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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收回的脚都是颤抖的,目光也在颤抖。
如果花子的青竹杖也抖一下的话,七叶的命就不会再存在了。
金毛甚至想不顾一切的冲过去,可花子只距七叶三尺远。
自己绝不能妄动。
敌人是绝不会管你自家的琐事的,他只想要他想要的。
白寒捂着胸口,很痛苦的样子,扶着桌椅缓缓的站起,抬起头针尖般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花子,一字字道:“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花子眼里发出了光,立刻道:“好!希望你说话算数。”
白寒冷冷道:“当然算数。”
花子又看了金毛一眼,道:“你呢?”
金毛毫不犹豫地道:“同意。”
一直沉默的越风忽然紧紧握住了拳头,朱雨身体一震似刚要动,手上却突然间传来一阵冰凉的感觉,她的师哥突然又紧紧地攥住了她的手掌。二人都没动,静静地看了下去。
堂前寂静。
白寒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深深地望了一眼七叶。
七叶张张嘴,想要说什么,却没能说出,水光闪动的眼深情地凝视着她的师兄,波光流转满是无尽的哀伤、怜悯、欣慰,和一丝丝恨意与淡淡的杀气!
实在难以想象,一个人的心里竟然会同时存在这么多的情感。
那是怎样的糅杂,怎样的纠结?
她究竟在想着什么?
白寒一下竟又完全不敢去触碰,仿佛生怕那交织的情感会像决堤的洪水一般爆发,片刻也没有停留,立刻移开目光,又向门外望了过去。
外面依旧茫茫,月光依旧苍凉。
白寒舔了舔自己染血的嘴唇,就像是深深夜色里一只独舔伤口的孤狼。
舔去鲜血的嘴唇和门外的月光一样苍凉,和此刻七叶的脸一样苍白。
他凝视着门外,忽然闭上眼,无力地长叹了一声,道:“出来吧。”
长叹悠悠,空堂回响。
花子看了白寒一眼,也跟着向门外望了去。
片刻后,大门一侧,突然探出了一个脑袋,梳着俏皮的辫子,眨着乌溜溜的大眼睛。
朵朵!
朵朵的脑袋上忽又探出一个小脑袋,毛茸茸的,左右看看,眨了眨好奇的大眼睛。
围脖!
朵朵嘻嘻一笑,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朵朵瞄了一眼花子,又看着白寒笑嘻嘻地道:“白大人,要我来交货啦?”
白寒默默地点了点头。
冬晨风刚一听到这个声音心头就猛地一惊,待她走到了大堂中间时冬晨风才从承尘上完全看清了她。
可下一瞬,冬晨风就看见了围脖。
所有人也都看见了围脖,可他们的目光只是盯着着围脖的尾巴。
尾巴的末端卷着的一棵草。
飞来草!
没人会怀疑那株草。
剑形的叶片,嫩白的根,闪着淡淡的白光,就像一株兰花,还微微的颤着,带着一股无法比拟的出尘气质。
自朵朵一带着围脖进来,便荡进来了一阵清气,所有人神魂一震,整间云居阁已飘在了清香的云中。
所有人的眼睛都在发着炽热的光,死死地盯着它。
冬晨风更是盯着那里,不过他盯着的不是草,而是狐狸,他终于等到了围脖!
他激动的要跳下去。
可他的动作太慢了,有太多人的动作比他快。
嗖嗖嗖,几声风响。
响声在后,人却在前。四条人影已站在了堂前。
他们好像是不约而同的,都站在了花子和白寒的对面,围成了一个扇形,无形中把朵朵和围脖围在了中间。
他们来的是如此的快,如此的突兀。
奇怪的是除了围脖和七叶,几乎所有的人都没有惊讶,他们好像早已料到了这一切一样。
花子眉毛挑起,笑了笑,道:“黄雀来了?”
