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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常歹毒,卯上鬼面傻王-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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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帘子后的妙音骤然停顿,添香开始只是一惊,而后,便是羞愧的朝两人福身,“添香确实玩忽懈怠了,现在拿出来在两位公子面前献丑,实在是添香的不是,不若添香现下再为两位公子唤来别的……。”

    “不过,本公子以为,这其实倒并非全是姑娘的过错。”打断添香的话,胭脂雪执起酒杯,面向面色不快的燕卿,伸出自己的酒杯与燕卿手里的清脆一撞,随即,长颈一扬,将杯中绯红薄酒悉数吃尽。

    “添香愿闻其详,还请公子不吝赐教。”挑了挑眉,添香语气真诚道。

    薄酒下肚,腹中冰寒便开始丝丝退却,胭脂雪的颊上自然浮起两片绯色,绛唇越发惑人,牵起的弧度,越发扣人心弦,“姑娘此次讲的是百年前,四国齐齐拥护的那位女帝师,琴瑟,所写下的红楼梦。这个故事,姑娘讲的丝丝入扣,情真意切,可,每每高。潮之处,却缺了一味引人入胜的衬托,让人难以魂归境界,就像一副良药却缺了一味药引,良驹找不到伯乐一样,实在是不美的很呐……。”

    “哦?那公子以为,添香要如何改进,要如何去寻这味‘药引’?”原本还以为胭脂雪是在故意找茬的添香听了这话后,却是眼前一亮,忙追问了起来。

    其实,在外人所知里,都以为她添香退隐说书先生这一行,都是因为她做了添香楼的老板娘,已经没必要再抛投露脸出来给顾客说书,其实,还有一条内情,是别人所不知道的。

    那就是她遇到了瓶颈,总觉得无法再突破,再更胜一层楼,准确的,正如胭脂雪所言,她确实少了一位‘伯乐’。

    在如此下去,不光是听客越发腻味,会渐渐对她说的书失了兴趣,对于她这种锱铢必较之人,自己心里的坎也是难以逾越。故而,与其以后落得个江郎才尽的落拓名声,倒不如自觉早些隐退。

    只是她没想到,以往那些追捧她多年的听客都未能听出这其中的缺点,而这位清隽小公子,不过才听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就给听了出来。

    “琴瑟和鸣,才能奏出天下最动人的绝唱。”放下酒杯,一转手中折扇,胭脂雪笑容倜傥飒爽,优雅起身,信步走到了窗前的案几前,素指,抚上案上摆放的一把古琴的琴弦,指尖一拨,玎玲妙音在指尖滑出。

    “公子的意思是,用琴音伴奏?”添香有些不置信,甚至语气里透着不认同。

    她自认为自己声音纯净动听,若是在说书之时,有琴音夹杂其中,只怕会干扰了说书原来的味道不说,怕是,也极会容易扰乱了听客的耳朵和意境。

    “姑娘不妨说上一段。”一撩衣摆,胭脂雪索性坐到了案几前的椅子上,十指已经抚在了琴弦上,“且试一回。”

    一直在旁作壁上观的燕卿原来见胭脂雪如此,正想发作起身,打算干脆离开这里,他可没那个宝贵时间在这陪她干耗着。

    可是,当他看到胭脂雪那即将抚琴而摆出的架势出奇的熟悉,尤其,那十指扣弦的奇怪手势,令他几乎浑身一震。

    她的姿态,她的扣弦手势,简直,简直与玲珑一模一样!

    以前,他总是噩梦缠身,怎么也无法入眠,玲珑知道后,只要一有时间,就会弹琴给他听,用琴音助他入眠。

    她的琴音跟她爽朗耿直的性情很不一样,很温柔也很温暖,就像一阵和煦春风,就像,小时候,他死去生母抚在他额头上的温暖手掌。

    自那以后,他的噩梦渐渐少了许多,而她的琴音,却几乎已经刻进了他的骨子里。

    “好。”添香脆声应下,便开始了接下去的红楼剧情。

    这一段,恰好讲到了书中宝玉与林黛玉葬花。

    添香的声音柔和到了极点,尤其,在念黛玉那段葬花词那句‘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几乎忍不住悲切,眼里有了湿意,声音里透了哭腔,仿佛,那葬花的黛玉,就是她一般。

