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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只是注意着金毛,和他手里的仙草。
只有刚刚从眩晕里清醒的冬晨风注意到了他的身后。
他身后空无一人!
越风和朱雨不知何时已悄然不见了。
或许那些黑衣人也已发现,只是没人会去在意这些罢了,少几个喽啰总比多几个强敌要好得多。
他们只是在思忖该不该立刻出手,金毛绝对算得上是强敌。
一个妖,一个能化成人形的妖,至少需要百余年的道行,他又是风狸的关门弟子,白寒的师弟。
江湖上从未有过他和别人动过手的传闻,他的道行也没人清楚,现在没人敢妄动。
金毛冷冷地看了看众人,花子也正在冲着他微微而笑。
金毛闭上了眼睛深深呼吸,仿佛深深压住自己心里的情绪,又再张开眼睛,手上一动轻轻一抛,仙草再次化作了一道弧线。他抛的很低,仙草就落在了地上。
场中忽然静了下来。
没有人动,没有人去抢。
一时间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死人凄惨的躺在地上,一地的鲜血。
朵朵左右看了看,又深深望了一眼白寒,笑了一下,道:“早知道没人要,我就喂狐狸了。”
金毛冷冷地开了口,道:“想要仙草的,自己凭本事来拿吧。”
他话音一落,忽然一阵夜风呼啸而来。
一道高大的身影已站到了堂前。
他头顶戴着一顶冠,古朴粗狂的武冠。
这种冠很少有人戴,自前朝开始就只有武臣大将才有资格加这样的冠。
一身玄色的袍服,其上青蟒蜿蜒,狰狞可怖,一条宽厚的青金玉带紧紧地束在了中央。
人们向他看了过去,他就像一座山一样稳稳地站在那里,双眸开阖湛然有威,他慢慢地扫过了所有的人,一步一步地走了进来。
第53章 侯爷()
他脚步很慢,也很重。
玄色袍服,黑里透着红,没有什么异样的光彩,却散发着一种异样的威势,仿佛震慑着所以人的神魂。
他踏着稳重的步伐,周围的空气仿佛都是沉重的。
他的步子是方的,看上去很大,但每步的距离竟都完全一样,不多一丝也不会少一寸。
他没走多少步,就已到了堂中。
“求如山上的主人。”
他张开口,声音同样的厚重,并有一种奇异的磁性和压迫感,仿佛他说你是求如的主人你就必须得是。
没有命令的口吻却让人忍不住要去遵从。
“你这坐收渔利的打算,也太明显了一点吧。”
他的目光就像是两把刀,冷冷的刀。
胆小的人甚至会被吓得跪在地上。
还好,求如山上的人没一个是胆小的。
花子目光闪烁,上下打量了一下他,道:“你可是平南城主,平南王,方侯爷?”
“正是。”
侯爷向花子看了一眼,那目光,就好像真是在看着一个叫花子。街头巷尾随处可见的叫花子。
眼里没有鄙夷,但那种天生的高傲更令人不适。
“也是为了这株仙草?”
“正是。”
花子笑了笑,道:“那你觉得我们怎样做才能不像是鹬蚌呢?”
侯爷没有回答,而是慢慢地扫过了在场的所有人。
忽然一停,停在了那使鬼头刀的黑衣人身上。
黑衣人悚然一惊,随即竟快速的将刀身一收,哈哈大笑一声,朗道:“方侯爷既然来了,我又哪敢久留?在下去也。”
语声方止他的人就已如风一般掠去。
“我让你走了吗?”侯爷一声低喝:“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
‘既’字刚出口,他就已经出手,掌风骤起,立然劈下。
“呔!”黑衣人寒眉倒竖,惊怒交加,鬼头刀立刻上撩,刀身凝聚内力红光灼灼,他不信侯爷的手会有他的刀硬。
侯爷的确没有硬碰硬,劈下三分后立即变招,由纵劈改横扫,掌风更劲,如果这一掌如果打实,这个黑衣人的胸膛恐怕也会和那个使铜铃的人一样,被打成扁饼。
他当然不想自己被打成饼,他虽然老了,但身体竟还算灵活,掌风呼啸而来,在间不容发的一刹那,一个鲤鱼戏莲花,堪堪躲了过去。
“嗯?”侯爷似是诧异了一下,不过他手上却一点也没慢下来,掌心一震,攻势又起。
齐膝的袍服忽然鼓涨,身周三尺紫气蒸腾,掌风斜劈大开大合,举手投足之间尽显一种王者的姿态。
厚实的元气排山而起,冬晨风可以明显的感觉到整个云居阁都在微微的颤动。
但侯爷把力量控制的很好,引含而不发,一眼看去只有远处那一株六叶盆景颤了两下叶子。
黑衣人突然大叫一声身形速退,短短一息间便已经汗流浃背,在鬼门关走了好几个来回。
他心中怒极自知逃走无望,那何不血战!