四个人都没有搭话,互相警惕地向左右看了一眼,眼里也有淡淡的惊讶,不过很快又先后向后退了一步。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
四个人高矮不一,却都穿一身宽大的黑衣,用黑巾蒙面。
这似乎是伪装身份的标准服饰。
黑衣里看不出具体的体型,黑巾下也看不见脸,但可以看见他们的眼角,他们绝不年轻。
黑巾遮脸,也遮住了他们本来的面目。
他们或许早已成名。
但做这种杀人越货,夺人财物的事,没人会用真面目。
他们与白日里,已是两个人。
就算今夜他们死在了这里,也不会有后辈人寻来为他们报仇。
因为凡是世家宿老,名门大派,都是要顾及所谓的面子和名声的。
这是唯一值得高兴的。可也是唯一值得恐惧的,他们的出手将会无所顾忌!
他们所在意的只有仙草。
他们也绝不会是同一伙人,一株草,无论够与不够,都不能用来分享。
花子斜着眼睛,看了看四人,轻蔑一笑,道:“各位老不死的,久等了吧。”
“哼!”
有人哼了一声。
花子笑了笑,道:“脾气倒是不小,可命,就不可能也那么大了吧。”
话音刚落,一条碧影当空砸下,风雷滚滚,擦着朵朵正砸向一个身材颇为高挑的黑衣人。
“嗨!”黑衣人一声惊喝,两眼突瞪,两条如枯柴般的手臂从宽大的袖袍里迅疾举起,一片土黄的光华立刻罩在了头顶。
“咔。”
黄色光幕应声而碎,同时,碎了的还有黑衣人的脑袋。
血浆迸溅,惨不忍睹。
都说脾气大的人不是特别有本事就是特别没本事,看来这个就只是一个狂妄自大的了。
“啊!”七叶一声惊叫。
死人还没来得及倒下,那些想趁机出手又没来得及动的人也全都停了下来。
花子还站在原来的位置动也没动,手提着竹杖,眼睛斜睇着噗通倒地的死尸,叹了一声,道:“可惜了脸砸烂了,看他土属性修为也不弱,也不知道是不是后隍观的‘入尘’道长,如果是的话,那可真的是很讽刺了。”
花子又冷冷地笑了笑:“入尘了,却没能入土。”
抬起眼又冷冷地扫过其它人,他们早已亮出了各自的兵器。
鬼头刀,铜铃,长剑。
这些或许都不是他们平时熟悉的武器、本命祭炼的法宝。但对于他们来说依然可以杀人夺命。
他们已经严阵以待,眼神中没有畏惧,只有警惕。
死掉的那个人好像与他们毫无相干一样。
生死较量,本在一息之间,技不如人,无人怜惜。
使剑的人道:“小娃娃,不要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
声音干涩奇怪,明显刻意掩饰过。
花子眼里战意盎然,笑道:“至少你还算不上是我的敌人。”
使剑的人袖袍一展,罡风猎猎。
其它二人对望一眼,悄悄地向后退了一步。
空气又再度冷了下来,花子的青竹杖微微颤动,随时可能一击必杀。
毫不相称的是朵朵竟还在中间站着,既没有把仙草递给花子,也没被吓得躲到白寒身后。
她本也没打算把它交给任何人。
她就站在中间,好似就是要引诱着他们一样,看着他们打,打得越热闹她才越高兴。
七叶却真是被吓坏了,俏脸苍白的已经没有血色,胸膛还在剧烈的起伏着,却也掩不住她身体的颤抖。
她还在咬着牙坚持笔挺的站着,但她脚已不稳,就好像是狂风中的一根苇草,看似坚韧,却随时可能折断。
她今天已见了太多她从未见过的血腥。
白寒什么话也没说,悄悄地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
握得是那么的紧,就好像它们本就是连在一起的,从不曾分开,也没有过任何缝隙。
七叶身体微微一颤,眼里渐渐放出了坚定的光。
而被吓到的除了七叶,还有另一只狐狸,围脖就在战场中间。
围脖被眼前血腥的景象吓的呆了一下。
围脖一紧张就会抱住尾巴,或者啃点东西,正巧,尾巴上正有东西在。
围脖左看看又看看,尾巴一卷,抱住仙草张开了小嘴。
“住手!”
花子突然一声惊喝。
所有的人同时一震,呼吸都已停顿。
第52章 不吃草()
围脖被吓了好大一跳,张着小嘴,不知所措。
围脖眨眨眼,觉得他们说的是‘住手’,可能不是在说自己。
毕竟自己是要‘动嘴’。
想咬下去,可发现所以的人都瞪着比果子还大的大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心里一阵胆颤,一动也不敢动了。
朵朵尬笑了两声,摸着围脖的小脑袋,道:“围脖乖,不要怕,有我在,他们不敢把你怎么样。这草一点都不好吃,哪有狐狸吃草的,一会儿我给你煮鸡蛋!”
