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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坐牢似的被困在里面,我竟然没听到一点消息?
我妈把手里的菜放下,两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接着告诫我说:“这几天就好好在家里呆着吧。听新闻上说,估计得有台风天气,到时候出门可危险了。”
她说完就离开了厨房,留我一个人站在原地发愣,我们住在内陆,长这么大连海是什么样的都没见过,现在跟我说有台风?
这一切一切,不管是我街上冷静的景象,或者我爸妈告诉我的消息,都让我觉得匪夷所思。
我掏出手机,想看看热点消息,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刚好这时候陈乐的电话又打了过来,刚一接通,就听他在电话那头说:“余洛,我感觉很不对劲啊?”
我问他怎么了?
他说:“廖小雨的问题就不说了,刚到我姑妈家,我姑妈说表姐已经走了,还一个人在那伤感,很舍不得的样子……”
他这样一形容,我立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同时还有两个字从我脑中蹦了出来反常!
原本该熙熙攘攘的街道,冷清无比,反常!
维系各处的主要交通全部中断,反常!
台风天气,反常!
陈乐那对自己亲生女儿异常冷淡的姑妈,过度的伤感关心,还是反常!
所有这些事情,联系起来,似乎只有一个答案。
我们还在李斯鸣的画中世界里!
第十五章 世界尽头()
只有这种想法,才能解释我们现在所遇上的一切不合理的问题。
可这种猜测让我害怕,让我不想承认。
陈乐听我不说话,在电话里大声叫着我的名字。我回过神来,急忙问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他回答我说在他姑妈家楼下。
我应了一声,让他和廖小雨在那等着我,千万别到其他地方去。
他还想说些什么,但我没听,直接把电话挂了,火急火燎的准备出门。
我妈还上前拦我,嚷嚷着说:“外面马上就要下雨了,你不好好呆着又想跑哪里去。”
我朝窗外看了一眼,天空越发阴沉,这大中午的已经有了傍晚的感觉。
我也顾不上和我妈解释,因为我现在连她这个人是真是假都分不清楚。随手拿了一把伞,三两步绕开她急匆匆的从家里出来。
此刻街上的行人越发少了,偶尔才能看到几辆行驶的车从面前疾驶而去。而且已经刮起了大风,风声呜咽,仿佛鬼哭一般,将路边的树木吹得沙沙作响,很是吓人。
我眯着眼睛,心里估摸着也找不到车了,只能硬着头皮朝陈乐姑妈家的方向快步跑去。
这一路走的十分艰难,街上的垃圾被狂风卷了起来,吹向远方。气温明显又下降了许多,衣服被风吹得贴在身上,感觉浑身发凉,连呼吸都很不顺畅。
大概跑了十几分钟,我才到了陈乐姑妈家附近,远远的就看到陈乐和廖小雨躲在一家商店的屋檐下,两个人被这大风吹得好像要贴在墙上去了一般。
他们看到我,廖小雨使劲朝我招手,跑到他们面前,三个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
“你看看这鬼天气,有什么事不在电话里说,非要我们在这里等你。”陈乐两手环抱着,略带不解的问我。
我张口想要解释,可脑子一转,还是把到口的话给压下去了。尽管有无数的迹象证明眼前的世界并不似我们所看到的那么真实,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得先确认下。
我用力吸了一口气,然后大声问他:“现在还能不能找到车子?”
陈乐用力点了点头,直接朝停在街道附近的一辆车指了指,说:“我姑妈家的。”
我心想你姑妈家的车不是上次事故的时候报废了吗,怎么一下子又还原了。
陈乐估计没发现这个问题,也不问我找车要做什么,直接反身朝楼上他姑妈家里跑,过了一两分钟下来,手里就多了串钥匙。
我们默契的没有说话,三人小跑着上了车。刚刚坐进车里,天上就开始下雨了。
雨点很大,好像楼上有人泼水似的,噼里啪啦的直接砸了下来,这雨伴着大风,一眨眼的功夫,整条街道都被雨水浸透。
这时候才感觉有几分闷热,陈乐坐在驾驶座上,问我说:“要去哪?”
