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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样一个出手快狠准的男人,在现在掐准了大燕命脉的时候,原本可以要求瓜分大燕版块的最佳时机,他云颐居然除了只要求要他燕楚的王妃胭脂雪,就再也没有任何的要求!
不管这是什么为情所困,还是别有目的,这都已经令人匪夷所思!
“云颐这个小子,重权重利,绝不是什么为美人不要江山的痴情郎。”燕帝眸色深沉,目光锐利的看着燕楚。
燕楚怎么会不明白父皇这言下之意,“这不可能,她绝不可能是祁国安插过来的眼线细作!”
“儿子,你可是朕最得意的儿子,你看看你,现在为了一个女人都成什么样子了?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愚蠢过!”燕帝再次怒意翻涌,“她要不是别有目的,这样聪明漂亮的一个女子会愿意心甘情愿的嫁给你一个傻子?何况那时你身上还有人命案子!朕不是不知道她的生母是谁,玄冥宫的一宫之主的女儿。龙生龙凤生凤,若她想逃婚,朕不信她会连这点本事都没有从她的生母身上学到!你自己看看,她嫁给你以后所做的那些胆大包天的事,哪件不是针对你的好母亲皇后的?朕不说你也不会不知道,你母后为了她妹妹窦箫岚可没少操心,她胭脂雪的生母就是被你母后弄成了生不如死的样子,你觉得她胭脂雪当真不会恨你母后,当真不会恨你这个皇后的儿子?”
燕楚连连后退,摇着头,据理力争,“我不信,我不信!”
嘴上这样说着,可他的脑海里,却在不断不受控制的涌现一些画面,她对自己母后咄咄逼人的画面,她对自己弟弟燕煜恨之入骨的画面。
这些,其实他知道,他都知道!
他不阻止,他也不帮任何一方,他都是在冷眼旁观,任由她闹腾,任由她去做想做的事情,即使她要去对付的是自己的生母和胞弟!
但是他却从来都没想过,她会连自己也连带恨了上,这怎么可能?!
“玄冥宫的老巢大本营就在祁国的祁明山,玄冥宫的人根本都是祁国人!”看着自己的儿子如此大受打击失魂落魄的样子,燕帝还是很痛心的,所以说话的语气,便不由自主的缓了几分,“儿子啊,你自己好好想想,若不是胭脂雪在你的身上得到了什么好处和情报消息,祁国摄政王云颐怎么肯花这么大的代价要把她娶回祁国?这根本就是一出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诡计啊,难道你就当真看不出来吗?”
听到这,燕楚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后退的脚步猛地一顿,双瞳紧缩。
第一百五十四章 云颐贴心送御膳()
“玄冥宫的老巢大本营就在祁国的祁明山,玄冥宫的人根本都是祁国人!”看着自己的儿子如此大受打击失魂落魄的样子,燕帝还是很痛心的,所以说话的语气,便不由自主的缓了几分,“儿子啊,你自己好好想想,若不是胭脂雪在你的身上得到了什么好处和情报消息,祁国摄政王云颐怎么肯花这么大的代价要把她娶回祁国?这根本就是一出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诡计啊,难道你就当真看不出来吗?”
听到这,燕楚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后退的脚步猛地一顿,双瞳紧缩。
他的三十万大军安全的退隐到了关外,全都化成了最普通的贫民在乡下开垦种地,各个的身份全都从头到尾的洗了个干净,明明安全的藏匿了四年之久都没被任何人发现蛛丝马迹,偏偏,就在祁国摄政王云颐攻下南襄和嘉峪关,满心阴谋胁迫父皇下旨让胭脂雪成为祁国的摄政王妃的时候,他的大军也全都瘟疫横行身中奇毒!
这真的只是巧合髹?
还是……
后面的答案,已经令他不敢想,不能想,若再想下去,他真怕自己会…蠹…
燕帝似乎看穿了自己儿子的惊慌失措,这是他在自己儿子身上从来没有见过的表情,哪怕,是在当年还在几岁的时候,面对要杀害他的生母皇后,他都是冷漠的好像事不关己一样,燕帝何曾见过他如此?
所以燕帝一惊,大声质问,“难道说,那三十万大军的兵符,被胭脂雪拿走了?”