朵朵一下一下把围脖吓得乍起来的毛一根一根地都给摁了回去。
围脖眨了眨眼,把吓得合不拢的嘴渐渐闭了起来。
“呼”这才有人松了一口气。
可立刻又有人提起了一口气,一声清喝,碧影排山倒海般砸了过来。
声势不可谓不大,可在一些外行人眼里却似乎是小了很多。
神通法决,哪一个施展起来都不会比这个小,万千法决中比它华丽的更是比比皆是。
神通之大,移山填海无所不能,俞长鹤的声势就比他大的多了。
可对面使仙剑的黑衣人却是凝重异常,剑锋一转,剑鸣昂扬空气中锵锵作响。一片蓝芒闪动,凭空中立刻结出三道晶莹的冰墙,冰墙迎风而长,瞬间就长到两丈有余几乎要顶破屋顶,还在不停变大。
他同时左手掐诀,剑身光芒抖动,雷鸣声隆隆响起,咔!刹时如白昼一闪,凭空一道宏大的雷霆闪着不可逼视的光芒,斜斜地劈向碧影。
强光之下,人们立刻闭上了眼睛。
碧影却依然不改,稳稳的挥来,不动如山。
雷霆闪过。
光还没完全褪去,轰然一声巨响连紧紧闭着眼睛的冬晨风都一阵晃动,那看似坚固无比的冰墙突然崩碎,哗啦啦碎了一地,竟连没有一个整块。
碧影纹丝未动,结结实实地砸了下来。
黑衣人却早已游鱼一般避到了一边。
只因他不想跟上一个人一样,被砸成一坨血淋淋的肉酱。
武道之人最不喜欢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他们通常都是凝聚力量,一击破之!
而武道之中能像花子这样一击破敌的高手也并不多,即便是在那英杰辈出的丐帮中。
花子大喝:“还来吗?”
那黑衣人身影再动,速度极快,无声无息的飞掠刚刚被光芒闪过的众人连他的残影都捕捉不到,可奇怪的是他竟然不是冲向了花子,也不是冲向了朵朵,竟是奔着另一个使铃铛的黑衣人而去。
因为那使铜铃的个人正是冲向了朵朵。他右手探出干枯的爪子,左手摇铃,铜铃一响,铃铃铃,不但不清脆,反而重如大吕,一圈圈灰色涟漪,一下下就像是撞在人的神魂之上。
使剑的人只等使铜铃的人得手,自己再立刻对他出手。
这本就是他算好的一步。
这里的人精的连睫毛都是空的,怎么会有人愿意去做出头鸟?
雷光一闪,他算准了一定会有人抓住这个机会对朵朵出手。
他不可谓不精明,他正在心里冷笑,如果花子再聪明点,如果白寒不是被七叶乱了心神他还不会这么容易就得手,他的剑已要砍到那人的脖颈上。
他知道那个使铃铛的人是谁,他本来的法宝也不是铃铛,而是钟,青灵钟,‘白鹅翎,青灵钟,漫天白羽,一声送终’令人闻风丧胆的青钟道人,他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
朵朵只是小姑娘,他相信青钟道人必定手到擒来。
可他还是算错了一个人,朵朵!