“别管去哪,一直往前开,出城去!”我望着窗外那灰蒙蒙的街道说。
越是这种紧张的时刻,我就越喜欢陈乐这种性格,不问理由,也不啰嗦,直接说走就走。轰的一下就把车开了出去。
这期间我一直在观察着四周的环境,想要找出一点与众不同的东西。可始终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如果我们真的还在李斯鸣的画里,对手既然是他,想要画出一个城市来,肯定不会有明显的纰漏。而且他可以随意控制画里的事物,这手段我是见过的。
他如果不希望我离开这个城市,把客运火车飞机的路子都给堵死了。那我们就自己离开,如果这四周的街道变了,变得如同迷宫一般,那我也只能认命,回头去找李斯鸣,答应他的条件。
如果没变,那这城市之外,会是怎样一副景象,我不知道,但我心中好奇。
因为这雨水的关系,陈乐开车速度并不是很快,不过很稳。大雨一下下来,原本就冷清的街道,更加看不到行人的踪迹。
此时天色也越发阴沉了,我们坐在车内,都觉得闷得慌。
我急切的想要出城,但时不时还得回头去看看廖小雨的情况。
从上车以后,他一直闭着眼睛,身子斜躺在后排的座位上。我很怕他出现之前那种情况,因此每过几分钟,我就主动跟他说上几句话,想让他保持清醒。
最开始的时候,只要我一问话,他立马就能回答。可是慢慢的,他反应却也渐渐迟钝起来,他开始把身子缩成一团,眉头紧紧皱起,看样子身子已经有了发疼的迹象,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此刻更加惨白了。
我看这样不是个办法,问陈乐说还有多长时间才能从这城里出去。他考虑了几秒,告诉我说可能还有半个小时左右。
这个时间听起来并不算长,我们都等得起,可廖小雨不同。每多出一分一秒,对他都是一种煎熬,一种折磨。
我在回头看他,发现他脸上一点光泽都没有了,眼角的地方开始出现一些细密的皱纹,好像皮肤在失去水分一样,有了发皱的迹象。
我不希望廖小雨在这种时候成为一个负担,想了想,当机立断让陈乐先把车子停在路边,决定自己下了狠心,咬破手指,放出一点点血来,希望能把廖小雨身上的变化给缓和一下。
有句老话叫做十指连心,我现在都有了切身的体会,以前看电视的时候觉得别人咬破手指似乎是挺简单的一回事,自己试了才知道这有多不容易。
总感觉自己废了好大的劲,但才破了很小的一个口子,而且还得用力挤,才能看到一点点鲜血从伤口出来。
但廖小雨真的好像狗一样的,即便他眼睛是闭着的,但这血珠出现之后,立马就扬起鼻子闻了闻。接着身子好像被人给拉了一把似的,猛的就坐了起来,脑袋一下子探到我的面前。
我被他这反应吓了一跳,以为他又变成了那种神志不清的模样,但仔细一看,还没到那种地步,自己也还能克制住。
我心里有点顾虑,只能先开口跟他说明白了,这是权宜之计,就是让他压制一下而已,我肯定不愿意大出血给他喝个饱的。
他立马点了点头,温顺的像是一头绵羊,但眼睛一直盯着我手指上那一点鲜血看,馋得要死了,就差口水还没留下来。
我叹了口气,把手给他伸了过去,立马就被他紧紧抓住,一下子咬在嘴巴里。
这感觉真心怪异至极,我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挤出来这么一点血,可一被他咬住,那伤口就好像打开的水龙头一样,我自己都能感觉到血液源源不断从手指流出。
这样大概过了一分钟时间,我觉得差不多了,再这么下去估计又要头晕眼花,忙对他喝止了一声。
廖小雨划算听话,我一开口,他立马就放手了,大口喘着气,靠在座位上,表情也不再如之前那般难受。
我拿纸把手指给擦干净,见陈乐望着我们,脸上一副古怪的表情,估计还觉得挺恶心的。
不过这事情也算暂时告一段落了,至少心里压着的石头不再那么重。我才和陈乐说继续开车吧。
陈乐依言把车子发动,继续朝城外驶去。
离开城中的距离越远,风雨却出乎意料的小了很多,我自己是没经历过台风天气的,所以也不知道这样合不合理。不过对我们来说,到底是好事。
“你到底想到了什么啊?”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先前那种紧张的压迫感散去了不少,陈乐这时候才扭头看了我一眼,开口这般问我。
“我想……看看我的想法是错的。”我含糊不清的回答他。
他蹙了蹙眉头,张口问我:“什么?”