燕楚失魂落魄的摇了摇头,薄唇抿的很紧,沉默。
他没有选择把大军遭受瘟疫一事说了出来,他怕父皇恐怕也会联想会认为是她从自己身上获取了消息,从而才导致了三十万大军中毒遭受瘟疫肆掠,然后一怒之下,派出锦衣卫要去取她性命。
即便他不相信这个事情真的是她做的,她嫁给自己的目的,就是为了在自己身边吸取消息,一边为祁国通风报信,一边为她的生母报仇雪恨……但是,他内心却已经矛盾的相信了。
如果不是如此,他根本现在没有必要此地无银三百两,刻意隐瞒大军中毒的事情。
见状,虽然燕帝并没有完全相信自己儿子的话,但是他还是很了解自己的儿子,相信儿子绝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而毁了整个大燕国,所以仍旧稍稍放心的松了一口气,微微点了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燕楚突然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脑子嗡了一声。
中毒,明了!
“该死的!”低咒一声,燕楚立刻扔了手里的奏折,猛地转身冲出殿外,夺门而出。
明了恐怕是她的人,这番被送去关外的大军里去解毒,万一她真的是祁国的探子眼线,那不是就等于把大军最准确的位置愚蠢的亲手奉到了她的手里吗?!
“这孩子,怎么这般年纪了,还如此的莽撞,真是……。”不知其中缘由的燕帝瞪着燕楚风风火火离开的背影,直摇头晃脑的唉声叹气。
燕楚心中急切不已,刚大跨步的跨出殿门时,差点撞到了门外的一个红衣女子。
幸而这红衣女子反应极快,脚下一个蹁跹的旋即,就避开了莽撞冲出的燕楚。
虽只是这么小小的一个动作,在别人做起来恐怕会尽显狼狈,可在这红衣女子做起来,却显得格外优美,就像是在跳舞旋转一样。
因为事出紧急,燕楚也没来得及多多打量这个女子,连句抱歉都没说,就匆匆的继续离开了。
那红衣女子倒是对燕楚这样的莽撞男人生了好奇,不由偏头问向身边及时过来扶了她一把的得福公公,“福公公,这位公子,是哪家的王孙侯爵,竟能在陛下的乾明宫如此畅通无阻毫无忌讳。”
得福公公松开了红衣女子的手臂,涎着脸笑着,有礼有度的往后退了两步,作了一揖,“回禀拂妃娘娘,这位是皇上最寵爱的大皇子,燕王。”
得福公公回答时,刻意将最寵爱这三个字咬的有些重。
作为皇帝身边最得意的太监,还是几十年伴其左右的老太监,自然最是会为皇帝排忧解难。
虽然现在他没有从拂妃娘娘的脸上看出半点不喜,但拂妃这个皇帝今日最寵的妃子可不是等闲,万一呆会进去之后向皇帝阐述刚才燕王冲撞她的事情,再说些不该说的不好听的出来,这不是要叫皇帝闹心和为难么?
一个是最寵的儿子,一个是最寵的妃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届时让皇帝如何下得来的台?
所以,为了避免这种事情的发生,他这老太监才刻意先提点拂妃一声。
“呵呵,多谢福公公提点。”拂妃媚眼如丝的眼珠一转,立刻就明白了得福公公的‘良苦用心’,虽然得福公公的最终目的是为了给皇帝解忧,可到底,得福公公先知会她一声的这个举动,也还是帮到了她的。
正所谓伴君如伴虎,在比起亲骨肉亲儿子,她这个寵妃不过就只是可有可无的一件衣服,若不是得得福公公的提醒,没准她一进去还真是要编排几句燕王的不是的,这万一说到了不中听处惹了皇帝不高兴,那她这个寵妃的好日子,也就要到头了。
不过。
“这个燕王,就是燕国上下奉若神将的那个战功赫赫的燕王么。”望着燕楚已经越来越小的背影,拂妃目光戏谑,眼眸眯起。
得福公公站在拂妃的身后,看不见拂妃此刻意味深长的表情,只恭敬的回答,“回禀娘娘,大燕的燕王,就此一位。”
拂妃无声的抿嘴笑了,因她长得清纯动人,偏生又生了一双矛盾的妩媚眼睛,这么一笑,甜美可心,偏又眉目万种风情,真真是别有一番韵味,令百花都能黯然失色。
………
胭脂雪再度醒来时,已是近黄昏。
屋子里的夜明珠光芒柔和明亮,不会让刚醒来的胭脂雪觉得眼睛刺痛,觉得不适。
只是。
