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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一截木桩,噗通倒地,可是没人在意他,就好像那个被冬晨风削断佩剑的剑客一样,是在何时黯然离开的都没人知道。
刘璃一把握住了围脖的尾巴,用力一拉,“啊。”冬晨风被勒住了脖子:“别动,别动,千万别动!”
他嘴里说着别动,眼睛却盯着围脖,他十分害怕此刻受惊了的围脖再突然跳过去咬了刘璃。
刘璃是那么用力,完全没有顾及围脖,勒得他几乎要窒息。
刘璃却瞪着眼,道:“你别动!”
冬晨风立刻不动,他真怕动的多了会刺激到围脖。
刘璃盯着冬晨风,道:“别再动了,你会死的。”
这几个字就像是一根冰针,狠狠地刺向了冬晨风,冬晨风也像是被冻住了。
围脖一怔,忽然不哭也不叫了,好像它的尾巴也不疼了,只看着冬晨风,眨眨眼。
冬晨风沉默了一下,抱起围脖,顺了顺它的毛发把它塞到了怀里,围脖却又像蘑菇一样探出了脑袋,依然看着他。
刘璃也在看着他,没有说话。
冬晨风微闭了一会眼睛,忽然张开对望着她。
因为刘璃知道,再次召唤出冥鬼王时,他的身体就已没救了,之前所有的努力前功尽弃。
仙草汁液的治疗,俞长鹤的封印,血道人的疏通经络
他会死,他会被完全侵蚀,变成鬼物,变成冥鬼王的人间肉身。
他会魂飞魄散!
他现在表现的越厉害就说明他已陷的越深!
冬晨风道:“没有回头路了。”
围脖或许还不太懂,但刘璃已懂了。她突然松开了围脖,摊开掌心,深深呼吸,一道七色的光柱瞬间穿破雾霭,冲向了九霄。
她要告诉所有人,公主在这里。
就像她和冬晨风约好的那样。
她要找回她的侍卫,她的侍卫不是冬晨风,她不要冬晨风来保护她
第110章 四象()
求如宫。
心恕大师与血道人并肩而行,黑暗里血道人身姿挺拔,每一步都极稳极重,站在他身边你只会感觉到安全、温暖,而心恕大师枯瘦的几乎弱不禁风,仿佛一阵风吹来就会将他带倒。
一阵风吹来,僧袍扬起一角,吹来了一阵血腥。
他们没有停下脚步,他们一路上已见到太多这样的血腥了,有些人还没死,但你也救不了了。
尘世三毒:贪、嗔、痴。
中毒已深,度化不易,千千万万年不改分毫。
大慈大悲,大慈者方能大悲,为一人而慈是慈,为一人而悲是悲,为千万人亦是如此。
生不一定为乐,死也不一定为哀。
为千万人发宏愿是大悲,为千万人堕地狱是大慈。
然而人该怎么度化?
东方琉璃,西方极乐。
眼望苍穹,佛道同行,他们是不是已看到了‘天道’的脉络?
苍穹太远,阴云已掩盖住了一切。
他们还在追踪那个僵尸,可他们的步伐不紧不慢,一路上也沉默不语。
因为那样的一个存在有无数种办法摆脱追踪,要找到它必要有自己的办法,一个坚定不移的办法。
用罗盘?血道人没有,也不会用。掐决念咒?也不会。
但血道人一路领着心恕大师,心恕大师什么话也没有说,也没有问,因为他知道,血道人总有自己的办法,而且是一个绝对行之有效的办法。
他们一路向下,一层一层,从第五层到第四层,再从第四层再到第三层,路边有人惨死,血道人目不斜视,天摇地动,他的步伐也没有乱过。
到这里,已经是最后一层了。
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些剑削刀砍过的痕迹,被翻的乱七八糟的房间。
几点血迹绽在地板上。
心恕大师依然不言语,默默合十双手,为死者默哀。
血道人忽然转身向一处巨大的大殿里走了过去,大殿里阴森寒冷,就像一处千年不曾见过阳光的墓室。
墓室里却已被人盗空。
血道人看了看四周,开口轻声道:“我们一路上见过几个大殿了?”
心恕大师道:“算这个,六个。”
“死人呢?”
