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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明白他的话,心里忍不住暗暗骂了一声,这家伙小算盘打得还真是精细,就这么一个小忙,得让我用这后半辈子来偿,这不是趁火打劫是什么。
而且每次在他这里,不知道就得花多长的时间,我跟他不同,我不可能一辈子都对着这满满当当的画纸。
所以我忽然犹豫了,我心里十分纠结,不知道自己是该先假意答应他的要求,躲过这一关,然后再多这么一个敌人,扯进越来越多的麻烦里。
还是说,我就应该躲开他,自己另外想对策另寻他法?
第六章 门外()
我沉默着不说话,心里权衡着利弊。
李斯鸣也不在出声,好像一尊佛爷似的坐在地上,背对着我,若有所思。
这时候陈乐伸出手来,在背后轻轻拉了我一把,我回头一看,见他正朝我比划,指了指房门,意思是说我们先回去,想清楚了再来。
我朝他轻轻点了点头,转过脑袋,就对李斯鸣说道:“这样吧,今天时间也有点晚了,我明天给你答复。”
他依旧不出声音,背对着我微微将脑袋点了一下,也没有要起身送客的意思。我便不再多说什么,站起身来,跟陈乐慢慢从他家里退出来。
可打开门那一瞬间,我心里却又咚咚的打鼓。外面的环境并没有什么变化,只不过天色开始有些发黑,眼看这一场大雨就要下下来了。
但我莫名的就想起我们刚刚来的时候,李斯鸣口中的那句话来,他说跟着我来的人太多了……是不是还有些我没发现的人,或者鬼,此刻就站在门口,以一种古怪的目光,正望着我从屋里走出来的一举一动。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微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紧张的心情,然后才抬起脚,一步跨出了门。
此刻的街道上,行人很少,偶尔遇上几个,也是步履匆匆,都为了躲避这即将到来的风雨,想要找到一个可以栖身的地方。
我和陈乐自然也一样,两人朝着公交站台的方向快步小跑着,但我总是忍不住,不时就会回头朝着身后看一眼,确认没什么人跟着自己,这样才会舒心一些。
我们在公交站等了大概五六分钟时间,上了车后,车内人不算多,并不会显得拥挤。只不过因为天气的缘故,因此闷热得很。
果然还没开出两公里的路程,就看到车窗玻璃上多了一个个水印,雨点好像瓢泼一样砸了下来,很快街道就被打湿,泛起一阵泥土的味道。而车窗也被一层白白的水汽覆盖,好像给车外的世界盖上了一层纱似的。
“我在想,要不要咱们先答应李斯鸣,等过了这个坎,又请丁丁帮忙,把这家伙收了?”
原本一直看着窗外的陈乐,忽然转头对我说。
收了李斯鸣?
这事情我不是没考虑过,而且以丁丁的本事,应该也不成问题。
可是,我实在没办法下这种狠心,若是换做别人,比如林毅轩那样的,我可能会毫不犹豫。但李斯鸣这个人吧,且不说他死之前,我就跟他认识,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教过我画画,也算我师父。
虽然他上次做出来的事情不怎么磊落,但如果他真的帮了我,我还反过来咬他一口,良心上还挺过不去的。所以我再三考虑,还是摇了摇头。买卖不成仁义在,大不了不用他帮忙就是了,何苦还要去害他。
陈乐无奈的叹了口气,耸了耸肩,说:“那随便你吧,回去好好想想,怎么答复他,也全在你。反正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就是了。”
我点点头,不再说话。
这般又过了半个小时左右,我和陈乐终于到了下车的时候。
窗外的雨并没有减弱的趋势,反而越下越大,我们把衣服顶在头上,两个人一下车就疯了似的朝着陈乐家的方向跑。
雨水糊了眼,让人视线有些模糊,不用多少工夫,身上的衣服就被彻底淋湿了。我们就像两只落滩鸡似的,喘着粗气,样子十分狼狈。
可刚到陈乐家门前,我俩却不约而同的停住了。
我们看到两个男人,就呆在陈乐家门口,也是满身泥水。其中一个好像身体不太舒服的样子,直接躺在地上,另外蹲在他的身旁,抽着烟,满脸愁苦的样子。
期初我们以为这两人不过是来屋檐下避雨的,可走近一看,陈乐和我都是一惊。
那个躺倒在地上的人,竟然是王顺。
他以前的样子,脸很黑,可如今看来,一张脸竟然跟生了大病似的,十分惨白,看不到丝毫血色,有点像白化病的感觉,但明显能够看出他此刻十分虚弱。
而他身旁那人看到我和陈乐,略微犹豫一下,把烟头按灭在脚边的水渍里,然后站起身来,好像有话想说,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似的。
我从来没见过这个男人,他穿着黑色的皮衣,样子有些褴褛,头发遮住眼睛,仿佛想把自己弄出一副时尚的感觉,但却有让人莫名的有种土包子的气质。
我根本没想过自己还会有和王顺见面的机会,更别说是在这样一个场景下。出现的时机实在不妙,不由让我满腹狐疑。
陈乐估计也是一肚子疑惑,但同样没表示出来,他只是和我对视一眼,然后率先朝前走了一步,挡在我面前,冲那人吼了一声,说:“你们干嘛!”