    而胭脂雪手下的琴音,更是从高到低,从刚到柔,如泣如诉,就好像是一位为情所困的女子在浅唱低吟,抒发着自己心底的苦闷,完全完美的融合在了添香说书的意境里,甚至将意境烘托到了极致,十足的引人入胜,扣人心弦,竟没有半点的违合感。

    当琴音落下,添香甚至是久久回味在其中难以自拔,自己都已经完全的沉浸在了黛玉葬花的悲伤里。

    而此时的燕卿,心境已经完全不能再用震惊表达,而是震撼,大为的震撼,手中的酒杯何时摔落在桌,绯色的酒液何时顺着桌面流到了他的衣袍上,染出大朵大朵的红牡丹般的花朵,他竟已经浑然不知。

    直到。

    “啊!!”隔壁的雅间里突然传来了一声极其刺耳尖锐的尖叫声。

    这声尖叫,几乎划破了三人耳膜,使添香如梦初醒,使燕卿浑身一震。

    来不及恭维胭脂雪的琴音,作为添香楼的主人,添香醒悟后,第一时间顾忌的,首当其冲是隔壁传来的刺耳尖叫,当即,撩起珠帘走出,抱歉的看了胭脂雪和燕卿一眼,迅速走到了门前,将门打开,蹙眉问起了侯在外头的小二,“这是怎么回事?还不快去瞧瞧!”

    小二哈腰应是,赶紧小跑到了隔间,去敲起了隔间的房门,“几位客人,这是怎么回事?”

    然,里面无人回应他,回应的,只有刚才那声尖叫后,紧接着的疯言疯语,还有两个女子惊慌失措的劝阻声音。

    这间雅间,名叫飘香阁,在里头的不是别人,正是水玲落青禾以及海棠三人。

    此时,屋子里已经狼藉一片,那水玲落也不知怎的,竟躲在了桌子底下,手里且还握着一柄原来用来切桌上烤全羊的尖锐刀子,两眼瞪如铜铃,瞳孔却紧缩成了猫眼般,正惊恐万分的盯着想上前却又不敢上前的青禾与海棠,“你,你别过来!”

    “小主,你这是怎的了?奴婢是青禾,青禾呀!”被吓着的青禾不知所措的站在角落里,碍于水玲落手里的刀子,不敢在上前半步。

    那海棠也被吓得花容失色,直往青禾身边靠拢,“陵落姐姐,您,您这是怎么了?”

    而两人的问话,水玲落却似听不懂,或者,根本就是听不见一样,一味神经质的挥舞着手里的刀子,声音尖细的就好像被捏住了脖子的鸭子,“啊!!水玲珑你别过来,你别过来!玲落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姐姐你就放过玲落吧,玲落不是有意的,真的不是有意要害你的!”

    说到这,又连忙跪地,磕起了头,每一个都磕的砰砰作响,涕泪横流了起来,恐惧的声音渐变成了乞求,“都是太子,都是太子说你已经没用了,说你太强了,说你迟早会变成他的绊脚石!所以,他才要我合谋陷害你啊……。”

    “小主!!”青禾听到水玲落竟然说出了这到死都绝不能说出来的秘密,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而另一边,此时原为胭脂雪琴音所撼,现在却清清楚楚的听到了水玲落说出当初玲珑死因的燕卿,如同被惊醒了的麋鹿,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两眼睁大,面色煞白。

    而比起燕卿如此过激的反应,胭脂雪却平静的如一潭死水,悄无声息的重回到了燕卿的座位旁坐下,继续自斟自饮,像个似被隔绝在外的听客外人。

    那厢的水玲落似完全魔怔了一样,根本半点也听不进青禾分明是警告的声音,仍自顾自的,一股脑的悉数吐出一句句惊天动地的话,“都是妹妹不好,妹妹糊涂,一时贪恋太子许给妹妹的太子妃位,才被猪油蒙了心,才会答应太子的要求……玲珑姐姐,你原谅妹妹的愚蠢,原谅妹妹好不好?求求你了,姐姐!”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求着每一句,水玲落都要往地上磕一个响头,很快细皮嫩肉的额头已经肿的老高,乌紫淤青,还隐隐有血丝渗出,一缕缕从额头流下,直流的水玲落眼窝鼻子还有脸上都是,再加之她此刻惊恐的表情,使得她简直就像一个面目可憎的女鬼。

    “求您了小主,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你会没命的!!”青禾也是惊惧万分的四处张望,明明这屋子里除了她们主仆二人,只剩下了一个海棠,她却还是下意识的做了这么个慌乱的张望动作。

    而那正是因为,即便现在这间屋子门窗紧闭,即便今天的添香楼宾客极少,她心里却清楚的知道,水玲落这样大声喊叫,恐怕门窗外早就引来了为数不多的围观者,将水玲落这一字字,一句句,全都听进了耳朵里。

    纵然水玲落说的没头没脑,说的断断续续,但放眼燕国,只有一个太子,只有一个跟太子有关的,叫做玲珑的女子,而那女子且非普通人,是燕国举国上下皆知的,燕国唯一一个女侯!