心恕大师微闭上双眼,道:“七十二个。”
“被骇死的呢?”
“三十一。”
血道人踱步到大殿最深处,道:“这里已经没路了。”
心恕大师跟到身后,仰头看着石壁上的壁画。
壁画很大,很高,当初围脖把整个身体都仰了起来也只看到了它最下面的部分。
海浪,断崖,断崖之上是一棵孤松,孤松之上是月光白云和一轮圆月。
圆月后竟不是疏星,而是漫天的繁星。
圆月当空,繁星仿佛在发着淡淡的光华,柔和却又充满了腐朽的味道,再仔细感受又觉得自己绝对是错了,它灵气蒸腾仙雾袅袅,没有半分邪祟。
这感觉和遇到那个僵尸时一模一样。
忽然淡淡红光一闪,无声无息,面前壁画似水沫颤抖,墙壁一瞬间化为粉末,露出了一个一丈高的大洞,一条长长的台阶直通地下。
血道人道:“还有路,我们走吧。”
两人走了进去,脚步依旧不急不缓。
阶梯悠长,空留回响,黑暗里一片令人紧张的寂静,心恕大师看了血道人一眼,道:“冥鬼王,你打算怎么处理?”
血道人道:“冬晨风不会死,冥鬼王却一定会死。”
心恕大师道:“你怎么敢如此肯定?”
血道人淡淡笑了一下,道:“我要说是直觉,你会信吗?”
心恕大师道:“信,但我还想听些别的。”
血道人道:“我想你也从他身上看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了吧?”
心恕大师沉默了一下,道:“看到了,用眼睛能看到的我自然看到了,用眼睛看不到的我想我也许也看到了一点。”
“那我们就说说用眼睛能看到的吧。”
“它在公主肩上时我还没注意,但在他肩头时我才发现它的不同,和他主人的不同。”
血道人微微笑了一下,道:“那只小狐狸,看起来像是刚刚出生。”
“难道不是?”
“是,对它来说是。”血道人顿了一下,又道:“你还记得这里的主人是谁吗?”
“风狸。”
“风狸,遇风即活,上古异兽,寿元不知道已有多长,但今日已死,一个新生的小狐狸恰恰在此时来到了这里来,能是巧合吗?”
心恕大师皱眉,道:“它究竟是一只什么狐狸,我看它的时候总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尤其是它的眼睛,就好像。”
“好像星空。”
“对!”
“你想知道?”
“道长请讲。”
血道人想了想,道:“我也不是太清楚,但我可以猜。”
“道长是怎么猜的。”
“猜测要靠联想,一件事很可能要联想到很多,所以说起来也很耗时。”
“我虽老了,但耐心还是有一点的。”
“我想到了一个传说,一个很久远很久远的传说,一个模糊不清的故事。”
血道人望着幽深的暗道,继续道:“这故事既不源于道教也不源于佛教,它只存在上古的神话传说之中,可又深深的刻在了我们的生活里,不知道它的人几乎没有几个。”
“苍穹之上,有二十八颗星宿,分别为:东之青龙,西之白虎,南之朱雀,北之玄武。它们各属七星,如南方七宿:井、贵、柳、星、张、翼、轸。”
“它们被人们称作四圣、四圣兽,但在很多时候它们被称作四象,四象这个称呼源于归藏中的老阴、老阳、少阴、少阳。但归藏一书早已失传,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推衍八卦,四象又合于五行,所以四圣就成了四象。而从此医道也有了藏象一说。”
血道人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其中,青龙,五行为木,象征甲乙与春季;朱雀,五行为火,象征丙丁与夏季;白虎,五行为金,象征庚辛与秋季;玄武,五行为水,象征壬癸与冬季。”
“它们是四方之神,是二十八星宿,只是象征,只是虚无的神明,它们在人世间没有化形的实体,凤毛麟角尤可在人世听闻,但四象们就在天空,仰头就可以看见。某些易书里也说:在天成象,在地成形,所以日月星辰为天之四象而分阴阳,水火土石为地之四象而分刚柔。”
“正因为它们是虚无的神,于是道教修炼又有存神之术,以为存思神灵形象,可得神灵护卫,比如:北极七六紫庭秘诀。”
说到这里血道人忽然停了一下,心恕大师也停下了脚步,路到了底,眼前一扇石门,一排排的狐狸爪印。
又是淡淡红光一闪,石门碎成了石粉,宽阔的密室,漆黑的空间。