那穿着土气的男人听陈乐一吼,微微愣了一下,转瞬又露出一个笑脸,略微有些歉疚的道:“那啥……兄弟,打听一下,这里是不是住着个叫余洛的?”
陈乐斜眼瞅着他,也不点破我就站在这人面前的事情,口气依然不带丝毫客气,又吼道:“你找他干嘛!”
也不知那人被这么吼心里是什么样的想法,朝前走了两步,靠近陈乐一些,尴尬的笑道:“是这样的,我这弟兄现在身体不好,说什么也要到这个地方来,要找个叫余洛的。我想着可能是他亲戚,就送他过来了。但来了半天也没人给开个门,兴许不在家。就跟你们打听打听。”
他憨笑的说着,但大概意思我也明白了,就一面提防着他,一面朝前走到门边,仔细看了看王顺的样子。
王顺此刻闭着眼睛,身子隐隐有些发抖,嘴唇都快成青色的了。
我看清楚,忙转头说:“这叫身体不好?这他妈离死也不远了吧。”
那人一听我这话,不乐意了,脸上的笑容也顿时消失不见,冲我道:“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咋了,但这人总不能红口白牙的咒别人死吧。你们要是不知道这里有没有那个叫余洛的,也就别跟这瞎耽误功夫,谁还欠你们似的。”
我一看他来气了,我就把到口的话给咽了回去,只望着陈乐,却看到他也在望着我。
如今摆在我们面前的问题,就是我俩该不该承认自己的身份。
这人找到了家门口,肯定是有我们地址的。只是不知道这地址是王顺告诉他的,还是另有其人。按理说,我其实很想抓住王顺,把他当做一条线索或者突破口,但考虑到如今这杀机四伏的处境,我觉得还是躲一躲微妙。
因此我朝大街上一指,对那土气的男人说:“这里没你说的那人,别在我们家门口挡着,要找人上别处找去。”
这人听我了我的话,似乎有些怒意,但估计考虑到我和陈乐这两个人一起,他也打不过,索性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嘴巴里说些不干不净的话,转身走到门边,把地上的王顺给背起来,绕开我和陈乐朝大路上去了。
我和陈乐没有立即开门回家,而是站在门口,就看着那人的背影,见他是不是回头朝我们看上一眼,嘴巴里还是在骂骂咧咧的,但离开的脚步始终没有停下来。
待他们走出一段距离,陈乐才小声对我嘟囔,说:“你在家里等着,自己小心一些,我悄悄跟上去,看看这两人要去哪里。”
我们都担心再次没了王顺的行迹,但他这样突然出现,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又更加让我们担忧。我就害怕,要是刚才我们把王顺留在家里,他要死在里面,突然变了个鬼,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所以陈乐提出跟踪这个想法来,我并没有阻拦,甚至害怕危险出事,还提出自己跟着他一起去。
但陈乐直接否决了,他苦口婆心的冲我道:“我的祖宗,别人就是冲着你来的,你这跟着去了,要是个陷阱,那你不是自投罗网?你在家好好呆着就行了,我离他们远些,走到哪随时跟你报告。”
我一听也有道理,只能点头答应,看着陈乐好像做贼的似的慢慢跟着去了,身影消失在我眼前,我这才回到屋里。
但我那种紧张的情绪,却一直没有放下,因此坐在沙发上,也不停的问陈乐他那边的情况。
