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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胭脂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间,对自己如此的‘热情’了起来?
胭脂香从小追逐爱慕二皇子燕卿的事,已经在京都不是秘密,他自然也很是清楚。
记得三日前的百花宴上,胭脂香这个没脑子的蠢货,因为被赐婚,竟不怕死的要与父皇顶撞,可想而知,她对燕卿的痴迷程度,是何等的死心塌地……
如今不过才短短三天,怎生变化如此之快,这未免……不得不让人起疑。
前来观礼的一行宾客,完全看不出来今儿个几位主角间的暗潮汹涌,只是私下一阵的咋舌唏嘘。
什么太子如此好相貌好身份好才学的上好佳婿,怎么就会看上了胭脂香那种空有其表的草包,莫不是脑子坏了?
也有人说,这是太子卧薪尝胆之计,为了得到太傅这个极大的助力,才不得已勾。引胭脂香这个草包。
更有人笑谈,太子这是抢自家兄弟的女人抢上瘾了,曾经抢了燕王的青梅竹马胭二小姐胭脂雨不够,现在又要抢走原本一心只喜二皇子的胭脂香……正所谓兄弟妻,不客气嘛。
燕王府。
刹那的慌乱迅速抚平,胭脂雪不敢去看众人现在看燕楚的视线,忙朝燕楚走去,“王爷最近越发爱说顽笑了,这些人可是……。”
不想,才刚走出一步,从后面便伸来一只冰凉刺骨的大手,将她手腕桎梏的死紧,让她再也不能往前挪动半分。
胭脂雪即莫名,也有些生了恼意的狠狠转头,瞪向了拽住了自己手腕的男人,“皇叔,请您自重!”
要不是这个多事的师父,莫名奇妙把这些闲杂人等都给放了进来,她现在何须要如此费心去给小傻子遮掩?
若真被这些人生了疑窦之心,小傻子日后将不会再有太平日子过。这绝非她所乐见的!
“要娶新王妃的是他,不是你。”魅音任由胭脂雪生怒挣扎,淡然处之的模样,就像在任由一个任性的孩子在自己面前无理取闹。
众人见此情形,都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连忙低下头抹着额角沁出的冷汗,摒住了呼吸告诫自己,他们什么也没看到,压根就没看到殷王原来是为了给燕王妃来当靠山出气,才会给新王妃下马威来的!
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请恕他们实在不敢揣摩啊揣摩……
“别碰我娘子!”原来听了秦管家叙述完了这桩婚姻来龙去脉的燕楚本就窝了一股子火气,适才当看到胭脂雪一见自己然后就紧张的朝自己扑来的样子时,火气已有偃旗息鼓之势,岂料魅音却突然出手,还敢握住胭脂雪的小手,更挑拨他们夫妻的情感,心头那股子火瞬间窜起老高。
于是燕楚三步并两步就跑到了主位前,将魅音握住胭脂雪手腕的手掰扯掉。
谁知,魅音力道奇大,燕楚如何也掰扯不掉,故而只能紧紧扣住了魅音的手腕,暗自使了内力,几乎是震碎魅音腕骨的内力。
手腕处的骨骼寸寸被震碎,魅音却像一点也不知道痛感似的,一丁点的反应也无,只一味凝视燕楚迎视而来的视线。
两厢视线对峙,在外人都能看出是火花四溅,水火不容的趋势。
偏偏,当局者迷的胭脂雪,只傻傻的注意到了魅音的手腕有骨头被燕楚捏碎的声音,忙对燕楚怒容相向,“放开!”
“娘子……。”心脏一抽,燕楚难以置信的看向胭脂雪。
“我让你放手。”胭脂雪加重了语气,甚至有命令的口吻在其中,眸子冷到了极点。
从来没有被胭脂雪这般对待过的燕楚,一时心头火起,可比起愤怒更多的是,委屈和心伤……大手最终还是松了魅音的手腕。
“师……师祖。”见燕楚松了手,胭脂雪便很是紧张也很小心的抓过魅音的手腕看,但见雪白的皮肤上像被烙上了五根鲜红的指印,骨骼也几乎已经完全变了形。
即便不用体会,但凡看上一眼,都会深刻感觉到,那会是怎样钻心的疼。
胭脂雪心尖一阵刺痛,怒上心头,一个巴掌便不假思索的扇在了燕楚的脸上,冰冷至极的低喝,“你这个傻子!”