没有光,曾经亮过白昼的光完全不见了。
这里,更像是千年的大墓。
阴森,寒冷。
光,又划破了黑暗,金光,照耀天地,四周一切豁然开朗,然而那股阴寒诡异之感却如附骨之蛆一丝不减。
血道人面无表情,他的眼前也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滩干涸的黑血,几根七零八落的黑色棍棒,几片还未干涸的血,也是粘稠的黑色。
心恕大师那本该慈悲的面容上写满了震惊和恐惧,想讼一声阿弥陀佛却又无端止住。
无时无刻存在却又仿佛根本不存在的阴气阴风,渐渐的,压得心恕大师的金光梵文黯淡无光。
没有说话。
半晌,他们对视了一眼,抬头,望向了屋顶。
屋顶有七颗星,曾经亮过骄阳,现在,漆黑如墨。
他们还在望着它。
七星背后是一片星图,浩瀚、广阔。
心恕大师深深呼吸,看向血道人,道:“你的故事还没讲完,四象对应五行,似乎还少了一个‘土’。”
血道人沉默了一下,望向心恕大师,直到此刻他才真正的讲起了他那个模糊不清的故事。
的确是模糊不清的,因为这个故事只有一句话。
“传说中方天空,是灵狐!”
心恕大师沉默半晌,周围只有寂静的呼吸之声。
如墓室一般的空间,这是属于生命的反抗。
忽然,心恕大师道:“现在去哪?”
血道人道:“往回走。”
第111章 守护()
湿冷的空气没有让漫天的尘埃放肆太久,灰尘被水气聚结,缓缓落下,如在大海之上抖起了一面罗纱,轻缓而迷离,四周的景物慢慢清晰了起来。
可尘埃还未曾落定,残垣断壁之中竟又腾起了一片凄迷的冷雾。
天空中剑光如虹,雷光闪烁,冰冷的气息终于让低垂的阴云凝结成了雨水,雨水却又冷过了刀锋。
而阴云中偶有电蛇一闪,天地间仿佛有种神奇的力量,这细微的雨水非但没有让阴云减少半分,反而让它更加狂暴的翻涌了起来。
大雨,就是迟迟不肯落下。
“呦。”围脖藏在冬晨风的怀里轻轻的叫了一声。
刘璃轻轻掸了掸围脖的尾巴,雾气混合着灰尘无声无息的弄脏了它。
刘璃低声道:“别怕,很快,我会有办法的。”
会有办法的,是不是说现在还没有办法?
冬晨风深吸了一口气,从青王殿里向外仰望,分不清尘埃还是雾霭之后,山体上,伫立着两道身影,朦朦胧胧,狂风吹起他们的衣袂,他们笔直的身体一动不动。
不是金毛,不是七叶。
金毛和朱雨站在另一面。
冷雾淡了,那模糊的身影渐渐清晰了起来,一男一女,男人高大一身青紫绸袍,女人也不矮穿的却极少,好像秋还未至她还在独自过着炎热的夏季。
冬晨风不认识他们。
刘璃却见过那个男人,白王殿里,当时他就站在自己不远处。
金毛轻轻握着七叶的手静静的望着对面,冷白的雾气为七叶披上了一件缥缈的白衫裙,只是七叶的嘴唇已被冻得发紫。
“哗啦。”有细小的石子从山上滑落到废墟里。
有脚步声从上面传来,悉悉索索,走到边缘停了下来。
又有敌人来了。
冬晨风悄悄退了一步,横剑警惕着,他离刘璃是那么的近,冷风中他甚至可以感觉到刘璃身体上的热量。
下一刻,那微微的热度突然消失,鬼气如风一样旋起,绕着冬晨风与刘璃二人飞舞不息,雾气尘埃纷纷被弹开拒之在外。
调动鬼气的刹那,阴髓的气息冲刷着全身经脉,冬晨风的身体冰凉彻骨直透神魂,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他选择的刹那,这该属于人间的温暖从此就再与他无缘了。
刘璃轻轻咬牙,不知是冷的颤抖,还是内心难平。
有人想要公主的命,有人想挑起争端。今夜牧羊的刺杀失败了,可今夜,只要刘璃活不过今夜,血道人的猜测依然可以成立。
冬晨风不知道要杀刘璃的人具体是谁,他们可能是任何一个人,可能是未露面的杀手,可能是白王殿里的正道。
他们永远躲在暗处。
七虹照耀天际,公主已站在了明处。
他们不可能罢休,神冥,只服从命令。
无论他们首领想要的结果是否已经达到。
公主出现在求如山的消息才刚刚传出去一天,神冥就敢有这么大的动作,做出这么严密的安排和计划。一个各司其职,有条不紊,神秘而又残忍的组织,冬晨风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做最坏的打算。
或许,就是自己真的堕入了幽冥也难以战胜他们了吧?