陈乐不时给我回复一条信息,内容很普通,普通到我自己都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他说那人背着王顺去了宾馆,似乎准备找个地方休息。但一连找了两家旅店,别人一看王顺那副样子,都怕人死在店里闹出事情,说什么也不给他们开个房间。现在已经到了第三家门口,别人还是一样的答复,那人就不乐意了,跟人家服务员吵了起来,就差要动手了。
看陈乐的描述,不知道为什么,如果抛开我和王顺之间的恩恩怨怨来看,莫名的就觉得这两人有点可怜让人心酸。可同情归同情,换做是我,肯定也不愿意给他们留这么一个房间。
我坐在沙发上,结合着王顺现在的遭遇,思前想后的,想找出一个他忽然出现的缘由来,可就在这个时候,屋门忽然传来一阵咚咚的敲门声。
我皱起眉头,朝那看了一眼,想着陈乐不应该这么快就回来,不知道会是什么人,大下雨天还来敲门。
因此心里有些警觉,慢吞吞的走到门口,对着猫眼想要看个究竟。
但这一看,我手脚就僵住了。
我见到一个人,正站在门外,抬手朝着门板上轻轻扣着。而这个人的长相,跟我一模一样。
第七章 画内()
我第一反应,是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忍不住抬手在眼睛上揉了揉,然后又把脑袋凑到猫眼面前去看。
可第二次瞧,却发现这个和我长的一样的人,竟然也眯起了一只眼睛,贴近猫眼,似乎想从外看到屋内的情况。我们就隔着这一扇门,对视着彼此,我不知道门外这人心里是种怎样的想法,可我只觉得手脚发凉,说不出的紧张害怕。
但更加让我没想到的是,我们这么僵持了几秒,门外这人不见我有开门的打算,身子微微朝后侧了侧,一手伸进了裤兜里,竟然就掏出了一串钥匙。最让我惊奇的是,他这钥匙串的数量,形状大小都跟我兜里的一模一样。
只见他在钥匙串里挑选了一下,接着顺势就朝门把这边伸了过来。
一阵钥匙插进门锁的轻响顿时传入了我的耳中,我眼看着门把慢慢转动起来,心里猛的一慌,急忙想伸手去将门把死死抓住,阻拦这人开门的行动。
然而我的动作还是晚了一步,手指刚刚与门把接触的瞬间,就听到咔嚓一声细想,这门已经开了。
紧接着,房门从外朝里,推开了一条拇指宽的缝隙。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门给死死抵住,不让这人有进入到家里的机会。
门外那人眼见门推不开,莫名的愣了一下,竟然也学着我的样子,两手使劲扒在门板上,用力朝里面推来,甚至连推门的姿势,都跟我一模一样。
我俩的力气好像也差不多,两人僵持在这里,大概有几秒钟时间,谁也不能让门移动半分。
可没想到,冷不丁的,门外那人忽然就说话了。
他的声音跟我没有丝毫差别,如果不是现在情况特殊,乍听之下,或许还以为是我自己在说话一般,只觉他的语气带着几分抱怨,道:“我说你堵着门干什么,让我进去啊!”
我很想回答他,可我当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依旧只能用力挡着房门。
这人也急了,索性直接把原委说了出来:“喂,我是李斯鸣让来这帮忙的,再堵着门我就走了!”