能在此处的人哪个不是成名已久,早已拥有一身惊天动地的修为?
众人瞩目名利已全,一生之中他们又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
他刀头舔血闯荡江湖,又岂能没有一丝血性!
突然一声怒吼,手上一抖刀身狂震不已,红芒瞬间炽盛了起来,然而红芒收缩只凝在刀身三寸,红光流淌,整柄刀就像是鲜血铸成的一样。
侯爷眉头一挑,身如狂风骤起,第三招已出,仍是一掌不变,合身而来。
刀挥起,一条火龙骤然腾空,火龙身上燃烧的竟不像是火焰,更像是岩浆。
翻滚的岩浆。
火龙仰首嘶吼,一双龙目就像是在盯着人一样,眸中黑炎漆黑如墨,却又不断翻起赤红的火焰,转而又再次被黑色掩盖。
它的温度已超越了人的想象。
一滴流焰滴下,“嘶。”
就像热水倒入了雪地里,青石地板立即化为岩浆。
人如果被它触到了一下,恐怕也难以存在于这个世界了。
人们还没有感觉到它的温度。它出现的太快。
它并不长,也不大,但它就像是火龙中的皇者。
黑衣人嘶吼一声,火龙就扑了过来。
只是侯爷竟还是毫无惧色也不变招,仍是一人,一掌,飞身而起抢先出手。
他们离的本就不太远,眨眼间火龙长嘶怒卷,已要缠到侯爷的身上。
侯爷竟还是连避也没避,甚至连表情也没有,一掌压过,很缓很静,却仿佛狂风呼啸而起,沉引已久的磅礴力量就在这一瞬这一点,突然爆发!
没有激荡的元气,没有破开的虚空。
火龙似是颤了一下,忽然像臣服一般的垂下了它的头颅。一只肉掌竟从它眉心一擦而过。
黑衣人像是怔了一下,侯爷的手掌却已压来。
他立刻就想躲。
可自己在这一掌面前,似乎处处都是空门,躲,也无处可躲。
这一只手掌就像是一座大山,绵绵高耸,覆地千里。他出掌的速度并不快,反而很慢,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但这种窒息的感觉只维持了一瞬。
因为死人是不会喘不过来气的。
他们根本就不会喘气。
“嘭。”一掌正打在黑衣人的额头眉心,一圈气浪霍然荡开,火龙轰然而散,“叮。”鬼头刀也落在了地上。
气浪吹掉了面罩,面罩下的面容七窍喷血,鼓鼓突出的眼睛,写满了不甘和不可置信。
慢慢倒了下去。
侯爷缓缓收势,深深地看着这死相凄惨的人,忽然道:“练武又同时修法,还都能达到这等境界的人,在两州地界,也只有你一人了。”
他说的极其自负,可他的确有可以自负的本事。
这死的第三个黑衣人的修为,绝对远高于前两个人。
他不但修为深厚,能瞬间判断形势示弱遁走的人,也绝不会笨。
可他还是死了。
花子的脸色微微的变了变,看着那黑衣人扭曲的脸,叹了一声,道:“难道真是兼学不精?想不到,抚远镖局曾经的副总镖头,最后也会落得如此下场。”
侯爷缓缓地转过头,看向了花子,道:“如果他用的是他的‘铭火刃’,那么刚刚他至少可以和我走上十招。”
花子看了看侯爷,默默地笑了笑。
侯爷道:“可如果他还年轻,我不敢说我一定会输,但却绝对赢不了他。”
花子还是笑了笑。
侯爷沉下了脸,沉声道:“可是你还年轻,比我都年轻。”
花子居然还是笑笑,只是他握杖的手掌握得更紧了,他笑道:“你应该不想当鹬蚌的。”
“当然。”侯爷凝视着他,忽又移开了目光,道:“但要先清一清杂鱼才行。”
使仙剑的黑衣人突地一颤,可侯爷的目光竟望向了屋顶,淡淡地道:“看了很久了吧,下来吧。”
冬晨风心头一颤,两道慑人的目光已投了过来。
冬晨风自知早已经被人发现,心下叹了口气,心道:也好,总算也是找到了围脖。
生死随命,能和围脖生死同往,也算不枉一生了。
冬晨风屈伸手指,正准备要跳下去。
这时,忽然有人在自己的胳膊上连戳了三下,同时传来了一个动听而又极其熟悉的声音:“走吧,我们都被人发现了。”
冬晨风一震,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缓缓地回过了头。
目光一触,瞬息间,吓得就和那只要吃草的狐狸一样,几乎傻了。
一张倾国倾城的脸,闪着狡黠光芒的眼。
刘璃!