可我还没回答他,后面的廖小雨忽然就把身子朝前一倾,扬手指着前方的道路,诧异的大喊道:“那是什么?”
我和陈乐愣了一下,忙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前面是一条公路,和零星的几栋房屋,我们已经来到城边上了。
然后目光在放远一些,那些房屋之后,什么都没有。
一片空白,那就是我们能看到的一切。
从天空到地面,都是彻彻底底的空白,道路延伸出去一截,就好像被人给剪裁了似的,不再有前路,甚至还有一座屋子,只有一空心的架子,像是我们画画时候构图时的粗略线条。
可是,我这一幕落在眼中,我却觉得壮观异常。
我想起自己小时候看到的一个词,叫做天圆地方。
而我们现在,就好像来到了世界尽头,来到了大地的尽头,所以才能看到这如同被剪裁了、只有一半的世界。一半多姿多彩,一半洁白空寂。
我惊诧的望着面前的一切,从车上慢慢下来。雨水稀稀落落的滴在我身上,可在往前一些,来到那空白的界限,这些雨水,就好像被一层看不到的墙壁挡住,滴不过来。
交通断了,有可能。刮台风了,或许也有可能。但面对眼前的空白世界,站在这道路的尽头,我再也找不出任何可以否定自己还在画中的理由。
第十六章 合作()
陈乐跟廖小雨站在我的身后,望着眼前这巨大的白幕,两人的反应,比我预想的要平静得多。至少表现上看不出来太多的情绪波动,但我相信这一切对他们的震撼极为强烈,至少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们大都没能说出话来。
看吧,这就是李斯鸣的能力,尽管我们都不清楚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可这种超出常理的事情,已经明明白白展现在我们眼前。
他像是一个神,再创造新的宇宙。
“回去吧,去找李斯鸣,做这个神最忠实的最虔诚的信徒。”
我脑子里有个声音,不断对我说着类似的话。我使劲摇了摇头,想把这种念头驱离出来。可不管我怎么努力,依旧没有半点效果。
我最后看了那空白的世界一眼,然后一言不发的回到车内坐下。陈乐叫着我的名字,然后追了上来。
他的神情略显急迫,登着眼睛问我:“余洛,我们会死在这里吗?”
我摇摇头:“不会的,咋们回去吧,去找李斯鸣。”
他似乎想要劝我,没有立刻发动车子:“这地方肯定也有自己的弱点,咋们可以找找,实在不行,在去跟他讲和?”