我一听见李斯鸣的名字,脑子里嗡的一下,顿时反应过来。李斯鸣是有这个能力的,而且很明显的,门外这人明显就是画出来的而已。
这么一来,我可算是松了一口气,手上一软,房门咚的一下,直接在我脸上狠狠砸了一下。
我顿时感觉眼前黑了那么一秒,吃痛的捂住脸颊,脚步连连朝后退开。
房门彻底打开了,门外那个“我”看到我的样子,莫名觉得有些喜感,竟然哈哈大笑了几声,接着才走进屋子里,好像害怕被人看到似的,急忙反手将屋门给关了起来。
我两手捂着脸,一面暗暗的揉着,一面把视线朝着这人扫了过去。
他与我一般高,身上的衣服还是我们今天大李斯鸣家里去时穿的那套,一举一动,无论是说话的语气,还是举止动作,都跟我没有一点差别。
而他也默默的看了我几眼,但表现得比我自然得多,甚至直接越过我,自顾自的朝沙发上一坐,也不客气,真的就跟我一样,好像把这当成了自己家一样的。
我缓了几秒,等脸上被撞到的地方疼痛感稍微缓解一些,才把双手放下来,有些警惕的和这人保持着一点距离,好好的打量了他一会,然后才问他:“是李斯鸣让你来的?”
他抬头看着我,然后又轻轻点了下脑袋。动作都很自然,与真人没什么差别,只说:“他怕自己还没想好答不答应他的条件,就出了事情,所以为了以防万一,画出了我,让我到这里来,真遇上什么事情的话,让我先顶替一阵。”
他说着,朝我摊了摊手,好像自己也有那么一点无可奈何的感觉。可我听完解释,心情并没有比之前好多少,或者该说,面对一个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人,总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好像在照镜子,但镜子里的人忽然说话了一样,让我又觉得惊奇,又觉得害怕。
“对了。”这人顿了一下,然后把手伸进衣兜里,掏出一张画纸来,又补充道:“真出事的时候,他让你先躲到画里去。”
我伸手把那张画纸接过,展开一看发现这张画纸竟有一人多长,而上面所画的内容也很简单,仅仅只有一扇门而已,但样式跟陈乐家的房门一模一样。说不好进到这副画里,又会走到另外一个陈乐家。
我犹犹豫豫的把这画纸揣在怀里,然后又用眼睛去瞄坐在沙发上的这人,他表现得依旧很惬意,似乎并没有太多需要担心的事情。这其实让我心里十分不好受,有句老话说,人最大的敌人其实就是自己,我们应该都很了解对方,我身上有短板的话,他肯定也存在同样的东西。
问题就是,如果发生了一件我不能解决的事情,那李斯鸣为什么会认为这人能够帮我解决呢。
也许他的想法比较简单,就跟这人说的一样,他只是当做我的替身,出事的时候帮我顶替一下而已。
可我自己并不是一个会心甘情愿给别人做替身的人,这人既然是李斯鸣画出来的另一个我,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他也不会心甘情愿的帮我?
不过我想来想去,觉得凡是还得从好的方面考虑。这人跟我本质的差别在于,他并不是一个真正的人,李斯鸣随时可以把他给抹消了,所以他可能会有所考虑,要么帮我,要么违背李斯鸣的意愿而消失。帮我的话,或许还能多存在一会。
这么一想,我心里的负担稍微松懈了那么一点。
只不过不想跟他多说什么,自己也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低着脑袋,继续跟陈乐通下消息,偶尔抬头看看他在做什么。
他的反应也跟我差不多,只坐在沙发上,微眯着眼睛,好像在闭目养神,到不会主动跟我聊天。
陈乐那边的情形比我想象得要简单一些,他告诉我,王顺和他那朋友最后找到了一个很小的招待所,暂时栖身。两人进去以后就没从房间里出来过,陈乐在附近等了一会,见自己没什么能够继续做的,便决定打道回府,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我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等他,在这种尴尬的环境里,感觉时间流逝得很慢很慢,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左右,我才听到陈乐敲门的声音,急忙就从沙发上跳起来,跑过去给他开门。
他站在门口,衣服早已经湿透了,开门的时候和我对视一眼,然后有移开目光,朝沙发上那人轻轻瞄了一眼,冲我使了个眼色,微微点了点头。
其实刚刚和陈乐通信的时候,我就让他帮我和李斯鸣联系一下,想要确认那个人究竟是不是李斯鸣派过来的,陈乐这反应,是悄悄告诉我确实是这样没错。
这一确认,倒是又让我心里的隐忧减轻不少。
我俩不想在这人面前讨论王顺他们的事情,索性就不再多说,分别去洗了个澡,然后准备睡觉。
我那时候才问另外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