    但凡外面那些听者有心,只要随意的往下一深想,这个中内情,哪里还会联想不出来的?!

    而一旦这些联想变成谣言,在变相的流传出去,势必会传的人尽皆知,到时,若传进太子的耳朵里,传到皇帝的耳朵里,再传到与太子作对的有心人耳朵里——

    后面的后果已经不用再想,就已然让青禾吓瘫坐在了地上,面如死灰!

    海棠是个聪明人,又曾是太子燕煜的手下,更是时刻关切太子一举一动的爱慕者,至于玲珑女侯那段事情,她虽不知道内情,但多少也听说了不少,现在听水玲落疯疯癫癫的道出这么许多她不知道的内幕,再有吓瘫在地的青禾明显已经是变相承认了水玲落的这番疯言疯语,心里,是震惊的无以复加!

    同时,更是对从头到尾都没出现过的胭脂雪,产生了无与伦比的恐惧!

    她不知道胭脂雪到底做了什么手脚,竟然让水玲落疯了不说,还道出了这般会要水玲落小命的秘密,这样的无影无踪诡异手段,已经令她手脚发软,险些也要同青禾一样,吓瘫到了地上。

    畏惧的同时,她又不得不庆幸,幸好她聪明,当时乖乖听了胭脂雪的话,没有作出任何反抗她的行为,幸好她知道伺机而动静观其变!

    含香阁里的添香,此刻一脸愕然且愤怒的扭头看向了身后在桌子上一站一坐的燕卿和胭脂雪,“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她好歹混迹在这龙蛇混杂的京都多年,自有识人的手段慧眼,原来她就觉得这两人不简单,恐怕会带来不详之事,没想到,竟一念成戬!

    那些皇孙贵胄,达官贵人之间有多少肮脏之事,她们这些小老百姓不是不知道,只是她们扛不起,也不想知道,可偏偏,这两个人却硬生生将这些她们本不该知道的事情,全都让她们给听进了耳朵里!

    纵然她们说没听见,可那疯疯癫癫抖落这些事情的水玲落会信?还有那个太子会信?

    只怕为了保住这个秘密不传扬出去,首当其冲被拿来开刀的,就是她们这添香楼里的所有人!

    此时的燕卿尚还处在惊怒之中,哪有多余的念头去管添香。

    唯独,今日一切皆起于自手,却又像个事外之人的胭脂雪,此刻从椅子上坐起,缓步走到了添香面前,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叠的银票递给添香,“本公子用十万两黄金买下添香楼,不知添香姑娘以为,可够?”

    又怒又怕的添香,在听到十万两黄金时,本能不由自主的吞了一口唾沫,瞪大了双眼,“十,十万两黄金?!”

    这样的数字可以说是她几辈子恐怕都赚不到的!

    胭脂雪颔首,微微一笑,“这些黄金存放在金泰钱庄,而祁国,也有金泰钱庄。本公子以为,姑娘带上你的这些伙计和家眷去往那里用这些钱的话,可以用的更加舒心和放心的,是也不是。”

    添香一愣,继而点头,“公子所言极是。”

    她不知道眼前这两位公子到底有什么来头,单单是那发疯女子嘴里所言的太子,就已经是她不敢想象的人物了!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躲得越远当然越好!

    将金票塞进添香手里,胭脂雪笑容一敛,蓝眸浮起骇人的冰冷,“记住了,你们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看见。”

    添香为胭脂雪这突然变化的冷酷神情所摄,娇躯一颤,只觉手中的金票分外烫手,“是……是……。”

第一百一十一章 连环罪名给主母() 
添香为胭脂雪这突然变化的冷酷神情所摄,娇躯一颤,只觉手中的金票分外烫手,“是……是……。”

    满意于添香的惧色,胭脂雪再度展颜,清隽温雅极了,仿佛刚才的可怕表情不过是人眼花了而已,“多谢姑娘割爱谦让这添香楼,姑娘好走,本公子,就恕不恭送了。”