一个耳光,一句话,掷地有声。引得周遭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冷气。
这,这燕王妃怎的如此胆大包天,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然给堂堂燕王耳光!
就算是因为燕王要娶新妃而争风吃醋,因为燕王和殷王起了争执,那也不能对燕王动手啊,心胸如此狭隘,简直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难怪,当初有她毫无礼数公然挑衅顶撞皇后的传言,原来,竟都是真的。
扭正被打偏的脸蛋,燕楚眼睛睁得很大很大,望向满面寒霜的胭脂雪,颤抖的声音里似乎有破碎的声响夹杂其中,“娘子……。”
“楚大哥!”在府门外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人来迎的胭脂雨,在听来报的小丫鬟说要她自己走进府门后,咬唇缄默良久,最终还是强忍这份无形的羞辱,自己主动进了王府,只是刚一进大堂的门就看到这样的场面,便将头上的盖头彻底掀掉在地,跑到了燕楚的身边。
胭脂雪冷冷的扫了一眼不顾一切冲到了燕楚身边的胭脂雨,没再说任何的话,更没有多看燕楚一眼,便搀扶着魅音,当先离开了大堂。
看着胭脂雪冷酷绝情的连个回眸都没有就这么离开了,燕楚险些没有站稳,一连几个后退,差点栽倒在地。
为什么才短短几日,她就变得对自己这般无情,为什么?!
幸好将燕楚搀扶住了的胭脂雨,在看到了燕楚眼神中的受伤后,眸子一暗,将眼底痛色迅速收敛,温柔一笑,安慰起了燕楚,“没事的楚大哥,妹妹只是性子急了些,并不是有意的,楚大哥不要怪她。我们……。”
看着周众人待瘟神殷王魅音走后,就大着胆子探究起了燕楚的视线,胭脂雨咬了咬唇,深知不能再让燕楚如此在众人面前曝光现在的样子,“我们还是先回院子里吧,楚大哥。”
燕楚傻愣在原地,不说话,也没有任何的反应,像个木头人。
完全没有料到事情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的流苏都惊呆在了现场,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只是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匆匆跑出了大堂,去找恐怕真是疯了的胭脂雪。
直到姗姗来迟的秦管家看到燕楚这般,便一边对众人打起了圆场,一边对胭脂雨使了眼色,“真是抱歉,王妃和王爷闹了些家常矛盾,让各位见笑了,呵呵见笑了……。”
胭脂雨不敢再多做逗留,会意的朝秦管家微微颔首,遂搀着燕楚,悄悄离开了大堂。
会东跨院的路上,几经迂回的百折长廊中。
“你敢利用本座。”声音听不出喜怒,正如魅音此刻看不出喜怒的脸色。
胭脂雪脚下一滞,遂晒然一笑,“岂敢。”
“连堂堂一国的燕王都敢打,你还有什么不敢的。”说到此,魅音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语气里,竟起了一丝变化。
这变化虽然很微小,但跟在两人身后的无心无情,却是听辨的分明。
这语气里,明明夹杂了一丝自豪。
捕捉到自家宫主这无厘头的自豪感的无情无心两姊妹,都不由的嘴角抽搐,手拭冷汗。
话说,她们宫主到底在自豪个鬼啊……这将会是个大麻烦,大麻烦好么!