雷光乍现的一瞬,朵朵竟就仿佛消失在雷光中了一般。
原地空空如也。
他们都扑了一个空。
下一刻,当所有的人也都恢复了视觉。一个离人最远,最宽阔的地方,朵朵俏生生地站在那里,好像丝毫也未被铃声影响,还是嘻嘻笑的,看着他们。
只有她怀里的围脖两眼划着圈,晕乎乎的。
那三个黑衣人同时一怔,但这一怔却只是短短的一瞬,使剑的人来不及大骂青钟道人废物,剑锋一挽眼里却又都发出了光。
朵朵身后已没了花子做后盾,他们要的就是那株草,又不是花子的命。
虽然这个小女孩看上去很奇怪,可既然走到了这里,决定要对仙草出手,那么什么诡异也不能让他们停下脚步。
扑空的人脚下一顿,转势必定会慢半分,那一直未动的使鬼头刀的黑衣人立刻占了先机,刀风一展,人已如蛟龙一般飞冲了过来。
朵朵大眼一张,虽惊不乱,右手虚抓,只听空气呲呲直响,她竟凭空抓出一把白森森的白骨匕首来。
朵朵动也未动,躲也未躲,目光扫过在座的所有人,道:“你们最好不要过来,要是再敢走近一步,我就我就抹了这草的脖子。”
说着匕首往仙草身上一横。
所有人立刻停住。
草当然没有脖子,可狐狸有,草就握在狐狸的爪子里,抱在胸前。
朵朵匕首一横,离围脖的脖子并不远,围脖“呀!”的一声,吓得立刻去摸自己的脖子。
草就掉了
慢慢地掉了。
所有人的呼吸都已顿住!
但草还在向下掉。
使刀的人速度很快,所以现在离朵朵最近,刀几乎已悬在她头顶,他眼睛瞪得和橘子一样立刻探出了没有握刀的另一只手。
可他个子可能高了一点,他从上向下探出的手,永远不会有朵朵从下向上踢出的脚快。
朵朵轻轻地用脚背内侧踢了它一下。
整棵兰草就像是一枚键子一样被她踢的飞了起来,在空中划过了一条弧线。
不由自主的,所有人的视线也跟着在空中划了一个弧线。
朵朵站的地方很巧妙,她踢的更巧妙。
黑衣人离她近一些,可她踢的离花子更近一些。
使刀的人是绝不可能来得及回过头去抢夺的了,其它两个人如果要在半空中截住,就必定会被花子迎头痛击。
然而在一刹那的时间里是不会有人考虑到那么多的,仙草掠过了使刀的人,又再越过了使剑的人,这时它的距离已距使铃铛的人有些远了。
这个距离这个时间已足够一个人做出最基本的反应。
铛铛铛!低沉厚重的敲击声立刻响起。
“哈!”使铃铛的人眼睛也和铃铛一般大小,全身元气凝聚头发根根竖起。看上去轻巧的铃铛划着和仙草相似的弧线也飞到了半空,飞得比仙草慢,比仙草稳,铃铛正飞在当空,金芒猛地一闪,黯淡的黄铜表面立刻布满了龟裂的纹络。
金光缕缕飞溅,一瞬间照得云居阁里霞光漫天。
“咚!”突地一声巨响,青铜器破裂一般的巨响。
所有人身形大震,轰然一股狂暴的气流席卷,仿若巨斧开天凌空砸下,整个求如山山顶都被震的晃了三晃。
云居阁已经要被掀翻,冬晨风已经可以预见自己要和屋顶一起飞上天了。
突然,肆虐的气流竟完全平息了下来。毫无征兆,突然就停了。
云居阁里余音未消,隆隆声不止。
青钟道长胸膛碎裂的声音一定没有他铜铃碎裂的声音响。
因为所有人都没听见,只是看见了。
看见他的时候他的胸膛就已经凹了下去,人自然也已倒了下去。
“嘭”的一声激起了一地的尘埃,他也在他的钟声中走到了终点。可惜的是没有一人悲挽、叹息。
花子的青竹杖已经收回,空中的仙草也已落了下来。
落下的方向早已被吹偏了,它正直直地落向了远处的一个人。
金毛!
金毛一只静静地看着,完全没有插手的意思。
而当铜铃破裂的时候他竟连看都愿不去看他们。
他只看见了他的师兄和师姐。
他的师兄一直紧握着他师姐的手,师姐被气流裹倒了,就倒在了他师兄的怀里。
倒下很自然,拥抱的也很自然。
仿佛就该是那样,就该是他们抱在一起。
金毛呆呆的望着,眼里尽是奇异的表情,他已出了神。
仙草砸了过来他都不知道。
直到砸到了他的头上。
他猛地一惊,立刻醒了过来,一把就抓住了它。
等他抓到手的时候才发现这是仙草,所有人的目光也都一齐的盯了过去。
他们只是注意着金毛,和他手里的仙草。
只有刚刚从眩晕里清醒的冬晨风注意到了他的身后。
他身后空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