现在,要到最乱的时候了,争夺仙草,争夺金笺。乱战一起,不会有人顾忌太多,这是神冥杀手最好的机会。
寒风刺骨,冬晨风却根本感觉不到冷,他的冷,是人间所有冰寒都无法比拟的冷,围脖仰着头,轻轻的叫了一声“呦”。围脖也感觉有些冷,它不喜欢这种感觉。
冰冷的空气,冰冷的目光。
你死我活的战斗,没有丝毫的怜悯。
冷雾中,那个男人冷喝道:“拿来!”
金毛没有回应。
那个高窕的女人媚声道:“快点吧,免得惹些麻烦。”
金毛道:“麻烦是免不了的,二位要不要再等一等?”
那女人道:“不等了,等的久了麻烦就多了。”
她嘴上虽说不等了,可却仍站着不动,远方有遁光飞纵,还有人在不断的赶来。
难以独吞,不如群取。
再等一等,人多了,一起上。宝贝最后当然还是会落在有本事的人手里,所以他们不急。
金毛摊开手,金光闪烁过后,六片叶子的仙草再次躺在了他的手里,没有光,也没有馨香。
六片叶子在寒风里微微颤抖着。
他也不急,该来的早晚会来,现在既然已经来了,又急什么?
寒风卷起尘雾,眼前一片模糊,橦橦人影,重重迷雾,杀气密布四周。
人的命途岂不也是如此模糊?危险在前,退路又在哪?
有些时候可以退,有些时候却死也不能退!
他的手握的更紧,一手六叶,一手七叶。
冬晨风的剑也握得更紧,和他一起紧绷着心弦。
突然,尘雾一抖,他的仙草不见了!
“哗啦啦。”有些人身体一抖踢下了一粒石子。
战斗前的紧张瞬间被扰乱。
“你们想要这个?”
一个极其冰冷却又极其好听的声音。
“一棵草而已,我偏不给你们!”是七叶,也只有七叶能从金毛手里夺过仙草。
金毛却惊呆了,七叶握着仙草怒气盈满了她的双眼,还是决绝,还是杀气!
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七叶轻启双唇,一口一口,把它吃了!
冻的发紫的嘴唇上还残留着一丝汁液,舌头轻轻一舔,最后一点也不见了。
所有人也都惊呆了。
只有围脖舔了舔鼻子,它感觉朵朵骗了自己,狐狸其实是可以吃草的。
虽然看上去,七叶吃的并不是很开心,味道应该也不怎么样。
“来吧!”她甩开了金毛的手,绿光推开冷雾,洒了下来。
‘绿湖’的光冰冷而清亮,冷得像琉璃,亮得如冰晶。
“来呀,你们不是都想要吗?它现在就在我的肚子里!”
她是不是不想活了?
她为什么不想活了?
所有人都在问,金毛在问自己,冬晨风也在问着自己。
她是不是已经知道她今晚是逃不掉了?
无数个蜂拥而至的人,无数颗贪婪残忍的心。
白寒活不下来,金毛也会战死,自己最好的结局才是死
痛痛快快轰轰烈烈的死,没有比这更好的选择了。
一个外表看似柔弱的人,她的内心往往都是坚韧而强大的。
她的手紧握着‘绿湖’,怒视着每一个‘坏人’。