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雪是“鸳鸯眼”:右眼远视三百度,而近视的左边眼睛也已经达到了三百度。
班主任当时也比较惊讶,把这个情况反映给了申妈妈。申妈妈立马带着申敏雪去医院,做了详细检查。一通捯饬之后,医生很正经严肃又吓人地说:“小姑娘两只眼睛视力相差太大了,在成像方面有问题,不可以掉以轻心,一定要好好矫正。”
于是申敏雪就开始佩戴眼镜,给心灵的窗户按上玻璃,直到重生之前她也没去做视力矫正手术。
那么问题来了,这辈子的申敏雪还需要戴眼镜吗?根据她本人的生理直观感受,目前是完全没有出现视线不清的情况。在家里对着测视力的表看看,也觉得两只眼睛都是棒棒哒。
所以,重生之后,近视和远视都没有了?
申敏雪抽空去了眼镜店做了一次验光,发现自己原本略奇葩的视力情况果然不存在了。
从前信仰唯物主义的女博士,本是不相信神怪之事的,可是重生和见鬼这两条就足以让她的人生观重组。
无论如何,这辈子不近视了,也是一件好事。
毕竟戴眼镜是一件麻烦又不美观的事情。往更深层次的说,申敏雪觉得自己能见鬼的异能也许还是托了从前鸳鸯眼的“福气”。
福气,呵呵哒。
这是申敏雪阿q的想法。
在重生回来的第一天和第二天就见到了三个鬼魂,虽然有惊恐,但是也让她对从前未知的世界略略有了了解。女博士的学习能力、分析能力不是吹的,至少就这么短短两次的碰面,她对盘桓人世间的鬼魂就不是一无所知了。
那个想要买鸡蛋煎饼的老奶奶有个孙子在光明小学上学,老奶奶不喜欢城里的生活,便没有和儿子媳妇住在一起,一个人生活在乡下。年纪大了,在睡梦中离世,是无疾而终,一点痛苦都没有经历(次日天明才被来串门的妇女发现,老人家含笑躺在床板上的)。于是她一开始都没发觉自己已经不是人了。老人家挂念孙子,魂魄便往城里飞来,想要给孙子买早饭——那是因为每回老人家来城里,都要给大乖孙子变着法子做各种的好吃的,做不来的就买买买。
为啥申敏雪知道这些?时间回到小学毕业考之前——
这事儿是申妈妈和申爸爸叨叨的时候,申敏雪听到的——恩,作为重生人士,听觉什么的变得敏锐根本就不是什么逆天的技能。
虽然申妈妈是知识分子、语文老师,可是本质还是一个三十来岁的人女,喜欢说家长里短的——说着说着就拐到了空巢老人这个问题上了。申妈妈叹气:“说起来小雪也好久没去她外婆家了。”
申爸爸很有眼色地点头:“等小雪考试结束了,再凑你不值班的时候,咱们就带小雪回去住几天。”
…………
等到六月底,申妈妈带的毕业班成绩也出来了,上了重点高中的人数还挺多,于是奖金也是蛮可观的。在忙完一系列假期工作之后,申妈妈终于结束值班。
此时是七月中旬。
申敏雪一家三口收拾了东西回镇上去。
申妈妈的娘家距离城里不远,大巴一个小时就到了—速度,若是直达,肯定更快。
这年头空调大巴还是很少,城乡巴士自然没有配置这么高大上的硬件。还好申家三口是一大早出发的,太阳也没升起来,开着窗户,凉风习习。
等到了镇上也不过八点半。
车站外面也有摆着泡沫箱卖冷饮冰棍的摊子。
申爸爸是大男人,火气旺,下车已经出了一身汗,他舔舔嘴唇就说:“我去买几杯白凉粉。”
申妈妈嗔怪:“再搭个小三轮就到家了,我妈肯定煮了绿豆汤。”话虽如此,可是看到满头大汗的丈夫和小脸通红的女儿,申妈妈还是嘱咐了一句:“给小雪的那份不要加冰块。”
“知道啦。”申爸爸开心地去买零嘴了。
申敏雪以成年人的思维看着爸妈互动,心想:这就是秀恩爱吧?秀恩爱吧?从前自己都没发现呀!