环顾一圈周围完全焕然一新的高端陈设,胭脂雪几乎有些以为自己入错房间的错觉。
伸手推了推靠在旁边直打盹的云颐,胭脂雪声音还有些嘶哑,“醒醒。“
作为一个身处高悬,且岌岌可危的高位之上的祁国权利巅峰者,云颐是从来都不怎么沉睡的,因为有太多这样的人,都是不明不白的死在了这样的睡梦之中。
可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觉得在胭脂雪这死婆娘的身边异常的平静安心,所以他才不知不觉的,就这么等着她看着她,而后睡了过去。
待被胭脂雪这般推醒了,他都还有些云里雾里,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瞧着云颐两眼惺忪呆滞,眸子里还雾蒙蒙的,胭脂雪心里竟觉得这个在祁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家伙,真像个孩子,所以不由得下巴一抬,指向了云颐嘴角上挂着的晶亮液体,忍不住的调侃,“据我所知,这种东西恐怕也只有三两岁的稚子才会有的罢。”
云颐不明所以,抬手就用手背一抹自己的嘴角,当看到手背沾染上的全是湿漉漉液体,瞌睡虫顿时一哄而散,目瞪口呆。
而呆滞过后,他的脸就腾的烧红了,羞恼的整个脑袋都低了下去,吱吱唔唔的想为自己辩解,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流苏。”胭脂雪突然翘着嘴角,探头对外屋喊了一声,“快拿两个鸡蛋来。”
正在外屋忙着煎药的流苏应了一声,挑开帘子奇怪的问,“王妃,要鸡蛋做什么?”
“自然是趁着摄政王的脸红发热之际,莫要错过在他脸上摊上鸡蛋煎饼的好时机。”胭脂雪说的煞有介事,一本正经的。
流苏咦了一声,探出身子去张望,果见云颐双颊绯红似若烧红的烙铁,若是鸡蛋往他脸上一浇,没准真就要给烫熟了不可。
想到此处,流苏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我们这心高气傲的摄政王大人,何时受过这起子的屈辱,何曾被人这般取笑过?
所以云颐恼了,蹭的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气呼呼的叉腰怒斥胭脂雪,“你这没良心的臭婆娘,亏本王还这般的待见你,居然坐在这等你醒过来,哪知你一醒了就尽可着劲儿的取笑本王,真是狼心狗肺!”
“多谢摄政王青睐,我真是受寵若惊呢。”云颐越发的生气跳脚,胭脂雪就愈发的高兴,连日来的阴霾心伤,竟在这一时间都给抛到了九霄云外。
门前挑帘瞧着的流苏见了,笑容有些僵了僵。
没想到,再见王妃的笑容,却已经不是再为自家王爷展颜,而是为了旁的男子。
目光一转,瞟到了云颐的身上,流苏目光复杂,但笑容上的僵冷,随之渐渐褪却。
如果这摄政王能真心待王妃,而王妃又能……或许,并非一件坏事?
云颐气鼓鼓的,偏生对胭脂雪如何的咬牙切齿,在看到胭脂雪为自己展露笑靥的那一刻,就什么火气都没有了。
察觉到了这一点的他无比懊恼,便什么都不再说,冷哼一声,拂袖而去了。
没想到云颐这次就这么轻易的缴械投降了,胭脂雪还真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由对望帘子前的流苏一眼,“我是不是看错了?”
流苏耸肩。
就在两人以为云颐该是气呼呼的离了太傅府的时候,云颐没多久居然又给折回来了了,手里还端了一个红漆木托盘。
这托盘可不小,是世家酒席上,下人们用来传菜的那号大型的。
所以,当流苏和胭脂雪看到云颐端着这么大号的托盘,第一反应还真是替云颐捏了一把汗,想他云颐的身子骨单薄如厮,不端着这种托盘摇摇晃晃就已经很不错了,万一脚下再磕着碰着,那不是非得摔跤不可的么?
他摔了倒是不打紧,可他这么一摔,万一托盘里盛放的碗碗碟碟都飞了起来,全都砸到了她胭脂雪身上,那该怎么办?
这担心一起,胭脂雪便本能的从榻上坐了起来,身子蜷缩着往睡榻的角落里缩了又缩。
云颐见状,一脸古怪的问,“你在搞什么?”