“不用这么麻烦,只要回去答应他,所有问题就迎刃而解了。”我呆滞的望着前方,有些疲累的回答。
陈乐还想要说什么,但被我摆摆手打住了。他盯着我看了很长时间,最后一语不发的,将车子发动。
我希望他能明白我现在说这些话的意思,陈乐不傻,他不像廖小雨那样,你说什么他就会信什么。
我确实觉得自己该去找李斯鸣了,即便我心里一百个不情愿掺和进他的事情里,可有句老话说的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想要反抗他,至少得了解他。
所以我不能依着陈乐的意思,说出对李斯鸣有所怀疑的话。
这世界里的一切,都在李斯鸣的掌控之下,我们的一言一行,他都能听到,都能看到。我希望自己能够给他一种错觉,让他以为我服软了,放弃抵抗了,真的害怕了。
我们回去的路上异常顺利,那仿佛能把大树连根拔起的大风,还是滂沱的大雨,迅速的变小,就好像人的心情一样,愤怒过后,雨过天晴。
李斯鸣家附近要比城内其他地方热闹得多,暴雨过后,陆续有人从屋里出来,地上散发出泥土的味道,让人精神畅快。
我们从车里下来,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走到李斯鸣家门前,敲门的时候,我刚刚将手抬起,就被陈乐一把拉住,似乎想要告诫我,这一进去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我心里稍微犹豫了几秒,还是将手落在了门上。
随之而来的,是“吱呀”一声,房门还没被敲响,就率先打开了,就像电影里引人进入的鬼屋一样。
昨天晚上我们离开的时候,顾不上看屋内的景象,可如果我们当时留心一些,就能够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李斯鸣家里,墙壁上依旧贴满了画。可这些画上的内容和他现实世界的家里有很大的不同。这些画里的画着的,就是我们所生活的这个城市,它的每一条街道,街道上的每一户住宅。也许就是这一张张的画,构建出了我们如今所处的世界。
李斯鸣地上,他背对着我们,面前摆着画板。
而那画板之上,是一副密布黑云的画。此时此刻,他正用白色的画笔,将那些黑云盖住。
我朝窗外看了一眼,屋外的天空,随着李斯鸣的画笔每每落下一次,天上厚实的云朵,渐渐便消散开来,露出白色浅薄的气云,和风雨之后的蔚蓝的天空。
看吧,连天气,他都能操控,他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我原本以为,你们至少得有十多天,才能发现自己还在画里,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找回来了。”
陈乐不屑的看着他,而廖小雨在身后,显得拘束而不自在。我没管他们两个,自己盘腿坐下,望着李斯鸣的背影说:“反正早晚都得发现,十多天和一天也没什么区别。”
“不,区别挺大的。”他放下手中的画笔,转过头来看着我,“余洛,你发现问题了吗,尽管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差别,可这世界并不如你我所想的那么真实。如果你能够长长久久的生活在里面而不自知,那才是完美的。可事实上,只不过一天时间,你已经发现了他的不一样。”
我心里冷笑,虽然看起来确实没什么差别,可这世界里到处都是破绽,我觉得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能够发现这些问题。毕竟细节才是分辨真假的关键。
而且我现在可算明白了,李斯鸣明明可以一手遮天,自己在这世界里自由的活着,但他为什么还需要一个帮手。
因为他构建起来的这些世界,所基于的,都是他独自一人的主观意识。
他可以把自己所能看到的,所能想到的东西都画下来,可他只有一双眼睛,只有一个大脑,所看所想,都有局限。
为什么这个世界里的人,尽管每个都栩栩如生,可街上的行人,比现实中要少很多很多。
因为他只能画下自己所见过的东西,他只能画下自己见过的人。
他或许知道陈乐家出过事故,陈乐的父母死了,所以把他父母从这个世界上抹去了。可他不知道在那场事故里陈乐姑妈家的车子也一起报废了,所以那辆车还留在这个世界里。
李斯鸣的局限,就是他所构建的这个世界里最大的破绽!
可仅仅知道了这一点,还不足以让我想出对付他的方法。我只能顺着他的想法走,说:“我答应你之前提出来的要求。”
他盯着我的眼睛,淡淡“哦”了一声,说:“好。”
“我留下来,你让我朋友出去吧。”我说。
可他无精打采的看了我一眼,又将头给转了回去,目光重新落在他面前的画板上,却摇了摇头,道:“这可不行。余洛,我没那么傻,我也说过了,你骗不了我。我可以放你和你那朋友出去,但他得留下来,当做人质吧。”
他说着,朝廖小雨一指。廖小雨顿时紧张起来,脸色刷的白了下去。他看看李斯鸣,又看看我,踌躇着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对。
“好!”
我没有任何迟疑,立马答应下来。
这里面我多少带着些私心的,毕竟要我在廖小雨和陈乐之间选,我肯定也是希望陈乐能够出去。虽然这样略微对廖小雨有些不公,但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嗯。”李斯鸣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