    说完,还对添香温文尔雅的施了一礼蠹。

    “公,公子客气,添香告辞,告辞……。”边说着,添香边极快的掏出了地契递到胭脂雪手中,而后走出了含香阁,小脸惨白,额角渗汗,好似后头有鬼在追一样。

    “我要杀了丧心病狂的水玲落,为玲珑报仇!”突然,燕卿一掌劈裂了桌子,双目赤红,杀气腾腾的就朝门口走来髹。

    “站住!”胭脂雪玉臂一拦,面目严肃,“我想请问二皇子殿下,杀了水玲落,到底能起到什么作用?水玲落不过区区一个帮凶,皇子殿下以为杀了她,就能告慰被千刀万剐而死的女侯,女侯被屠戮的一家一百零八口,一城被残杀的上万百姓的亡魂了?”

    不等燕卿回话,她的声音便斩钉截铁,掷地有声的替燕卿回答,“不,远远不够!”

    浑身一颤,燕卿赤红的双眼死死的盯着胭脂雪,“你到底是什么人,是玲珑的谁?!”

    虽然亲耳从水玲落的嘴里听到了玲珑惨案的来龙去脉,虽然他十分震怒,但是因为早就有了心理准备的他,甚至早就对这件事已经渐渐相信的他,所以根本还没有到冲昏头脑的地步。故而,刚才她明显与玲珑行为举止过分相同的事情,依然犹在他的脑海。

    况且,现在她身上和神情里自然而然透露出的恨意,令他更是肯定了,她与玲珑之间,关系绝不简单!

    否则,若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外人,她何必现在处心积虑,何必恨屋及乌?

    被燕卿如此可怕犀利的眼神盯上,就好像要把自己洞穿了一样的感觉,令胭脂雪犹如醍醐灌顶,猛然才想到,以前自己常为子卿弹琴,恐怕,他适才必是从中看出了,或者是听出了什么端倪,所以才又怀疑起了自己和以前的自己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沉默了片刻,迎上燕卿怒到极点而血丝满布的眼睛,胭脂雪微微的笑了,眼底闪烁起一缕狡黠的目光,“若我告诉了你,你是不是会听我的话,现在先放过水玲落一马?”

    太傅府。

    “管家,大事不好了!”田婆子慌慌张张,踩着小碎步跑到了正从厨房出来,端了点心要去书房伺。候胭博渊的管家面前,压低了声音,“夫人她,她……。”

    “到底什么事,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管家低喝一声,然后眼睛四下瞟了瞟,见左右没什么人,赶紧把田婆子拉到了隐蔽的墙根儿处,一脸愠怒,“我不是告诉过你,要是没有什么大事,不要来找我。我们过多的接触是会引起夫人怀疑的!”

    “可,可是夫人她假借六姨娘之手,又把那个小戏子弄了回来,而,而且……。”说到这,田婆子脸上闪过一抹尴尬,似有难以启齿之色。

    一听那个戏子,管家立即面色一变,严肃了起来,“而且什么!吞吞吐吐的。”

    明明见田婆子面色难看,心里已经多少猜到了一点,可管家仍然打破沙锅问到底。

    “夫人啊,居然用六姨娘打掩护,干脆就在六姨娘院子里的偏僻小屋里,就和那戏子颠鸾倒凤了起来……。”田婆子把声音压得更加低了三分。

    哐当一声,管家的老手一颤,手里的托盘便脱了手,盘中茶杯和糕点小碟从中打翻在地,碎片同滚烫的茶水精致的糕点四处飞溅,“什,什么?!”

    他知道夫人胆子大,可是没想到居然大到了这种程度!

    尤其,还是在经过老爷上次给的教训之后!

    这分明,分明就是根本不把老爷当回事,根本就是不把老爷放在眼里,势要将那顶绿帽子让老爷戴个彻底!

    田婆子嘴角划过一抹笑,面上却是一副肃然且眼带鄙夷的模样,“这个夫人,自己下作放荡也就算了,居然还要拉六姨娘下水,这安得什么心啊?”

    管家闻言,冷哼,“这是不将整个太傅府弄得乌烟瘴气,不将老爷颜面败尽是誓不罢休了。”

    说到这,管家忽的话风一转,眼睛十分锐利的看向了田婆子,从袖子里掏出一包银子,塞到了田婆子的手里,“这件事,你什么也没看到,你什么也没听到,拿着这些银子,就称病还乡,去乡下过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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