“你在搞什么。”胭脂雪抬手拭汗,目光警戒的盯着云颐手里的托盘。
云颐不知她心中所想,见她如此,只当是以为,“哼,果然是好心没好报,反而被狗咬!本王如此纡尊降贵来给你送饭吃,你居然以为本王想毒死你?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胭脂雪。”
不待听闻此话就面露惊奇之色的胭脂雪开口说话,云颐趁热打铁,还不忘追加一句讽刺,以求心里得到平衡,“就你这蝼蚁般的小人物,配让本王对你亲自动手么?”
终于听清了整个来龙去脉的胭脂雪,不由得哑然失笑,“是是是,我不配。”
说着这态度诚恳,明显就是认错的话,视线已经眼巴巴的向上瞥,不禁望向了托盘上的食物,而不再是直盯着云颐手里的托盘瞧。
胭脂雪这良好的认错态度倒是让云颐有点儿措手不及,但是一看胭脂雪伸长了脖子往自己这手里的食物眼巴巴瞧着的小模样,就已经什么都明白了。
于是,他眼珠子一转,故意生气的冷哼一声,“既然你觉得这饭菜有毒,不如本王现在就拿去倒给你那阿珠小丫鬟养的那些鸡鸭吃也罢。”
见云颐转身要走,胭脂雪终于忍不住,连忙喊了住,“我那阿珠可是对那几只小东西宝贝的紧,万一你真毒死了它们伤了阿珠的心,叫我这个做主子的如何是好?倒不如就让我先试试,看看摄政王的毒究竟有多厉害,能不能毒翻了我这百毒不侵的人。”
“你百毒不侵?”云颐既是惊奇,又是不信,挑高着一边的眉角,用眼角傲然的斜睨着胭脂雪。
“当然。”捋了捋微乱的发,胭脂雪从睡榻里的角落里往外挪了挪,随后,背脊懒散的倚靠在了雕花睡榻的圆柱上。
云颐目光扫到她表情平淡波澜不起的面容,实在是半点也找不出撒谎的样子。
不过。
“不管你是真的百毒不侵也好,假的百毒不侵也罢,都同本王一定要答应给你吃这些膳食没有多少的关系可言吧?”云颐撇了撇嘴,半点也不想吃她这一套,“就算毒死了你那小丫鬟的鸡鸭,你那小丫鬟也只是会向你哭诉,让你为难,与本王何干呐。”
胭脂雪有点不耐烦了,她已经两天没吃什么正经东西了,这胃里火烧火燎的感觉可并不好受,尤其她的肚子里还多了一张嘴等着吃喝呢,“啧,我为难还不是为难万一她要哭诉着让我替她伸冤报仇,要我把你杀了怎么办。”
“哼,那就杀啊,你又不是没干过。”想起三番几次的见面,她不是想要杀了自己,就是想要别人把他的皮给剥了,现在虽然不动这个手了,却偏生更加可恶,总是对他……想到此处,云颐的脸色愈发青一阵红一阵。
“啧,你现在可是我未过门的夫君,我怎么可能杀你。”胭脂雪有些躁郁的低斥一声,旋即,又抿了抿嘴,没好气的瞪了一眼云颐,“看看你,好歹也是个位高权重的一国摄政王,怎么尽做些女人才会做的矫情事,真是……。”
原本还在因为她前一句而脸颊烧红的云颐,在听到她后一句话是,差点气的吐血,“你才是矫情女人,你全家都是!”
骂归骂,他还是一边骂着,一边大刺刺的坐回了原来搁在睡榻前的那张他坐过的椅子上。
关于云颐骂的这一句,胭脂雪倒是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承认,“没错,我全家都是女人。”
她从来就没有把胭博渊一家子看作是自己的家人,除了娘亲之外。
想到那个一生都断送在了一个薄情郎手里的可怜女人,胭脂雪的目光瞬间就黯淡了下去,好不容易容光焕发了些的脸色,再次归于一片死灰之色。
见她表情这般变化,云颐心知是自己说错了话,抿了抿唇,垂下了眼睫。
在太傅府潜藏过一段时间的他是心里清楚的,胭脂雪就只有七姨娘莫千寻这么一个可心的至亲,其余人,要么就是对她踩踏欺凌,要么就是想在她身上搜刮好处,而于胭博渊这样的野心家父亲,更是总想着怎么利用她,怎么把她这女儿的利用价值用到最大化。
所以这些人,怎么也算不得是她胭脂雪的家人。
旁边的流苏见气氛又不好了起来,忙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