胭脂雪也听出了魅音语气里的自豪感,这让她既是对这个偶尔实在是过于护犊子的任性行为的师父感到十分无语无奈,心头亦涌起一股失去了很久的暖流,阴翳渐散,不由轻笑起来,“多谢皇叔谬赞。”
“你利用本座,与燕王故意起了激烈争执,好让众人原本关注在燕王身上的视线都能转到你的身上,不再让他们猜忌现在的燕王是否成了傻子,这一点,本座倒是可以理解。只是本座不明白,你明明喜欢他,为何还要借此时机与他故意闹生分,甚至,还把抚慰他的机会,拱手让给了胭脂雨。”对于感情这种既简单又复杂的东西,从来就没闹明白没看透的魅音,不禁吐露出了疑惑。
见自家宫主竟向胭脂雪提问,无情和无心都有些惊呆了。
没有人比她们更清楚,宫主是个怎样寡言少语的人,且最怕麻烦,最不喜动脑子,尤其是对感情方面的问题,更是厌烦到极点。
而一旦碰上感情问题,她们这位宫主通常只有两种解决方式,一是杀人,二是懒得理会。
现在却主动开口问这样晦涩的问题,简直就像是……就像一个在操心自己闺女情感问题的老父亲。
其实宫主以前也是如此操心过玲珑师叔的,但是还没涉及到感情的问题上,就因为两师徒没有沟通好,所以,之后才酿成了玲珑师叔彻底断绝了与音杀宫往来的恶果。
然而此刻……
无心和无情不由面面相觑了一眼。看来,是她们的宫主,想把对玲珑师叔没有做过的事,全都嫁接到这胭脂雪身上,来弥补遗憾。
胭脂雪也挺诧异的,眨了眨眼睛,看了一眼问的一脸认真的魅音,见他就像个急于了解自己子女却不得要领的苦恼的父亲模样,不禁失笑,“师……师祖真是慧眼如炬呢。不过,师祖如此关切的问了,徒孙这个晚辈若是不答,师祖是要动怒的罢。”
说着,也不待魅音回答,胭脂雪便幽幽抬手,将鬓角的一缕发丝绕到了而后,一股子从未有过的恬静,自她身上悄然散发,“既然现在徒孙已与师祖相认,那徒孙便也不再瞒着师祖了……徒孙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师傅讨回血债,原来,只是想借这个燕王妃的头衔,能办事和接近某些人更为的有利,没曾想过,更不关心,会把燕楚那傻小子卷进来多少,然而现在……。”
“他俨然已经是你不得不去在意的人。”魅音接过话。
好似又回到了当年师徒相处的时候,沉浸在过去美好回以和感觉里的胭脂雪,哑然失笑,“在他因为我的关系,几次三番都处在生死边缘后,我开始看清了……我只会给他带来灾难和死亡,尤其,是现在与太子燕煜以及太子。党的明争暗斗已经趋于白热化的档口,他们更容易狗急跳墙,不定还会再对燕楚这傻小子作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她说的条理很清晰,魅音听得明白,只问了一句,“如果太子燕煜抓了燕楚,或是抓着燕楚的把柄来要挟你,小雪会不会妥协,会不会,以命抵命……。”
东宫。
西南方向,偏僻一隅的密林里,小湖畔。
“篱,你慢点儿,等等我……。”一直追逐在樊篱身后,直到到了这处天然开辟的小林子里,已经累的实在不行而气喘吁吁的水玲落,不由吃力的喊着前面坐着轮椅不费出灰之力逃走的樊篱。
“落落,不,落妃……你还是走吧,给樊篱最后一点尊严,不要让樊篱如此的丑态,留在落妃对樊篱最后的记忆里。”樊篱声泪俱下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丝绝望的颤栗。
第一百二十九章 燕楚的爱怒交加()
小瑶便将眼睛凑到了窗户大开的窗缝上,往里面瞧。
不过只一眼,就骇的小瑶双眼圆睁,惊呼出声,慌乱的腿脚更是往后一腿,脚下一滑,人便跌坐到了地上。
屁。股上的疼痛,却不及小瑶现在替自己小姐心碎的疼痛,眼泪便喷涌而出了,“小姐……。”
她那可怜的小姐还傻傻的坐在新房里,连一动都不舍得动,就为等根本就不会去新房的燕王髹!
而燕王呢,现在却浑身赤。裸,与不要脸的卑鄙四小姐纠缠在一起……
这可是小姐的新婚之夜啊,王爷怎么可以和四小姐在一起,丝毫都不顾及小姐的感受!
一定是四小姐勾。引王爷,为了羞辱小姐,连让小姐自己进府的如此践踏小姐尊严的事情都做得出,还有什么卑劣无耻的手段是使不出来的!