撑着遮阳伞卖冷饮的摊子有三四个,申爸爸挑着一个有七八十岁的老奶奶那里走去:“甄奶奶,三杯白凉粉,两杯不要冰块。”
看来老爸还是这里的老熟客。
申敏雪依稀记得自己以前每次来外婆家,都能看到这个满脸褶子的老奶奶,夏天卖凉粉,冬天卖茶叶蛋和煮玉米、煮香干,撒了红辣椒的香干特别鲜嫩,那滋味,想想就要流口水。
不过等到自己初中毕业之后,就再也没在车站旁见到这个老奶奶了。
老奶奶嘴瘪瘪的,看样子牙齿也没几颗了,看到来人是老沈家的女婿(申妈妈姓沈),咧嘴笑了:“陪阿芳回娘家呀?”
“是呀,城里太热了,还是镇子上凉快。”
老奶奶年纪虽然大,可是手一点也不哆嗦,利落地打好三杯白凉粉:“这是我请小囡囡吃的。不收钱。老沈说小囡囡考了个女状元呀。了不得!”
申爸爸有些不好意思,本来就是想着照顾老人家的生意才来买冷饮的,可是甄奶奶反而要送给自家人吃,这真是!
申爸爸手里捏着钱,不知道该怎么是好了。
最后申家三口还是拗不过老奶奶,申妈妈叫自己女儿给老太奶奶道谢。
申敏雪乖巧地谢过慈祥的老太奶奶。
申家人转身欲走,申敏雪在老太奶奶身边看到了从前有一面之缘的最美女教师,她双眼不舍地紧盯着年迈还要出来摆摊的老奶奶,想要伸手提老奶奶擦汗,却又很快缩回来,生怕自己带着的阴寒之气伤害到本就日薄西山、阳气不足的老人——对了,那个捐躯的女老师姓甄,这个姓氏并不算常见,如果没猜错,从年纪上来说,老太奶奶应该是她的奶奶。
甄老师不知道刚才离去的一家三口里,那个小姑娘能看到她,她只是很悲伤地看着自己的奶奶拿起蒲扇,一下一下地扇着,明明泡沫箱子里摆着凉爽可口的白凉粉,可是奶奶却一点也不尝,觉得渴了就喝茶缸里灌来的凉白开,觉得热了就那蒲扇慢慢地扇风。过了古稀的年纪,还要出来摆摊,可见爷爷奶奶的日子真的不宽裕。
为了学生奋不顾身,后悔吗?
记者没有机会问她这样的问题了,她扪心自问:当时没有想那么多,可是得知自己就这么死了,留下把自己养大的爷爷奶奶再次白发人送黑发人,怎么会不后悔呢?毕竟她也只是普通人罢了,怎么会不后悔呢……
…………
申爸爸三口两口喝完白凉粉,叹了一口气:“我记得你昨天收拾了一些钙片什么的?晚上去甄奶奶家坐坐吧。”
“嗯。”简简单单一个字,申妈妈完全赞同丈夫的提议。
申敏雪的外公以前是化工质检部的,算是危险行业的特殊工种,早早就退休了。家里养了一对鹦鹉、一对鹩哥、一只花猫、一只黄狗,另有月季、兰花等等。
农家小院风情十足,一点也不显得土气,反而有几分返璞归真的田园意境。
反而是申外婆,从前是国企的会计,退休之后又被返聘回去继续发光发热。这会儿没到饭点,自然是没在家里。
申外公姓沈,是个瘦瘦的、颇具仙风道骨的老人家,早早就知道今天女儿女婿带着外孙女回来,领着那对花鹦鹉在院子门口走了好久。
鹦鹉一见到申敏雪三人来了,张口就喊:“囡囡来了,欢迎光临。囡囡来了,吃好吃的。”
被拴在一旁的大黄狗也在一个劲儿地摇尾巴,等到申敏雪去拍拍大黄狗的脑袋,它眯着眼睛,摆出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大花猫咪咪踩着直线的模特步,婀娜地走过来,很傲娇地挤开大黄,伸出爪子拍了拍申敏雪穿着凉鞋的脚背。
咪咪把爪子都藏在肉垫里,一点也没刮着申敏雪。那小眼神就像是在说:“鱼唇的凡人,孤允许你摸摸我。”
申敏雪将外公养的宠物挨个摸摸拍拍,才被放进门。
申外公啧啧称奇:“小雪来的少,可是家里的小家伙们都记得她勒。快进屋吧,早上你们妈做了绿豆汤,说博文坐大巴过来肯定热坏了。”
申博文,是申爸爸的名字。
第5章()
申爸爸申妈妈带着一堆的营养品过来,什么核桃粉、钙片、氨基酸口服液,零零总总一大堆。
外公伸手点点这一堆东西,又对女儿和女婿叹气:“都说了,空手来就好。哪里有回自己家还带这么大包小包的。”
申妈妈把东西一样一样归置好,头也不抬地说:“爸,你不吃,我妈要吃的。”
外公心塞,转头就不对着自己女儿了,改成问女婿:“你们这次来住几天?”
