对方怀着猎奇的心里,一番打探后,给我们办了。
不过一个月,水修的庙就建好了。手续齐全。
庙不大,半人多高。红色琉璃瓦顶,金粉砌得墙,翕笼里供奉着水修古装打扮的彩塑瓷像,穿着我第一次见到他时的白衣。
亲手给水修的庙贴上楹联,我靠在他的肩膀上笑得像个傻瓜,好像明天,水修就会变成了人,用一双充满温度的大手,拥抱我一样。
水修抱着我,一向冷淡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温暖的笑意。
吉时到了,鞭炮声响起,周围的乡邻纷纷前来围观,有些热心的,还给水修带了香火贡品。当场跪拜了起来。
“哎呀,神仙菩萨不常见,水鬼大仙倒是我们从小就见过的,还请您多多保佑我们啊。”
他们这么说的。
但是最让我感动的是,秦家庄所有男女老少,几乎全都来了。他们请了舞狮队,还有龙船队,在湾上比赛表演,一时之间真是热闹的无与伦比。
因为是正中午,还有些鬼灵也到了,比如我秦家庄老祖,他们也结队来拜水修。
“老祖,你怎么也来了?”我殷勤地上去招呼他们,“这大中午要把你们晒坏了怎么办?”老祖摇摇手:“不会不会,俺们昨儿夜里就来了,就躲在这小庙里,晒不着我们,丢丢丫头别担心。”
得知他们都挤在小庙里,我看了看那不过半人高的小庙,决定还是邀请他们到水湾里的水鬼宅坐坐好了。
老祖了然地朝我摆摆手,笑话我道:“丢丢丫头啊,你莫看这庙小,里面可是内有乾坤呢。不信你问问你丈夫。”
我到底刚接触这个行当,还有好多事不太懂,只好把求教的目光移向水修。
水修摸了摸我的头,跟我解释道:“这庙,看着小,实际上,却相当于咱们另一个家。里面很大。不过现在还不能实体化,你现在进不去。等以后受得香火气足够了,庙里的另一个空间能实体化了,我就带你进去瞧瞧,水鬼娘娘。”
他这一声“水鬼娘娘”,叫得我面红耳赤。我轻轻捶了他胸口两下。他抓住我的手,放在手心里,用指腹摩挲着我的指甲。我心里一阵悸动,低着头,不敢看他。
漫天锣鼓仿佛都在我们耳边虚化,这世上只剩下我和一个他。
就在这时,忽然一声尖叫响了起来。
水修和我猛地抬头,顺声看去,只见水湾子上那艘龙舟翻了过去。一船的人都呼啦啦掉了下去。按说他们都是水上好手,浪里白条,可不知道为何,他们掉下去之后,就跟王八吃秤砣似的,没扑腾几个浪花,就沉了。
这时候是傻子也看出来不对劲了。
我连忙把师傅给我的能开天眼的药水抹在了眼皮子上,然后,我影影绰绰地看到,龙舟周围,有一双双白色的或是黑色的手,在推搡着龙舟,它们抓住那些船员的腿脚,使劲地拉着他们。
水修一个元神出窍,丢了赵老板给他准备的身体,就跳到了水里,一条黑鱼似的,朝那些龙舟队员游了去。
我的跟前,一具纸人身子,在阳光里,轰然倒地。
老祖等众鬼见事不妙,也纷纷跟了过去。一时间秦水湾里,跟下了饺子似的,浪花狂翻。
围观的百姓看不见他们,只当是我那丈夫显了神通,啧啧称奇。
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甚至有些艳羡地看着我。
我现在可没空跟他们计较,水里的事分明是有蹊跷。
水修是个好鬼,从来没害过什么人。我在秦水湾住了那么久,除了我丈夫,还没见过其他水鬼呢。
这会儿他一立庙,就蹦出这么多人来,简直可怕。
我焦急地扯着师傅,师傅眨着老眼看着我:“徒弟啊,你拉着为师也没用啊,为师不用袅水啊。”
师娘听他这么一说,“啪叽”就给了他一翅膀。
“可我真不会游泳啊。自从师姐你死在鬼风岭的鬼谭里,我就再也不会袅水了。”老头子委委屈屈地说。
然后又换了师娘一翅膀。
还是赵老板知我心意,跟我笑着说:“没事,水修他们能应付的了。只是,既然立了庙,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你先去准备些红伞吧。”
他说话做事,向来是透着一股我听不懂的高人之风,我也只能跟俺娘他们去镇上买红伞。
等我们坐着车赶回来,正好赶上水修他们拽着一片乌泱泱的水鬼上岸。
因为我站的最前,那些鬼类纷纷往我的伞里跳,我一个没拿住,差点栽倒水里去。水修看到了,一个飞纵,跳过来及时搂住了我的腰,然后从我手里接过了伞:“小心点。”他责怪地看着我。
其他鬼纷纷不好意思地呵呵笑着,蹿到了就近的红伞下面。
所有划龙舟的人都被救了上来,跟亲人们抱成一团,互相安慰着。
惊吓过后,他们纷纷来劲儿了,讲起了濒死的那一刻,水修率领百鬼,驱逐众水鬼救人的一幕。
一个个兴奋的,就好像他们才是救人的那个。
“水修大人真是了不起,不愧是咱秦水湾的鬼王!以后咱们还请你多多庇佑啊。”众乡亲纷纷夸赞道。
水修面有愧色地朝众人一抱拳:“诸位乡亲过奖了。今天是水修连累诸位乡亲了,一会水修请大家到镇上的好再来酒家吃饭压惊,还请各位一定要赏脸。”
他这么一说,乡亲们更是开心了。纷纷往酒楼涌去。
我有心想问这些水鬼的来历,赵老板摇摇头,示意我噤声。
到了饭店,我们专门开了一个超大的包厢,然后把那一众水鬼,从伞里放了出来。
这些水鬼上了岸,若无法上人的身体,就是个怂包子。一个个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偶有个别几个想猖狂,就被老祖他们一顿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