第54章 强弱()
“刘璃!你怎么在这?”
刘璃眨了眨眼,道:“本来就在啊。”
“什么时候来的?李羽哪去了?”
冬晨风瞪大眼睛四处看了看,只有他们两个。
刘璃秀眉一皱,疑道:“李羽?”
“就是平南城李家的公子。”
刘璃嘴巴一撇,眼珠一转,道:“我来的时候呢,就你一个人趴在这里,我看你旁边刚好够一个人的位置,我就进来了,没看见什么李羽不李羽的。”
刘璃推了推发怔的冬晨风,道:“还看什么呢?快下去啊。”
冬晨风紧紧地皱着眉头,忽然抽剑一挥划开承尘,轻轻一跃就跳了下去。
“哒”一声脚步声响过,冬晨风站定,刘璃紧随其后,站在了他身边。
人们的目光都投到了他们的身上,既没有惊讶,也没有其它的表情。
冬晨风的目光却只凝在围脖身上。
围脖“呦”的一声长叫,眼里放着绿闪闪的光,四爪一撒立刻就要跑过去。
“呀!别过去。”朵朵一把抓住了围脖的尾巴,围脖却一个劲的跑,朵朵也没想到围脖竟然这么有劲,只能像拔河一样拼命的往回拉,咬着牙,道:“过去危险,危险!”
“别过来了!”冬晨风忽然喊了一声,围脖立刻停住。
它已在原地挖穿了青石板,抛出了一大堆的石屑碎土,小小的身子已经钻到了坑里,什么也看不见了。
忽然向上一跳,两只小爪子搭在坑边,灰头土脸的就像是一只地鼠一样,眨眨眼,朝冬晨风叫道:“呦~”
冬晨风一笑,道:“我这就过去!”
冬晨风迈步就走,仿佛旁边的人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然而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盯着他,尤其以侯爷的目光最冷,最有杀气。
侯爷唤他出来,他竟先去看了狐狸,不但看了,竟还要去抱过来,他简直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
这已经不仅仅是无视,更是蔑视。
这是侯爷平生以来,从未遇到过的事。
“站住!”
侯爷一声冷喝。
冬晨风缓缓停住了脚,慢慢地回过了头。
目光平静地望了过去,淡淡道:“有什么事吗?”
侯爷微微一怔,再仔细打量了冬晨风一眼,确信他的确只是一个小卒子,弱的不堪一击。
他开始好奇,冬晨风是从哪来的勇气。
冬晨风静静地等着侯爷回答。
他一点也不怕他,或许刚刚还有一些畏惧,但当真正跳下来直面他时竟反而异常的平静。
善始善终,一生如风,来此一世已是善缘,既为善缘,又有什么好怕的?
来到这里夺仙草的,又会有几个好人?惧恶者,也绝非大丈夫。
侯爷的眼睛里冷冷地射出两道迫人的光,沉声道:“你要去哪?”