申爸爸刚喝完绿豆汤,舒了一口气说:“云芳下周要值班,说回来住一个星期。”
“那行,到时候你们走吧,把囡囡留下就是了。”外公问这话的重点也就是想知道自己宝贝外孙女能陪自己几天。
申妈妈闻言有意见:“小雪还得回家预习功课呢,在爸你这里,你能督促她看书?再说了,她的书也没带来呀。”
申敏雪偷偷笑了,这样的场景,好像每次回外公外婆这边都会发生,粗粗一算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能再次经历感觉真美好。
外公寸步不让:“小路不是有课本吗,让小雪用小路的就是了。好了,就这么说定了。”
小路,大名沈路,乃是申敏雪舅舅的儿子,也就是小雪血缘关系上的表哥。他比申敏雪大一岁,也高一个年级,自然是有初一的课本——问题是,申敏雪早就把初一的课本给预习完了呀。
不过此时的申敏雪并没有出言反驳外公。因为预习的时间,随便哪里挤一挤就能安排出来,可是外公呀——对于她来说,已经是好多年都没有见到了。重生前两年外公病逝,对于此刻的申敏雪来说,确实是有好久好久没有见过外公了。
最终,申妈妈还是败给了外公。因为外婆回来了,由于申爸爸弃权,不表达意见,所以关于申敏雪在镇上呆多久的问题,外公外婆对战申妈妈,二比一完胜。
吃完中饭,大家都去午睡了。
晚上,舅舅一家也来了外公外婆这边——舅舅的房子就在隔壁。
舅舅子承父业,也是镇子上现在唯一仅存的国企员工(前几年大批国企倒闭或者转了经营方式,化工厂效益一直很好,幸免于难,转成股份制公司,但是还是国字头)。
舅妈精明能干,在化工厂附近开了一个小超市,日子过得挺红火。
表哥沈路白天的时候去同学家里玩了,等到晚饭前才回来。
热热闹闹吃着晚饭。舅妈止不住地夸着申敏雪:“小雪这孩子,从小就会读书,不像我们家小路,非要拿棍子逼着才会读,一放暑假就疯玩疯玩,叫他来店里帮我的忙,连人影都见不着。”
沈路被自己亲妈说的挺没面子:“妈,我这不是去同学家写作业了嘛。”
申爸爸也开口夸回去:“男孩子还是活泼点好,我看小路脑子就是很灵光的,等到开窍了,成绩肯定更上一层楼。”
舅舅、舅妈也被自己妹夫夸得笑盈盈的——妹夫可是高中老师!高中老师都夸自己儿子聪明,自己儿子肯定是聪明的。
哈哈,舅舅舅妈无意中忽略了申爸爸是高中体育老师这回事。
舅妈又举杯:“那也是你和阿芳帮了大忙,把小路塞到光明初中去。要是在镇上的初中读书,这边的升学率,我看不乐观。”
有来有往地吃完晚饭,外婆去洗干净两盆水果,放在院子里的石头桌子上,大家都在外头纳凉。
闲扯之间,就说起了老甄家。
“甄老叔也是个可怜人。”外公抽出一支香烟,想要点上,可是最后还是闻了闻过过瘾,“六几年开始那事儿了,他们家成分不好,甄老叔自己的腿弄坏了、儿子喝农药去了、儿媳妇跑了,留下一个孙女儿。好不容易等到那事儿结束了,又攒着钱把孙女儿供到大学毕业,眼见是要苦尽甘来,那甄文文又为了救学生被车撞了……”
舅舅点头:“谁说不是呢。人都没了,要奖金和表彰干啥?现在他们家里头就指着老太太摆摊子糊口。唉……”
舅妈也忍不住八卦一句:“听说当年那个司机判了七年?那不是就快被放出来了?”