“王爷……别这样,窗外好像有人……。”虽然胭脂雪现在是不得已在意乱情迷之中,全身上下动弹不得,但五官的敏锐度还是在的,刚才窗外传来的小瑶惊呼声,她听的一清二楚。
她估摸着自己现在和这披着羊皮的狼傻子这副样子定是被小瑶看见了,才会忍不住惊呼……所以现在,她窘迫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哪知,不知道是混不在意,还是置若罔闻的燕楚,只满面绯红似喝醉了酒的醉汉一样,痴笑着将脸靠近她的耳畔,吞吐着灼热的气息,“娘子,你还饿么,楚儿又饿了,怎么办呢……。”
胭脂雪不知道这傻子这话只是表面的字面意思,还是有歧义暗含在内,但单单是他充满晴欲。色彩的嗓音,加之听似天真烂漫的语气,从而揉杂出来的话语声,就已经能让胭脂雪脸红心跳,似尝到了一种禁。药的错觉,欲罢不能,“王爷……。”
平素她的声音都是干净清泠的,像被冻成了冰凌子的泉水一样,现在听她的声音却是懒懒的,绵绵的,像柔滑甜蜜的糯米糍一样……满意极了的燕楚再度被挑起火种,唇再度倾覆碾压上了她的……
处于被动状态的胭脂雪,只能依照本能,再度发出一声声令人羞。耻的靡。靡之音……
跌坐在窗外的小瑶原还以为屋内的人定是发现了自己,怎么着也该停了下来,可是,好一会子之后的并不是她想要的寂静,反而传出的,是比之前愈加肆无忌惮的淫。声浪。语,低。吟。喘。息……
一时,听得比之前清楚不少的小瑶顿时面红耳赤,不禁越发的鄙夷唾弃起了胭脂雪的放。荡行径,也愈发的愤怒。
明明知道她的来意,明明知道今晚是王爷同二小姐的好日子,这个卑鄙无耻的四小姐却居然始终缠着王爷不放,她非得给二小姐讨回这个公道不可!
想到这,不顾屁。股的疼痛一下子就地上起身,小瑶两眼喷火,气咻咻的绕过了窗户,又转回了房门前,抬脚就要去踹。
“真是想不到,太傅府的婢女居然在王府比太傅府还要大胆……。”嘴角噙笑,提着一盏琉璃宫灯的流苏,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小瑶的身后,语气听起来,是那么的如沐春风,“真不知,到底是太傅府的家风规矩过于严谨,让你们这些婢女奴才实在是不敢太过造次,还是因为才刚到王府的你们,就这么快把王府当成了自家,所以,才会如此自如呢?”
听到声音后,骇的猛地转身小瑶看到是胭脂雪身边的大丫鬟流苏,刚开始只是做贼心虚的一惊,而后便梗着脖子,不服气的哼笑,气焰半点不输流苏,“真不愧是在太傅府七姨娘那呆了一两个月的流苏姑娘,对太傅府的一言一行,姑娘这般快的就知晓的如此通透了,还真是令人佩服的很呢,只不过……。”
话锋一转,小瑶眼里和嘴里,俱是嘲讽,“流苏姑娘说的更对的是,但凡到了燕王府的人,总是能很快的变得无比胆大呢……就譬如我们四小姐,原来在太傅府的时候,府里上下,谁人不知她是个孬的?现在才到了燕王府不过两个月,就胆大包天的忘了自己是谁,竟然妄图踩到我们二小姐的头上,简直就是……。”
啪的一声响亮的脆声,打断了小瑶口无遮拦的冷嘲热讽。
流苏慢条斯理的将抬起的手掌收回,嘴角噙着的弧度加深了些许凝意,“区区一个无品无阶,低贱到了尘埃里的婢女,也敢如此放肆的编排一品王妃的不是。再有下次,我要的,那可就是这多嘴之人的舌头了。可懂?”
捂着自己被打的瞬间肿高的脸颊,小瑶眼含泪花,也含了憎意,狠狠瞪了流苏一眼,随即转头在屋前鄙夷的啐了一口后,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院子。
流苏见状,神情一凛,在小瑶的身后发出警告的声音,“再敢有下次进不该进的地方,可千万要小心你这双漂亮的腿脚了……小瑶姑娘。”
小瑶闻言,双腿本能的一颤,随之离开的步伐越发的快速了几分,双拳捏的死紧。
她知道,流苏既然敢说,就一定敢做。之前流苏在太傅府七姨娘的莺玲阁呆的那段时间,常有刚进门的小妾上门对七姨娘寻衅闹事,但都被这厉害流苏给制服了,闹得老爷那,这流苏也是辩的在情在理有理有据,老爷就算想要给流苏冠上个欲加之罪,也根本找不到方法见缝插针,何况,老爷还总得顾忌流苏是燕王府的人。
故而,大小的闹剧,总是在最后,都会在这个流苏手里无疾而终,不了了之。
现在她和流苏打了个照面还杠上了,由不得她不害怕,不相信,何况,这个地方,可是流苏她们的地盘,而她自己和二小姐,在这根本就没有半点的倚仗,如何能是流苏那卑劣的主仆二人的对手?
只是,她该怎么办……要怎样告诉小姐,怎样劝慰小姐,王爷今晚是不会再来了的呢?
望着小瑶渐远渐行,很快消失在了夜色里的身影,流苏长长吐了一口浊气。
这个小瑶到底是胭二小姐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