冬晨风淡然对视,身形抜得笔直,精气神,于身一体,周身似有气焰在虚无中缓缓燃烧,傲然立于世间,
这时他忽然想起了黄清儿告诉过他的话:每一个强者的内心都是勇敢而强大的,他们从不会畏惧自己的敌人,也不会去畏惧这个世界。
无论他们的敌人有多强大,世界有多宽广。
现在好像懂得一点了。
懦弱恐惧的永远是弱者。
蒙面惨死的人,是弱者,他们虽然修为不俗,但却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人,死的也和蝼蚁一般无异,无声无息。
仅为延续生命而活下去的人,更是毫无意义。
因为他们只剩下了躯壳,心已腐朽。
强不在武,而在心!
“我在问你话!”
“我要做的事你看不见吗!”
侯爷的脸色本已沉如铁水,现在双目猛地张开,两道寒芒一闪,袍服微微涨缩间,一阵无声的气浪霍然荡开,霸绝的威势下,空气已冷得可以结冰。
气浪吹的冬晨风发丝乱舞衣袂飞扬,可他的眼依然没有眨一下,死死地盯着侯爷,不移开半分。
侯爷的耐心已不在了,一念间,面前的年轻人就会从这世界完全消失。
平时他绝不会这么做,这太有失身份。
冬晨风不配!
可今天他傲然的身份尊位竟受到了蔑视和挑战,这更是万万不能允许的。
他今天准备破一次例,用自己最强的手段招式杀了他,这也算是对得起这个有勇气挑战自己的年轻人了。
对敌人尊重也是对自己尊重。侯爷向来都是一个自尊自重的人。
侯爷的右手缓缓抬起,他抬的特别慢,特别有力,忽然间天地元气也跟着一起沉重了起来,所有人都觉得身上忽然一沉,呼吸也似要停顿。
他抬起的不像是手,更像是托起了一片厚实广阔的大地!
大地开始微微的颤抖。也可能是人在颤,元气在颤。
周身袅袅的紫气已凝成紫光,人也开始缥缈了起来,如在一片紫雾之中,朦胧虚幻。
他似已于天地相合。
冬晨风却横剑胸前,凛然不惧。
围脖抻长了脖子在看,现在也被吓得张大了嘴巴。
下一瞬,生死立判。
可却没有悬念。
“退下!”
突然,冬晨风手臂上被人猛地一扯,猝不及防间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刘璃杏目怒视,怒喝道:“还不躲一边去?不想活了!”
刘璃不等冬晨风愕然,立刻转身看了侯爷一眼,嘴角一扬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她笑的永远是那么的纯真无邪,艳若夏花,无论是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即便是在这杀气腾腾伏尸流血的战场里也是如此的清艳绝尘。
那就好像是修罗河畔一朵清风中的小花。
美的几乎有些不真实。
周遭的一切仿佛都与她格格不入,她也不曾会受到任何的影响,独处于一个美丽的世界。
“方叔,你可还记得我吗?”
侯爷似乎微微一怔,紫光渐渐淡去,气息收敛,露出了他疑惑的眼,和紧锁的眉头。
“也难怪,上次您见我的时候我才八岁,这十多年过去了,恐怕您早已经认不出了吧。”
侯爷眼中疑惑更浓,不过他的手并没有放下,杀冬晨风,一指手指就足够了。
“诶,不过人们都说我和我娘长的还是很像的,不如您再看看我,有没有想起来?”
刘璃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眨了眨。
侯爷突地一怔,双目大张,瞳仁却紧缩成一点。
刘璃秀眉一展,嘻嘻笑道:“方叔叔可是记起来了?”
侯爷的眉头竟再次皱了起来,面色极其怪异,没人能形容他现在是一个什么样的表情,也没人能说清他现在吐出的是什么样的声音:“你!你怎么会在这?”
“家里太闷就出来走走。”刘璃甜甜的笑着,回手一把抓过冬晨风,道:“看,就算离开了家,到了这儿怎么还是能看见那些不知死活的呆子。”
“还不赶快认错?”刘璃瞪着大眼睛,使劲掐着冬晨风的肉,面色瞬间覆上了一层霜,可冬晨风却看到见她眼底闪过一丝异常炽热的焦急。
本要朗然问出的一声:“我何错之有?”,被自己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冬晨风闭着嘴巴,一声不吭。
示弱求生,他做不出。
但驳回别人敢为自己冒死的一片好意,他更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