……
月下闲聊,晚风习习,一夜过去。
次日,沈路就被他亲妈赶到表妹这边,说是一起学习。
他亲妈的原话是:“你要是出了门去,谁知道你是学习还是玩去了?多和小雪学学,乖啊。”
于是沈路挥别了篮球和小伙伴儿们,老老实实带着暑假作业来到他爷爷家里。
宽敞的堂屋里,有一个白白净净的小姑娘安安静静地看书,另一个小麦色肌肤的少年在郁闷地转笔杆子。
“甲、乙两人分别从a、b两地到c地,甲从a地到c地需3小时,乙从b地到c地需2小时40分,已知a、c两地间距离比b、c两地间距离远10千米,甲比乙每小时多走3千米。
(1)求a、c两地间的距离。
(2)假设ac、bc、ab这三条道路均为直的,试判定a、b两地间距离d的取值范围。”沈路不自觉地把题目念出声儿,越念越烦躁。
等到画满一页的草稿纸,沈路嘟嘟囔囔就想把暑假作业本合上。
刚准备把数学换成语文,沈路就看到自己的小表妹递过来一张草稿纸,上面罗列了这道题目的两种解法:一种是上半年刚学的设未知数解二元一次方程;另一种是沈路从没听老师说的正假设法(1)。
虽然两种方法不同,但是最后的答案是一样的。
沈路本来就是因为题目绕口才准备先不解这道,现在申敏雪给出了思路和步骤,他自己啪啪算了下来,发现其实这个题目一点也不难。
“小雪,真不愧是全市第一啊。小学根本就没有二元一次方程吧?”沈路和小雪的关系一向都还比较亲昵,他觉得,作为男子汉,不用去嫉妒比自己聪明好学的表妹。相反地,有这么个厉害的表妹,自己脸上也有光不是?
申敏雪笑笑:“是没学呀,不过我前几天预习了初一课本,看到过类似的题目,所以就会了。”
申敏雪小露一手震撼表哥之后,沈路仿佛见到了救星,一股脑儿把之前空着的一些难题拿过来丢给表妹,完全没考虑申敏雪是不是预习到了这部分的知识、会不会解这些题目——自然,申敏雪是不会让他失望的,所有题目的解题步骤都整整齐齐地写在草稿纸上。
沈路支着二皮脸说:“小雪,你干嘛不直接写在我本子上,这样我就不用再抄一遍啦。”
如果是从前,申敏雪确实会这么做。直接替表哥把作业的难题给写了,毕竟能得到表哥崇拜的眼神,也是一件很能满足虚荣心的事情。可是老黄瓜申敏雪就难免带出了成年人的思维:直接提表哥写了,那不是在帮他是在害他。
申敏雪自然不会说这么扫兴的话——十三岁的小姑娘这样说教一点也不可爱好吗?再说了,表哥就快到中二期了,肯定是不爱听说教的。
“我懒得计算了呀,给你写步骤还不够啊?沈路你自己算。”恩,连着两辈子,申敏雪都没有喊沈路哥哥的习惯,更罔论那个黏哒哒的称呼——表哥。
沈路无法,只好把小雪给他的解题步骤全部看了一遍,又计算了一遍,才往作业本上誊抄。
这么一来,这几种类型的题目沈路都有了比较深刻的印象,在一个多月后的开学测验中拿到了一个好名次,倒是意外之喜了。
…………
申爸爸和申妈妈果然在第二天晚上拎着一些水果和钙片之类的东西去了甄家。
回来之后,他俩的心情倒是稍稍显得沉重了一些,可能是因为甄家的情况实在是不太好吧。
但是两家非亲非故,实则也是做不出什么圣母的举动去帮助人家。
一周后,申爸爸申妈妈就先回去了。
第八天的大清早,外公在自己女儿女婿离开后,把申敏雪拿在手里的书一抽:“别看啦,让你哥哥带你出去玩去。整天看书,太辛苦了。”
沈路也被关在家里好多天,确实是想出去玩儿了。
镇子上好玩的东西有不少,蜿蜒的小溪,最深不过到成年人的胸口,浅的地方才到人小腿,是暑假孩子们最爱去的地方,既能玩水,又能翻螃蟹。
申敏雪闻言,也觉得有些意动,点点头戴上遮阳帽,沈路早早就拿好了塑料桶,看到妹妹还要戴帽子出门,在心里嘀咕:小丫头片子就是爱臭美。
大黄蹦跶蹦跶也想出门去。平时外公外婆怕它散养着要咬人,白天都是用链子锁着的,晚上才放到院子里。
申敏雪看到铁链子都被绷直了,大黄呜呜咽咽地边扑腾边叫着,挺可怜的,就想去把它的链子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